“是啊。”

阿念也只是突然感慨一句罢了。

不过,还是希望他能走出一条平稳安全的道路来。

但,太多的交集则不必了。

作者有话要说:PS:零点前一定更新,晚安!!!!!!!!!!!!!!!!!!!!

第428章 北昌行之一一六

第428章

刚进十月, 宫媛产下一子。

重阳这样形容他儿子, “那眉眼,那鼻梁,还有那嘴巴,那脸形,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差半分。”

待大家参加过小宝宝的喜三礼,阿曦很实在的说, “重阳哥那眼是不是有毛病啊, 小郎哪里长得像重阳哥啊,一点儿不像他, 特别像宫姐姐。”阿曦因为是女孩子, 可以跟着她娘到宫媛的屋里看小宝宝。至于阿晔等人, 由于他们年岁稍大了,叔嫂有别, 便不好再进去。不过,双胞胎还能冒充小孩儿一道去看小宝宝, 也很赞同他们姐姐的结论, 跟着点头道, “是的, 根本不像重阳哥, 像宫嫂子。”

待到小宝宝满月酒时,大宝几人瞧了,都说不像重阳, 好吧,坚持小宝宝像重阳的,恐怕除了重阳,就是重阳的岳母宫太太了。宫媛因是头一胎,且他们夫妻恩爱,故而对儿子闺女的都不介意。胡文三姑娘也是这般,他们只有三个儿子,连个闺女都没有,用三姑娘的话说,倒是盼着媳妇生个小孙女来着。要说最盼儿子的,除了被媳妇训的不敢当着媳妇面儿提喜欢儿子的儿子他亲爹重阳外,就是宫媛亲娘宫太太了。宫太太是个很朴实的人,她很朴实的认为,只有闺女生了儿子,这才算在婆家真正站住脚了呢。所以,宫太太是极盼闺女给她生个小外孙了,如今可算天遂人愿,宫太太当时在送子观音面前许的大愿,如今心愿得偿,光还愿都花了五百两银子,可见其心虔啊。自有了小外孙,宫太太那眼神就跟重阳女婿一样了,成天念叨,“唉哟,看我这外孙这眉眼,多像女婿啊!”

好吧,这是一对眼睛有问题的岳母与女婿的组合。

但不管怎么说,重阳得了长子,那叫一个欢喜不尽,就是胡文、胡太爷,都不由多吃了几杯酒。江仁夫妻都有些羡慕,直夸重阳有出息。

是的,在这个年代,能早早的为家族开枝散叶,这绝对算得上是有出息了。

其实,不只江仁夫妻,江家一大家子都羡慕的不行,毕竟,他家大宝也不过小重阳一岁多罢了。大宝这功名上倒是争气,可这亲事上,就远不如人重阳非但早早娶了媳妇,今连儿子都抱上了,何等样福气。

何琪自己就跟丈夫商量起儿子的亲事来,江仁到底是男人,拿得定主意,道,“亲事原也不是能急的,你看重阳先前,三妹妹急成啥样,还有些波折,最后定了宫家姑娘就很好。你慢慢寻罗着就是,有好姑娘,莫要错过。若一时没有可心的,慢慢等就是。这亲事啊,还是得讲究机缘。”像他当年,他娘给他说了N家,他就相中了媳妇。

“是啊,重阳机缘就好,你看重阳跟他媳妇,自成亲到现下,脸儿都没红过一次,好的跟什么似的。”何琪压低了声音道,“不是我说这话,就是原先陆家没出那事,当真成了亲事,怕也没有如今这样好。”

“这是陆家那姑娘没福。”江仁道,“原先瞧着重阳打理铺子就眼皮子浅,现下多少人都说宫家这亲事结的好。”

“可不是么。”何琪说一回重阳,又说回自家长子身上,道,“经了重阳,我就琢磨了,咱们大宝儿最好也寻这么一个合心可意的,以后他们小两口也和睦。”

“很是。”情分好的夫妻,给儿女寻亲事时也是盼着儿女以后的婚姻生活能如自己这般方好。就是何琪瞧着重阳宫媛小夫妻那蜜里调油的日子,都把自己以往那好强的心稍稍收了些,想着儿子不算不争气了,以后也养得起妻儿,只要儿子喜欢,何琪就也愿意的。

