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所以,没片刻,他们就办好了出院手续。住了二十多年来最长的一次院,卓理只觉得外面的天空很美好,她只觉得自己的腿很珍贵,只觉得:生命如此美丽。
她看着身影修长的袁岂凉走向晚光里,沐浴着橙黄色的夕阳,忽然就觉得:袁岂凉这小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怎么就这么养眼呢,怎么就这么让人赏心悦目呢,怎么就这么让她小鹿乱撞呢,怎么就这么让她已死的花痴病症死灰复燃呢,怎么就这么……
“嘿,我的友……”她冲上前去,为了多看看袁岂凉,多养养眼,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眼前这辆旧别克的副驾座。
“这看起来像是我舅舅的那辆老车。”上车之后,卓理飞快地系好安全带,恢复那张有一个酒窝的暴发户脸,直勾勾地盯着旁边刚落座的袁岂凉。
“你没看错。”袁岂凉很优美的系好安全带。
卓理就这样毫不顾忌的打量袁岂凉,两只眼睛都快化成桃心两颗了。
“啧啧,你女朋友真幸福啊……”卓理十分真诚地说,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经得出一个结论:做此人女朋友者,非死即伤。
袁岂凉原本是准备发动车子,听到这句话之后,极认真地转过脸去看卓理,然后,低声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没有女朋友。”
天雷……
天雷滚滚……
乌鸦……
乌鸦阵阵……
“你……她……那啥……白萦不是你……你……你……女朋友?”
袁岂凉表情严肃的发动车子,启程,然后,纠结的眉毛渐渐散开,慢慢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你们还接……”吻呢?卓理眼见着袁岂凉的脸又恢复了万年冰山样,只能慑于其气场,小小声地问出这个问题。
“……”,袁岂凉的嘴巴动都没动。
卓理紧紧盯着那张嘴巴,然后突然就想到如果他和一个女人——就像白萦那样的女人——接吻的模样,然后,想着想着,就自顾的脸红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脸滚烫之后,卓理急忙打开车窗,然后,企图借着傍晚的风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
“不舒服?”约莫两分钟后,袁岂凉发现了卓理的异常,他以为卓理开窗透气是晕车,不时的从直视前方的认真状态里转头看卓理,只看到她不停的用手拍着胸口。
“嗄?”卓理回过头来,没听清楚袁岂凉的问题。
上了高速之后,袁岂凉得空长长地瞥了一眼卓理的正面,“你的脸很红,晕车?”
卓理只觉得:囧,这家伙视力真好,这傍晚他也看得清楚她脸的颜色。
“是,我晕车。”颇带表演性质的装出一副快晕死的表情,“开慢点。”
“好。”袁岂凉果然放缓了车速,一手还在车里寻找着些什么。
“你在找什么?”卓理‘虚弱’地问。
“晕车药。”
“不用了……我吃那个不管用……我就是头晕……”,继续‘有气无力’。
一只手伸到了卓理的额头,这让她当即睁大了眼睛:是袁岂凉的手,冰冰凉的,贴在额头上让卓理有一种敷了一条冷毛巾的错觉。
“没有发烧。”片刻后,袁岂凉抽回手,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卓理极其猥琐的觉得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让她很舒服。
“没关系,别管我……我躺躺就好了……”这么躺着躺着,卓理果然就睡着了。
从Z市到A市,坐火车需要近两个小时,但是,开车只要一个小时就足够。所以,车子很快开到A市地界。
卓理是被车子颠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她恍惚听到袁岂凉的声音在耳边,“……是在江心花园?……”
等到她完全醒来时,才看见袁岂凉在打电话,一手缓慢地打着方向盘,还不时打量周围的环境。
“……我现在在洪森大道,就国贸超市这块……”
“左拐。”卓理很好心的说,她意识到:这人迷路了,而且,可能是怕吵醒她,便没开口向她问路。
“好了,我知道了。”袁岂凉挂了电话,夜色中卓理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她清楚地听到他说,“抱歉,吵醒你了。”
卓理很想说点什么应景,比如‘没关系’、‘算了吧’、‘我没事的’……最终只是沉默,因为她发现,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许多许多。
