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平骂道:“笨蛋!差点被你害死了!”正要再扯头发,崔轩亮忽然仰头来望,微微一笑,龙平怒道:“你还敢笑?哈雌!乙罢!操你娘!”连着三国话骂娘,崔轩亮却是哈哈一笑,俯身向前,将龙平摔了出去,随即右掌向外,平正推出,正是一招"雷s起例-。
 
轰隆一声,龙平身子直飞了出去,此人练轻功也罢了,偏生手上还抓着崔轩亮的发髻,剧痛之下,少爷便又哭爹叫娘起来,两人一起摔跌出去,哪里不好跌,偏又掩向了崔中久,听他骂道:“滚!滚!要死一边死去!”
 
两人一齐倒地,撺翻了桌椅,店内再次乱做一团,白云天见机不可失,飞也似的抢上,正等着拾起北鞘.却于此时,一人率先赶到,正是逸海上人。
 
此时"北鞘"虽仍旋转不休,但势道大缓,梵唱早已消失,适才见到的火焰字迹自也见不到了,白云天见自己慢了一步,只得悻悻罢手,逸海上人一面盯着他,一面俯身蹲地.慢慢握住了"北鞘",正要收回腰间,却居然抽之不回,
 
逸海上人心下一想,已知北鞘的另一端被人握住,不及细看来人形貌,便已双指探出,直插故方眼眶,忽觉劲风扑面,对方竖起手刀,斩向两指中隙.逸海上人不待招式用老,立即化指为抓,扣向敌腕,方織沾到衣袖,还不及扣住脉门,对方却突然放脱了北鞘。
 
逸海上人暗呼失算,看自己全力来拉北鞘,上身本已后仰,对方却倏然放脱,自己却仍使劲拉扯,一紧一松,一放一拉,身子重心己失,原本扯向敌袖的五指也已抓空,俄顷之间,左颊剧痛,先挨了一记重拳,跟着右腕遭人重劈,北鞘已然脱手。
 
“篓篓……”逸海上人仰天摔倒,只见敌方蒙住了面貌,竞连真面目也不愿示人。
 
这"篓篓~之意,就是汉语的"堂堂",对方欲擒故纵,先松手、后夺回,失而复得,竞在三招内夺下逸海上人视逾性命的北鞘。尤其难能可贵,此人所用招式稀松平常,全不能与河野龙城、白云天等人相比,然则此人变招奇快,招招出人意表,仿佛便是一个极高明的棋士•,将武功精湛的逸海上人一步步引入死局之中。
 
双方胜负极快,河野武士尚未知觉,便见一名蓝衣蒙面人从角落奔出,朝大门方位急窜,大内良介最是机敏,猛见逸海上人倒在地下,立时喊进:“西疸!”
 
"西疸"就是"北",众武士凝神一看,这才发觉对方拿走了北鞘.顿时大惊大叫,匆忙来追,那人一击得手,绝不恋战,狠命向前一扑,已在门前不远,盂谭咦了一声,眼看自己离那人不过数尺,正要运起铁棒轰击,却让上官梦庭拉住了,慌逬:‘‘別淌混水!”
 
'X*地一声,河野龙城侧面拦上,提剑就是一劈,那蓝衣蒙而人居然不避不让,提起北鞘.直迎而上,但听"啊"地一声,龙城双足一点,连人带剑跳到店门之外,摔入水坑之中,竟是不敢硬接。
 
"哈吉!”、"巴嗤!”、"依嘎能!”仗着这么一缓,河野武士•总算全体赶到,转眼便把门口堵个水泄不通,那蓝衣人见直闯不成,着地几个翻滚,转朝窗边帘去,突然一人后发先至,把退路截住,此人灰衣蒙而,正是"阎将军-出手反制。
 
"猴啦!”阎将军把手举起,朝嘴边一放,崔中久骇然道:“你別乱来!”急急翻过客店板桌,一阵急响过去,板桌上多出无数小孔,想来是吹箭一类暗器。
 
靠着阎将军动手咀拦,众人总算看淸不速之客,只见他通体青蓝,包裹得密不透风,只齑出一双眼睛,这模样颇似西天大食,又有点像是阎将军那般忍术行装,只是这人身手实在俐落,一个翻滚过后,便又逃到"目重公子背后,只消闯过这关,便能从后厨脱身。
 
逸海上人喊道:“华阳君,请给贫衲一个面子!”
 
