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俊哥儿是拿他姐做标杆的话,那他娘给他说的几位姑娘,相貌比起他姐是略有不如,可也没到丑的地步啊。
沈氏道,“看人哪儿能只看貌的,要是性子不好,品行有问题,长成天仙又如何?”
“我姐性子不好?”俊哥儿道,“娘你就照着我姐这样的寻就行,我也不要翰林家出身的小姐,就长得好、品格好、会烧菜,还会理家,就这样的就行,也不要求一定要生龙凤胎双胞胎的。”
沈氏给他气笑,待闺女来家跟她说阿念打听出的俊哥儿对亲事的要求时,沈氏已是知道了,与闺女道,“真是不晓得这小子怎么想的,世上哪儿有跟自家姐妹一模一样的。”
何子衿笑,“都是孩子话,俊哥儿看我好,是因我从小管着他。就是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他不了解人家,估计也觉着人家不好。”
“可不是么。”沈氏真觉着闺女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叹道,“你说,他这亲事可如何是好?”
何子衿道,“我看俊哥儿一时没这个心,不妨再等等。他既喜欢相貌出挑的,就看一看那好相貌的闺秀,便是出身略比咱家不如,只要人好,也没什么。”
“哎,你哪里晓得这亲事的不容易。我不是没见过相貌好的女孩子,不说别人家,杜提学家就有位五姑娘,相貌生得极好,只是,那姑娘是庶出。嫡庶暂且不论,单看这个人,那姑娘就没有杜家正出的四姑娘稳重,娇怯的很,听说很有才,会做诗,但家里庶务一应不懂,我带着阿曦去他家做客,都是四姑娘带着她招呼阿曦,有一回,还笑话咱们阿曦字写得不好。你说,她多大,阿曦多大?她是提学家的姑娘,阿曦又不是个小气的,我也没与她计较,何况,小孩子家在一处,拌个嘴争个强,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性子就瞧出来了,光有个好相貌,有什么用?”沈氏道,“就是眼下,得了男人喜欢,以后有了孩子,能把孩子交给这样的母亲教导么?俊哥儿啊,年纪小,就贪人家姑娘好看,哪里晓得这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关系到子子孙孙呢。”
何子衿道,“不若暂放一放吧,俊哥儿自来不如阿冽稳重,待过两年,秋闱之后,他也十八了,再议亲事不迟。”
沈氏叹,“也只得如此了。不然,我这到处打听,别人也不是傻瓜,这总是不成,还得以为咱家眼界多高呢。”
何子衿宽慰她娘道,“好饭不怕晚,你看阿节,先时谁能料到他的姻缘在江妹妹这里。”
沈氏一笑,“阿节与江姑娘的缘分,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千里姻缘一线牵了。”
何子衿笑,“可不是么。眼瞅他们定亲的日子就要到了,我后儿个就过去,娘你备的礼给我,我一并带去。”
沈氏道,“阿念现在有同知衙门的事,哪里都去不得,叫俊哥儿送你去吧,反正他在家也净是叫我生气。”
何子衿笑道,“俊哥儿一准乐意。”
“这倒是,外头跑跑颠颠儿的事儿,他都乐意的紧。”
果然,与俊哥儿一说,俊哥儿很爽快的就应下了,还把自己新做的几身袍子找出来,准备参加姚节定亲礼时穿。俊哥儿相貌较长兄更俊秀一些,实不愧俊哥儿之名。
他很高兴与姐姐出门,还同姐姐念叨了回自己的亲事,俊哥儿托他姐道,“姐你跟娘说一声,别总给我说那丑的,我虽不要什么天仙美女,也不能娶个丑媳妇啊。不然,以后孩子生出来也不好看。”他竟然还懂一点遗传学。
何子衿哭笑不得,道,“这是哪里的话,咱娘给你说的,哪个不是清秀女儿家。”
“我要的起码是俊秀的才成。”
何子衿道,“再俊秀的人,也有老的那一日。”
“没事啊,她老,我也会老,一道变老又无妨。”俊哥儿道。
看,听俊哥儿这话,这小子虽喜欢漂亮,却不是那等花心之人。何子衿笑,“成,到时我跟咱娘说,一定给你寻一位再漂亮不过的好姑娘。”
俊哥儿眉开眼笑,深觉还是姐姐懂他。
