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妙计。”战天风立时就猜到壶七公的计策,鼓掌大赞。
“段一根果然就来嫖。”壶七公笑:“我先让他玩了三天,在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这才出手。”
“杀了他?”
“没有。”壶七公摇头,眼中露出狡猾的笑意:“沈芸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虽然不喜欢段一根,但若知道是为杀了段一根,尤其是为了她而杀了段一根,她会内疚的,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段一根,所以我只在段一根后腰上刺了一刀,割断了他的脊柱,让他从此瘫痪,再也爬不起来,在我想来,我岳丈再怎么势力眼,把女儿嫁给一个瘫子他也是不愿意的。”
“妙,果然是妙。”战天风翘起大拇指:“后来呢,是不是你现身出来,她知道了,就-----?”
“就什么?”壶七公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现身出来,说是我为了她刺杀了段一根,然后她感激我就跟我走了啊。”
“不对吗?”战天风嘻嘻笑:“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这也是老段子了啊。”
“切,这样俗不可耐的段子,也只有你小子才想得出来吧。”壶七公大大的白他一眼,道:“我虽刺伤了段一根,但我自己也给他的一个护卫打了一掌,受了重伤,加之段家又四处搜捕,我不得不躲起来,直到两个月之后才又去沈家。”
“你真的没说啊。”战天风大失所望。
“当然没说。”壶七公点头:“但我两个月没露面,失踪的时候刚好是段一根受伤的时候,沈芸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却就猜了出来,一发觉我又去了,立刻就逼我出来相见。”
“这样啊。”战天风吁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出戏要唱多长呢,看来终于要结尾了。”
“我本来不敢见她,加之伤势未全愈,脸色也不太好,但她以绝食相逼,我只得现身出来。”
“绝食?”战天风张大嘴巴。
“是。”壶七公点头:“她也不明说,但就是不吃饭,我就明白了,只得现身出来。”
“怎么样?她怎么看你的,是不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战天风大是好奇,连串急问。
壶七公不答他话,道:“我本来是想,见她一面就又躲起来的,她要是露出讨厌我的神色,那我就远远的躲开,但她一见我面,就看出我身上有伤,一定要我留下来养伤,因为当时段家还在四处搜捕,我岳丈不知碰上了什么鬼,比段家甚至更卖力,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所以才硬要我留下来。”
“躲在她的闺房中养伤,别人反而查不到了,这一招高。”战天风赞。
“是啊,我早说了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壶七公点头:“我在她的闺房中养了两个多月伤,她细心的照料我------。”说到这里,壶七公突然猛瞪一眼战天风:“你小子别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好不好?我和她清清白白,两个多月,手都没碰一下。”
战天风确实想得有些歪,香闺养伤,那自然是香艳刺激,但看壶七公的神情不似做假,可就目瞪口呆了:“真的假的,七公,从此我真的要佩服你了。”
“你以为个个跟你一样啊。”壶七公哼了一声:“我伤好了,那段一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那岳丈竟仍然要把沈芸嫁过去,原来段一根虽然瘫痪了,那玩意儿竟仍然能作孽,他的瘫痪对沈家将来控制段家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爹啊?”战天风叫,不过马上就想到了单千骑,点点头:“也是有,单千骑那老儿就是不把女儿当人看的。”
“但这样却成全了我。”壶七公笑:“沈芸知道她爹还要把她嫁给段一根,彻底绝望了,一个月圆之夜,她问我是真喜欢她还是假喜欢她,真喜欢她就带了她走,假喜欢她,我就立刻离开,她则自杀,我当然是真喜欢她了,于是设一个计策,她假作去城外还香,过江时我弄翻了船,装作她翻般落水了,然后带了她远走它乡,神不知,鬼不觉。”
“看来你真要感谢你岳丈了。”战天风笑:“后来呢,嫂夫人现在在哪里?”
“嫂夫人?”壶七公扬手瞪眼:“老夫若有这命,孙子也刚好有你这么大了,嫂夫人,切。”眼光微眯,道:“沈芸特别怕冷,我带她去了温暖的南方,买了大宅子,雇了很多佣人服侍她,她很开心,也一直不知道我就是七大灾星之一的天鼠星,不过当时七大灾星的名头本来也不响,不是我有意要瞒着她,问题是,我告诉她我是天鼠星有什么好处呢,我喜欢她,让她开心就好,能骗得她开心,那就没错。”
“是。”战天风点头,想:“我没告诉晨姐我不是公羊的角,这一点也是正确的,可谓英雄所见,不对,骗子所见略同。”
“后来沈芸又怀了孕,我们更开心了,但怀了孩子的她特别的思念父母,尤其想她娘,我为了讨她欢心,就带她回了娘家,她爹开始不把女儿当一回事,后来以为沈芸淹死了,就心痛了,她娘更不要说,现在得知她没死,喜欢得不得了,当然我替她编了谎说是她落水给我救了这样的。”
正文 第294章
“这谎骗得好。”战天风点头:“骗得大家都开心,骗人还是有好处的。”
“是的。”壶七公也点了点头:“一直到过世,沈芸都很开心。”
“过世?”战天风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难产。”壶七公长叹一声,抬头看天:“母子两条命啊,都没救下来。”
“可惜了。”战天风叹了口气。
两人一时都不吱声,只有木柴偶尔一声炸响。
过了好一会儿,壶七公从豹皮囊里掏出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打开,却原来是一幅画,壶七公看了一会儿,给战天风看,道:“这就是她了。”
画中的沈芸大约二十来岁年纪,正凝眸远望,姿容胜雪,但叫战天风吃惊的不是她的漂亮,而是画中的沈芸和壶七公跟踪的那个女孩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一时惊呼起来:“她---她和那个女孩子,几乎一个样啊。”
壶七公点头,盯着画像,道:“面目有七分像,我的芸儿还要漂亮些,但神情却有九分像,尤其是侧面的神情,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难怪你失魂落魄的跟着这女孩子。”战天风明白了。
壶七公没答他的话,只是看着画像,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上次在洗马城我为什么一个人离开吗?我就是给她们娘俩上坟去了,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去,四十多年了,我老了,画中的她却还是老样子。”他越说声音越低,喝着酒,看着画像,后来又唱起小曲来,战天风听不清他在唱些什么,但一种伤感的情绪却无由的在心中弥漫开来。
战天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天亮醒来,却见壶七公站在不远处的溪边,摘了面具,在那儿就着水光左照右照,见战天风醒来,他戴上面具走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喝酒,战天风尖耳听得镇里有马蹄声,道:“她们不会是动身了吧。”
看壶七公,壶七公却好象没听到他的话,一动不动,只自顾自喝酒。
“要不我先去镇里看看。”战天风不明白壶七公心里在想什么,试着问。
“看什么,有什么看的。”壶七公哼了一声。
“不看她走了怎么办?不跟了?”
“不跟了,有什么跟头?”
“为什么?”战天风奇了。壶七公没吱声,但战天风一想就明白了,咧嘴想笑,不过马上就收住了,道:“七公,我发现你长得特别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一眼看到你,就和一般的老头子不同,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那当然。”壶七公在脸上抹了一把:“人的长相,有很多种相格,老夫天生就是天鼠星的相格,所以才叫了天鼠星,这是有来历的,虽然同是天鼠门,我师父就不叫天鼠星。”
“原来这样啊。”战天风是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