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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医只觉得气氛不对劲了,怯怯道,“王妃娘娘,你这伤口非铁戒伤不了,铁戒可是东秦特有的刑具。”

“我知道。”紫晴淡淡道,坐了回去。

君北月亦坐回去,冷冷道,“东秦何人敢对我大周曜王妃动刑?”

“轩辕昭汐,是一个琴师,惜我这双手,救了我。”紫晴淡淡道。

“所以你要报答他?”君北月反问。

“不管你的事。”紫晴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君北月眸光本就冷冽,此时更是无法逼视,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顾太医一头雾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主子在斗气、吵架。

主子那么冷的一个人,难得会关心人,王妃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再惹王爷生气,王妃的日子可会很不好过的,顾太医看着此时正怒目相对的两人一眼,又是怯怯道,“王爷,王妃娘娘的伤还是赶紧…”

“上药。”君北月冷声打断,起身便要走。

谁知紫晴立马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有药。”说着,小心翼翼取出袖中的玄冰紫泥。

君北月仍往外走,顾太医为难了,在君北月和紫晴之间来来回回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紫晴打不开药盒盖,连忙道,“王妃娘娘,让老臣替你上药吧!”

“不用。”紫晴还是拒绝。

这话一出,君北月戛然止步,“顾太医,下去吧。”

这话对于顾太医来说简直就是久旱的甘露,他几乎是逃跑般退下。

垂帘一落,偌大的营帐里就又剩下君北月和紫晴两人了。

紫晴径自开药盒,可手指毕竟都伤得不清,怎么都打不开,她秀眉紧锁,忍着疼不断使劲,看似精致的女子,可做起这精致的活却真做不来,疼不怕,偏偏就手指使不上劲。

然而,纵使如此,她还是倔强地一直努力,完全把君北月当空气。

君北月早已转身,冷眼在一旁看着,迟迟就是不开口,他甚至坐了下来,就盯着她的手看。

紫晴的眉头越蹙越紧,指头都涨红了,仍是求己不求人。

终于,在君北月一盏茶喝光之时,“啪”闷闷一声,药盒盒开了!

紫晴心下大喜,双手无力得药盒险些滑落,幸好她急急托住!

那双沉敛的明净之眸瞥了一眼此时此刻那个男人就坐在她面前,她仍不声不响,小心翼翼拖着药盒放在案几上,她真不需要依靠他什么。谁知,药盒才刚刚落下,一双大手立马伸来,利索取走。

紫晴转头冷眼看去,却猛地撞见逼得很近很近的君北月,几乎同她鼻目相对,她条件反射般猛得后退,“还给我!”

君北月不理睬,冷冷道,“手”

“不敢劳驾曜王爷,紫晴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得定。”紫晴淡淡道。

“手。”君北月还是这个字。

紫晴不动,也不回答,心下沉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觉,似乎一旦和这家伙杠上了,就永远无法逃脱。

正想把手伸出去呢,就这时候君北月却冷冷道,“再让我说第三遍,你就别告假了。”

话音一出,她伸出一半的手立马僵硬,君北月微微一怔,愣了。

紫晴怒目抬头看来,君北月那寒彻的双脚竟有些破天荒的有些闪躲,他何曾闪躲过谁的目光了呀!

紫晴猛地要缩回手,君北月急急便拉住,不声不响取来药膏,紫晴没有挣扎,这个男人的力道她领教过很多回了。

她低着头,静默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声不响。

君北月更是沉默,取来药膏,小心翼翼替她涂抹,冰凉凉的药膏在他指腹上,轻轻摩挲过她涨红发烫的手指,一种异样的感觉控制不住沿着指尖一丝丝传遍她全身。

这个时候的君北月,是那么温柔,却同轩辕离歌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紫晴忍不住想抬头看看他的样子,她想象不出来,那么凌厉那么霸道的一个男人,会这么轻柔地替她上药。

敷完药,君北月便随手扯来布条小心翼翼,很有耐心地替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缠绕包扎好。

这样,可以放开她了吧!

紫晴正要逃脱,君北月立马一把抓住。

“可以了!”紫晴猛地挣扎。

君北月却不声不响,一把抓住,随即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紫晴还正挣,谁知君北月竟一手同她十指相扣,轻轻地左右、上下、前后轻轻揉。

他不仅仅温柔,手法还极好。

紫晴顿僵,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放松感一下子就从手指间传上来,她禁不住心下惊呼,“好舒服呀!”

