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至于吧?好歹是亲父子,你认个错,他能把你怎么样呢?他是你亲爸。”

南风突然一撩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凌峻宇。

凌峻宇轻轻一抖肩膀,有点心虚地飘开视线,“你知道吗,哥们儿最烦你这种眼神,搞得好像你什么都看透了似的。”

南风抖了抖烟灰,说道,“我知道是谁让你来劝我的,峻宇,那种话你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吕姨跟伯母说了,然后伯母又让你来劝我。”

南风口中的“伯母”是指凌峻宇的妈妈。

凌峻宇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又怎样呢?”

“以吕姨对我的了解,她知道就算你劝我,我也不会和父亲低头,所以你劝是没用的。但是,只要你劝过我,吕姨回头就可以和父亲说,她努力过了,我不听劝,死也不肯低头。”

“卧槽!”凌峻宇一拍脑袋,“这样一来你和你爸不就更僵了?”

南风没有说话。

凌峻宇有点愧意,“怨我,我怎么不多想想呢!我今天要是不说这个话——”

南风摆了一下手,“不关你事。那个女人闲得很,整天想办法无事生非,宫斗电视剧看多了。”

凌峻宇摇头,“那人真是…唉,这么多年,你也挺不容易。”

南风轻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她又不能害我。她一没脑子二没胆子,我是懒得搭理她。”

他语速平缓,眉角挂着淡淡的自信,还有种说不上来的从容气度。凌峻宇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南风,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

“你以前吧,刚出事儿的时候,”凌峻宇抬手在自己眉心间比划了一下,“这里总有股怨气,就TM和冤魂似的,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感觉你一身的仙气儿。”

凌峻宇是个学渣,这次说话一下子用了两个比喻修辞,简直算才华横溢了。虽然…南风也不知道“一身的仙气儿”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反正你现在挺好的。”凌峻宇做了一个朴素的总结。

“是挺好的。”

两人正说着,一个打扮性感的姑娘拧着腰走过来,凌峻宇眯着眼睛朝她笑,姑娘却只向他挤了一下眼睛,然后坐在南风身边,嘟了一下嘴,笑道,“帅哥,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不无聊么?”

南风侧头望着姑娘的眼睛,“一点也不。”

虽然他的语气是拒绝的,但姑娘还是被他的眼睛电了一下,她举了一下酒杯,“我陪你喝一个吧?”

“抱歉,我不想喝了。”

“那…我们跳支舞吧?”

“抱歉,我腿脚不好。”

“额…”第一次遇到这种拒绝跳舞的理由,姑娘有点语塞。

性感的姑娘走后,凌峻宇叹道,“其实你有一点一直没变…TMD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招姑娘。”

南风不以为然。他感受到手机震动,低头看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丁小小:南风你今天还过来吗?

南风刚要回个“不了”,丁小小这个话唠立刻又发来一条:笙笙都想你了耶!

他停顿了一下,回道:嗯。

又坐了一会儿,和几个熟人打了个招呼,南风就打算离开,这个时候凌峻宇的生日蛋糕还没切呢。得知南风要走,凌峻宇一拍桌子,“行了我的大少爷,整天就知道瞎忙。好吧你等我把蛋糕切了。”

南风摆了一下手,“不用切,你切了我又不吃。”

凌峻宇便放下切刀,“哎,其实我也不吃,姑娘们爱吃。”

这话倒是提醒了南风。

凌峻宇是网球爱好者,确切的说他是网坛巨星乔晚晚的超级粉丝,于是他这次的蛋糕也设计成网球主题了,蛋糕第二层的周围点缀着一圈球形糕点,颜色和形状都和真正的网球一模一样。南风觉得有意思,指了指那个大蛋糕,“我摘个网球带走吧。”

凌峻宇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你,摘了,给谁吃?”

南风没说话,一手拿切刀,一手拿个蛋糕杯,自己去摘网球。

凌峻宇追问道,“不会是人吧?女人?!”

蛋糕的表层是奶油,很软,南风担心破坏网球的形状,因此动作很轻。

凌峻宇:“天哪我还是不敢相信是女人!南风你是不是养狗了?”

南风听到这话,微微一牵嘴角,“是有一只狗狗。”

狗狗…这个叠音词让凌峻宇娇躯一阵,冷汗都快下来了。

由于凌峻宇的干扰,南风切坏了一只网球,切第二只的时候才成功。然后凌峻宇就说:“你把我的蛋糕挖走了两个蛋…南风你这个流氓!”

南风一手握着蛋糕杯,眼皮都不抬一下,“再见。”

凌峻宇坚持把他送到大门口。外面很冷,南风穿着高领的呢子大衣,大衣是定制的,剪裁合体,更衬得他身躯修长挺拔,简直比模特还有型。

在大门外,凌峻宇像杨白劳牵着喜儿的手一样,恋恋不舍地扯着南风呢子大衣的袖口不放,“兄弟,哥有句话…”

“嗯?”

“那什么…南风你缺钱就说话,别不好意思开口。”

南风笑了,眉目舒展。他发自内心地笑时,会让看到这笑容的人无端就跟着心情好起来。他笑道,“放心,我暂时还不缺钱。”

凌峻宇撇一下嘴角,有点惊奇的样子,“你投的那俩破公司还在呢?我以为早倒闭了!”

