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了,便缓下来说:“抱歉,请你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人心是偏的,培霖这几年过得并不好,又经历了这么一遭,所以我希望能认真考虑一下。”
何夫人的态度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转变,不但放下了架子,说的话也真诚万分,梁熙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梁熙原本还以为,她多少会为难一下自己什么的。
这次的事,真的改变了很多人的想法。
她想了想,才认真说道:“阿姨,培霖和我……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也不是三言两语能一笔勾销的。现在我只是想他快点儿好起来,至于其他甚至是结婚,我想以后再说……”
何夫人长叹了一声:“我明白。”
何培霖在美国住了三个月的医院,梁熙便陪足了他三个月,他反而有些享受这样特殊的二人世界,心里巴不得住院越久越好。
不过医生可没他这么有闲情逸致,一确认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可以接受长途飞行以后就批准他出院了。
正好梁熙的上司Mark一直催促她回归,他们就一起回国了。
没想到Simone还在,因为是恩师,面对他的刁难Mark打也不得骂也不能,简直苦不堪言,听说梁熙和他有交情,等梁熙一复工就把这个重任交给她,自己不值得躲哪里去了,弄得梁熙哭笑不得。其实Simone就是个老小孩,只要哄哄他,带他去吃他喜欢的中餐,别的都好说,而且还教了梁熙不少的东西,这些经验,不是在课堂或者社会实践就能得到的。
何培霖回国后没有马上上班,江哲顶了他大半的工作,天天催他他都说不舒服要休息,可每到下班的点数就准时出现在梁熙办公楼的楼下。
梁熙说了他几次,他都当没听见,总是嬉皮笑脸地混过去。
烈女怕缠郎——这是老赵泡妞的心得,他告诉何培霖,一直死缠烂打就对了,梁熙嘴硬心软,总有一天肯点头,前提是他得天天冒头,别被别的野男人占了先机。
这天,何培霖又是没到下班时间就在路口等着了。
梁熙比平常早了一点点下班,自然就见到了他的车。
她自觉地开门坐进去,瞥了他一眼。
何培霖立马坐直身体,笑嘻嘻说:“我今天有记得去做复建,还有,我记得戴眼镜的。”
他的腿一直在做复建,现在恢复得跟出事前差不多了。
至于眼镜,因为视力下降,梁熙怕他开车不安全,勒令让他戴上的,他开始没放在心上,后来梁熙发了脾气,他才乖乖地戴着。
听他跟小学生似的报告着,梁熙悄悄地弯唇一笑:“这还差不多了。”忽的,她想起了一件事,又眯起眼睛,“对了,Simone今天下午已经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什么?”何培霖刚发动车子,又马上熄火,“他明明答应我……”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漏了口风,赶紧打住。
梁熙挑起眉问:“他答应你什么了?”
何培霖有些心虚地笑笑:“没、没什么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每天变着法儿地为难Mark?人家怎么就得罪你了?”
“谁叫他老跟苍蝇似的围着你转的?”都旷工三个月还有基本工资领,回来也一直装什么好好先生的,不就是在梁熙跟前博表现么?想追他的女人,问过他了没?
问了也没用,除非他死。
梁熙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他是苍蝇那我成什么了?我和他也没什么,你至于吃这点醋么?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快开车,都要迟到了。”
这个可不是有的没的,是情敌,当然得慎重。
什么远衡哥、嘉川、Mark、还有什么什么师弟的,而他身边一直只有她一个嗳!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培霖赔笑道:“对,对,别说这些扫兴的,咱去接爸爸,好好庆祝一下。”
今天是梁旭东的生日,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吃饭的。
梁熙抿抿唇:“那是我爸,不是你爸,别乱叫。”
“不迟早都是我爸么……叫一下不亏……好,好,我闭嘴。”
何培霖开了车,心里暗暗想:总有一天,他得名正言顺地喊上这一声“爸爸”!
2012.6.1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也正好是正文结束的日子,哈哈。
谢谢各位一直追文的童鞋,祝大家永远幸福、快乐。
七年(番外1)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外面雷声不断,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
何培霖还在陪梁熙看周末连续剧,他以前从不耐烦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看的时候他就在房间玩游戏或者看书写方案,不过这些年过来,他培养出的耐性已经比那会儿强很多了。
刚演到女主角因为找不到男主角而崩溃的节点就一集结束,编剧总是喜欢这样吊人胃口。然后就是插播广告时间,梁熙抬眼看了看挂钟,拱着他的腰说:“喂,很晚了。”
何培霖舀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掩去眼底里的失望,笑笑说:“雨正大着呢,再等会儿,我腿疼。”
梁熙张了张嘴,又想起了他的旧疾,也没再管他。
广告时间很长,梁熙觉得无聊,想了想又问:“你怎么没去方烁然女儿的满月酒?江哲说就差你一个没到,他们要追杀你了。”
何培霖笑着揽过她:“我都给他封了个大红包了,去不去无所谓,省得他见天地找机会跟我显摆他凑了一对‘好’字!”