君北月的手法极好,如同替她抹药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很温柔。

似有魔般,渐渐地,紫晴都没了挣脱的冲动,乖乖任由他柔捏。

一室寂静,从窗外偷偷看来,这静谧的一幕是如此温馨。

许久之后,紫晴原本恢复了不少的双手被君北月这么以按摩,竟放松得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直到感受到她双手的无力,君北月却还不放手。

突然,门外影子焦急的声音传来,“主子,时辰真不早了!”

两人几乎同时回神,齐齐抬头看对方,高挺的鼻子险些给撞上,幸好紫晴后仰及时。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即便必须她说点什么,她都沉默到底,如今便是这样。

君北月淡淡道,“这几日少用手,铁戒可不玩笑物,小心留下后遗症。”

说罢,这才放开她的手,然而,手一放开,紫晴立马有种虚空的感觉,似乎丢了什么似得。

“这三日大营交给你,若是西楚有战报,或有人回来,全权由你处理。”君北月淡淡道,都不等紫晴回答呢,转身便走了。

直到垂帘落下,静谧的大营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候,紫晴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手不自觉抚上心口,感觉到了一颗心“砰砰砰”跳得有点急促!

给读者的话:

昨天欠2更,今天欠1更,我记着了。三日守营可会顺利?

☆、117三日,大权在握(1)

正值天亮时分,晨光穿透整个无邪深涧,直射到君北月的三界大营,此时的大营,一片寂静。

正大营后,君北月一袭黑衣劲装,负手立于悬崖边缘,俯瞰脚下万丈深渊,当日楚天戈从三界长桥落下来,他立马派人下来寻,即便是尸体也必须找到,可是,昨日回来的人却报只寻到弩手尸体,不见楚天戈尸首。

“主子,还是属下带人下去,七皇子还未过来,把大营交给王妃娘娘…不好吧。”影子低声劝说,并非对王妃不放心,而是对七皇子君北耀不放心,众皇子中,就属君北耀最老狐狸了!主子又没有什么交待,他可怕王妃娘娘不知根知底,应对不了呀!

“呵呵,你家王妃娘娘可也是只狐狸。”君北月冷笑道。

影子还想劝,顾太医却匆忙而来,“主子,有消息了!魅香有消息了!”

“可有解药?”君北月连忙问道,魅香之毒一直都残留在紫晴体内,这次带她回来,顾太医又借机把了脉,之前寻不到魅香的痕迹,这一回总算给找着了。

这个女人的体质着实特殊,居然可以让魅香藏在体内,却不爆发。

别说是魅香了,就算是烈性的媚药,一旦药性还在势必会马上发作了。

这个女人中魅香至今已经三个多月了吧,居然没发作过!

“主子,魅香不可能会有解药的,当初调配出这种媚药之人,就没有调配出解药,这种媚药只能一人传一人,直到死亡!”顾太医无奈道,见君北月眸光大冷,连忙又解释,“主子,没有调配出解药并不代表调配不出解药。”

“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君北月冷声。

顾太医一惊,连忙言简意赅,“主子,属下调查到魅香,毒起南诏孤岛,调配出媚药之人的后人就在孤岛!”

顾太医的意思,可以寻到这帮人,试着调配出解药!

“可知晓是何人了?”君北月问道。

“主子,孤岛是南诏极大的一股势力,别说是咱们,就算是南诏族人,要登入孤岛都不容易,属下只能调查到这么多。”顾太医如实回答。

君北月迟疑了须臾,淡淡交待,“影子,告诉王妃,帝都若有关于南诏的信函来,全都接下,本王要亲自去趟南诏。”

“是!”影子立马领命。

君北月正要走,却又止步,俊朗的眉头紧锁,一贯干脆凌厉的他竟对顾太医欲言又止!

顾太医同影子面面相觑,总觉得主子昨晚离开大营后就不对劲到现在了,不,确切的说,是打从把王妃娘娘抱回来至今,就很不对劲了!

“顾太医,这魅香潜伏在紫晴体内,可会定时发作,它发作过,我们不知道?”君北月狐疑地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其实…”顾太医支支吾吾的。

君北月立马冷眼瞪来,顾太医一个哆嗦,立马点头,“有这个可能,就像是部分慢性的毒药,残存在体内,定时毒发却不致命,魅香是药也是毒,这个…可能性有点大。”

听到顾太医这话,影子眸光一亮,连忙道,“主子,还是属下带人下去找吧,你留着比较…比较合适吧。”

谁知,君北月竟有些尴尬,避开了影子的视线,见顾太医朝他看来,亦是避开了顾太医,冷冷道,“就三日,守好了!”

说罢,也没有再多交待什么,身影一掠便往悬崖下飞掠而去!

