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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这称呼,

  她听着怪变扭的。

  邢荔起身走过来,嗓子含娇带笑道:“我要叫你音楼,傅总不会扣我奖金吧?”

  “那你找容徊告状,绝对管用。”谢音楼有所暗指,故意这样说。

  白玉的手指拾起筷子,尝了一口青菜叶子,见到邢荔还想装傻,回她的话:“现在管的了傅总的,除了你外……小傅总可没这个本事啦。”

  还叫小傅总呢。

  谢音楼见邢荔瞒着恋情,倒是也不挑破,唇间细嚼慢咽着食物,一双清透如烟的眼眸看着她笑。

  邢荔典型的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往桌旁斜坐,修身套裙勾勒出腰身微微靠近,趁着套房四下无人,跟谢音楼聊起八卦:“周序之不知道缺不缺前女友啊,出手真阔绰……十个亿就这么借给施弥了。”

  谢音楼抬眸看她,启唇:“借?”

  邢荔说:“不然盛侑安那老家伙怎么有钱周转资金,要说周序之的钱拿得真轻松,就写了几章爱情故事。”

  之前施弥在公众号连载的爱情故事备受读者追捧,人气很高。

  邢荔给谢音楼看过的,明眼人都知道这哪里是写给读者看,分明是写给旧情人看的。

  谢音楼想了片刻,也琢磨过来:“这十亿,怕是有借无还了。”

  “唉,这就是男人啊。”

  邢荔拿起旁边水果盘的樱桃吃,摇了摇头

  等吃玩樱桃,她又看向谢音楼问:“戏曲美人的演出是今晚八点么?”

  “你想去听戏曲?”

  “听不听戏曲不重要。”邢荔露出狐狸笑:“主要是想看夫妻吵架,绝对比戏曲精彩。”

  谢音楼眼神瞅着她:“你怎么知道会吵架?”

  “音楼,这你就没经验了。”

  邢荔到底是混迹商场的,熟知女人玩心计那一套:“施弥能从周序之手上拿走十亿,她能把消息捂着不让云清梨知道?怕是恨不得写个小作文昭告天下……看吧,现在钱的事尘埃落定了,施弥绝对会给云清梨这个周太太发个感谢信的。”

  “就算哦,你这边选择闭嘴,不跟云清梨透露……她上舞台前也能知道!”

  这种模范夫妻翻脸的大型现场,邢荔怎么能错过!

  绝对,是要吃现场一手新鲜瓜的。

  ……

  离舞台演出四十分钟前,谢音楼订的鲜花也到了,剧院就在隔壁街,车程十五分钟不到,她并不急,换了身很衬肤色的纯白长裙,勾描出一把细腰。

  邢荔帮她捧花又是拿包的,还叫了酒店安排车。

  等抵达歌剧院,谢音楼拿手机给云清梨发消息,结果迟迟没得到回音。

  邢荔不见人影了会,等再次出现时朝她勾勾手指头:“我带你去后台。”

  谢音楼惊讶问:“你能进?”

  “秘书嘛,总要有点职业手段。”邢荔轻而易举地就买通了后台的工作人员,一路往化妆间走都没人会拦阻,穿过走廊,下巴微抬看着前方门前的木牌子。

  她高跟鞋下意识放轻,转身对谢音楼说:“嘘。”

  谢音楼看邢荔轻车熟路的动作,显然平时没少偷听墙角。

  她把花捧了回来,没出声。

  心里略担心云清梨情况,在邢荔伸手将门推开一条缝时,也屏住了呼吸。

  化妆间的灯光是亮起的,清清冷冷地照映着四周。

  视线刚环顾半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身问:“你们在给我惊喜吗?”

