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君北月,顾太医和一个药童在车内守着,影子亲自驾车,司徒浩南坐在一旁,紫晴跟着要上车,可谁知影子却拦下了,“王妃娘娘,你不能去!”
☆、179北月,你等等我
她不能去!
紫晴顿僵,抬起的一脚顿在半空,影子什么意思!
“王妃娘娘,你最不能走,你若走了,今日大理寺里争来的一切就全没了!”
影子一句话点醒紫晴,她还一心全都在君北月身上呢,她还想着等顾太医气消了,等君北月的伤势好一点点了,她就能照顾他了。
她怎么就忽视了这一点呢,她现在手握重兵,掌控着大周四域,掌控着大周帝都,她坐在君北月的位置上,替他扛着大周的一切呢!
她若走,一切便都毁于一旦了!
“王妃娘娘放心,我和顾太医,还有司徒公子,保证一定将王爷安全护送到东海孤氏留仙山!”影子认真道。
紫晴泪迹未干的小脸紧绷着,似乎强忍着什么。
这时候,顾太医突然大手伸出,认真道,“王妃娘娘,请把那把流光还给王爷,上留仙山需要那信物!”
紫晴的唇分明在颤,她敛下双眸,终究是取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紧紧地握着,伸到顾太医手上。
“王妃娘娘,放心吧,等王爷醒来,让他再送你。”
影子低声劝说,许是跟君北月久了,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是如何得主子宠的,都不忍心见她这么无助,只要主子一日不醒,压在她肩上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
若是主子看得到此时她那边失落的模样,一定会心疼吧。
许久许久,紫晴还是舍不得放手。
她知道,这一放手,就不像前两次那样,她马上就可以偷偷再捡回来了,这一放手,便是海角天涯,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马车里的人,她都来不及多看一眼呢!
“王妃娘娘,时间紧迫,你这是在耽搁王爷的性命。”顾太医冷冷道。
紫晴似被顾太医吓着了,听了这话,冷不防就松手,流光一落在顾太医手上,立马被收入车内,再看不到!
时间确实很紧迫,且不说出海的时间紧迫,就说昨夜事发,今晨或许还不会有人来,不久后势必有很多人来试探,很多人时时刻刻关注着曜王府,关注这曜王爷的伤势,再不走,会很麻烦的!
“王妃娘娘,保重,帝都的一切属下都交待好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欧阳统领,虎军其他军队,属下都传了消息,娘娘大可放心,王爷手下绝对不会有叛兵。”影子迟疑了须臾,又道,“王妃娘娘,属下相信王爷的眼光,相信王妃娘娘应对得来的,请小心,尤其…尤其请提防轩辕离歌!”
紫晴似乎都没有听到影子说了什么,泪眼瞪得老大老大,唇抿得老紧老紧,似强惹着什么,一身紧绷地脸都涨红发颤了。
此时此刻的她,分明就是个慌张、恐惧想哭,却强强忍着不敢哭的孩子。
她都不敢开口,狠狠地点头。
“王妃娘娘,保重!”影子叹了一口气,终是挥鞭启程!
马车极快,一下子就驰了老远,紫晴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那背影就快要消失了,那人就快要离去了。
一股酸楚猛地送上心头,她终是忍不住,猛地冲出去,哽咽出声,“等一下!你们等我一下,君北月,你等等我!”
四匹马十六条腿疾驰着,紫晴就两条腿,拼命地跑,拼命地追,都忘记了自己还会武功,几个凌空翻身就追上了呀!
她就那一股傻劲,就那一股倔劲,拼了命的追,还真就给她追上了!
影子和司徒浩南看着那娇小单薄的身影从旁跑过,一时间都怔了,影子连忙勒马缓缓放慢速度。
只见紫晴就远远地站在前面,张开双臂,死死地盯着他们看,不得不承认,这倔强将都让影子和司徒浩南忍不住心生畏惧!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司徒浩南被吓得不轻,远远看着紫晴,最先开口,“寒紫晴,你这是做什么,你真不能走!”
“我有事情…就耽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紫晴哽咽道,分明是强忍着哭腔。
“有事情你早说呀,你跑那么快…你干嘛离那么远。
“我…我怕马车停太急,伤了他。”这个他,无疑就是君北月。
司徒浩南心头莫名一疼,连忙下车走去,“时间真有点紧,到底什么事快说吧。”
“我能不能…我…我能不能跟他说句话,就说一句就成,马上就下来。”紫晴哽咽道。
“谁啊?”司徒浩南脱口而出,神经大条得很,君北月都晕迷了,她要跟谁说一句话呢?
