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应了阮阮的那句,不能太认真,不能比他认真,认真过了头,就容易患得患失,连自我都没有了。
等聂维扬去了上班,她才慢吞吞地起床,下意识地摸摸额头,上面仿佛还留有他早安吻的温软,她若有似无地笑了笑。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眼底有些乌青,她是心里有事昨晚没睡好,聂维扬也是整宿的翻身辗转,估计受了她的影响吧。
哎。
其实折磨这玩意儿是双向的,很容易两败俱伤。
她越来越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而他却越来越包容,连她爸都说这毛病是被他宠出来的,他却甘之如饴。
她傻,他也傻。
快晌午的时候聂维扬打电话回家,说有份材料找不到,让程佑宝看看是不是落在了书桌抽屉里了。
“你等等,我去看一下。”程佑宝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跑去拉开抽屉。
文件材料她没见着,倒是看到了两本护照,她和他的,里面还夹着两张去香港的机票。他其实不是想找材料,是故意找借口让她看到这些的吧?
去香港蜜月?
“佑宝,你看见了么?”手机那边,聂维扬轻声问她。
程佑宝低低“嗯”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下午程妈妈来看外孙,两个小家伙都睡得香甜,有保姆阿姨看着,她们母女俩就在客厅说话。
程妈妈说:“前两天维扬跟我说想带你出去走走玩玩,问我能不能帮忙带孩子,我说好,今天早上他又打来,说你可能不想去,因为放心不下孩子。”王静顿了顿,“宝宝,老实跟妈妈说,为什么不想去?”
“他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给你打小报告?”程佑宝讪笑,垂下眸,“我也不是不想去,就是不想太顺着他而已。妈,我觉得自己很奇怪,结婚以后,不,尤其是生了以后,就矫情得不得了,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对着他老说些膈应人的话,好像折腾他一下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还记着那次的事?”
“不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程佑宝有些讶异地反驳。
倩倩说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好的记忆都忘得特别快,好的记忆总记得最长久,这样的人容易得到幸福。
所以她其实真的很早就原谅他了。
不过她的脾气也的确是那时候开始变差的。
程妈妈拍拍女儿的手,叹了口气,问:“那你告诉妈,你后悔嫁给维扬了吗?”
程佑宝瞪大眼睛,坚定地摇摇头:“怎么会?”就连那时候闹得那么狠,她都没有后悔过。
她还是很爱他的。
“当年爸妈反对你们,就是怕有一天你会后悔,时至今日你都没有后悔,就说明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这几年我们也看得出来,维扬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所以心头压着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来。你还年轻,角色一下子从姑娘转变到妻子,又马上当了母亲,不适应是正常的,再说,当时你们又……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们重要的是现在是将来,你不是矫情,而是有心结,所以你必须赶快把这个坎给过了,有些事情虽然你没有刻意记着,可总是不经意地反复念着提着,一切就会变了味,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折腾。”王静说得语重心长,“婚姻也是一门学问,很多时候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听妈说的,他想对你好,你就舒舒服服地享受,把小日子过得更好,旁的别多想,我跟你爸也磕磕碰碰的过了几十年,也吵过闹过,现在不还是安安稳稳的?因为什么?是我们都学会了宽容。”
宽容?
“嗯,我知道了,妈,你不要担心我的。”程佑宝孩子气地依偎在母亲怀里,仿佛要汲取面对未来的勇气。
晚上,聂维扬一回来就先去婴儿房看了孩子们,没见到佑宝,他就回了房间,才发现她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轻咳了一声,程佑宝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回来啦?我妈下午来了,熬了排骨莲藕汤,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热一碗?”
听她语气关切,就知道心情很好,聂维扬也松了口气。
“我在外面吃过了,晚些再喝吧。”他丢开公文包,迈步走到她身后,“在看些什么呢?”他说着就往屏幕看,发现都是些香港旅游攻略,就问她,“你想去香港玩?”