梁熙敛下眸,淡淡地问:“那你就不羡慕啊?”
“我当然羡慕啊……”何培霖几乎没想就接过话茬,接着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她,眼里分明带着期待,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其实也没什么羡慕不羡慕的,咱得随缘是吧?”
不过梁熙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因为电视剧新的一集开始,又把她的注意力拉开了,何培霖显得有些沮丧,暗恨这广告结束得不是时候。
没想到男女主角最终还是分手了,梁熙一脸失落地喃喃:“是不是每个人都躲不开七年之痒?”
何培霖本来看得漫不经心的,一听她这么评价,立马戒备起来,握着她的手安抚说:“你呀你,这只是编剧赚收视率的手段,让自己难受可不值得。”
梁熙抿抿唇,微扬眉宇:“我看现实里这样的事也不少……”
因太了解而乏味,因太了解而分开的例子数不胜数。
她的不安全感让他觉得懊恼,渀佛是一种现在和过往的较劲,因为这样的不安,是他一手造成的。
何培霖让她倚着自己,低低地说:“我们肯定不在这些例子里,你看,我们认识超过了七年,不还在一起?而且……感情是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吗?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们还在一起。”
梁熙一愣,心里算了一下,可不是?从十八岁那年遇到他到现在,真的不止七年了。
她抬起头,角度刚好看见他的下巴,有些胡渣,再往上看,他的眼角也有了细纹,只除了眼神,一直是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
他的发小都已经结婚,甚至儿女成双……他却只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己的感受。
何培霖摸摸自己的下巴,颇为得意地笑着说:“怎么定定地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帅?那你要不要把这个帅哥领回家?不但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还可以……暖床,嗯,要不要?”
梁熙好气又好笑地推搡了他一把:“别耍宝,我要睡了,你赶紧走。”
何培霖抓着她的手:“我等你睡了再走。”
梁熙睨了他一眼,就起身汲着拖鞋回房间去了。
他失落地笑了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午夜时分。
何培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觉得梁熙应该睡了,正打算离开。可接着就大风呼啸,轰隆的雷响把梁熙吓得从梦里惊醒,还不小心把闹钟拂在地上,?锵一声响。
何培霖眉头皱了皱,先在门外小声喊道:“熙子?”没有回应,他就敲门,“我要进来咯。”
他走进去,开了灯,就看见她傻傻地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抖。他一下子急了,把外头和公文包都扔地上,快步走过去半坐在床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被吓到了?”
这时梁熙涣散的眼神才聚拢,定睛看了他很久,才艰涩地问:“你还没走?”
“我担心你啊。”他揉揉她乱乱的头发,把大灯关了,开了小灯,“快点睡吧,有我陪着你。”
梁熙点点头,拉开被子又重新睡下,他就坐在她身边,安静地陪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何培霖才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出来,没想到梁旭东比他气得还早,在客厅喝着早茶。
“呃,伯父,早上好。”不知怎的,面对他何培霖总有种做了错事的感觉,“那个,熙子怕打雷,我留下陪陪她。”
梁旭东并不介意,摇头笑了笑,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坐下。
“一晚上没睡吧?”梁旭东给他倒了杯茶,看着他眼底下的乌青说,“不过你只是对了一半,小熙不是怕打雷,她怕的是风声,是从这个夏天开始的,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何培霖鄂了一下,双手紧张地交握着,这个夏天,一场龙卷风差点要了他的命,熙子……到现在还害怕?
“伯父,我……”他抱歉地说,“是我对不起她。”
“我以为小熙这孩子性格随我,没想到更像她妈妈,都是那种选择了,不管前面有什么就一条路走到底的人。我不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关心的,只是我的女儿在你身边能不能得到幸福。”
“我保证……”
“年轻人别轻易承诺,我就是因为守着一个承诺让自己倾家荡产,有些事情不必说出口,时间长了自有分晓。”
可何培霖还是忍不住表明心迹:“伯父,您放心,我会对熙子好的。”
梁旭东笑了笑,清瘦的脸庞带着欣慰:“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对她的,不过,我能和你提一个要求么?”