何琪这里如此想着,再加上婆婆、太婆婆的时不时的就念叨起重阳的儿子,还三不五时的过去看望,何琪不由自主便加快给儿子说亲的进程了。

可这事儿吧,真不是何琪想快就能快的,与重阳当年很积极的相亲或者自己也知道留意周围的女孩子不同,大宝完全一幅和尚样。就是对重阳家的小郎,大宝也就是看看,他生怕小郎会尿尿,尿他身上啥的。用何琪的话说,“瞎臭美。”

何子衿笑道,“这是大宝还没开窍,看以后他有了儿女,就稀罕的不行啦。”

“这不开窍就叫人急。”何琪无奈,“我都说他是念书念多了,这上头就不如重阳明白的早。”

三姑娘如今做祖母的人了,有孙万事足,笑呵呵地,“师姐你以前也不急,这是见着小郎,自己急着抱孙子,就催起大宝来。要我说,大宝这个,你放缓些也没什么。一则大宝还未开窍,二则大宝现在全是进取的心,他要是科举顺遂,能四年后春闱及第,介时在帝都说一门亲事,与他官场之上还能多些助力。”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几人打小就认识,这些年都在一处,又是亲戚,何琪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道,“可如今我已是明白了,什么门第不门第的,我呀,是把心放得太高了。有时回头想一想,小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那会儿哪里敢想有现下。就说大宝,如今已是正经举人,于我家,已是光耀门楣。我家太爷、老爷都说什么时候回乡祭祖来着。我也当知足了。何况,见着重阳与他媳妇这般相敬相亲的,不瞒你们,我这心早就想开了,什么叫好,他们小两口高兴就是好。要是小两口不痛快,以后就是娶个公主,那样的日子,也不能说得上一个好字。”

三姑娘笑,“师姐这话在理。在咱们做父母的来说,孩子们好了,咱们也就好了。”

“就是这个话。”何琪笑着,就说起北昌府的闺秀来,让何子衿与三姑娘帮她参祥一二。

做父母的有做父母的烦恼,孩子有孩子们的事,这一日,阿晔回来就跟他娘要老参,阿晔说起来十分生气,道,“学里隋夫子病了,我请小窦叔叔帮着诊了脉,小窦叔叔说要用十年的老参配药,娘你拿根参给我,我给隋夫子送去。”

隋夫子是官学里教经学的先生,何子衿以前去过官学,认得这位隋老先生,这还是位举人老爷呢。隋夫子的儿子就在官学念书,年纪与阿晔差不离。何子衿先命丸子去取参,道,“十年的参取两支过来,再拿一匣红参,瞧着当用的药材都收拾一些来。”

丸子下去取东西了,何子衿才问阿晔怎么回事。阿晔此方顾得上喝水,饮了半盏温水道,“隋师姐前些天就从夫家秦家回来了,好像是男人要娶小老婆,隋师姐气坏了,小隋也气得了不得。五天前,隋夫子就同学里请了假,去妹妹家说理,听小隋说,他姑妈良心都坏了,为着个狐狸精,满嘴说隋师姐的不是。隋夫子在临江城就气病了,请了大夫瞧了,吃药也没见好,这是才回了家。我知道此事,就让五喜请了小窦叔过去,小窦叔说不是太严重,但也得养上一段日子方好。”

很快,丸子取了药材来,阿念看了一眼,见是参葺一类,尤其细瞧了那两根十年参,带上就往外走,还说不要等他吃饭。何子衿问丸子,“五喜六喜跟着阿晔的吧?”

丸子道,“跟着呢。”

何子衿就放心了,与丸子道,“明儿叫人去打听一下隋家的事。”

丸子连忙应下。

隋家这事,倒不必特意打听,连三姑娘何琪都听说了。二人来何子衿这里说话里就说起了此事,三姑娘道,“这位隋先生不论人品还是教课,都是极好的。”

何琪也说,“是啊,大宝的课业,隋先生给他批改就格外仔细。大宝考秀才考举人,隋先生可是用心了,大宝中举人的时候,我还特意备了礼,打发他去隋先生那里致谢来着。”又骂隋姑娘的夫家,“真个没心肝儿的,听说隋姑娘嫁的就是嫡亲的姑妈家。这可是亲侄女,如何能这般作为?还真为个外头小女表子,把自己亲侄女这般作贱。”

