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来人,将本宫私库的人参取几只送去给宋姐姐,本宫可是盼着宋姐姐早日康复呢,可莫要错过了本宫的封妃大典。”温舒宜一脸认真。
众人,“……”淑妃娘娘,她……好狠!
当日晌午,徐嬷嬷亲自将人参送到玉锦宫,不久,那边就乱的人仰马翻。
据说宋婕妤突然旧病复发,竟是吐血了。
太医院那边火速前来医治,宋婕妤的病状却是丝毫不受控制,像是得了疯魔之症,将内殿一番乱砸。
看诊过后,太医如实去了帝王跟前禀报。
毕竟,宋婕妤是宋家女,亦是宋相之女,这种事瞒不得帝王。
“皇上,宋婕妤是怒火攻心,这才吐了血,身子并无大碍,休养一阵子便能痊愈。”御侍如实禀报。
并无大碍啊……
褚彦的面色如常的清冷无温,无人让人辨别他的情绪。
他只觉娇娇太过仁慈心善了,如今已经贵为淑妃,对自己的敌手却是这般如春风旭日般的惩戒。
宋钰作恶多端,却也只是被气的吐了几口血……
娇娇,她终归还是太过柔弱了。
褚彦摆了摆手,示意御医退下。
后宫的事,褚彦鲜少插手,娇娇对宋钰有恨意,他就放任了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娇娇身为淑妃也是辛苦了,才上任第一天就要处理宋钰。
褚彦觉得,今晚要好好“慰问慰问”她。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为了她,与宋相一党对立,又为了她降了宋钰,娇娇必然甚是感动。
这世上已无人比他对娇娇还要好。
他也终究还是一个情深义重的男子。
****
贤妃那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温舒宜的耳朵里。
美人立在临窗花圃前,纤纤玉手轻抚一盆刚从暖房里搬出来的“魏紫”,花团锦簇,丰满妖艳。传言这种牡丹出自洛阳魏仁博家,是花中皇后,唯有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才能与只相配。
她抚摸着鲜花,唇角缓缓上扬,溢出一抹流光异彩,七分艳,三分坏。
徐嬷嬷立在一旁,竟是被惊艳的一时出神了。
娘娘才这般年纪,已经如此明艳,再过几年指不定真会应了宫外的那些谣言。
“嬷嬷,你猜她们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温舒宜把玩着价值不菲的“魏紫”,笑着问道。
徐嬷嬷回过神来,“娘娘,您如今正当得宠,位份又是最高的,便是德妃也不敢明面上针对您了,况且有了宋婕妤的前车之鉴,即便有人想害您,也得有所顾忌。老奴觉得,后宫这几位……只怕暂时不会做什么,倒是……”
徐嬷嬷欲言又止,似是不敢说下去。
温舒宜接了话,“嬷嬷是想说,长寿宫那边会有动作。”
见温舒宜这般通透,徐嬷嬷就没再隐瞒。
“娘娘,太后并非是皇上生母,眼下晋王又在京中。您一开始入宫那会,太后就试图将您拉到她的阵营,可眼下您深得皇上宠爱,太后自然也知道,您是不可能向着太后与晋王,就怕太后她……会给您使绊子。”
徐嬷嬷已经说得很委婉。
温舒宜知道太后的计划和打算,而她如今又是帝王宠妃。
在太后看来,温舒宜一定已经对帝王全盘托出了。
敌人的红颜,自然也是敌人。
温舒宜淡淡一笑。
太后不会放过她,可她难道就会放过太后么?
