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比我脑子好使。”

“那你怎么还能说这种‘现在女孩子,脑子都这么好用了啊。’,要是阿念说这种话,我都不会理他。你说这种话,还打算相思,相个毛哟,人家听这话也得说你惯常无视女孩子的。”

“我敢里会无视,比我有地位,比我聪明,比我有钱,我恨不能天天看到她才好呢。”

何子衿惊叹,“孙叔叔你果然有眼光啊!”

“这还用说!”孙御史泄气,“有眼光有啥用,人家也看不上我。”

“能让孙叔叔看上的果然不是凡人哪。”何子衿感慨,又问,“她看不上孙叔叔,总得有个理由吧?”

“看不上,还能有啥理由?”一说这事儿,孙御史便自信全失。

何子衿道,“她要是嫌孙叔叔官职低,孙叔叔就说,你还年轻呢,前程在后头。要是嫌孙叔叔俸禄低,你就说,过日子,细水长流。烈女还怕缠郎呢,您得拿出决心跟毅力来,老话说的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女人都心软,只要能让那位姑娘看到孙叔叔你的真心,这事儿,肯定能成。”

这种话完全不能给孙御史以鼓励,孙御史简直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承大侄女你的吉言啦。”

“看你这样儿。”何子衿最看不上男人这种衰样,逆向思维道,“您得这样想,人家那么好的条件摆着,不只你瞧得见,长眼的都瞧得见。你没人家聪明,没人家有钱,连地位都比不上人家,人家凭什么看上你啊?你想,那姑娘聪明智慧,有钱有身份,还缺啥?啥都不缺了,就缺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丈夫了。你得做到别人所做不到的事,让人家姑娘看到你有别人没有的真心才行。”

“唉哟,大侄女,你这几句话倒挺在理。”

“本来就是,你就放心吧,女孩子有年岁催着,孙叔叔喜欢的女孩子,就是再拖也拖不过二十岁的。孙叔叔加把劲儿,你这外出做官,若是两地相隔见不着,就要时常给人家捎东西写信才好。”何子衿还一套一套的。

“哪里有这么容易。”孙御史受此事打击不小,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也没精打采的了。

“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容易早给人捷足先登啦,也轮不到你啊。”

孙御史说一句,何子衿就跟一句,俩人唧咕半日,真就把孙御史的自信心给唧咕起来了。孙御史笑,“看不出来,大侄女你还挺有见识的呀。女孩子都似你这样想么?”

“是啊。”何子衿一向自信。

孙御史问何子衿,“你是不是就看中阿念对你好啊?”阿念就算潜力股,现在相对而言,自身条件是比不上何子衿滴。

何子衿道,“是啊,我跟阿念自小一道长大,互相了解。阿念喜欢的东西,我都知道。我喜欢的,阿念也知道。除了要对彼此好,关键得有共同语言。”

孙御史道,“可惜没有一处说话的机会。”

“孙叔叔怎么笨啦。现在没机会,你就得为机会做准备。,她喜欢什么,你都要进行了解。她喜欢什么颜色,你送衣料子就得挑人家喜欢的送。她喜欢吃什么,现在虽然人家不同你一处吃这样饭,但你得心理有数,以后一处吃饭时起码能谈论一下菜色。还有,她喜欢看什么书,什么样的性格,你都得心理有数。喜欢可不是两个字的事,如果你一无所知,就对人家说喜欢,你喜欢人家什么呢?”

孙御史一派迷恋的仰慕,“我就喜欢她那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采。”

“怎么个与众不同法儿?”何子衿八卦。

孙御史道,“一见她,我就再看不到其他人了。”

“一见钟情。那位姑娘肯定很漂亮吧?”

