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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寒紫晴的印象越来越不好,不得不承认,如果之前他还有些迟疑,那么,现在他便是完全站到八贤王那里去了!

孤岛的血统,那是罪恶的血统,那是人蛊的血统,怎么可以那孤岛的血统来玷污了主子尊贵的血统呢?

如今看来,主子这辈子就只会有这么一个女人了,也就只会有这个女人的孩子了。

无疑,从今往后,主子的血统,孤氏的血统,大周皇室的血统,都会和孤岛脱不了干系的!

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呀!

孤岛的血统,本就不允许存在的呀!

听了顾太医的解释,影子也迟疑了,只是,他立马又道,“你怕什么,之前不都误会主子是来和南诏王摊牌的吗?现在看来,未必!主子一定会有办法的!不就是养人蛊嘛,只要保守好这个秘密,应该…不会有事吧!”

顾太医却是冷笑,“不会有事情?我告诉你,主子非得不是来摊牌的,主子还铁了心要找出孤岛,讨寒紫晴开心呢!他这个时候本该在做什么的?西荆和西楚的大战他错过了,现在西荆和西凉大战,西楚乏力,东秦女皇又到南诏来,现在他本该在东秦的战场上的!他居然到这里来了!”顾太医愤怒斥责。

“主子已经在备战了呀!就区区东秦,三大虎将杀过去,足矣!”影子很不屑。

“足矣?呵呵,如果,这一回他回不去呢!你该知道,孤岛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南诏王室就真敢把人囚在这里!”顾太医冷声。

说到这里,影子都不由得担心起来,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下琢磨着,王妃娘娘对于王爷来说,似乎真的是一场灾难呀!

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王妃娘娘,如今王爷早就榻上征战天下的征程,说不定,也早已想出了对付匈奴之策了呀!

可惜…他如今心里就只有一个“孤岛”!

见影子也迟疑了,顾太医便趁机挣开他的手,急急冲上前去要敲门,“爷,高公公等着呢!”

影子要拦都拦不住,索性也不管了,隐到一旁去守着,原本还欣喜着,此时却是一脸愁容。

女人,天下,孰重孰轻呀!

任由顾太医连连敲了好几下,催了好几声,屋内都没有人回答!

屋内,一片寂静,顾太医的催促声显现更清晰响亮。

然而,屋内的两个人似乎真的没有听到。

君北月拦腰抱起紫晴,正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榻上,随之倾身而下,就欺在她身上看她。

如果没有影子那一句话,或许,紫晴真没有想那么多,就想着赶紧进宫去瞧瞧情况如何呢!

可是,影子那句话,提醒了她,也立马就羞红了她整张脸!

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更是令她心跳加速,这样的深沉略带迷离的目光,她见过几回的。

她很清楚,他要做什么!

之前,好几回,都戛然而止,以紧紧的拥抱取代。

而如今,似乎…可以了,似乎…被允许了。

迎上这样的目光,近距离看他,感受着他特有的男人气息,越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俊得人神共愤,也越发的紧张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让自己在他盯着猎物一般,要吃人的目光下,不紧张,可是,这一回,她又控制不住了!

心,砰砰砰跳得好快好快!

他在缓缓靠近的,炙热的男人气息洒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越来越近,越来越热,紧张中,他精炼之躯贴上了她玲珑曼妙的身子,触碰到了!

“嗯…”

她禁不住溢出一声娇声,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了,她都控制不住自己。

却不知道,这娇声,胜过任何言语,轻易就可以击碎这个男人最强悍的防线,他无声无息,一双深邃的黑眸中噙着的精芒,真的像是要吃人,要把她啃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在紫晴的紧张中,他第一个吻,还是最先落在她脸颊上的面具上,随后才沿着那面具,一寸一寸啃噬啄吻而下…

有些东西,是天性,是难以自制的!

如果,有男人愿意为你忍,那绝对是真男人,为了他,又有多大的委屈,不能忍的呢?

紧张中,紫晴胆怯的眸中渐渐盈上一层水雾,小手圈上君北月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我愿意…”

我愿意,哪怕最幸福。

我愿意,哪怕最不幸。

我愿意,哪怕活下去,哪怕马上死去!

☆、605曜王爷的架子就是大

原来,这才是最亲密!

完全的拥有,完全的相容,紧紧地联在一起!

原来,拥抱都算不上什么!

