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我们现在变成了龙王那样的目标,而我们原本的队友正在满世界追杀我们?”路明非下意识地吞了口寒气。
诺诺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的…他们正在逼近,别忘了他们手中有诺玛。你们来这里的路上只要用过护照,定过机票,用过手机和网络,都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会形成一张路线图,他们会循着路线图赶来。”
路明非开始坐立不安了。他当然知道诺玛的能力,她是你的朋友的时候,你远在千里之外的日本小镇,她都能给你空投武器,那她扮演你的敌人时该有多可怕呢?
“你们必须自己查出真相,更糟糕的是,学院现在还是你们的阻碍。”诺诺说,“分析我们手头的线索,只有三种可能性。”
“哪三种?”路明非略微振作起来,好歹他们这个小团队里还有个有逻辑思维能力的人。
“最大的可能性仍然是你疯了;其次的可能性是你是龙族派来的卧底,你现在说的所有话都是谎言,就是你侵入冰窖抢走龙骨重伤了校长,然后还来扮好人!”
“好可怕的可能性!”芬格尔挪动屁股坐到诺诺身旁,小心翼翼地挽着诺诺的胳膊,警惕地看着路明非,“你说他会不会狂性大发忽然把我俩灭口?”
“就算出现这种情况也该是你保护我好么学长!你不是炎之龙斩者吗?”诺诺一把推在废柴的脑门上把他推出老远,“第三种可能性,也是最小的一种可能性,我们所有人都被催眠了,除了你。”
“群体催眠?”路明非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把整个学院的人催眠,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
“普通的催眠术当然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但确实存在催眠效果的言灵,富山雅史教员使用的就是这种言灵。如果有某个超级言灵,能窜改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那就成立。”
“这种言灵…真的存在?”路明非不太敢相信。
“我不确信,只是说存在这种可能性。言灵周期表并不完整,有些言灵人类迄今都不曾接触过。但即使真有那种言灵,也是超高阶、神术级别的,而龙王中专精精神领域的是白王,”诺诺说,“这种猜测会导向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也许白王仍然存活!”
路明非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东京作战,对于参战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平生最惨烈的战斗。赫尔佐格融合了圣骸之后,那神明般的威仪,把整个东京都拖入元素乱流的力量,不愧是最接近黑王的龙王!
虽说最后靠着路鸣泽的疯狂爆发和加图索家耗费几十亿美金研制的轨道武器把事情摆平了,可那种事情真别再来一次了,学院剩下的那点家底儿,未必能再摆平白王一次。
“所以要么楚子航根本不存在,要么白王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愿意接受哪个可能性?”诺诺耸耸肩。
路明非耷拉着脑袋:“我希望师兄是真的…”
“真爱啊!”诺诺和芬格尔异口同声地说。
“别闹了行么…”路明非叹口气。
“行,说正经的。想找楚子航的话,只有一个线索。”诺诺说。
“什么线索?”路明非立刻竖起耳朵。
“你!”诺诺弓起手指在他鼻子上一弹,“如果那个幕后黑手真把我们所有人都催眠了,却偏偏漏掉了你,那你岂不就是唯一的线索么?只有循着你这根线索,才能找到楚子航!”
芬格尔闻言一愣,然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就是可惜这根线索有点短…”
“短你妹啊!高个子了不起啊!”路明非捂着鼻子。
“那我们怎么用这根短短的线索呢?”芬格尔完全不理他的抗议,转过头去跟诺诺说话。
“就算真的存在群体催眠的超级言灵,想要完全彻底地抹杀掉一个人,还是很难。任何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走过,都会留下太多太多的痕迹,这些痕迹就像画笔留下的笔触,交叠在一起,构成了这个人的形象。群体催眠可以抹杀绝大部分的笔触,但总该有些笔触是漏网之鱼。你就是其中之一,跟着你这根笔触,就能找到其他的笔触,最终重新把楚子航这个人物描绘出来。”诺诺缓缓地说,“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这个人还活着,你们就能找到他,也就能推断出幕后的黑手是谁,以及他为什么非要抹去楚子航。”
“侧写!这就是师姐你侧写的能力!”路明非恍然大悟。
“是的,这就是侧写的原理。”诺诺点了点头,“有侧写能力的人,能通过蛛丝马迹的细节推断出曾经发生过的事,就像有经验的画家,给他一张洗过的油画布,只凭残留下来的少许痕迹,他能猜出原本画的是什么。”
“难怪校长让路明非来找你,莫非校长也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芬格尔捏捏下巴,“让我沉吟沉吟。”
“你还沉吟,你呻吟还差不多!”路明非翻翻白眼,“不过校长确实说过在师姐这里也许能找到答案这样的话。”
“原来这次炎之龙斩者要搭档的是一个暴力的文艺女青年和一个废柴…妈的团队组合比日本那次差很多啊!不过也只好将就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执行部那帮小贱人没准正在过来的直升飞机上!”芬格尔说。
“谁是暴力的文艺女青年?”
“谁是废柴?说别人前拜托照照镜子先!”
“别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啦,”芬格尔慵懒地挥手,“诺诺,给你半个小时收拾行李。路明非,你选几瓶酒带上,我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别的吃的…半个小时之后大家还在这里碰头,出发拯救世界!”
“好!”路明非一跃而起。
说起来拯救世界这种工作对他来说太家常便饭了,不过以前都是被生拉硬拽去的,这一次是自发主动。
“喂!这种事情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好么?”诺诺往后缩了缩,把带来的大围巾往身上一裹,像只不愿配合的猫那样盯着路明非和芬格尔。
火烛在她的瞳孔深处跳动,那抹叫人惊心动魄的红…这么看的话她俩真的很像,尤其是那猫一样看人的眼神…他的头一昏心一软,轻轻地张了张嘴,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喊出那个名字。
“我可没说跟你们走!”诺诺耸耸肩,“这就像一个游戏,你缺乏命运的指引,你来找巫女,巫女跟你说勇士啊你只需循着你自己的感觉前进就好啦!巫女的使命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道谢之后滚蛋就好啦,还想把巫女拉进你们的战队嘛?”
“我靠!这种时候你居然说不帮忙?还能继续当朋友么?师兄妹间拳拳的爱都被狗吃了么?”芬格尔皱眉,“别废话!拯救世界这种大事儿,一般人还没资格呢!多带超短裙和高跟鞋!”
“干什么?”诺诺一瞪眼。
“战队里就一个女性角色,不赏心悦目一点说不过去…”
“我拜托你们搞清楚状况,”诺诺皱眉,“我在这里是为了新娘修业!修业到一半新娘跑路了算怎么回事?还是跟两个男人…我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我知道拯救世界是个大事,但是婚礼对我也是个大事!有的是人可以拯救世界,但是我的婚礼上能当新娘的只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