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立马捂住嘴巴,焦急朝四面张望,见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你刚刚…你的意思是…”欧阳统领一脸不可思议,主子不是吧!
居然…这件事若是让司徒城知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你觉得这世界上会有主子不敢的事情吗?”影子无奈,两人相视一眼,继续找。
而这一边,马车里,司徒浩南着实禁不住沉默,即便紫晴静默眯眼,非常自然,司徒浩南却还是坐立不安,怎么都觉得尴尬!
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又不是他娘他妹的,不说话真心很奇怪,很不好意思呀!
终于,他鼓了勇气,抬眼看去,见紫晴低着头,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女人还在凶凶地蹬他呢!
司徒浩南高于紫晴,这个角度看去,恰好看到眼角垂敛,如此近距离他终是放肆地认真打量起来。
这个女人即便是素颜,都美得倾城,并不是那种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样子很小家碧玉,却偏偏会令人想起“倾城”二字。
她那双眼睛,是他见过的最纯净,最明净的眸子,他看着看着,不自觉有些愣,又不自觉有了种冲动,想了解她。
这一看,便又看得痴了,不自觉脱口而出,“嫂子,我们说说话吧。”
话一出口,自己都惊了,见紫晴抬头看来,他立马低头!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曾经放肆放荡地逼视过多少女人,如今竟怕了紫晴的眼!
紫晴沉思着陈家案情,瞥了他一眼,没多说话。
许久,司徒浩南才又抬头看来,见紫晴静默的模样,不自觉摩挲起下颌,隐隐露出惋惜之情。
终于,马车停下,大理寺到了。
紫晴一下马车立马见大理寺的大门敞开,两侧皆是深宫侍卫!
黄大人没有说谎,天徽帝等着呢!
一路被带到大堂,见了里头的人,紫晴便戛然止步,司徒浩南心下微惊,亦止了步。
这阵势,未免大了点吧,这哪里是来问话的,这是来审案的吧!
只见主位上端着的正是天徽帝,而右手边则是七皇子君北耀,左手边为寒相爷。
一旁旁听席位上,可谓是人满为患,方才出席接风宴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可全都到场呀!
天徽帝这是什么意思!
紫晴眼底掠过一抹不安,凌厉的视线直逼君北耀,而君北耀亦是放肆地回敬过来,不过是片刻的对视,火药味却浓到了极点!
司徒浩南在一旁看着,心生好奇,也没多问,同紫晴一并走入,拜见天徽帝。
“司徒贤侄怎么也来了?”天徽帝客气道。
“在王府门口撞见了嫂子,就跟过来瞧瞧,难不成是出什么大事了?”司徒浩南问道。
“确实是大事,司徒贤侄一旁坐吧。”天徽帝面容严肃,淡淡道。
司徒浩南不经意给了紫晴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入坐。
“父皇,不知是多大的事情,需要三更半夜逮捕紫晴来审?”紫晴淡淡道,琢磨君北耀为何在这。
谁知,话音一落,天徽帝却狠狠地掷出一把利箭,冷声,“你可认得这东西?”
紫晴瞥了一眼,这不正是她之前托人送到大理寺来的假证据,君北耀私自养的弓箭手之箭。
“不认得。”紫晴淡淡道。
“来人,验箭!”天徽帝冷声。
很快,一个铁匠便匆忙而来,取箭专心打量了须臾便认真禀,“皇上,这箭是宫中之物,宫外,只有相府有。”
这话一出,旁听席上的寒相爷陡然大惊,天徽帝的意思是…
“父皇,所以你就认为这把箭,一定是出自相府喽?”紫晴反问道。
“这把箭不是从陈家找出来的,而是从国色天香那间包厢里找到的。”
这话一出,紫晴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冷眸朝君北耀看去,他想做什么!
随即,天徽帝又掷出一把一摸一样的利箭,“这一把,你可认得?这是从陈家后院找到的!”
