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娱乐圈靠山强硬,无人敢惹,脾气也被捧得骄纵,表面上装清冷无论多像,一开口就暴露无遗:“你就是谢音楼……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音楼蓦地听到声音,转头与孟诗蕊来者不善的眼神对上。
半响,她红唇轻动:“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孟诗蕊冷冷地看她都碰到温灼的正牌女友,却不带心虚的,出言讽刺道:“少装了,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终于醒悟过来温灼勾搭不上了,想来这,找一个男人做靠山?”
“……也是,这里的金融街聚集了一群泗城商界最贵的男人,让你随便捡漏走个,也不枉此行吧?”
谢音楼没接这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她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劝你下次别在拿这副穿着打扮,来跟我说话。”
孟诗蕊今天来傅氏集团谈代言合作,显然是特地打扮过的。
冷不了的被谢音楼指出来,没等反击,又听见她慢悠悠地,说:“你身边就没有人提醒过你……什么是东施效颦吗?”
团队里的助理一听着话,吸口冷气。
孟诗蕊刚出道时各种砸资源都火不了,后来靠模仿素来有仙品女神称号的影后姜奈,加上花巨资去疯狂营销才混了个当红小花。
所以东施效颦这四个字,在孟诗蕊面前,是最忌讳提起的。
偏谢音楼说出口时,音调很温柔,像是好心做善事……让旁观者无法说她什么,再仔细看她这身气质,连助理的立场都有点儿动摇了。
比起孟诗蕊画皮仿虎的模仿姜奈那种清冷仙气的美感。
眼前玉琢似的旗袍美人,怎么感觉不用模仿都比孟诗蕊更像……
孟诗蕊脸色恼羞成怒,提高音调道:“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叮!”
邢荔从五十六楼乘坐电梯直达下来,一出来,先看见站在面前炸毛的孟诗蕊,随即想也不想的移开,将狐狸眼放到了谢音楼身上,露出笑:“谢小姐您好,我是秘书部的邢荔……是来接您上去的。”
不等谢音楼反应,她就热情主动地牵上了美人的手,侧耳悄声说:“傅总吩咐的。”
这幕,反倒是让孟诗蕊被捧惯了的心理落差极大,面子挂不住喊道:
“邢秘书……”
邢荔把谢音楼请进电梯,艳丽的脸上表情像是才恍然想起外面有这么一群人存在,回过身,妩媚的眼神略带不耐:“来这里又不是参观动物园,带这么多人做什么?坐下一趟吧,电梯挤不下了!”
话音落地。
邢荔直接摁向电梯键,根本就不怕得罪孟诗蕊的靠山。
靠山再硬。
——硬的过傅氏集团金字塔尖的那位么?
……
谢音楼跟邢荔在湖岛别墅的那天清晨里,有过一面之缘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是能自由出入傅容与住处的美艳女秘书上。
而邢荔已经自然熟的把她往贵宾接待室带,说话声调含娇带媚的,很是动听:“傅总就在里面,谢小姐请进。”
谢音楼微侧脸看她,先轻声说了句谢谢。
方才要不是邢荔及时出现解围,她还要在等电梯,被孟诗蕊纠缠一段时间。
这一句谢。
邢荔也不是客气的人,将手机掏出来点录音功能:“谢小姐,麻烦你再说一次……”
“?”
谢音楼不知邢荔要录音做什么,不过一句谢谢,重新说也无妨。
在门口耽误了会,等邢荔踩着红色高跟鞋,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走了,谢音楼收回视线,抬手轻敲了敲贵宾接待室的门,才推入。
室内明亮的空间不大,有一整面墙壁是透明玻璃的,可以清晰看到下层的工作区域,除此外,旁边还摆着沙发,地上铺着一尘不染的昂贵毛绒地毯。
谢音楼很快得出结论,这个招待室不经常用。
随后,她轻抬眼睫,这才停留在了站在玻璃墙前的男人侧影上。
傅容与修长的手端着杯咖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从电梯出来后,一路经过工作区域过来的,侧脸转过来时,明净如洗的目光投向谢音楼:“谢小姐,你迟到了三分钟零十秒……”
谢音楼怔然一瞬,没料到他是在这掐着时间点的,很快微笑着为自己辩解:“三分钟是在楼下等电梯耽误的……至于零十秒,是透支给了你秘书。”
傅容与也微笑:“总之,都不是用在我身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刚下载完国家反诈骗app的傅大佬:“所以,你欠我三分钟零十秒。”
小观音:“?”