眸中意义上来说,国色天香那一夜,是记忆模糊的一夜,是血腥的一夜,是不堪回首的一夜!

而这一回,则是第一回。

紫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和另外一个人,还可以有那么近,这么近的距离!

原来,这才是真真正正拥有和被拥有的感觉!

窗外,已经日出日落了,此时正满天繁星璀璨,一片寂静。

她枕在君北月臂弯里,慵懒懒地半倚着,被耨拉得很高,却难掩那迷人的锁骨,还有那令人看都都忍不住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红印。

别说这锁骨周遭,就这被耨下面,冰肌雪肤上,可全都是这个男人留下的霸道印记!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霸道起来,真的非常霸道!

相较于紫晴的拉高的被耨,君北月在大大咧咧多了,后背靠在床榻上,慵懒懒的靠着,难得见三千墨发垂落,他上身赤luo,古铜色的肌肤上至今都还沁着汗水,令人不敢想象方才到底有多么激烈!

他仰着头,双眸闭着,唇畔却勾起邪佞的坏笑,很满足,也很坏,大手轻轻摩挲着紫晴至今都还发烫的脸颊,唇畔的笑意更浓了!

此时的他,跟平素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平常他是一个堕天使,那么此时的他,就是个恶魔!

又坏,又痞,放荡不羁,肆意放肆,却偏偏令人又爱又恨,哪怕视线稍稍离开一会儿,都会不舍得!

一室寂静,他的呼吸都还有些重呢,紫晴听得很清晰,枕在他臂弯里,靠在他心口上,他的强有力的心跳,紫晴听得更清楚!

她累极,整个人都要被这个男人折腾垮了,天晓得这么一年里,夜夜同床共枕,他隐忍了多少!

他简直就是一头饿坏了的狼!

只是,再累,紫晴都睡不着,避开他大手在脸的轻抚,她怯怯地抬头朝他看去,而此时,君北月也正低头看去,一见紫晴那娇红的小脸,胆怯的双眸,忍不住就爽朗大笑起来!

见他笑,紫晴终于忍不住了,小手狠狠捶过去,“还笑!”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一打,君北月笑得更大声,却冷不丁翻身而来,他那么高大,轻而易举就将她欺负在身下,整个人都给包围了。

“天亮…不,天黑了!”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呵呵,你说你得还我多少?”君北月挑眉问道,痞痞的,哪里像平素那个冷酷腹黑的王,简直就是个流氓,可偏偏又不让讨厌,那么下流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反倒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了。

紫晴正无语,门外停了一天的敲门声终于再一次响起,这一回,不是顾太医,而是影子。

“主子…那个…高公公等一天了,药族族长亲自来请,就在外头大厅侯着呢,说是南诏王和东秦女皇,耶律太子全都在宫里等您呢!”

没有君北月的首肯,即便这里是南诏,都没有人敢闯进来!

原本趾高气扬的高公公不敢,忧心忡忡的顾太医不敢,影子,也不敢!

哪怕是药族长亲自来了,也得在外头侯着!

虽然南诏王当众给了君北月下马威,但是,并不意味着这南诏的地盘上,君北月就不敢还回去!

他敢来,就什么都不怕!

这一点,南诏王心中也清楚,否则,不会差药族长亲自来请人了。

被打扰了,君北月眼底闪过一枚不悦,冷冷道,“让他回去告诉南诏王上,就说本王车徒劳顿,还没有休息够呢!”

这话一出,影子顿时大惊,杵在门外,都不知道怎么是好!

现在的形势不妙呀,主子居然还和南诏王杠上了,他到底想怎么样呀!

而紫晴,双手抵在君北月文理分明的胸膛上,脑海里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怎样,她怯怯问道,“真不去瞧瞧?”

“当然要去,不过…现在没空。”君北月笑着,似乎完全不把这事情放心上。

听了这话,紫晴双手力道一重,又紧张了。

见她这小样,君北月乐了,轻轻揩了揩她的鼻尖,笑道,“累坏了吧,好好睡一觉,我等你,不着急。”

说罢,他轻轻在她唇上落了一吻,便很绅士地起身放开她。

人一走,紫晴反倒有种失落感,只觉得一直环绕在周遭温暖的保护圈突然消失了,她微微一愣,看着君北月拿了高枕,就依坐在一旁,心头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君北月替她掖了掖被耨,并非玩笑,而是认真道,“睡一会儿吧,让他们等,没事。”

紫晴原本要问的,可是见他的温软的目光,也不多问了,还真得承认,她疲着呢,几日车途劳累,又一宿没睡,最重要的是又被他折腾了一天,能不累吗?