这两把箭,确定不了什么,但是足以说明,用箭之人同时出现在国色天香和陈家后院!
“紫晴,朕就问你一个问题,这两把箭是你的,还是另有其人!”天徽帝冷冷问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朝紫晴集中而来,无疑,若这箭是紫晴的,那么紫晴铁定和陈家命案脱不了干系,若不是紫晴的,那么它的主人,怎么可能会是陈公子呢!换句话说,国色天香那个包厢里,另有其人,寒紫晴说谎了!
司徒浩南摩挲着下颌,心下早已惊涛骇浪,比起相信是寒紫晴杀了陈家公子的,他更愿意相信,国色天香那一夜风流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杀陈公子灭口!
那么,寒紫晴就是包庇了那个男人呀!
怪不得天徽帝连夜开审,事态确实有些严重,天徽帝没有逼供,不过是拿出了两样证据,他要也帮不上忙呀!
如今,就得看寒紫晴如何解释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在场众人可都想得明白,如今真相就只有一个,要么是寒紫晴杀了陈公子的,要么就是寒紫晴包庇了真凶,构陷了陈公子。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等着紫晴解释,君北耀唇畔的笑意浓烈无比,冷眼睥睨着紫晴,挑衅味十足!
失去西楚西边三城开始,他就豁出去了,他要瞧瞧,寒紫晴她玩不玩得起!
终于,紫晴薄唇轻启,淡淡道,“我没见过这两把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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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归矣,请说详细
一句“没见过”就能算了吗?
别说天徽帝和黄大人,就连一侧旁听席上的众人都嗤之以鼻!
寒紫晴当众人都是白痴吗?
“这么说,这两把箭的主人,另有其人?”天徽帝冷哼。
“这紫晴就不知道了,不知道父皇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紫晴仍是很平静。
“有,很多。”天徽帝并不客气,立马道,“传寒汐儿!”
紫晴隐隐不安着,没料到天徽帝准备如此充分,只是,他传寒汐儿要做什么,要知道寒相府如今是他一大倚仗的势力呀!
朝中多少势力都蠢蠢欲动倾向君北月这边,就寒相爷还死心塌地为天徽帝拉拢势力,天徽帝不会傻到去动寒汐儿吧!
很快寒汐儿便会带上来了,她不屑了瞥了紫晴一眼,恭敬行礼,“民女寒汐儿,参见皇上。”
“那日你到底怎么把寒紫晴带到国色天香的,如实禀来,若有半句谎话,绝不轻饶!”
“民女那日带王妃娘娘一起去帮父亲查看账目,顺便坐了一会儿,王妃娘娘说要小睡一会儿,民女就特意安排了顶楼房间…帐房的账目繁碎,民女一直忙到翌日,听得外头吵闹,才知道发生了那件事。”
寒汐儿的口供还是和当初一样,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也就说,寒紫晴只是睡着了?”天徽帝挑眉问道。
“是民女亲自带王妃娘娘到顶楼的,民女见王妃娘娘睡下才走的呀!”寒汐儿连忙解释。
这一唱一和的要强调什么呢,紫晴记得清清楚楚,她当时分明是被下药了,否则那件事也未必会发生了!
而且,那个男人也是被下药了!
思及此,她冷眼朝君北耀看去,这个家伙那晚上又到底是为什么中媚药呢!
“呵呵,若非从包厢里找出这根长箭,国色天香的事怕是没人会做注意吧,朕刚刚和寒相爷去察看了那间封闭数月的包厢,什么情况,寒相爷,你来说吧!”天徽帝冷声。
紫晴越发的不安,天徽帝说的没有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陈家命案上,根本没把国色天香的事情刚做是个案子,更没有人去现场察看过!
寒相爷避开紫晴的视线,怯怯站了起来,“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陈公子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绝对不是紫晴的对手。”
这话一出,立马全场哗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司徒浩南惊着,急急道,“怎么就不是对手了,嫂子也是进来才跟着曜王爷练功的!”