邢狐狸:“不愧是下了反诈app的男人,不好骗啊。”
……
第7章
屏幕的监控录像里,是那晚在富人区湖岛别墅。
……
傅容与将车停驶在庭院前,熄了火,又饶过副驾将车门打开,微低首时,鼻梁上那副带链的金丝镜框为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冷冽的光,显得过分禁欲感。
而这晚他做的事,压根就跟禁欲沾不上边。
很快画面里,谢音楼一身及踝长的白裙出现,隔着近距离,与男人的身影在暖黄路灯下弥漫着一丝若即若离的暧昧氛围,随即并肩走进别墅内。
这段监控录像。
直接被谢音楼删了,她是想澄清与温灼子虚乌有的绯闻,却不想把艳遇对象给公布于众了。
白皙的指尖轻点开另一段视频,是她早晨醒来时,独自离开别墅的画面。
有这段,来证明她是在富人区这边留宿就够了。
谢音楼暂停了播放录像,转头看向傅容与,正好撞进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叫她脑海中不由地浮现起了旖旎情爱里的某些细节。
怔了少许。
谢音楼整个人就跟僵了似的,下意识地座椅里贴,而傅容与修长分明的手还搭在她椅子的手扶上,维持着矜贵冷淡的正经模样,视线在她脸蛋上短暂停留:“录像看就看了……怎么还眼红上?”
要不是男人吐字清晰,谢音楼险些就把眼红,听成了脸红。
而傅容与指了指她卷翘的眼尾处,似揉了胭脂。
谢音楼昨晚没有点催眠香,睡的不安稳,这抹红一直消散不去,忍住了去摸眼睛的冲动,却又闻见傅容与伸手靠近时,从衬衣袖口透露的神秘雪松香。
瞬间让她清醒了,忍不住地出声问:“你喷的是哪款香水?”
“什么香水?”
谢音楼语顿,总不能说他身上带着股极淡的雪松味道,闻着有点熟悉,像是香木燃烧后弥漫在空气的香。
怪暧昧的。
好在傅容与没有追根究底下去,他将一旁装清水的玻璃杯拿起,递给她。
谢音楼也渴了,浅浅抿了口后说:“劳驾傅总了。”
傅容与见她假模假样的客气,冷白骨节无规律地轻敲了几下座椅:“谢小姐,聊三分钟?欠下的那十秒算是免费送你的。”
免费?
敢情她还要感恩戴德一番才能对得起,堂堂傅氏集团总裁的大方了。
谢音楼将玻璃杯捂在手心,心里想着,嘴上温柔的说:“不愧是傅总,真会做生意。”
傅容与薄唇轻扯出弧度,干净有力的长指将座椅转向他,女人旗袍的柔软裙摆拂过他冰冷的西装裤面料,像是给浓重的墨里添了一抹纯白。
俯身挨得近,声量自然就压低几分:“我是个普通生意人。平时投资点遵纪守法的赚钱项目,没有不良癖好……这副皮囊,入的了谢小姐眼吗?”
“普通生意人可没办法在金融街最贵的楼里立足。”
谢音楼轻声说他委实谦虚了,卷翘的眼睫垂落间,又落在了傅容与西装革履的身形上。她学刺绣开店,也量体裁衣过不少人……
傅容与修长漂亮的身材比例,完美得像是毫无瑕疵的珍藏品,是她见过最完美的。
在配上他那张脸,可以说,只要傅容与愿意的话。
他是不会缺床伴的。
谢音楼没有被男色迷花了眼,清透的音调,平静地反问:“在这里,谁不敢把傅总放眼里呢?”