“嬷嬷去准备一下,皇上今晚应该会来。”
温舒宜太了解帝王了,给她晋升了淑妃,又怎会不来讨点利息呢……
她一手揉了揉细腰,有点害怕……
****
今日是大年初三,夜色降临,长安街两侧的大红灯笼纷纷挂起,如红霞般的火光照亮了青石地面,空气煞冷,视野朦胧,行走在长街上,宛若隔绝凡尘。
温泽被人领到一处茶楼。
那小厮面色沉稳,目不斜视,十分老练,“侯爷,我家主子已经等候您多时,您雅间请吧。”
温泽面颊微烫,但步子没有止住,一步步迈向二楼雅间。
门扇推开,仙鹤缠枝纹的灯台上,烛火忽的摇曳了一下,里面暖如仲春,暗香浮动。
又是那抹香。
温泽握了握手中障刀,将门扇合上,然后上了栓。
他款步走到床榻边,像是在执行一件艰巨的任务。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独属于男子特征的喉结滚了滚,哑声说,“我来了。”
***
同一时间,轩彩阁外,小黄门尖锐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温舒宜亲自出来相迎,轩彩阁因着温泉之故,一年四季如春,她身上穿的单薄,不过与这严冬之夜倒是相得益彰。美人墨发及腰,仅用了一只琼脂白玉扣固定,素装淡抹,鹅黄色撒花烟罗衫衬的肌肤娇嫩欲滴。
美人单单是站在那里,也独居风情,宛若一副绝世丹青。
“臣妾给皇上请……”
温舒宜刚要福身,双肩就被帝王的大掌握住,他手掌厚实宽大,掌心的炽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了温舒宜肩头。
美人身子一僵,就被帝王摁入怀中,这个动作仿佛甚是熟稔,就好像他曾数次对别人做过一模一样的事。
“怎么出来了?也不怕冻着。”褚彦很是自来熟。
温舒宜却隐隐觉之害怕。
褚彦今日兴致甚好,刚刚任命了温泽为心腹之臣,今日又给了宋相等人难堪,帝王通身心舒畅。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历经了茫茫小半生,终于寻得了红颜知己。
他不屑对付后宫,可娇娇替他出手了。
娇娇虽年纪尚小,但心性与他甚是相识。
她就像是上苍特意为他打造而成,无论是身子、脸蛋,亦或是脾气秉性,皆恰好合他心意。
“臣妾想皇上了,而且臣妾在外面候着,皇上第一眼就能看见臣妾。”温舒宜胡乱编织着美丽的谎言,在帝王面前,嘴巴甜一些无伤大雅。
褚彦忽的心头一颤。
娇娇的话平淡浅显,比后宫那些女子的海誓山盟却又真诚数倍。
“娇娇……今晚你陪着朕喝几杯。”一时情难自禁,褚彦抓起美人素手,放在唇边蹭了蹭。
温舒宜,“……”她清楚的记得皇上醉酒时的模样,真真是……心有余悸!
****
长安街,锦绣楼雅间内。
温泽是被人拉上榻的。
壁橱内烛火昏黄,映着傅生白皙娇妍的脸,他墨发散开,身子只着中衣,透过半开的衣襟,温泽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层层裹胸布上。难怪上次摸了那样结实……
脑子里又回荡起傅生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都有自己的担子要承受。
温泽眼眸微烫,再次开口时,已是沙哑不成词,“疼么?”
傅生明知他问的是什么,偏生故意挑.拨,“一回生二回事,这次必然没有上回疼了。”
“你……”温泽知道傅生嘴贫。
他既已选择配合,就不会临阵脱逃……
再者,也不知为何,他接受不了傅生再去其他任何男人“借.种”。
两人对视间,床榻突然晃动,下一刻,温泽将傅生摁下,以绝对的优势制擒他,“我查阅了书册,这样才会更容易怀上。”
红烛下,傅生臊红了脸,鬓角发丝沾在唇边,他本能怒嗔了一眼,“阿泽,我为官数载,从未有人敢如此待我!”他如何能在下?这太羞耻了!
温泽不知哪来的霸道,“以前是以前,以后……你最好适应!”
作者有话要说:傅生:酒店play太刺激,我可能有点招架不住,QAQ~
温泽:突然想起来,我也缺个孩子,这种事多多益善。
褚二狗:不要抢戏,今天是朕的主场!
舒舒:下一个目标是皇贵妃,可……据说马上就要开虐了呢,233333~
褚二狗: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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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又给大家加了一千字。 晚安啦,咱们明天见~
第六十二章
账内, 红烛轻微晃动。
温泽看了一眼大红火烛,心头猛地一紧,他明白傅生的用意, 但并未揭穿。
外面天色已黑,西北风呼啸,屋内暖得让人溢出薄汗,温泽捏住了傅生的手腕,抵在了软枕上,他以绝对的优势在上,低头之际,似是猖狂的道了一句,“风水轮流转, 傅大人,那日你对我做出那种事, 就应该料到今日的下场。”
傅生,“……”
他怎么觉得阿泽是想要报复他呢。
两人皆已坦诚相待, 身下是区别于娇.软女子的康健之美, 线条令人血脉泵张,温泽再没拖延时间,吻.过被裹.胸.布勒出红痕的地方, 仿佛是带着虔诚与怜惜。
动作轻柔, 但也灼.烫炽.热。
傅生忍了半天,终是没能忍住, 有种古怪的从未体验的悸动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断来回游走。
他没有看上面的男人, 侧过脸,面颊粉若开到靡荼的桃花,“阿泽, 你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吧。”
温泽低笑,“这就怕了?你自找的!”谁让他招惹自己在先?
