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听说过这法子,我一直没试过,都是吃几片药就过去了。”沈英果然和程海清一样嫌麻烦,说着就照着程佑宝说得把双手浸没在热水里,发现真能减轻一些痛感。
程佑宝轻柔地劝着:“药吃多了不好,下次我给您带个菊花枕来,可以助眠。”
沈英缓解了头疼,脸色好了,连语气也轻快起来:“会不会太麻烦了?”已隐隐有了接受的意思。
程佑宝眼睛亮起来,笑着摇头:“不麻烦,举手之劳。”
又在她身边提了几个她觉得合适的方法治头疼。
聂戎生看了儿子一眼,赞许地说:“她是个不错的孩子,你眼光很好。”
聂维扬收起了刚才的尖锐,目光柔和地看着佑宝,淡淡地笑:“她当然好。有您这句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有程佑宝帮忙,聂维意请来的医生自然没排上用场,不过佑宝还是趁机把自己的养生汤保健茶的方子拿去问医生,得知都是能对了症的偏方,才松了口气。
医生还嘱咐养生并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得持之以恒才有效果。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程佑宝就一个劲儿地说:“你以后记得常提醒家里给伯母炖汤,还有让阿姨经常给她按摩才行……”
聂维扬点点她的鼻子,宠溺地笑:“知道,知道,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要不你替我提醒得了,搞不好我还真忘了。”
“那怎么行?我又没什么身份立场……”程佑宝嘀咕了一句。
这下聂维扬就不高兴了:“这话我不爱听,什么没身份?难道你没看出来我爸妈都同意了,你啊,就放过你那小脑袋瓜,别东想西想了。”
程佑宝狐疑:“真的么?”
“我妈不是给了你见面礼,你看了没有?”
程佑宝摇头,赶紧从包里拿出来那个宝蓝色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她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是一只祖母绿戒指!
在微弱的光线下,都能感觉得到它发出的亮光。
铂金质地,镶着蝶形的碎钻,中间爪着祖母绿的宝石,很贵气的样式。
“是我妈嫁妆的压箱宝,她年轻的时候一直戴着的,你收了这个,可就跑不掉当聂家的人了。”
程佑宝的脸又烫又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喜的,嘴上还硬气:“什么聂家的人,谁说要嫁给你了么?”
聂维扬故意不悦,语气冷冷的:“刚才是谁说的我眼里就是她的世界?不嫁我,行啊,东西还回来。”说着还真伸手去要把戒指拿走。
想起刚才自己那么大胆的当着长辈表白,程佑宝耳根都是红的,幸亏在夜里看不清,她迅速把戒指收到包包里:“才不给你呢,送了给我就是我的了!”
“不还就是默认了……”
两人又耍了一阵花枪。
到了程家楼下,程佑宝又被聂维扬摁着吻了个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又是抱又是揉,尽了兴他才勉强放开她。
他还粗喘着气,突然沉声说:“一年。”
“什么一年?”程佑宝脑子昏昏的,愣愣地反问道。
“我的耐心快没有了,只能再等一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都见完家长了,接下来就该上风浪了,嘿嘿嘿,我咋介么兴奋?
PS:谢谢支持我给我留言的童鞋,还有MM给投了霸王票,太惊喜了,小亦无以为报,只能加油把文写好来感谢你们。


合适

元宵节过后程佑宝就开学了,学生会要换届,还要协办北京大学生辩论赛复赛,程佑宝忙得不可开交。聂维扬年后也随访去了土耳其,两人已经大半月没见面了。
不过聂维扬空闲时都会给她电话,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多半是程佑宝不肯挂电话,女人恋爱了总是多了几分依赖感的。
回国前一天聂维扬也打给她,刚好是周日,程佑宝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而伊斯坦布尔已经是下午了。
听她一直打哈欠,聂维扬一直笑:“小懒猪,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好歹吃东西。”
他的声音虽然很沉,可是语气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程佑宝满足地眯着眼笑起来,卷着被子对手机里的他撒娇:“下午还有研究生组的决赛呢,好累好累。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晚上就到了,一起吃饭?”聂维扬倚在窗边,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色,发现自从有了她,就明白为什么有归心似箭这个词。
思念,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好啊,我等你回来。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姑妈生日?她说你给她送了好多东西。”程佑宝终于爬起床,还大大抻了个懒腰。
聂维扬笑着“嗯”了一下:“你自己说的,都不记得了?都是养气补血的,她一个人住,得注意点儿。你不也叫赵宏给大院送去菊花枕?”
