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群演。」
「话说,隔壁陈导的第二季节目开播了,谢音楼这么高的人气为什么不去参加第二季,跑来给人做什么舞替,不会是想搭影后的人脉出道吧?」
「楼上想多了,谢音楼给新闻台录制水下洛神舞出圈那会,我在家就整天烧香拜佛求她出道,结果人家是非物质遗产的传承人,压根不图娱乐圈女明星那点知名度。」
「她的别枝坊里好多孤品旗袍,慕名去打卡了一次,好多都是不售卖的。」
「谢音楼亲手设计的旗袍都被古风圈内跟风着学,她要是想收版权,估计都能收到手软吧,不过那些学她的,在旗袍质感上真的比不上别枝坊。」
「别枝坊挺挑客人的,听说她店里有个哑巴助手,看到女客人想买下某件旗袍,觉得客人气质不符合,就直接拒绝做生意。」
……
这条评论一出,很多网友都好奇上谢音楼旗袍店里的小哑巴。
原先是想喷小哑巴这么大牌,谁知道搜索了下她店铺官博,看到小哑巴偶尔分享的岁月静好日常,以及以前去过别枝坊打卡的粉丝,都是在微博下疯狂的夸他可爱。
小哑巴太软萌,躲过了一场腥风血雨的网曝。
而很快,有眼尖的粉丝翻找到微博里一张早年的晒图,是小哑巴拍摄的满庭院蔷薇花,从暖橘色的夕阳光线下,沿着照进一间工作室的木窗内。
透过木窗缝隙,粉丝看到墙壁角落边缘衣架上露出的黛紫旗袍,好像是顶级大师的关山之作孤品《蝶》。
《蝶》被顶上热搜时,谢音楼正跟陈儒东通电话,纤细身体拢着浴袍站在阳台,雪白肌肤被柔和阳光照得仿佛会发光,安静听着他说。
第二季节目录制之前,台里想精心策划一个传承人们的特邀访谈。
陈儒东的邀请名单里,谢音楼是排在首位,怕她会拒绝,便诚意十足强调道:“就一晚上,到时候访谈是以直播的方式在新闻台最黄金档的节目里播出,我还特意跟领导申请了,主持人就用姜浓,这位可是播音界最贵的美人音……”
姜浓在播音界从未发生过事故现场,是有目共睹的专业。
陈儒东在电话里说得天花乱坠,甚至是拿出杀手锏:“张戈,我也有三分交情,谢小姐,您要是空不出档期,我去跟他谈下?”
“看看,能不能把录制祈雨神女舞的工作延期一天。”
话都说到这份上,谢音楼也不好拒绝,毕竟日后跟新闻台还会有合作。
她抿唇说:“把访谈的行程表发给我吧。”
陈儒东那边工作效率很速度,就怕她下一秒会反悔似的,挂了电话就发来。
时间也定的紧凑,就在周末的晚上。
谢音楼看完,指尖停在屏幕聊天页面上,这时,汤阮也给她发消息:「呼叫小老板,你麻麻送你十八岁成年礼的旗袍被粉丝扒出来啦。」
汤阮给她发了微博的热搜截图,这届的粉丝都神通广大,凭借着一抹旗袍模糊的样子,就把细节都扣出来分析,确定无误就是姜奈在电影节穿过的。
粉丝们都意外谢音楼的店里,怎么会有这件旗袍时。
谢音楼本人就过于平静,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发语音跟汤阮说:「刚好,你帮我把《蝶》寄到谢家来,我要参加一档访谈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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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端午节好呀(*^▽^*)
晚上二更!
第87章
去参加访谈直播前,傅容徊在医院又抢救了一回。
这次实属是将谢忱时给惊到,没见过有人咯血,能吐他一身的,等谢音楼赶来时,只见他已经翻出傅容徊在病房里的衣服,浅灰色卫衣的帽子盖住头,短发软趴趴垂在额间,给他锋利鲜明的脸庞轮廓衬得几分柔和。
但是抬起眼尾时,那股子的薄戾毫不掩饰浮现上来。
一看,就是那种一脚能把人踹残的那种不好惹。
所以路过的护士即便是花痴他那张脸,也不敢轻易上前搭讪。
谢音楼踩着细高跟从电梯那边赶来,见傅容徊已经被医生往ICU病房推,她止住脚步,转而看向斜靠在白色墙壁前的谢忱时:“没把吓着吧?”