“君北月。”紫晴连忙回答,好认真。
顿时,马车里轻轻稳住君北月的身体,正要发怒的顾太医手微微僵了。
“我就看一眼,我就跟他说一句,保证就一句,马上让你们走。”
“他错过的,我保证一定会为他保住的,我一定不会丢他的脸的。让我跟他说句话,好不好。”
…
外头,哭腔浓浓之声,几乎哀求,同之前在大理寺里狠绝凌厉,不讲情面的曜王妃判若两人。
“先下去吧。”顾太医淡淡道,低着头径自下马车。
一见顾太医下来,紫晴顿喜,却还是不敢上前,直到影子催促,“王妃娘娘,快上车呀!”
紫晴才连忙急急上车,车内,君北月安静地平躺着,睡得不醒人事,紫晴捂着嘴,急急就靠近,双手都抬起了,多么想抚他的脸,英俊的眉宇,高挺的鼻梁,薄幸的唇,多么想抚他的伤,可是,她不敢,碰都不敢碰,怕急了再伤着他。
她迟疑,却又心急,想多留一会儿,多看一会儿,却有担心外头催促,担心时间来不及,脑海一片空白,方才很想说很想说的话都忘记了。
她并不知道,外头顾太医偷偷地抹了好几把老泪,拦了影子的催促。
她不敢再耽搁了,吸了吸鼻子,轻轻挨近,轻轻地含了含他苍白的唇,低声,“君北月,我有句真话要跟你说,等你醒了告诉你。”
说罢,即便不舍,她都狠心退了出去。
顾太医什么都没多说,低着头上了马车,紫晴却道,“顾太医,拜托了。”
顾太医微微一顿,终是开口,“王妃娘娘,你的处境凶险不亚于王爷,自己保重。”
说罢,才上了马车!
紫晴自觉退到一旁,她低着头,不敢再看远离的背影,却认真地听着,马蹄声,车轴声,渐渐…渐渐远去,消失。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时,却猛地撞见司徒浩南!
这家伙,没走。
“本少爷突然想到答应君北月一件事还没办完呢,还真走不了,呵呵,南诏一行,我跟你去吧。”
司徒浩南笑得玩世不恭,眼底却隐藏一抹心疼,天晓得他怎么就给折回来了呢?
☆、180杀心,切莫如此
紫晴确实走不得。
翌日,就陆陆续续不少人打这探望和介绍名医的名义来曜王府。
没几天,天徽帝同怡妃、君北辰一道来了,紫晴还是以伤重不变探视为理拒绝了。
“那顾太医可在府上?朕得亲自问问这伤势到底多重!”天徽帝认真道。
从大理寺回宫后,他才彻底的清醒,回想那晚上的一切,他恨意顿生,却也庆幸事情没有闹到最大!
“顾太医出门寻药去了,特别交待了,他回来之前,不许打扰王爷。”紫晴淡淡回答,不想多说什么。
视线刻意在怡妃身上停留,她体内的魅香就是来自这女人的,总有一日,她一定会让她好好尝尝魅香的滋味!
即便面对天徽帝,紫晴都没了以前的恭敬,而是态度冷淡,大周的天早变了,改有的架子,她要替君北月,要替曜王府端着的!
天徽帝暗自怒着,却不敢怎么着,试探不出东西也不再多问,只淡淡道,“紫晴,出使南诏的事早就定下来了,如今北月伤重,只得另派遣使臣,依朕的意思,老二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紫晴眉头微拢,做沉思状,一旁司徒浩南看得禁不住心生佩服,龙渊大陆历史上,还是头一回帝王决策前要来问询一个女人家,征得同意吧!
当然,紫晴不会同意的。
“南诏邀的是曜王爷,二皇子去了,万一被驱逐回来,岂不丢了大周的脸?
紫晴这话一出,君北辰立马变色,正怒要发作,却被怡妃一手按住,就连天徽帝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若是更换使臣,朕自然会支会南诏王的。”
“那就劳烦皇上支会南诏王一声,曜王爷突然患病,改有曜王妃代为前往。”紫晴说得理所当然。
天徽帝气得险些内伤,“紫晴,历来国与国之间的使者,从未有女子单独前往,要不,北辰还是同你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先前曜王爷已经约好司徒少爷,我也不敢擅自改变曜王爷的意思,还是司徒少爷一同前往吧。”
紫晴顿了顿,这才正眼朝君北辰看去,淡淡道,“如果二皇子没事可忙的话,北疆那边…”
话音一落,怡妃立马惊声,“不不!辰儿可忙着呢,我刚还想同皇上禀呢,皇上之前不是让辰儿去查内务府的年账吗?上一回秋猎耽搁至今了!”