忽的千工大床晃动,红烛摇曳,傅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并不排斥,他想速战速决,以免被温泽瞧出他的羞涩与难堪。
凭借浅薄的经验,傅生倒也对温泽造成了一定影响。
但温泽没有任他胡闹,索性抓起一侧腰带绑了他。
士可杀不可辱!
为官多载的傅大人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沦为“受”。
“阿泽,你这是作甚?!快放开我!”
温泽还是那个温泽,但比平常时候多一股“兽性”,他没有搭理傅生,完全占据主动之后,便全权由男人的本.性.引导。
过了好片刻,傅生总算是尝到了这事的妙处,他素来洒脱,不知为何突然悲春伤秋,沙哑的嗓音低沉,“阿泽,你以后也会对别人这样吧。”
温泽微微一怔,豆大的汗珠低落,恰落在了傅生内购里翘的眼梢。
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不曾想过娶妻,以及繁衍子嗣的事了。
温泽没答话,一低头,唇角蹭过傅生的喉结,哑声问,“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倒是逼真的很。”
傅生答非所问,“你还是会娶妻的吧?”
温泽没理他,兀自又说,“声音是怎么变的?服用了药?”
两个人都在顾左右而言其他。
傅生不想让温泽知道他一切的不堪与狼狈,他是个男子,这辈子只能当男子。
喉结与嗓音,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只能是真的!
他只有不断给自己灌输这样的认知,才能一直□□的走下去。
回头无路,唯有前行。
又是好半晌过去,两人相顾无言,男子因为某种隐忍而发出的紊乱呼吸声在屋内回荡。
傅生等了又等,他又快熬不住了,这事跟他想象中的感觉,甚有差距。“阿泽,你怎么还没好?”
比在校场练武还要累人啊。
温泽低笑,这一刻仿佛抛开了一切束缚与担子,且就沉沦一次,就这一次。
“傅大人,你太小看我了,再者……为了确保你这次怀上,我只好尽力而为,所以还望傅大人你多多体谅。”
傅生,“……!!!”要死人了!
美人面颊酡红,像染上了胭脂红,温泽又捏起他的下巴,“几时怀上,你几时离京,要是让我知道你找了其他男人,我定会叫你后悔!”
傅生,“……”→_→
他怎会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
温舒宜命人取了一坛子桃花酿过来。
她不饮酒,倒是这几日,后宫妃嫔陆陆续续给她送了不少好东西,这桃花酿虽不及琼浆玉露,倒也香醇宜人。
徐嬷嬷端了几样小菜过来,褚彦道:“都退下吧。”
徐嬷嬷纳罕,皇上这是用晚膳,又并非是宠.幸娘娘,这个时候竟也不喜旁人挨近。
众人退下,温舒宜挽袖给帝王倒酒,她面颊微烫,倒不是羞涩使然,纯粹是每回与帝王独处,她都有些心力不足。
“啊——”
忽的,温舒宜吓了一跳,细腰被褚彦搂着,她突然就被他抱到了身上。
衣裳布料轻.薄,温舒宜能够感受到后背的抵触和坚.硬,她不知皇上与其他嫔妃私底下是如何相处的,但跟她在一块时,甚是蛮横霸道、风.流成.性。
让她想到话本子里,沉迷.美.色的亡国昏君。
“娇娇别怕,你与朕如今不必再拘虚礼。”褚彦一本正经。
温舒宜,“……”是么?她和皇上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份上了?她对此怎的一无所知?
