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很快,至衡带了数百侍卫向我们奔来,把我们包围在一个小圈里,情势一下子发生大逆转。蒙面人渐渐处于下风,很快已经被制服了,只除了有一个比较厉害的逃跑了。走时一双幽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我看,不是很久,最后决尘而去。

“少爷,有一个人逃跑了,要不要……”

“不用,我知道他们是谁,先把人押去大牢,择日审问!”天傲轻蔑的说着。

“是,少爷。走!把人带回去!”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一队精兵护送我们回府。我拉着受惊的挽禾,走在天傲身边,一直想着刚那个逃掉的刺客。我觉得很诡异,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吓倒你了?”他似乎感觉到我的异常,语带关心的问我。

“没什么……对了,怎么有人刺杀你你都不紧张?”真是奇怪。

“这个啊,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有什么值得我紧张的?不过……他们今天扰到了你,我就不会跟他们客气的了。”语气平坦,眼神却透出狠历的精光。

我不禁为得罪他的人祈祷,希望他们小心才好了,下场不要太凄惨,狐狸笑起来虽和善,也只是掩人耳目的伪装。不过一个对刺杀说出“习以为常”的人,到底经历过多少风雨?这样更让我替他感到难过,更让我心折,怪不得以前长听人家说久经风霜的男人更有魅力,为的是他们的沧桑。我们没有再说话,我紧紧挨着他,仿佛刚刚的厮杀从未出现过,静静的,享受这劫后的静谧。

虽然他嘴上说不紧张,但是看到琴枫院里大批日夜巡逻的侍卫,我就叹气,刺杀的对象又不是我,干嘛这么大阵仗,现在是寸步难行了,去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又会武功,被人当小孩子看护的感觉真不好受。

为了不像犯人一样被看着,我天天窝在屋里。我跟他抱怨过,可惜抗议无效,法官只说了一句判词“我在树林里救的人不是你?”我一时气结,没有说话,就此盖棺定论!弄得现在这般光景,而心里却又犯贱的感觉到窝心,他很紧张我啊……

“小姐,不发呆了,您的彩灯还没做好呢?眼看就快过年了,您就打算这样耗着?”我一听,是啊,做盏灯当回礼,可是我不但女红不好,写诗作画更是烂得一塌糊涂,怎么办?我看着像明灯一样悬挂在夜空的月亮,低低地沉思着。月亮……有了!

“挽禾,你们这里有没有求姻缘的庙啊?”

“求姻缘?有啊,就在城郊有座月老庙,很多小姐都会去那里求问姻缘,希望求得一个如意郎君的。”

“月老庙?很好……”正合我意。

“小姐,你问这个作什么?难不成……你有了少爷还想……我要告诉少爷去!啊,小姐干嘛打我……”

“因为你这小脑袋瓜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是想去做一份回礼给你少爷,不是你催的我么?。”我摆弄着身上的衣裙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她瞄瞄屋外巡逻的侍卫,“少爷怎么会让你出门?”

“这你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不知各位猜到没有,本小姐使用的正是鼎鼎大名的美人计!

我端着挽禾做的银耳莲子汤,缓缓的走进悦然居,昏黄的烛光下,天傲正在桌案上处理公文,见到我站在门口,马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拿过我手上的托盘,皱着眉说:“这种事下人来做就行了,作什么这么辛苦?”

“没事,我想来看看你呀,还是……你很忙?那我改天再来好了。”说着就装作想走,被他拉了回来,“小骗子,也开始对我耍心眼了?说吧,忽然对我这么好,有什么事?”他一边喝汤,一边盯着我说。我被瞧得不自在,轻咳了两声,慢悠悠说:“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狐狸太久了,也学会一两招虚张声势了!”他听完后哑然失笑,“真拿你没办法!”我看他心情很好,就趁势说:“我明天想出去!”

“不行!”一头冷水泼了下来,“最近城里不安全,你出去我不放心!”