“在我心里是。”孙御史还很照顾大侄女的自尊,道,“子衿你也很可爱。”

何子衿翻个白眼,“不用你安慰啦,我又不喜欢大叔。”她比较喜欢嫩草阿念~

这种话完全不能伤害孙御史,孙御史心道,我也不喜欢小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第239章 孙御史的旅游

何子衿八卦了一回孙御史的恋爱史,然后帮孙御史重塑恋爱信心,俩人又商量着去县里逛逛。主要是孙御史此次大败李衙内,三下五除二帮何家的麻烦给解决了,就这么回州府,孙御史都觉着白出来一趟。何况小镇倚山背水,风景还是很不错的,于是,孙叔叔要求大侄女带自己游览县城风光。何子衿挺有些小虚荣,觉着孙御史非但是个从六品的官员身份,而且相貌俊俏,带出去蛮有面子的,于是就爽快同意啦。阿念却不大愿意,他理由充分,“子衿姐姐出门不大安全,我带孙叔叔出去是一样的。”虽然暂时打掉赵家的手,但后患未除,阿念还是很担心子衿姐姐。当然,阿念不会说出口的是,子衿姐姐总是跟孙御史在一处唧唧咕咕的,他有点儿吃醋啦~虽然知道子衿姐姐不想打搅自己念书,但阿念也很喜欢跟子衿姐姐唧唧咕咕好不好。

孙御史盯着阿念片刻,点头,“嗯,也好。”

子衿姐姐倒也没啥意见,道,“阿念,那你就带孙叔叔在咱们县走走吧。晚上做蜜汁藕,早点回来。”子衿姐姐又给阿念绞了几块碎银子带在身上,在外头吃饭让他略尽地主之谊什么的。子衿姐姐道,“看孙叔叔不像富户,出门不要让孙叔叔花钱。”

阿念都应了。

孙御史跟谁都能说到一处去,他跟着阿念逛了逛碧水县的大庙芙蓉寺,又游览了碧水县的知名景点,碧水潭。孙御史望着一大片碧波荡漾秋意深深的水域道,“这可不像水潭,倒像个大湖。”

“以前就是山上的水流下来积成水潭,后来水潭逐渐变大,前朝末年疏浚了一回,碧水潭接入芙蓉江,这片水域就宽广啦。不过,叫惯了碧水潭,现在也有很多人这么叫。有人在浅水的地方养荷花,要是春夏来,接天莲叶、映日荷花,景致极佳。”阿念给孙御史介绍,见路边有卖榛子和山栗子的,各买了三斤,道,“子衿做的榛子酥和板栗饼都很好吃。”

“子衿手很巧啊。”

“是啊。”阿念应一句就不说他家子衿姐姐的事儿啦,他不喜欢跟别的男人讨论子衿姐姐,阿念看孙御史脚力不错,就问孙御史,“孙叔叔要不要去我们县里书院看看。当初建书院时,我们是五个县建一个书院,商量好久,我们县太爷还是将书院争取到了碧水县。”就这一件,县太爷于县中颇多好评。

孙御史极有兴致,便说要去,阿念带他上山,山间多松柏,偶见松鼠山鸡一类的小动物悉娑出没,阿念还问孙御史,“这会儿大约山长也在书院的,要是孙叔叔不想表露身份,我就不提你的官身啦。”

孙御史笑,“胡山长是我极敬仰的人,你说也无妨的。”

孙御史望着这山,道,“这山管理的可真好。”并不是那种杂草矮树丛生的荒山,山间树木高耸,很显然人为管理的好山林。

阿念笑,“当然啦,山上种的树,不到六十年,朝云道长是不允人砍伐的。就是到了六十年的树,也是砍一棵补种两棵。而且,伐树种树也是有讲究的,要看树周围的环境,倘是被树冠遮住的地方,便是种上小树也长不好。小树补种了,还得有人修理,那些旁逸斜出的枝干,得提前砍去,树才长得直长得好。”

“这位道长很有了不起哪。”孙御史忽然想起来,“朝云道长?啊,子衿说过她是朝云派的,跟这位道长是有什么关系么?”

“朝云道长是子衿姐姐的师傅,不过,子衿姐姐占卜不是跟朝云道长学的,子衿姐姐无师自通。”

孙御史心说,那丫头的大忽悠无师自通倒是真的。

孙御史随口道,“你家子衿姐姐怎么拜了位道人为师啊?”道长,道长,凡称道长,都是男的。现在男女大防虽然不似前朝那般厉害,但也还是讲究的。

“缘分吧。”阿念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其实子衿姐姐没正经拜过朝云道长为师傅,好像就是他家子衿姐姐一厢情愿的“朝云师傅朝云师傅”的喊了十来年,就喊成“师傅”了。于是,朝云道长就成了子衿姐姐的师傅。