“当然可以,您尽管说。”
“我想和你父母见一面。”
何培霖当即愣在了那里。
何培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的,江哲看着头晕:“得了,这当儿你急也急不来,从前不管闯多大的祸都不见你着急过,至于么?再说了,你跟梁熙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何叔跟她爸见面不是早晚的事儿么?难不成你还能金屋藏娇避一辈子?”
“你别挑这时候逗闷子!我心里慎得慌呢!”何培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真明白什么叫坐立不安,脑子里一直忍不住在想,他们两个老爷子到底会说些什么。
江哲打趣他:“慎啥?怕何叔撂狠话?两老谈崩了梁熙会不要你?”
没想到何培霖会直接承认:“还真是。”
“你也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吧?我听说你出事那会儿梁熙整个人都崩溃了,没日没夜地找你……”
“阿哲,她在乎我,跟重新接纳我是两回事。”何培霖苦笑,“我总是在想,即使我们一直不结婚,即使我们将来……没有孩子,我欠她那么多,只要她还要我,还给我机会,我就会一直等下去,嗳,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他颓然地抬手捋了把脸,站定在窗前往外看去。
“那你就没跟何叔透个底儿?”
“昨晚说了一下,我妈让我别担心,可我怎么放心?你知道我爸是顽固派,从来只有他说没有别人说的份儿,他要是一两句话就说得通的人,就不是何振霆了。”
“哎,这倒也是。”说到长辈,江哲也不好多说什么。
窗外,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天渐渐晴朗,云边还挂着一抹雨后彩虹。
可人生的彩虹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何培霖想了想,还是抄起车钥匙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对江哲说:“我回一趟大院,你留这儿看着。”
梁旭东说要单独和何培霖父母谈话,所以何培霖没敢进去,一直在大院门口守着。
他们似乎聊了很久。
何培霖的心七上八下,昨晚和他父亲说梁熙爸爸想碰面的时候,老爷子并不意外。
何振霆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不经意地问:“听你妈说,那姑娘的爸爸坐过牢?”
“爸!”何培霖最怕的就是他这态度,要是明天也这么个态度跟梁爸爸说话,梁熙准和他翻脸的。
“你急什么,问问也不行?亏那些报纸杂志还说你年轻有为成熟稳重,我看不过尔尔。”何振霆抬眉睨了儿子一眼,“我中意的是你大嫂那样的儿媳妇儿。”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大哥能娶他喜欢的人,我为什么不行?爸,难道在你心里,大哥的妈妈和我妈能一样吗?”
外头的人都说,因为大哥的母亲出身不高,又早逝,所以大哥并不受重视。
父亲对大哥很严厉,反而对他很溺爱,可是大哥是父亲亲自教养长大的,到自己读书的时候父亲坐的位置高了,几乎没什么时间陪他,所以有求必应。
爱有千万种方式。
回答他的,是烟灰缸砸墙的声音。
“混账东西!滚出去!”何振霆气得脸都红了,双手撑着桌子直喘气!
何培霖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说得过了,可又不想低头,硬着脖子要走出去。
何振霆又呵斥了一声:“回来!”
何培霖站定不敢动。
隔了一阵子,何振霆缓下劲来,才说:“你记住,刚才的话以后不能再说,被你妈听见了难受了怎么办?我们的事也不是你一个小辈可以论断的。”
“爸,对不起……”
何振霆挥挥手:“算了,有什么事等明天我和对方见过面再说。”
不知道这样的见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傅希媛抱着小谦谦在花园散步,见何培霖在石凳上呆坐着,便走过去:“这凳子淋了雨还没干呢,你坐着不膈应?”
何培霖回过神来,笑笑说:“刚才没留神。”
“想什么呢?担心里面?”
“嗯。”
“你安啦,我刚才上去送茶和点心,他们相谈甚欢……”
“真的?”何培霖猛地站起来,忘情地抓着傅希媛的衣服,“没骗我?”
小谦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很不给面子的扁嘴哇哇哭起来。
傅希媛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一边哄儿子一边抱怨:“瞧你,这一惊一乍的都把孩子逗哭了,我骗你做什么?”
这话让何培霖的心安了一半,逗着侄子的小手,咧开嘴一直傻笑。
快到吃饭的点数,何振霆才送梁旭东出来,要留他吃饭,他婉转推辞了。
何振霆就说会尽快安排一次正式见面。
何培霖还处在信与不信之间,被何振霆瞪了一眼:“把梁先生送回去。”
“嗳!”
在回去的路上。
“我一直爱担心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到你父母对小熙的印象,所以特意提出这次见面的。要不是我一时糊涂,小熙这几年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苦,我必须和你父母把事情前后都说清楚了,如果他们也理解,我才能安心把小熙交到你手上。”梁旭东忍不住称赞道,“好在你爸妈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将来小熙真要嫁到你们家,我也能安心。”
何培霖抑不住狂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小心地反问一声:“伯父?”