“没事的,你派多一点人保护我不就可以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去!”我扯扯他的衣角想撒撒娇。“没什么事比你的安全重要!”我看他还不肯妥协,咬一咬牙,把脸凑上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不过,没反应!我看着他优美的唇形,心想,难道要我献上初吻?虽然心里早就认定他了,就在我挣扎的做思想斗争的时候,一个火热的吻已经下来,瞬间夺去了我的呼吸,缠绵缱绻,我揪着他的衣服,脑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在我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某人才餍足的放我呼吸。

“你、你轻薄我!”我喘着气,娇嗔怒骂,这个人居然趁人不备。

“难道你不是想这样诱惑我?”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十足的得意!我因此困窘不已,生气得扭头就想走,不是狐狸的对手,看来只能躲了,我的初吻啊!

“唉,日落之前一定要回来,我派人保护你,不要惹是生非,不然你以后就别想出门了……”语气中的满满宠溺和对我的无可奈何。我一听,如得到皇恩大赦般的高兴的离开悦然居,一扫刚才的阴霾。初吻……其实还不错,心里甜甜的。月老庙……希望我们的情意能够天荒地老永不灭啊……

一个晚上都睡不着,想着那个吻我的人,想着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觉得似乎一切都很不真实,这就是当爱情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的感觉吗?看着挂在床头前的彩灯,我想,该是我表明自己的心态的时候了……不只我要安全感,他也需要吧!

 

求牵红线

第二天,我就在挽禾的带领下糊里糊涂进了马车朝月老庙方向前进,临上车前天傲又千叮万嘱了好几遍,十足的老妈子,不知道被朝臣们看见了会怎么样,我不禁笑了出来,恐怕他们是难以想像的吧。不过,他不怎么跟我说官场上的事,可能是不想我多想吧,复杂的朝廷,我从来都不想介入。虽然一路上很颠簸,不过马车的位子上铺垫了一层厚厚的软棉坐垫,所以不觉得难受,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和挽禾说笑,也就不觉得困了。

“挽禾,这月老庙灵验么?”虽然是现代人,却也很俗地希望天上住着一个牵红线的月老,能成全我一段美好的姻缘。“当然灵啦,小姐怎么这么问啊。很多人都去的,据说都得到了良缘呢!我以前邻居家的薛姐姐也去求过,现在嫁了个好夫君,很让人羡慕的!要是我也能想她一样找到一个好夫婿就好了。”呦,小丫头开始思春了,看着才十五岁的挽禾,我漾起开朗的笑,春天就要来了啊!

马车晃荡晃荡终于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至衡那万年不变的沉闷嗓音,“小姐,已经到了,请下车吧!”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板正了,总是面无表情,汗……我很没形象的跳下车,忽略了那张垫脚的凳子。连挽禾都比我斯文。真不是盖的,这里的香火很鼎盛,女客居多,各家各户,无论是千金小姐还是小家碧玉都云集于此,也有少数的几位男客隐含其中,估计也是看中了哪家小姐的吧。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让侍卫们在门口等着,而至衡则是坚持随我进庙,虽然一个身配长剑的保镖出现在月老庙里很突兀,可是我也拿他没办法。我们拾级而上,抬眼看过去,正殿两旁的松树郁郁葱葱,少说也长有数十年了,门前的正中央挂着一横匾,写着“月老庙”三个描金大字。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我们也跟着大家的步伐走了进庙里。刚进门,就看见月老慈祥的铜身像立在眼前,求姻缘的善男信女都跪在像前虔诚的膜拜,我和挽禾也徐徐跪落在锦墩上,向月老许愿,我从袖子里拿出昨天晚上编好的两条红绳,放在手心里合上,闭上眼,心里默默的对月老说,

“月老爷爷,兰筝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啊,虽然有时可恶,有时狡猾,可他把他最真的一面都呈现给我豪不隐瞒,让我心折不已,请您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把红线牵在我们脚上一辈子不离不弃,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然后跪拜了三下,把红绳放回袖子里。这时,不知几时起身的挽禾,把手里一张红色的印花信笺递给我,我不明所以,她笑着说:“小姐把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写在笺上,挂在庙外的姻缘绳上,可求得良缘。”