程佑宝扬起下巴和他对视:“你不是机票都买好了?我总得看看哪里好玩吧?应该没跟团吧?跟团没自由,不好玩。”
那软糯的语气好像在怪他,明明知道还要再问,多此一举。
聂维扬笑了笑,索性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椅上,搂着她亲了亲:“不跟团,不过你想去香港玩的话下次去,这次我们只是在香港转机。”
程佑宝“咦”了一声,手手脚脚被他钳制着,也动不了,就瞪着眼问:“转机?那咱们是去哪里?”
“这么快知道就没有惊喜了……”他埋在她脖颈间含糊地咕哝着,眸子像黑曜石,亮得深沉,吻着吻着就变了味儿,“在那之前,给我点奖励吧……”
“什么奖励,是耍无赖吧……你先洗澡!”
“不急,待会儿一起洗就好了……”
聂维扬一直把得寸进尺这门技术发挥得十分出色。
平日里那么一本正经的聂司长,其实在私下里更像一个脸皮特厚的无赖。
程佑宝万分恨自己的心太软了。
聂维扬果真一点儿都不肯透露,程佑宝又期待又生气,直到在香港转了机,她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斐济。
这个地方她知道,位于南太平洋,鼎鼎有名的比尔盖茨就是选在这里度蜜月的,十分有名的蜜月圣地。
“你怎么会想到去那里?”她一脸好奇,眼睛亮亮地看着聂维扬。
他笑着说:“你不是老说喜欢海边么?那里的海景不错,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就连她随口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有股甜蜜的暖流缓缓淌过心间,程佑宝叹了口气,闭起眼睛舒服地靠在他肩上,长时间的飞行让她觉得有些累,很快就入睡了,而聂维扬已经习惯了,一直很精神,动作轻轻地替她盖好毯子,期间两人的手一直紧紧握着。
只是希望这迟到的蜜月,能给他们的感情添益。
约莫十个小时后到了斐济,这里的天气十分晴朗,出了机场就有酒店的专车来接,一路上风光无限好。蓝天白云,成片成片的椰林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海水湛蓝澄澈,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滩……程佑宝觉得眼睛都不够看的,简直恨不得跳车直接奔到海滩上好好玩上一玩。
大抵是聂维扬去过太多的地方,面对这样美的景色也很淡定,居然只给一句还不错的评价?
他捏捏她的手:“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还得一个小时才到酒店,还有几天时间,够你看的了。”
程佑宝小声说:“你去过那么多地方玩当然淡定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出国诶。”
聂维扬哑然失笑:“以后多的是机会,只要你想去,我都陪着你,还不行?”
她哼了一声:“你是哄我记性不好,我得拿个本子记着,以后你一样也赖不掉。”算是圆了他们前几天那个尖锐的话题。
聂维扬郑重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赖的。”
他说过不会再伤她的心的。
酒店度假村位于斐济的主岛,有一条长桥相连。
门口铺了红毯,一下车就见到两排穿着花衣裙子的工作人员笑意盈盈地欢迎他们,头上身上都戴着鲜花,斐济人好像很喜欢花。排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把花送到他们跟前,聂维扬很快就给她发际两边都戴上,程佑宝不肯依,觉得太土了,嘴里嚷嚷:“戴一边应景就好啦!”
却听见那个男人用很蹩脚的中文说:“太太,戴一朵花是未婚,两边都戴才是已婚的。”
聂维扬笑眯眯地看着她,程佑宝的脸唰一下红了,怎么都不肯再说话。
等来到他们住的房间,程佑宝才觉得真正感受了一把什么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宽敞的独栋别墅,客厅全落地玻璃窗设计,一眼能看到外面的阳光海滩,所有家具都是原木的,好像知道他们是来度蜜月,卧室的暗花大床还用玫瑰花铺了一个大大的心。
程佑宝赤着脚跑去推开卧室的落地窗,海风扑面而来,外面有一个大大的露台,木栅栏上都爬满了绿意盎然的植物,这是斐济最好的季节。她的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湛蓝大海,边上还放了两把小藤椅,只要坐在椅子上,可以休闲地看见日出日落,潮起潮落。
这地方简直太棒了。
聂维扬从背后搂着她,轻轻问:“喜欢这里么?”
