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就没打算走出南诏这座大殿!
听了没有毒,南诏王才放心,他瞧了东秦女皇抹泪的模样,不自觉心生怜悯,虽然尸体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但是,他还是勉为其难,站了起来。
可谁知,南诏王正要走过去呢,药族长却突然拦下,“王上,且慢!”
“怎么回事?”南诏王不解看去,东秦女皇亦是不解,“药族长,让王上亲眼瞧瞧,免得说我东秦联手西荆,污蔑曜王爷!”
“女皇陛下,你确定这水缸里的…的…东西,是尸体?”药族长却认真问道,而此时,两个毒师也不敢耽搁,连忙禀告,“王上,这水缸里并没有尸体,全都是毒尸之水,虽然无毒,可是腐蚀性非常强,切勿靠近了”
这话一出,东秦女皇猛地回头朝耶律辰毅看去,耶律辰毅的脸色骤变,怎么会这样?
而南诏王后怕地坐回去,陡然厉声,“到底怎么回事?”
“这…这…”东秦女皇可拿性命担保,这水缸就是原本的水缸,虽然轩辕昭汐的尸体腐烂得不成样子,但是脑袋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怎么…怎么这会儿!
耶律辰毅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耶律辰毅不相信,起身疾步而出,然而,见了水缸里一滩血水,就连刻意保留下来的脑袋都没有了,他顿是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这个水缸,他亲自鉴定过,确实是颜紫拿来浸泡寒紫晴用的尸毒之水呀,怎么会变成毒尸之水?
尸毒和毒尸是完全两种东西!
尸毒之水,就用人蛊的第一步骤,而毒尸之水,则是牢房里非常常见的一种酷刑,只要粘上一点点就可以腐肉蚀骨了呀!
这个水缸自,一直密封,一直都是他亲自保管的,交给东秦女皇之后,也一直都是东秦女皇保管的!
不可能别人下过手脚呀!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水缸自在送来之前,就被动过手脚了!
尸毒之水变成了毒尸之水!
耶律辰毅怒目朝君北月看去,只见君北月正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寒紫晴,对眼前的一切兴趣乏乏,反倒是寒紫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耶律辰毅禁不住握紧了双拳,恨不得一拳朝君北月打去!
这个家伙,不是没有准备,不是一怒冲冠为红颜,早在他怒而不管天下流言蜚语,不管东秦女皇的声讨,不管南诏王上的质问,不管八贤王的阻拦,一意孤行到西荆做客的时候,他早就算计好了一步!
就连他耶律辰毅和东秦女皇今日会被逼到南诏来告状,也是被他算计出来的!
所以,他早就对轩辕昭汐的尸体下了手脚!毁了他们的证据!
紫晴接过茶,君北月温柔低声,“小心烫。”
照顾好了身旁的女人,这才缓缓转身朝南诏王看去,淡淡问道,“南诏王上,本王没兴趣也没时间,同无聊的人耗着,本王是来同您商量一件大事的,如果你现在没空,本王可以回去慢慢等。”
说着,还站起身要走!
南诏王都还未开口呢,东秦女皇便厉声,“等等!”
君北月并不理睬,东秦女皇怒不可遏,却不得不遏住,尸体一事,已经是被算计的既成事实,君北月不揪着不放就不错了,她不得不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暂时放弃!
君北月不理睬她,她也不问他,她怒声问南诏王,“南诏王上,朕到南诏来,谁都不认,只认你一人,只问你一件事,鲛族为何要帮大周欺我东秦!”
南诏王也不管尸体的事情,关心的正是这件事!
他看向君北月,话说得极巧合,道,“北月,本王相信鲛族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私下帮你,这件事,你是不是该为本王给东秦女皇澄清澄清呢?”
“海战?怎么了?”君北月反问道。
“海战怎么了?哈哈,君北月,你还要狡辩?你别告诉我大周就凭一艘大船,一艘小船就可以灭了我东秦一整支精良的海军!”东秦女皇不屑大笑。
君北月冷哼一声,仍是朝南诏王看过来,“南诏王上,你也觉得不可能吗?”
这话,让南诏王怎么回答?
大周很强,君北月也强悍,但是,在海军上,确实爆弱!
只是,看着君北月狂佞霸气的俊脸,南诏王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如果实话实话,势必要伤了这位骄傲的王爷的自尊心呀!