紫晴侧躺着,安安静静地看着坐在身旁看密报的君北月,很快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边,一室温馨,夫妻俩在一起那么久,这还是头一回那么安安静静的温暖过呢。

而皇宫那边,刚刚收到恢复,南诏王的脸色可一点儿都不好看。

“南诏王上,曜王爷还真是好大的面子,难不成,要朕亲自去请吗?”东秦女皇冷哼。

耶律辰毅突然起身,笑道,“曜王爷架子再大,也不能女皇陛下亲自去邀,还是本宫去吧。”

然而,他正要走,南诏王却拦住了,“既然曜王爷休息,二位,不如也休息片刻?”

南诏王也不知道君北月到底主动来南诏做什么,只是,他很清楚,君北月至今还敢端架子,势必有所准备的!

这件事,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所说的,似乎也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

见南诏王的态度,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都心知肚明,南诏王对君北月还是隐忍着的,他们如果一味等下去,只会自讨没趣!

“呵呵,也好!”东秦女皇起身,不得不妥协。

两人一走,南诏王立马闭门开会,第一句便问,“药族长,君北月到底在做什么?你确定人在屋里?”

☆、606底气,动摇人心

原本君北月要来觐见,南诏王在城门口当众给了个下马威,先见了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

如今,要召见君北月,却迟迟都见不着人!

君北月,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呢?

他是有足够的底气,在南诏端高架子,还是他在拖延时间,另有所图?

南诏王负手驼背,在大殿上来来回回的走,看得在场所有人都眼花缭乱了,却没有人敢打断他!

如果今日在使臣大院休息不出来的,换成是别人,南诏王也绝对不会这么客气的!

虽然,来者是客,可是,毕竟尊卑有别,王爷再怎么尊贵,也终究不如一国之尊,君北月这是一点点礼节都不讲呀!

可惜,偏偏是他,南诏王不敢轻易过分得罪了!

城门口那个下马威,他可是捏了把汗下的呀!

终于,他止步,看着药族族长,“寡人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君北月就在屋里?”

“属下确定,外头的侍卫头听到王爷的回话了,原话回的是说,等他休息过了,自然会来见。”药族长连忙回答。

“休息够了?这么说…”南诏王说着,止步转身看来,继续道,“他的意思是在记仇喽?记本王不见他的仇喽?”

药族长虽然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敢直说。

南诏王冷笑起来,“他小子底气很足嘛,他哪里来的底气,他没瞧见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都告状告到本王这里来了吗?”

鲛族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毕竟这件事,和鲛族脱不了干系,“王上,难不成这件事真的是误会?”

见南诏王没有像之前那么愤怒的否认,他便壮大胆子继续道,“王上,你想想,咱们至今没有证据,只是找到了船队的残骸,虽然可以看得出来是鲛人所谓,但是…也不能百分百看定,不是?再者,东秦女皇质问到这里来,她不也没有拿出什么证据嘛,就凭借推测,连个目击的证人都没有,女皇陛下就搅得天下人皆知是我南诏为虎作伥,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这话一出,南诏王原本愤怒的表情渐渐冷静了下来,转而严肃,兽族长也忍不住上前,低声道,“王上,东秦一贯自诩海军实力无敌,东秦女皇还曾经说过,如果咱们南诏没有鲛族,她东秦便是海上霸主呢!我看这件事,她铁定不安好心的!”

三族族长,虽然常常勾心斗角,争宠争得你死我活,在对外的问题上,一般情况都是一致的,绝对不会做出损害南诏王室利益之事。

见南诏王的脸色一变再变,同君北月私交甚好的药族长也忍不住劝说,“王上,你别忘了,这一回,曜王爷可是主动来的,他到底为什么来,咱们谁都不知道呢!他能主动到这里来,别的不说,单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怕回不去!”

南诏王在国策上虽然没有偏倚过,但是,在私交方面,却一直都是偏心君北月的,经过一番商讨,心中便有一杆秤了!

三族族长退去后,他立马叫来高公公,认真道,“你再去使臣大院,就问问什么时候能休息好!”

