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沐春风做不到。”
谢竹心默然半晌,问道:“可实验室不是销毁了么?”
“实验室毁了,不代表类脑智能也毁了。我们乐观一点。”
谢竹心一脸不太乐观的样子。
方成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试试吧。类脑智能的价值有多大,不用我多说。”
“嗯。”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谢竹心盯着手机屏幕滑动。方成肆以为他在浏览新闻,不经意间一瞟,却见他开的是聊天窗口。
开着聊天窗口,却并没有聊天,只是滑动屏幕,看过往的聊天记录。
哦,聊天窗口的对象是“何田田”。
方成肆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得有点搞笑。他问谢竹心:“你不会对那个脑残少女念念不忘吧?”
谢竹心撩眼皮扫了他一眼,反问:“老板,你谈过恋爱吗?”
一句话把方成肆问住了。他有过很多情人,但,确实没谈过恋爱。
“而且,她不是脑残。”谢竹心补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喵


41

平安夜这天何田田卖了三个机器人。可能是因为她捏机器人的技术比较好,渐渐的有一些熟客会介绍朋友找她买机器人,所以她的销售成绩越来越好。
何田田看着订单汇总,心想果然是情场失意职场才能得以嘛…
下班后,她和含光约了一起逛超市。方向北像个牛皮糖一样跟来了,何田田觉得无法理解,问他:“你自己没有家吗?”
“有,我在全世界各地都有房子。”
“我不是说房子,你没有家人吗?爸爸妈妈呢?怎么不和爸妈一起过节。”
方向北笑道:“你不是也没和爸妈一起过节吗?”
“那是因为我爸妈去三亚旅游了。”
“哦,我爸妈也去旅游了。”
“哦?去哪里?”
“火星。”
好吧…
何田田拿了个提篮,方向北指指自己的推车,说道:“你放在这里就行了。”
“不用啦。一会儿到柜台还得分。”
“回去再分。”
“真不用。”
何田田这个月的业绩不错,下个月有很丰厚的奖金,当然了这无改于她本月挥霍过度目前捉襟见肘的事实。然而她的节操不允许她随便占人家便宜,所以拒绝了方向北的好意。
她买了一些促销的零食。然后逛着逛着,走到蔬菜水果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平安夜吃苹果就成了传统,每到平安夜时苹果都会被抢购,供不应求。这会儿,橙子啊鸭梨啊什么的都堆得满满的,包装精美的苹果,却只剩下两个了。
含光说:“买个苹果吧,今天是吃苹果的日子。”
何田田轻轻撇了一下嘴:“不买!价格是平时的三倍,才不要被奸商算计!”尤其,现在快月底了,她的钱花得紧巴巴的…
方向北拿起一个苹果,在空中抛了抛,笑道:“没事,哥请你哈。正好两个,咱俩一人一个。”
何田田摇头:“不要。”
含光淡淡地扫了方向北一眼:“不用你请。”说着拿起另一个苹果,放进田田的篮子里,“没关系,咱们有钱。”
何田田赶紧把苹果放回去:“有你妹呀…”
“我只有弟弟。”
嘭!
方向北的苹果落在水果筐里,发出一声震响。
含光看了他一眼。
方向北还保持着抛苹果的那个姿势,大体上和观音菩萨手托净瓶的姿势差不多。
“呵…呵呵…你今天不拍偶像剧…改拍三-级片了哈…”
何田田红着脸瞪了含光一眼:“走啦。”
那俩人走开时,方向北低头想把苹果捡回来,却发现筐里没有苹果了…
一个小姑娘,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手拿一个大苹果,兴冲冲地跑开:“妈妈,正好还有两个苹果!”
得嘞,谁都别想吃了。
吃不到苹果,何田田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遗憾的。
含光绕到蔬菜区,买了三个番茄,一把青菜,一根太空莴苣,以及两个很便宜的大萝卜。大萝卜俗称“心儿里美”,红心绿皮,脆辣多汁。
何田田问他:“你买萝卜干什么呀?”