君北辰哪里还敢争,连忙点头,“是的,儿臣不得闲。”
一旦被寒紫晴调到北疆去,他不就等同于流放了,哪里可没人会认他这个皇子,命都未必保得住呀!
“父皇,那你可还有什么人选?”紫晴认真问道。
天徽帝哪里还跟提,连忙道,“没了没了,北辰若不得闲,你同司徒少爷去便是,过几日就要出发了,该准备的得好好准备。”
天徽帝岂会不忌惮寒紫晴私自和南诏王达成什么协议,大周已经三分之二的权力掌控在这个女人手上,一旦她得到四域诸国的认同,到时候四域诸国谁人还认他这个皇帝呢?
他蹙眉看向怡妃,身旁的谋臣死的死,走的走,也剩一个怡妃了。
紫晴点了点头,没再多废话,一番寒暄,紫晴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最后天徽帝自己都坐不住,主动告辞。
人一走,司徒浩南立马就大笑,“呵呵,女人,君北月冰块脸要知道天徽老儿吃了这样的瘪,铁定会笑了!”
紫晴静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便走。
司徒浩南悻悻地捂嘴,似乎不要提君北月为妙,这个女人性子本就冷,一提君北月她就更冷了,说话都不应人呢!
影子来消息,一切安好,行程比预计中快,就等出海了。一旦出海,消息就没那么及时了。
司徒浩南追了过去,“寒紫晴,定了启程的时间,我好安排下,我们铁定要路过司徒城过夜的!”
无奈,曲折的回廊里,紫晴早已不见踪影。
司徒城就位于大周和南诏的边界,一个家族就占据了一座城市,并不隶属大周和南诏管辖,属武林势力,由司徒浩南的父亲司徒承天坐镇,已连任三届武林盟主了。
司徒浩南追去寻了一圈都不见人影,无奈只得自己去把事情办了,探视如此频繁,他们一旦离开,必定要重兵把守曜王府的,必须要有个君北月的替身躺病床上。
然而,当司徒浩南着手要办的时候,却发现紫晴早全都安排妥当了。
他原本以为女人嘛。那么伤心总要哭泣哀伤一段时间的,没想到寒紫晴跟别人真就不一样!
不用他忙活倒好,他得专心来纠结纠结司徒馨儿那臭丫头的事情怎么处理,君北月出了那么天大的事情,绝对瞒不过爹娘的,司徒馨儿的事情若不处理好,别说过司徒城了,就是要寻魅香解药的消息都不易呀!
思及此,司徒浩南顿是一脸愁容,跃上屋顶四脚朝天,烦!
司徒浩南一脸望天,正烦闷着,却突然隐隐听到了琴声,他猛地弹坐起来,这下子立马听得更清楚了。
这琴声哀婉低沉,如泣如诉,虽不似哭声,却让人觉得听到了哀伤的哭泣声,司徒浩南一下子就被吸引住,都顾不上去想弹琴着是谁。
东园的后山高亭上,紫晴倚坐的栏杆上,仰着头背靠石柱,她素手无力垂落在两侧,十指凭空而弹,分明手不挨弦,却弹奏出哀伤凄凉之音。
琴声正是出自亭中石桌上那把神秘的无筝。
之前手离琴弦三寸,如今却可远远地离开,离弦而奏,如此娴熟,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琴艺进展得越来越快!
她看似慵懒,实则无力低落,指法缓慢极了,可偏偏却还是成曲调,听得人不自觉入迷!
不远处一道紫影站了许久,终是缓缓而来。
“丫头,离殇这么弹,琴音会杀死琴师的心的,切莫如此。”
轩辕离歌淡淡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无筝之弦,顿时,琴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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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可是,我办得到
琴音止,高亭一片静谧,已是冬末春初,这夜尤其寒冷。
似乎每每她奏离殇,他都会出现,是否想见他的时候,弹起离殇便可呢?
紫晴仍是仰着头,不看便知是轩辕离歌按了无筝之弦。
影子离开前的提醒还萦绕在耳畔,提防轩辕离歌。
他是东秦的太子爷,心怀收服西楚光复大秦的伟大报复,东秦和西楚之间的无邪深涧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要么借道匈奴,要么借道大周!
匈奴之险,西楚那样的国力若非被君北月逼得不得已,岂会轻易选择与虎谋皮,借道匈奴呢?
而东秦,能抵抗得了匈奴的入侵就算万幸了,绝对不可能借道而过的,所以,轩辕离歌此生必想尽办法过三界之地!
无奈,三界之地,是君北月最大的禁忌!