其实婚姻场上,多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俊哥儿,想娶好看的,但家里会考虑,你这娶媳妇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啊,还涉及到以后儿女的教育,家族的兴衰。再者,不说娶媳妇,就是各家挑女婿,哪家不愿意给自家女孩儿说一位才德兼备,门风清正的好女婿呢。
待到了北靖关,何子衿就没空想弟弟亲事的事了,何子衿依旧是在何涵家安置的,姚节倒是想何子衿住他府上,何子衿笑道,“没听说过媒人住男方家里的。”不过,她虽是媒人,但姚家行六礼之事,还是请了北靖关有名的官媒跟着一道办的。
何子衿见过何涵家人,又去过姚节那里,往将军府递了帖子,待将军府回了话,何子衿过去给江夫人请安,还顺道见了江赢一面,江赢因是要定亲的人了,身上自是有一股喜气,只是,眉宇间又带了几抹忧色。何子衿宽慰她道,“这都要定亲了,妹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妨与我说一说,别积了事在心里才好。”
江赢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姚节待她的心意,这几年看的清楚。要说真正放不下的,除非是那莫须有的命格一说,江赢道,“我不担心自己,就是担心他。”
何子衿笑道,“这你只管放心,我早就给你们算过了,你们八字再合适不过,必是妻贤夫显贵的命数。我看过你的八字,也算过,命里并无凶相,只是少是坎坷,族亲无靠。倒是阿节的八字,有兵煞之兆,他的八字,寻常人压不住。倘你们八字不相合,我哪里会给你们做媒。”
江赢并不通八字卜算之事,听何子衿这神叨叨的一说,不由道,“不瞒姐姐,我先时两次姻缘,也都合过八字。”这要是八字真的相合,前两次怎么人都没了呢。
何子衿道,“这么说吧,平常百姓家往往也有这样的事,尚未成亲,一方突然过逝,先不说这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还有那样的夫妻,贫贱时一路扶持过来,好容易家里生活刚有起色,女人突然生病过逝。这就是俗语说的,无福啊。不说寻常百姓,富贵人家难道就没有了?我听说,就是太祖皇帝,真正的元配只是一个村姑,那村姑在太祖皇帝未就过逝了。你说,这是不是无福?世间这样的事多了,太宗皇帝三位皇后都是先他而去,怎么没人说太宗皇帝克妻呢?克这个字,本身就不合儒家真义。命有贵贱,这是真的。可这贵贱,对应的便是福祸。而且,并非常人所认识的,命贵之人有福无祸,这是大错!凡命主贵者,有大富贵,必有大艰辛。富贵与艰辛,从来相伴相生。哪里有那等自出生就一帆风顺的人生呢,没有。再有一样,硬,不代表克,硬的反面,是薄。你想一想,古今大富贵之人,哪个不是命硬的?不说别个,北靖关时有战事,多少人做了无名鬼,可也有人自籍籍无名到封侯拜相。”
何子衿与江赢说了许久话,中午还与江赢一道用的午饭,下午方告辞而去。
定亲的日子转眼便到,姚家二叔二婶除了自家里带来的古玩珍宝,还带了两千银子,就是用来采买定亲之物,姚节还添了一些自己的私房。姚二婶清点聘礼后,都私下与丈夫道,“阿节不过在北靖关这三四年,私房当真不少。说来,纪将军对咱们阿节可真够照顾的。”
“你晓得什么。”姚二叔不爱听这话,道,“当兵的出生入死,这岂是人照顾来的。他们打仗,历来有规矩的。别以为北靖关是穷地方,北靖关外那些流匪,身家富的紧。”
姚二婶很有些羡慕姚节如今的官职,正六品实缺,虽当差的地方远了些,可看姚节这私房就晓得,这差使,可是肥差。姚二婶与丈夫商量道,“要不,咱们把大郎送来,叫大郎跟着阿节一道历练一二。”
姚二叔沉默半晌,道,“你是看阿节官儿升得快,眼红羡慕,可这都是实打实的战功,刀林箭雨里拼杀出来的。大郎过来,自然也能从军,可倘有个万一呢,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舍得?”