而此时,大营中紫晴已经醒来,正独自一人站在挂着一副巨大地图的墙壁前,仰头察看,秀眉紧锁。

西楚内乱,东,西,北三方都有叛军攻帝都,南边是君北月的两只虎军和君北耀的西楚铁骑。

“报!紧急军报!”突然,帐外传来急声。

“进来!”紫晴冷声,虽是女人,却气场十足。

她一袭锦白骑装,负手立在地图下,英姿煞爽,如军中铿锵玫瑰。

谁知,前线回来的侍卫进门一见是紫晴,立马蹙眉,“王爷呢?”

“王爷离营三日,军中一切事务全由本王妃处置!急报还不速速呈上来!”紫晴冷声。

“此事事关重大,不见曜王,恕属下不能报!”侍卫认真道。

“来人,传白虎将军!”紫晴冷声。

须臾而已,白虎将军急急便到,人才一进门,紫晴便冷声,“白虎将军,曜王爷把这三日军中事务全托付于本王妃,若是有人不从,延误了军机,可该当何罪?”

既然君北月把这三日的一切都交给她,便是任务,她势必要掌控大权,做到最好的!

“军令当斩!”白虎将军认真道,那日城门以战,对紫晴的佩服可谓五体投地!

这话一出,侍卫立马就惊了,要知道曜王爷不在,白虎将军的话就是军令呀!

他不知道大营这到底怎么了,连忙双手呈上军报,“禀王妃,西楚内叛军不知和缘由,纷纷守城占地,不再攻帝都,西楚军得闲,纷纷朝我军进攻,七皇子已经退兵回来,只剩下两虎军在战,两位将军急差属下回来,请示王爷是退兵守城,还是继续攻入西楚帝都?”

“七皇子退兵回来了?”紫晴说着,眸中掠过一抹阴鸷。

“正是!”侍卫立马起身,指地图而来,“王妃娘娘,七皇子并没有同两虎军一同追翔王那十万败兵,而是趁乱站了西楚同西荆交接的三座城池,这三座城池基本没有防守之力,因为放手之力全都被调到正北,抵抗虎军!”

紫晴蹙眉看着地图,如今虎军只拿下了三界之地正北的两座城池,还同西楚铁骑僵持在第三座城池处,而西楚的帝都则再正北方向第五座城池,若是君北耀全力相助,怕是西楚内乱为稳定前,大周的人马早就兵临西楚帝都城下了!

可是,君北耀那只老狐狸去偏偏往西边去,捞他的渔翁之利,轻易就攻了三座城池!

“隔着一个无邪深涧,三界之地这又不同风声,东秦的消息传得真快呀!”紫晴冷冷道。

“王妃娘娘,军机不可怠慢,如今内乱已内,西楚必定全力同我虎军对抗!请王妃娘娘定夺!”白虎将军急急道。

紫晴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上,心想,看样子她那三日假是可以省了,君北耀急着回来,她还急着找他呢!

思及此,紫晴唇畔缓缓勾起了一抹阴狠,冷哼,“如此大战,连区区三座城池都拿不下,这仗还有何意义?”

☆、118三日,大权在握(2)

紫晴这话一出,白虎将军立马大惊,如今的形势看来,唯有退兵!

虽然机会难得,可是大周的实力毕竟有限,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要知道,此次若非遇到西楚内乱,即便是三只虎军同行,都未必能攻下西楚南大门呀!

如今虽然被七皇子趁机占了便宜,多占了一座城池,可多邀功,可是,形势已经开始逆转,必须撤兵防守了呀!

若再战,只会落得被反攻,到时候退守的七皇子反倒会趁机占了三界之地!

“王妃,西楚内乱一平,军心一定,他们的铁骑可不容小视,何况…”

白虎将军说着,话音转低,“王妃娘娘,何况七皇子在后呀!”

谁知,紫晴却置若罔闻,淡淡道,“白虎将军,备一万精兵随本王妃赴前线!”

白虎将和侍卫皆慌张,正又要劝,谁知紫晴却冷冷道:“传令七皇子,若没在本王妃抵达前赶到前线支援,他这辈子都休想过三界之地,回到大周!白虎将军,劳烦你守着好三界之地,待王爷归来!”

这话一出,白虎将军和侍卫皆是目瞪口呆,原本以为王妃娘娘会不知晓七皇子这内鬼,却没想到王妃娘娘竟头一个拿七皇子开刀!

