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不喝就不喝了,陪姐姐出去走走吧,心里闷的慌。”曲怡敏倒挺听话,放下杯子就结帐离开了饭店。

黄昏的路边华灯初上,街旁的过客行色匆匆,梅溪与曲怡敏并肩漫步。不得不说,女人喝点酒有时候显得更加妩媚,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不时有淡淡的幽香传到梅溪鼻中。梅溪尽量不去看她,目视前方缓缓而行,耳边听见曲怡敏道:“没想到你有这么大本事,为什么当初会沦落到街头乞讨呢?”

梅溪:“也不能算沦落,我没和你提过,我从小就是走江湖长大的,当时兜里确实缺钱,看那个地方适合行乞,就忍不住试试了。”

曲怡敏扑哧一笑,心情开朗了不少:“以你的身手,用不着那样吧?”

梅溪摇头:“你是说打猴鞭吗?不过是耍猴的手艺,我总不能在北京西客站耍猴吧?如果持鞭抢劫,那我成什么人了,还不如打闷棍的强盗呢,早让警察给灭了。…论功夫,你爷爷比我高多了,但他真正的身份还是医学教授。”

曲怡敏低头道:“经过这件事,我觉得自己…”

梅溪打断她的话安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但这世上的事情就这么复杂。”

曲怡敏:“我听爷爷说,你用打猴鞭送他们进医院,其实是犯忌讳的,真的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

梅溪:“我们梅家的祖训,打猴鞭不能轻易使用,我也不愿意用。但是事到临头逼不得已,也只能选择为与不为,当为则为。”

曲怡敏侧脸看着他:“我觉得你越来越成熟了,再听你叫姐姐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真看不出来,你还只是本科二年级的学生。”

梅溪心里有点砰砰跳,避开她的眼神道:“人就是有各种各样的,经历复杂一点的人感觉成熟些也正常,至少别的学生没要过饭。”

曲怡敏又追问了一句:“读大学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没谈对象?现在和过去不同,大学里找对象很流行了。”

梅溪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没谈对象?”

曲怡敏笑了:“我可是你的辅导员,你除了上课,其它时间都和我爷爷在一起,搞没搞对象我当然清楚。”

梅溪:“我连学费都付不起,哪有钱搞对象啊?现代都市的爱情嘛,都是奢侈的,我没有那个奢侈的资本。总不能请女朋友吃饭看电影,也要找姐姐你借钱吧?”

看着他腼腆的样子,曲怡敏来了继续逗他的兴致:“好啊,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交了女朋友可以找姐姐借钱,不过有个条件,你得先领来给我看看,姐姐替你把把关。”

梅溪:“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没这个心思。”

曲怡敏却不放过他,继续笑问:“这和你有没有心思没关系,遇到动心的就不是你想不想的事了。…看你这么吞吞吐吐的,该不会是在老家有童养媳吧?”

梅溪又忍不住伸手去摸鼻子,神色有些闪烁的答道:“别再开玩笑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童养媳?”他的反应看在曲怡敏眼中是腼腆害羞,所以她也没想太多,这句话却在梅溪心中掀起一阵涟漪。

不经意的一个玩笑,触动了梅溪内心深处的隐秘,他想起了一个妖娆的女人。梅溪确实没搞过对象,也没正式谈过恋爱,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男女之间的经历。大学男生寝室夜话谈的往往都是女人,吹什么牛的都有,梅溪从来都回避这个话题,但是他却早已不是处男,上大学之前就不是了。

那个女人是谁?不能说出来,也没法说出来,但是少年对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是很难忘怀的,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梅溪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转移话题问道:“姐姐,你的情况呢?张小宁追你追的很紧啊,你就一点不动心?”

一听见这个曲怡敏就有些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别提他了,这次给我出的什么主意?”

梅溪:“话也不能这么说,看张小宁当时的态度,也是想帮你的,只要你点头,他真有可能自己花钱摆平。…这个人的做法有可能你不喜欢,但是别人对你的好不能视而不见。”

曲怡敏:“他追我,也是冲着我爷爷去的,你也知道我爷爷的本事,还有那些祖传的东西。…假如这一次让他出面花钱摆平,我和爷爷该怎么还这个人情?”

梅溪心中暗道——张小宁也不一定完全是冲着曲教授去的,只要把曲怡敏追到手,也算是财色兼收,曲家的秘传迟早也要落到他手里。自从那次和曲教授谈起关于五石散的话题之后,梅溪就知道曲老头手里有很多东西是能帮张小宁这种人赚钱的。

两人边走边谈,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道:“二位请留步!…对,就是你们这对帅哥靓女,请留步!”