“那阿节怎么这么能打仗,阿节也不会武吧。”
“谁说不会的,阿节打小就能打架,在官学时骑射成绩都是极好的。你忘了你还说过呢。”姚二叔道。
姚二婶立刻想起来了,当初姚节在官学一直倒数,很是比不上自家儿子,有一年,突然考了个中等,姚二婶就觉着稀奇,后来一打听才晓得,姚节骑射位居官学第一,然后,跟文化课一平均,得了个中等。姚二婶彼时就玩笑说,“说不得家里得出一武将呢。”
不料,多年后,这话竟一语成谶。
姚家定亲,姚节在北靖关的朋友自然不少,只是家人太少,正经算起来,姚家人就姚二叔姚二婶,再加上新郎官儿姚节。亏得有何家人过来,也可以充一充姚节的亲戚。当然,用姚节的话说,不算充,他与阿冽本就是儿女亲家。好吧,阿冽的儿子是生出来了,只是,姚节这只是定亲,闺女更是还没影儿呢。
但,交换过信物,自然就是儿女亲家了。
姚节定亲颇是热闹,非但姚节算是北靖送近年来颇有名声的青年将领,江赢更是纪大将军义女,而且,这义女并不只是个名头上的义女。江赢同母异父的弟弟纪珍,这是纪大将军的嫡长子,还有纪大将军的嫡次子纪珠,都是江夫人所出。纪大将军不染二色,故而,有江夫人这样的生母,江赢纵是义女,份量也着实不轻啊。
故而,这场定亲宴的热闹,可想而知。
当然,姚节的胆量,亦是令人佩服。
当天送聘礼的时候,原本昨天还风和日历呢,结果,一大早就乌云压顶,风雨欲来。就这天气,倘不是姚千总与江姑娘定亲,换别个男强女弱的定亲双方,估计凭这天气男方就能退亲。
姚二婶一见这天气脸就绿了,拉着姚二叔直念叨,“这可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
“还去下聘吗?”姚二婶指一指密布乌云的天空。
姚二叔轻声道,“闭嘴,这话不要再说,我去问问阿节。”要敢不去下聘,侄子这前程就完了,纪大将军就饶不了侄子。可倘去下聘,姚二叔委实担心侄子的生命安全,会不会给江氏女克没了啊!
姚节吃过早饭,正在试衣裳,阿冽在一畔提意见,姚二叔就过来了,姚节满面喜色还问呢,“二叔看我这身如何?三姐姐让她们绣坊的全福绣娘给我做的。”这做喜服素来有讲究,如女方的喜服,多是女方自己做,倘是让绣坊做,也要求父母双全儿女双全的绣娘来给做。当然,这也就是说说,具体谁给做,那不是凭绣坊说嘛。不过,姚节这身定亲礼服是三姑娘绣庄给做的,自然尽心。
姚二叔哪里有看侄子的心哪,尽担心侄子的人身安全了,拉了侄子到一畔,低声道,“阿节,天气不大好。”
姚节看看外头,“是天还没亮吧。”
“哪里啊,阴天。”姚二叔道。
“哦,阴就阴吧。”姚节理一理绣着连云百福的衣袖,浑没当回事,“别下雨就行。”
“看样子,就要下了。”姚二叔急道。
阿冽已是推开窗户,看外头黑乎乎的天,道,“我也以为天没亮呢。”
姚二叔一个劲儿的给侄子使眼色,姚节一瞧就晓得他二叔是如何想的,姚节道,“无妨,多点几根蜡就亮了。”
姚节想了想,道,“那个,把子衿姐姐请来,子衿姐姐不是个大仙儿么。”
阿冽纠正,“不是大仙儿,是小仙儿。”
姚节坏笑,“以前小时候是小仙儿,现在就是大仙儿了。”
何子衿不必人请直接就掐着点儿的同三姑娘以及何涵一家子过来了,姚节拉着何子衿到僻静处,悄声道,“这天气不大好,姐姐给我想个法子。”
何子衿给姚节这要求惊着了,道,“我又不是神仙,我能叫天变晴?”