不知怎的,程佑宝就想起了当时他在欢乐谷为她做的傻事,为她放飞的那一片心形气球,为她写下的那份感动。
这个男人,很懂得虏获人心。
每次一出手,都轻易让她沉沦。
却又听见他说:“不过啊,这里还有个我最喜欢的地方,非常好的,带你去瞅瞅。”
听他神神秘秘地说着,语气居然还有点小兴奋?
只见聂维扬拉着她的手,沿着木梯子往下走,在右侧居然还有一个露天的浴室,琥珀色的木制六边形支架,全镶嵌透明的玻璃,海天一色尽收眼底。
顶上的花洒像水晶吊灯似的,十分奢华。
美是美,可是露天洗澡也太开放了一些吧?
程佑宝脸一红,使劲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说:“好什么好?你啊年纪越大越不正经。”
处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坏主意。
聂维扬却显得很无辜:“我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不正经了?再说了,你这是嫌我年纪大了?嗯?”
程佑宝嗔了他一眼:“你少威胁人!我肚子饿了,快带我去吃饭!”
两人一来一往的调情,好像回到了相识的最初。
聂维扬笑了笑,想起她还要倒时差,也没再说什么,就带了她去吃饭,当天晚上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程佑宝是被暖和的阳光照醒的,她一睁开眼,首先就看到露在被子外聂维扬和她的脚丫子并在一起,阳光洒进屋里,落地窗外是漂亮的蓝白相映的海滩,阳光正好,隐隐的还能听见沁人心脾的海浪声。
她抬起眼,看聂维扬正半支着头仔细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的人都看到他心里。
她伸出手捂着他的眼睛,瓷白的脸泛出红霞:“别看了,看腻了怎么办?”
聂维扬朗朗地笑出声,顺势抓着她的手往唇边亲了亲:“放心,腻不了,你睡觉的时候最乖最好看。”
“哼,那我还偏醒着,气你。”程佑宝娇气地推开他,下床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
聂维扬在外头喊着:“那我替你拿衣服啦,放在椅子上,你记得待会换上。”
话音一落,偌大的房子又一下子安静下来。
程佑宝出来一看,椅子上搭着的是条白色带蕾丝的及膝长裙,做工很精致,不过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条裙子?不过她还是去换了,居然很合身,不过他一直都有给她买衣服,她也见怪不怪了。
程佑宝以为聂维扬在客厅,没想到却没见到人。
她又在别墅里里外外走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他,她喊了好几声。
虽然知道他不会怎么了,可在陌生的地方突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就莫名地觉得心慌、担忧。
不过没让她等很久,聂维扬就回来了,程佑宝忍不住捶他骂他:“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聂维扬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心里一热,说话的声音越发温柔:“担心了?我以为你没那么快好,就去前台借了辆自行车。”
这时程佑宝才发现门口放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在车头居然还扎着一束红玫瑰。她再看看聂维扬,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和她站在一起,一黑一白,倒是绝配,像当年他们去登记结婚的模样。
而聂维扬已经骑上了车,微微倾斜车身,绅士地笑着对她说:“请上车吧,我的公主。”
走过弯弯曲曲的绿茵小道,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座白色的玻璃教堂出现在眼前。
他们放好自行车,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去。
周围安安静静的,可是教堂又布置得花团锦簇,程佑宝扯着他的袖子问:“我们这么贸贸然进来不好吧?可能有新人结婚呀。”
聂维扬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还是坚持带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等站定了,他们四目相对,他才缓缓地说:“今天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其实早就想带你来了,可是这里的教堂不好订,一直等到现在,总算如愿,虽然冷清了一些,不过也还你一个西式的婚礼,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程佑宝一直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眶盈满了热泪。
“佑宝,其实那天晚上,我心情很差,你知道我这个人霸道,要就要全部,你若即若离的对我,我接受不了的。”聂维扬苦笑了一下,“你总说讨厌我事事在握,可其实说得不对,我虽然比你大,可我也会患得患失,也没有把握你的心。好在隔天妈就跟我说,你说你从未后悔嫁给我,我才觉得生活又有了意思。”
“聂维扬……”程佑宝哽咽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伸出手,抚在他的胸口,“我的心一直在这里,难道你感受不到么?”