两人一面爬山一面闲话,后面跟着孙忠与书僮四喜,阿念与四喜是惯常爬山的,故此并不觉着如何。令阿念意料之外的是孙御史,生得弱不禁风的单薄模样,竟也是一幅好体力,待到芙蓉书院,只是面色微红,额角微汗而已。孙御史还同孙忠道,“还是山上好啊,每天爬爬山,腿脚才舒坦。”

孙忠笑,“是,跟着大爷外出做官这些年,就是山路走的少了,叫人怪怀念的。”

阿念是碧水县人氏,认识的人就多,书院外有商业街已经有些模样啦,先同几家租他家子衿姐姐铺子的小商贩打过招呼,眼尾瞧见江仁的书铺子里半掩着门,阿念就觉着奇怪,大白天正是做生意的时候,怎么倒掩着门。请孙御史稍等,阿念推门就进去了,先介绍一下,这书铺子是两间,外头一间陈列着书本纸张的一些货品,里头一间是存货的仓库。推开门,江仁并不在外间,阿念刚要往里间走,就见江仁匆忙出来,迎上阿念,道,“阿念?你怎么来了?”

阿念不着痕迹的扫过江仁衣襟上的一点水痕,伸长脖子往里间儿去瞧,江仁一把勾回阿念的脖子,把他往外头带,就瞧见站在门口朝他微笑的孙御史,江仁笑,“孙叔叔,你来啦!唉哟!这都晌午了,来来,我安排,咱们去芙蓉楼搓一顿。”说着就要关门。

孙御史笑的颇有深意,阿念也不稀罕管江仁的事,道,“我带孙叔叔去学里看看,你自己忙吧。”

江仁松口气,朝阿念拱拱手,多谢阿念手下留情。江仁送了阿念与孙御史几步,方折回了书铺子。孙御史同阿念感叹,“少年情怀总是诗啊。”

阿念心想,孙叔叔这老光棍是在怀念自己的少年情怀么。

胡山长对于书院教育非常上心,几乎只要不是休沐日,他是风雨无阻的过来书院。甭看这么操心这么忙活,以往做官时身子骨儿经常跟这不舒坦那儿酸疼的老毛病,操劳书院这几年硬是无药自愈了。原本致仕回乡就以为没几年好活的胡山长,如今硬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了。

孙御史来何家的事,胡山长也是刚知道不久,主要是赵二爷带着李衙内去何家的事儿,基本上碧水县消息略灵通的人士都知道了,赵二爷早放话出来要把何子衿弄到手。胡山长是想着要帮何家一把的,结果胡家未及援手,赵二爷就萎了。一打听,才知道何家请了御史过来。

对于孙御史的到来,胡山长并没有刻意过去拜访,一则他致仕前官职比孙御史还略高些,二则不知孙御史的脾气性情,不好贸然唐突。今见阿念带着孙御史来了,胡山长心下暗赞阿念会办事。是啊,与其以致仕官员或何家亲戚的身份与孙御史相见,胡山长更喜欢自己现在的事业,书院山长。

官场之人见面,先叙年庚,胡山长不论是自年纪还是官职还是中进士的时间,都是孙御史的前辈啦。由于孙御史是沈舅舅的好友,沈舅舅是何家的实在亲戚,胡家也是何家亲家,这样一算,胡山长就成了胡世叔,孙御史就成了仁贤侄。

俩人主要谈的内容就是书院建设,胡文与阿念出去令厨下准备午饭,胡文跟阿念打听,“你瞧着,孙御史喜欢吃什么菜。”

阿念道,“孙叔叔没什么忌口的,不过,他更喜欢鱼。”

胡文道,“河鱼没关系吧?”

阿念不解,“咱们这儿又没海鱼。”不吃河鱼吃什么?

胡文小声,“不是赵三的媳妇就闻不惯河鱼的土腥味儿么。”

阿念:…孙叔叔又不是赵三媳妇,何况阿念觉着适当的挑剔无妨,譬如有人不喜葱蒜姜香菜的味道啥的比较能理解,但要作到赵三媳妇那种嫌河鱼土腥,吃鸡只吃三个月小鸡的鸡骨头的家伙,纯粹脑子有病。饿她仨月,就啥都吃了。

