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绮在衡量,在犹豫。
很快林淼就接到了谢佳绮的电话,她那边很吵,说话也说不清楚,只是问她能不能出来见一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林淼以为她是在说小玥的事情。
因为时至今日,陈宝玥的记忆还是很零散,对于那场造成她创伤的意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跟她因为顾淮吵了架翻了脸。
林淼依然没有见过陈宝玥,听说她不愿意见自己,只肯见家绮。
她觉得这是因为顾淮,她不想见她,是不想她和顾淮见面罢了,她什么都没做过,若是小玥想起来就知道,想不起来也不会给她安罪名。
所以陈季珽母亲仍然坚持她就是害小玥的元凶。
这样的结果,失望的不只是林淼,还有顾淮,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而且现在陈宝玥一见不到他就要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的父母也难做。
林淼心思一落,匆匆就赶去跟谢佳绮见面,期待会有好消息。
她做梦都希望小玥能记起当初的事,能见自己,把事情还原一个真相。
只是林淼到了约定的地方,不但是谢佳绮在,还有一个看着眼熟却又不认识的女孩子,看那打扮气质,非富即贵。
她搞不清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佳绮拉着她坐下,知道她心里有奇怪,就先介绍了:“许小姐,这就是林淼,我和小玥的好朋友。”
“淼淼,这位是许爱怡小姐,她说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拜托我约你出来的,你不会介意吧。”谢佳绮说得很轻很小心,那样子似乎就是在怕林淼生气似的。
林淼那样性格的人,就算是觉得突然觉得不自在,也不会轻易生气,何况对象还是谢佳绮。
她摇摇头说:“没事。”又向许爱怡打招呼,“许小姐,你好。”
这句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她熟悉,连名字都很熟,这不就是曾经跟陈季珽传出过绯闻的许氏千金吗?
林淼脸色一白。
可已经坐下了,她又不能就这么起来,感觉就变成落荒而逃了。
她没必要那样。
谢佳绮暖了一下场,就说有个电话要打先出去,其实就是留空间给林淼和许爱怡。
许爱怡一直在微笑,看起来风度很好,还给林淼倒了茶:“林小姐肯定觉得我这么约你出来很奇怪,我先道歉。”
“许小姐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我记得我们并不认识。”林淼勉强让自己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先喝茶,这个云雾茶可是我父亲在福建的朋友送的,也给宝玥家里送去一些。”许爱怡抿了口茶,又说,“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们都认识同样的人,宝玥算一个,刚才的谢小姐算一个,还有……陈季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爱怡了然地笑笑:“林小姐一看就是聪明人,知道我要说什么。你看报纸杂志应该也有听说过吧,我们家和陈家要合作,本来两家人也熟悉,想亲上加亲。”
林淼摸着茶杯:“那不关我的事,你找错人了。”
许爱怡得体地笑:“没,我只是习惯先了解对手,我对陈季珽感兴趣,他那么出色的人,有几个女人都不奇怪,我不介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林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任人评头论足,她猛然站起来,动作太猛,肚子还狠狠撞到了桌子的边缘,她居高临下看着一派悠闲的许爱怡,握着拳说:“既然你看过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她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跟要进来看看情况的谢佳绮碰面,谢佳绮拉着她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的?”
林淼觉得肚子不舒服,甩开她的手,捂着小腹说:“家绮,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
不能说不失望的。
可林淼现在没心情管这些。
林淼是趁着午休的时间出来的,但是后来她没有回工作室,她全身都在冒冷汗,直接就打车回了家。
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了床上,渐渐的那种疼让她忍也忍不住,她觉得身体下有什么要流出来,她都记不起来是自己的例假来了,简单处理了一下,又去找止痛片吃了一片,然后继续躺下。
睡得昏昏沉沉的。
感觉有人在碰她,她闻着那气息,好像是陈季珽,可是陈季珽远在欧洲,没那么早回来才对。
她又觉得自己在做梦,梦到了陈季珽出差之前的事。
那天晚上,两人亲热过后,他突然就对她说:“林淼,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林淼觉得他可能是忙昏了,要不就是自己听错了。
他们要的哪门子的孩子,还不到这个地步。
“要是你想先结婚也可以,然后再要两个孩子。”
“我不要。”林淼确定自己没听错,所以很快就拒绝了。
“为什么?”陈季珽的声音变冷了。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要孩子而已。”她拒绝再谈论这个话题。
“怎么出那么多的汗?你哪里不舒服?”陈季珽的声音又在回响。
林淼迷蒙中挣开眼睛,看到了本来不该出现的陈季珽,中午见到许爱怡的难看也随之涌上来。她撇开眼不说话。
感觉例假来得很猛,就推开了陈季珽,跌跌撞撞往厕所走去。
陈季珽见到地上有血迹,脸色一变,过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她都疼死了。
“你到底怎么了?”