可是,欣赏和怜悯心不过是瞬间的,南诏王终于开始开了口…
☆、611出海,证明给你们看
南诏王正要回答呢,缓过神来的耶律辰毅也冷笑了,“曜王爷真会说笑,大周并没有海军,何来海军实力?”
大周先皇登位之初,便有设海军的想法,可惜那时候的大周刚刚结束内乱的,陆军都无力养活,哪里分得出军饷养一匹海军呢?
而到了天徽帝这一朝,国库充盈,可是天徽帝却没了这份心,纵使君北月一而再觐见,天徽帝都没有放权!
而到了后来,君北月真正掌权,却为孤岛一事,忙到现在都还在忙,哪里有时间去组建海军呢?
也因此,龙渊几个临海国家里,大周的海军势力最弱,甚至比西荆还要弱,在西荆的南疆还有一个军港呢!
大周,却一个都没有!
是呀,没有海军,何来实力?
耶律辰毅这话一出,东秦女皇便连连冷哼,不屑极了,“君北月,如果没有鲛人帮忙,你拿什么跟朕的海军拼?你至今还要狡辩,未免太自欺欺人了吧!”
场面,似乎很尴尬!
君北月是什么人,是战不败的神话,是龙渊最神话一样的战神呀!
如今却面临这样的质问,没有军,还来实力?
南诏王是看着他长大的,看着他如何单枪匹马谱写自己的战神传说的,如今,看着他面对这样的质问怀疑,虽然也有些身为长辈的心疼,可是,却不得不公正的面对这个现实!
“北月,那场海战,到底是水帮了你,以你自己的实力,绝对不可能打败东秦的。”南诏王终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紫晴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的,看着至今沉默不语的君北月,心不自觉疼了。
但是,她知道,君北月什么都可以被怀疑,就是作战一事,绝对不容易被质疑的,这样被质疑,她的心,会疼!
“你说呀!”东秦女皇开始咄咄逼人,耶律辰毅冷笑着嘲讽,“真令人好奇,曜王爷不会承了别人的恩情,却不敢承认吧?”
“北月,说话!”南诏王亦催促了!
然而,君北月的回答,却连紫晴都没有料到,他说,“南诏王上,如果,本王说大周的海军连南诏都打得过,你信吗?”
这话一出,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紫晴都禁不住在心里惊声,“君北月,你疯了吗?”
事态都已经脱离掌控了,君北月还挑衅南诏,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众人都愣着了,半晌,南诏王才拍案而起,“君北月,你拿什么让本王相信!”
“不放,出海试试!”君北月的语气和方才进门来第一句话一摸一样,冷冷淡淡的,波澜不惊。
“君北月,你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东秦女皇怒声质问。
南诏王也终于顾不上昔日交情,冷声,“出海?君北月,难不成你要同我南诏宣战不成?”
“南诏王上您想多了,不过是出海演示演示罢了,本王一艘船,你们一支船队,半个时辰一较高低,本王会告诉你们,东秦的海军是怎么沉底的。”君北月说罢,便也站了起来。
至今,一屋子的人可谓全都站起来了,就紫晴坐着,她眉头紧锁看着君北月,正想开口,谁知,一旁的鲛族族长竟说话了,“王上,老臣代表鲛族上下,恳请王上答应曜王爷的要求,老臣愿亲摔鲛军,同曜王爷一决高低,以洗刷我鲛族莫须有罪名!也替南诏给女皇陛下,一个交待!”
南诏王看了看君北月,着实看不透,深吸了一口气,终是答应,“好,马上出海。”
说着,朝东秦女皇看去,“女皇陛下,先请吧!”
面对君北月如此底气,东秦女皇虽然心下有些没底,却还是理直气壮,同南诏王一同走了出去!
她就不相信了,君北月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就算真的有本事不依靠鲛人而灭了东秦的海军,他也绝对不可能灭了南诏的海军的!
要知道,南诏的海军,那便是鲛军呀!
不仅仅有船上训练有素的普通鲛军,还有船下海中的霸主,黑鲛军!
君北月拿什么来跟南诏拼呢!
口气那么大,一会儿就等着瞧着!
“曜王爷,请!”耶律辰毅笑着,温文有礼地打了个请的手势,让君北月和紫晴先走。
这时候,君北月才正眼看向他,温和一笑,笑得比他还要优雅,还要有修养,“耶律太子,可惜了,你的野狼军下不了海。”
说罢,便牵着紫晴出门,留耶律辰毅一脸狐疑,他,什么意思?