她让自己很快镇定,皇上能给她一切恩宠,也都能收回去,既然皇上喜欢当昏君,那她就配合着当妖妃。
温舒宜亲自端着酒盏,递到褚彦唇边,“皇上喝酒,这是卫婕妤亲手做的桃花酿,已经埋在树下半年了。”
她只是无意间提及卫婕妤,却不想在帝王眉心看见了一抹黑气,只不过这黑气很快消散,男人左眼眼角的一颗小朱砂不甚明显,但近距离一看,竟有些意外的风流撩人。
“娇娇,你与卫婕妤很相熟?”当初将温舒宜放在昭华殿,便是因着卫婕妤。
褚彦对自己的敌人很是藐视,他一开始明知温舒宜是太后的棋子,也明知卫婕妤与晋王的那一层关系,也执意将温舒宜放在了昭华殿,如此,更加方便她二人谋划。
他如此替对手考虑,世间罕见。
但时至今日,他已知娇娇回头是岸、弃暗投明,对自己当初的心机深感后悔,甚至有些心疼温舒宜。
倘若自己没有心悦她,她现在也如后宫其他女子一样,迟早泯然众人矣。
温舒宜不知帝王九曲十八弯的风.月心思。
她以为帝王提及卫婕妤是在试探自己,毕竟,她知道卫婕妤是向着晋王的,皇上必然也知晓。
温舒宜莞尔一笑,“皇上,臣妾在这后宫,就与您最熟了。再者……卫婕妤也是后宫妃嫔之一,臣妾与她难免有走动。”
这样说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舒宜忽的面色一沉,盈盈秋水眸似怒含怨,她知道皇上喜欢自己依附着他,但需得把握一个度,“皇上,您突然提及卫婕妤,莫不是……跟臣妾在一块,还想着她?”
她一副吃醋,但又不敢明说的小表情,令得褚彦心头涌上一阵古怪的……幸福感。
“娇娇这是吃醋了?”褚彦也怀疑她话中真假。
可如今,即便蜜里藏着□□的甜言蜜语,他也尽数接受。
帝王饮了一口酒,未及温舒宜答话,他一低头,捏住美人下巴,对准粉唇,尽数渡了进去。
温舒宜不曾吃酒,被呛到了,好在桃花酒醇香,口味不错,她并不排斥。
褚彦自己也愣了。
他以前没干过这事,此刻当起昏君,竟是轻车熟路,无师自通,仿佛天赋异禀。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下来又继续渡了几口,唇.齿.相.缠,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此前,褚彦脑中只有宏图霸业,十年如一日,日子索然无味,有了娇娇后,他内心的无边荒芜逐渐开遍娇花,此刻此时更是鲜花遍野,春光灿漫。
“娇娇,你要相信朕,朕其实……”并未将其他女子放在眼里。
正要说出口,但褚彦猛然意识到一桩事,他说什么都是徒劳,毕竟……后宫的女子,他以前都宠.幸过。
他是帝王,宠.幸后宫嫔妃理所应当。
但眼下,竟有些难以启齿。
更是不想在温舒宜面前承认,他对她有了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这个要不得!
他可是大周皇帝!
睡了几个女子而已,他犯不着耿耿于怀!
温舒宜忽闪着水眸,视线在涣散,不知是不是桃花酿的后劲上来了,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发自内心的夸赞道:“皇上,您可真好看。”
言罢,温舒宜的脑袋搭在帝王肩头,缓缓闭上了眼。
褚彦,“……娇娇?”
帝王很后悔,下回再想要助兴,也只能是他自己一个人吃酒了。
褚彦没离开,抱着温舒宜上了榻,她穿的极少,抱在怀里仅有小小一只,每当这个时候,帝王内心深处的慈爱就开始隐隐作祟,他急切的想干点什么,但又不想当禽.兽,最终只能自己去了净房……
夜未央。
四下光线清浅,今日竟然罕见的冒出了月牙儿。
褚彦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梦里也是轩彩阁,清风拂起雪色纱幔,在眼前飞舞,宛若美人的舞姿,弧度摇曳。
褚彦张望一二,唤了一声,“娇娇?”
他赤着足,是刚从浴池出来,身上的水珠顺着胸膛,一路往下,最后落在了黄花梨木质地板上。
他不知在轩彩阁绕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八角亭看见了他的娇娇。
许是现实中某种渴求没有得到满足,褚彦略显心急,他还没体验过梦中纵情的滋味,想来梦中更是可以肆意妄为,即便当了昏君,也无人知晓。
褚彦走上前,“娇娇,朕来了。”
美人背对着他,墨发及臀,一袭清透粉装,腰身婀娜,仿佛也是将将出浴的光景。
褚彦没有得到回应,抬手搭在了美人肩头,试图将她摆正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就在美人转身之时,褚彦对上了一双极致美艳,却也极致清冷的眼,下一刻,他的腹部传来皮肉穿透的疼痛感,他看见了美人眼中的讥讽,还有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粉唇,正微微扬起一抹又坏又美的弧度。
“想不到吧,皇上。”
褚彦的目光缓缓往下,落在了腹部溢出的汩汩血流上,美人的柔荑正握着匕首,在他腹部反复搅着。
为什么……?!