林淼反应很大地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然后又没了力气,扶着橱柜的边缘说,“我来例假了,你闪开。”
吃的止痛药没有用,林淼还是觉得肚子很疼,在马桶上蹲了很久,这次例假怎么来得这么多。
陈季珽在外头木木地站着,他很久见过林淼像这样,刺猬似的防备自己,他离开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真的是因为来那个,情绪发生变化?他直觉地要发生什么。
厕所里还是听到林淼在□□,似乎很难受,他知道她来例假很难受,又帮不了什么,转身打算去弄个热水袋之类的。
突然就听见她很轻声地在喊自己的名字。
“陈季珽……”
声音有气无力的。
陈季珽也不嫌弃,马上就冲进厕所里,看到她瘫软在马桶上,下面一直在流血,非常恐怖。
“陈季珽,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林淼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被带走了似的,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不得不求助陈季珽。
陈季珽脸色大变。
平常那么镇定的一个人,在看到这个场面,还是心神震裂。
他把林淼抱回了床,那血止都止不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马上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你别怕,再等等,一会儿就没事了,没事了。”他一直在安慰林淼
却安慰不了自己。
林淼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脑子迷迷糊糊的,觉得全身都疼。
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救护车终于来了。
还有个随行医生,只是看了一眼就马上让人抬上担架送去医院。
还对陈季珽说了一句更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这位先生,您要现有心理准备,病人可能是先兆流产。”
陈季珽几乎要站不稳。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之前还曾跟她说过想要孩子,但是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时候知道自己有个孩子的,而且很可能马上就失去。
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思考。
跟着上了救护车。
那些他从哥本哈根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给林淼看。
林淼一到医院就进了手术室,只有陈季珽一个人站在门外,焦急地等着。
很快医生就出来说,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本来前三个月就是危险期,不知道什么缘故,病人身体也虚弱,要陈季珽做个决定。
最后,觉得把孩子拿掉。
陈季珽觉得自己签字的手都在抖。
好像就在梦里一样。有为什么,我不想要孩子而已。”她拒绝再谈论这个话题。
“怎么出那么多的汗?你哪里不舒服?”陈季珽的声音又在回响。
林淼迷蒙中挣开眼睛,看到了本来不该出现的陈季珽,中午见到许爱怡的难看也随之涌上来。她撇开眼不说话。
感觉例假来得很猛,就推开了陈季珽,跌跌撞撞往厕所走去。
陈季珽见到地上有血迹,脸色一变,过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她都疼死了。
“你到底怎么了?”
林淼反应很大地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然后又没了力气,扶着橱柜的边缘说,“我来例假了,你闪开。”
吃的止痛药没有用,林淼还是觉得肚子很疼,在马桶上蹲了很久,这次例假怎么来得这么多。
陈季珽在外头木木地站着,他很久见过林淼像这样,刺猬似的防备自己,他离开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真的是因为来那个,情绪发生变化?他直觉地要发生什么。
厕所里还是听到林淼在□□,似乎很难受,他知道她来例假很难受,又帮不了什么,转身打算去弄个热水袋之类的。
突然就听见她很轻声地在喊自己的名字。
“陈季珽……”
声音有气无力的。
陈季珽也不嫌弃,马上就冲进厕所里,看到她瘫软在马桶上,下面一直在流血,非常恐怖。
“陈季珽,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林淼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被带走了似的,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不得不求助陈季珽。
陈季珽脸色大变。
平常那么镇定的一个人,在看到这个场面,还是心神震裂。
他把林淼抱回了床,那血止都止不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马上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你别怕,再等等,一会儿就没事了,没事了。”他一直在安慰林淼
却安慰不了自己。
林淼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脑子迷迷糊糊的,觉得全身都疼。
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救护车终于来了。
