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上瘾,她的秘密
孤岛是个岛,而鸣沙山则是大陆内部的沙漠!
这两者怎么可能牵扯上关系?
紫晴想了很久,就只有一个可能,鸣沙山本身并不是一条线索,而是鸣沙山里藏有找到孤岛的线索!
只是,孤岛曾是南诏的地儿,怎么会跟西荆有关呢,历史上,南诏和西荆可从未有过过节也未有过神教呀!
就只有三条线索,扶桑神木,琴瑟山谷的海谷,西荆的鸣沙山。
如今,她只从毒窟老人口中知道,南诏有传说,要登孤岛,必要扶桑神木造船。
而琴瑟海谷和鸣沙山,却到底有什么联系,谁都不知道。
他们在琴瑟海谷听到了“离殇”的高潮,离殇后面有几卷是需要琴瑟山谷特有的指法才能弹奏出来的。
到了鸣沙山,他们会听到什么呢?
难不成…思及此,紫晴陡然大惊,寒毛都一根根束了起来!
难不成,秘密就在“离殇”中,而轩辕离歌,他知道多少,他当初相赠离殇,是因为那君子一诺,还是,另有目的?
紫晴想的,君北月早就琢磨了很久,西荆和西楚的战事于他并不难,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的就是这件事!
要听鸣沙山神之声,便要得到西荆皇室的邀请,这是西荆皇室非常秘密的祭司大典,在沙鸣之日,只有皇室的男丁可以同祭司靠近鸣沙山聆听神的旨意。
接近西荆皇室,参与这场战争,无疑只是第一步,他还有两年的时间。
“晴儿,让我听听离殇吧。”君北月淡淡道,顾太医等人便都自觉退下。
紫晴取来无筝,眼底掠过一抹迟疑,素手还是轻轻地落在琴弦上,离殇一共九百九十九卷,在留仙岛的时候,她便弹到三百五十多卷,可是回来至今,却一直没有练习。
从三百卷后面,便是整整一白卷的高潮,不是紫晴偷懒,而是这一段高潮,在琴瑟海谷里听起来轻松,真正从无筝上弹奏出来,却非常之难,一开始是一卷比一卷难,而到后来几乎是一个音比一个音来得难,要反反复复练习好几遍,才能够拿捏准确到位。
不单单是这个难度让紫晴停下来了,而是,她的手指,她的心!
在弹奏高潮的时候,手指疼得非常明显,并不是疼得受不住的疼痛,而是类似风湿疼一样的酸疼,直接导致手指无力,便又直接影响到音节的准确度。
也是在高潮的时候,那种被琴声所困的感觉便越来越明显,若非她定力不同于常人,怕早就会困在离殇的哀伤中,无法自拔了!
种种,紫晴都不敢说,尤其是对轩辕离歌说,不为别的,只为这是她寻到孤岛的重要线索,更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一天起,对离殇就像是上了瘾一样!
隔三岔五便会想,即便不练习,都要弹一段依旧会了的曲子,哪怕是一小段,解解馋也好呀!
她不仅仅有琴瘾,还有毒瘾,种毒的时候,感觉并没有那么明显,只觉得离不开体内这毒,而如今,却是要定时服用毒药,否则,她便会难受!
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无异于吸毒,可是,她控制不住,只庆幸自己这体质扛得住,而毒药,她也自己供得起。
这都是自己的事情,再严重,她都从来没有与人倾述的习惯,只是,如今看着对面那个闭目凝视,俊脸寂静的男人,明明是自己的事,却生平第一次有种隐瞒的慌张感。
“铿…”
琴声起,她弹的是开篇,离殇是最可怕的音杀,是唯一可以杀了弹奏之人的音杀之曲!
虽然在谙熟琴杀的无筝上弹出来,并没有轩辕离歌那魔筝弹出的可怕,可是,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视!
谁知,君北月却淡淡道,“我要听高潮!”
紫晴的手顿僵,琴声戛然而止,君北月睁眼看来,那双犀利的眸子,令心虚的紫晴下意识的避开。
“好。”紫晴淡淡道,又开始弹奏起来,却可以放缓了节奏,君北月听了一会儿便蹙眉,“你的手怎么了?”
“这是音杀之曲,难不成你要找死?”紫晴故作镇定,挑眉反问。
君北月倒是没在追问,若有所思道,“轩辕离歌可能弹奏出整曲了?”