在卓理的指点下,接下来的一小段路很平稳。
抵达卓理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了,袁岂凉依旧很绅士地送之下车。
就在卓理转身上楼的那片刻,她突然听见袁岂凉叫她。
“卓理。”——这是袁岂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卓理立住,不解地站在原地看他。
她看着袁岂凉走近她,不怎么亮的老路灯映着他的样子迷蒙而又渺远,但是,卓理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袁岂凉靠近她。
很近很近了……
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别动。”袁岂凉的声音从近处飘来,又激起卓理一阵阵不正常的心跳。
卓理真的没动。
袁岂凉倾身,附在卓理耳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这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顿了顿,“——接吻。”
话毕,袁岂凉重新站好,嘴角勾着柔和而又诡异的微笑,“上去吧,晚安。”
卓理完完全全的被shock到了。
如果说,袁岂凉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靠近她时,她是心跳加快。那么,当袁岂凉在她耳边说了那番话时,她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她木木地上楼,木木地敲门,木木地迎接卓爸卓妈目光的询问,木木地进房间,木木地放下一些小物品,木木地躺在床上,木木地睁大着眼睛。
木木地木木着。
卓理深刻地发现,在袁岂凉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后,她迷失了自己,她连她最引以为傲的演技也没有发挥出来。
等她意识到自己这样没用之后,很发神经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喊,“袁岂凉!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色魔!你这个登徒浪子!你轻薄我!!!”
喊声震天……
不过,因为她的声音被厚实的被子完完全全裹住,门外好奇的卓爸卓妈也便没有察觉出任何蛛丝马迹,二老只得悻悻地离开。
这天晚上,卓理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境是这样的:她有一天走在路上,然后,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站了衣袂飘飘的不明性别不明身份的人,那人一边对着她招手,一边说,“来啊来啊……”
卓理拼命后退,并大声骂道,“你这牛头马面,以为穿了白衣胜雪,我就会以为你是西门吹雪么?离我远点!”
然后,她就拼命地往后跑,跑,跑……
可是,她发现,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往后跑,不管她摆正了多少次方位,她还是跑不开前面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不仅跑不开,还越来越靠近他。
等到她完全靠近那个白衣人时,她才发现,白衣人居然是个无脸人,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耳朵,但是,她还是听见他对她说,“来啊来啦……”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打他,却被无脸人抓住了双手,然后,无脸人忽然把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倾向她,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边闭还边骂骂咧咧:“你这个妖怪!丑八怪!”
无脸人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卓理,睁开眼睛。”——这个语调和这个声音卓理十分熟悉,于是,她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然后,她眼前的无脸人赫然变成了——袁岂凉!
