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等到这时候,曾白水认为用火烤死我们最为万无一失,又可免手下牺牲,殊不知最安全的方法也有疏漏之处;火烧铁熔,铁板也在软化中,我们用剑砍铁栅,必然无效,不如在烈火烧热的地板下手,往下冲出——下面既然有火头,必是地窖,凡地窖必有出路。上面虽也有火头,但我们不能往上冲去,因为若割裂天板,火炭坠落,我们就无法幸免了。”

司徒天心大喜跳起,司徒轻燕却沉吟道,“但割裂地板、火舌必会向上耸来,我们岂不是自投火海吗?又如何冲了出去呢?”

方振眉一笑道:“我自有办法,我先跃下,我们等我跃下急数十声之后,即往下跃。记住,十声之后,不得太迟,也不得太早,不管下面是甚么,都得闭起眼睛往下跃,我一跃下后,你们即开始数。”方振眉神目如电,往两人一扫,两人不禁精神一振,方振眉道:“好了,事不宜迟,都准备好了,我要动手话一说完,一个飞跃,落足在栅内中心最热的铁板上,血虹一剑,贯足功力于剑上,“噗嗤”一声,直刺入铁板内,用力一划,只听“嗤嗤”

之声不绝,那铁板硬生生给他掀起了一道四、五尺长的弧型大口子,果然至缺口处,火焰熊熊掠上,方振眉一声断喝,双掌一翻压下,那些火舌被他双掌之力一摧,全皆向下四散,火球四射,火炭四飞,方振眉在大火中跃下,边叫道:“开始数。”

方振在火堆中跃下,即身左一偏,掠出火团之外,但身上也有几处沾了火,在那地下室管火的四人,忽见铁面掀开,一人跃落,大之际,正欲出袭,岂料火团四袭,烫得在地上乱跳,杀猪似的大嚎起来。

方振眉脚踏实地后,快如闪电,即掠近那四人身侧,手如刀利,把四人着火的衣饰通通切除,那四人幸免于难。

方振眉一旦拯救了那四人后,在电光石火的剁那间,又劈出一掌,把重新上升的火焰扫得只往四周燃烧,而在同时间,司徒姊弟已闭目携手,齐齐跃下。

这一来,几乎是等于往火炭里跳落。

方振眉立时再遥劈出一掌,把司徒轻燕司徒天心送出七八尺远,再一个飞扑向前,按熄了司徒姊弟身上着火的衣服。

这两件事,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方振眉救了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后,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几处地方,已燃烧了起来。

敢情他救人心切,忘了自己身上也沾了火。他急忙扑灭,但也烧伤了儿处,烧烂了一些衣服,有些狼狈。

那在地上被火烫伤的几名“长笑帮”徒,其中一名伤势较轻的道:“我们要烧死你,你还要救我们?”

方振眉淡淡一笑,但身上有几处地方却的涌了起来,幸亏他力高深,才能强自压下痛楚。另一名“长笑帮”徒半开着眼,呻吟道:“你就是方振眉方公子?”

方振眉笑着点点头,那人叹道,“早知道是你,打死我也不烧了。”

另一名受伤的“长笑帮”徒挣扎道:“你们快走,帮主就要来了,出口在西面,见将军松七株即向东南转,也门手直往南行,见明珠亭始转西北方,即可出‘长笑帮’,快!快!

快!”

方振眉长揖道:“谢了。”手携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像一阵风般的,掠了出去。

 

 

第十三章 铁弓银弹路英风

 

方振眉走出石室,清风徐米,迎面扑向三人一头一脸,方振眉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只见东方已现破晓之色,黑夜即将过去,白日快将来临。

他立即认定向南的方面,一提真,带着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飞过了十凡幢瓦面,忽然看见一所庭院里,一人正慢慢行出,正往“长笑帮”大门走去,神态十分悠闲,又似踌躇满志,司徒天心一看即叫道:“那不是路四叔呜?”

方振眉颔首道:“我们下去看看!”

“铁弓银弹”路英风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一听顶上有声,即转身、拔箭,张弓,全神戒备,但方振眉如大鹏过空,淡然落在路英风身前。

司徒天心乍见亲人,喜叫道:“路叔叔。”

路英风一见方振眉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的出现,脸色大变,好一会儿未能恢过来,勉强笑道:“哦……哈,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呢?哈哈。”

司徒轻燕奇道:“路叔叔,你怎么也会在这儿呢?”

路英风“顺”了一声,笑道:“呵呵。我们听说你们被擒住了,而方公子也被困住了,所以我想来……我就想冒险来救你们了……”司徒轻燕垂首叹道,“那一天都是我们不争,害叔叔伯伯们操心。”

路英风笑道:“要是我知道方公子已脱困了,就无须白跑这一遭。”

方振眉笑道,“脱困?路先生从何得知才我被困住了?”

