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楼就没有在让傅容与把人请回来,恍神间,隐约听见隔壁有了动静。
应该是导演开始在试镜那几个舞者演员,谢音楼等上了一会儿,才看到母亲穿着剧服推门进来,外头隐隐约约还有副导演在问:“姜老师,今天张戈导演找的这几位舞者,有入你眼的吗?”
随着门掩上,外面声音也被隔绝了。
谢音楼仰头看向温柔的母亲,朝她伸手:“妈妈抱抱。”
姜奈放下保温杯,慢步过去搂了下她,视线注意到鸟笼里的鹦鹉,启唇说话轻和:“宝贝什么时候也养成提着鸟笼玩的爱好了?”
“这个是二妹从颜老板店里找来给妈妈解闷的。”
谢音楼无辜轻眨眼眸,指了指鹦鹉,笑道:“小粉鸡。”
姜奈听是儿子给她找的,便没问什么,就收下了。
好在这只鹦鹉在医院学舌骂的够累,待在剧组反而安静起来,缩着翅膀在鸟笼里打瞌睡。
她纤长的指,温柔摸了摸谢音楼乌锦般的长发:“张戈今晚组了局,要跟妈妈一起去吗?”
谢音楼年幼时就经常陪同母亲出席上流社会的宴会,却很少参加娱乐圈的,所以大家只知道影后家里娇生惯养了个小贵人,却不知是谁。
她都来剧组了,肯定是要跟着母亲的:“要!”
姜奈先去将这身剧服换下,没有工作时,不带妆,连衣服都是素白的,却掩盖不住她国色天香的姿色。
她的美是毫无攻击性的,温柔又一尘不染,就像精雕细琢的仙品美人。
谢音楼欣赏着母亲容貌,浅笑说:“难怪二妹从小就嫉妒我完美复制了妈妈的脸,他只能跟小戒尺共用一张谢家男人的脸。”
姜奈轻刮了下她鼻尖,衣袖拂过幽幽的香:“越来越嘴甜了。”
两人坐助理安排好的商务保姆车离开剧组,而那只玄色鹦鹉就被留下,被另外一个小助理照顾着,过许久。
趴在鸟笼里里的鹦鹉仿佛养好精神似的,听到有路过的脚步声,就抬起脑袋,看是个人,就扯着小嗓子骂脏话:“小崽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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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会所的路上,姜奈的手机进来了一通电话。
她没有接,是副驾的经纪人秦舒苒代接的,气氛安静缘故,程元汐的声音清晰透了出来。
谢音楼将脑袋柔软搭在母亲肩膀处,静静的听着。
程元汐显然为了争取到能做影后的舞替,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张戈导演那关是过了,才如愿拿到姜奈的电话号码。
为了竞争过别的舞者,先一步私下联系了姜奈这边。
程元汐诚恳的请求是否能给她个机会,却被秦舒苒用官方语气应付了过去。
挂了电话后。
秦舒苒回过头,恰好対视上谢音楼清透好奇的眼神,为小公主解困道:“现在的新人想进娱乐圈都手段了得,我调查过她有在网上炒作的前科,论专业程度是可以当你妈妈的舞替,但是心不正,当电影上映要是因为一个舞替弄的腥风血雨,就得不偿失。”
姜奈在圈内向来低调拍戏,连访谈节目都不上,动不动就在粉丝眼里人间消失个大半年的,秦舒苒为了杜绝被炒作热度,程元汐的名字一早就从舞替名单划掉了。
谢音楼听后,轻声问:“妈妈有看上的舞替吗?”
“暂时没有。”
秦舒苒投了个笑的眼神过去:“怎么,我们的小公主想当给妈妈舞替?”