耶律辰毅也顾不上那么多,随后跟了出去。
众人上了马车,一路往最近的港口去,鲛族长先行准备一切。
一路上,可谓是各人各怀心思呀!
药族长和兽族长同南诏王一辆马车,一上车,两位老族长便揣测各不停,而耶律辰毅和东秦女皇一切,更有各种揣测。
“君北月到底玩什么把戏?”东秦女皇最不安,如果这一战她输了,她很清楚,东秦这个脸是丢尽了,轩辕昭汐的仇也休想再报。
耶律辰毅倒是不以为然,“放心,海神关照他让他赢了,今日他也休想离开南诏!”
“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东秦女皇陡然眯眼,“颜紫到底要寒紫晴做什么!”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寒紫晴来了,她本身就是证据!”耶律辰毅说着,轻轻一笑便朝窗外看去。
没有到最后关头,他还是会拽着寒紫晴这张王牌的,海战就够君北月喝一壶的了!
半日路程,便抵达最近的港口。
这是一个全封闭的军港,归属鲛族管辖,一入港口大门,所有兵卒全都是鲛人。
鲛族长准备好了君北月所说的,一艘船和一支船队。
君北月带了影卫,紫晴带了佣兵上了右侧的单独的船只,而鲛族长则是带了几名黑鲛上船,南诏王和东秦女皇,耶律辰毅在另一艘船上观战。
在余晖之下,船队缓缓出海了。
紫晴船舷边,望着渐渐往他们南边去的鲛人海军,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北月,是…百里尾生?你让百里尾生收买了鲛族长?”
紫晴猜了许久,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冒险,但她也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了!
金鲛是鲛族有最绝的权威,唯有金鲛才能动摇鲛族对南诏王室的衷心,也唯有金鲛,才能对付得了那么多黑鲛兵吧!
这是不可能中的可能了!
可谁知,君北月却笑了,“傻瓜,能对付他们的,是你呀…”
☆、613 紧张的等待,浪漫的日落
能对付他们的是她?
听了这话,紫晴再迷糊也都恍然大悟了!
怎么可能会是百里尾生呢!那家伙虽然帮了他们不少,却始终都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那家伙的帮似乎总带着目的的!
君北月从来都不是会主动找人帮忙的人,更不会找百里尾生这种至今不知是敌是友的人!
不借助鲛人,想灭了南诏的鲛人海军,在古代武器条件这么简陋的情况下可谓是比登天还要难!
然而,如果有现代的设别,别的不说,就单单紫晴研制出来的火药,只要量足够,要摧毁鲛人海军舰队,还真的是可以有的事情呀!
君北月没有组建海军,并不代表他没有准备!
海洋渔业,海岸边防守,可是不可小视的一股力量,不仅仅君北月想过,紫晴也想过,甚至准备过!
她研制炸药的时候,就曾经也研制过水雷,无奈碍于要在龙渊大陆找到可以配制出火药的原材料,实在难呀!
如果有足够的原材料,别说鲛人海军了,就是南诏的兽族大军,都可以无所顾忌,君北月纵横天下,将无所阻挡!
可惜,材料有限,她只制造了几颗水雷而已,大部分原材料都拿来制造火药了,而如今,手上的存货也少五个手指头可以数得过来!
这些东西,是万不得已拿来保命的!
“我…不够吧。”紫晴无奈,望着前面的鲛人海军,一支舰队已经缓缓在他们南边不远处停了下来,一字排开,鲛族长所在的一艘领头船在停在舰队最前面,那家伙,似乎他们只打算用一艘船出战而已!
或许,他们不过是摆个样子罢了,水下的黑鲛军早就枕戈待旦了!
“怎么不够了?一炷香足够!”君北月笑着,从背后将紫晴温柔地拥入怀中,一艘孤船面对一支强大的海军,对方剑拔弩张,而他这边,倒像是带着心爱的女人出海还风景一样,闲适温暖!
甲板上不见一兵一卒,唯有他和她!
北方的大船上,南诏王见状,心下越发的狐疑了,着实琢磨不透君北月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而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内心深处却早就汹涌澎湃了,君北月他凭什么呀!
到了这里,原本想瞧瞧他到底还能剩下多少底气,还能怎样理直气壮,却没有想到,他竟更加闲适淡定了!