“高潮之后,高潮之后有一段需要琴瑟山谷特有的指法才能弹奏出来,他就弹奏到那一段为止。”紫晴解释道。
若说轩辕离歌没有私心,绝对不可能的,琴瑟二老对离殇根本不了解,更不知道离殇后面一段需要琴瑟山谷的指法,这些都是轩辕离歌后面才告知的!
只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呢!
这是紫晴第一次想见他,主动想见他。
就在紫晴纳闷的时候,君北月却淡淡道,“晴儿,把那地图翻过来瞧瞧。”
地图背面?
紫晴狐疑着,小心翼翼把地图翻过来,见了背后的东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它!
那个图腾,藏在她脸上薄膜之下的那个形状,曾经被人画在马车顶棚,险些就代入南诏的那个图腾!
看着眼前这散发这古朴气息的图案,一如当初在镜子面前看到的那张脸,紫晴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迟迟都无法平息。
若非再见,她就忘了,恨不得永远都不要想起。
这是南诏的禁忌里,唯一和孤岛有关系的一个记载。
当初紫晴几乎是要定是出自怡妃之手的,她中魅香而不死就怡妃知道,可是如今想来,轩辕离歌,也脱不了干系呀!
到底是谁?
“这是…”紫晴喃喃道。
“不清楚,不带到南诏去,永远都不会知道。”君北月说着,唇畔勾起一抹冷鸷。
紫晴没有多问,她一直都知道,南诏王对楚飞雁的喜欢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估计范围,楚飞雁一旦得盛宠,南诏势必会介入西楚和大周之间。
这是君北月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此时和亲,楚飞雁敢让他护送,岂还能嫁得容易?
只是,此时她顾不上想那么多,第一次满脑子都是另一个男人,轩辕离歌!
当初,她昏迷在他手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到底知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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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坚持,两人都倔
种种谜团,君北月并不乱于心,紫晴很清楚,这个家伙一回到龙渊大陆,势必是放开手脚寻找孤岛,寻找她的身世之谜,解魅香之毒的!
否则,他不会那么好脾气,被八贤王罢了一刀,还留下八贤王料理国事,留下天徽帝这么一个傀儡!
紫晴正迟疑着,谁知,君北月却不谈这些事情了,而是淡淡道,“晴儿,明日启程去解你种的毒,来回五六日,正要赶上楚飞雁抵帝都。”
紫晴一时间没缓过神来,愣着,上一回这件事不了了之了,这家伙居然还记得!
见紫晴的神态,君北月便知她心思,又淡淡道,“你若喜欢毒术,待我们寻到孤岛,魅香解了,你爱怎么玩,我都随你。但是现在不成,太危险了。”
紫晴还是没说话,静默地径自收起无筝。
君北月看着,又道,“你若真喜欢,要不,先解了毒,等到南诏,问问毒窟老人,再议,如何?”
君北月这可都让了两步,脾气好得影子他们见了都会当做梦呢!
可是,紫晴却还是不答,收好无筝,就安安静静坐在这里。
“毒术,也有很多种玩法不是?先解了毒,到南诏我让南诏王给你钦点个毒术师教你,好吗?”君北月的语气仍是淡淡道,不见脾气。
无奈,紫晴还是不回答,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又不是不答应你,只是缓一缓而已,我答应你尽快寻到孤岛,乖,听话。”君北月再劝。
可是!
紫晴还是没反应!
然而,这一回,君北月并没有再说,静默地盯着她看,一时间,气氛紧张了起来。
看不到紫晴的脸,不知道她到底想什么呢!
良久良久,也不知道谁会先开口,时间在两个人之间缄默流过。
一室寂静,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清楚,气氛更是越来越紧张,君北月面无表情得骇人!
然而,却还是他先开了口,还是那淡淡的语气,“晴儿,乖,听话。”
而就在这时候,紫晴终于缓缓抬起头,看了他许久,仍旧不语,只摇了摇头。
这刹那,君北月双眸骤然微眯,掠过了一抹危险的气息,不得不承认,他从来就没有这种耐性,更没有这种习惯!
一腔的怒意,只是,终究还是强忍着,“给我一个理由。”
“我就是不想,这么多个月了,也没出事,你别担心。”紫晴这才开口,说着那么无关紧要。
“那你能确定上一回在白氏中毒,就一定是那毒的原因,而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吗?”君北月声音里终于听出了愠怒。
关于那一次中毒,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可无法确定,他能不担心吗?