“王上,这…这…他们多的是搪塞之词呀!”高公公为难着,在城门口得意了一番,却没想到现在还得去请人。

“废话那么多作甚,没把人请来,你别回来!”南诏王不悦道,长袖一拂,转身便走。

而这时候,一直躲在一旁的沁姬娘娘才小心翼翼走了出来,她并没有停留多久,而是快步往自己宫里去!

一到屋,立马提笔疾书,很快就满满两张纸,这些日子来,南诏的一切,她都如实禀告给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轩辕离歌!

她从来都没有得到回信,不知道他是没有收到,还是没有回复她,但是,她却一如既往的写,一如既往的寄出去,甚至,至今,她都还一如既往的替轩辕离歌看守着被关押的天牢里的兽二少,莫哈孤翼!

她希望,那个男人,有朝一日能完成他的宏图大志,有朝一日,能称霸北方草原,像一头苍鹰自由翱翔!

她也知道,要得到这一切,必须大周亡,必须君北月死!

“娘娘,你说轩辕公子会不会出事了,要不…”

婢女话还未说完,沁姬便一巴掌“啪”一声甩了过来,“闭嘴!谁准你乱说的!胡说八道!来人,拖下去掌嘴!”

沁姬的心狠手辣,婢女惊得连求饶都不敢。

可谁知,人正要被带走,沁姬却有自己留人了,“等等,你刚刚说要不什么?”

婢女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连忙道,“奴婢的意思是,轩辕公子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把老地方的人都带走了,要不,怎么没有回信呢?轩辕公子不可能不回您的信的呀,还有…要不东秦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轩辕公子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这话,沁姬还是听见去了,眉头紧锁琢磨着,确实,东秦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东秦女皇都亲自到南诏了,轩辕昭汐又被杀了,轩辕离歌身为太子,纵使不方便暴露身份,至少他也会跟着到南诏来的呀!

而他到南诏来,不都是她在安排的吗?不管是过关,还是到帝都。

他来没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他们的老地方,在大周北疆,是她给他送信的地方,那里会有固定的人收信的!

“不行,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沁姬娘娘迟疑着,心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便要找东秦女皇问去!

可走到门口,却有戛然止步,她当然很清楚这么做没好处,一旦暴露了自己,东秦女皇必定会要挟她为东秦办事的,这样只会让自己处境危险!

“高进,带几个人去老地方找,有消息立马回禀!”沁姬当机立断,心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此时她和轩辕离歌的老地方,几个侍卫也正心急着,已经收到十分信函,联系不上主子,交不上去了。

轩辕离歌,到底身处何方,到底是生是死?

☆、607是谁,泪流满面

漫漫黄沙,无边无际,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皓月当空,一片空旷,这里便如同无声的世界!

这是西荆西北最荒芜的一片沙漠,哪怕走上个十天十夜,都看不到绿洲,看不到戈壁滩,看不到城池人烟。

清脆响亮的驼铃声在这寂静中,尤其的悠扬,就像一首永远都唱不完的歌一样。

皓月月辉下,高高的驼峰上趴着一个紫衣银发男人,似乎晕厥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牵骆驼的是个小姑娘,长得十分清秀,个头小小的,那一身打扮,一眼就能让看人认出来,这丫头必定来自西凉的北部,和匈奴交界之处,漠北!

这个部族,既属于西凉,也属于匈奴,曾经两国都要管,如今,两国都不怎么管,争议暂时搁浅!

然而,这个地方却没有被两国封死,既同西凉有来往,也同匈奴有来往,同有通婚,而这里的族人,也本就说不清楚,到底是西凉血统多一点,还是匈奴血统多一点!

小丫头边走,边跟着驼铃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悠扬而带着些许哀伤的驼铃声,硬生生被她的小曲儿搅成了欢快的曲子!

骆驼驮着人,两边还缀着沉沉的包裹,漠北一族人但凡出行都是成群结队的,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什么人,为什么独自一人出来!

从她走的方向来看,她应该是要回漠北去了。

“咳…呵…”

突然,驼背上的人出声了,小丫头耳朵可的尖了,急急停下脚步,握住驼铃,侧耳认真一听,果然听到那男人轻轻的咳嗽声。

醒了?

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捧起男子垂落的脑袋来,却惊见那张惨白的脸上,唇畔又沁出黑色血迹!

男人虚弱得连动都动不了,更是开了口,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又缓缓闭上眼睛,人虽没有死,可整个人散发出的绝望气息,却比死还要恐怖!

他,已经放弃了活。

“喂,你别这样,你!”