难不成,他真当是带寒紫晴出海玩的呀!
备战的时间是一炷香的时间,鲛族长原本自信满满,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被君北月那淡定的样子吓得心下也没底了!
“父亲,黑鲛已经都下水了!我看咱们还是别靠近他们吧!”鲛少主低声道,虽然实力悬殊十分明朗,但是对方不是别人,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周曜王爷,就连鲛族长本身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君北月会败在这里!
“嗯,保守起见!”鲛族长慎重道。
静默地等待一炷香烧尽,而君北月那边,紫晴琢磨了许久,突然惊呼,“难不成你…”
君北月笑着点头,他找到了原材料,在留仙岛上,紫晴在琴瑟山谷附近找到硫磺等原材料,便开始制造炸弹,水雷!
八贤王,甚至顾太医都一直认为这个女人是个祸水,会阻碍他打天下,阻碍他为大周,为龙渊争取最终和平的脚步,紫晴百毒不侵的孤岛血统会给他惹来很多麻烦,会破坏了大周和南诏的和平,会为大周皇室招惹天下很多很多黑暗势力。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也是可以同她一起纵马奔驰,驰骋沙场的女人,也是一个可以和她为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女人!
她不仅仅制造出了龙渊最先进的武器,她在天下大势,在朝政决策上也都有自己非常独到的见解!
“一直都在找,在西疆找到了一处小矿,借用你的匠队,制了一批水雷,原本打算去尧舜岛用的,没想到会先用在这里。”君北月淡淡解释。
紫晴当然不可能一个人亲力亲为去制造火药,她有一批训练有素的匠师呢!
水雷有很多种,最高级的莫过于利用传感装置引爆的,这么高级的东西,再没有任何材料的条件下,紫晴是玩不了的,但是,最简易最廉价的水雷,紫晴却玩得出来!
水雷和炸弹其实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原材料是一样的,不一样是引爆装置。
炸弹可以通过导火索,可以通过投掷引爆,而水雷除了需要防水之外,一样还需要引爆!
放水材料,轻易就可以找到,就像此时她脸上毒疤上的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也是放水的东西。
水雷的关键,在意如何引爆!
而最简单的水雷引爆方法,便是利用船只航行引起的水压变化,无论是水面上或者是水中的船只,都会对下方的区域产生压力的变化,排水量愈大的船只,影响愈显著!
简单的来说,只要对方的船只行到他们埋伏水雷的地方,引起的水压变化便会引爆水雷!
原材料有限的情况下,水雷不会炸了整艘船,却足以炸毁船底,船底一毁,再大的船不沉都难了呀!
“在中间?”
紫晴眺望的视线转移到两方船中间的海域上,这段距离并不远,她设计的水雷,可没有能精细到精准的范围内可以引爆!
引爆的区域,只能是一个大概的数字,而她一时间也没有两方船只的重量数据,算不出船只以什么速度行驶会引发多大的水压!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按兵不定!
“按兵不定的话,那黑鲛…”
黒鲛在水中的几乎是引不起任何水压变化的,他们引爆不了水雷,可以悄无声息潜到他们船下呀!
思及此,紫晴不由得蹙起眉头,如果他们遇到的是别人,那大可原地挑衅,但是,他们遇到的是鲛族呀,这一点,不得不担心!
一炷香激将烧尽了,鲛族那边还迟迟没有动静,紫晴忍不住想转头看君北月,然而他却将她拥得更紧了,淡淡道,“一直想陪你看一场日落,你说,日落的地方是不是就是世界的尽头呢?我幼时的梦想便是挥军西去,直到日落的尽头。”
紫晴忍不住循着君北月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西边海平线上,整片海域都被染成了金黄色,霞光满天,一轮圆日正缓缓沉落。
而与此同时,他们身旁那一炷香,也终于烧到了尽头!
☆、614 大周海军的力量!
一炷香烧尽,时间却还在继续往前流逝。
金灿灿的余晖映照下,紫晴被君北月拥在温暖的怀中,迎着湿润的海风,望着日落海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沉落在他的温柔里,还是沉落在眼前的美景中,总之,原本的紧张不知不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君北月性感好听的低沉声,在她耳畔,讲述着他幼时的梦想。
这一刻,紫晴都忘记了,他们是来决战的,忘记了不远处强悍的鲛人海军,忘记了不远处,等着拆穿他们的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甚至都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沉沦,或许,这正是君北月给予的最大的安全感吧!