“小熙那孩子脾气拗,你得加把劲,多费点心思哄哄她才行,未来女婿。”
“是,是,是……我一定努力!”
何培霖经历了过山车一样峰回路转的变化,现下除了笑,还是笑。
父母的同意,梁旭东的支持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他渀佛已经可以看见,他和梁熙幸福的将来。
番外写的都是一些琐事,无连贯性,基本是想到啥写啥,鉴于我番外无能,童鞋慎重订阅。
番外2 求婚
眼见一个个发小都结了婚,何培霖都急得上了火,每天有空没空都惦记着他的求婚作战计划,为此他不但把梁熙喜欢的爱情片都看了一遍,恨不得化身成电影里的男主角让她一高兴就点头了,这还不够,他还上网搜了很多求婚攻略,简直比谈生意还认真,就打算这个月跟她求婚。
经过千挑万选,他决定求婚的日就选在他们认识的那一天。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梁熙回来,给她一个惊喜,最好让她立即点头,然后直奔民政局扯证。
可是老天爷可能觉得对他的磨砺还不够,偏要打乱他的计划。
梁熙陪他大嫂去苏杭散心,本来前几天该回来的,可又临时起意去她老家,再呆上一阵。
何培霖牙一咬,马上订了机票飞了过去。
转念想了想,不但求婚日是认识的那天,连地点都一样其实更完美。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梁熙老家的机场,何培霖雄心勃勃,跟机场的老总联系上,给他腾了个地儿作为他求婚作战区。
安排好一切以后,他在求婚的前一天打电话给梁熙:“熙。”
梁熙似乎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应他:“嗯?”
“我明天就飞过来,你来接我好不好?”何培霖讨好地说着。
梁熙还不知道其实他早就到了,一下清醒了几分:“不是跟你说过两天就回去了么,你来做什么?”
何培霖不想多说,固执地要求:“总之你来接我就对了,下午三点到的,你记得一定来啊,等不到你我不高兴的。”
“行呢,真是服了你了。”梁熙没好气地说,因为困着,也没感觉他有什么不同,以为他只是太紧张自己而已,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天何培霖早早就到了现场,重新检查了一遍他布置的东西,然后就静静地等着梁熙出现。
可他左等右等,时针已经划过三点很远的地方,梁熙还是没有出现。
何培霖一直兴奋微笑的表情渐渐地沉下来,其实他可以打电话给她的,问她怎么还不到,是塞车,是有急事,还是其实他根本就不重要?
可他握着手机始终没拨通她的号码,他希望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她至少主动回应他一次。就算不能来,可他说好了会一直等,她也该给自己个交代吧?
悲凉的情绪漫上他黑亮的眼眸,他苦笑了一下,其实不是早就料到,要她像从前一样爱自己已经是奢望,能陪在她身边就够了,怎么自己就是这么不满足呢?
说到底,他是没有安全感,他一直泥足深陷,她却随时可以抽身,他怕,所以他想用婚姻来留住她。.
很简单的一个愿望。
再过不久就是情人节了,他原本希望那能成为他们婚后的第一个节日。
他坐在候客的椅上,弯腰捂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
这时有工作人员走到何培霖身边。
“何先生?请问……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来?”是机场地勤的主管。
当时她们接到这个工作的时候大家可是热议了一段时间,她虽然已婚,过了憧憬的年纪,可是对这么浪漫的举动还是羡慕的,况且男方又是这么年轻英俊,大家都在猜幸运儿是什么样的,肯定也很漂亮。
可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比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女主角是不是……不出现了?
这话她没敢说出口,更不敢把同情表露出来,毕竟男人都是好面。
“再等一等吧,辛苦你们了。”何培霖没有抬头,只是这么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换做以前,他估计就要开始发脾气的,甚至会迁怒,可经过几年的沉淀,他已经稳重了很多。
况且他再不高兴,也不需要和外人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呜呜地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就立即接通:“你在哪里?怎么还不来?”口气还有些冲,说不生气是假的,可他不想对梁熙发脾气。
他已经发誓无论再发生什么事,都要一直对她好的。
现在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对方愣了一下才开口:“你吃了火药了?”却不是梁熙,而是大嫂傅希媛的声音。
“大嫂?你怎么用熙的电话?”何培霖也冷静了下来。
傅希媛淡淡地揶揄他:“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脾气还是没改好,动不动就生气怎么行?我和小熙在一起,她现在不方便说话,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你自己来,她去不了机场了。”
“怎么回事啊?”