他们都不由得期待王妃娘娘和七皇子碰面的场景,一时间都忘了王妃娘娘的掌兵权限就只有三日,而她这做法早就超出三日期限了。

紫晴正愁没机会走,如此良机,岂会不抓住,白虎将军备好一万精兵,她立马跃马统领,带上粮草一路朝正北反向疾驰而去。

三日后,当紫晴亲率一千精兵,抵达西楚三河城时,君北耀也正带兵到!

两军分守两个山头,两人远远相视,皆是眸冷、意恨!

君北耀同紫晴一样,身后也就一千精兵,探子早来报了,七皇子就只带了三千人马,亲率一千人马,还有两千在后头。

突然,紫晴策马,竟只带两侍从朝君北耀疾驰而去。

君北耀冷眼看着,原地不动,寒紫晴这个女人好大的口气,他能亲自来就算是给君北月面子了,她如今还想怎么样?

紫晴一路疾驰,直到君北耀面前都还不停下,逼得君北耀不得不退,“曜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曜王爷令你三日后摔西陲军支援虎军,你为何只带一千人马?”紫晴冷冷质问道。

“呵呵,王妃娘娘,西陲军可不是曜王爷管辖的吧!”君北耀冷哼。

“这么说,你就是不援兵虎军喽?”紫晴反问道。

“援兵再次,本王亲率兵马来援,还劳烦王妃娘娘莫要挑拨我兄弟关系!”君北耀不客气地警告道。

“呵呵,原来皇上就调拨了一千西陲兵给七皇子呀,看样子是本王妃高估了失敬失敬!”

紫晴说着,立马下令,“来人,报帝都,西陲一千兵马不足防御西楚西边三城,请皇上另调兵来防!”

她挑拨他兄弟关系怎么样,她还挑拨他父子关系呢!

以天徽帝多疑的性子,紫晴这话可就会有诸多猜忌,天徽帝再不明情况的前提下,必定会让二皇子来插上一脚的!

君北耀手上的兵本就是二皇子的,到时候这西边三城的统治权,兄弟俩还不斗得你死我活?听了紫晴这话,君北耀阴冷的脸立马转沉,他好不容易手上才有兵,好不容易才得到父皇的重用,她这么以搅和,一切便可在父皇一念间轻易毁了!

“寒紫晴,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曜王爷,要本王调兵遣将,让曜王爷亲自来!”君北耀冷声,拦住了紫晴的侍从。

紫晴轻呵一声,高高举手,只见那白皙的小手拇指上不知何时竟带着个一个黑得发亮的蝎形玄铁戒指!

这正是君北月的象征!

整个大周都知道,见此戒指就如见君北月本人!

这蝎形戒指一出,一时间全场皆惊诧,曜王爷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这个女人!

要知道,这个戒指可是曜王爷所有兵力的象征,它可以号令三虎军,可以号令十三骑,可以号令琉璃阁影卫,可以号令整个曜王府!、

甚至,有传闻,君北月有一支秘密军队,名铁蝎,这蝎形状戒指正是那铁蝎军的虎符!

“这个,够不够资格呢?”紫晴冷冷道,一个翻身下马,还不等君北耀缓过神来,一脚就踹开他拦住侍卫的手,冷声,“还不速速去报!”

“等等!”君北耀急声,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在塞外,这个关键点上可不能出差错!

“曜王妃是误会了,皇上岂会只派一千精兵于我,本王不过打个头阵,大军随后便到!”君北耀认真道。

“是嘛,本王妃正是奉曜王命督军而来,不知西陲军几日会到,前线的形势可不容乐观,正是进退两难之际,若是西陲军无法及时赶到,延误了战机,到时候曜王爷和皇上怪罪下来,七皇子可别怪我这个当皇嫂的没有提醒你!”紫晴一脸无害,一句话堪称四两拨千斤,轻易就将了君北耀一军,他满口敷衍,她就把大军是进是退的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这个关头上,进退的决策,一定有误,且不说天徽帝如何,君北月头一个便会找她算账!

紫晴这话一出,君北耀立马变色!

他本意敷衍,这个女人居然得寸进尺!

“好,最快两日内必会抵达,到时候援兵一道,本王可要一堵曜王妃带兵攻城!”君北耀大方扬笑!

两日,她有足够的时间灭了这女人了!到时候再奉君北月之命攻城,他要君北月这支虎军全军覆没!

看看还有谁能阻止他借三界之道回大周!

紫晴在军营中,早就起了杀心,她一定会算的准准的,西陲军一到,她就要君北耀的命!