静谧的空间里静了半秒。
傅容与神色未有太多变化,眼神却定定盯着她含笑的眼眸,而谢音楼明显没拿到录像之前,是不愿意得罪死他的。
随即,微笑着提醒:“三分钟到了。”
傅容与突然笑了,修长有力的手缓缓松开她坐着的座椅,那极淡的神秘雪松香,也很快就消散了。
……
拿到这段监控录像,没有她想象中的困难。
傅容与很轻易就给她了,而谢音楼第一时间是打开微博,转发了那条#古典第一美人与顶流温灼神秘回公寓共度缠绵一天一夜#的劲爆绯闻话题。
同时配文:“那晚因为楼下被几位粉丝送祭奠花圈,只能留宿朋友家……至于谁和谁夜会,谁知道呢。”
紧接着,谢音楼在微博上公开了被粉丝送花圈骚扰的证据,以及留宿在富人区的监控录像……
她澄清完就退出了微博,没兴趣看底下的掐架。
一抬头,看到傅容与瞳色略深盯着她微红的眼尾,莫名有点痒起来。
谢音楼依旧没有抬手去揉,从座椅慢慢起身,正要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点什么客道话,这时,外面陡然响起敲门声。
是邢荔,探着脑袋进来:“傅总,孟诗蕊跟你的预约时间到了。”
这正好给了谢音楼告辞的借口,她一听,看向傅容与那边时,视线顺着玻璃墙看到下层的工作区域里,孟诗蕊带着她的明星团队在等着。
傅容与俊美的脸庞神色寡淡,不像急着见女明星的意思,邢荔默默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倒是谢音楼知进退,唇边微笑说:
“那我就不打扰傅总跟人谈遵纪守法的赚钱项目了……”
静了两秒。
贵宾招待室的门开了又关,无人拦阻。
谢音楼慢慢一步步向电梯方向,刚出来,就与被秘书引到会议室的明星团队擦肩而过,她卷翘的睫毛下眼神没有避开,与孟诗蕊对视上。
在傅氏集团内部,众目睽睽之下。
孟诗蕊收敛起了公主脾气,没有继续闹得不可收场,只是冷冷盯着谢音楼离开的身影,眼神带上了一丝审视。
*
谢音楼这边一离开,秘书部的工作群就炸了。
邢荔:「点击音频需付费2万。」
很快就有人跳出来:“两秒,2万?一字值千金啊?”
邢荔:“那位古典美人来公司找傅总,我非常荣幸接待了她哦,她真的好美,说话神态就跟仙女下凡一样,你们不想听就算了。”
——“卧槽,今天我为什么要去见客户!”
——“现在赶回公司来得及吗?”
等众人疯狂刷屏后。
邢荔才低调居功道:“美人走啦,我把声音给你们留下了……”
经常被邢荔坑钱的几人瞬间心里不平衡了,其中某位愤怒地说:“就该把傅总也来进群,看看邢狐狸平时是怎么聚众敛财的!”