女子急了,轻轻在骆驼脑袋上一敲,骆驼便乖乖地跪下地,她小心翼翼将男子拉下来,让他平坦在沙上,枕在包袱上,急急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没有断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沙漠里偶遇这个男人,那时候他都被黄沙埋了大半了,都看不到脸,只见穿着知道是中原人氏。

她盯着风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救起来,原本想俘虏个中原人回去,教族人们中原文字,却没有想到,当她看到他的脸那一刻,她真以为自己撞见谪仙了!

恍惚之间,真的以为自己运气那么好,救了一个天下掉下来的仙人,他,长得好美呀!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唇畔的血迹一直流个不停,她只能狠心拿出自己藏了好久的护心丹喂他,才勉强保住他的心脉。

护心丹是漠北族的宝贝,一年就产几颗,身子骨再弱的人服了,都可以维持一年的,没想到才走一个月呢,这家伙就又不行了,她手上可没药了!

“喂,我不知道你醒了,你听得到我说话的!我手上没药了,你要是真想死,你绝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见男子一动不动,小丫头心下不由得着急,却继续道,“你为什么要寻死呢,你还那么年轻,有什么事情,要不,你说来我给你评评理?”

不管小丫头怎么问,怎么劝,男子都没有半点反应。

小丫头都无奈了,看着他惨白而俊美的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方才一眼,太仓促了,她都没缓过神来呢,他就闭眼了呢!

思及此,她大着胆子上前,小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睛,轻轻地锊了锊他的睫毛。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主意到了,他果真是有意思的,他分明是排斥她的触碰,眉头微微蹙起了。

小丫头眼底闪过一抹顽劣,小手沿着他的眼角,一路轻轻抚摸到脸颊,缓缓往内移,触碰到他高挺的鼻子。

原本,不过是恶作剧,想逼着他睁眼,却没想到,这轻轻一抚摸,不自觉便上了瘾,这种感觉好神奇,漠北从来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她没少碰过男人的脸,可是,这一回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不知不觉,已经轻轻抚到他的下颌了,她却怎么都舍不得松手,似乎自己的手被魔法控制了,离不开这张脸!

沿着他的下颌,她有轻轻地一路抚摸而上,异样的美好在指腹之间流窜,她突然有种冲动,不,她都控制不住行动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缓缓的挨近,挨近,挨得越来越近,下颌离得最近,她想亲吻他,按照漠北的风俗,突然女人看上了哪个男人,想嫁给他当婆娘,便在在男人紧闭的双眸上留下一个烙印,吻之烙印!

她想,这个男人她救定了,也要定了!

然而,她睁眼,一吻激将落下的时候,却突然停住,惊了!

只见…只见眼前这双紧闭的双眸,竟泛滥出泪水,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正泪流满面!

到底,有多大的哀伤,以至于都紧闭了眼睛,却都还会流泪?

小丫头愣了,愣得目瞪口呆,没由来的心狠狠一抽,疼得她都想哭!

然而,就在这时候,这个泪流满面的男子,终于动了,他缓缓伸手,大手拢住她的脸,从侧脸边,像她方才那样子,轻轻地,轻轻地抚摸,不是五官,而是她脸上每一寸肌肤,他似乎想在她脸上找什么,却又不像,只是单纯的轻抚!

他的手可冰凉了,可是,这轻抚却温柔得让人觉得温暖,非常舒服。

小丫头本就愣着,此时此刻更缓不过神来,她不自觉瘫坐下,任由他的手在脸上极尽温柔。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这浓得化都化不开的温柔中时,男子却突然松了手,小丫头猛地缓过神来,睁眼看去,却迎上那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眼睛,热泪之中,更多的分明是失望和自嘲。

紫晴,原来…不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呀?

☆、608神秘,我们去吧!

天蒙蒙亮了的时候,南诏使臣大院却依旧灯火通明。

高公公昨夜来了之后,真就不敢走了,亲自守在院子里,非得等到君北月出来,当然,他也不敢催促,孙子似的乖乖坐在一旁石阶上。

影子抱剑守夜,正在打呵欠伸懒腰,斜眼瞥来,冷冷一笑,也不打招呼。

这时候,奴婢端着洗漱的东西和青茶过来了!