“司徒公子不知道吧,那天早上,王妃娘娘可是劫持了寒夫人,一人敌过数十侍卫呢!”怡妃娘娘气定神闲道。
她跟天徽帝最近,却也不知道这案子天徽帝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但是她知道,寒紫晴没那么容易走出大理寺大门喽!
怡妃这话,立马惹了众人议论,司徒浩南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如何帮,更不知道紫晴心里怎么想,只得闭嘴静观其变。
“寒紫晴,你如何解释?”天徽帝冷冷道。
紫晴怒意上心头,冷眼看去,天徽帝心下窃喜着,朝黄大人使了个眼色,黄大人立马站出来,认真道,“曜王妃,现在怀疑国色天香之事令有其人,牵扯到陈家命案,定案为强奸,还请你详细说明那天晚上的情形。”
话音一落,紫晴小脸顿是煞白,而满堂静寂得可怕!
强奸二字,可不是随便可以说的,强奸案更不是随便可以定案的呀!
原本陈家公子当众要迎娶紫晴,至少有所挽救,如今却查出那男人不是陈家公子,而紫晴误以为陈家公子,这便可以认定为强奸了!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见识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司徒浩南狠狠倒吸了一口气,突然后怕起来。
而紫晴,牙关紧咬,双唇分明在颤动,可那一双明净的眸子却那么倔强,明明红了一圈,却不见眼泪,死死地盯着君北耀看!
“曜王妃,请你配合调查,详细说明那晚上的情形,否则你也难逃包庇嫌疑。”黄大人认真提醒。
全场无人敢言语,全都等着紫晴的反应呢!
君北耀同天徽帝相视一眼,十分愉快,谁都不知道他们真正打的算盘是什么。
详细说明?详细说明什么,说明她是如何被欺负的吗?
一股怒气堵在紫晴心口上,她恨不得直指君北耀,可是,她不可以!
她一旦指出去,害的只会是君北月!
他会被君北耀狠狠的羞辱,甚至,以大周皇室的伦理规则,她会被君北月羞了,改嫁给君北耀!如此一来,对于君北月来说,更是奇耻大辱!
那个男人坏透了,霸道地当众把她带回曜王爷,霸道的警告过众人,要同她同尊同辱,霸道地要求她遵守家规,霸道地要她坐稳曜王妃这个位置。
全是利用,那么那么坏,可是,至少他不比在场的众人坏!
忽然之间,紫晴突然很想很想问,“君北月,你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她多么需要他的霸道,霸道的闯入,直接把她牵走。
“寒紫晴,你若不说,就当你默入了!”黄大人催促道。
终于,紫晴阴狠的视线从君北耀脸上移开,冷冷看向黄大人,“我说!”
只有两条路,要么承认另有其他人,立案强奸,继续追查下去。
要么,承认她没有被玷污,她威胁了陈公子,后杀之灭口。
终于,紫晴缓缓地开了口,“那天晚上,陈公子闯入房内,醉酒要图不轨,被我利箭威胁,道被寒汐儿收买,我将计就计,反咬寒汐儿,后去陈家杀陈公子灭口…”
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诉说事情经过,在场之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静默地听着。
突然,寒汐儿怒声,“你说谎!”
“事实就是如此。”紫晴淡淡道,心想,君北月千般万般不好,好歹给予了她一个身份,一份荣耀,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恩情,这就权且当报答他吧!
她获刑入狱,好歹还他一个曜王妃的清白之名,好歹也替他当一当君北耀的羞辱。
反正她也要走了,从此两不相欠吧。
“你说谎!”寒汐儿却疯了一般,她怎么会容忍自己被拉下水呢,立马禀天徽帝,“皇上,民女请求验寒紫晴清白之身!”