三姑娘悄声道,“我听说,隋姑娘入夫家门三年没动静,那秦家就急了。重阳打听了说,不是什么外头随随便便的女人,是隋家另一位姑太太家的姑娘,而且,不是做小,是要两头大,效仿娥皇女英,娶做平妻。你们想想这事儿,一个是兄长家的侄女,一个是妹妹家的外甥女,那秦太太能偏着隋姑娘才怪呢。要我说,要真是个明白人,也办不出这样的事,显得自己娘家亲戚多不值钱哪。怎么是个姑娘就得往表哥屋里送啊!叫婆家人作何想?要不是这样的荒唐事,隋夫子怕也不会气吐血。”

何琪不知此内情,乍然听说,深觉匪夷所思,惊的瞠目结舌,何琪半晌方道,“天哪,竟有这样的事?”何琪都无法理解了,道,“这两位隋家姑太太是怎么想的啊。隋小姑太太就这样让自己闺女给外甥做小?”与何子衿相识的时间久了,何子衿早就给两人普及过平妻这种不法生物,什么平妻啊,完全是自欺欺人,律法上从来不会承认平妻这种存在。说得好听是平妻,那就是个妾!

三姑娘对隋家两位姑太太很是瞧不上,道,“要是有骨气,自不会如此。那隋小姑太太据说家里很不怎么样,不然,哪里会让闺女这般。那女孩子也是不知所畏,宁可嫁个小门小户过扬眉吐气的日子,倒与表姐争起表哥来?”

如此,隋家之事,何子衿算是稍稍清楚了。何子衿道,“隋夫子人品不错,如何两个妹妹都这般糊涂?”

“这里头的事说来就远了。”三姑娘消息灵通的很,道,“这隋夫子与这两位姑太太,原并非嫡亲姐弟,他们原是隔房的堂姐弟。听说,是先隋大太爷无子,就把弟弟家的儿子过继了来,就是隋夫子了。其实要我说,没心肝的人,隔不隔房都是没心肝,哪里在于隔不隔房?拿至亲骨肉称斤论两的畜牲也不在少数,就更不必提这两位隋家的姑太太了,大概是觉着现在用不着娘家兄弟了吧,不然,哪里会做下这般打脸之事。”

何琪叹道,“可不是么。”

隋夫子家的事折腾了大半个月,阿晔还参与了一场打架,回来时嘴角都青了一块,说是帮着小隋把秦家的人打跑了。

他娘给他擦着药膏,阿晔还义愤填膺呢,“简直岂有此理,竟然敢送休书来!隋师姐一把将休书那姓秦的脸上,拽过那姓秦的衣领就是一顿嘴巴,秦家跟来的人就要上手,我们也不能让隋师姐吃亏啊!我个子小,亏得灵活,我打了好几个,就挨了这一下。大宝哥才厉害呢,大宝哥跑出去拿了根这么粗的棍子,真是一个顶十个,我当时也该寻些武器的。”阿晔说着,不禁叹气,看那模样,很为没寻趁手东西打架而遗憾。

何子衿戳戳阿晔受伤的唇角,阿晔疼的皱眉,“娘你轻点儿,不能戳。”

何子衿说他,“不论打架还是别个,毕竟这是隋夫子的亲戚,这么人头打成狗头,你们隋夫子脸上岂会好看?”

阿晔道,“原也没想打,就是想着,小隋家里人口有限,隋夫子隋师母都上了年纪,隋师姐又是个女流,小隋也小,我们是想着帮忙壮个声势,实在是秦家人太可气,哪里有上门送休书的,送也当是送和离书,不然,隋师姐以后怎么着啊。这和离的跟被休的,可是不一样。”阿晔甭看年纪不大,还是很懂世道人情的。

当下女子,哪怕如北昌府这样民风开放的地方,女人仍属于弱势群体。当然,北昌府出头露脸的女人也多,可真个谈婚论嫁,那也是出身、性情、品貌,各样都要拿出来一一明列比较的,而再婚的女子,和离的与被休的又完全是两种概念了。一般能和离出夫家的,世人就觉着,女人本身并无大的过错。而被休的女子,想再寻一门好亲事,不能说是发梦啊,但也是难上加难。如江夫人,当年自第二任丈夫李五爷那里,拿的也是和离书,则不是休书。

秦家竟然敢送来和离书,这也委实令人恼怒!