“姐姐就替我安安人心。”姚节道,“怕那些无知妇儒多心。”
何子衿就明白了姚节的意思,这也是为江赢着想,何子衿道,“我可是多年没干过了。”
“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我现在也找不着别人了。要真请个和尚道士来,面儿上就得叫人说嘴。”姚节死活央求,“我跟江妹妹这缘分,就是从姐姐家里起来的,姐姐还是我们的大媒人。这我终身大事,姐姐,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何子衿不认为有什么和尚道士比她还会忽悠,何子衿道,“我姑且一试,要是一会儿下雨,你可别赖我。”
“我是那样人嘛。”
何子衿多年未做此营生,要是给人占卜啥的,她天生会忽悠,何况也的确跟朝云师傅学过一些。如今姚节这个,何子衿半晌想出个法子,与姚节道,“这样,你这身红的穿里头,外头不要穿红,外头穿上打仗时的铠甲。送聘礼的队伍,不要家下小厮,换成你营里上百战老兵,也跟你一样,里头穿红,外头穿战袍。另外,马全部都换战马。”
“这可有什么讲究?”别看子衿姐姐一幅没啥把握的样子,但这话说出来,姚节硬是觉着有门道。
何子衿一幅大仙儿嘴脸,“天阴得厉害,可见如今北靖关是阴气相蚀,阳气不足,以兵煞之气来冲,这叫阴极阳生,否极泰来。”
“成,我这就去办。”姚节连忙下去吩咐了。
这种天气,不要说姚家人心里没底,就是纪家人的心也悬着呢。让江夫人说,要是下雨就另选吉日。江赢心里压力大的,都不想定亲了。
好在姚节打发人过来说,一会儿喜队就到,只管等着就行。
江夫人说闺女,“不必担心。”反正有事也不会是她闺女有事,要江夫人说,命硬也不是没好处,反正要克也是克别人。
江赢显然没她娘的心理素质,江赢道,“就怕再造杀孽。”前头死俩未婚夫,江赢就做了终身不婚的准备。结果,姚节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倘不是姚节真心,江赢完全没有成亲的意思。
江夫人问纪容,“你怎么说。”
纪容坐得稳稳的,道,“这种还算不上杀孽。”对纪容来说,姚节敢向他义女提亲,就得有这种心理准备。
江夫人颌首,对闺女道,“听你义父的。”
一时,一身小红袍子的珠跑进来,欢快道,“娘,快下雨啦。”
“下雨就下雨,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纪珠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道,“我喜欢下雨呀。”又跑出去玩儿。
姚节自营里调来老兵来得很快,他是经常出战的,故而手下颇有些老兵,赶紧让老兵们如子衿姐姐所言,里头换了红的,外头依旧是战袍。姚节还想着,要早知道起码得给兄弟们一人一身新衣裳啊,哎,这也没提前让他们收拾收拾仪容。
姚节胡思乱想着,大家便收拾妥当了,姚节那铠甲也用牛油擦的闪闪亮,姚节骑上战马,带着送聘礼的队伍,还有家里亲人,一并去将军府下聘。
姚节这次下聘,后来成了风水史上一次著名案例。就姚节一出门,天气似乎更阴沉几分,简直是阴云压顶,余幸与大姑姐同车,还悄悄问大姑姐,“不会有事吧。”
“不会。”大姑姐笃定道。
至北靖城正街太平街时,不知怎地,天边陡然一声惊雷,幸而大家骑的是战马,战马心理素质比较好,只是抖抖耳朵,就继续前行了。倒是街边一株黄杨,不知为何,竟突然冒出一阵黑烟,接着大半个树身被劈落在地。姚二叔实在是受不了了,轻声问侄子,“我看这吉日不大对呀。”这是谁家狗屁和尚给卜的吉日啊!谁家吉日这样啊!