“你要干什么!”卓理大吼。
袁岂凉没有说话,只是倾身,附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吐气说,“你梦见我了呢。”
“没有没有!我没有!!”卓理大吼。
顺便把自己吼醒了。
抚着跳动不安的心脏,卓理警觉地在房间四周看了看,确定刚才的一切是个梦之后,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但又一想,她真的梦到了袁岂凉,而且,在她最内心最肮脏的深层动机里,她竟然希望袁岂凉吻她。
“啊——”卓理继续用被子裹住脑袋,在凌晨三点的光景里,大叫不已。
这夜的梦,这夜梦里面的人,这夜梦里面的场景,以及这夜的梦带来的后遗症,迫使卓理做出了一个决定:赶紧回学校。
她原本就是要回学校做毕业论文和答辩的,前后最多会呆一个月的时间。由于她搞定了袁岂凉的稿子,社里又有众多的人为她保驾护航,所以,她在《都市精英》的工作岗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她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回学校了。
她猥琐地想:也许真是春天到了。

  二五回

  卓理的学校在距离Z市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N市,卓理就读的新闻学专业也是N大全国闻名的专业之一。
回学校之后,卓理的生活单调而又繁杂,主要忙于写论文的她每天都穿梭在图书馆、寝室和食堂之间,三点一线,她快憋疯了。
不过,当这些烦人的毕业杂事弄完以后,那个爽劲儿就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的了。卓理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写完了论文,不过,她的速度在她的班上算是很慢的。
毕业酒会是大学时代最不可缺少的事情之一。
这个接近五月末的晚上,以卓理为首的新闻系豪放派齐聚在N大最有名也最华丽同时又最洋气又同时是唯一一间宾馆——N大宾馆里。
毕业酒会其实喝酒成分不多,最开始的活动是你讲我讲大家讲,神侃滥聊。尤其是卓理这个朋友众多,又特别爱唠嗑的人 ,所以,基本上在整个新闻系毕业酒会上,卓理最为活跃。这种活跃不止是她与同学间的活跃,还包括她和老师、和系主任、和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在场人员间的活跃。
她把她的光芒挥散得淋漓尽致。
她用快乐的情绪演绎着离别。
她用她带着一个酒窝的灿烂微笑告诉身边所有的人:离别也可以像她那样。
所以,很多人向她敬酒。
所以,很多人哭的时候都看着她,因为,看到她的笑容,哭也是快乐的。
卓理原本没有醉,但是,挨个敬过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之后,她有点飘飘然了。她飘飘然的时候,她的许多同学也在飘飘然,不过,她飘飘然的表现是一个劲儿的傻笑,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做一些很奇怪的表情。可是,她同学飘飘然的时候却是对她表白。
为了给苦苦暗恋卓理的男生制造机会,卓理的众室友都纷纷告退,然后,场景发展为这样:卓理被四个男生逮住。是的,逮住。因为此刻的卓理意识十分清醒,只是行为举止有些不受控而已。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男同学甲乙丙丁都像是蓄势待发一样预备和她说些什么。
她不想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头疼。
所以,她想跑。
但是,她没跑成功。
她几乎是立马被四个人按住,然后,动弹不得。
在酒店大门口,四个男生出奇的配合,他们达成共识:在这相聚的最后一晚,四人轮流表白,不成功便成仁,谁失败,谁闪人。
卓理不喜欢惹上这样的风流债务。既然逃跑不成,她只能将醉就醉,然后假装听不到众人对她说的话——只是,这只是她的打算。
当同系不同班的同学甲深情款款地把卓理安放于宾馆大厅的沙发上,十分字正腔圆的说,“卓理,咱们年纪都不小了。”
卓理雷住,仍然死撑着。她知道,此时此刻,只要她做出任何的反应,都能叫她进退两难。
所以,她当时的反应是,“咦,我没醉……我记得……你的普通话等级好像是一甲……不错……嘻嘻嘻。”
同学甲囧住,仍然锲而不舍,“不管你现在能不能明白。我觉得……一直憋着也难受。我妈希望我能找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
卓理只觉得:北风那个吹哟,雪花儿那个飘哟……
“我想睡觉……呜呜……我想我妈妈……”只能语无伦次,装傻充愣。
同学甲终于告退。
接着,同学乙上阵。
同学乙是卓理班上的,长得斯斯文文,喜欢看一些古代小说,诗词歌赋之类,浑身散发着一种秀才气。卓理平时与之交流并不多,但她寝室的所有人很早以前就都看出来这位同学乙暗恋卓理。
“卓理。在这离别之际……”
卓理绝倒。
“咦,我也认识你哦……你是舒华南对不对……嘻嘻……六级的时候……你借过橡皮擦给我……”继续扮傻扮痴扮醉酒,她只是祈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你们统统都上吧!别这样挨个儿折腾我了!
“……我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说……”
卓理心想:那就不要说了!
