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已暮
作者:绿亦歌
出版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5-01
ISBN:9787556206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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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旧金山在哪里吗?
它不在当下,也不在别处,它在我们心中。
爱格倾力打造最励志学霸纯美爱情
你想要的人生,你要努力去追
忍受得住破茧成蝶的痛,才担得起振翅高飞的美
——致太平洋彼岸的阳光和梦想

内容简介
天才少女姜河十六岁那年跟着喜欢的男生江海前往旧金山求学,两个人一起拿下数学建模的杰出奖,一起做实验写论文,在姜河以为他们能够一直这样默契地走下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女生田夏天,慢慢吸引了江海的目光。
受到打击的姜河,去往位于波士顿的麻省理工学院读硕。在波士顿念书的日子,姜河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富二代顾辛烈成为了室友。在一次地震中,姜河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意,和顾辛烈在一起。
一场英特尔的面试,姜河再一次遇上江海,才发现当年她的离开其实只是一场误会,就在这时,车祸发生,为了救姜河,江海受到重创。得知真相的姜河决定与顾辛烈分手,留下照顾江海。
三年后,江海清醒,与姜河日日相伴,可是此时,姜河却收到顾辛烈即将结婚的消息……

作者简介
爱格签约作家。大学期间以专业第一的身份被派送至美国交流学习一年。拒绝帝国理工计算机系研究生,现于香港科技大学攻读硕士。


楔子

  他结婚的那一年,我从美国千里迢迢赶回中国,跨越一万五千英里,十三个时区。

  飞机在太平洋上空遭遇气流的袭击,风暴来袭,机身颠簸,所有人都开始大声尖叫,安全带紧紧地扣住我,但我的身体仍然不停地往下坠。

  机舱内一片混乱,我用力抓住扶手,闭上眼睛在心中祷告,一心只求能再见他一面。我们明明曾有过很多很多的机会,可是为什么,却还是眼睁睁走到了这一步。

  飞机最终顺利降落,窗外在下着细细的雨,像是情人的吻,连绵悱恻。

  不知是哪家办喜事,这座我从小生长的城市的夜空一片烟花灿烂,他和我隔着让人忧郁的雨。他穿着白色衬衫,我们对身而立。许久许久以后,他才终于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姜河。”这么多年,始终只有他,能将我的名字叫得这样好听。

  可是他说出口的,却也是世界上最叫我难过的话。

  “很多年前,”他看着我的眼睛,若有似无地笑着,“也是一个冬天,城里下了一点小雪,我父母开车带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放烟花,我当时心里就暗暗地想,一定也要为你放一次这样美丽的烟花。那真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啊,那时候,你还在美国呢。”

  他笑起来十分好看,眉毛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很像多年之前,我们一起在山谷中看过的流星。

  他回过头,静静地凝视我。

  他凝视着我的目光中有千言,有万语,这些年的跌跌撞撞,这些年的分分合合。

  “姜河,”他终于还是别过头去,语气里有伤感还有抱歉,时隔多年,我已经不能如当初那般猜到他的心,他说,“我真的爱了你很多年。”

  二十余年,岁月在眼泪中凝结成了琥珀。


第一章 你好,旧金山

  爱慕一个人,想要陪在他的身边,想要他的眼里只有你,那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好,堂堂正正地、成为唯一能够与他比肩而立的人。

  01

  三月底的时候,操场旁的樱花开了。我趴在桌子上偷偷睡了一觉,风吹得我的鼻子有点痒,我打了个喷嚏,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江海的侧脸。他微微低着头,垂下眼帘,像是世间最英俊的雕像。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日的蓝天、白云、细风,和落在我身旁的江海的肩膀上的那朵淡粉色的花瓣。

  我和江海同时在这天收到美国斯坦福大学电子工程系的全额奖学金入学通知书。

  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上物理课,高三的第二次诊断考试已经过去,母亲在电话里头激动得字都吐不清楚。老师在讲台上恶狠狠地瞪着我,然后我呆呆地挂断电话,突然站起身,转过头对江海说:“我被录取了。”

  “嗯,”他难得温柔地笑了笑,“我也是。”

  全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我们,物理老师原本已经精确瞄准我的粉笔头突然顿住。

  我这才回过头,笑着冲老师说:“场强竖直向上,B球的动能等于A球的重力势能。所以这道题最后的答案是,”我顿了三秒钟,飞快地在脑海中进行计算,“秒。”

  “吧嗒”一声,老师手上的粉笔落在了讲台上。

  这一天,距离我的十六岁生日,还差整整两个月。

  美国习惯三月开始下“录取通知书雨”,我和江海被淋了个透湿。随后,我们分别收到了耶鲁、哈佛、麻省理工、康奈尔、伯克利和纽约大学的电子录取通知书。我将它们打印下来,贴在桌子上,问江海:“集齐七张录取通知书,可不可以召唤爱因斯坦?”

  江海没理我,他正在做一道电磁学物理题,通常情况下,我和江海相处的模式都是我一个人喋喋不休。等过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回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无所事事地晃荡着双腿,上一个月体检测出来我才155厘米,当之无愧成为整个高中部最矮的女孩,但是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我的智商比全校身高最高的女生还要高。

  我耐心地等江海做完一道题,然后他转过头,还没开口我就抢先问他:“你去哪所学校?”