本来说好下次见面再送的,可是两人一直没得空,程佑宝又惦记着这事,索性就让他秘书帮忙送去了。
她脸一红,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也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伯母喜欢么?”
“你看你,别穷紧张,我妈肯定喜欢的,你想好去哪里吃饭,我明晚到了去接你。”
菊花枕用的是晒干的菊花,再配上川芎、丹皮、白芷等一并入套,有很好的功效,也有长寿的意思。
送来的第一天阿姨就替沈英换上了,当晚睡的不太习惯,可过了两天发现的确精神了许多,脸色也变好了,她就张罗着把程佑宝送来的另一个决明枕给老伴换上。这是佑宝听说聂戎生有高血压特意也做了一个。
聂戎生一边看报纸一边看妻子忙活,就说:“先前还那样担心,觉得这也不合适那也不恰当,才两天就变了。”
沈英横了他一眼,把枕套顺了顺:“儿女的婚姻大事,哪个父母不担心的?当时你只说维扬想娶个二十岁的女孩,我自然不喜欢。他的工作忙,应酬也多,就怕结婚后那孩子照顾不来,反而要维扬操心家里,那怎么成?不过……”
“现在改观了吧?我看她挺好的,现在是年纪小,难免有不足的地方。而且维扬看着好说话,其实性子很硬,就得有个温软的人和他互补一下。”
聂戎生这么一说,沈英怔了一下,也叹了口气,觉得有道理,以前安茹就是性格也同样强势,所以两人才弄得离婚收场。
一婚由父母,二婚由自己,他们是管不了的了,好在他现在挑的女孩并不会让她无法接受。
“听维扬的意思,是打算等那孩子毕业就结婚?那也就半年一年的事情,择日子订酒席什么的都需要时间安排,你看,我们是不是得找机会和对方家里见个面,也好再了解了解。”
聂戎生放下报纸,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等维扬回来了跟他提提,要是两家见面合适的话,就先订个婚。”
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家人的事,意味着两个陌生的家庭成为姻亲,联系在了一起。
看新闻看电视也知道多少夫妻是因为婆家岳家闹得不愉快,导致婚姻走向末路的。
两家人处好了,两个人自然也不会差。
这时,阿姨上来敲门说沈英的侄子来了。
“阿灏?都几点了,怎么这时候过来?我去看看。”沈英跟聂戎生说了一下就到楼下了。
沈英才走下楼,沈灏就急急忙忙拉了她到客厅坐下,还小心翼翼地瞅瞅周围。
沈英好气又好笑:“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聂家兄妹几个过了年都不在家里,所以聂家这会儿很安静。
沈灏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悄悄在沈英耳边说:“姑妈,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沈英挑起眉来,问他:“什么事?”
“我爸……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外头有过人……哎呀!”沈灏话没说完就被沈英拍了一下脑袋,疼得脸都皱起来。
沈英狠狠地瞪着他:“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编排父母的?”
沈灏委屈极了,脑子快速思考该怎么提起,也收起了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说道:“我,我是很认真的,你不知道……”他小声附在沈英耳边说了一句话。
沈英越听脸色越不好,到最后只问:“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我也不想有这样的事啊。我看照片跟我爸年轻时真的一模一样,我当时吓了一跳,虽说那是我哥们的大哥,可就心里觉得很不妥当,本来想不理的,可想来想去,这不来找您了么?”
“你没跟你妈提吧?”沈英问他。
沈灏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跟她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
以前就是他老爸的秘书漂亮一点都能吵翻天,等年纪大了,才慢慢地缓和了,要是他爸真有私生子的话,他想都不敢想。
“你有没有问你同学,他大哥几岁?”