哪怕,天塌地陷,她都可以熟视无睹,安静地窝在他怀中取暖。
时间,一点点在流失,看不到好戏的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而南诏王则是饶有兴趣地认真瞧着,企图瞧出点端倪来。
以他对鲛族长的了解,那老族长一直以来都是非常谨慎的人,面对的又是君北月,他没有道理不排除黑鲛军下水偷袭的呀!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黑鲛军悄无声息潜到君北月的船下了,而要摧毁这艘船,不过就是眨眼睛的事情罢了!
可是,为什么至今一点点动静都没有呢!
别说君北月这边没动静,就连鲛族那边都没动静!
鲛族那边不是没动静,而是不敢轻易有动静。
“族长,他们还没有消息!”侍卫已经是第三次来禀了。
“怎么可能!派人过去了吗?”鲛少主抢先质问。
“已经派了三批人过去了,都没回来,也都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这话一出,鲛族长立马大惊,鲛人可以在水下通过鸣叫声传递消息的,如果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除非派出去的鲛人出事了!
“父亲,不会是有人在水下帮他们?”鲛族少主大惊,将心中的恐惧脱口而出。
如果真的有人在水下帮君北月,那么必定是鲛人,而且是背叛鲛族的鲛人,这件事可足以毁掉鲛族在南诏的地位呀!
他们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老夫亲自下水,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帮君北月!”鲛族长又气愤又着急,二话不说便要跳下水,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黑鲛突然冒出水面,惊声,“族长,少主,出事了,他们在船下和周围投毒,我们损失了不少人!”
“什么!”鲛族长惊呼!
“一批黑鲛军全军覆没,属下侥幸逃脱,那毒黑如墨,把水下一片还会都染黑了,正在这边蔓延,我们下水不得!”侍卫说着,顾不上那么多急急就冲出水面上船!
鲛族长愣着了半晌才缓过神来,脚一跺,怒声大骂,“君北月,你卑鄙!”
在水里下毒,就能赢得了吗?
这未免太痴心妄想了,鲛族长当机立断,“来人,全军出发,杀过去!”
如果不利用水下的暗算,只有正面迎上,海战,无非是射火箭,登船劫杀,再者便是以多胜少,撞击对方!
鲛族长不检讨自己先出暗着,反倒愤怒君北月的卑鄙投毒,气头上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下令全军出击!
一下子便引起海面不小的动静,浪花一层盖过一层!
原本风平浪静,如果风起浪涌,让不明情况的南诏王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而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倒是淡定了不少,都慵懒懒地坐着,冷眼看着前方的一切!
君北月想证明大周的海军实力,他们就认真看好了,到底有多“强”!
他们等待着君北月和寒紫晴被打落海中,狼狈成落水狗,他们等着听君北月怎么跟南诏王解释,耶律辰毅等着落井下石,问问鲛人为何要帮君北月,东秦女皇等着把帮助君北月杀害轩辕昭汐的凶手找出来,等着挽回东秦的脸面!
他们,一个不一个还要窃喜,还要激动!
南诏王目不转睛地看着,同样是激动而紧张着,他知道一定是水下出事了,否则鲛族长不会全军进攻的!
这架势看来,确实可以排除鲛族长和君北月私通,难不成,是孤岛遗迹的守护者帮了君北月!
这一点,正是南诏王真正担心的呀!
他可是绝对不允许孤岛的遗迹守护者同君北月有任何牵扯的!
不同于全数前进的鲛人海军舰队,君北月的船,至今都没有动静,他仍是拥着紫晴,如果不看周遭的风起云涌,就单单远远地看他们这一方安静的甲板,不得不承认,这是世界上最最温馨的一幕。
铁血的战神王爷,百炼钢都化成了绕指柔,呵护着心爱的女人,用他征战天下最最宝贵的时间,配一个女人看日落,这一幕,这一刻,让喧嚣浮华的全世界都静好了。
不远处,浪起浪落的海面上,百里尾生睡着海浪沉浮,远远望着这一切,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君北月脸上,看了许久许久,唇畔缓缓地勾起了一抹阴鸷,无声无息地,沉沉浮浮的,不一会儿便再不见踪影了。
一方动,一动静,随着鲛人军舰的靠近,东秦女皇还有耶律辰毅也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跟着越来越紧张。
鲛族长和鲛少主站在船头上,目测这距离,他们身后和身后数艘船的甲板上,早已满弓待发,全是火箭!