目重公子微微一笑,双手抱胸,对喊话不理不睬,只任凭那人过去,然而右手却迅捷探出,直夺对方手里的"北鞘"。
 
"哗"地蓝影化弧,那蓝衣人使出了大割,半空翻转,右腿扫向目重公子面颊,这招甚是华丽大气,算是此人初藤本门武艺,白云天骤然醒悟,一个箭步起跳,全身旋转如盘,化做一道金顶白虹,直朝目重公子胸膛袭去,口中厉声髙喊:‘‘主君手下留情!”
 
店里杀声大起,自没人留意崔轩亮在干些什么,他肩酸•IT疼,头皮发根尤其剧痛,全是被河野龙平所害,他一路跌撺喘息,攀进了后厨,忽听身旁呵呵直笑,撇眼望去,却见一名老人坐在地下,犹在那儿腌制辣椒,却原来是炒菜的老头子。
 
这老头记力过人,整间店让人掀得翻了,也不见他哭喊告饶.崔轩亮打坏了人家的桌椅,自感歉然.但此刻身处危境,想赔钱也没法子了,天幸店里还在砍杀,无人看管自己,当下急急来到窗边,織把头钻出去,却见窗外一片昏黑,隐隐传来海浪之声。
 
崔轩亮苦笑不已,看这"天下第一辣堂"位于岛西,与港埤比邻,没想后厨之外就是大海,看来平曰都以渔船上下货,十分便利。只是天色昏暗,屋外暴雨惊人,自己若是贸然跳出,谁知大海深浅如何?万一摔到了礁石上,跌断手脚.那可得不偿失了.
 
“怎么办?”崔轩亮趴在窗口张望,心下烦恼:“这狗急可以跳墙.人急总不好跳海吧……”
 
正犹豫间,忽然屁股一疼,让人狠踢了一脚,赛时啊呀惨叫,便从窗口摔了出去。
 
这客店不知离海面有多高,无奈四下漆;R,什么也瞧不见,崔轩亮只知IN己急速下坠,也是怕摔到礁石上,只是狂挥乱拉,盼想止住下跌势道,却于此时,身子让人撺开,一道蓝影抢先坠下,正是适才店里现身的那名蓝衣怪客。
 
崔轩亮大吃一惊,还不及作声,猛听"扑通"一声,但觉通体冰寒,口舁已被海水淹没,慌张下拼命蹬水,总箅破海而出。
 
哗啦……哗啦……
 
漫天大雨,海浪起伏如山丘,转看天际远处,更是雷电隐隐,似有暴风雨肆虐,崔轩亮大惊失色,没料到海相如此险恶,忽然一道大浪扑来,转瞬将他卷入深水,脚下几个踉跄,別说踩不到底,连直立都难,一时吓得纵声髙呼:“怏来人啊丨’’
 
“八嗤!”、“野鹿!”喊声方过,岸上己传来东淑人的叫骂,随即火光映照,有人点起火把,直朝海面探照,跟着扑通之声不绝于耳,似有人跳下海来,十之八九是来杀人的。
 
崔轩亮怕了起来,心道:“还是快游走吧,我可也懂水性的。”
 
此番出海之前,老陈、老林都曾锻炼过自己,故而也在海里游过几回,当下深深吸了口气,放松四肢,任凭海浪带起自己,心下一宽:“瞧我,不也是个浪里白条吗?”突然一股大浪卷来,将他急急吸了走,不觉内心哭喊:“叔叔!叔叔!快来救我啊!”
 
夜间昏;R,漫天大雨,放眼望去,眼前全是黑海怒涛,几个大浪冲刷,已把他远远拖离岸边,崔轩亮吓得魂不附体,无奈追兵就在左近,自也不敢乱喊.以免泄漏身藏。
 
时在七月初四,恰值朔曰后三天,正逢大潮,海流远比平曰为强,加之酉时过半,已在退潮时分,又妝暴风雨降临,大浪吸卷之力十分惊人,纵是精通水性的渔民,此时也万万不敢下海,何况是陆上长大的崔轩亮?须臾之间,竟己被卷向了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