“问了,今年二十九了,但是怕他多心,旁的没敢多问。”
沈英沉默了,二十九,那就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时间对上了。那会儿她刚生了维意,前头又有三个孩子,娘家的事也管不了,但是还知道一些的。
见她这样的表情,沈灏只觉得诧异,莫非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
不是人有相似,不是巧合,是他真的有可能有那么一个大哥?
在他出神的时候,沈英推着他:“天晚了,你先回去,这事我再琢磨一下,你一个都不许说,知道没有?”
沈灏点头,脑子有些昏昏的,等出了大院,他才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忘了说了,他那哥们的双生姐姐,和他表哥聂维扬好像是一对儿。
此时沈灏还不知道聂维扬程佑宝两人都见过彼此父母了。
说来也巧,当初他还当过假男友出现在自己表哥面前。
可这么一来,事情就复杂了。
沈灏觉得自己冲动了,也许什么都不说,反而太平,怎么这急躁的性子就是捋不好呢?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不是他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么一想沈灏又舒服了不少。
聂维扬比访问团晚一天回来,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所以回国的时候只有他和两个秘书处的下属,他们自己都有车,不在一块儿走。
等他出了机场,赵宏就在门口等着了,只是表情有些奇怪。
很快聂维扬就知道为什么他会是那模样,因为在他后头还站着个人,他的前妻,安茹。
聂维扬眉眼挑了挑,神色如常地走过去。
赵宏接过上司的行李,就识相地快速走到另一侧,借着放东西避开他们的谈话。
“好久不见。”安茹得体地笑了笑,她把头发剪短了,没有染色,顺直的短发及肩,加上白衬衣西裤,透出精明干练,又不失女人味。
如果说程佑宝是青涩的苹果,那安茹就像是成熟的葡萄。
聂维扬点点头:“这么巧。”
“的确巧,过年时约你你都说没空。去出差回来?我也是刚到,不过我司机在来的路上车子抛锚了,还愁要打车,就看见赵宏在,你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过年时安茹就回国了,她早有打算回国发展。
奇怪的也是,当年两人总是话不投机,一言不合就吵架,可等她再回来,最想联系的居然还是他。
她是知道他已经有人了。
这种失落是怎么一回事?
在情在理,聂维扬都不可能会拒绝她,不过是顺路送一送,他笑笑说:“不介意,举手之劳,上车吧。”他还和佑宝约好了要去接她,再不走就晚了。
见他们谈的还好,赵宏忐忑的心才放下,不过一路上他总是悄悄望着倒后镜,看后座的两人。
都不怎么说话,有时候安茹挑起了话题,聂维扬也是客气地附和两句,比普通朋友还普通。
外人断看不出来这两人曾经是夫妻。
很快就到了安茹的住处。
临别前安茹再次邀请:“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坐坐吧,就当老朋友见面。”
聂维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摆摆手:“再说吧,我赶时间,先走了。”说着就让赵宏开车走了。
等到了教师公寓小区,看到佑宝等在门口,可能是时间久了,还无聊地和小区的孩子们在玩跳格子。
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他不由得想,要是他们也有孩子,肯定更开心吧。
赵宏停了车,见到的就是上司这么深情微笑的模样,和刚才见安茹时的客气冷漠不同。
他松了口气。
其实吧,他也觉得,程小姐更合适聂司


家长

毕竟时间也晚了,两人只是吃了顿饭就回家,聂维扬第二天还有工作。
每当要开会,各种新闻发布会必然少不了。
聂维扬从早忙到晚,快七点的时候才吃上饭,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听她说完以后,黑亮的眼睛更添了几分精神:“见面么?当然可以,我去安排一下。”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雀跃,顿了一下又轻快地问,“妈,我想知道,你喜欢佑宝吧?”