姚节淡定地,“劈的是树,又不是我。”继续走。
也是稀奇,将军府就在北靖城太平街正中的位置,自聘礼队伍上了太平街,到将军府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一个惊雷之后,漫天乌云就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轻拨开一般,先是一线天光,继而满城阳光洒落。阿冽不禁赞一声,“真好兆头!”
姚节咧嘴一笑,“那是!也不看是谁定亲!”
待姚节进将军府时,已是艳阳在天。
天气转晴,姚纪两家皆是心情大好。
原本姚节是请了二婶给江赢插戴,这是定亲的程序,男方要请一位全福妇人将男方聘礼中的一对钗给女方戴上。原是定了姚二婶的,姚二婶是全福人,家里父母公婆俱在,膝下儿女双全夫妻恩爱,是为全福人。姚节到了将军府就同二叔商量,“二叔同二婶说一声,让子衿姐姐来。”
姚二叔心下有些不自在,姚节也没理,转头去托子衿姐姐为江妹妹插戴,何子衿道,“我不是全福人,不是定了姚婶子么。”她娘家父母都在,但公婆么,婆婆是知道殉葬了,公公也不晓得如何。起码婆婆过逝,这就不能算全福人了。
姚节道,“无妨,姐姐与姐夫夫妻恩爱,儿女双全,这福气就够了。”
何子衿看向姚二婶,姚二婶笑容有些僵硬,不过,这时候她也不能争这个,笑道,“既阿节这般说,还是你吧。”
姚三再三相求,何子衿只得允了。
何子衿与江赢相熟,见了江赢,先是道,“我的话没错吧。”
天气由阴转晴,江赢心里也松了口气,何子衿自姚二婶的手里接过一对雀头紫玉钗,为江赢簪在发间,祝福道“成双成对,白头偕老。”
江赢浅浅一笑,心下已定,“愿如姐姐所言。”
定亲宴极是热闹,江夫人亲自款待姚家女眷,姚二婶这种没诰命的,因着侄子定亲的关系,竟能与正一品诰命夫人同席,先时因姚节让何子衿替她给江赢插戴之事的郁闷一扫而散。想着这个侄子攀上将军府,只要不被这江氏侄媳妇克死,以后怕自家要多承这侄子照顾的。想到此节,姚二婶遂打叠起千百样精神来与江夫人应酬。何子衿余幸都算在了姚家人之中,主要是,姚家族人不少,却多在帝都。其实,纪家人口更少,纪家没有族人,江夫人就请了纪大将军手下的几位将军夫人受邀做陪客。
大家欢欢喜喜吃了定亲饭,交换了定亲帖子。
姚节定亲后,何子衿一行就要回北昌府了,姚节尤其给何子衿备了一份厚礼,何子衿笑道,“我那也是误打误撞。”
“姐姐你实在太谦了。”姚节道,“要别个道人和尚的,我不信,子衿姐姐你这个,我是真信。”硬是觉着,子衿姐姐这大仙之名儿,绝对的名符其实。
何子衿一笑,“你呀,真的是凑巧。”
姚节越发信的真,道,“姐姐,我成亲时你可一定要来啊。”
“肯定来的。”
姚节拉了子衿姐姐在一畔道,“姐姐,我还想托姐姐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我们成亲的吉日,还得劳姐姐帮我再卜一卜才好。”
何子衿道,“那成,等我回家我帮你们算一算。”