阿晔尽管十分想为隋夫子分忧,不过,他的主业还是要在学里念书,隋夫子自己也不是个任人欺的。隋夫子在官学教学多年,总有自己的人脉,待隋夫子养好身子,亲自去秦家谈判,秦家最终还是出了份和离书,而且,除了归还隋姑娘的嫁妆家,还补偿了隋姑娘一百金子,约合千两白银。隋夫子岂会要秦家的银子,不过,隋夫子涵养甚好,只是淡淡拒绝了。秦家却也不想把隋夫子得罪得太狠,非要给,隋姑娘颇有气性,将一盘金锞子摔在秦家人面前,冷冷道,“既撕破脸,还谈什么亲情道义,不若就此一刀两断,倒是痛快!”

这事儿,阿晔知道的如此清楚,都是大宝与他说的。阿晔要上学没空,大宝都考出举人来了,他本就是隋先生的得意门生,今见隋先生家中有事,自然不会袖手,大宝在家里调了些年强力壮的侍卫,一道陪着隋先生到秦家撕掳此事,故而,大宝算是个亲历者。

不管怎么说,隋夫子家事理理清楚,也到了过年的时节。

阿晔还特意跟他娘说,今年给隋夫子的年礼里多放几样药材,似乎自闺女和离之事后,隋先生身子就一直不大安稳。想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怒极吐血,定是伤了根基的。故而,有小窦大夫时常把脉调理着,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

好在隋先生有几个不错的学生,像阿晔、重阳、大宝几个,时常打听着隋先生需要什么药材,就给隋先生送去。

这年头,师生关系本就是极亲近的,故而,这样的事算是寻常,并不如何惹眼。

何子衿见儿子小大人似的,笑道,“行,待拟好礼单给你看过。”

阿晔点点头,跟他娘商量明年考秀才的事,何子衿道,“这急什么,明年你不过十三。”

阿晔道,“我这不是急着青出于蓝么。”倒不是阿晔急,实在是,他老子当年科场太凶猛,让阿晔这做儿子的很有压力。

何子衿笑道,“你爹当年是急着考出案首好自立门户,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急着那么早考秀才。要我说,你不用急年纪,你爹是案首、解元、探花,你拼年纪不一定拼得过他,我可没听你爹说你有案首之才。你好生念书,争取以后考个状元,就算青出于蓝了。”

“娘你说的也在理。”

阿曦简直听不得她娘她哥这狂话,道,“娘,听你们这般说,好似不是考状元,好似吹口气似的。那状元是好考的?我爹都没考中状元,我哥就能考中?”阿曦请教她娘跟她哥,“你们咋那么狂哩。”

她娘跟她哥表示,“狂吗?”

阿曦道,“你们就差上天啦!”

阿曦同朝云祖父说起她娘跟她哥来,“唉哟,在外头谦虚的了不得,在家里各种大话,都没了边儿。说的那状元好像就我家囊中之物一般。”

朝云祖父微微一笑,“这有何稀奇的,你娘小时候就这样。你爹考秀才试之前,别人在你娘面前说你爹有才学,你娘都是‘诶,小孩子,非要试一试,中不中的,只当让他长些经验罢’,回头就同我说‘唉哟,我把我家阿念中案首放的鞭炮都买齐备了,两千响的小鞭,买了二十挂,二踢脚一箱,到时可得好生热闹热闹’。”

朝云祖父尤其学她娘人前人后两个模样,那口吻简直惟妙惟肖,逗得阿曦哈哈大笑。

阿曦连声道,“对对,我娘就这样。”

朝云祖父笑呵呵地,“看来,阿晔还是更多像你娘。”

“可不是么,我哥在外头也谦虚的了不得,在家里就一幅他才学如何了得的嘴脸。”阿曦粉儿认真道,“这样多不好啊,就是心里这样想,也不该说出来才是。”

朝云祖父笑眯眯地,“嗯,阿曦像阿念。”

阿曦心里很高兴朝云祖父这样说,因为在阿曦看来,她爹比她娘比她哥都有格调,这当然是夸奖的话啦。不过,阿曦很会花言巧语的哄人,她仰着一张粉嫩圆润的小脸儿,道,“我跟祖父长大的,当然是像祖父了。”

朝云祖父给她逗的一乐。

为此,阿晔的评价是,“别看我妹每天好像多正义似的,在家说句心里话叫她听到她都会说你狂,不谦虚,其实她自己才是个马屁精。”成天拍长辈马屁。

阿曦是不晓得她哥对她的评价,若是晓得,兄妹俩必得拌一次嘴不可。

当然,自从知晓隋姑娘的事情后,阿曦现在不是拌嘴了,她改了口头禅,现在她都是,“小心我和你绝交哦。”