聂维扬有些失控地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我不后悔,我只是害怕你会后悔。”
“不会的,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
从教堂出来,程佑宝的眼睛是肿的,聂维扬一直哄她逗她,这才展了颜。接着他又带她出海垂钓,她不会钓,鱼饵被吃了不少,倒是聂维扬钓了两条大鱼,回来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
不过全身都是海风海水咸咸的味道。
程佑宝嚷嚷着要先洗澡,聂维扬居然很君子地让她先去洗,他先上会儿网,还不忘跟她说浴缸有按摩的功能,她可以慢慢享受。
程佑宝狐疑了一下,总觉得他会使坏,警觉了好一会儿他没有跟来,才彻底放心。她舒服地开了按摩浴缸享受泡澡,耳畔听着海浪声,再抬头看天上,点点繁星像天然的灯光,人生极乐也不过如此。
偏偏有人不知趣来煞风景。
“洗这么久,是不是很舒服?”声音低低沉沉的,很有磁性,在这幕黑的夜,撩人勾魂。
程佑宝一下子回过神来:“你,你,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洗好呢!喂,流氓,干嘛还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洗澡,谁叫你洗这么久?我可不想等了,干脆一起洗,还能节约用水。”聂维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跨进浴池。
程佑宝狠狠地瞪着他:“你这是黄鼠狼拜年!”
聂维扬突然说:“今天我们去了教堂,又办了次婚礼。”
“那又怎么样?”她斜睨着他,一脸警惕。
聂维扬笑:“新婚之夜,当然得好好享受,难不成你要丢开我?”
“你从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吧?”
“知我者,莫若我的小丫头。”聂维扬没有否认,在说话间已经到她身边。
程佑宝被宠得娇气,脸皮又薄,对聂维扬调情的手段是半分也招架不住的,她尤其怕他在水里弄她,每次过后都像小死一回,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似的,偏偏聂维扬最喜欢这样欢好,她娇娇软软地随他摆布,别提多销魂,程佑宝耳根子软,也被他哄得得手了不少次。
这不,她还没来得及躲起来,聂维扬已经迅速地贴了过来,拉网到手的猎物,猎人怎么也不会错过的。
“小乖,这是咱们的新婚夜呢,你不喜欢吗?”
程佑宝翻白眼,很想直接说我才不喜欢,却被某人以吻封缄。
被他吻得脑昏昏的,意识一片空白,哗啦一下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来放到浴缸边缘上,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展现在他眼前。
一身挂着水珠的好肤色,像上等的白瓷,看得人眼热心热。
聂维扬的喉咙滚了滚,微喘着气,灵活的舌头和手指开始肆虐。
程佑宝全身软绵绵的,偏还被他牢牢制住,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娇嫩的地方被他的手指撑开,她嗯哼了一声,抓着他的肩膀娇滴滴地求饶:“不,不要在这里……”
“冷了?”聂维扬摁了恒温器,又将她重新抱回水里,让她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
然后极慢,又极坚定地把自己的硕大缓缓地捣了进去。
她偏生不安地往上缩,身子扭动着,他也随她,只是等差不多离开的时候,被他不经意的一握往下,他再往上一顶,这下可真全部进了去。
程佑宝咬着唇,眼里含着泪,似乎在控诉他的霸道。
可他却没有心软,在她身体里沉稳地一上一下进出着,占有着,疯狂着。
怕她咬伤自己,他抬手抚着她的唇:“别咬了,都出血了,这里没别人的,不用担心!”
