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是炀!我没有听错?!他回来了?!在消失了近三年的时间里?
既然他没有遭遇不测,为何迟迟不来找我?要这么无声无息的回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很难消化这个事实。
“娘!娘!你怎么了?”
在之泓的叫喊下我才回神,继而惊问道,“那你炀哥哥现在在哪里?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努力尝试让自己安静下来。
“不知道,我是在从私塾回来的路上碰到他的。不过,他要我跟你说,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过一段时间才有空来找你哦!”
有事情要办?他不出面,还要之泓传话,那说明什么?还是说……他不想被人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知为何,这件事我没有跟三哥说,恰巧这几天他也有其他事情要忙,也让我轻松不少,毕竟,对三哥隐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的心绪很乱,缠绕在心头的想法挥之不去,总觉得炀在做让我担惊受怕的事情。却不知怎样跟三哥开口说。
很快,我的忧虑便被另一件事情掩盖起来了,那就是,上官如芩来到了天都。
这个平时请也不来的谪仙之人,怎么会如此匆忙的来此,而且,神情很是担忧呢?!
一见面,她还没有安置好,当下就向三哥问道,“不知宇文公子可愿意帮我一个忙吗?”她绞着手绢,有点紧张的问三哥,苍白的脸上满满的焦虑不安。
三哥也不含糊,沉思了一会,便说,“我说过,如果能帮上你的,定竭尽全力!”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这次来天都,是想来见一个人。”只见她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的说。
“是谁?”三哥微微皱眉。
“洛琏?斯祈!”说出这个名字似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般。
我与三哥皆是一震,料谁也没有想到如芩要见的人是他!
“姑娘说笑了,如此大人物在下怎么牵引?更何况此人远在北漠,在下鞭长莫及,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三哥闻言倏地的变了脸色,却很快平静下来。
“不,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在天都的某个地方。若公子说不知道,那闻名天下的‘惊澜商号’岂不是浪得虚名?”她语气十分肯定,像是有了确切的消息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用眼神询问三哥,只见他微微颔首示意我安心,这才悠悠对如芩开口。
“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此消息呢?”三哥又恢复平日的悠然,又不忘探听消息。
“我自有办法知道他的事情。我只是来求你这一次,你说我索恩也罢,无理取闹也罢,我定是要见到他的!”
“既然上官姑娘已经说开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语,这个忙恕我不会也不能帮!如果你知道这么多,也应该知道他来是做什么的,若不是我们早一步发现,或许今天的我们就要易地而处了。 这么危险的人物,姑娘还是远离为好,与他有太多的牵扯终不是件好事。”三哥平静的说着。
只是,我怎么听不懂他们的话?那个洛琏?斯祈不是北漠的首领吗?怎么会来了天都?照此看来,如芩跟他还有莫大的联系,乱了,真是乱了。
“远离?呵,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谁都想这么做……只是,若要公子远离轻乔如何?”她满意的看见三哥身子一颤,“怕是做不到吧?”她苦笑起来,那神情有如当年她离开北漠时一样,迷离又缥缈,也是难得将情绪表露于人前,看来也是急懵了。
“敢问姑娘,你与他是……”三哥隐而不语,但是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与他什么都不是!”似乎急切的否定,觉着语调太激烈,便径自缓和了下来,却挡不住眼角的泪水,“只是,他会这么冲动的前来,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所以我不能不来。当我求求你,请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就让我见他一面,见一面就行!”她突然向三哥跪下来,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已没有了往日的淡雅娴静,单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为情而伤的女子。
“三哥……”我赶紧扶她起来,不知接什么话,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情况。擒住了北漠的首领是件何等重大的事情,岂能轻易的说见就见。但是我也了解她的心情,一时间觉得,两头为难,也不敢打断三哥的思绪。我相信三哥做的决定。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急不得。你放心,他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我看看情况再说,你舟车劳顿了这么久,就先去梳洗休息,我再答复你,可好?”三哥语气没有一开始的强硬,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但也让如芩放心了不少,安心的跟着丫鬟回房了。
只是三哥之后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看来真是遇到难题了。
这天晚上,回到房里,他先是扶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等了一阵,才知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起睡下,而是继续回到桌案前,挑灯夜读。
我轻唤一声,“三哥?”
“怎么?是不是渴了?你不要起来,我倒给你就是了……”
“不是啦!”