不过,阿曦是不会承认她受隋姑娘影响的,她现在已经给自己定位,要走淑女风,她还时常劝隋姑娘,“要温柔,要温柔,要温柔。”

隋姑娘都看她一幅小大人似的模样都觉着好笑,阿晔私下都说他妹,“以前隋师姐可温柔了,你不还说人家无趣么。”

阿曦眨眨眼,“我以前见过隋姐姐么?”不会吧,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认识隋姐姐。

阿晔道,“有一回你去学里找我,我要玩儿蹴鞠,就把你托给隋师姐照顾,人家还请你吃米糕来着,你忘啦?”

“啊!那是隋姐姐啊!”阿曦终于想起来了,不由感慨,道,“这秦家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啊,怎么把隋姐姐变成这样儿了。”

阿晔心说,你不就爱和这样儿的交往么。看她妹妹的好朋友吧,宫嫂子是一个,常把他重阳哥训得一句话都不敢还嘴的。还有苏参政家的苏冰是一个,何二郎多温文尔雅的性子啊,那个苏冰就跟个小辣椒似的,尤其那张嘴,还总笑话他们诗社写的是小酸诗。话说,你一丫头你知道啥是诗不?有时,阿晔都想反问苏冰一句,奈何觉着那样不大好,就都憋着没说。再有就是隋师姐了,人家温柔如水的时候,他妹都吃过人家的糕了,还对人家视而不见呢。如今隋师姐和离了,还变成了半个母老虎,她妹就颠儿颠儿的同人家做起了朋友。

就他妹这品味,还成天介说自己如何温柔好脾气。也就是阿晔了,自小到大适应了他妹这种种口是心非的言行,不然,非但找个没人的地方吐上一吐方好。

于是,这一年的新年,就在龙凤胎的彼此吐槽中悄悄的过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坚持零点前更新~~~~~~~~~~~~~~

第429章 北昌行之一一七

第429章

这一年的新年, 依旧热热闹闹, 除了双胞胎在新年许愿,希望明年他们娘给他们生两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的新年愿望,把大家逗得一乐。

阿曦还问他们,“你们怎么这样盼弟弟妹妹啊?”

双胞胎齐声道,“有了弟弟妹妹, 我们就能管人啦!”现在他俩在家里属于被管的地位,双胞胎渐大, 开始有自己的主意, 对于目前自己的地位有些小小不满,故而需要有比他们地位再低一些, 可以被他们领导的弟弟妹妹出现。

何子衿一手撑着小炕桌拈松子皮, 瞧着双胞胎笑道, “现在你们一人二两月钱零用,要是家里有了弟弟妹妹, 就出不了那么些月钱的,就得把你们的月钱给弟弟妹妹的分一些, 可好?”

一般, 擅长理财的人数学都不错, 双胞胎一听这话, 心下立刻把这笔账算通透了, 然后,双双表示,他们对于弟妹之事还需斟酌一二, 先时想法不大成熟云云。总之,那一幅抠门儿嘴脸,很令阿曦瞧不上。

双胞胎可不觉着自己哪里不好,他俩吃过年夜饭,待天黑了,就外头再穿一件厚棉衣,出去院子里放烟火。外头玩儿痛快了,又回屋与爹娘兄姐守岁,不过,双胞胎因年岁小,未能守过子时,看他俩困时,何子衿就叫他俩早些睡了。

要何子衿说,这年代有个好处,因为平时都是早睡早起惯了的,所以,新年这天早起,对孩子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一大早的,孩子们就一人一身红装扮好了,阿念与子衿姐姐也是一人一身红,总之,一家子都穿得跟红包一样。只不过,阿念子衿姐姐是发红包的,孩子们是收红包的。

双胞胎尤其打扮得精神抖擞,二人先与兄姐一道给父母拜年,给父母拜过年,收了红包后,俩人又俐俐落落的给兄姐拜,这年可不白拜,阿晔阿曦都是大方人,平日里阿晔还略穷些,阿曦可是小财主,她当初在重阳铺子里投银子投的最多,一个人就占三成分子,以前重阳那书铺子都是赔钱,自然没有分红。现在今非昔比了,书铺子生意红火的很,阿曦每年分红就有三百两不止。再加上阿珍舅舅每年给阿曦送不少东西,吃的用的,还会送些花色别致的金银锞子给阿曦做零用钱。阿曦手头宽裕,与她娘少时便爱做投资不同,阿曦一直是帮她娘看账本,自己没啥私房产业。再说,阿珍舅给的金银锞子都好看的紧,那也不是用来花的啊。而且,每次阿珍舅送东西给她,双胞胎就狂拍她马屁,所以,阿曦一般就挑几个喜欢的收藏,余者都给不挑捡的双胞胎搬回屋做私房。有书铺子的分红,有阿珍舅给的东西,还有平日里阿曦自己积攒的月钱,可想而知阿曦私房多么丰厚啦!