褚彦猛然睁开眼,“为什么”三个字在他脑中不断回荡放大。
再定睛时,他怀中正抱着温舒宜,她是背对着自己的,身上也穿着那件清透的薄衫,如黑色绸缎般的墨发就在眼前,一切就像在梦里,但这又不是梦。
褚彦喘了几口。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梦见温舒宜要杀他。
且这些梦境,一次比一次逼真。
就好像是曾经发生过。
平缓片刻,楚彦.抽.离.了温舒宜枕着的臂膀,他穿衣下榻。
他本就是一个多疑之人,自幼起就不曾真正信任过任何人。
男女之欢、两情相悦……这些统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温舒宜的出现不是一个意外,但他心里有了她,这就是一个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意外。
“情”本不该属于帝王。
此时,温舒宜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方才噩梦惊醒,便察觉到身后的帝王也醒了。
她梦见自己用匕首捅入了皇上腹中。
不知是不是心虚,她此刻不敢“醒来”。
她面对着床榻里侧,躺着未动,亦不知皇上为何这个时辰离开,即便没有回头,她也仿佛能够感觉到来自帝王幽眸的注视……
不多时,皇上终于离开内殿,温舒宜这才转过身来,她爬坐身,望着外头天光渐亮,一时间心有余悸。
不知为何,梦见自己杀了皇上,她的心头有种古怪的酸涩。
****
大年初四,无朝会。
褚彦从轩彩阁回到帝王寝宫,才卯时三刻,宫门刚开不久。
法华寺方丈---绝尘大师被快马加鞭请入宫内。
褚彦并未细细说明,更是不会荒唐的认为,一个梦境能代表什么。
绝尘大师让褚彦写下了一个字。
褚彦未作思量,英豪笔在澄庆纸上洋洋洒洒画了一个“娇”字。
绝尘大师已是耋耄之年,但五官立挺深邃,身段挺拔如初,真要是算起来,他身上也流着褚家皇氏的血。
按着辈份,绝尘大师是褚彦的祖父级别的人物,常年游历在外,这些年才回到大周,即便远离朝堂,但依旧地位崇高。
见字,绝尘大师眼眸微觑,淡笑一声,“无碍,并非不解之障。凡事皆有因,皇上这是有一段孽债尚未还清,等到还清那日,皇上便可得偿所愿了。”
褚彦当即追问,“什么孽债?几时还清?如何还?”
绝尘大师会深莫测的笑了笑,“皇上稍安勿躁,此是天机,机缘一到,皇上就知道了。”
褚彦,“……”
这说了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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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晋王府大门外。
一头戴兜帽,身披貂绒大氅的男子踏入府门,男人的脸隐入一片光影之下,看不清人脸。
晋王刚收了宝剑,他从校场下来,小厮迎上前,压低了声音恭敬禀报,“王爷,燕太子来了。”
晋王府是帝王赐的宅子,而同时,帝王也赐了诸多仆从,晋王等于是每日皆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就仿佛是人被困在蚕茧之中,死活都不由自己掌控,浑身被束缚,就连呼吸也不顺畅。
长此以往,人迟早会疯。
晋王有一种直觉,帝王是在逼着他反。
太后、宋相、朝中部分老臣,这些人都在逼他。
却从未有人问过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稍作思量,晋王疾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帝王安插的探子,近日来被他安置在别处,但不能排除还有漏网之鱼,在今日之前,晋王皆是无比谨慎小心的。
踏入书房,门扉合上。
慕容燕转过身,摘下了头上兜帽,笑道:“王爷,你我又见面了。”
晋王手中握着长剑,脸上戒备之色甚是明显,“太子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慕容燕既然敢亲自登门,心里便已有了九成的把握。
“王爷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言了。”慕容燕轻笑了一声,“我想拉拢西南,但皇上不会将白梅梅许配给我,她已是皇上义妹,嫁你亦不合适,我想让你想法子促成白梅梅与宋勤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