  谢音楼回过头,看到换上戏服的云清梨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上,清丽的面容带许些困惑,注视着她和鬼鬼祟祟推开门的邢荔。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邢荔手一松,朝谢音楼身后退两步,假装自己是个秘书。

  谢音楼看她眼,只能保持微笑,走上前抱了下云清梨:“我来给你送花。”

  一般都是演出结束才送的,但是谢音楼这样说,云清梨并没有起疑,接过这束浓香的玫瑰花,她轻嗅了几秒,发自内心地说:“谢谢。”

  谢音楼也后退两步,与邢荔是并肩的。

  离舞台演出还有十分钟。

  云清梨是来化妆间补个口红,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大束玫瑰花放在化妆台上,今晚她演出的是《桃花扇》,粉色水袖轻挽,露出纤细的手腕,慢慢地喝了半口水润嗓子。

  旁边,谢音楼卷翘眼睫下的视线到处看了看,像是闲聊般的语气,温柔问:“清梨,你没看手机吗?”

  “你有给我发消息是吗。”

  云清梨放下杯子,解释着自己登台演出前,从来不看手机的。

  她先入为主猜测谢音楼来前给她发了消息却没得到回信,很是歉意笑了笑,随即,外面的助理过来提醒:

  “清梨姐,到你上台了。”

  **

  随着云清梨登台演出,谢音楼和邢荔也坐在了观众席上,她的门票是云清梨给的,所坐的位置视野最佳,也深知她低调不喜被曝光,就安排在了偏暗处。

  而第一排最中央位置上,谢音楼看到了周序之来捧场的身影。

  邢荔悄声在耳旁嘀咕:“真没想到云清梨登台表演前不看手机。”

  作为一个专业的戏曲演员,云清梨将舞台放在首位,无论外界有什么好坏消息,都不能影响到她的演出状态。

  谢音楼很欣赏她这点,压低声音说:“周家长辈眼光毒辣,如果当年不把和云家的联姻写进遗嘱里,错过了云清梨,将会是周序之这辈子做过的最赔本一次买卖。”

  施弥是初恋固然不错,但是格局和人品远不及云清梨。

  谢音楼暗暗想着,周序之即将损失的,何止是借给施弥的十个亿。

  邢荔对唱曲这事兴趣不大,左顾右望着,忽然拉扯了下谢音楼的细胳膊:“快看,这是什么大型名场面!”

  循着她指引,谢音楼倏地挺直了背,侧过脸看到有一抹淡紫长裙的身影从观众席台下,捧着丁香花走到了台上,献给了云清梨。

  距离的远,却能清晰看到那抹身影是谁。

  邢荔已经拿出手机咔嚓了数十张照片:“是我低估施弥段位了,云清梨登台前不看消息,她就亲自捧着丁香花来台上,绝了。”

  舞台演出结束,强烈的灯光在一瞬间是熄灭的。

  只能看见施弥当众将花递给云清梨,像是热情的观众般给了她拥抱,却停顿几秒,俯耳轻语了什么般,举止看似很是亲密无间。

  等施弥转身走下台,云清梨腰肢娉婷还站在原地,一身粉色戏服被黑暗笼着,眼神如同清烟般,看向观众席最中央的男人身影。

  台上的光暗下,观众席却大亮了起来,灯光照到周序之微变的脸色,他起身离席,想要去找云清梨解释,而她已经转身就朝后台的化妆间走。

  作为台柱,化妆间都是独享的。

  云清梨手指发凉紧紧抱着丁香花,没有丢弃,只是那味道难闻到让她犯恶心。

  推门进去,走到化妆台前忽然僵着身子,眼睛发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一直浮现施弥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谢谢你老公慷慨大方给我的十个亿,周太太。」

  熟悉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在周序之还没开口辩解之前。

  云清梨凉了脸蛋,转过身,将丁香花狠狠砸向他:“周序之,带着这个恶心的花,给我滚。”

  周序之西服面料浅白,被丁香花瓣染湿了一抹紫色痕迹,他眼底神色是内敛三分,尽可能想劝她冷静:“清梨,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

  “她跟我说谢谢。”

  “说你慷慨大方给了她十亿——”

  云清梨真是会笑,眼角处的红,堪比脸蛋上的浓妆。

  她看着周序之这副心虚作祟的模样就觉得讽刺,白细的手指撑着台前边沿,盯着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最终情绪没忍住,拿起一盒眼影又砸向他左侧肩膀。