可谁知,紫晴却不悦道,“我不想,我不喜欢你强迫我。”
说罢,抱着无筝,居然转身就走了!
“你站住!”君北月终是冷声。
紫晴根本没停,大步迈出门槛,便往东园去了,君北月那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却直到紫晴的背影消失到视线里,才狠狠地一拳打在案几上,瞬间就将那桌子打得粉碎!
这个女人,一定要这样挑战他的极限吗?
他何曾如此耐着性子好声相劝过什么人了呀!这还叫强迫?
“影子,把那个该死的毒师找来!”君北月冷声。
影子怯怯地出现,“王爷,那个…要种的毒和一般的毒不一样,还是王妃娘娘去一趟…比较好。”
“你没见她不去吗?”君北月冷声反问。
“是…”影子哪里还敢废话,急急就退走,君北月阴沉着脸,坐下来,纵使一旁的地图很珍贵,他却也一把狠狠地甩开了,怒意滔天!
还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哪一个女人过,他不懂,他怒着呢!
而此时,紫晴却走得非常焦急,她当很清楚自己刚刚任由他劝都不言不语地很过分,只是,她不得不这样呀!
若不这样,无法和他闹翻了就无法脱身。
毒瘾,又犯了!
一下午都泡在火房里,忘了要服毒了,现在就恨不得一下子就奔到东园去吃毒。
然而,就在紫晴一脚迈入东园大门时,却戛然止步,这才发生身后有人跟踪!
是君北月吗?
这个时候被他撞见,她哪里忍得住,哪里还能支开他?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背后的人突然一个翻身,落在院子里,这一身干净的书卷气,不是别人,正是百里尾生!
紫晴陡然蹙眉,随即大喊,“来…”
无奈,百里尾生已经到了跟前,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紫晴反应极快,膝盖直接撞上去,可是百里尾生另一手却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她的膝盖,一脸灿烂的笑容,“嘘…你要出声,我就不给你毒药。”
说着,也不怕紫晴再叫,放开她的嘴巴,一大瓶毒药在紫晴面前晃来晃去!
紫晴确实不敢叫了,因为这正是她植入体内的毒药,枯毒。
“果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呀。”紫晴咬牙启齿道,不用多问这家伙都知道她有毒瘾,他似乎对毒,很了解。
“呵呵,就刚刚偷听你们吵架而已。”百里尾生笑道。
“奇怪了。”紫晴突然一脸认真。
“奇怪什么?”百里尾生很莫名。
紫晴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百里尾生立马凑近,谁知,紫晴却冷不丁怒吼,“成日干偷听的勾当,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吼着,随即一手抓去,抓住了毒药瓶,可惜,怎么使劲,却都拽不下来。
百里尾生显然没有被她吓到,煞是认真道,“小晴晴,瞧瞧你那脸白的比本公子的衣服还白呢,你乖乖放手,我马上给你药。”
紫晴体内早就翻江倒海了,强忍着才能跟这家伙过上两招的,听了这话,她不得不放手,咬紧牙关都却都忍不住单膝跪了下去。
百里尾生就在她身旁坐下,认真嗅了嗅瓶里的毒药,道,“枯毒?”
紫晴如实点头,没说什么,但那苍白的痛苦表情,无疑是恳求百里尾生呢!
然而,百里尾生却慢条斯理地道,“你可真厉害呀,这么可怕的毒你都能喝下去?”
难不成,他并不知道她的体质,紫晴狐疑着,却没心思多想,冷不防一把就抓住了百里尾生的肩,“给我,要不我毒死你!”
☆、349奇葩,拿你没辙
紫晴虽是警告,可是还不待百里尾生回答呢,立马就五爪直接刺入,疼得百里尾生立马痛叫,猛地推开紫晴,躲得远远的,却还不忘紧握这毒药瓶!
紫晴想要毒药,更想试探试探他。
他竟可以一眼就看出君北月在孤氏中的是药毒,在琴瑟海谷里又死而复生,如果说之前紫晴不怎么相信这家伙,那么现在便是完全的怀疑了!
她岂能不趁机试试,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那个会口吐毒气的黑衣人呢?