高公公一见那青茶,立马来精神,一下子就蹦起来,曜王爷的习惯,清晨一杯新鲜的青茶,青茶到了,意味着曜王爷起了。

高公公也不敢造次,走到门边,冲影子傻笑,没说话。

影子懒得理睬,叩门禀道,“爷,青茶送来了。”

“端进来吧。”果然,门内传出君北月的声音。

高公公更欢喜了,亲自确定人真的在里头。

屋内,君北月和紫晴早就起了,紫晴坐在镜子前,君北月正替她画眉,不得不说这位王爷无所不能,却被画眉这种小事情给难道了!

拿着笔,在紫晴面前比划了好久,都迟迟不敢下手。

紫晴看着他,也不喊停,就偷偷地笑,君北月瞥了她一眼,轻咳了几声,继续比划!

夫妻俩,真是闲适,完全不管皇宫里等了他们整整两天两夜的人。

紫晴今日没有穿南诏的衣裳,天并不凉,却将自己裹得哪里都不露,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天一夜的挣脱,这个男人霸道得几乎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印记,宣告所有权!

她也懒得理睬君北月的比划,看着镜中的自己,或许是经了人事,总觉得自己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这时候,婢女送青茶进来,低声,“曜王爷,这是波密罗大人准备的,说是你最喜欢的一款青茶。”

“嗯。”君北月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淡淡应了一声。

然而,婢女退下后,他却放下了一直掂量在手里的笔,朝那青茶走去,紫晴狐疑着,这家伙的青茶一贯都是她或者影子准备的呀!

“你…”

还没问,便见君北月将青茶倒了出来,紫晴急急起身走来,只见当淡绿色的茶水中到在木色的桌子上,一层透明的薄膜便显得很清楚了!

这青茶里,藏着东西呢!

“这东西…”紫晴还是不明白,她只知道,南诏本来就规矩多,一到南诏基本没有很忙私人空间,而君北月这一次来,更是严格监督的对象。

离开这个院子或许容易,但是要带什么东西进来,反倒难了。

“还好干上了,瞧瞧。”君北月说着,将东西取出来,这是一张薄膜,和紫晴之前脸上带的有些相似,却不像之前的那么薄。

“这东西南诏的师父才造得出来的,让波密罗大人准备的,只能用三天,三天之后就化了。”君北月认真道。

说着,便将一脸狐疑地紫晴推到镜子前去坐下,小心翼翼取下她的银白面具,轻轻擦拭了毒疤,才替她戴上!

他的动作可温柔小心了,伺候什么宝贝似的,看得紫晴心头暖暖的,很快,小小的一片薄膜,便将毒疤完全遮挡了。

脸,还是之前的脸,没见过紫晴毒疤的人,完全想象不出她毁容的样子!

“如何?”这时候,君北月才笑了,挑眉问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紫晴这也才开口。

“走吧,面圣去,去了你便知道了。”君北月笑得神秘的,紫晴那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也没多问,径自揣摩着。

夫妻俩悠闲到临近中午了,才抵达皇宫。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南诏王,东秦女皇还有耶律辰毅,都已经在大殿上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了!

当君北月牵着紫晴,埋入高高的门槛时,东秦女皇头一个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暴怒道,“君北月,你好大的脸面呀!”

怒,由她去怒,君北月甩都不甩她,目视前方,同紫晴慢悠悠往殿中走去,如此一来,东秦女皇便是自讨没趣了!

正又要质问,南诏王却挥手,示意她安静。

耶律辰毅倒是冷静,只是,他的注意力都在紫晴那半边银白面具上,无疑,寒紫晴的脸恢复了,毒疤却好不了,颜紫即便投降了,寒紫晴的身份也注定是要败露!

思及此,他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南诏王上!好久不见。”

君北月作揖而已,并不行大礼,耶律辰毅贵为太子,见了南诏王都要行个大礼,替父皇问候,然而,君北月就是有特权,不是南诏王给予的,而是他尊贵的身份本身就拥有的!

南诏王对此,本就不在意,在意的是君北月整整两天两夜的大架子,就这个问题上,他不给君北月点颜色看,在东秦和西荆面前,他南诏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他并没有马上让君北月免礼,而是冷冷道,“曜王爷什么时候身子骨差到这种程度,一休息就要两天两夜?”

至少,要有个交待不是?

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也等着他回答,他们也是跟着等的,也要一个交待!

然而,君北月却笑了,道,“小王不是瞧见王上有客人嘛,原本以为躲个两天就可以避开恶心的嘴脸,没想到两天都避不开呀,要不,王上准个假,小王再回去休息几日?”