含光鄙夷地看她一眼:“当然是吃了,难道要当球踢?”
“我不是——”
含光打断她,摇头抱怨:“真是的,笨成这样,没有我你可怎么活。”
何田田在他背后做了一个上吊的动作。
采购完毕,回到家,含光包了西红柿鸡蛋馅儿的饺子。饺子是一种神奇的食物,哪里有节日,哪里就有它的身影。
吃完饭,含光把心儿里美大萝卜洗了。然后何田田眼睁睁地,看着他握着把小刀唰唰唰…
雕刻出两个红红的大苹果…
还用萝卜皮做了叶子…
何田田和方向北看得目瞪口呆。当时就有一种灵魂遭受到洗礼的感觉。
方向北指着萝卜,“这是…?”
“苹果。”
“是,是…”方向北像是被什么神秘的东西控制了一般,狂点头,“这是苹果…”
何田田伸手想摸摸那“苹果”,被含光拍开:“等一下。”
含光转身拿出糖罐,抖着茶匙,在“苹果”上均匀地洒了些糖霜,然后微笑着下了圣旨:“吃吧。”
何田田和方向北捧着“苹果”,咔擦咔擦地吃着,俩人眼神都有些发直。
吃了一会儿,何田田自言自语:“这苹果,真TM辣呀!”
方向北差点噎死。
这时,何田田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放下苹果,跑过去接电话,看一眼来电显示…咦,谢竹心?
“喂?”
“田田,是我,谢竹心。”
“嗯,我知道。你…有事吗?”
“我在你家楼下。”
何田田一惊,跑到阳台往下看,恰好看到路灯下的谢竹心。他朝她招了招手,对着电话说:“你能不能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何田田披了件衣服便跑下楼。
谢竹心穿着件短风衣,脸色冻得有些发白。看到何田田,他笑了,笑得很灿烂,背景是璀璨的万家灯火。
何田田一张嘴,哈出一团白汽:“你找我?”
“嗯。”
她想到自己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虽然都过了好些天了,还是尴尬,此刻脸上讪讪的:“那个…嗯,节日快乐哈!”
“谢谢,你也是。圣诞快乐。”
何田田低着头看向地面,看到她大头娃娃的棉拖鞋。
谢竹心说:“田田,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个歉。”
“唔?”
谢竹心:“你之前那些话,确实让我有些退缩。”
何田田心想,咱能不提那个事儿了吗…QAQ
“但是,”他话锋一转,说道,“这些天没见到你,让我更清楚地看清自己。我确实喜欢你,哪怕有过退缩,这份喜欢也并未减少。一想到可能从此错过你,我就感到很不安。我想,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再退缩和犹豫。”
哎…诶?
何田田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表白,她脑子有些懵,“你…你…我…我…”
他笑了,缓缓地,低下头。
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她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他要亲我了要亲我了亲我了…
何田田禁不住闭上眼。在这样一个浪漫的时刻里,她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刚才吃了…萝…卜…
啊啊啊啊啊!
一想到这个萝卜味儿的吻即将成为检验他们感情坚固度的最后一块试金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还没等这个吻落下,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她差一点蹦起来:
“你们,是要接吻了吗?”
何田田睁开眼睛循着声源侧头,看到含光的脸近在咫尺。
谢竹心也是吓了一跳,有些不悦地,拧起眉看着含光。
何田田拍了拍胸口,“哪哪哪哪有啊!你胡说什么!”
“哦——”他故意地拖长声调,听着让人特别想抽他,“我还以为你们要接吻。”
她脸上一阵燥热,岔开话问道:“你出来干嘛呀?”
“怕你冷,给你送衣服。”含光手臂上挂着一件人造毛的大衣,说着话便披到她身上。大衣很暖和就是穿起来不好看,会造成胖十斤的效果。
何田田很无语:“就下来一会儿,你要不要这样啊!”