紫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等着看,谁知,竟见百里尾生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了好多瓶瓶罐罐,一下子就寻到一瓶,急急就服下了!
解药?
“嘿嘿,小晴晴,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不仅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这袖里还无所不有呢!”百里尾生笑着灿烂,手脚凌厉,一下子就把东西全收了,紫晴当然注意力,她那毒药也给收了。
终于,紫晴沉下眼,厉声,“我的毒药!”
百里尾生下意识就后退,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被紫晴吓了!
然而,当紫晴难受地忍不住前倾瘫下去的时候,他却是真真的急急就上前,二话不说就喂紫晴毒药,就连要喂多少都拿捏得非常精准。
这毒,真真的就是毒品呀!
一服下,紫晴立马就舒坦了很多,瘫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从来就没有碰过毒品,但是她知道,自己这种瘾的可怕性,刚刚的痛苦是忍得住的,时间再拖延下去,她便确定不了了!
舒坦之后,并没有多少力气,她冷眼瞪着百里尾生,这家伙聪明得急呀,她根本什么都试探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喝多少?”紫晴淡淡道。
“不够吗?”百里尾生一脸认真。
“你少装!”紫晴不悦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都告诉你了,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有,百里尾生是呀!”百里尾生笑道,那么痞,可是笑容却那样干净,如莲盛开。
“那你又来做什么?曜王府可不是你随便能进的!”紫晴又问,看他再能废话什么。
然,百里尾生很理所当然,道,“小晴晴,我是来带你回家见我爹娘的呢!走不走。”
紫晴气得险些吐血,若非有把柄在他手上,她必定早就喊来君北月撕了这臭书生的嘴!
看着紫晴又凶有气的样子,百里尾生笑得十分无害,大大方方将毒药瓶塞到紫晴手里,低声,“小晴晴,你放心这件事呢,我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君北月的!毒瘾也没什么嘛,时不时喝点药就没事啦!”
这话一出,紫晴险些就扑上去咬他,这家伙不是在威胁她又是什么呢?
见紫晴听明白了,百里尾生才真正放开毒药瓶,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裳,这才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根本不当这是戒备森严的曜王府。
紫晴躺了一会儿才恢复力气,狠狠地站起来,如果说轩辕离歌的目标是君北月,是大周,是那三界之地!
那么,百里尾生到底是为何而来的呢!
他身上似乎有重重疑点,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不都是些误会而已!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家伙嘴贱,心眼儿倒是不坏。
如今有把柄落在他手上,还是静观其变瞧瞧他接下来会要挟她什么吧。
此时,天都快亮了,君北月并没有追来,紫晴庆幸着,却…隐隐有些连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小失落。
她入曜王爷住的便是东园,这次回来都和他住在西园里,那个家伙坏起来非常坏,可是,正经的时候却很君子。
每天夜里只搂着她睡觉,晨起的时候会偷偷在她额上落一吻,并没有不规矩。
紫晴躺在榻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或许是毒瘾的影响,一觉醒来竟临近中午了。
“王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影子出远门,他带了十两和顾惜出去,让婢女支会您一声。”红衣如实禀告。
紫晴迟疑了片刻,道,“早上来过?”
“王爷走得急,就吩咐婢女过来说。”红衣低声,隐隐察觉到主子不高兴,也不知道这两主子怎么了,一大早王爷出门那脸可臭着呢!
紫晴没再多问,活动着手指,该练琴了,如果说“离殇”上头有秘密,那至少她要把整曲离殇都弹出来!
轩辕离歌没能弹到最后的原因,是因为他有心魔,定力不够,紫晴并不知道自己的定力到底能撑到什么程度,至少得尽快赶上轩辕离歌!
紫晴这一练琴,便是一整日。
夜都深了,却迟迟不见君北月回来,只差顾惜回来禀,“主子,王爷去寻医,要过几日才会回来。”
“谁病了吗?”紫晴纳闷道。
顾惜怯怯的,不敢说,紫晴勃然大怒,“我平素怎么教你的,你们到底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
顾惜慌得立马下跪,“主子息怒,王爷考虑到主子体质特殊,差影子去寻毒师,不放心就亲自去寻毒医,王爷他…王爷说娘娘不去解毒,就在府上解毒!”
紫晴沉默,面无表情,顾惜都不敢起,还是头一回见主子发那么大的脾气。
才几日没服毒,她就受不了,何况是将体内的毒药清除了呢?