“哦,拿支笔给我吧!”我接过笔和纸,在纸上写下了我和狐狸的名字,就想往外走,而殿门口坐着的老先生苍老和蔼的声音却响起:“呵呵,这位小姑娘,不抽支签吗?”我看看周围,确定他在跟我讲话,就心想:抽签?自己没有试过。在迟疑间,手已经拿起签筒,慢慢的摇动,不多久一支竹签已经抖了出来,老翁捋着胡子,根据签号找出一张红纸,问我:“小姐想问什么呢?”“命运和姻缘。”我简单明了的回答。他安静的看着红纸,忽而冥想,忽而惊呼,最后一生长叹。我和挽禾面面相觑,只好听下文,他看着我,“姑娘,命由天定,一切随缘吧!”怎么?就这样?

“不能说清楚吗?还有,我的姻缘怎么样?”

“天机不可泄露。姑娘的姻缘还未到,且多有波折。不过……一切皆会好的。”我一听还未到,觉得奇怪,心想狐狸不是已经出现了吗?想不出所以然,只好说一声“谢谢”就拉着挽禾走了。手里拿着信笺,挂在在松树下的姻缘绳上,就离开了月老庙。殊不知,一阵清风吹来,吹走的不知是谁的情缘……

马车里,挽禾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是让我难受,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就说:“今天听到的话不可告诉少爷,知道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难得严肃的跟她讲。被天傲知道了又要多想了,现在两个人好好的,不要再旁生枝节才好。她只好扁扁嘴,“知道了,小姐,打死我也不说的了。”我问言才放心下来,其实自己的心也七上八下的,那个老翁的话……真让人不安啊……不过我天生是个乐天派,后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在路过长月街时,我想到了很就没有吃到八宝楼的烤鸭了,看看才晌午,就叫至衡在八宝楼停下,好好搓一顿再回去。才进门就撞上了一个人,才想跟对方道歉,却发现居然是花心贱文王,当下脸色也不好的,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想走,却被他拦了下来,感觉到身后的挽禾和至衡都摒着气,我知道他们是在担心我被认出来。我停下脚步,听见他那花俏的语气说:“姑娘怎么这么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恕奴家眼拙,不知公子是?”我继续装疯卖傻,而他则一直盯着我看。唉,今天怎么就这么巧遇到这个瘟神了?“啊,本王想起来了!”我吓一跳,“你是那天游湖时站在瞿相身后的女子。”幸好……“原来是文王爷,奴家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见笑了。”我继续打哈哈,他没认出我是耍他的人,却认出蒙着面纱的我,真是登徒子一个,怎么痒粉就没让他多躺一些日子呢?不想跟他纠缠,又不知怎么办。只是这时候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他又看一下我,然后一作揖,“失礼了,本王有要事先行离开,有空再登门谢罪!”太好了,我心中欢呼,表面不动声色地说:“不打扰王爷了!”最好永远不再见!

看着他离开,我们三人才松了一口气,当下也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情,只想快点回府去,那里让人安心,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还没进门口,某狐狸已经在门口打转了,一见到我们就迎了上来,“不是早就通报说回来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呵呵,着急了?我笑着拉他的手,“没事,只是有段小插曲啦,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放心!”然后就跟他一起回到琴枫院。