谢忱时就跟听笑话似的,揉了揉修长骨节:“老子是瓷做的?”
谢音楼看他又恢复那种懒散神情,心里略放松,也往这儿一站。
几秒后。
她听谢忱时漫不经心开口问:“一格电不会这辈子都住医院了吧?”
“能住在医院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之幸了。”谢音楼低声说着,空灵的音色清晰在走廊间里回荡,话出口,才反应过来他给傅容徊取了个外号:
一格电。
谢忱时朝她笑,神情惫懒又轻慢:“我这样叫他,这个小瞎子也会应。”
谢音楼最终没跟他较真,谢忱时是人来疯的性格,不搭理反而会让他觉得没意思,反正下回估摸着会趁人不注意,往傅容徊脑门上刻一格电三个大字。
待了两个小时。
谢忱时接了通狐朋狗友的约酒电话,不知跑哪里去了,谢音楼从食堂回来,手里拿着装温水的保温杯,刚走出电梯,就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在ICU病房门前晃荡。
细看之下,只见邢荔穿着件红色针织短裙,深棕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头,还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挡脸,抓住路过的护士问了个半天病情后,又松开,继续望着病房里。
谢音楼稍后退,拿出手机给邢荔发消息:「在干嘛?」
邢荔忽然听见手机提示音,惊吓似的握住,又去看似乎没扰到躺在里面的人,才做贼心虚一样拿出来,手指快速打字:「打高尔夫球呢。」
她口头上硬说不管傅容徊死活,待在国外花钱如流水,享受快意人生。
实则,偷跑回国看傅容徊都不知多少回了,这次谢音楼偶遇到,显然不是第一次。
邢荔典型的做亏心事,就越想为自己打掩护,见谢音楼迟迟没消息过来,又发了条:「找我有什么事,是需要小邢秘书帮你代购么?」
谢音楼远远看着邢荔朝ICU病房门上一靠,像是这样就能离傅容徊更近些,微低着脸刷着手机。半响后,她安静地离开原地,在没有被邢荔发现之前,身影消失在了电梯方向。
走出医院时,谢音楼也给傅容与发了条信息:
“医院有人陪容徊的,你忙工作吧,别来了。”
……
傅容徊苏醒时,窗外夜色已经浓郁。
他这次病痛来得急,也去的快,比医生预料的时间早醒了一个小时,睁开翘得像鸦羽的眼睫时,琥珀色的眼珠子跟着动了动,喉咙仿佛干渴许久般划破安静:“水。”
很快,就有人端了杯温水给他,用吸管插着喂。
傅容徊看不见,解了渴就说:“谢谢,忱时。”
邢荔收回杯子的手蓦然顿住,站在床沿,一身红裙遮挡住了大半清冷的光线,狐狸眼低垂,落在傅容徊消瘦颓废的侧脸上许久没移开。
她喷了经常用的那款浓郁香水,走路带香风,离得近就能清晰闻见。
傅容徊不可能闻不到,将她轻易就当成谢忱时。
但是他那句谢,让邢荔的表情,比床头挂着的那幅青面獠牙的佛像还要难看,纤长的手指僵冷地握着玻璃杯,指甲都泛了白。
傅容徊稍连过脸,眼周淡淡苍色:“这医院不是好待的地方,我瞧你胃病是小事,犯不着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还是回家去吧。”
他故意说这番话,仿佛潜意识里觉得邢荔听到后,会头也不回就走。
等了片刻,都没有听见高跟鞋声音。
而是他放在被子上的苍白手背被人握住,柔滑的体温是高于他。
傅容徊长指跟着僵直一瞬,再也伪装不下去。
“你就这么想气走我?”邢荔狐狸眼微潮,固执地想从男人面庞上得到细微反应,声音是跟着沉的:“哪怕故意把我当成谢忱时,都不愿意正视。”
正视我对你的爱?
邢荔很想质问他,尾音颤抖在唇间半响。
“邢荔。”
傅容徊叫她名字,初醒时的眼底异常发红,透着股病态感:“往前走,不要回头不好吗?”