邢荔赚的理直气壮:“各位冷静,我会站在道德上强烈谴责自己的,现在收起你们那不值钱的样子,男人嘛,就该财大气粗一点。”
在秘书部的工作群里疯狂敛财完后。
傍晚下班时,邢荔被点名,陪傅容与参加一场大佬聚会。
她把手机塞回名牌包里,补了妆容,踩着红色高跟鞋,风情万种地去当全场最妖艳的花瓶。
泗城的夜晚,繁华地段灯火璀璨。
今晚的檀宫会所很是热闹,在第九层的私人宴会厅里,几乎是坐满了商界地位显赫的大佬,穿着粉色旗袍的女服务生在席间安静端酒,时不时会将目光投放到主位那边。
一般能坐在主位的,身份绝对比在座的都尊贵。
而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面相很年轻,穿着浅灰色西服,精致面料上的光泽感和他修长脖侧冷白的肤色相衬着,透着股持戒的禁欲美感。
酒席上,大佬们谈论上亿项目。
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却不知深藏着多少波谲云诡。
粉色旗袍的女服务生听不懂这些,在频繁看向主位的大人物时,忽然见他那双无波澜的冷眸扫来。
手抖了下,一不小心地,将酒杯碰倒。
“对,对不起……”
私人宴会厅瞬间变得寂静,她脸都吓白了,不停地道歉。
旁边,邢荔出来解了围:“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粉色旗袍的女服务生快速看了她眼:“叶桃。”
邢荔将餐巾帕递给她擦手,艳红的唇勾起:“名字倒是清新可人,下次工作小心点,让经理换个人进来吧。”
她三言两语,就把整晚盯着傅容与的女人解决了。
这行为,引起在场几位大佬调侃:“邢秘书,不愧是出了名的挡桃花利器啊。”
偏偏,是坐在主位上的傅容与默许的。
邢荔无辜的眨眨狐狸眼,托着下巴:“你们啊,这是羡慕傅总有我这么一位称职的秘书不是?要不谁愿意出个高价来挖我吧,刚好我也想换个不怎么招蜂引蝶的老板。”
提到女人们都爱傅容与这张脸,席间有位孟总想起自家侄女,举杯对主位敬酒:“傅总,我家诗蕊这次跟傅氏品牌代言的事,谈的怎么样?”
傅容与近期想投资海外珠宝市场,恰好孟总的公司就是做这块,先前双方就已经浅浅接触过,也是因为这层联系。
孟总顺水推舟想让在娱乐圈当女明星的侄女,拿下傅氏品牌的代言。
傅容与浅抿了杯中的酒,薄唇溢出的语调不紧不慢:“谈过了,孟小姐不符合公司品牌的代言形象。”
孟总原先还势在必得,没料到他拒绝了:“这,怎么不符合?”
“孟总……我们公司品牌代言对颜值是有一点点要求的。”
邢荔替傅容与回答,娇媚入骨的声音带笑,就差没当众指出来孟诗蕊这长相,想拿下代言,委实有点为难傅总的审美了。
“……”
趁着孟总没听懂,酒席上听懂的人赶紧转移话题。
其中新闻台的导演陈儒东说:“说起来,我台有个被砍掉的刺绣采访,里面那个非遗旗袍传承人才叫一个漂亮。”
“比女明星还漂亮?”
将有人好奇,陈儒东也起了炫耀的心思,把保存在手机的采访视频拿出来。
邢荔也凑过去看热闹,几道视线齐齐都盯着视频的美人侧颜,传出的声音格外温柔:「……我姓谢,谢音楼,观音的音,月满西楼的楼。」
在场瞬间一静,莫名的屏住呼吸。
像是呼吸下,都会隔着屏幕惊到了里面的美人。
傅容与端坐在主位,没有去看那视频,缓缓喝完杯中的酒,清沉的嗓音恍若随意似的问:“为什么没有播?”
陈儒东愣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位是跟他说话。
趁着这时候,邢荔眼疾手快把手机夺走,不让在场的男人再看一眼。
陈儒东字斟句酌的解释着情况,是台里领导通知不让播,他觉得挺可惜的,才将这非遗刺绣的采访视频保持了下来。
傅容与语气极淡落下一句:“这种非物质文化应该多宣传。”
“儒东,你台不是还要筹备一档节目,主题好像就是关于宣传非遗文化吧?”旁边的人眼力劲足,拉了拉陈儒东的袖子:“给节目招商的机会来了,只要这位会投资,后面还会担心没有投资人慕名来送钱吗?”
