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有些意外的问:“手机?这是给我的吗?”

“这款手机有照相、摄像、录音功能,还可以单键快速拨号,你拿着,有什么事情也方便。”曲怡敏将手机塞到梅溪手中。

梅溪:“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这个?”

曲怡敏:“你外甥找你,却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你一直没有手机,联系起来不方便,也真的需要。手机费你不用操心,我充了不少,足够你这个学期用的,电话号码是…”

梅溪看着她,有些动容的问:“所以你大清早给我送手机?这是谁的手机?不可能是你现买的吧?”现在时间还不到七点,没有什么商店开门,这手机肯定不是今天买的。

曲怡敏被他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不是今天买的,我前几天就买好了,准备明天送给你的,今天机会巧就在这里送你吧,提前一天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梅溪突然想起今天是11月13号,明天就是自己的阳历二十周岁生日。他从小也过生日,但太公给他过的都是阴历,定的日子就是到派出所落户的那一天,至于梅溪准确的生日谁都不知道。梅溪的阴历生日是十月初六,这月初已经过去了,曲怡敏这么一提醒,梅溪才意识到明天将是自己名义上的公历二十周岁生日。

第015回、莲台不见观自在,谁家小妹卖秋梨

掌中的手机亮晶晶的十分漂亮,这是梅溪有生以来收到的最贵重的一份生日礼物,是曲怡敏早就准备好的。看着它,梅溪心中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莫名的触动了,让他无法拒绝这份好意,收起手机道:“谢谢,它好漂亮啊,我很喜欢,太谢谢你的礼物了!”

曲怡敏见梅溪很痛快的收下,终于笑了:“这样以后联系起来就方便了,有事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你身怀绝技,待在学校里也不怕什么人找你麻烦,但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对了,我爷爷听说你过生日,说明天要请你吃晚饭!”

曲怡敏走了,梅溪回宿舍,在楼梯上停住脚步,抚摸着手机默然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天上课、吃午饭、下午再上课,第一节课后去曲教授的实验室帮忙,老头果然邀请他第二天吃晚饭,给他庆祝生日也算谢谢他。这一天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和往常一样过去。

凌晨一声长啸震动校园,梅溪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大家很快也就渐渐淡忘了,每天都有那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谁会总是想着睡梦中听见的奇异声音呢?但是这一声长啸却惊动了两个特别的人,也许用“人”来形容这两位并不是很贴切,就是这两个“人”彻底改变了梅溪在公元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这二十年的人生历程。

此时的梅溪还浑然不觉,他当然不怕上门找麻烦的混混,却不知道有两位根本惹不起的高人已经来到了附近。这天夜里他没有再去山上服用五石散,此神仙方如果用来调元五气,最多服用五次,如果境界已到服用一次也就够了,不必再多服。

这天夜里他睡在宿舍,凌晨时做了一个奇异的梦,在梦中他身穿紫气青光流转的道袍,高簪披发立于无边玄妙方广世界的五彩祥云之上,漫天仙佛环布四方,共称他为梅真人。这里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正在召集诸天神佛定立“天条”。(这个梦在本文开篇时已有描述,此处不再重复。)

醒来之后梅溪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奇异的一个梦,与自己平常的所思所想半点边也扯不上。梅溪也没有多想,反正就是个梦而已,自己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比如他还得老老实实到教室上课。

晚上曲正波要请梅溪吃晚饭,没有去饭店而是在老头自己家里,梅溪总不好意思空手登门,不用买太贵重的东西,捎点水果也是应该的。这天下午放学后梅溪出了西大门走向附近的市场,他孤身一人出了校园,违背了曲怡敏的建议,但并没有忘记随时警惕。

梅溪的耳目本就比一般人敏锐的多,自从服用五石散行功之后,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一种最佳的状态,也就是曲正波所说的五气朝元的境界。怎么形容这种状态呢,有一句话叫作:“一石投水,满湖皆波,生生而起,衍涉涟漪。”他走在街道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能跟周围的环境发生共鸣,四周一定范围内发生的情况都能清晰的感知。

这种奇异的感觉就是修行人所称的“神识”,也有一些普通人天生“灵觉”十分敏锐,下意识中周围发生的很多事他都有反应,但这种情况是无意识的,而修行人的神识是主动的可以控制。梅溪不是修行理论家,也还没有人跟他讲过完整的修行体系,他不知道这个名词,但是在他自我修炼的过程中,不自觉已经掌握“神识”的运用。如果有高人在侧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感叹此少年的资质非凡,也许他的太爷梅太公早就了解这一点吧。