只带鲛族长一声令下,万箭便会齐发!
面对这种的架势,紫晴的注意力不得不转移,她静默地看着,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黑鲛没有毁了她们的船,虽然很多不明白的,但是背后的男人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可以放心看戏!
突然,鲛族长高举一面旗帜!
顿时,“唆”的一声,分明是挽紧弓的齐声,终于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射!”
鲛族长厉声,岂料,与此同时,“嘭…”第一声,从海底穿出,谁都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呢,长箭都还弦上呢,随即接连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嘭!嘭!嘭!”
浪花滔天,水柱冲天,大船要么断裂下沉,要么被浪花掀翻,覆盖。
一时间,全军皆乱,所有人都仓惶失措,水雷声,海浪声,大船倾倒,断裂声,惊叫声,呼救声,全都混在一起,嘈杂一片,混乱一片!
混乱就在眼前,君北月却温柔依旧,“女人,这样的海景,也还不错吧?”
☆、615 豁出去,她是孤岛遗孤
紫晴笑了,她该如何回答呢,她其实想说,都不错,什么都不错,却都终究不过君北月你一人呀!
夫妻俩静默地笑着,静默地看着眼前一片兵荒马乱,狼藉不堪,等待着收场。
而另一边,南诏王在座位上目瞪口呆,怎么都不敢相信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袭击,绝对不是鲛人干的!
这不是鲛的风格,而且,世界上可还没有那一批鲛人可以在南诏鲛族的海域里为非作歹到这种程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鲛人!”南诏王惊得喃喃自语。
而身旁的耶律辰毅方才那瞬间,险些就个跌下水了,爆炸的瞬间,他就想起了阿克巴楚被毁掉的城墙!
是寒紫晴手上那种可怕的武器,她称之为火药的武器!
没想到,那种武器居然可以用到水下去!
这种武器,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呢!她手上到底还有多少呢?
别的用处就不说了,单单他见识到这两种用处,就足以让她帮助君北月拿下整个龙渊了呀!
耶律辰毅颓然跌坐回座位,整个人都瘫了!
而东秦女皇,更是目瞪口呆,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不是鲛人,不是鲛人还会是其他什么吗?
“不…不…朕不相信!不可能!”
半晌,爆破声才停止,海面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胜负已定,君北月终于放下紫晴,下令回港,他让顾太医下的毒,不过是昏迷之毒罢了,量并不多,此时,清醒过来的黑鲛还会打落水的鲛人,全都狼狈地往港口泳,海面上可谓是一派壮观之景呀!
南诏王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瞥了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一样,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很快,船只回港后,南诏王在甲板上设了酒宴,这酒宴看起来着实讽刺,像是犒劳君北月凯旋而归的!
“东秦女皇,这个交待,够清楚了吧?”终于,南诏王开了口,举杯冷冷看着东秦女皇。
东秦女皇能说不清楚吗?如果她东秦有足够的实力的话,她或许可以说不满意!
但是,东秦本来就岌岌可危,能如此来告天下水,如此来质问南诏王,不过是仗着龙渊的规矩,仗着自己不理亏!
如今,她可再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了!
虽然心下不情愿,她却连忙举杯,“误会一场,是朕误会鲛族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大周欺负到我东秦头上来,还不接受谈判,杀了俘虏,这件事…”
话音未落,南诏王便冷声,不客气道,“女皇陛下,我区区南诏可不是龙渊的大主子,管不起大周和东秦的恩恩怨怨,如果你是来算账的,你来错地方了。”
证明了君北月没有和鲛族牵扯,南诏王可什么都不管的!
东秦女皇被这么一堵,尴尬不已,只得悻悻地自罚三杯。
“女皇陛下,那劳烦你明日回去,再拟一封告天下,为我南诏洗洗罪名!”南诏王没有追究东秦女皇的责任算客气的,“明日”二字,分明是赶人呢!
东秦女皇不管说什么都是自取欺辱,她可不甘心,她低下头冷眼朝耶律辰毅瞥去,似乎在说,“你是不是该把底牌亮出来了?”
来南诏王之前,耶律辰毅就同她说好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会让君北月和寒紫晴有机会回去的!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来,耶律辰毅可不要食言呀!