“那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看你不舒服才是真的,这么晚了还不睡,还在想如芩的事情?如果太为难,我们推了就是了。”我轻声说,也只有这事让他头疼了。
“恩。”
见我不肯乖乖睡下,他也跟着做在床沿,缓缓的说,“可是午时见她那样一个平常淡然的人,居然哭得如此伤心的求我,让我想到,当年你得知我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助,这般的难受?一时就没有拒绝了。”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这晚,他就这么的坐了一夜,而我也在他怀了一夜无眠。这么久了,三哥居然还没有释怀那件事情,还为此揽了这么一个包袱,叫我怎么能安心的睡着?
如此长情的他……又怎么会是外界传言的冷然决断的人呢?是我错了还是大家都错了?
大家都抱着各自的心事,没有人能安眠,直到天方露白。
其实,这或许是为接下来的事情开了一个头。

悲欢离合总是情

自从有了如芩那个请求,三哥似乎比以前更忙了,经常昼夜颠倒,甚至夜不归宿,这是不曾有过的,看得出来他是在尽力斡旋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上天的意愿了。
这天下午,我们坐在花园里。如芩为我诊平安脉。
“恩,你的脉象很稳定,只要继续保持平和的心态,还有半个月,你定可顺顺当当的生下孩子的。”她把完脉后,笑得自然。
“我也没有什么忧心的事情。”我抚摸圆滚滚的肚子,像是自言自语,只是,真是这样吗?那炀的事为何还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呢?
“那就好……有这么一个护着你的人,比任何事情都要强。不像我……”她落落寡欢的说着,眉宇间皆是淡淡的哀愁。
“你究竟与那……”我还想问下关于她与那洛琏?斯祈的事情,却被打断了。
“上官姑娘!”不知何时出现的三哥唤了一声。
如芩只是定定的应了一下,整个人似乎在等待审判般,紧张又无助,毕竟这是自那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三哥。也许事情有结果了。
“我待会带你去见他,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只是半刻钟,而且只能隔窗相见,若能答应,我们现在就出发。”三哥沉稳的声音说出了对于如芩来说如同天籁的消息。
“可以可以!”如芩自然是喜出望外。
接着,他们也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
临行前我扯了下三哥的衣袖,忧心的问,“当真可以?”
他轻压了我的手背,“放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是的,正是他的这句话,让我放心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相信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事情进行得怎么样,却在傍晚的时候,见到了满脸泪痕的如芩像行尸走肉般的回来,早已没有了初见是的神采飞扬,满眼都是为情所困的落寞。三哥并没有一并回来。
我蹒跚向前,拉住她的手,关心道,“怎么了?见上了没有?”
她没有回应,只是一直在流眼泪,晶莹的泪珠儿仿佛要绞断人的心肠,凄美而苍凉。
“你究竟怎么了?说话啊!你别吓我!”我用手帕不停的帮她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心里也急了起来。
扶着她到床边坐下,待她心绪渐渐平复,已自言自语起来。
“轻乔,我错了!我错了!他怎么会改!他这辈子就是这样的人了!他竟然说他不后悔,哈哈,不后悔!”她突然笑得有点疯狂。
我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心道,只让她发泄出来就会好的。
只听她继续说,“人真的不能回到从前是不是?以前的生活多么的无忧无虑,在祁山采药,在草原骑马,没有纷争,没有纠葛,人心都是单纯无害的。为什么要变?还要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呢?权力就这么重要吗?他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忘记……”如芩说到后来,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责,最后一直在说对不起,看来是伤心到糊涂了。
人真是不能回头的,选择了什么就该负责任,我默默的念叨。
她哭着哭着,最后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只是一个人待着,说想冷静一下,我想这也好,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想通的,特别是感情的事情。
只是在夜里,突然有人紧急的拍门,“爷,爷!”
我睡得迷迷糊糊,唯有觉得三哥起了身,簌簌的穿衣声,轻声问,“什么事?大半夜的,扰了夫人看我饶不饶你!”
“三哥?什么事?”我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没事!你别起来,我去看看。”说着就走了出去。
当夜却没有再回来。
我想定又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当时也没有太在意。
“翠环,爷还没有回来吗?”吃午饭时,还没有见着三哥。
“回来了,在书房呢!要奴婢去通知爷吗?”这小丫头不过十三岁,但人挺活泼的,正利索的为我布菜。
“恩,不用了,让他忙吧!你去叫如芩出来一起吃饭吧!恩?去啊!怎么傻站在这?”翠环动都不动一下,让我心生疑惑。
她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说话!”我吓了她一下。
“上官小姐不见了啦!”她一急,跺着脚喊了起来。
“什么?如芩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翠环!多话!”这时王妈打断了我进一步问话。“爷是怎么吩咐的,你怎么不长脑子?让爷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翠环缩了下身子,不再敢说话。
我直勾勾的盯着王妈,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你不让她说,那你来说。如芩怎么了?”