驻足回头一看,街边有人叫他们。梅溪一看见这人就想笑,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大伯,那位在道观里给人化解吉凶的正乾道长。只见此人身穿银色滚花刺绣盘扣对襟上衣,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如温玉相貌俊朗,只是鬓角的白发很多。他坐在人行道旁边姿态甚是儒雅,面前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两个大字——算命。他的淡定神态与他面前这张不伦不类的幌子显得十分不协调,颇有些喜剧效果。

原来是遇到个走江湖的算命先生。惊门是江湖八大门之首,自古有“九惊”之说,分别指的是:算命、看相、测字、扶乩、圆光、走阴、星象、法师、端公。其中星象师在民间很少见,只隶属官方,因为中国古代大多时候都禁止民间私习天文,平民妄谈星象是犯法的,至于其它“八惊”自古都很常见。

“惊门”是八门之首,“算命”是九惊之首,并非偶然。世人皆好问运数、前程,就算嘴上不问心里也想,这其实与信不信鬼神并无直接联系,做什么事情都是在推测未来的可能、思考过去的经历中不解的问题。广义上干这行的人很多,指点经济的有市场分析师、金融专家,指点炒股的还有投资顾问、证券分析师等等,比如美国华尔街有一堆人吃这碗饭,只是人家的名头好听,办公室楼层也高。

第011回、博学落眼收伪器,广闻不识撞真仙

至于街头走江湖的算命先生,一般学的是《铁口神算》等速成蒙人法,再高深一点的还可能去学《渊海子平》,知道怎么批八字。几乎所有的算命先生都自称学过《易经》,得到真传云云,大多是胡吹,其实梅溪心里明白,有点门道的算命先生大多都学过中医望诊,往往能看出他人大概有什么毛病,一开口就很能唬人,这也是惊门与疲门的相通之处。

而这位先生真能搞笑,竟然就在幌子上写了“算命”两个字,梅溪从小走江湖见过各色惊门中人,也从没见过这么打招牌的。要么这人就是个完全外行的傻子,如果是内行的话,还真是奇了怪了!

见两人回头站定,那算命先生开口就说了一句:“这位美女,你面带冲煞之色,近来可曾撞见什么阴邪之事?”

惊门中人,开口第一句往往就“擂岗”惊人,把人吓一大跳,惊门得名也与此有关。这句话模棱两可却很有技巧,首先说“冲煞”就是撞见了闹心的人或事,谁能没有呢?硬要去联想总能联想起来。至于阴邪之事,有可能是见鬼,有可能是做生意赔钱,也有可能是遇小人,反正都能扯得上边。

从中医望诊的角度,曲怡敏微有醉意面色潮红,笑时却眉心微蹙若有所思,显然有积郁在心尚未开解,有微染风邪之相。开口说这句话十有八九能叫准,高明的算命先生往往都讲究铁口术的,一句话出口,不明真相的人往往惊疑不定以为自己遇到了活神仙。

梅溪清楚门道不太意外,可曲怡敏真的被吓了一跳,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先生,您真的能看出来?见鬼也能看出来?”

梅溪心中暗叹一声:“曲姐姐这简直是在递话让人接,恐怕想算得不准都不可能。”果然,那算命先生微微一笑:“是呀,我方才抬眼一撇,发现你天庭有晦色,近来曾撞见阴神,以至遭遇不利,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曲怡敏很好奇的答道:“你说的沾边,叫住我们有什么事?”

梅溪一见这个架式,就知道曲怡敏真的感兴趣了,他不说话就站在一旁看着。反正有自己这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在身边,也不怕这算命先生把曲怡敏给骗了,一般走江湖算命的套路都是先“擂”后“兴”,先吓唬人最后也要把人哄安心了才好收钱,其作用跟心理医生也差不了多少,就让他去哄曲怡敏安心吧。

听见曲怡敏两番发问,“钓空子”已经成功,那算命先生反而把架子端起来了,手扶下巴笑道:“相逢便是有缘,我开口便是缘法,能否结缘在你不在我,我不便主动告诉你什么,你心中有何事不解,尽管问我。”这位先生算命的方式倒是与众不同。

曲怡敏却问了一句连梅溪都大感意外的话:“这位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世上为什么会有鬼?”

这哪是算命啊?简直是玄学探讨,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能扯圆的话题,梅溪也等着听那算命先生如何回答?而那位先生却不慌不忙的反问道:“请问,你可知何为天年?”