  “斯坦福,”他淡淡地回答我,“我想要去看看金门大桥。”

  “为什么?因为它被誉为‘死亡圣门’?”

  “不,因为它是一个奇迹。”

  “你知道吗,”我冲他笑了笑,一边笑一边将其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折成纸飞机,“马克·吐温说,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天。”

  我和江海,就这样再一次声名大噪。媒体记者扛着摄像机蹲在学校门口排队要采访我们,天才少男少女,十三岁升入高中、十四岁获得国际数学奥林匹克一等奖、十五岁以SAT和TOFEL满分的成绩被世界级名校全奖录取。

  听起来都跟神话一样。

  甚至网上最火的八卦论坛里也有人发帖——“没人八一八最近红遍全国的那对天才吗?”

  下面有人留言说:“同时跳级升入初中成为同桌,两年后一起跳级升入高中,一起参加的大小竞赛一共十八个,其中国际竞赛四个。不过最值得八的还是那个男孩,钢琴十级,国家二级运动员,偏偏还长了一张秒杀江直树的脸。不说了,说起来都是泪,直接上照片。”

  然后楼下统一回复“妈妈请再生我一次”!

  我咧着嘴一边笑一边将鼠标往下拉,终于见到有人插楼。

  “这等缘分,这等造化,比言情小说还狗血啊!”

  “找了找他们的合照,女孩也挺小巧玲珑的,这种天才的世界我等阿姨只能仰望。”

  “江山代有人才出,祝福两个孩子越走越好。”

  “祝福+10086。”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们这得修多少年啊?”

  我乐不可支,笑得肚子疼,计算机老师疑惑地问我:“姜河,肚子不舒服?”

  我赶紧关掉网页,一脸无辜地摇摇头。等到大家都挪开注意力,我又重新打开关掉的网页,披上一个叫“江河湖海”的马甲留言说:“大概是修了一部《上下五千年》!”

  下了计算机课,我心情大好,去小卖部买了支棒棒冰。回到座位上,我将手上的棒棒冰掰成两段,扯了扯江海的衣袖,递给他长的那一段。

  “不用了,你吃吧。”

  “我吃多了,会肚子疼的。”我笑嘻嘻地回答。

  他接过去,我们一人咬一口棒棒冰,草稿纸上是钢笔“沙沙”的声音,我觉得心满意足。

  媒体采访之后,有出版社来找我和江海约书稿,书名就叫《璀璨》。江海还没听完,就站起身冲对方鞠了一躬:“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戴着十几万一块手表的中年人尴尬地愣住,将期待的目光投向我。我津津有味地听他们说完,半图半文式的传记,讲述我同江海的天才人生。

  “我们会将你们打造得比那些少年成名的明星更加闪耀,让所有的学生和家长疯狂地崇拜你们。”

  我支着下巴笑着问:“那我们呢?我们可以得到什么?”

  “荣耀和金钱,这些还不够吗?”

  我哈哈笑了两声,学着江海的样子向他鞠躬,然后背上书包,跑跑跳跳地追上了已经走到林荫道上的江海。阳光落在我的鼻尖,我侧过头去,看到身边的少年眉头紧锁,我猜是因为昨天的那道傅立叶变换。

  所有人都只看到我和江海风光无限的一面,但是他们都忽略了,江海因对科学的痴迷,曾经被自己调制的化学试剂炸伤,至今额头还留有一道伤疤。

  甚至连刻苦程度远远不如江海的我,每天也要背下五百个单词,连睡觉都塞着耳机在听一档叫“Sixty Seconds Science”的听力节目。

  办理签证那天,阳光照射下的大使馆像是在闪闪发光。签证官隔着玻璃窗户问我:“你为什么要选择斯坦福?”

  我笑得胸有成竹,眉飞色舞:“Because I deserve it(因为我值得).”

  他冲我露出赞扬的微笑。

  大部分人努力程度之低,根本轮不到拼天赋。

  02

  学校的公告栏橱窗,挂上了我和江海的巨幅海报。那是去年的照片,我和江海获得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报社来采访,江海毫无兴趣地低着头看书,我正在课堂上开小差,看到有镜头贴在玻璃上偷拍我们。我灵机一动,拍了拍江海的肩膀,他回过头来,我迅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咧嘴比了一个“V”的动作。我们身后的梧桐树上还停着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我很喜欢那张照片,谋划已久后鬼鬼祟祟地从书包里摸出螺丝刀,拿书挡着我的脸,趁着四下无人之际试图拧松橱窗的玻璃挡板。

  就在我成功拧开第一颗螺丝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硬邦邦的声音:“姜河!”

  我转过头,看到一脸不爽的顾辛烈大少爷。

  他穿着淡蓝色的T恤,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黑色的鸭舌帽压得极低,白色的耳机线在他的裤兜。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面色铁青地瞪着我。

  我有些惋惜地收回手中的螺丝刀,跟他打了个招呼:“嗨。”

  他看着我手上的工具,和我背后那幅双人海报,冷冷地说:“出息。”

  我哪儿没出息了?照片的主角之一好歹也是我本人啊。虽然觉得浑身不对劲,但我还是心虚地点点头,然后东张西望一番,用商量的口吻对他说:“要不,你帮我?”

  顾辛烈狠狠瞪了我一眼,不可思议地反问:“你让我帮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橱窗:“最上面那两颗螺丝有点高,我踮脚都够不着,你来得正好,我们好歹同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