众人大惊,司徒浩南立马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
“大家说说,曜王爷明明知道是个残花败柳,他的性子会碰吗?”寒汐儿冷冷问道。
随意,怡妃娘娘立马附和,“呵呵,这倒也是。相信王妃娘娘也是重贞节之人吧,不会随便乱来的。如果国色天香的事真如她所说,她定还是处子之身,还是验验吧。”
异样的目光,赞同的议论,一时间全朝紫晴涌来,耻辱感和无助感突然全涌上心头,她双手攥得好紧好紧,指甲都全刺到手心里去了。
真凶就在眼前呀,就是君北耀呀,只要她指出来,只要她把他那批弓箭手供出来,就没事了!
紧握的小手在发颤,缓缓又扬起之迹,君北耀冷眼看着,他就等着这一刻!
鱼死网破他都在所不惜,他真正要的是,君北月名声扫地,寒紫晴改嫁于他,活生生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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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真凶,不敢相信
他们当众要求她细说被欺负的过程;
他们认定了君北月动都不会动她,当众要验她的身;
他们在当众侮辱她!
整个大理寺大堂,闹哄哄一片,紫晴孤单一人被种种议论,种种不屑所包围着,四面八方看戏的人们一个个激动得不断倾身而前,指指点点,所有的伤害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即将将紫晴淹没了!
她低着头,娇小的身子不停的发颤,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颤抖得最厉害的手,正一点一点,缓缓地抬起…
高高在上的君北耀,唇畔噙着无法掩藏的得意,阴冷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紫晴的手,他都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他的大计马上就要得逞了,寒紫晴的手马车就要朝他直指而来了!
他激动得按在扶手上的双手忍不住握紧,身子都不自觉往前倾,准备迎接寒紫晴的直指!
天徽帝勾起一抹冷笑,犀眸亦不离紫晴的手,一颗心砰砰砰直跳,生平都不曾有什么时刻比这一刻更紧张的吧!
只要寒紫晴直指而来,直指君北耀是凶手,那么,之前立案的一切即将被彻底推翻!
君北月的名声扫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子,当着大周天下人的面,他要赐罪君北耀,大周律法,杀人之罪,无期徒刑,他要废了当初对寒紫晴的敕封,他要将寒紫晴改嫁君北耀,陪君北耀在牢狱中渡过一辈子!
而她这一辈子,将会是君北月最大的耻辱!
君北月纵使能耐再高,权力再大,他将永远被大周百姓耻笑,他将永远在大周人面前抬不起头了!
他倒要看看,他还敢不敢谋他天徽皇帝的天下,还有何颜面来觊觎这个皇位!
妻成弟媳,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此时,他已经完全谋划好了,他要利用舆论的力量,毁了君北月这位战神在大周军队,大周百姓心中的地位!
打从君北月在北疆论功行赏,完全把君北耀摒弃之时起,老七就密函回帝都,开始同他谋划这一切了!
他们就等着这对夫妻回帝都,就等着今日这一场审讯!
他们做了非常周全的准备,哪怕现在君北月闯进来,承认她碰过寒紫晴来证明寒紫晴没有说谎,来证明寒紫晴的清白,来证明是寒汐儿构陷的!
那么,寒紫晴杀陈公子的罪名就成立了呀!而君北月便是包庇之最,同杀人同罪!
即便君北月就此举兵叛乱!
他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一个因草菅人命不服刑而举兵叛乱的王,多少人会心服,会服多久?
思及此,天徽帝唇畔的弧度越发的得意了,看着紫晴那已经快抬到半空,那即将直指而来的手,心中忍不住呐喊,“快!快点!再快点,指过来呀!”
然!
紫晴停了手,虽仍在颤,却停在了半空,于大有将她淹没之势的议论声中,她缓缓地抬起了头,取代了她的手干脆利索直逼君北耀的是她的眼!
一双猩红地骇人的眸,似乎熊熊烈火中抬头看来的修罗之眼,凌厉恐怖得令在场所有议论声都戛然而止,君北耀前倾的身子不自觉后靠,狠狠撞在靠背上,原本激动的心刹那间似被什么东西拽住,竟停止了跃动!