还有个随行医生,只是看了一眼就马上让人抬上担架送去医院。
还对陈季珽说了一句更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这位先生,您要现有心理准备,病人可能是先兆流产。”
陈季珽几乎要站不稳。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之前还曾跟她说过想要孩子,但是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时候知道自己有个孩子的,而且很可能马上就失去。
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思考。
跟着上了救护车。
那些他从哥本哈根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给林淼看。
林淼一到医院就进了手术室,只有陈季珽一个人站在门外,焦急地等着。
很快医生就出来说,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本来前三个月就是危险期,不知道什么缘故,病人身体也虚弱,要陈季珽做个决定。
最后,觉得把孩子拿掉。
陈季珽觉得自己签字的手都在抖。
好像就在梦里一样。
第37章
明明是关乎一个生命的手术,没想到却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陈季珽僵直着身体在听医生的医嘱,眼睛则一直看着林淼的方向,她在手术后要进行消炎,手上插着吊针,因为麻醉还没过,她还睡着,脸色比瓷器还要白。发现她的手不停地在抖,他忍不住去握住她。
林淼觉得自己陷入了重重迷雾里,怎么努力也走不出来,很无助也很悲哀。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围的一切让她感到窒息,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她父母恩爱,爱她如珠如宝,有个知心的恋人,有三五好友,学业顺遂。
一切在她将顾淮介绍给朋友们的时候改变了,她并不知道,宝玥一直暗恋的对象就是顾淮。闺蜜俩喜欢上同一个男人,这应该是戏里才有的情节,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和宝玥的关系瞬间降至冰点,顾淮说他从未跟宝玥有过什么暧昧,只是两家人走得比较近,因为他是独生子,所以把宝玥当成多了一个妹妹。
宝玥哭过闹过,也哀求过让她跟顾淮分手,她没有答应,她不想失去朋友,可也舍不得顾淮。
宝玥就跟她翻了脸,这件事在音院艺术系不是秘密。
很快就到了毕业季,导师说帮她争取一个好机会,推荐她作为全优生出国留学,奖学金全额,如果顺利的话,拿了毕业证就要出发。
顾淮知道后很鼓励她去,还说会申请她附近的大学,而她和宝玥……还没有和好。
因为即将各奔东西,那天是毕业前最后一次大聚会,大家相约去爬山露营,她原本不想去的,但是已经和她一个多月没说过话的宝玥竟然约她见面。
她心酸也欢喜。
她们避开了同学,到了一个景致还可以的小山坡前见面,只不过谈话的内容让人难过,算是不欢而散。她从来没那样生气过,也没回去会合就自己下山打车回去。
直到同学茗兮打电话给她,说到处都找不到宝玥,有人说看到她们在一起。
她想起了那个小山坡,有着前几天雨水打过的清润,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马上告诉茗兮自己的猜测,也马上赶了过去,正好宝玥就被找到,已经送上了救护车。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目光不寻常。
后来她就知道了,他们在怀疑是她一言不合把人给推下山的。
她不明白大家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原本美好的生活在顷刻间颠覆。
再来就是许爱怡高高在上的目光。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她已经这样忍耐,卑微,认命,难道还不够吗?
可就算她是尘泥,也不是谁都可以践踏的啊。
“不是说麻醉药过了她就会醒了吗?”
感觉有人在耳边怒吼着,好吵,林淼意识不清地醒来,隐约见到有个高大的影子在动。
“陈先生,这里是病房,请你先冷静一点。”
“我要怎么冷静?她看起来很难受,你们不能做点什么吗?”
“术后肯定会有痛感的,这说明麻醉药过了,你再耐心等一下,病人很快就会醒的。”
林淼的视线见见清晰,她认得出来,说话很大声的人是陈季珽,不过她几乎没见过他这么失控的时候。她稍微动了一下,觉得手疼,“嘶”了一声,才发现自己打着吊针。
怪不得整条手臂都是冰凉的。
听到声音,陈季珽反应很快地转过身来,见到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愤怒的情绪瞬间消融,只余温柔:“淼淼,你醒了。”
淼淼?林淼一怔,他好像都没这么喊过她的小名。
林淼啊了一声,却说不了话,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以后眼泪就一直在流。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低声说,“别哭,没事了。”
他替她拭去眼泪的手,在颤抖。
林淼不愿意去看,将头转过一侧,闭上了眼睛。
医生又说:“病人醒了,建议留院观察一晚,有需要的话就叫护士。”
陈季珽脸色沉沉地颔首,送走了医生,又打电话让阿姨赶紧收拾两套林淼的衣服来医院。
两三下工夫,吃的东西也送来了。
林淼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安静得让陈季珽心慌。
“想不想吃点东西?”
“那要不要……跟我说说话?”