“你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自作主张,自把自为……”程佑宝哭着喊着,对他又是打又是骂,可私密的地方被他进攻着,动来动去,又缩得要命,让聂维扬更加发狠地要她。
她生气起来,就狠狠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聂维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就被疼痛刺激得再次用力地耸动起来。
程佑宝全身都在哆嗦,很快连咬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一边动一边问:“宝宝,恨不恨我?”
程佑宝已经累得要命,昏昏欲睡也听得不真切,只是软糯地说:“怎么不恨,你对我那么坏。”才停了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以后恨我就咬我,不要不说话,也不要闷在心里。那次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你。”
“嗯。”程佑宝昏昏沉沉地应声。
聂维扬知道自己快到了,顶得更加用力,嘴里却还在呢喃:“这里又叫曙光之岛,我们以后的每一天,都会过得更好。”
我也会尽我所能的,把我的最好,都给你。
紧张
当聂维扬问她愿不愿意的时候,程佑宝一下子紧张得连呼吸都屏起来。他之前就不止一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说:你怎么还不长大啊?真想早点把你接回家。
对的,当时他用的是“回”这个字。
《国风·周南·桃夭》有一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贺年轻姑娘出嫁,女子谓嫁曰归。
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年节,聂维扬用那样温软虔诚的语气跟程佑宝细语,她哪里招架得住?
她红着脸,什么也顾不得,只轻声对他说:“好。”
虽然周围很喧闹,可是她依然能从手机里听见他清晰爽朗的笑声,她秀气的眉眼也跟着弯起来。在她身旁的大哥程佑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她。
程佑宝却欲言又止,她知道大哥依然不喜欢聂维扬。
到了家属楼楼下,一直沉默的程佑安才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也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记着你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他看出了她的担忧和犹豫,所以给了她最简单却也最坚强的后盾。
闻言,程佑宝喉咙一哽,酸酸涩涩的,闷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程佑宝嘴上答应得爽快,可真到了初五这天,却是紧张得没了边儿。
程爸程妈去郊县走亲戚,因为捎了两罐花生油和一些礼盒,连带程佑乐也得跟着去。程佑安公司同事有聚会,本来想带佑宝一起去,她以约了聂倩倩为由,拒绝了,他也没多问,或者他从除夕那晚就看出了端倪,只是再三叮嘱她手机一定得开着,晚上早些回家。
于是狗头军师聂倩倩就被程佑宝吆喝到了程家,给她当参谋。
聂倩倩一来,看着程佑宝卧室比狗窝还乱,床上摆满了衣服,地上是鞋子盒子一大堆。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聂倩倩笑话她,“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平常心,平常心。”
程佑宝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苦着脸说:“平常不了,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你快帮我瞅瞅穿什么衣服好,这些是不是颜色太鲜艳了?不如你陪我出去再买一身新的?”
“不是说三叔五点半来接你?现在都四点了,还买什么?我看不用买新的,太刻意反而不好。你没问三叔他们家的喜好什么的么?”
程佑宝摇头,气鼓鼓地说:“怎么没问?说起这个就气,他说只要我人去就行,别的不要担心。”
聂倩倩一边帮她挑着衣服,一边笑着:“那说明我三叔有担当,你就安啦,等过了这关,以后我真得喊你三婶了!”她想起去年在宴会时的戏言,没想到一时的玩笑话也有成真的一天,人的际遇,真是不可估量。
程佑宝打了她一下:“你好了哦!没看我都急红眼了,还打趣我?”
“我看这件就挺好的,衬得你皮肤白,再配个长靴就perfect了。”聂倩倩拿了件水粉色的呢子毛圈大衣在程佑宝身上比了比,带貉子毛领的短款,再搭个衬裙,符合佑宝的气质和年纪,又不失庄重。
程佑宝看了一下,也觉得好,这还是大哥去上海出差给她带回来的,一直没穿过,也算是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