含光没理她。他看着谢竹心,问:“谢总监要不要上去坐坐?吃个苹果。”
他一提苹果,何田田登时头皮发炸,慌忙说道:“不不不,我家没有苹果!”
谢竹心目光一黯。
何田田才发觉自己那句话可能有歧义,会让他误以为她不欢迎他。
呜呜呜,解释和不解释都尴尬,那种憋屈的感觉又来了…
谢竹心勉强地笑了笑,说:“田田,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嗯。”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她低着头,点了点。
何田田惆怅地望着谢竹心的背影。待那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后,她收回目光,抬头瞪了含光一眼。
含光笑得像朵花儿。
她翻了个白眼,“都怪你啊!”
“哦?怪我什么?”
她紧了紧大衣,转身往回走,没理他。
含光跟在她身边,不依不饶地:“怪我毁掉你的初吻吗?”
“你闭嘴啊!”
“真的是初吻?”
何田田不说话,加快脚步想摆脱他。
“何田田,真可怜,初吻留了二十四年。”
神特么押韵…
她已经走到楼道口,听到他编排她,火大得很,正要发作。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的声控灯,突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悄无声息地灭了。
周围立刻陷入黑暗。何田田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忽然感觉到唇端贴上来两片柔软,飞快地,一碰即分。
四下漆黑里,含光低沉悦耳的笑声格外明显:
“不谢。”
作者有话要说:汪!


42

那一瞬间,何田田的大脑“轰”的一下仿佛炸开一片烟花。
他话音一落,声控灯又悄无声息地亮起来。
冷白的灯光刺激着她的眼球。她本能地眯了眯眼睛,看到含光已经转身走进楼梯口。
背影挺拔得有些嚣张。
她又羞又恼:“含光!你给我站住!”
含光不仅没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甩开长腿三两步上了楼梯。何田田跑着追上去,一边追一边气急败坏地说:“混蛋!谁让你亲我的!还我初吻啊!混蛋含光!”
含光加快速度,一溜烟就上楼了。
何田田追到家时已经累得呼吸带喘,她推开门,盯着含光,喘着气道:“你、你赔我初吻…”
含光笑:“不是已经赔了吗?”
她一阵脸热,幸好刚才累得脸红,现在也看不出窘迫。她冲进屋里捶含光,“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方向北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萌萌的头:“萌萌,我们回家,这种尺度的片子不适合小朋友看。”
方向北离开后,含光轻轻松松地,一下子抓住何田田的手腕,一手一只,微微抬起来,小心地控制着力道。
何田田急忙向回抽手腕:“你放开我啊!”
“别闹了。”
“放开我!”
“再闹还亲你。”
她果然闭嘴了。瞪着眼睛看他。
她的眼睛本来就有些圆,此刻瞪得溜圆,受惊的猫一样,眼膜上因情绪激动而蒙了一层水光,干净而晶莹。
含光很想亲亲她的眼睛,可是怕激怒她,于是忍着,轻轻放开她的手腕,说:“乖。”
“乖你妹啊!”何田田好生气,感觉自己身为人类的权威正遭受挑衅,“你怎么可以随便——”
“开个玩笑,”他打断她,垂着眼睛也不看她,只是轻声说,“以为你会喜欢。”
垂眸的神情,是有些落寞的。
何田田张了张嘴,撇开脸小声说,“以后别这样了。”
“嗯。”
她的情绪慢慢地褪下去,也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大。含光只是个机器人嘛,对许多事情都介于懂和不懂之间,不能要求他像正常人类那样。
只不过,还是有些别扭。
幸好,这些乱糟糟的情绪,用一个好梦也就都消化了。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又是一条好汉。
何田田上班前,含光把她送到门口,她正要走,他突然叫住她。
“干嘛呀?”她仰起头。
他低头,作势要亲她。
她心口一跳,吓得捂住嘴倒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浮起恶作剧般的微笑。
“神经病啊!”她抓着提包,噔噔噔地跑了,溜得很快。
含光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看她的背影,笑眯眯地,自言自语:“可爱的,人类。”
“喂。”对面突然有人喊他。
含光目光一转,看到方向北正立在萌萌家的门口,手里握着杯牛奶。
“你不会是…”方向北眼珠转了转,歪着头看向何田田离开的方向,“…在和她谈恋爱吧?”