谢音楼想了想,又抬起卷翘的眼睫看向母亲美丽的侧颜,说:“给自己妈妈当舞替是我的荣幸呀,妈妈……你要不考虑下我,我酬劳要的很便宜的。”
“当舞替很辛苦。”姜奈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舍得让女儿来做舞替。
谢音楼摇摇头说:“以前妈妈教我跳舞时,再怎么辛苦我都学过来了,跳舞哪有不辛苦的。”
“奈奈,我看张戈找的这批舞者资质还不如我们小公主,就让她试一试。”
秦舒苒插话进来,视线也跟着落到了谢音楼身上,她露出右边侧脸时,往往能被错认成年轻时的姜奈,同样骨架比一般女孩要纤瘦,极美的背部永远都是直成一条弧度的。
谢音楼天生的条件就很适合跳舞,只不过谢家锦衣玉食养着她,可以让她选择想过的人生,不被世俗这套束缚着。
姜奈与秦舒苒在娱乐圈是互相成就,这些年早就处成了半个家人。
见她这样说,沉思了片刻,対谢音楼平静说道:“让你秦姨准备合同,按照流程走。”
谢音楼脸贴着姜奈的肩膀,纤细的手也搭了上去:“好的妈妈。”
又过半个小时。
黑色的商务保姆车在一处高档的会所缓缓停下,这儿聚会的明星多,通常是不让娱记跟进来的,所以隐私性很强。
谢音楼踩着高跟鞋下车,跟姜奈一路来到楼上的雅间。
进去时,发现人不多,却都是娱乐圈重量级导演和制片人以及,影帝这种咖位的。
他们见姜奈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也略带讶异的打量。
瞧着,还很眼熟。
张戈前段时间就有让剧组联系谢音楼来试镜舞替的事,所以认识她,笑着起身为姜奈拉开椅子时,顺势地问起一句:“原来姜老师也认识谢小姐?”
姜奈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静站着,被水晶灯笼着很美,没有坐到张戈给她的椅子,反而是轻轻拍了拍谢音楼的手,意示她坐。
谢音楼也没推托,很自然坐在妈妈指定的位置上。
这举动,无声地引来了在场的人侧目关注,稍微心思活跃点的,就能猜的出姜奈是在捧这个姿色不错的小姑娘。
在圈内,有影后或者是导演们想带新人进圈,一般都会带到酒局上混个眼熟。
于是旁边的影帝心如明镜,主动想卖个人情:“我最近接了部电影,正好导演想给新人机会,女一号的角色还没找到合适的,我看姜老师身边这个小姑娘就很合适。”
还没出道就能跟影帝搭戏,这资源待遇绝対是顶尖了。
谁知姜奈在旁边椅子落座时,纤白的手轻搭谢音楼身后椅背,温柔笑道:“她不出道。”
这一句话,完全把谢音楼出道这事给无情拒绝了。
在场有人蠢蠢欲动地想签谢音楼,于是接过话道:“姜老师,这小姑娘有爆红的潜力,你能替她做主吗?”
姜奈视线淡淡看过去,一边倒杯清水:“你可以问问她,我能做主吗。”
谢音楼见酒局上的目光都落了过来,她弯唇保持着笑:“谢谢各位前辈抬爱,姜……”她犹疑两秒,没有当众喊姜奈母亲,而是轻声道:“姜老师能替我做主,我没有出道的打算。”
当事人都出言拒绝了,也就不好继续劝她出道。
话题很快从谢音楼这边翻篇,张戈酒喝到一半,助理从进来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声。
随后,他対姜奈这边压低声说:“那个程元汐你有没有印象?歌剧院首席那个,舞跳的不错,在我这里是入选了,现在蹲守在外头想求你给个机会呢。”
姜奈侧过脸,同样対视着张戈的眼神,启唇说:“舞替我已经找好了。”
张戈:“哪位?”