连双胞胎这么善于理财的人,都很羡慕姐姐的私房。

所以,阿晔阿曦给双胞胎的红包都很厚实,当然,比父母给的还要略逊一二的。

双胞胎给兄姐拜过年,又一人收俩红包。然后,阿晏就要给阿昀拜年,阿昀因为比阿晏早出来半刻钟,做了哥哥。阿晏出来的略晚,是弟弟。阿晏要拜年,阿昀一把拉住阿晏的手,道,“不用拜不用拜。”

阿晏非要拜。

阿昀一句话,“拜了也没红包拿。”

阿晏立刻就不拜了。

双胞胎种种,很令阿晔阿曦不耻。

其实,龙凤胎出生的时候,阿念官儿还小,家里生活水准很一般。结果,龙凤胎虽然也会注意攒些私房,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大方的性子。及至双胞胎出生,彼时,阿念已是实权县令,甭看官儿不大,该得的银子比当初做翰林时强百倍。就是何子衿,在沙河县也做起了胭脂水粉的生意,家境大大改善。结果呢,双胞胎在银钱上偏生是个极细致的性子。

以至于何大仙儿都怀疑,她怀里双胞胎时是不是算盘珠子拨的太多,胎教就比较精打细算的那种。

甭看龙凤胎对双胞胎的爱财有些瞧不上眼,双胞胎还觉着龙凤胎是冤大头呢,他俩都觉着,幸亏家里有他俩啊,要都是兄姐那样没算计的,家业都得给败了。

双胞胎收过大红包,就与爹娘兄姐一道吃饺子了。俩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有这财运,嘎嘣嘎嘣都吃到了财运饺子,这种饺子是特意在包饺子时里头放上铜板,取其财源滚滚的吉祥之意的。其中阿昀还不小心把将换的牙给硌了一个下来,阿昀找丫环要水漱了口,一面用帕子擦着嘴巴,一面用漏风的嘴吩咐丫环,“这是下牙,给我扔房顶上去。”再把他吃到的铜板给丫环,命丫环清洗出来,一会儿给串上红绳用红线打个络子,挂他床边。

阿曦道,“至于么,不就是一个铜板么。”

“这可是新年饺子里的铜板,一年的财运都在这里头啦。”对于自己吃到财运饺子的事儿,阿昀很是高兴。阿晏也吃到了,照此吩咐了自己的丫环,也与他大姐道,“大姐,你看你,你就每年都吃不到财运饺子。”

“是啊,我不如你们有财运。”

双胞胎笑嘻嘻地,“大姐,咱们谁跟谁啊,我们的财运,就是大姐的财运啦。”他俩亏司甜言蜜语,过年尤甚。这刚收了大姐给的过年红包,那好话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啊。双胞胎尽管拍马屁技能不算高超,但由于他俩拍得特真挚特用心,也能逗人一乐。

接下来的拜年,双胞胎简直是抢了龙凤胎的风头,主要也是龙凤胎年岁大了,十三岁了,自觉是半个大人了,在家都能帮爹娘做事的年岁,哪里还能像双胞胎这种豁出脸皮去讨喜抢风头啊。

双胞胎一路拜年一路收红包,因他们年岁小,都是他们在收,一直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双胞胎收红包收到手软。大过年的,许多阿念的下属啊同僚的来家里拜年,但有招待客人这样的事,一般不是太要紧的场合,阿念都会带着儿子们一道,让儿子们多见见人。就是阿念去苏参政、李巡抚家里拜年,也是带着孩子们一道的。一则阿晔与苏二郎年岁相仿,苏二郎虽略长两岁,俩人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还同是诗社成员。二则就是因这些年同在北昌府为官,几家人都熟了,带着孩子们,也显得亲近。同样的,何子衿去别家吃酒,或是自家宴宾客时,何子衿也会带阿曦在身边的。