南风摇了一下头,灯光下他的眼睛亮如星辰:“不会。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

凌峻宇翻了个白眼,“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自信的样子很欠扁…”

“有。据说曾经整个ATP的男人都想扁我。”

ATP是国际男子网球联合会的简称。南风在国际网坛搞风搞雨那阵,确实有很多人想追着他打,这倒也不是虚话。

不过,凌峻宇更在意的是,他的好兄弟已经可以语气平淡地谈论这一切,平淡得仿佛在谈天气,谈美食。

所有的痛苦都会成为过往,所有的伤害终将云淡风轻。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已经送完了。

我想说,我…再…也…不…敢…卡…文…了…【捂胸口】

29|蛋糕和垃圾桶

树青体校是没有室内网球场的,可是大冬天的让孩子们在室外打网球,别说孩子了,连球拍都撑不住。

所以南风想了个主意。

学校里有两个大的室内乒乓球场,随着树青体校的没落,生源缩水,现在空出了一整个室内乒乓球场。南风让人把乒乓球台都移开,改造了地面和墙面,虽然腾出来的地方不够一个网球场那么大,但是可以对着墙面练击球。

南风回到树青体校时,陆笙和徐知遥的训练还没结束,俩人正在室内练习击球。陆笙打得一板一眼,徐知遥打得…鸡飞狗跳。

他似乎总是不能控制好网球的力道和方向,对于弹回来的球无法做出有效的预判,于是,一向以“不动如山”为原则的徐知遥,这次竟然跑动起来了。

丁小小在一边嘲笑他,“哎哈哈哈哈哈,遥遥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

徐知遥回头瞪她一眼,“不许叫我遥遥。”

“好哦,遥遥。”

“小丁——”

“遥遥!”丁小小笑眯眯的,一边搓着手,说道,“你忘了一会儿是谁帮你按摩吗?还想再体验一次上刀山下油锅的感觉?”

徐知遥愤愤地扭过头,假装她不存在。

南风走进来,站在丁小小身边。丁小小本来个子不矮,但是南风的身高有一米八八,她站在他身边,显得特别的小鸟依人。

丁小小抱着胳膊,问一旁的南风,“徐知遥今天是怎么了?”

南风答道:“我让他换球拍了。磅数调低了一些。”

球拍引线的磅数直接决定弹力的大小,磅数越低,反弹力越高,用同样的力道,就能打出更高的球速。这样打球更省力,当然,这样做也是有代价的——反弹力的提高意味着控制能力的削弱。

所以现在徐知遥像多喝了二两的猢狲。

丁小小恍然地摸了摸头,继而更加疑惑:“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更擅长控制。”

徐知遥正手击球时总会不自觉地有个甩腕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学网球就是如此。所谓“甩腕”,也就是在击球时腕关节出现活动。

一般情况下初学网球者如果不锁死手腕,很容易受伤,但徐知遥从未因为甩腕受过伤。那时候南风研究了很久他这个小动作,最后得出结论:这个甩腕的小动作能够让徐知遥的力量转化率更高,从而一定程度上弥补他力道上的不足;同时,甩腕的方向和幅度能够轻微调整,这可以帮助他提高击球的控制能力。

所以徐知遥击的控球能力天生就好。

然后,由于控制练好了可以省时省力,有时候还可以少跑几步…于是他练控球那是相当积极…

因为丁小小很不理解南风的做法,她说,“你这样虽然可以帮他弥补力量的不足,但他的优势也被削弱了,得不偿失吧?”

南风却摇头,语气多少有点轻蔑,“在真正的赛场上,没有力量的人,连控球的机会都不会有。”

丁小小张了张嘴,发觉这句话根本无法反驳。

过了一会儿,两人训练完了,陆笙和徐知遥下来做放松和拉伸活动。丁小小因为刚才一直在看他们训练,并没有发现南风手上拿着东西,这会儿她看到那个小巧的蛋糕杯,惊奇道,“南风你拿的什么?是蛋糕吗?”

“嗯。”南风抬手,丁小小看到他手掌中有一个透明的蛋糕杯,里面是一个网球。

“哇哦,好逼真哦!”丁小小有点激动,“是给我的吗?”

“不是。”

“…”

南风无视掉丁小小心碎的声音,迎着陆笙的视线,轻轻挑了一下眉,说道,“今天可以破一次戒。”

运动员的膳食要求很高,一般不能摄入太多毫无营养的高热量食品。陆笙很喜欢吃甜食,可是呢,为了打网球,她现在也快戒了,吃一次蛋糕就像过节。

果然不出南风所料,陆笙一听说可以吃蛋糕,眼睛顿时亮了,笑得像只幸福的松鼠。

丁小小有些不服,“喂,你怎么只给笙笙一个人带蛋糕了?嗯,我是说…还有遥遥呐?”