“夫人,这……爷……”
“爷责怪下来的话,有我担着,你快说!要不等我去问的话,你一样没有好日子过!”平常我不会摆架子,可是必要时抬下身份也是很有用的。
“这……好吧!昨儿个夜里,靖侯爷像是有什么大事,急匆匆的来到府上,然后……是发现上官姑娘突然在厢房不见了。爷说不能让您忧心,就叫我们谁也不准提。可是奴婢们也不知是为何事。”她喏喏的回答道。
如芩不见了?!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他不跟我说。
当下我连饭都吃不下,艰难的起身,翠环见状立刻上前来扶我,“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书房!”
翠环和王妈对看一下,就跟着我走去,一路上,我的心碰碰直跳,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还觉得肚子微微有点疼痛,可是一下子也顾不得这些了。
还没到书房门口,就已经听见里面争吵激烈,而且声音的主人都是我熟悉的。
“我说了不可行,你偏偏不听,现在倒好了,如果他们真的出了天都的话,到哪里去找?父皇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派人去寻!你何时变得这样妇人之仁的?”这是龙隐,语气十分的激烈,也顾不得隔墙有耳,口没遮拦的大声吼叫。
他们?除了如芩,还有谁不见了?
“看守的人是怎么说的?”这是三哥,他倒是比龙隐冷静多了。
“怎么说?就说他突然没了气息,找大夫进去察看时,结果人就没了!”
“他们俩只是跟着窗门见的面,是如何做到的?有没有盘问当时的侍卫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问了!都是些普通的情话,什么‘如若有来生,但愿永不识’之类的,其他也记不得,对了,还说临别时那女的大胆的隔着窗格子吻了那赫连一下。等等,来生,来生……会不会是……”
“来生丹?!”
“来生丹!?”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怎么会……不是已经消失了一百多年了?”
……
我怔怔的倒退一步,这么说来,是洛琏和如芩跑了?!怎么可能?
……痛,钻心的疼痛绞着心房……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可是午时见她那样一个平常淡然的人,居然哭得如此伤心的求我,让我想到,当年你得知我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助,这般的难受?一时就没有拒绝了……
对不起,对不起。难怪如芩那天一直这样叫喊着。
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三哥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夫人,夫人,哎呀,血血,夫人的羊水破了,来人啊,快来人啊!”王妈急急的叫喊着。
“阿乔!阿乔!你醒醒!这到底是怎么了?夫人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照顾的?哈?怎么不出声,都成哑巴了是吗?若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通通给我陪葬!”三哥怒吼着,不断的责骂身边的人,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阿乔,阿乔!没事的,一切有我,你会没事的!”
“三哥,对不起……”我自己无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蒙胧间,听见不断有人在拍醒我,夫人,你快醒醒,这样孩子会保不住的。
保不住?!不行!怎么可以!我挣扎着要醒,可是好痛啊,万般的疼猛的向心窝里钻,让我呼吸不过来。
用力,用力,对,再一次,很好……
阿乔,阿乔,再坚持一下……
感觉脸湿湿的。
是三哥!他怎么会在?
不知到经历了多长时间,久到我再也没有力气为止,一声“哇”,我知道,孩子平安了。
感觉睡了很长的一觉,恍惚间很多人进进出出,在我耳边说话,慢慢的争开眼,一时间光刺眼得让我立刻又闭上,口唇干渴欲裂。
“水……”我沙哑的说着,似乎经历了一场大的嘶吼角力,再发不出多一个音了。
“夫人?”有个声音怯怯的问。
“水……”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我再努力睁眼瞧,她已经跑出去了,可是我知道,她不是翠环。
喝过水以后,感觉好了许多,身子也轻盈了些。
“阿乔,好些没有?”三哥见我醒来自是欢喜,可是又担忧的看着我。
我无力的点点头,还是有点头疼,手触上腹部,一滞!对了,孩子呢?!
“孩子……”
三哥闻言一使眼神,眼尖的老妈子就立刻出去,不一会,回来手上就抱着一个婴孩。
我看到了,脸皱皱的,身子小小的,就像之泓小时候一样。
“是个男孩子呢!不过他还在睡,看看就好,不要累着了!”见我伸手想抱,他利马立马把孩子交给老妈子,片刻间又剩下我们两个人。
三哥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深深的悸动在我们之间蔓延。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办?”他似乎还惊魂未定。
“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我还要谢你给了我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可是三哥,如芩她……”
“别说了!这件事你不要管,是他们一时大意而已!况且他们跑了我也大概知道是谁帮的忙,我自有分数,你这个脑袋瓜怎么老爱东想西想的?”