天年?一般人还真答不上来,但曲怡敏却是知道的,非常简练的答道:“生机之至,自然之寿,就是天年。…这和鬼有什么关系?”

算命先生:“天年未尽而夭亡,机缘巧合,或阴神不知己身已死,或怨念难消此生留恨,都可化为阴灵之物。…这么跟你说吧,假如一个人能活八十岁,但他四十岁就意外挂了,就可能变成鬼,这鬼在世间能再留四十年,且现形时容颜不改,听明白了吗?”他的话前半句说的文绉绉的,后半句说的十分通俗——这个人很能扯,忽悠起来还能自圆其说。

听到这里梅溪也忍不住笑了,插口问了一句:“那传说中的千年老鬼呢?可不止普通人人的寿数。”

算命先生眼皮也不抬的答道:“千年老鬼,你见过吗?世间鬼物,待天年已尽,将再入轮回。除非有莫大福缘,得传鬼修之法,修行而延年,鬼之长生与人之长生,其理同一。”

他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胡扯,曲怡敏自然不能相信,听到这里也笑了:“天年未尽而亡,就可能变成鬼,等到原本的寿数尽了,鬼也入轮回,这算什么规矩?你发明的?”

算命先生摇头:“这个问题不能问我,应该问千年之前的正一祖师。”

梅溪一愣,原来这街头算命的也听说过正一祖师,上前一步与曲怡敏并肩而立,问道:“先生,正一祖师是谁?您还知道什么?”

算命的还在摇头,抬起脸露出不悦之色:“我说二位,你们这是算命呢还是搞研究呢?我可是算命的,不是讲课的。”

曲怡敏笑道:“当然算命了,那您先算一算,我们现在想问什么?”

算命先生这才颜色缓和,看了她一眼道:“俊男美女肯留步,一般都是问姻缘,我看二位的姻缘嘛…嗯?…你还是不要问了,你身边这小伙…并非当世之人!”他的语气一开始有些微显得意,可没说两句脸色就变了,变得十分疑惑与严肃。

曲怡敏刚开始听见他说出姻缘二字,脸臊的通红正要开口说话,紧接着又发现他的语气变了,透着十分的古怪,忍不住转念问道:“你什么意思?”

算命先生站起身来,上前两步一脚踩在自己的那张幌子上面,眼睛直盯着梅溪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伙,你非当世之人的面相气色。”

梅溪一摆手:“先生,你这回可打眼了,她是我的老师,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算命先生一伸手就要抓梅溪的衣领:“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你看上去真的不是当世之人,我是不会走眼的。…我看你很面熟,走,跟我走,让我仔细研究研究。”

梅溪一闪身避过,然而那位先生一个滑步就绕到了他的身前,看身形竟然很像是个练家子,仍伸手抓向他的胸口。梅溪再闪身避过,喝了一声:“算了,我们不算命了,别一惊一诈的,没用,我身上只有食堂的饭卡没带钱。”言毕一把挽起曲怡敏道:“这是个精神病,我们走。”

梅溪挽着曲怡敏就走,算命先生在后面喊道:“没带钱不要紧,我给你钱还不行吗?”

变故发生的突然,曲怡敏没反应过来,被梅溪拉着快步向学校方向走去,一边还问:“怎么回事?那人为什么是精神病?”梅溪好气又好笑的说:“你听听他在说什么?”

只听那个算命先生也跟着他俩来了,这次没有强行伸手拉人,而是在后面央求道:“我给你钱,开个价吧,多少钱你能让我算一命?…把信用卡给你,要多少钱随便刷!”哪有这么算命的,不是精神有问题又是什么呢?

好在离学校不远,很快就进了大门,曲怡敏对门卫说了一声,门卫将那个纠缠不休的算命先生拦了下来。两人已经走出很远,还听算命先生在大门口不甘心的叫道:“小伙子,别走,你看过美国电影《终结者》吗?第三部都拍完了——”

听见这句话,梅溪与曲怡敏忍不住相对一笑,曲怡敏道:“这人的精神还真不正常,怎么回事呢?这几天净遇到怪事!”

梅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些个走江湖的算命先生,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日子久了,人就真变的神经兮兮了,这怎么形容呢——自我催眠?”