这话一出,身旁的紫晴头一个想笑,南诏王则是第二个,原本的怒气立马消了一大半!

不管君北月这话是怎么说的,都算是给他交待了,只是,说得太妙了,一句话直接将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的脸给打没了!

“啪”

又是一声拍案,又是东秦女皇,“君北月,你什么意思!说谁恶心呢!”

这时候,君北月才冷眼看去,只一个字,“你!”

“你!”东秦女皇怒都抬手直指过来,“君北月,你!你!你欺人太甚!”

说罢,顾不上一切,便要向君北月冲过来,幸好身旁的南诏侍卫连忙拦住,南诏王原本还乐着,这时候不得不当和事佬了,“女皇陛下,息怒息怒!”

他说着,也劝君北月,“北月,你先坐下,今日找你来,有件事,寡人想当大家的面问个清楚,如果这件事,跟我南诏鲛族无关,你们的事情,你们离开南诏去处理,怎么处理,寡人我都不过问一句,但是…”

南诏王说到这里,顿了,如此开门见山,让东秦女皇也暂时沉得住了气,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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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直面质问

一室寂静,南诏王坐在主位上,气喘吁吁,一脸愤怒,话说到一半,被东秦女皇打断,分明非常不悦!

东秦,大周,西荆,这三国本就有无数恩恩怨怨,今日,他可不是当和事佬的,今日,他只有一个目的,谁都不想得罪,只想知道海战到底怎么回事,君北月到底有没有得到鲛人的帮忙,到底是那一批鲛人的势力!

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坐在南诏王的右侧,耶律辰毅面对紫晴一而再鄙夷的目光,倒是非常沉得住气,至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而东秦女皇,被南诏王那一个“但是”也安抚了不少,可毕竟,眼前的君北月正是他的杀女仇人,她一脸愤怒难掩,死死地盯着君北月像是要吃人!

君北月牵着紫晴,并不理睬在场众人脸上挂的表情,心里藏的算计,大大方方往南诏王的左侧坐下,虽居侧位,气场却足以压过在场任何一人,俊朗霸气。

他和紫晴都是一袭黑衣劲装,寒紫晴估计也只有在他身旁,那娇小的身材才会显得小鸟依人吧,小手被他牵着,放在腿上。

明明今日她才是众矢之的,才是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最终要揭发的对象,也才是南诏王室最最在意的人,可是,她一脸闲适的模样,真真的就像个旁观者,今日,关于君北月到底要如何应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来看戏的了!

见君北月和寒紫晴坐下,南诏王才轻咳了几声,继续方才的话,“但是…这件事如果和我南诏鲛族有关系,那么,不管是什么关系,寡人一定追查到底,但凡有触犯我南诏王室禁忌…”

南诏王一脸肃然,认真,“啪”一声拍案,重声道,“不管是谁!寡人必定追究到底!”

话,说得如此之重,那拍案声落下,立马一室寂静了!

耶律辰毅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东秦女皇更是一脸挑衅,高抬下巴,挑眉看着君北月和寒紫晴,似乎,南诏王这句话给了他们无法撼动的保障,宣布了结果一样!

紫晴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南诏王把话说得那么重,无疑,这件事哪怕有一点点和孤岛有所牵扯,君北月都相当难办呀!

与其说南诏的是龙渊的一颗定时炸弹,还不如说南诏是大周的定时炸弹,君北月来南诏的时候,才下令对东秦备战,如今看来,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南诏王给得罪了!

只是,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都是被逼急了的人,狗逼急了都跳墙,何况是人呢?

这样的形势看来,紫晴都琢磨不透身旁的男人了。

索性不琢磨,静观其变吧!

原本以为东秦女皇会应合什么的,岂料,南诏王这话一警告完,立马发问,“北月,你杀了轩辕昭汐,还将尸体送到西荆阿克巴楚去了,你这…是为什么?”

这话一出,紫晴便惊了,冷眼朝耶律辰毅看去!

原来的啊,东秦女皇也是撺掇来的,耶律辰毅这是破釜沉舟了!

这个问题,要回答势必要牵扯出颜紫和他干的好事来,如此一来,她,君北月,耶律辰毅,还有颜紫,都难逃其咎,好个耶律辰毅,这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感觉到紫晴的紧张,君北月握了握紧她的手,俊冷的脸上并不见多少紧张,似乎听到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问题罢了,他只冷冷地看着耶律辰毅。

只是,他如何回答?