姜奈视线轻轻一转,看向将鱼剔得漂亮的谢音楼。
“音楼,跟张导打声招呼。”
……
谢音楼主动认领了舞替的身份,还敬了张戈一杯酒。
在雅间内气氛是极和谐热闹的,除去助理屡次三番地进来说,程元汐劝不走外。
而姜奈没有义务要去给程元汐的舞替梦想买单,连眼睫毛都没眨动,等散场后,张戈安排副导演去把账结了。
谁知不到片刻,副导演回来说:“今晚的消费被傅容与的秘书结了,说是请姜奈老师的。”
平时多看点财经新闻的,都知道傅容与跟谢家避世的小姐传出了婚讯。
而他,又为姜奈结账。
张戈回味来,侧过身対姜奈笑道:“看来今晚是沾了你的光。”
“不是我的。”
姜奈说完,抬手接过助理递来的御寒浅色大衣披上,在旁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対女儿缓缓说道:“傅容与应该是来接你回家的,快去吧。”
谢音楼在听到今晚消费是傅容与结账的时候,心早就飘出去了。
奈何妈妈没发话,才矜持着不出声。
如今连连点头,伸手抱了一下姜奈,轻声说了句:“爱妈妈。”
随后她拿起自己的大衣和包,踩着细高跟就往外走。
旁边张戈一脸水雾,唯有知情人秦舒苒出言调侃姜奈道:“你当年跟谢家主谈恋爱,也是这样,一听人来了,急着什么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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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热闹的会所,外面夜色浓郁,一眼就看到街旁停驶着黑色的豪车。
而傅容与则是静候多时了,一身浅灰色西服的笔挺身影在暖黄路灯下格外醒目,偶尔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
像是在精准的算,她什么时候出来。
谢音楼没有穿上大衣保暖,黛绿色身影跑过去就朝男人怀里钻,哪儿都是柔的软的,仰起精致的脸蛋,唇间被吹起的乌黑发丝拂过:“让我看看……你这是有多想我呀,连招呼都不打,就跑来蹲点?”
抡起嘴上占便宜,谢音楼就没有放过傅容与的意思。
“怎么感觉,你有个蘑菇醒了——”
“音楼,就算你妈妈还在会所没出来,我也敢把你拉上车。”傅容与提醒她别勾人,手臂搂住了纤细的腰,见有点凉,就用自己的西服外套笼罩着她背部。
下秒,谢音楼伸手从他裤袋里摸出花香味的小方盒,表情无辜道:“没醒吗,那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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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芙蓉鱼:蘑菇是醒了。
二更完,本章随机掉了小红包~
第83章
晚间十点多,商务的黑色保姆车停驶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一束幽光沉静的灯光照映在前方,姜奈银白高跟鞋从车内踩下来,雪白纤细的足背弯起优雅弧度,尚未走两步,便看见光的地方静止着一抹墨绿的身影。
保镖上前半步,低声说:“夫人,我这就把人请走。”
姜奈手腕轻抬,意示不用。
她眼眸平静看着程元汐走近,又礼貌朝她微微鞠躬:“姜老师。”
姜奈猜出程元汐不放弃守在这,是为了舞替的事。
她站立着,轻搭在肩膀的羊绒大衣面料垂坠到脚踝下,未动,淡淡启唇道:“张戈应该已经通知你,雨中客的舞替人选定了。”
程元汐是接到了通知,才会从会所门口离开,转而守在酒店这里。
她轻抬脸,围巾几乎裹到下巴,露出的脸蛋是苍白的:“姜老师,您也是古典舞专业出身的,对吗?”
姜奈没出声,静等她下文。
“听说您当年进娱乐圈,是被经纪公司从舞蹈学院里挑中签走,却屡遭到被人暗中截胡资源,逼您退圈,后来是您脚踏实地靠着热爱这份演艺事业才走到今天的。”程元汐知道姜奈是一直温柔坚定着梦想的女神,才会被圈内那么多演员奉为偶像。
她想说:“我也是普通出身,有自己多年坚持的梦想……还请姜老师能给我一次机会。”
地下车库的空气寒凉,特别一阵风吹来时,连带姜奈的声音也散开了:“张戈对你印象不错,你想要进娱乐圈的机会,我这里不是唯一的路。”
程元汐指尖微掐在手心,几秒内没想好怎么回答。
是因为姜奈直接将她的野心,挑明了出来:“其二,舞替的名单里,你从始至终就已经被划掉,无论舞替人选是谁,都不是阻碍你梦想的绊脚石。”
“姜老师这是为自己女儿开脱吗?”