“可是前面的路没有你等我——”
邢荔声音哽咽道:“我怕走远了,回头就寻不到你身影,孤零零的,容徊,傅容徊……你对我能不能大发慈悲一点,留下我吧,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的。”
她说着,晶莹的泪水就已经先砸落下来,染湿了雪白的被单。
寂静的气氛下,尽是压抑细碎的哭泣。
是这段时间里的委屈和不甘,以及克制了多年的爱慕。
仿佛在顷刻间,找到了一个缺口,都恨不得将他淹没个彻底。
傅容徊感觉喉咙异常疼痛,攒了半生的力气却不敢用来握邢荔的手,哑着声提醒她:“你不走,日后就会被我这个病秧子活生生拖累大好年华,邢荔,我离不了医院了,说不定哪天夜里就病死在这张床上,你懂么?”
“傅容徊,我为什么事没经历过啊?”
邢荔不愿放手:“十七岁时,姥姥脑梗住院……那时我身上啊,没钱,连住院费都交不起,我就跟护士说先安排床位,天太冷了,我回去穿一件衣服就来……”
“呵,你知道么,我前脚离了医院找那些冷血的亲戚借钱,姥姥连床位都没等到医生安排就死了,她啊,心善舍不得拖累我,看我小小年纪就负债着,不能好好念大学。”
“我跑回医院看到姥姥头上就盖住一层白布,还痴心妄想问医生有没有假死的可能,呵呵……我唯一的亲人就这么走了,念大学没有经济来源,又土有穷,有个大款看我身材性感,就想包养我做地下情人。”
“傅容徊,如果不是傅氏给了我试用期,傅总让财务部提前预支一个月薪水给我生活,我的人生早就毁了……你不愿意正视我的爱,就当我在报恩吧。”
“我邢荔,就是欠你们兄弟俩的。
让我还吧,还不清……下辈子轮回还得欠你的。”
邢荔看什么都是模糊,早已经被泪水覆盖了狐狸眼,袖口露出的手腕被冷风被吹得发凉,僵硬着姿势许久都没动,害怕着被傅容徊再一次推开。
短暂的三秒里,对她而言,比一生时间都要漫长很多。
直到傅容徊削瘦冰凉的手将她握住,力道几乎全无。
邢荔抬起浓妆的脸,被泪水再次打湿睫毛,颤抖的红唇对他笑了一下。
笑完,她低头贴上傅容徊的指节,深棕色长卷发间露出的后脖都是细汗,哭出来的。
傅容徊手指沿着她额头,缓缓磨到她柔软的发间,直到耳后,将那汗水都擦拭去,体温凉的缘故,所到之地的皮肤都跟着清爽不少。
邢荔整个人也冷静下来了,望着他,被吸引着不自觉地靠近。
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弥漫到面上,傅容徊是能察觉到的,没有避开半寸。
就当邢荔艳红的唇,要碰到他的刹那间,另一道咔嚓声突兀地响起,这动静,她熟,以前也经常在背地里这样做过。
深呼吸三口气,邢荔看向病房门举着手机的谢忱时。
第一次对这个身份尊贵无比的小少爷,起了杀心。
谢忱时打扰了人家接吻,还若无其事收起手机,假装凑巧路过的样子,单手慵懒地抄着裤袋:“老子也没听多少。”
“没听多少,是多少?”
“你说念书时被大款看上,想花钱包养你做情人,跪在床沿哭着求小瞎子正式你的爱,你要报恩,也就这些……”
谢忱时一股气说完,邢荔的杀心更重了。
“哦,还有。”谢忱时似笑非笑勾起嘴角,落下一句:“还看见你起色心。”
……
叮的一声作响,静寂的主卧里亮起手机微光,很快被女人伸手拿过来,点开看,过了会,指尖轻点暂停的视频按键,转回头对躺在身侧的傅容与说:“忱时给我发了个视频,是邢荔和你弟弟的——”
傅容与手臂将她抱到怀里,眼皮都没睁开,嗓音低哑:“嗯。”
暗光里,谢音楼仰头继续看他:“他们应该在一起了,你不关心吗?”
“早该在一起了。”
傅容与那点困意被她打扰,便伸出修长的手伸到被子下,轻而易举地解开丝绸的睡袍衣带,一边往里探索,一边语调平静告诉她:“你知道邢荔名下存款剩下多少吗?”
他用的剩下,不是攒了。
谢音楼满脑子都是视频里的画面,没细细琢磨,下意识地说:“几千万?”