胡文心里盘算着中午菜单,对阿念道,“你去朝云观要几条芙蓉鱼来。”要说芙蓉书院的地方也是朝云观免费提供给县里建书院的,朝云观颇有资产,这大半山头都是朝云观的。尤其朝云观附近还有一处寒泉,里面生了一种鱼,鱼肉细腻,鲜美无比。不过,这是朝云观私产,寻常人是吃不着的。胡文知道这鱼,是因为他在何家吃过几回。那啥,何子衿不是同朝云道长关系不错么。胡文想着,虽然听阿念说人家孙御史不像个挑剔人,山上也没什么稀罕东西,但也要拿出最好的来款待人家才好。毕竟,孙御史帮岳家解决了不小麻烦呢。只是,朝云观一向不与外面来往,胡文跟人家道长说不上话。所以,胡文就命阿念去讨鱼啦。

阿念无二话,应一声便去了。

书院并没有太丰盛的食物,好在因书院在山上,野味儿是不缺的,一道鸡汤,一道清蒸鱼,一道红焖兔肉,余下再有几个时蔬,清清爽爽的一餐饭,都是家常东西。酒水也是没有的,胡山长笑,“书院里没备酒,阿仁尝尝咱们这儿的山野味道。”

孙御史笑,“要是书院有酒,怕世叔教导不出阿念这样的学生啦。”

胡山长心下自得,嘴里却对阿念道,“阿念不许骄傲,有许多人都是少时得意,早早中了秀才,结果就因自满自大,文章再不能进益,一辈子就此蹉跎了。”

阿念应一声是,说自己一定努力念书云云。

胡文见祖父得意之情都溢于言表了,笑道,“孙叔叔尝尝我们这山上的鱼,这是山上一处寒泉中产的鱼,别处再没有的。”

孙御史尝过之后果然大赞,“好鱼,味道鲜美,肉质细腻。细品后还有些果子的香味,这是什么鱼?”

胡文笑,“就是山上野鱼,没什么名儿,因生在芙蓉山,祖父就叫它芙蓉鱼了。孙叔叔觉着有果子的香味儿,是因为蒸时要稍微放些葡萄酒的缘故。”

孙御史不吝赞美,“山是好山,鱼是好鱼。”

胡山长笑,“山水有灵性,我自年轻时宦游各地,最后归乡,还是觉着这山味儿最好。”

孙御史很是赞同,又同胡山长打听,“当初世叔怎么想着把书院建在山上了?我倒不是说山上不好,只是每日学子上山下山,未免辛苦。”

胡山长笑,“贤侄果然是个细致人,一则这书院建在山上清净,想把文章念好,不清净是不行的。二则,也是我年轻时考功名时的感受吧。我自幼念书,而立之年方中进士,不过少时家中祖母娇惯,书虽念得还算可以,但身娇体贵,头一次秋闱,举人九天考试,我第四天就受凉高热被监考的官员给送出贡院。这考功名,可不仅是要文章好,倘身子不结实,秀才试好过,举人进士皆是九天,如何熬得过去。何况,念书本身也要体力的。我想着,书院建山上,哪怕最不喜锻炼身体的学生,每天这上山下山的一段路也能把身体走结实了。三则么,这山上地方是朝云观免费给书院使用的,省下些钱财,正好用在孩子们身上。”

孙御史颇是钦敬,“倘世人皆有世叔这样心胸,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胡山长挺高兴认识孙御史这样的年轻后辈,待午饭后孙御史告辞,胡山长还一直送孙御史到门口,孙御史再三请胡山长留步,胡山长仍是命胡文送孙御史到书院大门口。

辞了胡文,阿念就带孙御史下山了。孙御史在山路上还问,“阿念,山上不是还有个道观么,你怎么没带我去瞧?”

阿念道,“朝云观是朝云师傅的私产,现在不大招待香客了。”

孙御史便不再说什么了,觉着这道人有些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PS:昨晚刷柯南啦,早安~~~~~~

第240章 王神仙失踪事件

孙御史回来,很是赞了一回碧水县的风景啊、书院啊啥的,当然,也没落下碧水县的山珍野味。

不过,孙御史的确是个很会吃的人啦。

傍晚,何子衿在做糯米藕时,孙御史在一畔瞧着,道,“这藕啊,最嫩的要属春夏的藕梢,凉拌最好。这糯米糖藕是蒸的,用老一些的藕比较好。”

何子衿深以为然,道,“孙叔叔你也是行家啊。”

孙御史笑,“过奖过奖啦。”

何子衿问,“孙叔叔你晚上吃不吃宵夜?”