“她刚才本来要来的,可是才出门就觉得不舒服,我陪她去看医生,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她哪里不舒服?生病了?”这下何培霖急了,也不管什么求婚结婚,主要是人没事啊。
傅希媛可没空再搭理他:“紧张就自己过来,在电话里嚷嚷什么?我没空理你了,得进去检查结果。”
关心则乱,何培霖慌了神,也就没听出傅希媛语气里的欢喜。
跟机场负责人交代了一句,何培霖就开车飞奔到市区,来到傅希媛说的那家医院。
消毒药水的味道让他皱了眉。
匆匆来到三楼,看见指示牌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妇科?
傅希媛正站在走廊里和医生说话,何培霖快步走上前去,就听到后面两句。
“她底还是不好,得仔细将养着。”
“我知道的,谢谢您。”
何培霖心里一阵不安,插了话:“大嫂,熙到底怎么了?生病了?”
医生刚要说话,傅希媛摇摇头,对何培霖说:“你自己去问小熙,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说着就把他推到病房里头。
梁熙正坐在床上看杂志,等下还要再做进一步检查,冷不丁地看见何培霖出现,好笑地说着:“你来啦。”
看她笑眯眯的样,和何培霖自己的忐忑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你……”何培霖憋出两个字就闷声不说话了,眼睛也别开。
梁熙以为他还在不高兴自己没有去接机,笑了笑:“生气了?那……我是不是能将功补过?”
“我没生你气!”何培霖轻声答,“我生自己的气。”
“你过来。”她朝他招了招手。
何培霖依言慢慢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看见她虽然在笑,脸色其实并不好,又开始担心:“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大嫂也不肯说,我见不到你都急疯了。”
梁熙温柔地拉上他的手,浅浅笑着:“我刚才把吃的午饭都吐出来了,傅老师着急,坚持要带我来医院。其实我前几天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才没有回北京的。”
何培霖紧紧地反握着她的手摩挲:“现在还很难受?医生说了你是什么毛病没?这里地方小,要不咱回北京治?”
梁熙好气又好笑,敲了他一下:“没那么严重!”接着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上,“是他在调皮呢。”
“他?”何培霖怔了好久,“他是谁啊?”
在门边上站在的傅希媛实在是看不下去,用鞋尖踢了他小腿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还说自己有多厉害,都说得这么明白还不清楚么?你要升级当爸爸了!”
何培霖没感觉到疼,或者说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觉了,连说出口的话都结结巴巴地:“当爸,爸爸?熙?”
梁熙笑着点了点头:“两个月了,今天是第一次反应。”
“大嫂,你捏捏我,我没做梦吧?”
傅希媛没跟他客气,狠狠掐了他一下,翻着白眼:“你傻够了没?”
何培霖腾地站起来,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仿佛还在消化这个事实,感觉跟坐过山车似的,心情转了又转。
他和熙又有孩了?
傅希媛凉凉地说:“你别高兴太早,你这个爸爸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呢。”
这话一出,梁熙先红了脸,等何培霖反应过来,才急急地开口:“其实我刚才在机场是打算求婚的……”
“怪不得刚才语气那么差!”傅希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喏,现在有现成的机会,你还不把握?以后别怪大嫂没提醒你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赶紧求!”
“傅老师!”这下轮到梁熙急了,小脸涨得通红,怎么听起来感觉是她在逼婚恨嫁似的。
何培霖会意,立马从口袋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求婚戒指,单膝跪在梁熙的床前,认真地请求:“熙,请你嫁给我吧。”
梁熙怔怔地看着戒指,一时间没有说话。
何培霖不敢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等着,心跳得飞快。
傅希媛给他又说:“女孩脸皮薄,这就是默认了,你赶紧给人家戴上啊!”
“熙,你答应么?”何培霖却坚持要梁熙亲口答应。
梁熙还是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放在他手里。
何培霖瞬间眉眼都笑开了,仔细替她戴上戒指,然后把她紧紧抱住。
在他怀里的,是他全部的爱。
他会好好珍惜的。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出版名确定改为《朝思暮念》,年底上市,情节上应出版要求会有一点点改变哦,请喜欢的童鞋多多关注。
番外3(傅希媛和何培沂)
part1
世上夫妻有千万,她傅希媛和何培沂的婚姻不过是万千分之一,再平常不过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从家世从相识的年月上来说,兴许还能再加上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在同辈当中,何培沂最不张扬,却也最是优秀,顺着父辈的意思按部就班地念书,工作,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要职。
这样的沉稳近乎于沉闷的男人,本和她傅希媛最不搭边的。
她喜欢陈翔,爱笑,好学,还有点傻里傻气的,她父亲警卫连里的一个西北小伙子。
跟陈翔交往的那一年,那些开心、忐忑、欢喜亦或是伤感,她一辈子都记得。
还有后来他被父亲调走,离开北京那天她也记得。
人生总有这么多的无奈,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这也不行,那也不对,衡量了所有以后,她的感情是最微不足道的。
究竟什么才是对?和何培沂结婚?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有陈翔存在过,何培沂还敢和她结婚?