然而,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是夜,三界大营这边,君北月刚刚才回。

“率一万精兵援军攻城?”君北月眉头紧锁,都还未来得及换下黑衣劲装,便听白虎将军如实禀告。

“是,其实王妃娘娘就只带了一千精兵赶赴前线,留了九千人马在西边,王妃娘娘的用意,属下也不敢多问。”白虎将军说着,视线分明落在君北月食指上的蝎形玄铁戒指上,探子不是来报,曜王妃因得蝎形戒指而震慑了七皇子吗?

那主子手上这一枚,怎么回事?

☆、119三日,大权在握(3)

夜深人静时候,两个山头的军营皆是一片静谧,一道黑影掠过,悄无声息落在了君北耀大营外。

她黑衣蒙面,一双明眸眸光烁烁,隐着沉色,她沉眸侧听,身侧匕首轻轻划破营帐,一切都如这夜色沉静,悄无声息。

却,突然,“咻…”一道凌厉的利箭立马从营帐裂口飞射而出,她侧身躲避,立马转身便走。

营内那家伙那家伙怕是料中她会来,早有防备,一旦惊动了全营之人,她身份被揭,于她可没有什么好处。

她一走,身后立马追出一道黑影,竟同她一样黑衣蒙面,只留一声冷眸冽冽!

她轻声冷笑,一跃而起,窜到山头的林子里去,黑衣人紧随其后,似乎有意远离大营。

终于,斑驳的树影掩映下,两人相对而立,相距不过就十步之遥!

皆是黑衣蒙面,却对彼此的身影,其实早就心中有数!

紫晴眸光阴沉着,今夜,她一定会尽全力,杀了这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

君北耀阴鸷眯眼,他不过是睡前多留了个心眼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真找上门来了!

一个误会,断了他的命根,还有什么比这件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更侮辱的事情呢?他不管这里头误会是什么,他也没有同她澄清误会的打算,他发过誓,要么让这个女人下嫁于他,守着一辈子的活寡,要么,就死在他剑下!死在他胯下!

今夜,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曜王妃,真没想到你一双破鞋,还有如此利用价值,让堂堂曜王君北月如此重用呀!”他冷笑。

“如何?不可以吗?”紫晴亦笑,挑眉反问,声音嚣张放肆。

“当然。妓女,不是一贯都是让男人推出来利用的吗?真真正正的正宫娘娘,那可都是藏在金屋里,宝贝得很呢!”君北耀扬笑,还未战,话里便藏满了针,痛扎人心!

“那又怎么样?”紫晴冷笑反问,“总好过一个阉人,不回宫里头去伺候,跑到战场来丢人现眼好吧?”

这话一出,君北耀骤然怒声,“寒紫晴!”

“怎么着?”紫晴冷哼,丝毫都不畏惧!

“去死!”

君北耀立马拔剑,飞身直刺而来,紫晴冷眼看着,任由他来,待近身之后,陡然后仰!

长剑过她身,立马直劈而下,立马匕首来挡,两人僵持,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优劣势十分明显,紫晴这分明是防守过慢,一招便也压制住了!

“寒紫晴,本王要你躺在胯下死!”君北耀冷声,力道骤然加重,一时间,紫晴撑不住,竟真硬生生,震落在地上!

君北耀立马跨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腿立马夹住了她的腰部,长剑随即刺下!

谁知,一而再退,一而再慢的紫晴突然凌厉挥手而来,匕首狠狠就朝他跨中刺去,“嫌上一回还不够,本王妃不介意再赏你一刀!”

君北耀心惊,这才发现她的欲擒故纵,急急要退,一脚踹开她手中匕首,一脚狠狠朝紫晴腹部踩去!

“呵!”紫晴闷哼一声,只觉得整个腹部都快被猜穿了,然,她要的就是这个机会,锋利的短刀立马从袖中抽出,毫不留情便狠狠朝君北耀的右腿砍去!

君北耀有躲早就来不及,冷不防凄惨一声大叫,“啊…”

刀锋狠狠直逼入腿骨,这刀分明是刻意准备的,若非紫晴腹部重伤,怕是君北耀此时整根腿骨都会被砍断吧!

君北耀一腿瞬间无力,这才后知后觉紫晴的战术,这个女人颤替身肉搏,他早该远离她才是!

君北耀的腿一松,紫晴腹部的疼痛立马减轻,君北耀缓过劲来,长剑立马直直朝紫晴脸上刺去,紫晴侧头而躲,君北耀长剑直追。

“寒紫晴你这个贱人,去死吧!”

他疯了一样,长剑乱刺,紫晴一躲再躲,很清楚再这么下去,这张脸迟早会毁在他剑下的!