“不吃,我得保持身材。”孙御史十分坚决。

想到孙御史的辛酸恋爱史,何子衿鼓励他,“放心吧,有志者,事竞成。”对于孙御史保持身材的说法相当肯定,“我也很讨厌男人好不好弄个十月怀胎的肚子,看着就蠢。”

阿念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也拒绝宵夜啥的,子衿姐姐就说,“正好有藕,阿念,晚上剁上些猪肉包饺子吧。”

一听要吃莲菜馅的肉饺子,阿念立刻转了主意,想着,还是先把个子长起来,再说保持身材的事吧。他现在正长个子的时候,怎么吃都不胖的,阿念道,“好。我给姐姐剁馅儿。”

周嬷嬷在一畔笑道,“有我呢,哪里用哥儿忙活。哥儿去念书吧。”尤其阿念非但是秀才相公有功名的人哩,而且马上就是家里姑爷啦。怎么能叫姑爷下厨呢。

何子衿把糯米藕往砂锅的汤汁里一放,让丸子留心火侯,就与阿念、孙御史出去说话了。孙御史说起芙蓉山的风情,以及书院的齐整,胡山长的人品,满口称赞,最后还道,“大侄女,你那道长师傅挺怪的啊,我还想去道观转转呢,不想人家不待外客。”

“这有什么奇怪的,高人隐士不都这样嘛。”何子衿道,“没点儿古怪脾气,都不好自称高人滴。”听得孙御史又是一乐。

大家在何老娘屋里说话,孙御史一介大男人也十分厚脸皮的听着一屋子女人唧呱,何子衿宣布一重磅消息,“现下我也不再接给人占卜的生意啦,后头那些排了号子的,到明年七月份也就差不多啦。”

何老娘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急,道,“怎么不接啦?不是算的好好儿的么。”这,这可都是银子啊!

何子衿道,“昨夜我夜观星象,我能得的天机也就是到明年止啦。凡事都是有注定的,强求反是不好。”

“胡说八道,我怎么没瞧出啥天机来?”

“您那老花眼,也就能把天上的星星一个瞧成俩。”

孙御史险笑出声来,何老娘这会儿也顾不得他,只觉肉疼的紧,问何子衿,“那天机有没有告诉你,姓赵的什么时候倒霉啊?”

何子衿铁口直断,“就在眼前了。”

何老娘狐疑地,“不会瞎说的吧,我怎么没见他家倒霉。”

何子衿嘿嘿一笑,露出两只尖尖的小虎牙,“您老要知道,就该您老当大仙儿啦。”

何老娘瞥丫头片子一眼,唧咕一句,“神神叨叨。”以示不屑。

傍晚糯米藕好了,何子衿命丸子、四喜给三姑娘送了一份儿过去,不为别个,冬日天黑的晚,丸子毕竟是女孩子,天黑走路不大好。

何子衿很会用莲藕做菜,第二日早上又做的炸藕盒,阿冽一面咯吱咯吱的咬着藕盒,一面道,“就是可惜得新炸出来才好吃,带到学里不便宜。”中午他们带的饭菜,学里食堂会帮着放到蒸笼上热一热,所以,像炸藕盒啊炸丸子啊这类菜,都不好带学里吃的,因为在蒸笼上一蒸菜就软塌了,反不好吃。

何子衿道,“想吃明儿还做,这又不费事。”

“凡炸的菜,都不好热第二遭的,不独是蒸笼上一蒸失了原味儿,就是哪怕在油里过油炸一遍,你也会觉着过了火。”江仁感叹,“子衿妹妹你这手艺真是绝了,上次去州府进货,我还在州府馆子里吃了一回炸藕盒,觉着还没你做的好吃呢。”

江仁很是赞了何子衿一回,从何子衿的手艺说到何子衿的人品,再从何子衿的人品夸到何子衿的本领,那真是夸的何子衿好似天上神仙下凡啊。江仁原就是做生意的嘴巴,这赞起人来,真叫一个天花乱坠、滔滔不绝,把阿冽听的直说,“唉哟,我要不是知道阿仁哥说的是我姐,我以为阿仁哥说的是庙里菩萨呢。”逗得大家笑翻。

何子衿狐疑地瞧着江仁,“不会是想让我长工资吧?”