“可是……我怕我没有机会……我……我已经签了一家报社……我想……我想和你……”
“哇……we will ,we will rock you,rock you!”卓理倾尽毕生演技,唱起经典摇滚曲目,顺便还做起摇滚女孩的手势。
同学乙羞愧告退。
在同学丙还没上前之际,卓理渺远的眼神忽然在酒店大厅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似乎还在和身边的另一个身影说话,正了正神,她又定了定睛,再仔细一看,好家伙,那身影也发现了她,也就在这一刻,卓理完全看清楚了:那个穿着黑色衬衫手上还拿着西服的身影——不是袁岂凉是谁!
一确定这个认知,卓理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么晚对方会出现在她学校的宾馆里,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眼神求救——内容是:带我走。
可是,卓理只看到袁岂凉扫了一眼她和她身边排排站的四个男生,便重新移回视线,走自己的路去了。
也就是说:她被无视了!
她愤怒到无以言加。
不过,她还是被同学丙缠住了。
同学丙其实看起来挺猥琐,明追了卓理很长时间,却还交过别的女朋友。反正卓理一直都不太喜欢他,她甚至很明确地拒绝过他。
所以,她这回没有演,她直接怒气冲冲地看着同学丙,“你有什么话要说?”
同学丙很委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前人的待遇不同。
他正想开口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
沙发上坐姿不雅的卓理抬头,原本以为是同学丁也不知死活的上来了。
没想到,眼前赫然站立着的,是袁岂凉。他手上的西服已经不见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勾勒出瘦瘦的匀称的好看的身材线条。
飞快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同学丙,眼神又落回到袁岂凉身上,卓理忽的就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你喝醉了。”袁岂凉直接无视同学丙诧异而又猥琐的目光,伸手把沙发上的卓理一把拉了起来,卓理一个步子没站稳,很自然又很狗血的倒在了袁岂凉的怀里。
这个姿势她挺喜欢。
无需多言,光这暧昧动作就直接可以秒杀同学甲乙丙丁。他们自然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卓理为此感到很欣喜很欣喜。
因为袁岂凉很配合她。
因为袁岂凉带着她转了个身,让她得以继续扮醉酒,跌跌撞撞的离开。
因为转身那个瞬间,袁岂凉用他那万年不变的冷声调眼角都懒得抬起的对同学甲乙丙丁说,“请便。”她那颗醉酒的心就这样‘噗通’‘噗通’的跳着,那抹醉酒的思维就这样思考着:袁岂凉啊袁岂凉,你去拍偶像剧吧。保证收视长虹……
不过,当袁岂凉二话不说一直带她上了电梯,到了某个房间之后,她就忽然 ‘清醒’了。
突然伸出一根小食指竖在袁岂凉眼前,卓理操着浓浓的醉汉音道,“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喝醉了……我很清醒的!”