她心一沉,猛地就徒手握住了君北耀的锋利的刀刃,任由险些一下子从手中涌出,冷眼看他,“先阉后杀,没办到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是嘛,很快,本王改变主意了,本王一定留着你这条命…好好伺候你!”君北耀阴鸷的声音幽幽如从地狱中传来,双手握剑,浑身的力量全都加注在这把长剑上,一点点地化作紫晴的手心,哪怕就是刺穿这一双手,他都要将剑刺入她的心口!

割肉之疼,在手心里缓缓的划动,紫晴死死咬牙撑着,狠狠冷不防拔刀而起,毫不迟疑立马就从君北耀胯下往上划去!

瞬间,君北月另一腿着力,猛地凌空而起,长长的剑刃从紫晴手中抽出,分明是吓着了!

“嗯!”

紫晴手疼得闷叫,却顾不上那么多,猛地坐气力,随即侧身而过,不为别的,就是君北耀的长剑早从上头刺落!

她几个翻滚,远远的才停了下来,君北耀亦落地,却不过须臾又凌空而上,追紫晴而来!

这个家伙明显是改变了战略,舍近搏,而用远攻!

紫晴连连好几个翻滚,终得闲站起来,手持短刀,戒备应战,近攻是她强项,并不代表远斗她会弱到哪里去!

长剑从侧刺来,她冷不防一个转身,利用转身的力量,短刀立马挥出,而与此同时,数枚银针亦同时飙出!

君北耀虽及时躲,却躲不过银针,臂膀上连中数针,这才停下来,冷声,“雕虫小技!”

“对付你雕虫小技便可!”紫晴冷声,银针再出,君北耀又躲,一时间形势暂时逆转!

谁知,就在紫晴又要出手之际,两边军营突然齐齐火光大亮!

怎么回事?

难道有紧急军报,事关两军?

“你记住,改日本王一定上门找你算账!”君北耀立马要走,最怕的莫过于前线出事,寒紫晴可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在他身上呀!

“本王妃不喜欢欠账!休想走!”紫晴冷哼,银针再出,她大概猜测得到出什么事情了!

两人势力相当,伤势也相当,很快君北耀便会拖住了!

他们谁都不知道,此时,曜王君北月已经到虎军营帐中了!

☆、120三日,大权在握(4)

大营中,灯火辉煌,几名战将皆战战兢兢地站在君北月面前,能如此近距离接触到曜王的,也就虎军中的三大将军吧!

他们身为副将、一般统领根本不曾有过如此机会,然而,此时虽认得都低着头,视线却分明都落在他早已空荡荡的食指上!

虽然曜王妃在七皇子面前,打着王爷的名号,极尽威风,但是蝎形戒指事关重大,对于曜王爷来说,就如同大周玉玺对于天徽帝一样重要,若非亲眼所见,亲眼所见曜王爷指上已空,他们真不敢完全相信呀!

突然,侍卫急急来报,“王,整个军营都找不到王妃娘娘的下落,属下已经差人四处搜寻,不知是否要到…要到七皇子营中寻找?”

“免了。”君北月冷冷道,一袭黑衣劲装都还未来得换下便连忙赶来,君北耀的心之黑,之狠,让他不得不担心紫晴。

一出营帐,他便蒙上面纱,要亲自去寻,想来打从大理寺牢房那一回,就再没有以黑衣人的身份见过那个女人了。

如此深仇大恨,大理寺那案子至今都没有多大进展,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心中可还记着这件大事情。

岂料,君北月正要走呢,侍卫又匆忙而来,“王,拖延不得了,前线战败,我军已尽数退守二河城,西楚铁骑穷追,红虎将军急件来求援,说西楚必有援兵到!”

三界之地正北方向有三座间隔不远的城池,从三界之地往北,依次为一河城,二河城,三河城,君北月两支虎军正面迎敌,占了一河城和二河城,前几日强攻的便是三河城,谁知才几日的时间,便退守二河城,形势完全逆转,西楚本都是狼虎之兵,内乱一旦被平息,军心一旦定,大周如此长驱直入、攻城掠地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君北月迟疑着,影子依旧前往,影卫入军,还如此形势,看样子他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了。

就在君北月迟疑之际,侍卫焦急又劝,“王爷,好不容易得西楚这两城,是三界之地以北最好的屏障,一旦失去,要再取可没有如此天赐良机了呀!”

君北月终不再迟疑,冷冷下令,“备马,全军随本王出发!”