当初偷偷去种毒,毒药流淌入五脏六腑的时候,紫晴就知道,她离不开了。
许久,紫晴才淡淡道,“你去告诉他,我说过,这毒我不解。”
顾惜哪里敢劝,立马就领命退下,一旁的红衣和顾太医面面相觑,都不敢乱说话,毫无疑问两主子为这件事杠上了。
紫晴没再多说什么,“铿”一声竟直接谈起离殇的高潮,节奏分明随着心情而躁动起来,顿时杀气凶凶!
红衣和顾太医根本受不了,急急就退走,而屋顶上,百里尾生不见平素的不正经,正侧耳,一脸认真地听着,似乎生怕错过了哪一个节拍。
直到天朦朦胧胧亮了,东园里的琴声才渐小渐消失,紫晴累得无力趴在无筝上,眉头紧锁,谁都敢她心情不好而弹了一整夜,却不知道,她想停都停不下来,若非是下面一卷她还不懂,怕根本停不下来吧!
就在紫晴疲惫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主子,主子,长公主提前到了,离城门不到三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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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欺负,仇人见面
楚飞雁提前到,居然会没有人通知,怎么可能!
紫晴认真询问了才知道,楚飞雁脱离了大部队,孤身前往帝都,以她的马术,五六日的路程,两日便可到帝都,护送的侍卫统领日夜不休追赶,趁着楚飞雁休息了半日,才赶来告知的。
紫晴面无表情坐在大堂中,别说是到城门迎接了,若是避免得了,她连见都不想见楚飞雁。
无奈,君北月不在,她自然要有主人的样子,楚飞雁如今的身份可不同以往。
“娘娘,照理…应该到城门迎接的。”统领低声。
紫晴不答,反问,“她急着要嫁吗?这么早来作甚?”
“长公主…长公主说…”统领支支吾吾的。
“回话有什么说什么,别浪费我的时间。”紫晴淡淡道。
“是,禀娘娘,长公主说要提前到曜王府住几日。”,统领怯着,立马如实禀告,当初长公主出使,主动请求和亲的事情,可是帝都人尽皆知呀,而如今,她的身份可不同了,本该避嫌的,她却偏偏要住曜王府,这摆明的就是自找流言蜚语嘛!
紫晴立马蹙眉,楚飞雁要住曜王府?她未免想太多了吧!
“王爷安排了什么地儿?”紫晴又问。
“还是上一回的使臣大院,娘娘,按理,王爷既然答应了南诏王,那便要出城门迎接的,如今长公主不单单是公主,还即将是南诏宠妃呀。”统领又劝。
紫晴却还是岿然不动,“即将又不是现在,怡妃娘娘和二皇子已经去迎接了,还不够吗?本王妃再去,岂不丢了我大周的脸?”
统领还想劝呢,去见红衣匆忙而来,“主子,楚飞雁上门来了,跟怡妃娘娘、二皇子,还有八贤王一起呢,奴婢拦不了,都在咱们大堂等着了!”
紫晴微愣,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预计是三四日,刚刚差人去报了。”
听红衣这话,紫晴便没有再多问,起身便往大堂去。
曜王府的大堂,头一回这么热闹,大老远的,紫晴便看到大门大开,两边占满了怡妃和二皇子的侍卫!
这两位如此护主心切,怎么就不把楚飞雁接到宫里头去呢?
紫晴心下冷笑着,大步走过去,谁知,才到门口呢,一只茶杯毫无预兆地飙出来,冷不丁砸她头上!
紫晴止步,轻轻抚上额头,立马摸到了黏糊糊的血迹!
“哎呀,曜王妃你怎么…”怡妃娘娘快步而出,听了她的声音,二皇子,八贤王等人也连忙出来,见紫晴额头上挂彩,皆是大惊。
这伤让君北月回来见着了,那还了得!
八贤王怒斥一旁惊呆了的红衣:“还愣着干嘛,赶紧宣太医呀!”
紫晴都还没有开口问呢,怡妃娘娘便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解释,“紫晴,误会误会,长公主不小心的!”
是楚飞雁!
这是上门来打人吗?
紫晴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仍旧没说话。
这时候,楚飞雁也终于走了出来,一身英姿煞爽的骑装,手持长鞭,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本就傲慢,如今仗着身份,更是骄傲,抬着下巴,睥睨紫晴,即便打伤了她,都还愤怒着!