而与此同时,所有倾身而来,指指点点的人们,一并后退,排山倒海后仰!
人满为患的大堂,瞬间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被这一双猩红的眼震慑住,所有人都被这一张明明绝美却凶恶如修罗的脸震慑住!
这个女人,她想做什么?
只见她的视线从君北耀脸上缓缓移动,竟是将在场众人意义扫过,扫视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所有人都还未缓过神来呢,紫晴寒彻的视线又落到了君北耀脸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犀眸一眯,唇畔勾起,突然扬笑,狂佞肆意,放荡不羁!
这一笑,比那冷眼审视还来得令人不安,这个女人不会是被逼疯了吧!
谁都不敢开口,生怕遭殃的会是自己。
紫晴笑着,放肆地笑着,曾经,她的老板,她的手下,多少人都说过,她这辈子最大的弱点便是那份传统保守的贞节观!
若她摒弃了这一份坚持,她的成就,远远不止是佣兵界中的翘楚!
罢了,罢了!放弃了吧!
早就没有了的东西呀,还执意坚持什么呢?
放弃了这束缚,她才能自由,她才能高飞,她才能真正以吾本性,快意恩仇呀!
笑,缓缓而止,她终于不再看君北耀,而是笑对天徽帝,“皇上,不用验了,早在国色天香一事之前,紫晴就…”
谁知,话还未说完,背后突然飙来一道凌厉的破风声,随即“嘭”一声,竟狠狠从背后摔来一个人,重重撞击在地上!
怎么回事!
众人都还未缓过神来呢,随即又是狠狠的一声凌厉,“咻…”,又是一人远远从门外被摔进来,“嘭”一声落地,都落在紫晴脚下!
一时间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看去,只见大门之外,黑漆漆的夜色中,一道黑影远远而来,渐渐清晰!
直到他站在大门口,众人才看得清楚,黑衣劲装,身躯高大精炼,黑色蒙面,只留一双寒彻骇人的双眸,此时此刻,正霸道地盯着着寒紫晴!
他,是谁?
君北耀顿是不安,厉声,“什么人胆敢擅闯大理寺公堂,来人保护皇上,速速将他压下!”
这话一出,众人才缓过神来,皆是惊慌!
可谁知,在场的侍卫却无人敢动,根本不听君北耀指挥!
只见那黑衣人一步一步走近,同寒紫晴就差三步之遥才止步。
紫晴怔着,熟悉之感迎面扑来,她不自觉想回头去看君北耀,可是,此时此刻,在这一双冷眸的震慑之下,她根本动弹不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终于,天徽帝大声质问。
黑衣人冷哼一声,这才抬头看去,冷冷道,“真凶。”
什么!
他说什么?
他说他是…真凶!
无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人如此无所谓的道出这两个字呢!
震惊之中,紫晴终是缓过神来,震惊地看向君北耀,这个骗子!
☆、167争抢,谁是真凶
骗子!
这个骗子,她误会了君北耀就是那黑衣人,而君北耀竟将计就计,想利用她来打压君北月!
震惊之中,紫晴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君北耀的目光分明闪躲了!
他和轩辕离歌一直都在调查,寒紫晴要找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他死都想不到这个黑衣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来做什么!
“是你!”
猛地紫晴转身看来,怒吼出声,这个时候这个家伙来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承认了自己是凶手,都无疑会落入天徽帝的圈套,侮辱她的人不死,最受影响的只会是君北月!
唯有她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招揽到自己身上,才能将影响降低到最低!
紫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执意要让君北月置身事外,或许,是因为不想欠他什么,或许,是因为方才被围攻,被众人羞辱,方才最最无助的时候,脑海里一直控制不住浮现出来支撑着她的那一幕幕吧!