  周序之没躲,许是化妆台这边的灯光太强烈,使得他英俊的脸庞神色是看不清。

  手掌扣住她发凉的手腕,硬生生地拉过来半寸距离,薄唇溢出语调是沉的:“我会借给她钱,是念及……”

  云清梨没等他说完,已经不想听了。

  望着他平静久了的眼神,是带着对这段婚姻的累倦,先一步出声:“借她?施弥在公众号连载你和她的爱情,就能轻轻松松借到十个亿……周序之。”

  她低声唤着周序之这三个字。

  在这场婚姻里,她最初在戏院登台演出时看到他来访,就如同不染尘埃的白扇,是撞破了头才将鲜血,一点点的染到了上面,才点缀而成了桃花状。

  缘起桃花扇。

  最终还是以今晚舞台上那曲桃花扇,来做彻底告别。

  云清梨脑海思绪是恍惚的,听不进去周序之都说了些什么,她开始笑,声音也从竭力压抑的愤怒,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给施弥的这十亿,是连我们的婚姻也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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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有二更~

第94章

  谢音楼将云清梨往酒店带,演出很成功,但是今晚谁也没有庆祝的心情,在奢华宽敞的客厅里,云清梨穿着淡青的裙子坐在沙发许久,灯光打在她身上,透着清冷。

  邢荔快速查了施弥的全部资料,艳红的唇啧啧称奇:“多有意思,这女人出身贫寒,读大学时就跟赞助人的儿子秘密谈恋爱,后来把人甩了跟周序之在一起,所住的公寓和生活费都被他承包了,在到嫁给盛侑安做豪门贵妇,每个人生重要阶段都离不开辅助她的男人功劳。”

  说白了,施弥这朵丁香花就是扎根在了男人骨髓里,依附着吸取养分。

  邢荔把平板刚放下,被谢音楼伸出白皙的手拿起,低垂着眼睫看了半响:“施弥是当没人治得了她么。”

  云清梨略笑的苍白:“有周序之护着,她怕什么。”

  念及?

  无非就是当年周序之为了家族继承权选了跟云家利益,弃了她,心底有所亏欠。

  想到这,云清梨心里不好受是真的,却用很冷静的声调说:“他这样精致利己的冷血男人,也只有对待施弥的事时才会心软。”

  竟然如此的话,她何不当个好人,成全了这对痴男怨女。

  从歌剧院出来的恍惚,没有把包拿上,云清梨什么都没有,连打电话都只能借助谢音楼的手机,她就站在阳台处,面朝着城市最繁华的夜景,乌黑发丝遮挡住了脸部表情,跟远在泗城的父亲通话。

  无视父亲那端语重心长的劝说,云清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他没了声:“爸,我现在站在九十八层楼,十五秒就能结束这段婚姻,这是您想在明天新闻头条上看到的吗?”

  ……

  “卧槽,狠还是云清梨狠。”

  邢荔改不掉偷听墙角习惯,慢慢地从玻璃门那边移到沙发处,跟谢音楼压低声说:“人不可貌相么,越是温柔善解人意的美人儿,捅起刀子越是见血。”

  谢音楼倒了杯水,侧过脸平静看着云清梨给自己父亲选择。

  明天的新闻头条到底是想看什么内容。

  是戏曲界的名角从深夜酒店坠楼的新闻。

  还是云家登报,单方面宣布与周氏家族解除了联姻关系。

  云父没得选,无论是一还是二,云清梨都死了心要跟周序之把这个婚离了。

  夜间十点多。

  傅容与被周序之所连累,谈完生意应酬回来,还得另开一间套房入住,他连迈进去半步的资格都没有,被挡在门外。

  谢音楼将行李箱给他,手伸过去时,被他手掌给严严实实扣住:“都不给我个笑脸?”