在公司里,邢荔的收入来源不仅是傅容与支付的高额薪水和年终奖金,还有经常混迹内部论坛,平时抽空就赚点倒卖八卦的悬赏钱。
这些足以让她生活锦衣玉食,给自己攒下一笔实现自由的财富。
傅容与低首,连带薄唇的热息都洒在她脖侧说:“一百万,名下没有任何不动产,连住处的公寓都是租的。”
谢音楼眼眸划过惊讶,先握住他修长的腕骨,以防影响到她思绪:“狐狸不是最擅长敛财吗,她租房子住?”
“自从容徊瞎了后,邢荔就开始偷偷的做慈善,每一笔钱打出去都是以容徊的名义,在偏远山区盖学校,给他积德。”
傅容与眼神在暗色里深浓不明,未了,又语调缓慢道:“两年前她找我预支过一次项目奖金,我让陈愿调查才得知。”
所以平时邢荔在公司内部群倒卖消息,赚点中间商差价,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音楼脸蛋认真想了片刻,贴着他说:“一个爱财如命的女人能为了容徊把身家都捐出去,她有这份情,要不是容徊病的重,确实是早该在一起了。”
说罢,谢音楼想起什么似的,将手机重新拿过来。
警告了下她那个疯批弟弟,别拿视频威胁邢荔。
她太懂谢忱时的性格了,能做坏事时,绝对不错过任何机会。
这条警告消息直接石沉大海在了谢忱时的手机里,很长一段时间,这段视频都成了邢荔屈服于淫威之下的软肋。
一转眼到了三天后的周末。
汤阮将《蝶》用木箱装好寄到了谢家,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透进主卧内,空气的温度适宜,柔和地洒在了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绣工精致的黛紫旗袍上。
蝴蝶刺绣缠绕腰身,孤品面料薄如蝉翼,每只蝴蝶在丝线一般的光下显得颜色柔靡。
谢音楼胸前裹着白色浴巾走出来,慵懒挽起的长发垂落几缕发丝,黏在一小片雪肌上,她走到旗袍前,卷翘细密的眼睫静静打量了上面刺绣半响,随着浴巾沿着脚踝落到地毯上。
一截纤细的手腕抬起,将旗袍轻轻地拿了下来。
谢音楼足音轻柔踩着,走到衣帽间去换上,搁在梳妆台的手机里,躺在一条陈儒东发来的消息:「谢小姐,访谈地点是新闻台的直播间一号,会派专车来接您。」
四十分钟前。
谢音楼简单的回复道:「好的陈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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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结束~
本章掉落小红包,晚安。
第88章
谢音楼被专车接到台里时,直播间现场布置的已经差不多,陈儒东收卷着纸质稿件在跟现场的幕后人员忙着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透过半敞的玻璃门,大家视线不经意间一扫,顺着清白的光线看过去。
莫名的,刹那间气氛喧闹的直播间仿佛成了背景,新闻部的人都盯着外面那一抹黛紫的旗袍身影。
“这谁啊?”
“陈导特邀来的非遗旗袍传承人吧,我看名单上有五位……这是谢音楼?”
“是她,那张脸好美啊。”
随着一声惊叹,玻璃门外的谢音楼也走了进来,被带牌的实习生热情引着路,她早就习惯旁人集体注视的目光,刚站定,就看到陈儒东在不远处找她招手。
“谢小姐,跟你介绍一下。”
陈儒东指向身旁站着的女主持人,笑着说:“这位是姜浓,今晚访谈是她来主持。”
谢音楼循着他指引望去,起先原以为这个穿着白缎旗袍的女人也是台里邀请的非遗传承人,琢磨后才反应过来。
可能是为了贴合主题,所以都换上了古典旗袍。
而姜浓,为了不抢镜,选的颜色素雅,衣服上绣着一朵柔枝嫩条的白山茶花外,就没有任何装饰物,倒是光打下来,反衬着淡淡的珍珠光泽。
“你好,谢小姐。”
姜浓说话是那种清柔的音调,天生带着亲和力,朝她伸出手。
谢音楼回以笑容,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葱白指尖。
简单的跟主持人认识完,陈儒东就请她去米白色沙发那边坐,随即,又吩咐助理联系下未到场的两位嘉宾。
“谢小姐,跟我来。”
姜浓亲自带她朝台上走,接过同事递来的备稿给她:“需要我陪你対一遍稿吗?”