都说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的伤痛,都是记忆都是有时效性的,可是她并不觉得,时间走得太快,可她的心还在原地踏步。
原来陈翔和她已经分开了两年。
原来她已经结婚三个月了。
母亲说,希媛,你不要再想别的,只要记着以后陪你一辈子的人只会是培沂,他会对你好的。
倚着车门,傅希媛看着何培沂办公大楼门口的方向,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了她结婚前母亲说的这句话。
何培沂。
她看不透这个人。
何培沂从门口走出来,在他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女孩,穿着鸀色的军装,很年轻很有朝气,笑起来有两个梨涡,一直和何培沂说着点什么,何培沂不时微笑着点头,和她说上两句,秘书在他身后贴身跟着。
他们的谈话,在何培沂见到傅希媛时停下来,他神色明显怔了一下,随即交代了两句,便快步向她走过去。
“怎么来这里了?也不进去找我?这里风太大了。”何培沂见妻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关心说。
傅希媛微微偏额避开他的手,敛眸说:“你忘了?今晚培宁他们都来吃饭。我刚下课,顺道来接你,你的手也不方便开车。”
半月前,他出任务的时候伤了右手,腕骨还未复原。
何培沂似不在意,把手收回来,带着很淡的笑意:“那就走吧?”
“那她……他们没关系吧?”傅希媛努努嘴,他的秘书还有漂亮女孩还在后面看着呢。
何培沂才反应过来,抬眼看了一下她的表情,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没关系,小林会送她回去的。她是战友的妹妹,刚从部队转业回北京……你别误会。”
“我能误会什么?”傅希媛讪笑了一声,随即开车门上车,“赶紧走吧,别回去晚了,爸爸不高兴的。”
她自然就没看到何培沂失望的眼神,他心里倒是希望她误会。
渐渐地便不再有什么值得解释的。
一个不在乎,得过且过。
一个太在乎,想得不得。
夫妻做到他们这份上,用相敬如冰四个字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当然,在长辈在人前傅希媛都很给何培沂面子,当一个好妻子,可何培沂知道自己要的不只是一个夫妻名分,傅希媛的身心他都想要。越无欲无求的人,一旦有想得到的东西,便志在必得,得到便再难放手。
从很久以前他就认定了傅希媛,不管这期间有谁出现过,他的想法都未曾改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份执念?也许在认识她的那个夏天,也许在见面的第一眼,也许在交谈的第一句话。
总之他说不清楚的时候,已经放在心上了,非她不可。
可惜傅希媛并不是这么想。
所以就算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他也认了。
part2
两人一直不冷不热地过着。
这天北京特别特别地冷,下了很大的雪,好多路都被雪封了。
刚巧是傅希媛生日。
何培沂人在石家庄出差,硬是不顾别人的劝冒雪赶了回去,因为这是他们结婚后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没想到傅希媛不在家里,打她手机也没人接。
何培沂把蛋糕放在茶几,花还有礼物都藏了起来,看着那束玫瑰,他轻轻笑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买花,当时在花店门前犹豫了很久。
红玫瑰,她应该喜欢吧?
他很久以前见过,在马路边上她舀着一支红玫瑰,笑得很开怀,可惜当时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她应该多笑的,本就那么开朗的人。
快十一点的时候,门咔嚓地响了,何培沂下意识地站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陆晨扶着傅希媛走进来,空气中夹杂着风雪的寒冷,还有刺鼻的酒气。
“你不是出差了?”陆晨看到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尴尬:“呃,生日会上希媛喝高了,我送她回来。”对于这个好友的丈夫,她认识得不深,总觉得他太过于冷毅,让人有些害怕,连话都不敢多说。
何培沂点点头:“我刚回来,谢谢你,把她交给我吧,我再让人送你回去。”
陆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开了车,也没喝多少,可以走的。”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公寓。
傅希媛一半清醒一半糊涂,全身虚软,嘴里不知在喃喃些什么。
何培沂索性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去,突然的凌空让傅希媛醒了醒神,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抱着自己的男人,傻笑着说:“你、你怎么回来了?正好,我们来喝一杯!”说完手指还孩子气地点点他的脸颊。
何培沂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该笑,只能板起脸,一言不发把她带到卧房的浴室,给她用热毛巾擦脸。
傅希媛的酒气渐渐散了,怔忡地看着他忙进忙出的,还舀好睡衣内衣放在架子上。
他问:“你自己能不能洗?还是我帮你?”