很久没有听到儿子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像小时候般亲昵地跟她说话。沈英愣了一下,随即释怀地笑:“想妈妈喜欢她,有空就多带她回来吃饭,别让妈一个月都见不得你一回。”
“好啊,我巴不得你喜欢呢。”聂维扬笑着说完,顿时觉得一天的劳累都不算什么。
后来他从部里出来,直接就去了佑宝的学校,他忙工作,她也在忙上课和那个辩论赛。
车子停在教育楼附近的停车场,聂维扬再走两步就到了门口。他刚想打电话给程佑宝,就看见她和一个男生从里头出来,他不认识,不过看着脸觉得似乎见过。
聂维扬喊了一声:“佑宝,过来。”
程佑宝转过身,见到他站在回廊下,愣了一下,和那男生说了句什么,就朝着他小跑过来,额上似乎还冒着汗:“你怎么不给我电话就过来了?”
“不喜欢?”聂维扬用手指替她抹掉汗珠子,皱着眉问,“才三月里,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
程佑宝摇摇头,有些忘形了,笑眯眯地挽着他的手说:“辩论赛今晚就全部结束了,没想到本科组的比研究生组的还要激烈,你要是早来了,我都出不来,里头人太多,好闷的。”
聂维扬拉着她的手望停车场走去,边走边问她:“是么?那你们学校赢了?”
说起这个,程佑宝情绪又回落,忽而瞪着他说:“没有,是你母校第一,我们是第二啦!”
好像还有些不服气。
原来是他们两个学校决赛,还真是缘分。
程佑宝虽然不服气,可是看完比赛以后又真心觉得他们的确很强,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人的侧脸,能出他这样的人物,学校自然也厉害了。
这么想就舒坦多了。
聂维扬不经意地问:“刚才跟你聊天的是谁?同学?”
程佑宝大咧咧的,没听出他隐含的醋意,只坦白说:“是我爸的一个学生啦,这次参加了研究生组的辩论,今晚是过来看热闹的。对了,你们之前还……”她突然噤声。
想起就是这个陈建贤闹得他们从前大吵了一驾,暗暗恨自己没长心眼,怎么不经脑子就说了出来。
聂维扬挑起眉:“还什么?”他顿了一下,眼睛倏地微眯起来,“陈建贤?”显然他也想起来了。
程佑宝十分郁闷,也不得不点头,不过很快又说:“他已经有女朋友啦,你别多心,也不许生气哈!我们就是碰到了聊几句而已。”
的确,那个陈建贤在试图约会她不成功以后,很快就放弃了,据说现在的女友是他实习单位的同事,好像还是个老板的女儿。
人往高处走,不但是女人想嫁金龟婿,男人也有不少人希望娶个凤凰,少奋斗三十年的。
这说明了陈建贤不是非她不可,只是想找个可以辅助他的伴侣而已。
怎么有聂维扬的半分好?
要是她爸知道了,肯定也这么认为的,他的学生可能年轻,可能学问好,却不一定是个好对象。
见程佑宝这么着急地解释,聂维扬想笑,知道这人不是威胁,却又想威慑一下让她注意点,就故意板着脸,在昏暗的夜色里,的确是严肃得有些让人害怕。
程佑宝扯着他的袖子,轻轻喊:“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聂维扬嗯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程佑宝非拉着他,停下脚步,溜到他跟前还踮起脚尖仔细和他对上,大眼瞪小眼地。
她那鼓起的小脸像个香喷喷的白馒头,又软又诱人,让人忍不住亲一口,他正打算付诸实施,没成想冷不丁地有人在背后喊:“程、佑、宝!”
聂维扬的动作有些僵,却也很快调整好了姿势,程佑宝更是飞快地站好,还离聂维扬几步远,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但是很显然不成功。
同寝室朝夕相处了三年,程佑宝自然听出来那喊声,见躲也躲不掉,索性笑呵呵地回话:“好、好巧啊……”
是她宿舍的大丫二丫。
因为聂维扬是背对着她们的,所以她们只看到程佑宝和一男状似亲密地站在一起,等走近了以后,看到聂维扬的正脸,两人都吃了一惊,表情从一开始地抓包审问到现在的噤若寒蝉。
彼此还对视了一眼,这人她们自然都是认识的,在校刊上见过,也去听过他校庆时的演讲,突然真人就在跟前,怎么不吃惊?