谢音楼低垂卷翘眼睫,先快速地过了遍稿子后,记在心里,浅笑道:“没事,我记得住。”
姜浓见状也没继续问,放她继续熟悉稿子,不过视线注意到谢音楼这身旗袍上,显然认出是网传的那件《蝶》。
她每场主持的节目向来专业,会熟背嘉宾们的履历资料,自然也是把谢音楼在台里那档爆红的非遗宣传节目看了一遍,知道这件《蝶》的孤品是出自姜奈红毯上的。
姜浓略好奇,腰侧绣的那只粉紫蝴蝶,刚落过去,就被谢音楼眼眸捕捉到。
她弯唇笑,眼神没有躲闪,落落大方道:“你腰上的小蝶很美。”
谢音楼微偏过脸,指尖秀气的一点左腰侧精致苏绣的蝴蝶:“这个吗?”
“之前节目里玉川先生说,是姜奈老师专门请人绣上的,很少被人知道。”姜浓今天有幸一睹,眉眼里盛了三分惊艳。
女明星出席红毯是不会穿重复礼服,加上这件旗袍很快就落到谢音楼手上,姜奈更是没有穿第二次露相的机会,网上自然就没有这件腰侧新绣上蝴蝶的旗袍照。
如今谢音楼穿来录制直播的访谈,不仅姜浓,连带新进来的另一位旗袍传承人张梦麓视线也被吸引过来。
她是新面孔,是第二季节目的特邀女嘉宾。
陈儒东想捧张梦麓,便把她也喊来直播。
“你是谢音楼対吗?”
张梦麓穿着一身墨荷的旗袍,走来无视了姜浓,在她眼里就是个区区主持人而已,直奔了谢音楼而来的,対这身蝴蝶旗袍很感兴趣。
以肉眼扫射,是真品。
旁边的姜浓不知何时让了地方,拿着稿件去台下最后调整。
谢音楼恍神的两秒功夫内,张梦麓就已经坐到她身边,先打招呼:“我叫梦麓,之前一直在追第一季的节目,你好美啊,但是好像不太上镜。”
谢音楼维持微笑:“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不上镜。”
张梦麓说话直接,也不知是陈儒东从哪里挖来的,很快就有了答案,她主动介绍自己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走的是国际商业路线,平时合作的都是大牌腕儿。
随即,甚至是给谢音楼介绍起了新交的男朋友:“温灼是我男朋友,他前女友是上一季明星嘉宾孟诗蕊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参加爆火节目却糊掉的。”
谢音楼全程话很少,不露声色地稍微往旁边坐:“我不太清楚。”
张梦麓眼神追了过来:“你不是跟温灼捆绑营销过吗?”
谢音楼微笑看着她,并不回答。
张梦麓还想再问什么事,姜浓适时的出现,给她递了一份采访备稿,站在身侧位置缘故,伸来的腕间透着露珠般的纯美香气:“张小姐。”
聊天被人打断,张梦麓就有点不爽,抬头将姜浓这身白缎旗袍从头到尾滑动打量了遍,见就是普通面料制作的,再次看低这位新闻主持人:
“你这人真没眼力见。”
“直播访谈还有半个小时开始
我们会提前五分钟预备,你只剩下二十五分钟看稿。”
姜浓面上笑容不改,声音细柔亲和的提醒她,随即,対谢音楼微微点头,又走下台。
张梦麓情商低的可怜,没看出自己讨人嫌般,转头也看向谢音楼说:“这主持人事真多。”
谢音楼启唇淡淡道:“你话也挺多的。”
……
半个小时准时开始直播访谈,在场嘉宾都坐在了台上沙发里,在五分钟之前,在设计圈内拥有玉川先生之称的赵衔青也终于赶到了。
他因为堵车缘故,稍晚了些,好在来得及时,换了身得体优雅的西服,脖颈还搭着淡黄色皮尺,缓步走上台时,右脚是微瘸的。
张梦麓又在旁边说:“这位就是玉川先生啊,听说他脚是先天性残疾。”
她不知直播已经开始,这一句轻飘飘冷漠的话,被录制了进去。
准点来蹲守直播的粉丝们都傻眼了,集体在弹屏上询问:
「这女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脖子歪了吗?」
「五分钟镜头里,三次都有她,吐了,能不能分点其他嘉宾,我们要看谢音楼!!!」
见弹屏都在刷谢音楼名字,摄影师镜头很懂事移了过去。
这时姜浓主持着提问起一些刺绣话题,正好问到谢音楼这边,镜头拉近同时,她坐姿端正,那张艳若桃李的脸清晰出镜,在移到她那身旗袍时,弹屏直接爆了:
「等等,刚才一闪而过……我看见了什么?」
「之前就扒过姜奈当年在电影节穿的那件孤品旗袍挂在谢音楼的店里,看来网传都是真的啊,仙女穿直播间里来,是不是也看了热搜啊???」
「谢音楼跟姜奈贴合度是有多高啊,这件旗袍完美上身……从侧颜看,莫名的觉得两人有点像。」
「长得仙气的人穿同一件衣服都会撞气质吗,我差点梦回奈奈年轻时了!」
「啊啊啊重点是姜奈的旗袍,为什么谢音楼会有?」
「你们好奇旗袍,只有我磕主持人和谢音楼吗???