这时,邢荔适时地递上名片,拿出招牌式秘书笑容:“我家傅总最喜欢扶持这种传统文化了,陈导演……有空来公司喝杯茶。”
有时候傅容与给个眼神,底下就会有无数人揣摩他的意思,无需不用他多言。
在场宾客见状,各种吹捧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如何的国家宝藏。
而这意外天降横财,让陈儒东拿着名片的手都是汗。
邢荔把他拉到一旁说:“这节目别忘了请那位旗袍传承人啊,我看她就很不错。”
低语间,隔着半桌的孟总看过来两眼,神色若有所思。
酒局散场。
司机开车将傅容与送回市中心的别墅,夜深人静下,邢荔提着包跟在左侧,一边滑动着从陈儒东那边拿来的采访视频,一遍遍听着谢音楼自我介绍的美人音,来给傅总解酒。
「月满西楼……」
她艳红的唇轻念,想起好像是一首诗里的词。
转头,刚要夸这古典美人的爸爸取得名字真美,却见傅容与长指揉了揉眉骨,抿起的薄唇扯动:“把视频都删了。”
他用的是都,邢荔挑着字解读,笑盈盈地问:“不留一份下来么?”
傅容与没说话,迈步走进别墅。
宽敞奢华的客厅很寂静,在黑夜里,永远都亮着一盏灯。
在那柔软的沙发椅上坐着一个精致苍白的男人,脸孔轮廓被灯影笼罩着,用手捻着膝盖上的薄毯线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带着微笑转过去。
那一双同款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是空洞无神,没有光的。
“哥?”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通知:本文书名改成《玫瑰之下》,宝子们别认错哈。
绝美封面明天换。
老规矩,本章有小红包掉落~
第8章
傅容与迈步过来时,顺势将深灰地毯上东倒西歪的盲人书籍捡起,搁放在沙发时,目光投向刚才笑着喊他哥的——傅容徊身上。
“夜深了就别费神看书,早点睡。”
傅容徊看不见傅容与,只能听着声音,琥珀珠似的眼睛转向他:“白天和黑夜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没什么区别,哥……你喝酒了?”
他语罢,伸出纤瘦骨感的手朝前摸索着。
傅容与一身在檀宫会所沾染来的烟酒味,没有靠太近,只让他摸到冰冷的衬衫领口,便起身移开,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傅容徊想到他今晚应酬,不快地蹙了下眉头。
傅容与是不能喝酒的,一喝酒过敏。
这体质就像那副琥珀色的瞳孔一样,是来自家族遗传。
如今泗城圈内皆知傅家是新贵,却很少有人知晓,傅家十几年前在泗城里也算得上位列前排的豪门贵族。
只是后来家族落魄,连带傅氏这个姓都彻底退出豪门。
短短数年,泗城豪门内已经重新洗牌,改朝换代的太快。
而傅氏能有现在显赫地位,全靠了傅容与年纪轻轻就颇有手腕,他熟读圣贤书,苦心研究老一辈文玩喜好,先不露声色将人脉关系搭建好。
等后来经商,只要是资源他就玩命地吸附抢夺,有生意就做,成败皆在股掌之中。
最疯狂的便是傅容与对酒精过敏,却在应酬时从未表露出半分。
旁人若是有心打探喜好,只知道他喜喝什么酒,却不知……是滴酒都不能沾。
……
寂静昏暗的客厅蓦然一声响,邢荔提着食盒进来时,被惊了下。
她看到傅容徊削瘦的后背蹲着捡杯子,水迹弥漫在了地毯上,视线看向旁边,很不巧地对视上傅容与的冷眸。
邢荔略心虚的眨眨睫毛,不等她开口,傅容徊已经将空洞的琥珀眼睛看过来,准确无误的叫出她的名字:“邢荔。”
“咳!”