吃完晚饭以后,我使眼色叫挽禾和至衡退下,毕竟……我还没勇敢到在大家面前表白。等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又紧张起来,“那个、呃、我……唉!这个给你!”也不管他要不要就塞过去。“这是什么?”他盯着我编的手绳,一脸的疑惑。是了,他堂堂当朝宰相,怎么会要这种小玩意,带上也怕失体统吧。想着又想把它要回来,他却紧紧拿着,再一次说:“这,到底是什么?”我深呼吸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脚尖,才能说出话来,“这是我编的手绳啦,我、我又不会绣荷包,做彩灯的,只能送你这个了……”才一看他,被他脸上的狂喜给镇住了,“一个小小的手绳,你不用……唔……”他的唇已然贴上我的,是柔情似水的,似淡非淡,似浓非浓,却使我迷醉其中。许久他才放开我,把手伸了出来,我会意的帮他带上,他也帮我带上,就像现代的情侣手链一样。

我看着他的手绳,不安的问:“你带这个没关系吗?被别人看到了总不好……”

“只要你送的,顾忌别人做什么?而且,又有谁会说我。反正,我不会脱下来了,这个,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好了。”我一听,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啊……我缓缓的道出编手绳的理由:“你知道吗?在我们家乡有个月下老人的传说……”我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月老的故事告诉他,“……传说他鹤发童颜,手里常拿着姻缘簿,指点人间的姻缘。而且,听说有缘的两个人,不管身份地位或者是分隔多远,只要被月老牵上了红线,就能白头到老。我今天已经求过月老了,希望他能听见我说的话……”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那个老翁的话,甩甩头把它忘掉!天傲安静的听我说话,手把我越抱越紧。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喃喃道:“兰筝,兰筝,我们过年后就成亲吧!”我听完全身一颤,成亲?不用这么快吧!不自觉就出口:“这太早了吧,我才十九啊……”他失笑,“还早?别的姑娘像你这般年纪早就儿女抱膝了!”我忘了,古代的人都奉行早婚的,我早就是“大龄”女青年了。

“那,你是嫌我老咯!”我故作生气。

“怎敢怎敢,你再老我也喜欢!怎么样?”

“哪有人求婚这么简陋的!至少也要单膝跪下,送上鲜花,再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嘛!我怎么能轻易答应……”

“前面两个我还知道,那烛光晚餐又是什么?”问完却不让我回答,人已经矮我一截,单膝跪地,深情款款的看着我说:“兰筝,你,愿意嫁给我吗?”虽没有穿西装,我却感觉比任何人都要帅气,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潘安?感动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傻瓜,说你愿意就行了,哭什么?我说过不会让你哭,只让你笑的啊!”

“我愿意我愿意!”看他那般着急,就算叫我死也是愿意的。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我拉他起来坐下,靠着他静静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兰筝。告诉我你的家乡在哪里,好让我登门向你父母求亲。”

我的家乡?我苦笑了一下,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怎么去?就隐含了我的来历,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我跟老郎中学医,还有后来遇到岚,来到廉月城的种种,除了没跟他说起师傅,这是师傅的嘱咐,以外,我全跟他讲了,“……所以,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落寞的说,的确,每个人在我身边都不长久,我真怕,怕他以后也……

他似乎知道我的担心,拥着我说:“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了……”眼泪,已经代表我感动的心情了。

“可是,你才退婚,还说不想说婚姻大事,现在又出尔反尔,你不怕皇上龙颜大怒?”我没有忘记他在皇上面前说的话,虽然说的是托词。

“万事有我在,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等着做新嫁娘吧!”他抚着我的头发说。

“哦。还有啊,那华府小姐嫁到任府后幸福吗?”我才想起这个一直想知道又没有问的问题。

“他们啊,应该很幸福吧!”

“我先说好啊,我可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你以后想再娶的话除非我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我有你这小麻烦精就够累的了,怎么有力气再招惹别人!”

“那敢情好!”

“那个,天傲?”

“恩?”

“我们会幸福的吧?”