含光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是你爸爸。”
含光没说话。方向北正得意于终于可以压这货一头,突然萌萌出现在他身后,用机械臂碰了碰他的小腿,奶声奶气地说:“基佬,喝你的牛奶吧。不要多管闲事。”
方向北一阵无力,他决定先把这个小机器人的系统优化一下,多打几个补丁,不要总是被对门那个神经病控制。基佬基佬,你爸爸才是基佬呢!哎不对…
他挠了挠头,关好门,打开工具箱,用了一个上午,成功把萌萌弄得再也开不了机了。
嗯,这也算闭嘴的一种吧。
后来方向北拎着萌萌去敲了含光的门。
含光一边摆弄萌萌,一边用一种安慰的口吻对方向北说:“沐春风的事情,你可以换个角度想。”
“嗯?”
“你这么笨。如果他活着,也是早晚被你气死。”
“…”方向北突然好佩服何田田。和这货同一个屋檐生活了那么久,也没把他打坏,可见那小姑娘涵养一定很棒!

何田田连着忙了好几天。跨年夜那晚还加班了,饭也没顾上吃。含光给她送了夜宵,她吃夜宵,他看着她吃,一边说道:“全世界只有我记着你饿不饿。”
何田田心里一暖。
谢竹心给何田田发信息问她几点下班,何田田知道他想和她跨年。可是她又不好意思把含光赶回家,如果三个人一起玩…想想上次三个人一起玩的情形,谢竹心好像不太高兴?
想了想,何田田只好编了个瞎话,跟谢竹心说她要陪爸妈一起看晚会。
呜呜呜,她怎么总是对男神撒谎啊…
含光看了眼手机,嘴角一牵,满意地摸了摸她的狗头。
作者有话要说:唔,有点卡,先写这么多。争取明天多更些哈~话说,春天到了,七哥哥有点躁动,老想着出门浪…这本书都写半年了,真希望快点写完。去年就因为南风错过了春天,今年不想错过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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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去哪里玩呢?
何田田说了一天的话,现在想回家安安静静地看晚会。含光和她正相反,在家待了一天,现在不想回去。
“那你想干什么?”她问他。
“你。”
何田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怒:“滚!”说着抄起手边一个计算器打他,“你这破机器人好的不学,跟谁学的耍流氓!”
含光一边笑一边躲她,立刻招供:“方向北。”
“!!!”何田田这一惊非同小可,都忘记打他了,举着计算器拧眉看着他:“方向北他连你都调戏?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不是…”含光扶额,“我听到他跟别人聊天。”
“哦哦。”何田田松了口气。暗暗地有点担心含光的“教育”问题。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机器人,再成天和不正经的人类一起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板着脸,十分威严地看着含光,说:“你以后不要和方向北学了,知道吗?”
“我会有选择地学。”
“嗯,”她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瞪他,“你别给我专拣坏的学…”
含光忍着笑又来摸她的头,“何田田,你变聪明了。”
“你给我滚…”

从公司出来后,他们到底也没回家,而是去了滨河广场。
滨河广场很大,几乎每天都有零零后的阿姨聚在这里跳舞。今天滨河广场聚了很多人,因为市政-府会在这里集中燃放烟花。何田田他们到时,烟花活动还没开始。她只看到一箱箱未拆封的烟花整齐地摆了一地。
这些烟花都是低温低污染的那种。这也是现在烟花市场上的主流。只有那些小作坊出来的烟花才不讲究,用已经被淘汰掉的工艺。那类烟花是被禁止燃放的。
何田田看了一眼含光,从他脸上读出了四个字:跃跃欲试。
“含光,你为什么喜欢烟花呢?”何田田好奇问道。
含光像是思索了一下,答道:“大概是因为短暂吧。”
她歪着头看他。为什么会喜欢短暂呢?