“哦!”
这时,“爷,午膳准备好了,是拿到大厅去,还是到房里?”
“拿进来吧!”
我再看,果然不是翠环!
“翠环呢?”
“她去洗衣房了!照顾不周,害你差点难产,还要来做什么?”三哥口气不善。
我白了他一眼,哀怨的瞅着他。
“好了好了。明天起她就回来,但是我不放心她来照顾你,毕竟太小了不懂事!不能再让步了!你呀你!吃定我了!”他捏了下我的鼻子。“来,喝点粥暖暖胃!”
事情似乎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洛琏•斯祈与如芩

祁山,终年云雾缭绕,却是个生产药材的好地方。南面是天朝的边陲,稀落有几个村庄,平静祥和。北面则是连着北漠,幅员辽广,牧民依草而居。
鬼医上官无涯就是在这里颐养天年,钻研医术。
上官如芩是他收的唯一一个入室弟子,聪明伶俐,对药理更是过目不忘。
这一年,如芩七岁。
同样的,在北漠的一个族群里,有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叫洛琏?斯祈,为人好胜,喜欢骑马狩猎,却是最最不得宠的庶子。
这一年,斯祈十岁。
本来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又因为有祁山而牵绊起来,而且终其一生,都纠缠不休。
“师傅,我去采药了!”如芩将脑袋瓜探进室内。
“好!早去早回,不要贪玩调皮!”上官无涯沉稳的说着。他不担心如芩,因为这座山除了他,就这个丫头片子最熟了。平常也只是几个猎户上山,因为自己经常施药,对他们师徒也是恭恭敬敬的。
如芩哼着小歌,一路上找到不少的有用药材。她心想,平常总在这南山转悠,几乎都看遍了,不如去北麓瞧瞧,只是师傅说过……管他呢,只是一下下而已,没多大关系的,说不定能采到什么稀世奇珍呢!
她小心翼翼的攀爬着,满脸的兴奋,好不容易来到了北麓,发现这里的风光与南边真的是不一样!广阔无垠,满是青草的味道。
她越过一片丛林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哎呀!唔!唔!”突然被人一揽,整个人跌下了一个凹坑里,十分的隐秘。
“嘘!别说话!答应我我就放开你!”如芩背后传来稚气未脱的男孩的声音,。
如芩拼命点头,哪里还顾得什么!早知道就听师傅的话了!
待男孩一撒手,她转身一看,呵!好一个五官分明的人!只是,脸色黑青,似乎是中了毒!她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是几个人,听声音年纪也不大。
“你们找到没有?”
“回主子,到处都搜遍了,没有!”
“混帐东西!不过是找个人都找不到!”接着就是马鞭挥舞的声音。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这回就饶了你们。罢了,反正他被阿虎咬了一口,也不长命,就让他活久一点!”
等过了许久,那些人都走了,他们才起身活动僵硬的身骨。
那男孩看也没看如芩,就径自的往前走,不过,脚步踉踉跄跄的。
“你中毒了,我敢保证,你再走十步,必死无疑!”
“死?哈哈!死了最好!”那男孩居然真的不听劝告的继续走着。
如芩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死,就冲上去死命的搂住他,“不过是条黑蛇,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男儿志在四方吗?为什么自己求死?”
“你会解?它咬过的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他喃喃自语。
“别人或许不行,但是对我上官如芩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你快点坐下!”
如芩先是从衣襟的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让他服下,然后再检视他的伤口,并且利落的处理起来,刚好她采的药能派上用场。
不一会儿,他的脸色慢慢转好,呼吸也没有刚才急促了。
男孩本来不相信这个矮他一个个头的小女孩能解他们族人多年都解不了的毒,不由得打量起她来。细长的眉毛,樱桃小嘴,白皙的皮肤,很显然是天朝的女孩。而且,她专心致志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你叫上官如芩?”他不自然的问出口。
“恩!你呢?”她笑成弯月。
“洛琏?斯祈!”他很骄傲的说出来。
从此他们的名字就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那一年,是因为洛琏?斯祈看不惯他正室的大哥经常欺负他与母亲,所以趁他熟睡烧他的辫子泄愤,却被大哥警惕的黑蛇咬到,他本来以为死定了,可是他不想死在大哥面前才逃到祁山的。
后来如芩告诉他,正是因为他母亲,才更要争一口气,不能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