那一幕,在相府大门口,刹那转头,瞬间偶遇,惊鸿一瞥,他那双狼一般犀利冷冽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打量她,他道,“抬起头来本王瞧瞧。”
那一幕,在众人大臣议论纷纷,目光异样之中,他冰凉凉的指尖霸道地点在她鼻尖上,他道,“寒紫晴,本王选你。”
那一幕,在所有人的极力反对,极力劝说时,他一双冷眸逼退所有人,他道,“今夜开始,寒紫晴同我君北月同尊同辱。”
多少回在帝都,在这重复不断的羞辱伤害中,是他站出来替她挡掉一切冷嘲暗讽的。
就算是利用,就算是另有目的,这唯一的一个依靠其实早已温暖了她冰凉的心。
此时此刻,突然想念他的一切。
“是我。”黑衣人大方承认。
“去死!”紫晴冷声,立马弹指而出,数道风刃冷厉朝黑衣人腹部打来,黑衣人轻易便躲开,一个掠身,竟是从后背将紫晴擒住!
一手揽在她腰上,一手揽过她的脖子捂住了她的嘴,束缚得紫晴无法动弹!
紫晴明明知道挣扎不了,可是,却疯了一样,拼命地挣扎!
“女人,咱们的账,一会儿慢慢算可好,先跟他们把账清一请。”他冷声,一声虫的缘故令人听不出真正的声音。
然,就这时候司徒浩南骤得拍案而起,怒声,“放开她,否则我不客气了!”
谁知,话音一落,黑衣人猛地将紫晴压入自己怀中,随意一手扬剑凌空狠狠一挥!
这一剑看得众人皆狐疑,别说是剑术了,就这力道,也不怎么样呀!
可谁知,司徒浩南却惊目瞪口呆,一动不敢动,不过片刻,就在他身旁,几乎是贴近他身体的距离,“咻…”得凭空生出一道如风刃般的剑芒,横扫而过,没有伤着司徒浩南,反倒伤了他身后一片人!
一时间,全场皆惊,再无人敢动,而紫晴亦是僵了,是他,那天晚上追杀轩辕离歌的黑衣人!
寂静中,“碰”一声,司徒浩南重重跌坐而下,他明白了,他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还是乖乖坐着看戏吧。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人敢言语。
而黑衣人这才冷眼朝黄大人看去,“不继续审吗?”
黄大人吓得险些尿裤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你了大半天都说不出来,黑衣人冷冷道,“那两把长箭呢?”
黄大人不敢怠慢,连忙双手呈上,黑衣人修长的腿冷不防一抬,一脚踹落在地,厉声,“你可认得?”
这时候,方才被踹进来的一名侍卫才急急开了口,“认得认得!这是小的从七皇子宫里偷出来的!”
君北耀一个激灵,正想辩解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之间一批弓箭手一字列队,全低着头,整整齐齐而来,一时间将大堂大门全堵了!
这批弓箭手正是君北耀养在深宫中的那一批!
君北耀彻底瘫在了椅子上,嘴巴长口,无话辩解!
“这帮人,你可认得?”黑衣人再问。
“认得认得,是七皇子的御用弓箭手,就养在龙吟宫中,他们用的正是这种箭!”侍卫连忙答道。
顿时,全场哗然,天徽帝猛地转头怒目瞪向君北耀,咬牙启齿,“老七,你竟敢在宫中擅自养兵,你要造反吗?”
紫晴惊着,方才至今就没有停止过挣扎,她不知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想做什么,她绝对不允许这个家伙借机伤害到君北月什么!
可是,他的大手只那么那么紧,紧得即便她拼命再挣扎,就连周遭的人也看不出来!
哗然声中,黑衣人冷冷而笑,“黄大人,这箭宫里有,寒相府也有,你说国色天香和陈家的到底是谁的呢?”
黄大人都还未回答,那侍卫连忙哀求,“这箭上有七皇子弓箭队的标志的,只要瞧瞧他们的便知道的!”