如今,西楚和大周有约,止战五年,永不同东秦交好,如今她不再想逃离,她想留,她想为那个男人守住一切,这便意味着她和他该是永远的仇敌呀!
紫晴静默,轩辕离歌亦是静默,撩袍落座,修长温润的手指轻轻抚着无筝。
终究还是紫晴先开了口,“怎么也到帝都来了。”
“路过,顺道来看看你…参透了多少离殇。”
“去哪呢?路过这里?”
“云游四海,以琴会友。”
“阿离,你这辈子是为琴而活多一点,还是为东秦而活多一点呢?”
轩辕离歌顿了许久,突然轻轻挑拨琴弦,笑道,“紫晴,你们不谈大周,不谈东秦,可好?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
“做得到吗?”紫晴仰头而笑,“你来帝都,是找君北耀的吧。”
“我来你这,只问琴。”轩辕离歌仍是淡淡的语气,十指轻轻划过琴弦,立马流溢出悦耳的轻声,他每次来不都是只问琴吗?
问琴问琴,问情是也!可是,他知道,永远不能问。
这时候,紫晴才缓缓转头看来,淡淡道,“阿离,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吗?”
听了这话,轩辕离歌隐隐不安的心才缓和,然而当他抬头看去,迎上紫晴那双哭红了的双眸,心一下子就缩紧,好疼。
这才发现,她竟无声哭成这样。
也不等轩辕离歌答应,紫晴起身而来,挨着轩辕离歌坐,素手轻轻按在他肩上,额头抵着他手臂,低着头,静默不语。
轩辕离歌看不到她的脸,侧头看着肩上那越搭越紧的手,不自觉想伸手握,可惜,他终究没有。
他很清楚,距离终究好保持的。
有一种朋友,再你最需要的时候,会听你掏心掏肺地倾述;
有一种朋友,再你最需要的时候,心甘情愿陪着你干坐着,沉默一整夜。
轩辕离歌无疑属于后者,紫晴这一挨就挨了一整夜,这一静也静了一整夜。
这种沉默,再久都会感觉短暂吧,当翌日的阳光照射而来的时候,紫晴才恍然,天都亮了。
她缓缓的放开手,轩辕离歌迎着阳光,隐隐松了一口气,好看的唇边微勾。
他担心了一夜,如果这个女人同他倾诉些什么,如果这个女人真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可谁知,紫晴站起来,背对着他却淡淡道,“阿离,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办不到。”
注定要站在对立面的人,可以相互欣赏,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纵使轩辕离歌办得到,她也办不到。
这话一出,轩辕离歌唇畔的浅笑顿僵,那难得神采奕奕的明眸一下子就暗淡无光。
一定要这样吗?
“阿离,大周和东秦,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是我夫妻同你东秦皇族之间的事,若有朝一日战场相逢,我不会手软。”
她低着头,明净的眸子敛尽的无尽的哀伤,她不会忘记是自己说要当朋友的,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君子一诺。
正要走,轩辕离歌突然笑了,“紫晴,可是,我办得到呀。”
紫晴戛然止步,猛地回头,可惜,那紫衣银发,清瘦得似病弱的身影早已远远退去,远得彼此都看不到眼底的哀伤。
他办得到?他如何办到?
紫晴双手“铿”一声重重按在琴弦上,每每哀伤的时候就莫名的冲动,非常想谈离殇,想一口气
不停息从头弹到尾!
素手并没有离弦,一抬起顿时急速,琴声一下子嘈嘈切切起来,可是,明明是错杂弹,却不知不觉渐渐有了曲调,哀伤之曲一旦急促起来,那便是悲壮辈份,哪怕是远远听着,都能听得出这是琴者在痛斥命运的不公!
紫晴低着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双手越来越急,越来越猛,双眸盯着琴弦看,似乎被这无筝给吸走了神魂,原本一双明净的眸子此时此刻都空洞了!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身影闪落在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浩南!
他“啪”一声按在琴弦上,“寒紫晴,叫你好几回了呢!”
紫晴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他,眸中分明满满的都是惊慌,她刚刚怎么了?
怎么会有种控制不住,停不下的感觉呢,似乎想永远这么弹下去,直到双手作废,直到精力耗尽。
是太入神做火入魔了吗?