对寒紫晴的怨恨,这辈子就算怎么样都消不了!
原本南诏一行,她算计得好好的,要揭穿她的身世,要她成为南诏的禁忌,要她永远走不出南诏,要大周也不敢保她!
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化险为夷,一把就阴了她一辈子!
要她嫁给那个猥琐的糟老头,自从婚事答应下来,每每想到洞房花烛夜,想到要赤身裸体面对垂老的南诏王,她就浑身哆嗦!
她要嫁的是君北月呀!她的洞房花烛夜想给的只有君北月呀,她最美好的身子只想让君北月碰呀!
统统都是这个寒紫晴,都是她害的!
她既然答应了嫁,那么从见寒紫晴的这一面起,她便要开始慢慢的折磨她!
一番睥睨,楚飞雁才冷笑道,“曜王妃,真不好意思,用不惯这种小茶杯,随手丢了,可惜…不小心失了手,你不会那么小气怪我吧?”
听似道歉,实是挑衅,不见丝毫诚意!
紫晴看着她,突然就笑了,可谁知,她后退一步,冷不丁地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竟然狠狠朝楚飞雁脸上砸去!
两人的距离不过五六步,加之茶杯碎片割手,这一砸可不是额头挂彩的问题,而直接就是脸蛋开花了呀!
楚飞雁捂着脸大叫,下意识退了好几步,哪里还顾得上反手,“我的脸我的脸啊,宣太医快!寒紫晴你这个恶毒小气的女人!”
顾太医赶到,见了这情形都惊了。
紫晴却淡淡道,“长公主,没什么吧,一不小心失手谁都会,我刚刚就想捡起碎片,免得一会儿长公主出来踩着了,这不,一不小心失手,伤了长公主,长公主不会那么小气怪我吧?”
楚飞雁再反驳,便是自打嘴巴。
顾太医一下子就看得明白,怡妃娘娘来了,二皇子也来了,本该接到使臣大院去的人,给接到曜王府了!
这楚飞雁摆明了就是仗着要曜王爷保护之名,来找茬的!
摆明了就是趁着王爷不在,来欺负王妃娘娘的!
这不,楚飞雁反驳不了王妃娘娘,立马就对他发难了,“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替我瞧瞧,要是留疤了,南诏王问起来,看你家王爷怎么交待!”
说罢,捂着脸急急往屋内走!
顾太医看了紫晴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匆忙跟进去,怡妃娘娘和二皇子更是狗腿一样紧随,如今西楚就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了!
独独八贤王没有走,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看着紫晴,“你就不能忍着点,等北月回来吗?如今不同以往,你不忍便是给北月添乱呢!”
紫晴抿了抿唇,没说话。
“北月什么时候能回来?”八贤王又问。
“我…我也不知道。”紫晴淡淡道,胡乱地抹去额头上的血,快步进门,她真的不知道君北月收到消息会不会马上回来,她就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人欺负到家里来!
☆、351发难,谁遭殃了
屋内,顾太医已经替楚飞雁上好了药,紫晴虽然生气,力道却还是拿捏得很冷静的!
只让楚飞雁脸上开花,却没有什么重伤,星星点点的一些查破皮,星星点点的血迹,比她额头上的伤轻太多了!
楚飞雁惶恐地一直问伤势,怡妃娘娘轻声细语地劝,“没事没事,都是小伤,一两日便好,长公主还是美美的!”
劝了好一会儿,楚飞雁才安心下来,而见紫晴进门,立马收起了惊恐的表情,她才不要让寒紫晴看笑话呢!
紫晴知道,君北月答应南诏王护送楚飞雁安全到南诏,并不代表,曜王府就要忌惮楚飞雁的身份,就得罪不起了,更不是就要低人楚飞雁一等,要曜王爷上下让她当侍卫使唤。
只是,楚飞雁得南诏王的宠,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若非南诏过世的王后德高望重,怕是这一回,楚飞雁连王后的位置都拿得下呀!
这便意味着,楚飞雁在南诏和大周之间,拥有挑拨离间,兴风作浪的能耐,而且,她会!
紫晴很清楚,多多少少还是要有所顾忌的,伤楚飞雁要打得有理有据,骂楚飞雁也得要骂得她无理反驳,否则,让她钻了空子,君北月确实会麻烦。
顾太医一退下,楚飞雁便大叫,“来人,镜子,我要镜子!”