这两个女人同框有种柔美江南画卷的感觉,让人眼睛看着好舒服。」
……
姜浓早就看到了弹屏的内容,选择性忽略最后一条,清柔的声音问向谢音楼:“看来粉丝们都很好奇音楼身上这件旗袍,是姜奈女神所赠吗?”
谢音楼没有直播经验,但是被旁边身为主持人的姜浓不留痕迹的引导下,转向镜头,眼尾垂落下一抹明媚笑意:“対,这是我十八岁的成年礼物。”
直播间不少人都盯着她旗袍看,包括跟她参加过节目的赵衔青。
“难怪你会知道旗袍上有三十七只蝴蝶。”
摄影师的镜头很会来事,随着赵衔青的话,便立即给谢音楼的纤腰来了个特写。
观看直播的粉丝们又疯狂弹屏:
「仙女腰啊!!!」
「不掺一点捧杀成分的旗袍天花板了,大家不要阻止我做谢音楼的颜狗!」
「这样镜头多来点,求求求了。」
「人家仙女成年礼是国民影后亲自送旗袍,是谁狠狠羡慕了!」
「之前是谁说谢音楼是素人的???玩笑?!她要是普通出身的素人,我这辈子都把名字倒着写!」
「她一看就是那种家世教养特别好的古典美人啊,不出道是不图名利吧。」
「@新闻台官方,一分钟以内你的金主霸霸们要拿到谢音楼的身家资料。」
弹屏的十来几分钟里,姜浓已经开始问其他嘉宾一些问题,只是热度远不及谢音楼的高。
没了镜头盯着,她略微放松片刻,只是不想又转了回来。
姜浓控场节奏把握的很好,带着招牌式的笑着说:“有个互动环节……每位嘉宾都要随机抽一位手机微信的联系人现场连线,我看看粉丝们,是想谁先来呢。”
旁边,张梦麓想趁机会连线温灼炒作恋情,谁知姜浓没有接收到她狂热眼神,在屏幕都覆盖满了谢音楼三个字后,才缓声道:
“音楼先吧。”
谢音楼手机的联系人都是圈外的,很少有娱乐圈的人,她眉心一跳,莫名的预感很有可能连线到母亲那边,但是在直播中,只能乖乖交出来。
姜浓起身接过,期间不忘跟粉丝们互动,整个人就如同身上这件素雅旗袍,是低调的,并不张扬。
她也是随机抽一位近期半周内联系过的,很快,身后的大屏幕显示出芙蓉鱼三个字。
“芙蓉鱼?
这是一道菜名。”
姜浓柔声细语的话刚落地,在谢音楼睁着眼睛没回过神来时,视频邀请就发送过去了。
还在连线中。
谢音楼指尖一动,下意识看向时间点。
是晚上八点钟。
她心想着这个时间傅容与多半在公司忙着开会,可能连线就此错过。
没等悄然地松口气,那端忽然传来了男人清沉的音调:“嗯?”
大屏幕上。
在谢音楼乌黑明亮的眼睛滑过微微震惊颤意时,只见背景在别墅的浴室里,出现了个男人的侧面身形,在镜头下看到那一截线条精致的下颚。
继续往下看,是他站立在镜子前,薄薄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水浸湿,黑色领带松松垮垮在修长锁骨处,白如冷玉的指骨正将纽扣从上到下解开,袒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以及八块性感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