邢荔踩着高跟鞋跑过去,将食盒放在茶几上,快速地说:“小傅总,我这小角色,实在是劝不住你哥别喝酒,这里面有解酒药,刚才忘拿了……呃,还有一些檀宫的招牌菜。”
傅容徊没瞎之前,在傅氏担任过财务总监。
而邢荔刚进公司时,曾经是他的小助理。
旁边,傅容与冷淡的视线扫向食盒里的招牌菜,酒精过敏的缘故,薄唇溢出一声笑都是低哑的。
邢荔总觉得他是在笑自己心在曹营身在汉,难得狡猾的狐狸会心虚,又眨眨眼:“招牌菜嘛,有好吃当然要分享……”
傅容与很清楚这只被傅容徊一手养歪的狐狸打着什么心思,平时懒得插手,解酒药也没拿,转身先上楼换身干净衣物。
楼下客厅里,傅容徊还在跟邢荔说:“我哥,你看他这么多年只知道发疯,都不顾及身边人的感受,过敏不会死人,却会难受啊……以前是。”
他顿住片刻,夜灯打在他微低的瘦削脸庞上,反衬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淡光,语调僵冷:“家族百年基业的枷锁让他没了选择人生的机会,年少时就要守着一份遭人觊觎的祖业靠硬撑过来,如今他还要被我这个病秧子拖累!哥他这样疯,以后我死了,他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邢荔突然站起,高腰裙下的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沙发椅,地板跟着拉拽出了沉重钝响,她艳丽的唇瓣抿了很紧,盯着这个苍白漂亮的男人:
“你不会有事的。”
半响后,她一字字说。
……
楼上卧室的门半掩,主灯熄了,只有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照明着。
傅容与换了身干净睡袍,端坐在桌前,微湿的短发垂在眉骨间,也显得他的侧颜透着几分清冷。
在这夜晚寂静时分,钢笔的笔尖锋利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声响很清晰。
傅容徊摸索上来后,就静止在门旁许久。
过半响,他才慢慢挪过去,摸索到桌子的抽屉,动作熟练地将一枚白玫瑰火漆印章递过去。
傅容与酒喝多了,骨子里不被欲望驱使的教养还在,不似别的男人会发酒疯,他的情感反倒是更加克制收敛的。
醉了只会写信,长年累计下来……已经积攒了不少。
可是傅容徊从未见他把信寄出去,而是用白玫瑰蜡永久的封存着。
“哥。”
他站在落地灯旁,垂着薄薄的眼皮:“我不该发脾气。”
傅容与将信封印,修长冷白的手打开镶在正面墙壁的书柜抽屉放了进去,随着酒精的淡去,他嗓音褪去了几分沉哑:“纽约那边已经安排好新的医生团队,专门针对你的病症……所以下周邢荔会陪你去。”
花再多钱治了也要死。
傅容徊这话没说出口,扣着桌角的指甲盖上缘泛白,静了半响说:“哥。”
“嗯?”
叫了声哥,傅容徊又不往下说了。
傅容与往椅背上一靠,胸膛的墨色睡袍松开许些,显得他形象不再规整,反而有种懒散贵公子的调调,忽地笑了:
“你是哥命里带着的,容徊,没有你……哥是个从头彻尾的薄情商人,也不会每年不计成本花钱砸医疗研发项目,这世间不少癌症患者都是因为你,才得到慈善救助,这笔账阎王爷会替你记得。”
傅容徊常年苍白的唇抿了下,喉咙里滚动了不知多少遍的话,才说出:
“哥,你也要注意身体……没有你,我这拖油瓶也独活不了。”
……
凌晨前,谢宅终于清净了下来。
谢音楼今晚的生日,也就走个过场便回到楼上房间,她换了那一身玉珠旗袍,躺在软榻上歇了片刻,记起网上澄清的事,才伸手去拿手机。
那段录像一公布,她和温灼的绯闻就两极分化了。
有cp粉坚持不懈地控场在黑,但是她店铺的官博下,还是有一些路人粉在支持她的。
谢音楼指尖在屏幕滑动,随意往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