过年是孩子们的最高兴的时候,尤其双胞胎,除了红包,还有不少叔叔伯伯给的玉坠子啊小玩器啊,这些东西,这俩人回家就分门别类的各收起来,妥妥的都是自己私房。

阿念都说,“以后双胞胎成亲,他们私房就够置聘礼了。”

双胞胎有些听不懂父亲这话,难道娶媳妇的聘礼要自己出啊!双胞胎倒是不大担心,他俩还小,还能多攒几年,而且,他们很有信心能攒够自己娶媳妇的聘礼。他俩担心的是他们大哥,阿昀很实在地,“爹,那我哥岂不是娶不上媳妇了?”他们家,他哥最穷,哪里出得起娶媳妇的聘礼哟。

一家子哈哈大笑,当事人阿晔瞪双胞胎一眼,道,“真个傻的,就听不出来爹是开玩笑的。”

双胞胎不乐意大哥说他们傻,哼一声道,“大哥你本来就穷!”

“君子不说视金钱为粪土吧,也没人跟你俩似的成天把钱放嘴边儿的啊!”阿晔道,“出去这样叫人笑话。”

双胞胎顶嘴,“我们就在家这样。”

阿晔看双胞肿那一脸嚣张的样子,心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得教导一下双胞胎了,这眼瞅着要造反啊!

不得不说,阿晔因为“穷”竟受到了双胞肿的歧视!

双胞胎倒没想造反的事儿,他俩过年还发了一注“大财”,说来银子不多,不过三五十两,不过,相对于双胞胎的眼界,三五十两已算是大财了!

这事儿吧,说来话来。

双胞胎年岁与三姑娘家的三郎、江仁家的三宝相仿,四人是同一年的生的,只是生辰上差了几个月。四人一向很好,经常在一起玩儿,过年也不例外。就在江仁家,三宝就提议玩色子,因是过年,大家荷包都比较丰满,于是,三郎就说了,“光斗色子没劲,不如玩儿银子的。”

双胞胎一向是精打细算的,而且他家有家规,不能赌博,不然就要挨揍的。三宝三郎听了都说,“这事儿,谁还到姑丈(姨丈)跟前儿说去,只管放一百个心。”二人都答应保密,绝不外泄。三宝还吩咐屋里丫环闭嘴,不说去外头说。

双胞胎仍是有些犹豫,三郎三宝儿都说,“不玩儿大的,咱们就用铜板玩儿。”

好吧,刚开始是铜板,结果,四个小混蛋偷偷摸摸连续赌博三天,以双胞胎把三郎三宝的过年红包全都赢光光而告终。那三郎三宝的压岁钱,半点儿不比双胞胎少啊,双胞胎把他们的压岁钱都赢到手,顿时觉着腰又粗壮了不少啊!

双胞胎得此甜头,就有些贪心。一日在家就提议兄姐一道玩儿色子,阿曦对于赌博类游戏一向没兴趣,她不也不愿意跟双胞胎这样的小奶娃子玩儿。最后就剩家里最穷人阿晔了,双胞胎想着,大哥最不富,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于是,双胞胎就撺掇着大哥同他们一道玩儿。

阿晔早知道了双胞胎赢钱的事儿,先是佯做不应,双胞胎说了无数好话相求,阿晔此方应了。命侍女把他屋里放银金银锞子的钱匣子拿来。

去的时候是一个侍女,回来时就是两个侍女了,钱匣子太沉,一个侍女抱不动。阿晔命侍女打开,满满的啊,金灿灿,亮闪闪的啊!一匣子金锞子,一匣子银锞子!双胞胎瞧的两眼直冒绿光,跟饿狼见着肥肉一般。

其实,双胞胎真不算饿狼,家里又没短过他俩的花用,而且,他俩一向很有私房。只是,那个沉醉的小眼神儿哟,阿晔这自诩小君子的人,也想不如什么好的语言来形容双胞胎啦!

阿晔稍稍展示了下自己的财力,双胞胎立刻惊的小嘴巴圆张着有些合不拢。阿晔笑,“口水要滴下来啦!”

双胞胎连忙抬袖子擦口水,发觉被大哥骗了,哪里有滴口水哟!阿昀顾不得说大哥骗他们的事,感慨道,“大哥你是真人不露相啊!”还以为大哥最穷哪,原来大哥只是低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