傅希媛脸红了一下,呐呐说:“我自己来吧,你出去。”就算是夫妻,他们也是关系不亲密的夫妻,连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
浴室氤氲的热气让傅希媛越发地清醒,很多想了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头绪,而今晚……只是更坚定了。
其实别人说得对,她傅希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因为出身好,生活上从未发过愁,感情上遇到的两个人对她都好,她有什么可怨的?可现在的自己,耽误得起谁?
头发吹得半干她才出去,何培沂没在房间,走出去,看见他站在窗边,听见声音他才回头,朝她笑了笑:“我回来太晚了,不过还差一点点才十二点,还来得及能给你庆祝。”
傅希媛摇头说:“雪那么大,你就不要赶回来了,生日年年都有的。”
他只是抿唇笑,顺手捻息了烟,给桌上的蛋糕点上蜡烛,又去关了灯。
竟然还唱起了生日歌。
不知道从前有没有人听过何培沂唱歌,她不得不说,他唱得实在是……不着调。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傅希媛终于忍不住笑了,在宽敞的客厅里,笑声很悦耳,却让何培沂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很快就瞪了她一眼,赧然地说:“不许笑,快吹蜡烛许愿。”
傅希媛偏不配合:“庆生会已经许过愿了。”
“那不同,这是我给你庆生,不一样,快点。”
傅希媛欢笑之余伤感的情绪也来了,这样的气氛,接下来要跟他说的话,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刚才许的是愿是希望自己能得到解脱,现在看着何培沂,她却觉得,自己希望这个男人能得到幸福。
老天能不能再帮她这个忙?
自己太贪心了一点吧。
许了愿吹了蜡烛,何培沂把花和礼物都送到她跟前,轻轻抱着她说:“希媛,祝你生日快乐。你说得对,生日年年都有,可我还是希望以后我们的每一个生日都能一起过。”
不要,彼此再错过。
傅希媛觉得眼睛有些潮意,却只是说:“你还没吃饭吧?我来切蛋糕,你吃一点。”
要说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她的欲言又止,何培沂怎么看不出来?
又过了两天,何培沂约陆晨出来。
他态度很诚恳,陆晨便把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原来傅希媛和陈翔分手后,还一直想和他联系,可是陈翔似乎铁了心要断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从没给她任何回复。
又辗转托人问他的消息,不过都是回了老家,换了工作之类的,渐渐的傅希媛的心也就淡了。
可就在昨天,庆生会来了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还给傅希媛带了陈翔的近况。
陈翔一直没有谈对象,家里给介绍也拒绝,就在去年还生了一场大病。
何培沂搅拌着咖啡,听到这里,便敛眸问:“是我和希媛结婚的时候?”
陆晨艰难地点了点头:“所以她昨晚才喝了那么多,其实她一直觉得对不起陈翔,也对不起你……”
“我知道,她想和我离婚。”
陆晨讶异地看着何培沂,没料到他会说得那么直接。
“可我不会同意的。”
陆晨一直记得这句话,还是当时何培沂说这话时的神情。
身边那么多的朋友离离合合的,还真就没听说过他们这对闹离婚。
堪称奇迹。
还是叶钊说得对,如果希媛没有足够的狠心,那凭着何培沂超常的耐心,这婚就能维持下去。
part3
他们结婚几年一直没要孩子,两家都给了压力,公婆嘴上不说,可是察言观色也知道他们很不满了,每次去老宅傅希媛都得绷紧神经,可何培沂一句抱怨都没有。
傅希媛的是感激的,她的心也开始动摇,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何培沂是什么感觉。
可他对自己的好却是明明白白的。
自己卑劣地占着他的好,却从来没有、或者是从来不敢付出些什么。
傅希媛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考虑她和他的将来。
陆晨说这是好现象,说明她对何培沂上了心的,最好赶紧要个孩子,最好是闺女,可以和她家宝宝配成对。
连陆晨的孩子都两岁半了。
何培沂身边的朋友,没结婚的不说,结了婚的哪个没有小孩?甚至还有养了情妇私生子的。
只除他何培沂,在官场打滚多年,听那么多看那么多,还就她傅希媛一个在身边。
他一直在等她的回应,她是知道的。
也许,就是这个男人了吧?还需要考虑些什么?