江仁立刻挑眉瞪眼,“这可不是把你阿仁哥看扁了!我这话,完全是真心实意出自肺腑啊!”

孙御史笑眯眯的瞅江仁一眼,江仁笑嘻嘻地,“其实我是想着,这回阿冽他们休沐,我也请两日假,要回家一趟。”

何子衿反应粉儿快,“不会是回去相亲吧?”

她这话一出,何家诸人都觉在理,何老娘道,“嗯,阿仁也是大小伙子啦,你又是家里独子,是该张罗成亲的事啦。传宗接代,可是大事涅。”

沈氏也说,“你娘时常同说,就盼着你早日成家呢。”长水村,那是沈氏的娘家,沈氏对娘家自然是很熟悉的,问江仁,“是哪家的闺女?”

阿冽也跟着凑热闹,问,“阿仁哥,什么时候吃喜酒啊!”

俊哥儿不知有没有听懂,就手舞足蹈,奶声奶气的喊,“媳妇儿!媳妇儿!”

江仁一向脸皮厚实,这会儿也不禁脸上微红,连忙道,“不,不是相亲,是章嫂子说她家附近有处小院儿,虽不大,也是个二进院子,盖的年头儿不长,因是举家就剩女眷了,要往芙蓉县投亲,就想把这小院儿卖了。我过去瞧了一回,院子说是不大,正屋厢房加起来也有十来间屋子,青砖黛瓦,还挺新呢,要价四十五两,我还到三十八两,给了定银,签了契书,小章哥给做的担保,我想着回家一则是把银子拿来,二则也叫我爹我娘来认认门儿。”

何老娘大赞,“阿仁出息啊!宅子都置下了!”甭看她老人家别的不灵光,这上头灵光的很,与沈氏道,“宅子都悄不声置好了,我看媳妇也**不离十啦。”

沈氏深以为然,笑,“阿仁做事勤快,又有出息,如今置了宅子,家里也是有田产土地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只管与我说,县里好姑娘多咧。”

江仁三两口喝光碗里的牛乳,将碗一放,满面通红滴,“我,那个,我,我,那个,我先去铺里了啊!”说完就跑了。

大家更是哄堂大笑。

何子衿一面笑一面说,“估计阿仁哥午饭也给羞忘了,阿冽你一并给阿仁哥带去。”

阿冽用过饭就带着两个便当去找隔壁冯家同学一并上学去了。

孙御史来何家不过数日,就感觉到这家人每天欢欣活泼的生活,再加上有美食供应,孙御史遂打算多住些日子。他就在县里这儿逛逛,那儿瞅瞅,还时不时的买些东西,如今孙御史也不要阿念做陪客了,阿念毕竟年岁小,又要念书以备明年秋闱,孙御史从胡家借了胡文来随他观赏风景,拜访一下县太爷什么的。看一个县的人情风貌,基本上也就知道本地父母官是什么路数啦。

阿念索性就在家念书,或者同子衿姐姐说一说江仁的八卦,“不知道阿仁哥跟哪个天仙好了,那天我带孙叔叔去书院,阿仁哥就跟人家在里间儿嘀嘀咕咕,我一进门,阿仁哥立刻从里间儿出来把我往铺子外带,衣襟上还有泪痕呢。”

子衿姐姐摸着下巴分析,“阿仁哥不会给人骗了吧。”

“阿仁哥多精啊,只有他骗人,没有人骗他的。”阿念有理有据的,道,“平日里阿仁哥都是在铺子里打理生意,就是晚上,我们住隔间儿,他也没有夜不归宿过。我想着,肯定是正经人家儿的姑娘,不然,也不值当置宅子了。其实阿仁哥喜欢大些的宅子,像咱家三进宅院这样的,他肯定是急着把事儿定下来,一时没有合适的宅子就先买了个小的。”不然江家也是有百几十亩田的人家,而且,自江仁来县里给何子衿打理铺子这几年,江家的田地已经增加到二百亩了,长水村他家是首富,在县里置个三进宅院肯定没问题的。

何子衿道,“这也是,就是不知道阿仁哥瞧上的是谁了。”

江仁的意中人是哪位天仙一时不能知,到了书院休沐日,江仁早提前一日定了车马,起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揣了两个热包子,又带了一葫芦水就坐着马车回家去了。第二日,江大舅王氏夫妻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