“寒紫晴,你怎么了?”司徒浩南狐疑着,寻着琴声追来,都在下面运内功喊了她好几声了,居然没听到。
“没!没什么!”紫晴急急避开视线,抱起无筝便要走。
司徒浩南连忙追上,瞥了无筝一眼,狐疑道,“寒紫晴,这东西我听过,邪门得很呢,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紫晴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淡淡道,“我练琴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找我什么事。”
“你刚刚真走火入魔了?”司徒浩南再问。
“没有,你找我什么事呢?”紫晴还是避开。
然而,司徒浩南却眯起狭长之眼,认真了,“我把个脉。”
“我说,没有,走开。”紫晴微怒,这家伙很烦。
谁知,司徒浩南竟沉声,一改平素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极了,“有没有把个脉就知道。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紫晴终怒。
“我…君北月不在,我对你有责任!”司徒浩南理直气壮道。
“这是什么道理,你是他爹,还是他儿子啊!对本王妃有责任?”紫晴冷冷反问。
司徒浩南一时语塞,这时十两快步而来,“主子,终于找着你了,顾惜他们都来了,在后花园里等很久了。”
顾惜,那个倔强的小乞丐,她将来的佣兵团到了!
听了这话,司徒浩南立马伸手拦,“说清楚再…”
无奈话未说完,紫晴便狠狠推开他,大步离去!
☆、182启程,背后之敌
偌大的后花园空地上,紫晴一袭黑衣劲装,双手叉后,双脚同肩宽,直挺挺地站着!
情绪早已敛尽,此时此刻,她长发高束起,素颜不着丝毫粉黛,十分中性打扮,将她相貌的柔美,同性子的铁血完满的融合,隐隐竟还有君北月那种霸气的气息,像极了黑色罂粟,令人明知道是毒,却又不自觉被吸引。
司徒浩南追到,在一旁都看得出神。
约定三个月,一晃眼却是半年,此时此刻同紫晴一样挺直了腰板站着的七个少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乞丐!
四男三女,无论男女都是一样的装扮,黑衣劲装,墨发紧束,他们的表情亦是一致的,倔强严肃。
训练虽然艰苦,却不似当乞丐的时候,不得温饱,半年的时候,这些孩子仍是清瘦,却都拔高了不少,都硬朗得很。
紫晴一双犀眸将每一个认认真真打量过,这才冷冷开口,“很高兴你们还能活下来。”
“按照之前说的,能通过我的考验,便留在我身边,不能通过者,继续回去训练,直到通过为止。”
“是!”七人齐声,声虽然还稚嫩却力道十足。
“过来攻击我。”紫晴说着,双脚着力,负在背后的手立马握成拳头。
司徒浩南玩味地看着那七个孩子,正想发表意见,可谁知七个人根本没有迟疑,一下子从紫晴四面八方冲来,都到了紫晴面前还没有刹住的意思,一人留用冲刺的惯性狠狠往紫晴背后撞来,一人挥拳直击紫晴后脑勺,一人相中了紫晴的脖颈,两人击向紫晴的左右两侧腹部,两人狠狠朝紫晴的膝盖窝踹去!
他们选择了近身搏斗,一攻立马就狠狠攻最薄弱之处,只服从命令,一点都不留情!
紫晴唇畔勾起一抹满意之笑,犀眸专注在眼前和左右两侧的动作上,耳听背后,竟没有动!
司徒浩南都不由得紧张,时间紧迫,眼看就要被攻击到了,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紫晴先侧头,后抬起右脚,随即往左弯腰,立马落回右脚,抬左脚,右侧弯腰,随即前倾身体,竟是一一躲过了七人的攻击,时间算的无比精准,片刻不差!
七人的攻击皆落空,却不气馁,不给自己也不给紫晴喘息的机会,接连出手!
而紫晴一一躲过,哪怕情况在紧急,她都轻易躲避!
终于,她眸光转冷,猛地一膝盖顶出,迎面踹来之人立马要退,却已来不及,被狠狠地顶了出去,这力道到底如何,怕就紫晴和他知道了,可那人却一下子就爬起来,却突然,一脚踹低,直直滑到紫晴脚边,紫晴冷哼,另一脚要踹下,谁知那人竟勾住她的退,闷哼一声着力!
紫晴单脚站不稳,另一脚不得不落,那人随即厉声,“一起上,同一时间,分毫不能差!”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惜!
随即,其他六人一齐攻来,攻的依旧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
紫晴立马劈腿而下,反倒压住了被原本勾住她脚踝的脚,她冷冷道,“谁再敢动,我就废了他的腿!”
可是,这话,没人听,四面八方的攻势继续而来,紫晴力道骤然加重,顾惜眉头紧锁,并没出声。
紫晴竟真不动,而六人竟真攻下,紫晴眸光沉着,硬生生受了,这才高举一手,“好!”
半年的时间能训练多少?能活着出来就算不错的,她的要求很高,却不会不切实际!