程元汐执着盯着姜奈眼神,想讨个说法,嗓音略哑:“如果舞替不是谢音楼,张戈导演那边极力推荐的是我,就因为身份不同……她是您掌上明珠,想要什么跟您撒个娇,又或者是勾勾手指头,就有人前仆后继为她做到。”
而她为了争取到舞替的机会,苦心研究雨中客的舞种,从一片竞争对手里脱颖而出,却败在了资本家的女儿手上。
程元汐是不服,咬了咬发白的唇:
“如果我有谢音楼的豪门家世出身,有她这样一对名声在外的父母,我未必会输给她。”
姜奈看到她眼底的不甘偏执,多花了几分钟与她说解:
“程元汐,你把音楼当成假想敌,但是她从未跟任何人争过,你觉得自己出身普通,却没有想这世界上,任何事真正靠的是自己……”
“那凭什么,偏偏是谢音楼一出生就什么都得到了。”
“你想错了。”姜奈轻摇头,在温柔的语调下很容易让人感到羞愧:“你觉得她出身就得到一切,那只是我们做父母能给她在十八岁独立之前提供的富裕生活环境,在你念书想考个好学校时,她为了不变成笨蛋,同样也刻苦学艺,小时候为了学书法,手指头写破血也要把字写好,跳舞乐器刺绣,哪一样是出生就会的吗?”
“再则。”姜奈眼神看到程元汐脸色一寸寸的苍白,言语间算是留情了:“据我所知,音楼在圈内很低调并没有打着父母的旗号行事,即便是在今晚聚会上,她也没有自称是我的女儿。”
“她没有抢你的东西,舞替名额是我作为她亲生母亲,天经地义给她的。”
“无论是娱乐圈还是跳舞,程元汐……你还年轻,要走的路很长,荆棘与坎坷都会有,你要输得起。”
走近电梯方向。
姜奈看到谢阑深早就在此等候,寒风里赶到剧组简陋的酒店,一身西装革履的勾勒出深黑色身线,被灯笼着的光晕下,衬得脸庞轮廓非常冷漠明晰。
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他侧眸过来,波澜不惊神情有了变化:“谁堵了你路么?”
“遇到了个性格偏执小姑娘,耽误了几分钟。”
姜奈音调很轻,刚走到面前站定,随着电梯的门被男人戴着素净婚戒的长指摁开,这里无人,他伸出手臂将她抱离了地面。
高跟鞋尖在灯下发光,羊绒大衣内露出了裙摆的蕾丝边。
她将纤白的手轻搭在谢阑深肩膀,自然微垂:“今天女儿来剧组找我,还带来了一只很可爱的小鹦鹉,阑深……她跟容与结婚后,性格也跟着闹了不少。”
谢阑深一如当年,不说话时,格外深浓的眼神习惯锁着她。
姜奈朝他露出笑,慢慢地将额头与他相贴,柔柔的说:“音楼啊,她只要能过的开心,我愿意把生命都给她。”
*
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走出来,一阵风刮得脚踝都是发凉的。
程元汐有些恍惚地站了会,抬头看前方,寻到了附近一处环境小餐馆,她独身,又没朋友陪同,却拿着菜单连服务生都劝不住,点了满桌的菜。
程元汐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就搁在面前。
盯着玻璃内清澈微漾的水面,倒映着她脸色,白得像纸。
姜奈每一句话都温柔又威慑力响在她耳边。
你要输得起。
这句话直击她的内心深处,从跳舞开始,身边顾爱名誉的老师们跟她说的话皆是你不能输,又或者明白让她清楚,输了,就会被当成肮脏的废物般扔掉。
所以这个念头根深蒂固到了骨髓里,每夜醒来她都在害怕失去。
偏偏她快输光了。
如今为了跳舞,整日闭关待在练功房里,跳到脚尖出血,浑身都是伤害,却不敢吃米饭,一点肉都不吃又有什么意义?