本来她们也只是哪个学院的男生把佑宝追到手而已。
没想到居然是聂维扬!她们感觉像拍电视剧一样,一时间都没能回神。
聂维扬一看这两个女孩子的表情,就知道程佑宝又耍了隐瞒,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佑宝瑟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和他直视,只能硬着头皮介绍:“我室友,大丫,二丫。”
她们甫入学就按照年纪排行,又觉得叫名字麻烦,不亲切,所以就起了大丫二丫三丫和四丫代替。
她顿了一下,又说:“这是聂维扬,我,我男朋友。”总算是没有再含糊其辞了,再说她也不敢,那样聂维扬会啃了她的。
两个丫头从震惊中回神,傻傻地见礼:“您、您好。”居然连敬语都出来了。
聂维扬亲和地笑了笑:“你们好,佑宝这丫头迷糊惯了,肯定没少麻烦你们吧?”
两个姑娘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程佑宝都羞红了脸。
聂维扬还很风度地请她们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说既然见了面,一定要请客的。
后来大丫一直跟四丫叹息:“你没能来实在太可惜了,白白错过这绝佳的和外交官面对面的机会,人家啊,那真真是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二丫就说:“嘿嘿,聂先生说要给我介绍,到时候我也是外交官家属了。”
四丫白了她一眼:“你就做白日梦吧,你以为人人都跟佑宝那么好运气,那丫头忒有福气。”
程佑宝宿舍几个都对聂维扬崇拜得不得了,这是后话。
那晚送她们回宿舍后,聂维扬又留了程佑宝下来,程佑宝简直招架不住室友们暧昧的眼光,她们竟然还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聂维扬虽然没说话,但是一直在笑,呸!
不过笑归笑,等安静下来,就剩下她和聂维扬,她又忍不住忐忑,只听见聂维扬似笑非笑地问:“你真行啊,这阳奉阴违的本事炼得炉火纯青的,不是过来找你我还不知道我在你朋友里还是隐形的啊?”
程佑宝嘿嘿地笑着,打算混过去:“没来得及说嘛,前段时间不是考试嘛寒假嘛,现在说也一样,一样。”
聂维扬冷冷一哼。
“聂先生,生气很容易老的,来,笑一个。”
“还嫌弃我老了?”这可踩到老虎尾巴了。
程佑宝欲哭无泪,这男人真是逮着机会就教训他,行,她也不哄了,也嘟着个嘴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聂维扬先服软,摸摸她的头,叹气说:“你啊,怎么还这么小。”
“不小了,月底什么日子,你没忘吧?”
“哦,什么日子?我还真记不得了……”
“你!”程佑宝气不打一处来。
聂维扬懂得打一巴掌给一口蜜糖的道理,很快又说:“哦,想起来了,是某个丫头生日嘛。”
“嗯哼。”程佑宝别开眼不看他,脸却红得跟苹果似的。
“好啦,我一直没忘,到时候给你庆生,别瞪得跟金鱼似的。”聂维扬笑,“先说点正经的,我妈说,想两家人见个面,你看,回家找个合适的时候跟你爸妈说一说吧。”
他这话一出,程佑宝的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大,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见、见面?你爸妈和我爸妈?会不会太快了啊……”她怔忡地呢喃,“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爸的倔脾气,他这会儿还没想通呢,也不知道肯不肯答应。”
聂维扬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深邃:“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再说,我那天晚上说的可不是玩笑话。”
“什么话?”程佑宝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他惯常生气的前兆的嗯一下,她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一年后就结婚的事。
既然想到了结婚,那双方家长见面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好嘛,你等我想想怎么开口。”
因为想着父母见面的事,程佑宝几天都没睡好,周末回家见到父母,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寻思着什么时候才是恰当的,又觉得既然是聂维扬爸妈提出来的,他们一直拖着不回复也不礼貌,终于到周日这个晚上,她把父母都拉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