这六个力道,打在身上她最清楚分量。
她考核的就两点,第一便是近身肉搏的关键点,动作要准,时间要精;第二便是懂得舍弃。”
很快,七人又整整齐齐站了回去,紫晴认真问道,“记得我告诉过你们雇佣兵是什么样的人吗?”
“靠战斗吃饭的人!”众人齐声。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归属曜王府,效力本王妃。顾惜为团长,日后有他来直接带你们!”紫晴认真道。
“是!”众人齐声。
人都散了,十两才怯怯道,“主子,我跟他们一起训练了,我也想当佣兵。”
紫晴凌厉的目光才柔软下来,揉了揉十两的刘海,淡淡道,“傻丫头,留在我身旁,你能学到更多的…”
当日,紫晴并没有再耽搁,安排好一切,便同天徽帝告辞,启程往南诏。
马车远远而去,送行的人这才议论纷纷起来,纷纷而散,高高的城墙一角,君北耀满弓瞄准那背影,恨得额头青筋暴怒,可终究利箭还是没有射出!
“轩辕离歌,我告诉你,在君北月醒来之前,你若还不动手,你永远都光复不了大秦!”
轩辕离歌就坐在一旁,任由风扬起衣袍长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背影,淡淡道,“放心,轩辕昭汐比你还急,早启程了。”
说罢,立马跃下城门,驾马追去。
此时此刻,就在城门上,君北辰亦是一脸恨意,紧盯着那背影!
“母妃,我要让寒紫晴有去无回!”
“她若真是孤岛后人,去南诏就是找死!”怡妃笑得阴冷。
紫晴带的人并不多,却都是精兵,一两马车,前后两匹随从,单单司徒浩南坐着,至少在大周境内,无人动得了她的。
一路很是顺利,紫晴话不多,鲜少离开马车,研究着南诏的情况,只偶尔会问可有君北月的消息。
时间一慌便是十日,眼看就要路过司徒城了。
司徒浩南双手枕在脑海,睥睨紫晴,“那个…到司徒城…馨儿那丫头的事情,你就什么都别说,交给我好了。”
“那是你和君北月的事情。”紫晴很干脆,看着手里的史料,关于魅香的记载,确实是出自南诏孤岛,可是,孤岛这个词偏偏在南诏国的史料上,却没有一点儿记载!”
司徒浩南叼着树枝,打量了紫晴好几眼,不自觉又走了神。
紫晴不经意抬头看来,立马蹙眉,“看什么看!”
司徒浩南居然立马回头,竟有些不好意思,可惜,紫晴压根就没多注意,找了几本史料丢过去,“瞧瞧,全都没有关于孤岛的记载,奇怪了。”
司徒浩南隐去尴尬,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边呵欠,一边解释,“有什么好奇怪的,南造本就是个古怪的王国,除了一年一度的泼水节,都不会同境外任何势力有往来的,那儿热得要死,毒虫有多,没事谁都不想去!我也不是很清楚,到了司徒城在问问吧!”
☆、183慈父,不是她的
在龙渊大陆诸多国家中,南诏亡国是占地面积是最小的,建国的历史却是最久远的。
并不似其他国家那样,采用州郡制,南诏王国以族群聚集地划分行政区域,名曰族,族长便是族的最高统治者,而族长属南诏王管辖。
南诏诸族中,最大的莫过于药族,兽族还有占据了海岸线的鲛人一族。
南诏三面环山,西边和西荆交界,背面和东边同大周接壤,从西荆交接之处崇山峻岭,不废一兵一卒把守,而同大周接壤之地则不然,西侧是司徒城,东侧便是沿海平原,正是兵马可驰骋之地!