程元汐抬起僵冷的手指去拾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在了碗里。
她偏下头,凉着表情想吃,
可当肉递到嘴边,指尖开始发抖,逐渐地,整只手臂都在抖。
木质的筷子掉在了桌上,程元汐看着这块肉,突然觉得嗓子嘶疼的厉害,发不出声。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她手机亮起几次,是舞团群里在聊天。
程元汐以前经常会在百人群里出现,如今很少聊了,一出现,气氛就莫名的冷场,大家的心思她都知道。
包括路桐在背地里,到处传播她私密的事。
许久后。
程元汐看着这桌的菜逐渐变冷,她手指端起玻璃杯,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后,才起身离开椅子,买了单离开这家餐馆。
不想继续待在舞团,想进娱乐圈追逐名利,是她的选择。
姜奈说的没错。
她要输得起。
所以,也迟早会把自己赢回来的一天。
程元汐重新系好围巾,朝前黑暗的街道走。
在凛冽的寒夜里,她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保姆车停驶在前方,司机见到她就关了手机,说:“姜老师的吩咐,让我把你安全送回家。”
程元汐将脸藏在丝绒的围巾里,避着寒冷与黑暗,唯有露出的一双眼睛在光的照映下,逐渐湿了。
……
今晚的珠宝拍卖会现场很热闹,聚集了各界的名流富商。
陈愿西装笔挺坐在举牌的观赏席上,面瘫个脸。
而在雅间内,谢音楼窝在宽敞的米色真皮沙发上,细细翻阅着拍卖会上的珠宝,看中了什么,就让外面的陈愿举牌高价拍下。
她想选一款宝石做婚戒,于是认真翻到了尾页。
卷翘的眼睫轻抬,又看向站在茶桌前泡茶的俊美男人:“容与哥哥,你喜欢红色还是蓝色?”
“白色。”
“那就让陈愿拍这款吧,白玉色的。”
谢音楼拿手机在珠宝名册拍了照,给陈愿发过去。
随即,在傅容与端着一杯清香的茶朝她走来时,自动地放下名册,抬手去抱他腰身:“你会宠坏我的。”
“给你拍点珠宝玩就宠坏你了?”
傅容与低沉着嗓子说这不像是谢音楼平日作风,同时,修长温热的骨节轻轻刮她脸蛋:“什么时候我的小观音这么好满足……”
“我爸爸赚的钱都是给妈妈花的。”谢音楼说实话,声音也是极轻:“你是第一个为我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男人,像爸爸他从来没有给我拍过珠宝,而且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以我名义做公益慈善,再把捐款书作为礼物送给我。”
谢音楼膝盖稍微从沙发上跪直,整个人柔若无骨的搂着他,露着好看的笑:“谢谢老公。”
傅容与低头,亲了亲她弯起的唇角:“以后我后半生赚的钱都给你花。”
谢音楼虽然不缺,却听的心情愉悦,话也多起来:“那我且不是给自己找了个长期提款机?自从十八岁被爸爸经济制裁了后,小戒尺和二妹都有先见之明,早早就给自己备了小金库,就我,一下子感觉到了生存压力。”
傅容与闻言,便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修长有力的两指夹着,在无人窥探的角落里塞到她的衣领内,冰凉贴着胸口肌肤:“我把小金库给你。”
谢音楼更加抱紧他,近距离盯着:“白收你钱不好吧。”
“那今晚好好陪陪我——”
这个陪,指定不是字面上简单的陪。
谢音楼脸颊烧起来,瓷白的皮肤表层很烫,去贴他的完美线条下颚:“傅香香……你把我教坏了,敢拿钱来贿赂我晚上陪你,小心我跟爸爸告状。”
傅容与将那杯茶喝了口,又喂她,嗓音掺和着浓郁的笑意:“你不是说蘑菇醒了吗,那你知不知道蘑菇醒了会吃人。”
“那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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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观音:“我爸赚的钱都是给妈妈花的。”
芙蓉鱼现场跟风学:“那我也给你花。”
晚上2更
第84章
跟傅容与玩了一整夜蘑菇吃肉的游戏,主卧的玻璃落地窗吹进来风,阳光也透过窗帘洒到床尾时,四处静谧无声。
谢音楼趴在被子上,身上盖着一层白绸的纱,隐露出胸廓的弧度,肤色雪白,沿着精致的身段曲线到整个肩头,白纱没遮挡住的地方,都有深浅不一的玫瑰掐痕。
她哪儿都是白的,比床被还软。
时针指向十一点。