  “你们男人一丘之貉。”

  谢音楼又不傻,看傅容与还跟盛侑安有生意来往,就知道他怕是早就知道这十个亿的事。

  趁着云清梨去卧室,里外也没有人。

  她手被傅容与继续握着挣脱不开,稍靠近些说话:“施弥今晚真是太嚣张了,跑到剧院去给云清梨送丁香花,换我身上,可就没有这么好收场。”

  施弥无非是欺负云清梨出身豪门,生性温柔又要体面,做不出撕破脸皮的事。

  傅容与低头,眼神锁着她:“序之今晚也找过我,云清梨把他打个不轻。”

  先前在化妆间提离婚时,谢音楼礼貌在门外没进去打扰。

  但是,是亲眼目睹了云清梨把桌上瓶瓶罐罐都往周序之砸去,连带她送的那束玫瑰花,都招呼在了渣男身上,场面可谓是触目惊心。

  邢荔还录了下来,声称是以后准备去敲诈周序之一笔。

  谢音楼细想几秒,将白皙的手抽回来,说:“我不当说客,云清梨用跳楼来威胁云家同意她离婚,容与,你转告一下周序之,别把人逼太狠了。”

  “他顾着施弥的感受,就全然不顾自己婚姻六年的妻子么?”

  **

  她不问傅容与为何跟盛侑安继续有生意来往,却不代表能放任周序之和施弥这对痴男怨女这么欺负人。

  等跟傅容与分完房间睡觉,谢音楼转身就给谢忱岸打了通电话。

  动用谢家的人脉,让他把施弥的公众号给封了。

  这看似是小小的警告,却在邢荔贩卖八卦消息的推波助澜之下,给豪门圈内传递了一个风声,施弥这个豪门贵妇开罪了谢家那位避世的小姐。

  在上流圈里,连豪门地位都是严格分等级的。

  懂事点的,就知道日后要避着点施弥,别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稍微八卦想知道内情的,跑到邢荔这边打听。

  白白送上一笔钱不说,得到的就区区几句后。

  “我家傅总的夫人心情好去听个戏,在观众台还没看过瘾,就被施弥脏了眼。”

  三天过去。

  云清梨都待在酒店跟谢音楼在一起,她不踏出这个门,外面谁都进不来。

  像是场婚姻里的博弈般,在早晨的报纸上看到云家和周家解除联姻的头条新闻后,云清梨就知道是她赢了。

  报纸被登了出去,周序之那边在三个小时后,派秘书送来了离婚协议。

  他没有出面,云清梨也不在乎,甚至是连离婚协议都没翻看,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没有孩子,也没有任何财产纠纷,在婚前都是公证好的。

  秘书看着她,欲言又止:“夫人,周总跟傅总最近在忙着收购一家上市公司,脱不了身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他的意思是,先签了协议,等后面补办。”

  只要周序之愿意离婚,云清梨别无所求:“随便他。”

  “还有您和他居住的婚房,也一并作为离婚的补偿赠于在您名下。”

  秘书拿出房产转让书,恭敬地递在了茶几上。

  等他带着律师走后,邢荔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能在背后说了:“周序之小气吧啦的,你跟他六年婚姻就给一套别墅,他给施弥十个亿时都没手软。”

  “爱与不爱,区别多少要有点的。”

  谢音楼接过话,顺势将房产转让书拿起,翻看一看,白皙指节稍停片刻,注意到周序之赠送给云清梨的不止一套房产,还有名下另外五套。

  市值加起来,粗略算下来也到了十个亿的钱。

  她轻抬眼睫,看向平静坐在沙发上的云清梨,将转让书递了过去:“你这个前夫,还真用十亿买断了这场联姻。”

  云清梨表情温柔,没有变点细微变化,指尖将这份文件给撕碎的彻底。

  她一分钱都不要周序之的。

  谢音楼理解云清梨的做法,即便是没有云家给予生活费,她是戏曲名角,也能把自己养的很好,自然是看不上这十亿的。

  窗外的阳光明媚,没有一片阴云。

  半响后,谢音楼转身跟在场的两位提议:“这种大喜的日子,我们找家餐厅庆祝吧。”

  邢荔双手赞成:“我来订地方。”

  ……

  云清梨离婚的消息散播的很快,最为震惊的人,毫无悬念就是施弥了。

  她去买了十家报社的新闻早报,上面皆是清晰印着云家和周家解除联姻的报道,这对云家公司的股价很不友善,甚至有些人都觉得是谁乱开玩笑。

  做梦都想,周序之能发声明澄清都是假的!!!