一屋子的侍从都低着头,没人乐意被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使唤,怡妃娘娘和君北辰气定神闲极了,她们没有通敌的证据落在寒紫晴手上,他们底气十足地代表天徽帝来迎接长公主呢!
八贤王是将各方心思看得最透彻的一个,却也是最谙熟忍之道的人,他淡淡道,“红衣,还不去拿镜子。”
红衣正心疼主子额头的伤呢,见楚飞雁伤势那么轻,正满腹不满,却不得不乖乖取来镜子。
然而,当她恭恭敬敬将镜子递给楚飞雁的时候,楚飞雁却冷哼,“端好了,难不成要我自己拿着?”
紫晴双眸微眯,正要上前,顾太医却拦住,“娘娘,那是奴才们的差事,你这边坐,老臣替你上药,这伤口可别留疤了。”
奴才们的差事?顾太医这话说得极巧,伺候是奴才们的差事,挨打挨骂当受气包,替死鬼,也都是奴才们的差事呀。
楚飞雁摆明了是要拿红衣出气给紫晴看,只要紫晴忍过去,让红衣被打骂一番,楚飞雁自然抓不到紫晴的把柄!
可是,紫晴若是再出手,那就没有说辞了呀!
就连顾太医都这么说!
身为奴才,红衣更是谙熟这个道理,否则刚刚不会看都没看她主子,就去取镜子了。
紫晴没动,看着红衣乖乖将镜子端在楚飞雁面前伺候。
楚飞雁颐指气使,“放低点,太高了本公主瞧不见呢!”
红衣乖乖的,蹲了马步,才满足了楚飞雁的要求,这个角度,镜子分明照在楚飞雁脖子上,可是楚飞雁却慵懒得道,“再低一点!”
红衣可不是十两,非习武之人,蹲一会儿马步双腿便发酸发软,再蹲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紫晴看得着急,顾不上顾太医拽着,上前训斥红衣,“没用的东西,端个镜子都端不好,曜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还不滚下去!”
说罢,便要接红衣的镜子,楚飞雁眼疾手快,一把就夺过来,笑道,“曜王妃要求太苛刻了吧,我看她挺好的,就是客人来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见奉茶呢?”
“来人,奉茶。”紫晴淡淡道,在一旁坐下,并不给楚飞雁机会,问道,“长公主登门拜访,可有什么事情吗?”
一句话,直接告诉楚飞雁,曜王府没人邀你,更没有要留你住,你若没有什么事情,就滚吧!
楚飞雁暗暗吸了口气才冷静下来,道,“曜王爷答应保我一路安全,我这都到了帝都,怎么就不见他出门相迎呢?”
“曜王爷收到的消息是五日后,长公主脱离和亲队伍独自前往,更没提早通知,王爷岂会知道,早就出门去了。”紫晴解释道。
说罢,笑了笑,好心提议,“长公主,要不这样吧,劳烦你退回去,到城门口等四日,本王妃和王爷届时在出城相迎,可好?
这话一出,楚飞雁立马握紧了拳头,伶牙俐齿,嘴上功夫,她岂比得上紫晴厉害!
一个“退”字,可把楚飞雁羞得彻底,八贤王和顾太医面面相觑,心中却忍不住叫好,王妃娘娘好样的!
骂得楚飞雁无理反驳,别让她抓了把柄,心堵死她!
然而,这时候,怡妃忍不住开了口,“王妃娘娘真会开玩笑,长公主既来早了,不如就在曜王府住下等曜王爷回来吧,要不,这帝都里,还真没有什么地儿,能保长公主安危呀!”
这话一出,楚飞雁立马附和,“我就住这里,其他地方本公主住不安心!”
红衣端茶而来,就俯身在楚飞雁身旁,小心翼翼放茶盏和茶点,听了这话,就恨不得转头吐楚飞雁碎几口唾沫,让她再不要脸!
然而,紫晴却好脾气道,“怡妃娘娘,长公主是客人,不了解曜王爷的性子,难不成你也不清楚,曜王爷有洁癖,府上从来不留客人,所以连客房都没有,长公主要住,就只能住后院的柴房了。”
这话一出,楚飞雁终究是忍不过紫晴,“啪”一声便拍案而起,紫晴恨不得她怒,恨不得她闹,正好给个不护送的借口!