林淼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他叹了口气,侧身坐上了病床,让她靠着自己。
昨天她还跟他通了电话,告诉他广告很成功,她拿到了第一笔创作费,尽管他在这之前已经知道,可她能主动告诉自己,还是让他感觉高兴。
她和他这样走下去,总会到很好的一天。
那之前因为孩子的问题对她的恼怒也渐渐没了,她的人是他的,心也在向他靠拢,这不过是迟早的事,何必跟她置气?她走不了,他这样理所应当的认为。
可他错了。
就在她重新走进他视线以后,很多事情就失了控,在她身上,他所有的运筹帷幄都成了虚张声势。
比如对她从感兴趣到放不开手。
比如那个无缘的孩子。
思及此,陈季珽眼里一痛,他摸着她冰凉的脸庞,轻声说:“不想吃就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就在他以为她要这样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时候,林淼的声音从他怀里透出来:“算一下日子,这孩子是平安夜那晚有的吧,不过也没能保他平安。”
那天他们喝了点酒,他对她温柔得要命,令她意乱情迷,兴之所至好像也没来得及做任何措施。
后来他提起孩子,她才想起来这事,又侥幸以为才一次,不会那么“幸运”。
墨菲定律总是如影随行。
陈季珽拍拍她的肩:“已经没事了,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将来还会再有孩子的。”
“我们?将来?”林淼重复轻喃,突然又笑了起来,声音哑哑的,“我还好,毕竟是一场意外,你也别太在意。”
她这样笑着说冷漠的话,让陈季珽无言以对,他长途飞行回来,又从下午陪到现在,精神已经在透支,但是当他将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时,仍旧黯了黯,不愿意再去计较。
“你别胡思乱想。”
林淼推开他:“你出去吧,我想睡了,一个人。”最后三个字,用了强调。
陈季珽也顺着她,没说话就走了出门。
不过他关上门以后,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外头,仿佛是在思考,而没多久,他就听见林淼的哭声。
像被抛弃了的那种闷闷的哭,不欲为人所知。
陈季珽捏了拳,刚才在手术室外头的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会查出来的。
阿姨不知所以,急急忙忙地跑了来,陈季珽简单说了一下林淼的情况,毕竟这方面还是阿姨懂得多,还需要他帮林淼坐小月子。阿姨虽然吃惊,但是并不是会碎嘴的人,不然也不能在陈季珽那儿帮工多年,当即就说先回去准备,又让他多看顾林淼的情绪,这种时候千万别跟她生气。
连阿姨都知道,他们之间不太稳定。
陈季珽自嘲。
林淼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坚持要出院,陈季珽问过医生,并没有大碍,这才带着她离开。
林淼一直没提过昨天为什么事出突然,陈季珽也没开口问。
两人当了一路的闷葫芦。
昨天是就近就医,医院离公寓不算远,可是林淼突然说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吹风的,以后再去吧。”陈季珽不同意。
“你没空的话,我自己去也可以的,我就是想坐去看看。”林淼的声音很平静。
却笃定了他会答应。
“只能坐在车里。”陈季珽口吻虽不赞同,可也轻易就让步了。
林淼嗯了一声。
其实那个地方也不远,还在城中心,这里也热闹,寸土寸金,就是旧一点破败一点。
林淼让司机在一个街角停车,她也果真听话并没有要下去。
陈季珽默不作声,不过一直看着她。
他们正对着一条小巷子,古旧的石板路上,衣服随意晾晒,大风一刮更是乱糟糟的,就在这时,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突然冲出来,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摔倒。
林淼的身体下意识就前倾,手攥着大衣,紧紧的,直到那个男孩被身后的大人抱起也没松开。
陈季珽看得心头跟着勒紧,抓上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巧劲,说道:“快松手。”
林淼这才有了放松的意识,人也重新靠回了座背。
“我以前就住在这条巷子里,不过不是在地上,是在地下。”林淼的手指往下指了指,又回头看他,“没想到吧,原来我们曾经住得那么近。”
同一座城,隔几条街,就是隔着贫穷和富贵。
陈季珽要说话,林淼抽开手放在他嘴上不让他说。
“我 以前在家里,连家务都不用做。在这里,我自己做饭、洗衣服,我还打过老鼠,半夜也有喝醉酒的敲门,我拿着晾衣棍躲在门后,一整晚不敢睡。而原本的我,应该 已经去了留学,或者会同样艰辛,却不会毫无意义。我跟你说过吧,我有时候觉得,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可我终究做不出来,又想,那就努力活着吧,总能把日 子过好。可是herday本身就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谎言,你说,我期待的明天在哪里?”
“林淼……”陈季珽重新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可以全部跟我说,不要都放在心里。”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来这里,对你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你的同情,也不是要你的怜惜。”林淼的笑容有些苍白,“我只是在提醒自己,曾经这么努力过也坚强过,相比之下,现在耽于你温柔,还那么脆弱不堪的,可笑也可悲。”
第38章
婚期?如果他陈季珽有婚期,那么对象只会是一个人,只会是她而已,不如她来告诉他,这样他们要怎么分开?
他对她不是怜惜,更谈不上同情,他并不是个慈善家,金钱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可能任意挥霍自己为数不多的感情。
当年她拒绝过他一次,他以为可有可无就轻易放了手,当他想帮助她时,又再次被她倔气地拒绝,他算是知道,但凡是经他手的,她都不会接受的。他也有脾气,渐渐没了耐心,索性丢开不管,完全没想过有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