姚节再次谢过,俊哥儿瞧着姚节总拉着他姐说悄悄话,与自家大哥道,“要是阿念哥看到阿节哥这么拉着姐姐说话,阿念哥肯定得吃醋。”
阿冽笑,“别瞎说。”
姚节又有许多话同好友兼亲家说,阿冽道,“我怕是赶不及你成亲了,那啥,抓紧时间给我们阿灿生媳妇啊。”
姚节笑道,“这不用你催,我比你还急呢。”又问了阿冽具体回帝都的日子,道,“要是我这里不忙,我去送你。”
阿冽道,“看你吧,要是不好请假就算了,你这会儿做了纪将军的女婿,各方面更要谨慎,别给人挑出不是来。”
二人说了会儿话,姚节又打趣了俊哥儿几句,何家一行就告辞了。
连带着江仁、三姑娘,吃过姚节的定亲酒,也一道回的北昌府。经此姚节定亲一事,知道些许内情的,一下子都如姚节一般,将子衿姐姐认成了大仙儿。然后,待子衿姐姐江太太回北昌府一段时间就发现,好多太太奶奶找她算命观风水啥的,把子衿姐姐郁闷的,子衿姐姐道,“我说实话,我是真不懂啊,都是随便说说的,并不灵验。”
“无妨无妨,您就与我们随便说说,灵不灵的都无妨。”诸迷信人士道。
于是,子衿姐姐同授业恩师朝云师傅道,“哎,这出名儿也是一种烦恼啊!”
朝云师傅表示:要不是你那一脸小得意,我还当真要信你这鬼话!
作者有话要说:PS:这章没有分章,不过,看字数大家应该知道有多么的肥厚了吧~~~~~~大家晚安~~~~~~~
第401章 北昌行之八十九
第401章
何子衿回北昌府的时间是在下午, 她直接坐车去的朝云师傅那里, 好几天不见双胞胎,何子衿很是想念孩子们。因龙凤胎各在学里上学,何子衿就先去看双胞胎了,当然,也很想念朝云师傅。朝云师傅多好啊, 何大仙儿一身本领都是朝云师傅教的,如今朝云师傅还帮着教育第二代。除了当年给何子衿挖的那坑比较坑人外, 朝云师傅那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哪。
好吧, 朝云天使见着徒弟何大仙儿还是有些讶异的,道, “这是刚回来?”看这风尘仆仆的劲儿, 不过, 一般女弟子远道回来,都是先回家的。
“嗯, 还没回家,我这午饭还没吃, 就过来给师傅请安了。”
朝云师傅笑, “少贫嘴, 你这是怕回去冷锅冷灶, 找我这儿来混饭了吧。”先着人打水给女弟子收拾一番, 朝云师傅微有洁癖。
“要不说您是师傅呢,您这神机妙算,远胜于弟子啊。”何子衿刚洗漱好, 双胞胎就闻信儿过来找娘了,何子衿一手一个抱怀里,左亲一口,右香一口,逗得双胞胎咯咯笑,搂着娘亲的脖子不松手。
何子衿问,“这几天乖不乖啊?”
双胞胎异口同声,“很乖。”
何子衿笑,“有没有挨姐姐的打?”
双胞胎就开始告状了,“大姐不讲理!好凶!就知道打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何子衿哈哈大笑,“唉哟,连唯小人与女子难养都会说了,是欠揍。”
双胞胎就一个坐妈妈左腿,一个坐妈妈右腿,开始跟妈妈说话。一时,侍女端来一碗素面,几碟小菜,何子衿才让他们自己去玩儿,何子衿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