走出校门只有十来分钟,梅溪没有回头,但已经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跟踪,感应他们走路的姿势,似乎腰间还揣着家伙。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来找他麻烦的混混,他们来的好快,梅溪此时却没功夫搭理他们。他要买水果就去买水果,等买完水果走条没有人的小巷再引这些人出手,到时候好好收拾他们。这世上就是有人皮松欠抽,梅溪的打猴鞭抽的也不仅仅是猴。

梅溪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一副毫无戒心的样子,但周边的一切情况都在他的察觉之中,那三个人跟着他,却不知自己一方已成为咬上饵的猎物。眼看到了离市场不远的一个路口,梅溪抬眼却大吃了一惊,不由自主放慢脚步。

发生了什么事吗?不,什么也没发生,仅仅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面若银盘肌肤如玉,体态稍显丰腴却特有一种妙曼的韵味。很难分辨她有多大年纪,也许二十岁或者三十岁,在她身上看不出岁月特有的痕迹与特征,她站在一个水果摊的后面,看样子这人是个卖水果的。这里离市场不远,路边出现一个卖水果的有什么好奇怪的?能让梅溪这种遇事不动声色的人感到震惊?

原因很特别,是因为这个女人还有她面前的水果摊在梅溪的神识中毫无感应!本来梅溪不紧不慢的走路,但周围一切情况都能清晰的察觉,但独独就是这个人和水果摊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直到抬眼看见才猛然发现!这种情况,足以让梅溪大吃一惊了。

仔细观瞧还有更特别的发现,那就是这个水果摊周围很干净,特别的干净!北京的空气不是很好,虽然前段时间奥运会期间改善了很多,但是街巷中车来人往带着都市那种特有的污浊。而就在那么一小片地方,清静的一尘不染,摊上摆的水果是秋梨与香蕉,个个明黄色鲜艳欲滴都毫无瑕疵,在水果的旁边,还放着一根杨柳枝,就像从春天的柳树上刚刚摘下来,嫩绿的细叶上还挂着新鲜的露珠。

最特别的是这女子的相貌,非常的端庄标致,可以说美到了骨子里却不带半点俗媚气息。梅溪一打眼就觉得此人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念头一转突然想起凌晨刚做的那个梦,梦中那位走到五彩祥云之前与他答话的、叫“观自在”的女身菩萨就是这个样子!

哇靠,搞什么搞?夜里刚刚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梦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菩萨,白天就在大街上看见一位一模一样的人,世事有这么离奇的吗?梅溪瞪大眼睛盯着那女子观瞧,一时之间走神了。

梅溪的眼光锐利,那女子似乎也有感应,抬起头来看向这边,正好与梅溪的视线相接。她的眼眸明澈而深邃,梅溪却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种非常复杂的变化,那往往是见到一个与你关系很复杂的熟人才会有的眼神。梅溪不明白是为什么,他以前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就在此时那女子冲他微微点头,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提起了水果摊上的杨柳枝。

一种奇异的感觉弥漫而来,周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静”与“止”是两个分别的概念,首先是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不复存在,其次是这一片天地间的所有物体动物都停顿下来,包括梅溪的身体。他正向前迈步,一只脚提起来刚刚落下还没落地,这个姿势理论上是不可能保持静止的,但是恰恰他就这样被定住了。他动不了,哪怕一根头发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连视线都无法移动。

在他的侧前方路口处有一辆公共汽车刚刚转弯,还保持着一种前冲的姿态停滞在那里,车后部排出的青烟尾气刚刚飘散此时也被奇异的定格,透过车窗还能看见车厢里站着的乘客身体向转弯处倾斜,都奇异的保持着这瞬间的姿态。奇怪的是梅溪虽然动不了,连呼吸与心跳也静止了,但他的神识感应还在,能察觉到周围的情况,而周围的一切事物几乎都是如此。这种感觉不是空间的凝固,而是时间流逝的停滞。

虽然一切几乎都静止了,但也有例外,静中有动,唯一还保持完全正常的就是那位卖水果的女人。在这一片时空凝滞的天地中,那女人似乎不受任何影响,动作也没有任何停滞,只见她一手拿起了杨柳枝,点头冲梅溪浅浅一笑,看姿势下一个动作应该是用杨柳枝冲着梅溪的方向拂过来。

然而这女人突然脸色一变,抬头,视线穿过梅溪的肩侧看向他的身后。就在此时梅溪听见了身后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关小妹,原来是你呀!这些年见你的化身显现,一次比一次出落的标致水灵,你想干什么?勾引小伙吗?…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也正是地方。”