耶律辰毅正要开口,南诏王却看过来了,“西荆太子,你西荆和东秦,大周有何恩怨,寡人也没兴趣,还劳烦日后别讨公道讨到我南诏来,我南诏可不是龙渊的衙门!”
南诏王也不知道轩辕昭汐的尸体到底是真的被送到了西荆还是假的,只是,他没兴趣,不管真不管假,这都是西荆和大周之前的恩怨,与南诏无关!
他现在就恨不得遣了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好好同君北月喝一杯,解释解释误会!
回想起之前,接连十几份信函质问君北月鲛人一事,他都觉得丢脸,南诏和大周历来都是友邦,而他和君北月又是忘年之交,怎么就那么不信任他了呢?
南诏王以为耶律辰毅也会无话可说,举杯要敬君北月,可谁知,耶律辰毅却突然起身,冷不丁冲紫晴的手臂拽去,狠狠将她拽到了一旁。
速度之快,令人始料不及!
“放开她!”君北月爆怒而起,铿一声就拔起长剑!
耶律辰毅掐着紫晴的脖子,冷声警告,“别过来!”
“耶律太子,请自重,你要敢伤南诏的贵客一根汗毛,寡人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南诏王亦怒,没想到耶律辰毅胆敢在这里行凶!
“呵呵,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她陪葬!”耶律辰毅冷哼,一手掐紧紫晴的脖子,一手抚上了她侧脸的银白面具!
东秦女皇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跟着站起来,不动声色。
“本王最后说一次,马上放开她。”君北月沉声,紧握在手上的长剑虽然还垂在地上,却震得铮铮作响,足见他的愤怒!
耶律辰毅瞥了那长剑一眼,心下不自觉涌去一股他不愿意面对的畏惧,他急急避开君北月的视线,冷声对南诏王道,“南诏王上,你要杀我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寒紫晴是孤岛之人,还是孤岛嫡亲遗孤,她百毒不侵,她可以用来养人蛊,,鸣沙山的守护者颜紫,正是我同伙,他们捉拿她出海,就是打算用她来用人蛊的!为什么会有那场海战,因为轩辕昭汐帮我们劫走了寒紫晴!”
这话一出,东秦女皇都愣着了,她知道轩辕昭汐一定是有所图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而南诏王往是目瞪口呆,一时间理解不了耶律辰毅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说的这些话,不正是孤岛一半的秘密了吗?
紫晴被掐紧脖子,纵使能耐再大,都挣脱不了,她也没料到耶律辰毅会如此破釜沉舟。
然而,这时候,君北月突然猛地扬剑,冷声,“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耶律辰毅冷声,“南诏王上,这个东西,你应该会认得的吧!”
他说罢,猛地一扯,立马就扯下了紫晴那半边银白面具!
给读者的话:
点击“月票”二字,查看你有木有月票吧,明天就清空啦,别浪费了哦。
☆、616 你罪不可恕!
一刹那间,紫晴那银白的面具被扯下!
这面具,是那天晚上君北月彻夜未眠亲手为她打造出来的,镂空的半边蝴蝶翅膀形状,静心打造得非常精致轻薄的银白材质。
对于紫晴来说,这个蝶形面具甚至比起魅香的解药还珍贵!
这个世界上,除了君北月,她不允许任何人替她摘下!
这刹那,紫晴暴怒,趁着耶律辰毅不留神,猛地一把拨开他的手,身子灵巧一躲,反倒掐住了耶律辰毅!
“过分!”她冷声,怒意滔天,如果耶律辰毅彻底地同他们敌对到底,或者彻底归降他们,或许,她还不会那么瞧不起他!
可是,这个男人,在西荆落败的时候,主动投降示好,如今却有千里迢迢勾结东秦女皇,跑到南诏来挑衅他们!
这样没有原则的男人,还配叫做男人?
紫晴愤怒的掐住耶律辰毅,逼着他后退,狠狠将他抵在墙壁上,比起紫晴来,耶律辰毅的力量实在大得太多太多了,可是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上反抗,整个人像是遭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神魂俱灭了都!
他看到了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这个女人丑陋恐怖的容貌恢复了,但是,她脸上的伤疤是好不了的,一辈子都好不了的,除非被养成人蛊!
可是,不可能呀!
那么短的时间里,她不可能被养成人蛊的,她的伤疤不可能没掉的!