紫晴大惊,黑衣人这是想做什么,把矛头指向君北耀吗?
此时司徒浩南连忙起身,拔了弓箭手的利箭前来比对,果然箭尾上的标志是一模一样的!
“呵呵,果真是七皇子的呀!”
随即,君北耀立马站起来,“是!就是本王的!”
不管黑衣人是谁,不管他什么目的,他抢先承认了,他才是真凶!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那侍卫立马连忙冲他磕头,“七皇子,属下知罪,属下最不住你呀!属下擅自将利箭卖给国色天象的大掌柜,属下不知道他们要陷害你!属下知罪了!”
而与此同时,一旁同被踹进来的仆人这才抬起头来,不是别人,正是国色天香的大掌柜,他亦连连磕头,“皇上,黄大人,属下有罪,属下不该伪造证据构陷七皇子,属下知罪呀!”
这…这…怎么回事了,怎么会这样!
两把改变案情的长箭,竟是不是紫晴的,也不是七皇子的,而是下人构陷伪造的证据!
就在众人狐疑之际,大理寺少卿卢大人猛地踉跄而出,噗通一声下跪,“皇上,黄大人,七皇子,属下…属下得寒相爷授意,伪造证据,构陷七皇子,属下罪该万死!”
说罢,连连磕了数个响头!
响亮的磕头声音响彻寂静的大堂,这认证物证皆在,案情怎么会发现到这一地步!
寒相爷缓缓地站了起来,惊诧地看着黑衣人,而几乎是全场的人全朝他看来!
他是谁!
他何来如此本事,找齐这人证物证,何来如此本事,让大理寺少卿都主动站出来认罪!何来如此本事,让天徽帝精心谋划的这个妙计统统变成自缚之茧?
要知道,寒相爷一倒,天徽帝的权力便真的完全被架空了呀!
紫晴早已放弃了挣扎,一双明眸瞪得老大老大,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168杀意,拼死之斗
寂静中,君北耀被所有证人之词堵得无法辩解!
黑衣人所作所为,竟是在为他脱罪,没有陷害他呀!
他还能做什么,人证物证俱在,他还能承认什么,难不成他要去承认这一场戏全都是他导演出来的吗?
天徽帝亦无力跌坐,计谋落败,如今连寒相爷都保不住了呀!
然而,就在这寂静中,寒汐儿一脸不敢言地站了出来,怒声,“寒紫晴,你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凶手呢?你在包庇谁?撇开这两把利箭不说,陈家公子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杀陈家公子的人,又是谁!”
紫晴被紧紧捂住嘴巴,根本回答不了,然而捂她嘴的人却立马替她回答,“你是聋了不成,我刚刚就说了真凶是我!”
“你!”寒汐儿惊得连连后退。
为什么寒紫晴反抗不了她最清楚了,她下了媚药的呀!
可是,黑衣人却给了她这样一个回答,竟没有想到陈家公子居然没有碰过寒紫晴!
可是,为何那天早上,陈家公子还口口声声来认罪,口口声声要娶寒紫晴呢!
这意味着,收买陈家公子的,不仅仅她一人!
“是我撞见了寒汐儿引陈家公子到寒紫晴房间里去的,是我取代了陈家公子,是我事后杀他灭口的,真凶,是我,寒紫晴是我的女人!”
这话一出,全场里炸开了锅!
黑衣人明明是认罪,可这话一字一句却说得铿锵有力,似在向世人宣布什么!
低声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在场众人,就连司徒浩南都惊了,真相竟是这样的!
而最惊诧的莫过于怡妃娘娘和二皇子,母子俩人面面相觑,皆是慌张。
国色天香事发当晚,正是怡清宫宫宴当晚,正是怡妃对君北月下药当晚!
这个男人…难不成…
突然,紫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亦挣扎,睁开了黑衣人捂住她嘴巴的手,随即狠狠朝他大手咬下!