谢音楼眼尾卷长的睫毛倏然颤了下,从沉睡中疲倦的醒来,下意识地去摸索过傅容与躺过的靠枕,将脸蛋贴着呼吸了会。
等被那股余留的神秘雪松香味浸透,人也跟着苏醒了。
一中午,她起床洗漱完,就看到了条新闻。
是关于程元汐亲自宣布卸任歌剧院首席,退出了舞团的消息。
谢音楼慵懒地坐在餐厅桌吃饭,一边空出手刷了下微博,即便程元汐当初退网,但是她在跳舞界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年纪轻轻又位居首席宝座,却在事业巅峰时选择不再跳舞。
这让网友们都很不解,不过热搜上了没十来分钟,又慢慢降到了六十排名开外。
倒是舞蹈界的论坛更热闹,有个帖子爆料了程元汐卸任的事。
「程元汐会卸任是因为在舞团混不下去了……她被人发现从还是默默无闻的小舞者开始,就披马甲在论坛给自己造势炒作,跟大佬的绯闻都是她自己匿名放的假料,什么住寸土寸金的豪华公寓,同款神秘梵文,被神秘人慈善赞助——」
帖子里也有人不信,未想到楼主直接把程元汐在论坛的马甲号挂出来示众。
又提起:「她现在会被舞团孤立,都是自己造的孽……平时为了掐尖拿第一,没少搞阴间事,笑死,团里的领导还不信她在装白莲花呢,结果人家决定卸任,去混娱乐圈了。」
程元汐想去当女明星这件事,显然在舞蹈圈已经不是秘密了。
只是离了跳舞这个光环,她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能有几分胜算就不得而知。
谢音楼没兴趣看帖子里对程元汐翻车后的冷嘲热讽,便慢慢退出论坛。
无论,程元汐日后怎么样。
早已经不关她和傅容与什么事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她为了给妈妈做舞替不拖掉链子,都专心在家里复习跳舞,每天运动量都很大,练得背部都是涔涔的汗,累到沾了床就睡死过去。
傅容与深夜应酬回来,看到她随意将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洗过澡,黑色头发半湿也没擦干净,就缠绕着雪白手臂,胸部勒着浴巾,毫无遮掩的躺在床上。
他喉结滚动,长指无声扯松脖线的领带,俯身靠近时想跟她亲密。
谁知谢音楼怎么都弄不醒来,呼吸沉的厉害。
傅容与耐心地吻了许久,最后只好作罢,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领带,起身走向浴室冲澡。
时间转瞬就过去小半月,谢音楼早晨起床时,并不知昨晚傅容与回来时的事情,一睁开眼他就已经不在别墅了,而她专心拿手机跟剧组导演那边联络,也没在意。
期间,新闻台那边陈儒东找了她一回。
天气渐暖,第二季的节目筹备着开始录制了,想继续邀请她。
谢音楼拢起睡袍起身,面朝着窗户,随意将乌锦的秀发松散扎起,阳光落在后脖,几缕发丝蜷曲地贴着白皙肌肤,她垂眼看了会,先给陈儒东回:「陈导,我最近要给妈妈当舞替,没空参加节目,抱歉。」
「你妈妈?」
陈儒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眼了几秒才记起谢音楼和姜奈两人的关系。
但是他又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于是说:「谢小姐,你舞替的档期要多久?不如这样,我给你预留一个特邀神秘嘉宾的名额,什么时候有档期了就来。」
谢音楼见陈儒东诚意十足,想了想:「好。」
转而,她才去回复剧组导演的消息。
跟张戈那边约好下午两点去横店,先做造型,再到摄影棚里录制舞蹈。
谢音楼赶忙起床洗漱,打车怕来不及,便让陈愿来别墅送她。
去的路上。
听陈愿聊起了几句:“盛侑安最近不找傅总了。”
谢音楼坐在后座,闻言抬起头,表情略有意外:“他找到冤大头了?”
陈愿:“听说最近跟顾家小少爷走得很近,可能是也反应过来在傅总手上讨不到好处,不想白白浪费时间。”
纸包不住火。
盛侑安手上有烂项目的事,迟早是会才传遍整个商圈,他为今之计就想赶紧找到下一任接盘的。
谢音楼听到是顾思训,就没多问。
等到了环境偏僻的横店里,陈愿停好车不急着赶回公司,主动帮谢音楼拿包,说:“傅总吩咐我给您当一天司机。”
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偏远,很难打到车。
傅容与担心谢音楼打到黑车,直接派了陈愿来充当司机。
她明白过来,弯唇笑了笑:“那辛苦你了。”
摄影棚里的造型师和导演都在等,张戈见今天拍摄工作交给副导,亲自把谢音楼往隔壁化妆间带,吩咐造型师严格按照姜奈在剧中的妆容打扮给她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