路英风变色道:“因为……因为……”忽然手中一震,一箭如电,疾射向方振眉。

事出突然,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未料及路英风竟遽尔下此毒手,不禁一怔。

方振盾舒然双指一挟,夹住长箭。

路英飞长箭甫发,即弯弓,射出四颗银弹,直袭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然后返身就跑。

他企图攻司徒姊弟,使方振眉分心,而自己得以逃脱:只要引起‘长笑帮’的人援,自己便有救了。

但方振眉似早在防范,手中所挟的箭忽然“噗”地飞出,一箭撞落四弹。

接着人若白鹤冲天而起,截住路英风去路。

路英风大吼,双手一翻,两柄短刃,直向方振眉胸腹扎去。

方振眉一闪身,已抓住路英风双手脉门,路英风只觉双手一紧,短刀被夺去,身子陡地一轻,已被直提起越过头顶,“蓬”地挞在泥地之上。

路英风只觉天旋地转,一时再也爬不起来。

司徒天心目瞪口呆:“怎么……”

司徒轻燕张口结舌:“难道……”

方振眉笑道,“路先生,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疑你了。记得我这次到‘试剑山庄’司徒庄主谈话之时,发觉竹林中有人窃听,我们企图追捕,但人踪已沓。‘试剑山庄’阵势繁,岂让人来去自如?所以我疑是庄里的人。我记得那人留下来的一对鞋印,正你靴子一般大小,从那时起,我便对你特别注意了……”路英风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半爬起来,恨恨地盯着方振眉。

方振眉缓缓地道:“后来我从屈雷手中救出轻燕和天心,便觉得奇怪,为何‘试剑山庄’人的行踪,总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像轻燕和天心去拜访呼延局主一事,又怎么会让屈雷知晓了呢……后来你带轻燕和天心去换衣服,却来报告说轻燕天心已被擒去,但我觉得你所说的至少有三点可疑处:一,“试剑山庄”不是让人自由出入的地方;当然,若功力高若我是谁等,自然可以,但他会这样做吗?二,你说来者为我是谁,并用刀杀死‘试剑山应’的人,但我所知,我是谁绝少用刀.也不是个杀人灭口的人:三,既然来人可以杀死三人灭口,你也非他所敌,为何他不连你也一并杀了,而留下你作活口,指出他便是我是准呢?”

这番话,把路英风说得低下了头。方振眉接道:“所以我觉得‘试剑山庄’内,只恐有内奸,但我并无凭,一不想血口喷人,二不想使老庄主伤心,只有暂时暗中观察,以为你会知道收手,痛改前非。我坚持要即刻赴‘长笑帮’救人,便是以免你事先通知曾白水。而今你在这里,想必是不辞劳苦,前来告密,来者是我,而非庄主:无怪乎曾帮主知我前来,即已布下天罗地了。”

路英风垂着头,作声不得,忽然又一跃而起,自靴中放出两柄匕首,连人带刀冲向方振眉。

方振眉一笑,闪身,双刀脱飞,路英风被拗得一个大转身。

像断了线的凤筝般飞出丈外,跌倒在地,又是一时爬不起。

方振眉冷笑道,“我劝你莫作困兽之斗的好。我虽被困‘长笑帮’,但也从轻燕天心口中,证实了一件事,他们是从后面给点穴的。根本不似是我是准作风。而且“试剑山庄,的弟子是在毫无抵抗的情形下被杀的,那时你也在场,怎无抵抗?又无相告?轻燕和天心,不是被他们所擒,而是被你所劫持,现在你立了个大功,正从‘长笑帮’赴返‘试剑山庄’.自然是好人做尽,得意洋洋了。但你有没有想到,那些惨死在你手下‘试剑山庄’弟子的冤魂,还有你对不对得起司徒老庄主的信任。你向为武林后辈所敬重,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他们?”

路英风喘息起来,趴在地上,像一头狗一般,方振盾冷冷地道:“我不想杀你,我希望你自己能醒悟过来,回去‘试剑山庄’,向司徒庄主仟悔,或许,这样比无耻地活着,还要来得快活些。”

开“长笑帮”后,方振眉三人的心情很是沉重。天已破晓,他们已接近“试剑山庄”势力范围内的地段了,司徒轻燕叹道,“真的,我很疲倦……”司徒天心附和道:“我也很倦啊!”

司徒轻燕白了她这个弟弟一眼,向方振眉道:“方叔叔,你是否我们一道回庄呢?”

方振眉停步,苦笑道:“不,先待会儿.我,或者别人,才送你们回庄好吗?我不放心你们独自回庄。“司徒天心奇道:“那么我们要到哪儿去呢?”

方振眉道:“就在这儿。”

司徒轻燕道:“在这儿?”

方振眉叹道:“对,就在这儿,我将和我是谁大侠一战,无论是准活下来的,谁便负责送你们回去——啼,说着,说着他便来了。”

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向前一望,只见前方远外,一黑衣人疾步行近。风起云低,天刚破晓,那人在瞬间走近,拱手道:“你好。”

方振眉一笑还礼道:“你好。”

我是谁手势不变,道:“请。”

方振眉淡淡点首道:“请。”

忽然东面传来一阵疯狂的尖声大笑,一个锦服中年人,一身沾血,一面乱挥手中长剑,一面狂叫道,“方中平!方中平!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司徒轻燕呼道:“等等,等等,这不是‘驰云镖局’蒋师叔吗?”

方振眉脸色一变,道:“不好了,他可能因恐慌过度,筋疲力尽,随时会导致‘走火人魔’的——”身形一闪,如白鹤掠空,到了蒋清风身前,只见蒋清风双目血丝满布,口吐白沫,状若疯狂,一见方振眉,即出剑刺去,方振眉双捐一挟,挟住长剑,迎臂而入,点了将清风的“晕穴”,边道,“他力耗损太大,必须要内家真填补,否而必虚脱而死。”

我是谁沉声道:“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