力道之狠绝,令黑衣人都承受不住,不得不扬手将她推开!
紫晴踉跄几步,还未站稳呢,便陡然转身,双手凭空连弹,一时间数道凌厉的风刃接连飙出,令人防不胜防!
可惜,她的力道终究不如轩辕离歌来得强劲,指法也不如轩辕离歌来得熟练!
黑衣人原地不移步,不过是左右侧身闪躲,便轻易地躲过她的风刃!
紫晴见状,一口气都没有停,极其迅速的移步,风一边迎面扑到他面前,影之凌厉都令黑衣人墨发张扬而起!
远攻伤不了他,那就近搏!
“我杀了你!”她冷声,双手立马成爪,得益于练琴,手法之狠绝,凌厉,远远胜过之前!
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黑衣人,一爪凌厉朝他的蒙面抓住,一爪正直刺他最薄弱的腹部!
黑衣人双手来仿,她立马移爪,动作只娴熟,速度只凌厉,力道之狠绝,着实令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殒命当场!
然而,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紫晴无暇多管,旁观之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寒紫晴的手法虽快,虽狠,可黑衣人防守得绰绰有余,一旦他主动攻击,寒紫晴根本抵挡不了多久,势必落败。
可是,任由寒紫晴狠绝攻击,得寸进尺,步步紧逼,黑衣人居然不仅仅没有主动攻击,居然还连连后退!
再认真一看,这个家伙居然是陪寒紫晴玩而已!
怎么可以当众调情?
突然,君北耀大喊,“来人,报曜王爷,这两人有奸情!”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请起寒紫晴的身份啊,她是曜王妃!
“来人,快!快!传曜王爷!”
“快找曜王爷来,这件事一定要曜王爷来处理!”
“这两个人一定有奸情!”
“寒紫晴明明知道奸夫不是陈公子,还知情不报!”
“寒紫晴明明知道凶手是谁,知情不报,罪同凶手!来人,把他们两人都拿下!”
…
一时间,喧哗声四起,可惜,也就在这时候,众人才真正注意到一件事,从方才七皇子下令抓人至今皇上,七皇子,众大臣下令,别说是外头的侍卫,就连在场的侍卫,都无人有动作!
这是怎么了!
而此时此刻,搏斗得正激烈的紫晴根本顾不上周遭发生了什么,亦没有发现这个男人一直让着她,陪着她练手罢了,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全都是这个家伙!
若非他当初的侮辱,若非他当初的杀害,这件事不会演变到如今这一地步!
她要杀了他!
她一直留在这里,她一直苦练风刃,为的不正是这一日吗?
杀了他!
侍卫不动,众人更惊,不自觉生了逃跑的念头,可是,堂中的一幕,却又那么精彩,那么令人不舍得移开眼,令人迫不及待想知道胜负如何!
寒紫晴已经将黑衣人逼到了右侧旁听之席,那边的众人早已尽数后退!
终于,黑衣人止步了!
寒紫晴亦止步,而就在这时候,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黑眸里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女人,许久没有交手,进步了不少呀!”
他说得那么痞,那么漫不经心,可一时间,所有人的心跳跟着戛然而止!
这是玩够了,要反击了吗?
可谁知,这千钧一发之际,寒紫晴的左手竟冷不防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通体银白的匕首,一抽出来立马折射在场所有灯光,熠熠生辉!
这刹那,黑衣人原本慵懒伸出要擒的手,瞬间就给僵了!
那带着笑意的眼瞳中映出的全是这银白匕首的影子,这匕首,被她一而再决绝的匕首,在城门口被她毫不留情的丢下去的匕首,竟还在她手中!
那日在城门挣扎,他其实没有走远的,他远远地看着,等着,直到她手松了,匕首和蝎形戒指全都高高坠落,他死了心才离开的!
可是,眼前这匕首,正是他送的那一把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又去拾回来了呢!
寒彻的双眸,满满的银白色,滞住笑意渐渐地有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