连夜,一千精兵拔营而走,速度之快,行动只利索,对面山头大营将士竟后知后觉,人都全走了,才发现不对劲,连忙差人寻七皇子报信。

而此时,山林中,君北耀和紫晴皆气喘吁吁,僵持着。

紫晴的手早已结痂止血,她狼狈地瘫在地上,一手握住最后的十枚银针,冷眼看着君北耀,君北耀亦瘫在地上,长剑紧握,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怨恨,却也谁都不敢先动。

先发,若不能致人,必定失败!

“寒紫晴,国色天香一夜,可真够销魂的呀!”君北耀放肆扬笑,是激将,是羞辱,也是试探!

紫晴怒得陡然握紧双手,手心一紧,鲜血里面又溢出,可这点疼,根本抵不上心中的疼。

她虽为雇佣兵,却一贯守身如玉,倔强的骨子里,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再坚硬的外套中都藏着一颗脆弱的心,从小到大,多少狂风暴雨多少艰难险阻,多少纷繁复杂,可是,即便再累,再苦,都一直有那么一个信念撑着她不倒下。

总会有那么一个男人,云淡风轻地抚平所有伤痛,所有纷繁复杂,在天亮之前,带她回家。

她唯一干净的身子,便是要留给那个男人的!

可是,如今呢?

一双明净的眸子,早就变得猩红,死死地盯着君北耀,虽一言不发,可这眼神足以抵过所有的凌厉言辞!

可是,猩红中分明隐隐有泪光,却倔强地忍着,冷厉地盯着君北耀,倔得令人禁不住心生怜悯!

迎上这双眸子,君北耀的心莫名地陡然一怔,像似被什么冷不防咬了一口,居然会疼!

他一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心疼过谁了呀!

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又会骂他,羞辱他的,可是她没有!

她就是看他,看得他心慌!

然而,就在君北耀走神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大营里正是寻来的侍卫!

君北耀缓过神来,立马单脚站起,他豁出去了,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永远隐瞒这份耻辱!

“来人!”

他怒声,立马吸引侍卫的注意,然而,与此同时,紫晴十枚银针同时飞射出来,竟一分为二,左右夹攻,让君北耀一时间应接不暇,而趁机而逃,须臾而已便没入了密林中,君北耀如此卑鄙小人,岂会跟她谈什么一对一公平较量?

再怒,她都要留着性命,兑现她的誓言!

侍卫很快便赶到,见君北耀腿伤,也顾不上多问,便连忙来报,“七皇子,二河城危,曜王妃一千精兵连夜赶去支援!”

君北耀顿是大惊,猛地转头朝对面上头看去,竟见山头空空如也,一千精兵竟凭空消失一般!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冷声,记得出来前,那军营都还在呢!

“属下有罪,属下不知,估计离开不久!”侍卫急急报,全军上下都认定了两支精兵不会内斗,守夜的士兵哪里会对地方这个方向呢?

“一群废物!这种速度,寒紫晴还没那本事呢!必定是曜王到了!”君北耀冷声,也顾不上追紫晴,阴鸷的眼底尽是复杂!

寒紫晴来找他算账,君北月带兵而走,这夫妻俩似乎没有碰面过,而国色天香的事情,君北月到底追究到哪个程度呢?

所有人都认为寒紫晴是被陈家公子侮辱了,而陈家公子是被黑衣人杀了,可是,寒紫晴的行为言辞分明就告诉他,侮辱她的和杀陈家公子都是那个黑衣人!

如今看来,君北月势必不知道黑衣人侮辱了寒紫晴,否则,以他的性子,即便寒紫晴不是妻,是留在身旁利用的女人,他也势必不允许黑衣人的存在的!

“七皇子,曜王爷亲自来了,那咱们…如何是要呀?”侍卫焦急道。

可是,君北耀的心思却全都在国色天香上,眉头紧锁沉思着,如果,君北月知晓侮辱寒紫晴之人就是那黑衣人,大理寺可是否又会掀起千层浪呢?

思及此,他唇畔禁不住勾起阴冷冷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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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三日,大权在握(5)

天已大亮,紫晴瘫坐在空荡荡的山头上,心下有些微惊,她这一千精兵竟一夜之间便消失不见,如此神速的带兵速度,尤其带的是虎军,这个世界上怕就只有君北月办的到吧!

三日之约其实早就过了,她所行驶的大权早就超过了三日期限,君北月不声不响就带兵走,难道前线真出事了?

她虽有杀君北耀的私心,但仍是顾全大局的,她留两万精兵和白虎将军守三界之地,足矣。

她带走的一万精兵,九千人守在西边,正要等着前线危机,逼君北耀调兵过来,一旦西边三城空,九千精兵必定趁虚而入!