然而,南诏十分独立、闭塞,鲜少同外界往来,也不喜欢干戈,故而数百年来,龙渊大陆大大小小数场战争,就南诏能独善其身。
紫晴大可不去司徒城,直接抵南诏,避开司徒馨儿的问题,可是,一来君北月和司徒城的交情匪浅,她不能轻易毁了君北月的关系,二来,魅香的线索,确实有赖于司徒城主的帮忙。
总之,紫晴还是在这天傍晚抵达司徒城了,一道城门口,便见司徒城主和夫人,只带了些许随从,在门口迎接。
毕竟是个上位者,司徒城主的气场可不逊色于一个帝王,四十多岁的人,蓄山羊胡,玉面肃然。而身旁的妇人,就单单相貌看真真就是司徒馨儿的中年版,雍容华贵,眉宇慵懒,一双双眼皮大眼睛韵味十足,而精明难掩,一见紫晴便开始打量了。
今日若是君北月到,必定排场热闹吧,紫晴不自觉又想起那家伙,总是这么假设着,如果他在。
紫晴微笑迎上,在司徒浩南的介绍同,礼貌同两位长辈颔首,“经常听王爷提起司徒城主和夫人,今日终幸得一见。”
“紫晴不用这么客气,早听闻北月的事情,可惜…帮不上忙,若你有什么需要,大可跟浩南说,司徒城能帮的一定帮到底。”司徒城主认真道。
紫晴迎上他透彻的眸子,心头暖暖的,这一开口就是紫晴,没想到这么严肃的人却是个慈爱的长辈。
她原本以为一来就会问司徒馨儿的事情,却没有。
“谢谢城主大人,司徒公子已经帮了我不少了。”紫晴连忙道。
“大理寺那晚上的事情浩南都跟我禀了,你一个女子真不容易呀!”司徒城主感慨道。
事发至今,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三个字吧,“不容易”,紫晴不自觉想若是能有个这样的父亲,多好。
这时候,司徒夫人开了口,也不问司徒浩南,直接问紫晴,“紫晴,馨儿可是准曜王右正妃,要同你当姐妹的人,你出使南诏怎么也不带上她,好歹,她对南诏的了解,比你多。”
就知道这位夫人不好应付,紫晴作势要解释,司徒浩南连忙开口,“娘,我不是说了妹妹跟我们到半路又给折回去,哭着喊着要出东海,她那性子,别说是我,连你和爹爹都拦不住呢!”
“出东海,她一个人出海!”司徒妇人立马大惊,劈头就要骂,司徒浩南连忙解释,“没呢,紫晴派了不少影卫跟去了,你就放心吧!东海那边有人接她的!”
这一解释,立马让紫晴当好人,紫晴偷偷白了他一眼,只得附和,“嗯,夫人放心吧。”
司徒城主笑了,“这样也好,能照顾到北月。”
听了这话,紫晴心头莫名一酸,不自觉看去,只见司徒城主眸中尽是宠溺的父爱。
她不自觉自嘲,这位父亲再慈爱明理又如何,司徒馨儿那么娇纵不讲理的女儿,他不一样当宝贝疼?反思,司徒馨儿的有恃无恐,不正是他给的?
她怎么就忘了,司徒馨儿嫁给君北月,正是这二老要求的呢?
父亲再好,终究是别人的。
紫晴笑了笑,“是呀,北月身旁也需要个人照顾。”
“紫晴,若是有东海那边的来信,可得告诉我们,北月晕迷着,馨儿那丫头就让我们放心不了。”司徒夫人连忙道。
紫晴浅笑着点头,不经意瞪了司徒浩南一眼,反正她不管,这个谎她不负责来圆。
一路寒暄到了府上,紫晴才发现司徒府可一点儿都不逊色于曜王府,这等权势,难怪连大周皇室都礼让三分。
晚膳后,司徒城主邀大堂喝茶,这才开始谈正事。
“史料上确实有记载过,在南诏孤岛有一族人里,出现过百毒不侵的体质,你父亲是大周人氏,想必,你母亲就是孤岛族人了。”司徒城主认真道。
“魅香既是毒也是药,或者可以说是极其烈性之毒,这种体质的人,百毒不侵在于特殊的体质可以自行化解掉毒性。”司徒夫人顿了顿,又道,“我估计,有这么一种可能,拥有这种特殊体质的人化解毒性的能力并不相同,毒性没能及时被化解,就只能留在体内,要么每一次发作中被慢慢化解,要么,可能再每一次发作中,便是毒性在和身体较量中赢了,发作出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随着发作的次数越多,毒性便会越强!”
司徒夫人可是谙熟药性毒性之人,说的并无不道理。
“即便这毒会慢慢消失,我也想知道我母亲到底是何人。孤岛在南诏何处,为什么我在南诏史料和地图上找不到?”紫晴淡淡道,打从知道这件事后,她没少调查过母亲,无奈,却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母亲的坟在帝都郊外,十多年了,早已验不出什么了,何况,她不想去打扰她的安宁。
思及此,紫晴不自觉轻轻摩挲脸庞,想起了母亲临死前跟她说过的话,
“晴儿,天下男子皆爱美,皆薄幸。你天生如此,娘无能偏偏又将她生为庶女,身份地位皆低人一等,娘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记住,永远都不要撕下那层纱。”
这层纱,只因美貌吗?还是纱下这张让她心惊肉跳的脸藏了什么秘密。
看着紫晴这么较真,司徒城主不由得蹙眉,“孤岛,那是南诏的禁忌呀。”
☆、184婚事,找北月去
禁忌?