“那当然,月老已经帮我们绑红线了啊!”他晃晃手绳。

“对啊,月老爷爷听到了的……”

月亮在天上听着两个小情人的对话……

 

变数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宰相府上下都十分的忙碌,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连挽禾跟至衡都忙得没影,天傲最近公务又十分繁忙。我百无聊赖,看到管家张伯正在指挥下人贴挥春,我就想帮忙,刚一过去,张伯已经眼尖的看见我了,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他拼命睁开那双快成一条线的老花眼,笑嘻嘻的说:“小姐,怎么不休息一下,这里尘多会污了您的衣裳,少爷回来又要责怪我们了。”

休息?!天哪!我本来是个无事生产的主,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成猪了,还休息?“我想帮帮忙嘛,好无聊啊,好不好嘛张伯!”我拉着他撒娇。他似乎拿我没办法,就说,“这实在是不适合,要不,您就去花圃里照看一下少爷养的花吧!”那也好,我就心满意足的离开,小黑点屁颠屁颠地跟在我的身后走进花园。花园里除了梅花是开得灿烂外,其他都是露个花骨朵,像个害羞的姑娘,估计过年都是要盛开的了。乍眼看过去,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做的,显然张伯只是为了打发我走,我耸耸肩,抱着小黑点,在一棵梅花树下的草地上坐下,懒懒的暖冬并不让我感到厌烦,反而坐者坐着就舒服的睡着了。

“兰筝?兰筝?”一个声音在呼唤。

“恩?”我慢慢睁开眼,天傲放大版的俊容出现在眼前。

“怎么不回屋里睡,当心着凉了!”说着就把他的宝蓝色披风脱下来盖在我身上,抱起我坐在石凳上。小黑点备受冷落,嗷嚎一声就自己找乐子去了。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快过年了,朝中不是有很多事么?”

“每年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握着我的手,总是习惯性的看看手绳,然后就露出满意的笑,不同于跟外人打交道时虚伪不及眼底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忽然,我觉得有点痒想缩回手,袖子不知怎么的掀了起来,他,自然是看到了我手上那条疤痕,虽然已经淡成粉红色了,依然能看得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似乎有点不高兴。

“嘿嘿!”我干笑了两声,“不小心,不小心。没事的,已经结巴了不是吗?”我企图掩瞒过去,可是我忘了,狐狸和岚都是精明的人,所以相同的都作出了“我不相信你的表情”,弄得我尴尬不已,怎么我就学不来伪装呢?我只好跟他说了。“这是救岚的时候受的伤……反正大致就是这样了……”没敢告诉他脚上也有一道伤口,免得他抓狂。

他盯着我,许久以后才说话,“如果我也中毒了,你会不会也奋不顾身的救我?”

“那是自然的了!”我想也不想就说出口,他似乎很得意,一扫刚才的沉闷,我见状,故作凛然的说:“就算是阿猫阿狗我也会救的,你放心!”

他一愣,随即了然到我在笑话他,“好啊,甘笑我?哼哼……“说着就来搔我痒,我拼命躲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只能乖乖求饶。忽然,他又严肃了起来,我以为他是生气了,低声说,“你是最重要的啊!”

“不是啊!我这么小气吗?只是,过年了就要带你去见我父亲了,怕你不自在。”

见他父亲?那个争战无数,威震八方的定远大将军?唉,果然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我粲然一笑,“怕什么!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宓兰筝啊,还有人不喜欢我吗?”

“是是是,你最可爱了!我只是让你作个心里准备罢了。”

“放心好了。瞿大相爷……”

眨眨眼就到大年初一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就我觉着委屈。看看自己身上,什么跟什么嘛,穿得像个孔雀一样,一身水粉色的锦绣罗裙,锈着淡雅的兰花,挽禾梳的头我自然是满意的,如果不要再插那么多的饰品的话。不就是见家长吗?简单才是真啊,可是看他们都一脸的沉重,让我想起了杉菜见道明寺妈妈的情形,应该,没有这么夸张吧!

天傲自从为官赐了府邸以来,就没有和他父亲住在一起,似乎爷俩不亲,只有逢年过节登门问候,而且提到他时总是称父亲,真是奇怪。我老爸如果听见我叫他父亲铁定会气得吐血。所以我来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他。我们出了宰相府,坐马车走了不多远就来到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