她的脸看起来,那么美,就像是一块无暇的玉石,绝美中透出了无法遮掩的暴戾气息,神秘的尊贵,不怒自威,何况此时她更怒意滔天着!
“看什么?”紫晴冷声,“你要南诏王上看什么?”
她说着,转头看向南诏王,而这时候,南诏王才刚刚从耶律辰毅方才的话中缓过神来!
寒紫晴是孤岛嫡亲遗孤?是百毒不侵之人,是可以被拿来养人蛊的最好的体质?
颜紫和耶律辰毅勾结,就要是劫持寒紫晴去养人蛊?
这么是多么爆炸性的消息呀!
这简直就是孤岛最最最重要的秘密的一半了呀!
耶律辰毅居然知道?!
他怎么知道!
南诏王一时间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寒紫晴一回过头来,他立马盯着看,仔细地看,不自觉都上前想去摸一摸寒紫晴的脸!
可是,看到寒紫晴此时愤怒的样子,在看看一旁双眸阴鸷得足以杀人的君北月,南诏王没敢上前!
但是,他可以肯定,寒紫晴不是孤岛嫡亲遗孤,更不是百毒不侵之人!
孤岛的秘密,太多太多了,最大秘密莫过于养人蛊的秘密!
而养人蛊的体质有阴阳之分,阳性并非嫡亲血统,而阴性的体质,则势必要是孤岛嫡亲的血统中百毒不侵之人!
所谓嫡亲,不并非指母亲的血统,而是必须是父亲的血统是孤岛的嫡亲!
寒紫晴是大周寒相府的庶女,是寒相爷的女儿,而大周的寒相爷,世代都是大周帝都认识,怎么可能会是孤岛的嫡亲血统呢?
再者,百毒不侵之人,脸颊上都会有一个图腾一样的毒疤,这个毒疤是和脸蛋长在一起的,即便是易容,都易不掉这个毒疤,要抹去这个毒疤的唯一办法,便是养成蛊!
蛊一成,疤消失!
寒紫晴怎么可能是呢!
虽然说人蛊养成之后,只要人蛊的精神足够强大,还是有机会挣脱主人的控制的!
只是,那种机会不过是万分之一罢了!
寒紫晴好端端的人,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性格,怎么可能是人蛊了呢?
南诏王的视线很快就从紫晴脸上移开,不经意瞥了一眼同是震惊的东秦女皇,立马冷冷道,“耶律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在场的人,可不少呀!
即便耶律辰毅说的都是真的,他都必须让它变成假的!
听了这话,君北月身影一闪,立马上前,动作凌厉急速得谁都看不清楚过程,只见结果,他一手将紫晴护到身旁,一手代替紫晴掐住了耶律辰毅的脖子!
紫晴的手劲再大,都拼不过耶律辰毅的力气。
然而,这下子,耶律辰毅就算是使出浑身的内功,都拼不过君北月孤氏内功的三成!
耶律辰毅走这最后一步棋,压根没有想过活离开!
可是,君北月非但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更没有打算让他开口再说话!
这样的力道,最直接的感受者是耶律辰毅,这样的力道,多一份太多,少一分太少,介于生死边缘,开口之间!
耶律辰毅一感受到这样的力道,顿时像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他知道,他彻底失败了!
君北月看都不屑多看他一眼,愤怒的转头看向南诏王,这暴戾的眸光让南诏王都禁不住胆怯,硬生生后退了两步,还没有被质问,便主动解释!
“北月,这件事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朕什么怀疑你的意思,朕只是…”
“不是怀疑?海战一事,你三番五次来信质问,怀疑本王勾结鲛人,如今,又伙同耶律辰毅,东秦女皇,如何侮辱我曜王妃,构陷我曜王妃,南诏王上,这就是你南诏不偏不倚的做派?”君北月冷声质问。
“误会,朕根本不知道耶律辰毅他会…”
南诏王发现自己都跟君北月解释不了,索性也不解释,怒声质问耶律辰毅,“耶律太子,你因为轩辕公主尸体一事来,如今,本王告诉你,东秦海战同南诏鲛族没有半点关系,你西荆和东秦的一切恩怨,也于南诏无关,但是,你今日在南诏的地盘上对曜王妃不敬,在我南诏的大殿上,公然妖言惑众,触犯我南诏的禁忌,律法,你…你!你该当何罪!”
耶律辰毅想辩解,可是,被君北月掐着声带,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根本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