  但是整整三天过去了,周氏集团毫无动静,这也意味着他跟其夫人云清梨离婚的消息不是假新闻。

  施弥手指紧紧握着报纸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

  六年了。

  当初她跟周序之情意正浓时,还很年轻,巴掌大的脸蛋哪儿都是娇嫩的,不用上妆,光是素净着一张脸,就能让周序之把她捧在手心上疼爱。

  如今施弥卸了妆后,发现眼尾处有道细纹,像是刻在了她脸上,磨不去的。

  这道细纹,很好证明了她那五年过的并不顺心如意。

  施弥忽然惊觉自己是不是老了,没有年轻的资本。

  她手指将报纸一松,去拧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将粉饼往眼尾上扑,刺眼的白,仿佛能遮挡住这五年存在过的痕迹。

  过了许久。

  施弥上好妆,将报纸妥善的藏在抽屉里,才拿出手机给周序之发消息。

  她原以为两家要捆绑世世代代的婚约终于没了,周序之已经是周家的掌权人,再也没有人能左右的了他行事,但是数条短信主动发过去,都石沉大海。

  这条也是。

  施弥重新去看镜子里的自己,那眼尾的细纹已经遮住了啊。

  周序之是不是嫌弃她变老了?

  **

  浴室里,盛侑安神清气爽的换了身宝蓝色西装,他喜欢穿得儒雅斯文,刮完胡子,就凑近对着镜子在找什么,手指将额间的黑发拨开看,不放过每根头发丝。

  终于被他找到一根银白的发,盛侑安直接拔了下来,脸庞神情很严肃。

  想继续找,却不料透过镜子看到施弥的身影。

  盛侑安立刻停下,转过身去抱她的肩:“这么早就醒了?”

  男士的香水味格外浓郁扑面而来,施弥尽可能屏住呼吸,唇上柔柔的说:“今天又要出门跟傅容与谈生意吗,不如带我一块去吧。”

  盛侑安在海外时也经常带她出席各种生意场合,但是回来后就很少了。

  他盯着施弥面容姣好的脸,硬朗线条的脸庞靠近些,味道就更重扑向她:“傅容与的新婚夫人不太喜欢你,带你去,怕要让你受委屈。”

  香水也掩盖不了那股老男人味。

  施弥闭了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周序之,静下心说:“傅容与愿意带你进资本圈,受点委屈算什么,谢音楼一时被云清梨蒙蔽了而已,早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她要去,这样才有机会见到周序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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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结束

  友情提示:周渣渣是可以骂的,尽管骂,婳婳不能骂(>人<;)

第95章

  傅容与跟钟氏签订合同那天,谢音楼在淮城逛着闲来无事,也跟着去,知道她会品茶,地点选在了一处百年老字号的茶馆。

  楼上被包场,室内以紫檀屏风隔出茶厅,透过香炉袅袅的丝烟,都能依稀看到谢音楼斜坐在窗台的位置,旁边烧着茶,还摆着精致果盘。

  而谢音楼来时,看到街旁有烧水卖茶的廉价茶摊,想起傅容与给她的信里写过,曾经在傅家寄人篱下的几年里,凌晨五点钟就得拿着青花瓷大碗去茶摊买茶。

  于是,她把陈愿叫来去买茶,也想尝一口茶摊的味道。

  茶喝了。

  谢音楼的兴趣落到了茶馆主人饲养在院内的三只蓝孔雀上。

  其中一只很是悠闲地走到了素有百日红之称的紫薇树下,尾上艳丽的羽翅拖着地,见人路过,就想去追似的。

  谢音楼莫名觉得像谢忱时,举着手机给拍了下来。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先是看到盛侑安领着施弥,从走廊穿过,沿着木雕的楼梯走上楼,四处都静,她不必回头,就能听见茶厅那边的动静。