曲怡敏:“刚开始看那人的举止还很正常,不像精神病。”

梅溪:“正常吗?现在的正常人哪有那么说话的,文言不像文言,白话不像白话。”

曲怡敏又扑哧一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一开始看见那人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曲怡敏本来心情不算太好,经过这个神经兮兮的算命先生一搅和,反而轻松了不少,笑的很开心。梅溪这才发现,直到此时曲怡敏还挽着自己的胳膊,姿势看上去十分亲昵。刚才只是无心的,现在反应过来一只手臂也僵硬了不少。曲怡敏也察觉到了,把脸转了过去面有羞色,想松开又觉得太明显,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姐姐,时间不早了,你这几天心情不好,现在没事了需要好好休息,回家吧。”梅溪顾左右而言他。

曲怡敏瞄了他一眼,柔声道:“好的,这几天也给你带来不少麻烦,连上课都耽误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就是从这天开始,梅溪发现曲怡敏看他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却很难形容,总之是一种让人心里痒痒的温柔触动。这让梅溪觉得有些温馨,同时也有几分困惑和为难,看来有必要适当保持一下距离了,继续这样互相不设防的交往,滋味有些不对劲。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出门遇到个神经不正常的惊门中人,没过几天,梅溪又遇到一位企图行骗的册门中人。这个骗子通过张小宁去骗曲正波教授,如果没有梅溪在一旁撞破,恐怕就行骗成功了。

曲家祖上据说是药王孙思邈身边的药童,因此关于药王爷的轶闻掌故曲老爷子一直注意搜集,对药王爷的遗物自然更是视若珍宝。这些事被一个古董贩子得知,投其所好,伪造了一个铜鼎,并经过了“专家鉴定”,是唐代古物。而且妙就妙在古董商没说这是什么东西,送到老头手中后,是曲教授自己“发现”它是药王爷遗物。古董商开价百万,没有直接卖给曲教授,而是卖给了一心想讨好曲教授的张小宁,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六十万成交。

张小宁拿着铜鼎和那份鉴定证书跑到曲教授那里去献宝,他以前送的礼多了,曲教授从来就没收过,但这一次确实送到了老人家心里头,曲教授实在舍不得让他拿回去。老头也没说要,只说暂时留下研究几天,越看越感觉爱不释手。

这天梅溪一进药剂实验室,就看见曲教授在那里摆弄一只不到一尺高、略有残破的三足赤铜小鼎,他很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老爷子现在也搞收藏了吗?小心别让人蒙了!”

曲教授只顾看鼎,头也不抬的答道:“蒙不了我,别的我不清楚,这玩意我可是内行!梅溪,我考考你——你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梅溪:“这是一个赤铜鼎,应该是真的古董,看上去有年头了。”

曲教授呵呵直乐:“你小子还不知道吧?这不是普通的鼎,是古时炼丹人所用的丹鼎,真正的丹鼎!一般人不可能认识,就连玩古董的也未必清楚。…你再仔细看看,猜猜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

梅溪闻言也凑过去仔细端详:“老爷子,恭喜你了,这回没上当,真是古物。…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是明代中期的东西,至于丹鼎我就不认识了,您老的话肯定比我有权威。…咦,为什么要做旧呢?做旧手法很高明,打眼一看年头好像更久,有点奇怪。”

梅溪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收藏家,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是能看出门道的,明清两代的铜香炉他从小见过不少,大多残缺不全是作伪时参考的模器,从材质到形制他都很熟悉,各种做旧手法也都见过。别忘了他四姑家是干什么的?就是专门干仿造古董的!现在他们家的主业是仿制古瓷,有一段时间也仿制过古铜,会做假的人也善于辨真。

曲教授听见他的话眉头却皱了起来,很紧张的追问道:“你会鉴定古董?不会看错吧,这东西真是明代的?不是唐代的?”

梅溪:“不敢说会鉴定古董,但是明清两代的铜器还是有把握的,有时候鉴定就是一扫眼的活。唐代的赤铜器很少,这件东西形制和纹饰也不对,可以肯定是明代的,只可惜有点裂纹算残器,按照现在的行价也能值个几万块钱。…怎么,有人告诉你这是唐代的东西?”

曲教授将信将疑:“鼎的底部有铭文,你看一眼,认识小篆不?”

梅溪小心的将鼎翻了过来,三足中间的鼎底没有花纹,刻着几行铭文:“永徽五年孙隐岩得伏火法铸赤金鼎铭之”(铭文没有标点)。这些字梅溪勉强能认出来,一边看一边读,读完了抬头问道:“曲老,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明白这几行字在说什么?”

曲正波:“连你也不清楚,所以我才没怀疑,我想一般的古董贩子不可能这么内行,了解这么偏门的考证。这几句话是在说药王爷孙思邈的事情,说明这个鼎就是当年孙思邈炼丹所用的丹鼎。这个故事知道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