可谁知,楚飞雁这猛地一起,却吓着了红衣,她一个不小心手里留给紫晴的茶全洒在楚飞雁身上!
紫晴大惊,都来不及拦,气头上的楚飞雁立马借机一巴掌狠狠朝红衣盖过去,“啪”一声亮相,将红衣打瘫在地上!
这都还不够,一脚立马朝红衣肚子踹去,怒声,“贱奴才,以为在曜王府伺候就能傲娇了,敢泼本公主茶水,我看你是活腻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能到曜王府来,你该感恩戴德了!竟还敢主子惹麻烦!”
怒骂的是红衣,却一具具暗讽紫晴,正抽出长鞭要打,紫晴忍不住一把拉住了楚飞雁的手,“住手!”
楚飞雁眼底掠过一抹阴鸷,冷声,“曜王妃,一个奴才对本公主如此不敬,难道就不该责罚吗?”
☆、352乖静,她心最软
八贤王和顾太医看得着急,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楚飞雁就是想拿曜王府的下人开刀!
红衣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长公主,曜王妃,你们都息怒息怒,犯不着为个奴才伤了和气呀。”怡妃娘娘适时出现,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
楚飞雁得理不饶人,冷声,“怎么,本公主来了你们大周,来了曜王府,就连一个奴才都不如了,随随便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伤本公主,要曜王爷护送作甚?本公主也不等了,现在就走,自己去南诏去!”
楚飞雁说着,气冲冲的还真要走!
紫晴看着红衣烫得红肿的手,沉着脸没说话。
怡妃娘娘连忙拉着楚飞雁,正要劝,二皇子却冷笑道,“八贤王,曜王爷不在帝都,你可得做主,莫要失了大周的体统!”
不用二皇子说,八贤王都会留人,能让楚飞雁出口气消停一下,能化解两国可能面临的僵局,别说是牺牲一个婢女,就算牺牲十个,八贤王都会做。
宫廷之中,朝廷之上,国家之间,几条卑贱的人命算得上什么?
“长公主息怒,天子犯法都于庶民同罪,何况是婢女犯错,自然是要严惩的!”八贤王认真道。
楚飞雁这才止步,冷声,“呵呵,我这个客人可不责罚不了,是不是该让她主子来罚呢?”
听了这话,红衣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好个歹毒的楚飞雁,这紧紧是要打曜王府的脸,这分明是要打主子的心呀!
主子性子很倔很强,即便有时候在曜王爷面前,她都不懂得去示弱,讨好男人,何况在其他人面前呢!
可是,主子的心却是天底下最最柔软的呀,看似严厉,实则可疼,可护短手下的人了。
楚飞雁的话没有说错,红衣犯错,自是要紫晴来责罚,这是天经地义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看着紫晴,谁知,红衣却突然一巴掌狠狠甩在自己脸上,“奴婢犯错,应当自罚!”
说罢,另一巴掌正要打下,紫晴却冷声,“你住手!”
“奴婢犯错…”红衣还要说,紫晴却冷声,“长公主若真要追究这人,教管不当,是本王妃的错。”
她说着,亲自端着一杯茶,双手奉给楚飞雁道,“长公主,我跟你赔个不是。”
楚飞雁这下子得意了,她打一个不相干的红衣做什么呀,她就是要寒紫晴向她低下高傲的头!
她没有接过,而是冷冷道,“曜王妃,赔罪好歹也得说个怎么个不是法?”
“当然,是我教管不利,伤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大人大量,见谅。”紫晴沉敛着双眸,淡淡道。
楚飞雁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也不急着去接,气定神闲折回来坐下,紫晴不得不跟过来,茶奉到她面前,楚飞雁蹙眉看了一眼,嫌弃道,“端那么久,都凉了,换一杯吧。”
怡妃娘娘和二皇子看得好不得意,尤其是怡妃娘娘,笑眯眯的,忍不住添油加醋,“哎呀,我们的曜王妃就是识大体,懂事呀!”
紫晴小脸静默,亲自换了一杯热茶,又奉到楚飞雁面前。
可是,楚飞雁却还不接,“这茶,太烫着,再换一杯吧!”
紫晴一句怨言都没有,继续换茶,明明是一副谦卑的样子,却偏偏给人一种倔强坚强的感觉,看得红衣和顾太医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