听见这声音,梅溪只觉得耳熟,转念又想了起来——就是那天他和曲怡敏在路边遇到的算命先生,他一度认为此人精神不正常。那位被称为“关小妹”的女子看向梅溪的身后,眼神就像月光下的一潭秋水显得神谧莫测,幽幽道:“风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位风公子呵呵一笑:“那你为什么又会来呢?难道我们是为了找寻同一个答案吗?不不不,我和你来的目的不一样,我只是路过而已,真的是路过。”他的语气还和当初一样,神神叨叨的。

说话间风公子从身后与梅溪擦肩而过,他行走时带起一阵清风扫了梅溪一下,梅溪身躯一震发现自己能动了,凌空抬起的那只脚也落到了地上,不由自主向前踉跄了半步这才稳住身形。他虽然能动了,但周围的景物仍然没有变化,仍停留在仿佛时空停滞的状态当中,只有梅溪自己“跳”了出来。

第016回、当年尚无风公子,只道神君梅振衣

梅溪这一动,对面的关小妹看见了,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有些惊讶,而风公子背对着他好像并未察觉,仍然笑着对关小妹说道:“你不要问我,应该我问你,你出现在此想干什么?”

关小妹望向梅溪,淡淡的答道:“你回头看,不就知道了吗?”此时梅溪也恰好咳嗽一声问道:“二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小妹与梅溪几乎同时开口,把那位风公子吓了一跳,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转身,恰好看见梅溪抬手打招呼,他退后一步拍着胸口道:“小子,是你在说话呀?吓我一跳!”

他的反应也让梅溪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是你们吓着我了,我怎么会吓着你?”

风公子有些不高兴的用手往旁边一指:“你看看周围都是什么情况,你突然开口说话能不吓人一跳吗?”

梅溪真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疑惑的问道:“他们都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我是在做梦吗?”

风公子笑了:“你没做梦,不过也和做梦差不多,他们没怎么样,所有人没有任何事情,其实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梅溪愕然道:“不可能,他们怎么都不动了,就像时间凝固了。”

风公子摇头:“他们的时间没有凝固,仍在踏着自己的脚步,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你我所处的境界不同,不是他们不动了,是你我穿行而出,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穿行色界的神境通。”

梅溪仍然一头雾水:“神境通?难道我们穿越到另一个平行时空?”

风公子仍然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讲,其实你我也没有什么变化,不也站在这里说话吗?…蚂蚁知道吧?这种动物的感知结构是二维的,没有空间概念,假如你离开它所处的平面,它就感知不到,并不是你消失了也不是你改变了,蚂蚁也没变。…再打个比方吧,假如有人顺着一条线往前走,你在侧面可以看见他动,但你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背影永远不会移动。…这些比方并不贴切,你就勉强去理解吧。”

梅溪听了个半知半解,仍然问道:“四维空间?”

风公子摇头就没停过:“我们在讲神通,不是在讲物理,你看我的样子长的像四维吗?不能这么牵强附会!…这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口才再好你的悟性不到也没办法讲清楚,你现在简直就是个迷路的道盲。”

梅溪:“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这是谁干的?你吗?”

风公子回身一指:“不是我,是她!”他指的是关小妹的方向。

梅溪又吃了一惊,只见马路边刚才摆水果摊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就在刚才说话间,不知何时那女子和身前的水果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忍不住惊叫道:“她怎么不见了?”

风公子冷哼一声:“哼,难道是城管来了,无证商贩推着小车跑了!…她已经出手了,但是我来了,她当然会走,缘法如此。”

梅溪:“我还是没搞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找上我?”

风公子转头,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你是问关小妹吗?她不就是卖水果的吗,你都长这么大了没见过卖水果的啊?至于我,姓风,我们以前见过一面,就不用再介绍了。…我上次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的来历非常,可你小子竟然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倒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梅溪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叫梅溪,来自梅家原,高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变成这个样子,怎么才能恢复正常?”

风公子又笑了:“你觉得现在不正常吗?我觉得挺正常的,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穿行色界的神境通,一种神通而已。”

梅溪摸了一下后脑勺,感觉没什么异常,惊叹道:“你们都是有道高人吗?好神奇呀,太不可思议了!”

风公子一皱眉,表情仿佛想笑:“也没什么神奇的,神通并非万能,关小妹施展神境通穿行色界,遇到我不也是不灵了吗?神境穿行就是穿行,扰动不了色界,想去偷看女生洗澡应该可以,但想以此去偷别人的钱包是万万不行的,你明白了吗?”

梅溪还在摸后脑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迷惑中感觉稍微踏实点,仍然问道:“她穿行你穿行,那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又没那么大本事!”