当初君北月承诺,先入城池着,封疆封王,她杀不了君北耀,也绝对不会让他白白占了如此便宜!

她对西楚的估计还是准确的,一旦西楚内乱平息,大周虎将必定退守二河城,而君北月真正想要的也就是一河城和二河城吧。

君北月如今是什么意思,一回来就一个兵都不给她留,就连留个话也没有?

就在紫晴狐疑之际,对面山头突然有动静了,竟是拔营,而不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铁骑大军正浩浩汤汤而来!

这两个山头中间的山道直通二河城南大门,援兵从此过,势必是冲着二河城去的!

如此看来,前线果然有难,君北耀正要前往同君北月分一份功劳呢!

紫晴急急咬了布条包扎好伤口,小手按在内伤甚重的腹部,许久许久,才狠狠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

有君北月在此,她完全可以放心,反正责任她全推到君北耀身上了,三日军机托付,她可没有辜负他什么。

如今,她该办自己的事情去了,西边三城,封疆封王,君北耀的囊中之物,她一口就要吞掉!

“吁…”

一声长吁,汗血宝马立马从林中窜出,兴高采烈朝她飞驰而来,长长的马脸欢喜地在紫晴身上连蹭,十分亲们。

“马儿呀马儿,全天下都丢了,就你这个朋友随叫随到。”紫晴笑道,轻轻怕了怕汗血宝马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长嘴,这才翻身上马,朝同大军行进的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紫晴原本以为,二河城的一旦会速战速决的,却没有想到这一战整整打了五天五夜,两方才陷入僵持,西楚南边兵力,原本抵抗虎军的人马,东南和西南两侧平叛乱的人马全都汇聚于此,怪不得君北月会带走那一千精兵!

虎军就两万,君北耀援军也不过三万人马,何况他还留了一万人马分守西边三城!

一座城门只隔,两方兵力悬殊,何况西楚援兵不断增加,若非君北月,这二河城早就被攻陷了!

五日的时间,紫晴亲自带兵,上阵冲锋,九千虎军轻易就降服一万西陲军,将西边三场收入囊中,而且,至今一点点消息都没有走漏出去!

她可非常期待着君北耀得知此事的表情!

这份恩怨,注定是要私聊的,他若敢说出真相,她便敢告知天下他的耻辱。

紫晴一袭锦白骑装,墨发高束,腰板挺直,负手而立在高高的城门上,这背影远远看去若非娇小,势必会令人误会,误以为君北月虎军中,又得以战将!

远眺北方,一片开阔,她想,两军一旦陷入僵持,很快便会有一方主动求和了吧!

这也意味着战争即将会告一段落!

思及此,紫晴禁不住思索起一个问题,君北月会回帝都吗?那个家伙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呢?

然而,回与不回,大不大,于她似乎也没有多少差别。

手上的伤还未痊愈,可面对这北国寒冬,萧条荒凉之象,紫晴禁不住想起了那一曲开篇便悲怆天下的曲子,离殇。

它的前主人轩辕离歌如今可安好?

“红衣,把无筝取来。”紫晴淡淡道,突然想抚一曲,离殇的曲,其实看不出哀伤的,可偏偏抚奏出来却能哀入人心!

她很想知道,这需要三日三夜才能抚完的曲子,到底还藏着怎么样的悲凉,更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抚到那一段曲。

“铿…”一声起,谁知,就在这同时,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曜王妃要兴致呀!”

紫晴手指顿僵,转头蹙眉看去,只见君北月一身风尘仆仆,长发迎风而扬,就站在不远处,玩味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这个家伙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很闲呀。”紫晴淡淡道,径自低头收琴谱。

君北月走近,一眼就看到她食指上带着的那枚假冒的蝎形戒指,突然俯身而下,一把抓住紫晴的手,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曜王爷,动手动脚可不好习惯!”紫晴冷声,猛地扬手,谁知君北月抓得更紧了!

紫晴这才转头冷看看他,“作甚?”

似乎跟这个男人一碰面就心平气和不下来,天晓得她当初在曜王府里是如何隐忍住的呀!

“三日掌大权,得了西边三城,助我将了七皇子一军,寒紫晴,第一个任务,你完成得真漂亮!”君北月笑道,心情不错。

“西楚求和了?”紫晴心惊,怎么这么快!

“有消息称楚天戈没死,被困在无邪深涧中,西楚皇帝急着调军营救!”君北月冷笑道。

紫晴立马就明白了,这消息若非君北月放出去的,还会是谁,无邪深涧那种地方,要在短时间内寻到人,还真得出动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