只是傅希媛万万没想到,她这辈子还会再遇到陈翔。
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傅希媛甚至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在餐厅遇见的时候,陈翔身边还伴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孩,他跟她说了一句到外边等,那女孩就出去了,只是临末戒备地看了一眼傅希媛。
傅希媛还没缓过神来,只是怔怔的看着陈翔,他比自己还要小一岁,两鬓居然有了白头发,不过依然是她熟悉的那张脸,带着昔日钟爱的笑容。
她忍不住开口问:“你结婚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无耻,她都结婚几年了,人家结婚再正常不过了。
陈翔笑着点点头:“都三年了,说想来看看我呆过的地方,就带她来看看,明儿一早就走。”见傅希媛嘴张嘴合似乎还想问,他又说,“孩子还小,就没带来,小名叫虎子,很皮的。”
“我……”傅希媛有些无措,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我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嗳,媛媛,你别哭啊……”陈翔慌了,昵称也不假思索地冲出口,一脸着急地上下摸着口袋找纸巾。
有人比他更快地递了条手帕过来:“怎么还像孩子一样?”
陈翔看着来人,刚迈开的半步又退了回来。
傅希媛舀手帕擦了眼角,才发现了气氛尴尬。
她,何培沂,陈翔。
多年后的今天,竟然站在了一起。
她心里骂自己不会控制情绪,何培沂就已经开口:“你好,你是希媛的朋友吧?看她激动的样子。我是她爱人,何培沂。”其实他早就见过陈翔,却明知故问。
“你好。”陈翔愣愣地和他握了手,只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那个男人在给傅希媛擦眼泪。
她应该幸福吧,他这辈子没什么想望,求的也不过是她能得到幸福,就算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也没关系。
他还有一个家需要自己撑起来,旁的不能多想了。
只是傅希媛的情绪受了很大的触动,脾气上来说话也不经思考,饶是何培沂性子再好耐心再多也招架不住。
回到家,两人吵了一架。
当傅希媛把离婚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何培沂怒气腾腾地甩门出去。
她想他们可能真的是完了,陈翔一直是他们之间横亘着的鸿沟。
她的任性,把他的耐心都折磨光了。
何培沂一晚上没回来,傅希媛也根本没睡,习惯了他陪在身边,就是他出差也是睡不着的。
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漫上心头,傅希媛觉得心酸,再过两天,是何培沂的生日,本来他们都说好了怎么过的……
生日那天何培沂给她发了个短信,其实内容很长:
希媛,我申请外调青海一年,等下就出发了。我觉得分开冷静一下也好,那天我们都太冲动了,这段时间你再想一想我们到底要不要过下去吧,我也要,再想一想。
等傅希媛赶去,何培沂已经上了飞机。
part4
今天是亲子同乐日,何培沂抱着儿子过来,见傅希媛在发呆,就问:“在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没什么,活动开始了?”傅希媛摇摇头没多说,不过是看见桌上的蛋糕,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
何培沂有些犹豫:“在这里总觉得不自在。”
“就是你们这些爸爸们平常都不带孩子,老师才想出这个亲子日的。”让爸爸妈妈都来和宝宝一起做游戏增进感情。
本来何培沂不想来的,可是经不住她磨,愣是抽了空陪她和儿子来。
何培沂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一项是宝宝爬行比赛,由爸爸引导宝宝爬去找妈妈。
小谦谦笑呵呵地这里爬爬那里滚滚,就是不听何培沂的指挥,何培沂一直舀着儿子喜欢的玩具诱哄着,千辛万苦才完成了比赛,没想到还得了第一名,他抱起儿子一直夸,而且看到傅希媛抱着他和儿子的衣服站在场边微笑,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参加活动的爸爸大多是新手,带孩子闹出了很多笑话,一比较下来,何培沂竟然做得还不错。
为了练习宝宝的动手能力,还有第二项进瓶子游戏,就是把彩色的球放到瓶子里。
小谦谦舀着球光顾着玩,最后就只有一个球的成绩,变成倒数第一。
何培沂就开始担心孩子太皮,下决心要好好教教他。
“谦谦才多大?慢慢教就是了。”傅希媛抱着孩子白了他一眼,“走了,今天培霖和小熙也回来吃饭,妈让我们早点回去。”
“嗯。把孩子给我吧,别弄你手酸了。”何培沂笑了笑,接过儿子单手抱着,另一只手拉着妻子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和,很有安全感。
傅希媛想,幸好当年他没有放弃自己。
像他说的,不要再想以前,只要想以后。
其实以后谁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现在,正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