  施弥是想过来,同样透过屏风,看到了谢音楼惹眼的旗袍身影,她品着茶,手腕间的玉镯坠着一对铃铛,衬得肤色雪白到没有瑕疵,单看侧影就觉得极美。

  她写过谢音楼的文章,手上有一叠厚厚的资料,详细记载着这位避世的谢小姐,每一页都是施弥所梦寐以求的,倘若谢音楼不低调的话,以她的名气,走到哪儿都是被众星捧月。

  还未走过去,一位戴眼镜的秘书就将她拦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他态度冷淡道:“我家夫人,不喜被人打扰到清静。”

  明明只隔着屏风的距离,施弥想上前,却寸步难行。

  她来前,就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怒:“我只是想跟谢小姐打声招呼。”

  秘书不让,做了个请走的姿势。

  施弥只好站在外面,茶厅那边是群男人在谈生意,她动了念头想过去,也被拦,不一会儿,皇天不负,终于看到周序之起身离桌,单手系着西装纽扣,缓步走出来。

  “序之。”

  施弥柔柔的唤他,面上带笑。

  周序之掀起眼皮看到她,似乎不感到意外,打了声招呼道:“怎么不进去坐。”

  他指的不是谈生意的茶厅,而是谢音楼那边。

  施弥自然不会尴尬告诉他,被秘书拦的事。

  她指了指这儿,也靠窗能看见楼下庭院风景,随即对周序之说:“今晚有空吗?我是说,你上次念旧情借我十亿帮侑安的公司度过难关,我一直想找借口谢谢你。”

  周序之的眼底瞧不出什么情绪,淡得几乎没有:“你前几天不是谢过了么?”

  施弥是个聪明人,很快懂他话里意思,微僵了唇角:“序之,你是在怪我给云清梨送花吗?”

  周序之没接这话,他高挺英俊的身形所站的地方恰好有灯,暖黄的光比外面太阳更甚,斜斜衬着脸孔轮廓,表情瞧着不太分明。

  但是施弥抬眼看他,眼中视线偏执地不移开:“还是你在怪我当年嫁给了盛侑安。”

  话音落地,旁边有人端着茶水路过,将气氛给打断。

  这里不是叙旧情的好地方,施弥收起低落的情绪,迈进一步时,身上弥漫着股丁香花味道,对周序之低语道:“当年分手时,我什么都没要你的……序之啊,如今我只是想要你一晚上。”

  她眼神里有野心欲望,一晚上远远不够,想要的更多。

  只是面上,打着博同情的牌罢了。

  周序之深潭般的双眼端详了施弥许久,薄唇扯动:“施弥,你丈夫也知道,那十亿,是我当初给你的分手费。”

  施弥口头即便不认,说是借来的。

  可是在周序之这里,分手时给予她的补偿,就是这十亿。

  所以言外之意,两人的感情纠葛都已经两清,没有什么好私下谈的。

  他这样的态度让施弥觉得很陌生,恍惚地想,是关系变了,男人都是现实的,不再把她这个别人家正牌老婆,当成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还是说,周序之已经被云清梨勾去了魂魄,不再对她有旧情。

  人走了,施弥依旧站在原地,回过神时,只觉得茶楼的空调冷气吹得她背部发凉。

  一转身,惊讶看到不知何时谢音楼安静地站在屏风旁边,白皙的手捧着茶碗,似在看戏一般,用清透乌黑的眼眸瞧着她。

  施弥感到难堪,指甲慢慢掐死在手心里,整个人忽然像被点穴似的,站着不动了。

  外面的一幕在茶厅这边,也是被瞧着清楚。

  合作谈的很愉快,服务员进来添水的时候,盛侑安怕傅容与不喜闻烟味,招呼着钟信到旁边露台抽烟。

  背对着风,捏着烟卷点燃,他神态是舒展的,丝毫不在意外面。

  钟信刚被老婆戴绿帽,对这事,是满心的提防着:“你老婆跟那姓周的,之前谈过三年,不怕还有旧情啊?”

  越说,钟信越瞧着有那回事,语重心长提醒好友。

  盛侑安这年纪,前头也有过两段婚姻,什么事没经历过来?

  对于钟信的话,他吐出长长的烟气,混着笑:“旧情肯定有,不然就算是钟氏出面担保,周序之也犯不着花个十亿来救我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