“你应该问你是怎么出来的,对呀!你是怎么出来的?…看你小子不像很有能耐,炉鼎气血修炼的还不错,但也是刚刚修行入门而已,离出神入化的大神通境界还差的太远!像你这种情况,我若从你身边经过,你神识中会有所感应,但你根本不能穿行神境,也没人敢把你带出来。”风公子对梅溪的一连串问题一直回答的很耐心。

闻言梅溪心中一动,因为他听见了“出神入化”四个字,曲正波曾经讲修行境界时,提到“五气朝元”、“易筋洗髓”、“脱胎换骨”、“出神入化”等等境界,并且强调“五气朝元”是他亲身印证,而往后的其它说法诸如“出神入化”等只是传说了。今天突遭奇遇,听这位风公子开口说话,似乎将出神入化视为理所当然,言语之中很显然风公子与那位关小妹就有这种境界。

梅溪心念飞快的转动,突然想到了这点,也就是他自幼心思沉稳逢变不乱,此时才能回想起这么多东西。自从异变突发,梅溪的感觉一直就像做梦一般,意识明明很清醒,可眼前的很多事又偏偏让他觉得迷糊,直到现在才稍微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追问道:“为什么不敢把我带出来?有什么后果吗?”

风公子回答时表情很严肃:“以你的修为不可能穿行神界,血肉凡胎如果强行如此,只能有一个结果。”

梅溪:“什么结果?”

风公子:“形神俱灭,飞灰散尽!”

梅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喘了口粗气道:“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对呀,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你是怎么办到的?把我给搞糊涂了。”梅溪的话把风公子给问住了,他伸手摸着下巴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竟然反问起梅溪来。

梅溪一摊双手:“你问我,我问谁?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不对,这不可能,难道你身怀特殊的仙家异宝?”风公子皱眉说话,突然抬手一指梅溪的前胸:“你身上戴的是什么?”

梅溪将手伸进衣领,提出了一样东西,是一片连接在明黄色柔软细藤上的碧绿叶状饰物,二十年前他被梅太公在河边拣到的时候,身上就莫名其妙的戴着这件来历不明的东西,这二十年来从未离身。

一见此物,风公子的眼神陡然收缩,脱口道:“句芒之心!”

“它叫句芒之心?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认识的?”梅溪颤声问道。眼前的奇人风公子竟然能认出他从小佩戴的饰物,开口就叫出了名字,这让梅溪大感震撼。这是伴随他莫名来到世界上唯一的东西,非常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叫梅溪如何不动容?

风公子的回答却让梅溪很失望,只听他微微叹息道:“我听说过这件东西,很久很久之前的传说,今生今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但是看见它我就能认出来!…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它怎会戴在你身上?”

梅溪:“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一年发大水让洪水冲到河边被人救起,那时我才刚出生不久,身上就戴着这件东西。…先生,你既然知道这东西的传说,能不能告诉我?”

然而风公子却像没有听清楚他的问话,抬眼盯住梅溪的脸,仿佛在思索什么深奥难解之事,说话也像在自言自语:“你自己都不清楚,我怎么告诉你?…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感觉没错,果然就是你,难怪她会到这里找你,可她为什么要来呢?眼前的你究竟是来处还是去处呢?”

梅溪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喂,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叫果然是你?你以前认识我吗?”

风公子看着他,眼神很是难解:“你眼前的我,不能算认识你。但看见了这句芒之心,那就是你了,它果然在你的手中!”

梅溪:“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古怪?你仔细看看,能都告诉我吗?”说着话他一低头,将句芒之心从脖子上解了下来,准备递到风公子手中。

风公子刚才有些走神,看见梅溪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一把抓向他的手腕惊呼道:“不可!”但是他的反应晚了,梅溪已经将句芒之心摘了下来,此时异变陡生!

梅溪刚将句芒之心摘了下来,他的身体就在风公子眼前瞬间消散了,就在同一时刻,那枚句芒之心闪现出碧绿的光华,照射在梅溪消散的地方,静静的悬浮于半空。血肉凡躯不能穿行神境,被强行带入也会在瞬间形神俱灭飞灰散尽,梅溪误打误撞进入,是因为他身上佩着仙家异宝句芒之心。但这东西梅溪自己不会用,一旦摘下来和自杀差不多,唯一的异常是句芒之心上射出的那道光华,至于他的消散是完全正常的。

风公子看出危险想阻止却晚了,像他这种高人怎么会反应慢呢?因为看见句芒之心有瞬间的走神,就像所有心神都被吸引了过去忘记了其它的事,等抬头提醒已经迟了。

句芒之心的光华散射也就是一瞬,很快碧光一敛凌空向下落去,然后被一只手接住,那是风公子下意识的伸手,面前人已不在,只拿住这枚句芒之心。还有一根细长的金黄色软鞭落地,那是缠在梅溪右臂上的打猴鞭,至于梅溪身上其它的一切东西包括他本人的身体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