不仅仅是南诏王在等,东秦女皇和耶律辰毅在等,紫晴也一样在等。

大周帮了西荆一把,完胜西楚,这还没有半年呢,君北月无缘无故的就把东秦公主的尸体送去西荆当大礼!

南诏王不是笨蛋,这件事没有充分的理由,是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

见君北月不说话,东秦女皇都忍不住了,怒声,“君北月,你我的恩怨,为何要牵扯西荆?你不宣而战,灭我海军,杀我公主,拒我谈判,你真当你就是龙渊的王法吗?”

这时候,耶律辰毅也开了口,“曜王爷,西荆同东秦,大周,皆是友好之邦,纵使大周和东秦不合,我西荆也曾参与其中,在下,实在不明白,你将东秦公主的尸体送到我阿克巴楚,还在祭沙大典上送去,到底…是什么用意!到底是送给谁的!”

“东秦公主?”

突然,君北月毫无先兆地开了口,清冷的语气透着些不屑和疑问,“东秦公主的尸体?本王不明白你们再说些什么?”

这话一出,东秦女皇立马就被激怒了,“君北月,你还狡辩!”

任由东秦女皇暴怒,君北月不紧不慢,呷了一口茶,反问道,“女皇陛下,幸好你就只有一个女儿,否则,没丢一个都找本王算账,本王岂不要烦死?”

“狡辩,我女儿就是你杀的,尸体送到了西荆,西荆皇帝和太子都可以作证!”东秦女皇气得要跳脚,她猜测过君北月各种应对的答应,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不认账!

君北月的耍赖,让耶律辰毅也意外了,他不辩解,立马冷声,“来人,把东西送上来!”

“君北月,你等着!”东秦女皇厉声,怒得也不坐,就站在位置上。

南诏王同对面的三族族长对视了好几眼,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种变化,心下立马狐疑了,以他对君北月的了解,这小子可不是当作不敢当之人呀!

难不成,这事情有蹊跷,他狐疑地看了看东秦女皇,又看了看耶律辰毅,眼底尽是复杂,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暂时沉默。

等待的时间里,紫晴所有所思地瞧了君北月几眼,嘴角微勾,似乎猜到了什么。

很快,东秦侍卫便将一个密封大水缸抬了进来。

“这是…”南诏王忍不住开口。

“南诏王上,这正是我那苦命的女儿的尸体,正是君北月送给西荆的大礼!”东秦女皇怒声转哭腔,抽泣了起来。

见状,南诏王有些尴尬,朝耶律辰毅看去,见耶律辰毅慎重地点了点头,面露哀伤。

南诏王再看了看君北月,见他又在喝茶,似乎很不在意。

无奈,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打开吧。”

☆、610大周的软肋

打开?

这水缸里可是用尸毒之术浸泡轩辕昭汐的尸体呀!

这是养蛊的第一步,东秦女皇不知道,耶律辰毅必定知道,而南诏王也必定知道的!

就单单这一点,足以让南诏王起疑心了!

君北月的闲适,是最强有力的底气,可是,耶律辰毅和东秦女皇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可令人揣测不到。

事态,有变!

此时,偌大的大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水缸上,侍卫正缓缓打开密封的盖头!

却突然,“嘭”一声,一股青气将盖子重开,怎么回事?

“小心有尸毒!”

突然,药族族长大喊,刹那间,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唯有也耶律辰毅没有捂鼻,冷眼瞧着。

东秦的侍卫也不敢动了,药族长一个眼神,两个毒师立马上前来,大胆地嗅了嗅气息,又探头瞧了瞧水缸里的东西,刹那间,两个毒师都面色煞白!

“王上,诸位主子,这尸气没有毒,放心吧!”一人恭敬禀告。

这时候,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耶律辰毅唇畔的笑意更浓了。

轩辕昭汐的尸体一得到东秦女皇的验证之后,便一直都被密封在这个水缸里,他要的便是今日把这一缸尸毒之水带到南诏王面前来!

如果君北月要当着南诏王,东秦女皇的面控诉他和颜紫的话,他绝对是不会介意的,能和君北月、寒紫晴,玉石俱焚,他也心甘情愿!

当然,君北月如果不说出实情,他也很乐意亲自来揭穿他和颜紫的秘密的,西荆西陲的战事,已经没有停止的可能了,他要死,西荆要亡国,他也要拉君北月和寒紫晴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