对方很轻地把卓理退出他的怀抱,放稳,“那你自便。”
少了那个怀抱,卓理才忽然想起那段从宾馆大厅到袁岂凉房间的路上,她一直是被袁岂凉几近搀扶着上楼的。但是,那一段路,她的思维完全停滞!她只记得:那个怀抱像是一个港湾,让她发痛的脑袋有了停靠,让她禁不住……想在那个怀里靠一辈子。可是,才刚得出这个结论,逐渐袭上脑袋的酒劲儿就开始在她的脑子里四处乱窜,她瞬间就遗忘了这个温暖的意识。
只是下意识的,她需要那个怀抱。
只是下意识的,她觉得那个怀抱里的她,可以安睡。
只是下意识的,她一把扑住袁岂凉的背。
“我真的没醉。”卓理干脆把袁岂凉转了个身,笑嘻嘻地说,“我证明给你看。”
她移开固定袁岂凉的手,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对方也十分认真地看着她,还带着些不解。
“我们这样站着……嗝……”打了个酒嗝,卓理旋即恢复傻呆的笑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袁岂凉原本想走开,但看着卓理摇摇晃晃却又极其认真的样子,只得耐下心来。
“……这个游戏是这样的……嘻嘻嘻……这个游戏叫……‘我看谁先笑’……”卓理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先捂着嘴笑了好一阵子……
袁岂凉当时的表情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囧。
“嘻嘻……我先笑完,待会儿我就……不会笑了……嘻嘻……还是忍不住……再让我笑一会儿……”卓理这回直接捂住了肚子。
袁岂凉此时的表情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大囧。
他终于意识到:卓理真的醉了。
不再任她发酒疯,袁岂凉打算直接抱她进卧室。未想,卓理却很认真很用力地端正袁岂凉的身形,很认真地说, “你先看看……如果你先笑……就是你醉了……我就没醉……”
“……”
前面说到卓理玩“当众孤独”游戏很厉害,但那只是在表演社里上专业课的时候才玩的游戏。私底下,她把这种游戏转化为一种通俗的形式: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玩家,面无表情上阵,期间内,各玩家可以随意做出任何举动任何表情发出任何声音,先笑者出局,撑到最后者可享受奖励。
卓理以前常用这游戏骗吃骗喝骗人给她带饭。也就是这样变态绝伦的训练,卓理寝室的其他三个女生都逐渐沦为全班全系有名的演技派。之后大凡哪里有系晚会、院晚会……没人会忘了卓理以及卓理的那帮室友们。
而此时此刻,卓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醒度,一个人自导自演玩着这个被她玩了两年多仍然没有玩腻的游戏。
她学蜡笔小新说话……
她学樱桃小丸子说话……
她扮可爱鬼脸……
她扮搞笑鬼脸……
她没看到袁岂凉笑,只看到袁岂凉的脸在自己面前越变越大,袁岂凉身上特有的味道也越来越清晰。她哼了一声,十分严肃两手捧住袁岂凉逐渐靠近的脸说,“别你以为你把脸靠我这么近……我就……我就会笑……我不怕你这样的战术……你准备输吧……”
挥开卓理两只碍事的手,袁岂凉低低的声音在卓理混沌的耳边响起,“抱歉,我不能遵守游戏规则了。”
这是卓理感觉到有一片冰冰凉的东西贴上自己嘴唇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看到的是袁岂凉无比清晰的脸,离她好近,近得她慌乱至步伐不稳,踉跄着就要朝后倒去。
有一只大手托住了她。
她虽然醉意朦胧,却仍旧看到袁岂凉那张很无奈的脸漾着很无奈的笑容。她虽然醉得眼睛愈来愈沉不得不闭上眼睛,却仍旧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抱起自己。
她虽然醉了,却仍然很幸福的笑了。
这只大手和这个感觉让她熟悉,熟悉到让她在醉倒的情况下还迷迷糊糊地喊出一个名字:“竞堂哥……”

  

  补镜头

  困惑一 谁勾动了袁律师的嘴角(满足某些筒子期待看到岂凉童鞋看到‘每日一冷’时的趣味)
最近,领智律师事务所国际业务部袁岂凉的助理的李力兴有了一些困惑。
原因很简单:袁律师最近老爱笑了。
李助理跟在袁岂凉身边的时间有两年,除了在应酬上见到袁岂凉公式化刻板的笑容,还从未见到过袁律师那样温和真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的接收对象有些奇怪,竟是对着他那台笔记本电脑。
这天一大早,李助理要给袁岂凉送一些资料,远远的就看见袁岂凉微笑着从办公室走出来。打了一个简单的招呼后,李助理便抱着一大堆资料进了袁岂凉的办公室。
他确定,他保证,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偷看袁律师的电脑的,当时,他只是轻轻一瞥,发现桌面上并没有什么隐秘资料之后,他才放心的‘偷窥’。他真的只是想知道袁律师为什么总是频繁的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