“为什么?”紫晴连忙问。
“一百年前,孤岛还属南诏管辖,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关于孤岛的一切全被抹掉,甚至至今,除了一些传说外,连孤岛在哪里都没人知道。”司徒城主淡淡道。
司徒浩南也认真了起来,“是现今的南诏王室毁掉史册的?”
“嗯,不少人都猜测是王室的恩怨,一百年前的孤岛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呀。南诏自古就不同外界往来,十分闭塞,除非是从海上过,要不龙渊大陆能入南诏的地方就大周这里,关卡十分严格,若非有南诏王的邀请函,但凡要进入南诏者,皆要申请,南诏有专门第一个衙门就是在处理这些申请的,通过率并不高。”
司徒城主话未说完,司徒浩南便插嘴,“所以就算是一百年前,外头的人也不是非常清楚孤岛的情况。”
若非君北月邀,司徒浩南虽出身此地,却也不多关注南诏,气候闷热,毒虫横行的世界,他可不感兴趣,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去过。
听这情况,着实令人绝望,可紫晴却看到了希望,认真道,“这么说,南诏王室铁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司徒城主不由得笑了。
丫头…紫晴心头又暖,内心再强大的人,一旦遇到心底最缺失的东西,总是无力抵挡的。
“紫晴,我奉劝你一句,这是南诏王室的禁忌,也就是整个南诏的禁忌,你可少打王室的主意,小心这一趟有去无回!”司徒妇人却冷冷警告。
“多谢夫人提醒,我会小心的。”紫晴答道。
然,司徒夫人却较真,“紫晴,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这是代表北月出使南诏,你所作所为可都是会算到北月头上了,少给他惹事,我可不希望他和馨儿回来后,要面对一大堆麻烦!”
这分明就是丈母娘的警告,紫晴心下冷笑,道,“夫人,不从王室下手,难不成你们已经寻到线索了?”
紫晴这言外之意便是,你们当初可是答应君北月在两个月内找到解药,君北月才答应娶司徒馨儿的!
如今别说是解药,就是线索都没有,也好意思摆出丈母娘的架势?
不知道司徒妇人听明白了没,司徒城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竟也不避讳,挑明了说,“紫晴,馨儿年纪小,自小被她娘惯坏了,性子不好,可心底却善良,她和北月自小就认识,自小到大也就认北月一人,皇族不是家,这道理我明白,所以一直没答应她嫁,可是,北疆的事情…”
听到这,紫晴也忍不住了,急急打断,“司徒城主,北疆的事情不过是有人恶意传出来,并非如传言般那么严重,其实…”
要解释,司徒城主却拦下,“紫晴,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传言已经存在,要挽回馨儿的名节,只能是嫁。”
司徒城主顿了顿,话音转重,“当父亲的,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女儿被人指指点点。”
听了这话,一股酸醋莫名就涌上心头,被人指点言论的场景闪过脑海,紫晴又一次不争气地想,有个这样的父亲,多好。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争辩,君北月宁可答应,宁可卑微地藏起司徒馨儿都不直面冲突,必是有原因的。
这时候,司徒城主才取出一份信函来,淡淡道,“丫头,到了南诏想办法去趟药族的毒窟,把这封信交给毒窟老人,他有办法帮你解毒。至于娶馨儿,那是北月对我的承诺,你就不必多管了。”
司徒浩南惊得瞪大双眸,不断朝娘亲投出询问的目光,无疑这事情他也不知道。
“毒窟,那是什么地方?”
“药、毒本就一家,但还是有区分的,药族以药为主,毒窟便是药族里执掌百毒的一个独立的地方,那里的毒窟老人在药族,甚至在南诏的地位,和药族族长是等同的,同我交情不错,会帮你的。”司徒城主解释道。
“父亲,要不你同我们一起走一趟吧!”司徒浩南连忙道,那地方玄乎,紫晴的身份不同,别说是行事,就连言语都不能乱来呀,还是父亲走一趟合适。
“我前阵子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已经被南诏王室注意上了,去了反倒会惹麻烦,浩南,这一趟公事私事都很重要,你可得手心,安分点!”司徒城主认真道。
紫晴收下信函,眼底有些复杂,君北月醒了,真一定要娶吗?
司徒夫人见紫晴手了东西,这才开口,亦是直接,“这线索可费了我们大半个月的心思,在南诏险些连命都丢了才寻来的,毒窟老人保准有办法解你那魅香,你就放心吧。紫晴呀,虽然北月还未醒,但我们也即将成为一家人了,有几句话早说晚说都是说,我就先同你说了…”
“夫人,说那些作甚?”司徒城主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