“有限才有意义。永恒对应的是虚无。”含光说。
她怔了怔,一阵惆怅涌上心头,突然想到每天等爸爸回家的萌萌,心里顿时酸酸的难受不已。
机器人有着接近永恒的寿命,许多人为此羡慕不已。但,这真的值得羡慕吗?
“含光。”她低声叫他。
“嗯?”
“等我死了,你就想办法把我忘记吧。”
含光笑了:“我不想忘记你。”
迎着他明亮的目光,她的心房满满涨涨的,不知算舒服还是难受。
他们没再说话,沿着河边走。走了一会儿,含光牵起她的手。
何田田抬头正要说话,却见对面走来一人。她愣住了。
那人看到她,也愣了愣。
是谢竹心。
他并非独自一人,身边正跟着客服部的汴羽白。而且,汴羽白此刻挎着他的胳膊。
何田田一瞬间很生气,冷冷地看着他被汴羽白挎着的胳膊。
找谁不好,偏偏找汴羽白。汴羽白是何田田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谢竹心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不紧不慢地走到何田田面前。
何田田终究是因撒谎而心虚,低着头也不看他。
“不是在家看晚会吗?”谢竹心问她。
她硬邦邦地答:“心情不好,出来溜达溜达。”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呵呵,更不好了。”
谢竹心倒笑了,轻声问她:“吃醋了?”
他这个态度令她火大,她低着头丢下一句“你想多了”,就要走。
刚走出几步,谢竹心却是从身后叫住了她:“何田田。”
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此刻语气也不是太好。
何田田站定,扭脸看他。
谢竹心看着她,以及她身边的含光。他们的手握在一起,靠得那样近,像许许多多的情侣那样。那个机器人一直在笑,还顺了顺她的发丝。
凭什么,他凭什么站在那个位置上?!
谢竹心早憋了一肚子火,就算脾气再温和,现在也是忍不下了,他指了指含光,盯着何田田:“在你心里,我的分量还不如这个机器人,是不是?”
何田田没料到谢竹心竟然这样问。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可是一看到汴羽白,又心想:你凭什么质问我!
于是冷下脸不说话。
她不说话,含光倒说话了。他牵着她的手,朝谢竹心灿灿烂烂地一笑,道:“谢总监,人贵有自知之明。”
谢竹心被他气得够呛,正要发作,汴羽白轻轻拉了拉他,小声说道:“竹心,算了。”
含光也有样学样,拉了拉何田田:“田田,算了。”
何田田真被他拉走了。他们顺着河岸,越走越远,何田田问含光:“你不想看烟花了吗?”
“我们换个地方看。”
“去哪里呀?”
半个小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何田田叫得有些癫狂,“我竟然坐在四方钟上看烟花!我的天哪!啊啊啊!!!”
四方钟建在四方大厦上,是C市地标性的建筑。含光带着她偷偷进入四方大厦,撬了好几个密码锁,一路畅通无阻,终于爬上四方钟。何田田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谢智能时代。
她和含光坐在四方钟宽大的顶部,低头俯瞰。璀璨的灯光缩小成星星点点,像是一小块一小块色彩斑斓的宝石。整个城市都沐浴在这样的珠光宝气里。
含光怕她一激动掉下去,一直扣着她的腰。
烟花会开始了。第一枚烟花被打上天空,亮闪闪的芯子,像一颗拖着长尾巴的彗星。亮光消失后,不过片刻,突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