当事人徐知遥听到此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该干嘛干嘛,淡定得像一只步态悠闲的企鹅。

南风答道:“遥遥不爱吃甜食。”

噗通!企鹅摔在地上了。

徐知遥默默地爬起来,一边痛心疾首地说,“我求求你们不要叫我遥遥了!再叫,再叫我就死给你们看啊!”

丁小小还是不服,问南风,“就算他不爱吃甜食,还有我呐?”

“抱歉,忘了。”

丁小小:QAQ

徐知遥不厚道地笑了。唉,年轻人啊,这个时候就要乖乖地沉默,不要随便问这问那。问了就是自取其辱好么…

丁小小给他们俩按摩完,陆笙喝了口水,捧着蛋糕舔了舔嘴唇,她想到丁小小刚才郁卒的样子,于是把蛋糕递给她,“小小姐,我们一起吃吧?”

丁小小捧着脸,“啊啊啊啊还是笙笙最好了!好感动!”说着,突然搂着陆笙的肩膀,伸脖子凑过来,“吧唧”一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南风的眉角重重一跳。

陆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把蛋糕塞到丁小小怀里。丁小小却还给她,“我不吃,我还要减肥呢,看看姐姐的胳膊,多么的孔武有力!”

说起来,丁小小的胳膊比陆笙的还要粗一些,自然,她不可能有陆笙那么“孔武有力”。

陆笙只好一个人捧着蛋糕吃。网球的形状看起来亲切可人,吃在嘴里香甜松软,那感觉别提多幸福了。南风看着她高兴地眯起眼睛,他有点想笑。

到底是小孩子啊,吃块蛋糕就这么美。

蛋糕吃到一半时,陆笙吃了一嘴角的奶油。南风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嘴,都吃出胡子来了。”

洁白的纸巾就在眼前,陆笙却不接,她仰着头,轻轻嘟了一下嘴,示意南风帮她擦。

她看着他,眼底干净得像山间清泉,小小的脸儿,脸部肌肉轻轻舒展,笑得像一支盛开的蔷薇。嘴唇轻轻嘟着,连带着两腮也微微鼓起来,像一个圆圆的苹果。

这样撒着娇的陆笙,南风完全无法拒绝。

他只好把纸巾按在她的唇角,仔细地擦拭,一边擦一边似笑似嗔的抱怨,“你多大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

他的力道很轻,纸巾柔软的触感让陆笙感觉很舒服,像是被蝴蝶的翅膀扫过肌肤。她眨了眨眼睛,算是回应。

南风终于没忍住,笑了。

丁小小正在喝水,她听到了身边徐知遥的磨牙声,像是漆黑的夜里老鼠跑出来啃桌子腿…的那种声音。

丁小小有点奇怪,碰了一下徐知遥的手臂,说道,“馋了?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徐知遥没有说话,把手中空了的矿泉水瓶捏得瘪瘪的,最后团成一团,像块破布。

嗖——他把它扔了出去。

矿泉水瓶撞进垃圾桶,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在空旷的训练室中回荡着,显得特别惊心动魄。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那章有笔误。。。由于晋江有审核制度,新章发表之后很快进入锁定审核,审核期间不能修改,于是…不好意思让南风哥哥当了一天的花卷。我马上去改…

小剧场

七哥:汪

徐知遥:汪

丁小小:汪

 

30|体校危机

凌峻宇对待哥们儿很仗义,第二天就让人把雪茄烟送到了树青体校。来送烟的是他的助理,简洁干练的一个女性。凌峻宇虽然私生活有点精彩,倒也从来不在工作中乱搞男女关系,他的助理都是女强人那种,可以用来当汉子使。

南风拿到烟,转头就给了卫校长。

卫校长正在忧伤。关于树青体校该不该取缔这个问题,教育局已经开了几次会,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正式通知也就在这几天。

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他再怎么想办法,也无济于事。

卫校长难得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雪茄烟,他拿了一根放在鼻端闻了闻。那气味有些奇特,浓郁醇香,混杂着松木和泥土的香气,不太好形容。卫校长想了半天措辞,最后说道,“还挺香。”

南风没有说话。

卫校长捏雪茄烟,问道,“这东西挺贵的吧?”

“还行,能买你二百多包红塔山。”

“这一盒吗?”

“一根。”

“…”这TM是用金子做的吗?

卫校长的动作突然变得郑重其事又小心翼翼,生怕雪茄掉在地上。他把烟仔细地放回到烟盒里,盖好,然后问南风,“你这、这是给我的?”

南风的眼睛望着窗外。冬天的北方大地总是灰扑扑的,空旷又荒凉。他答道,“我听你说过,教育局有位领导喜欢雪茄。”

“是有那么回事,”卫校长眼睛一亮,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地中海脑壳,“你的意思是…?”

南风把咖啡色的原木烟盒推到卫校长面前,“烟已经给你了,你可以决定怎样处理它。留着自己抽,或者送人。”

卫校长吞一下口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想卖了它。”

卫校长到底没有顺从内心的渴望。他把雪茄烟送给了局领导,回来时哼着小曲,心情不错的样子。

南风正看着陆笙和徐知遥做体能训练。见卫校长春风满面地回来,就差在身后翘根尾巴了,南风问道:“顺利?”

“还行,”卫校长笑呵呵的,“南风,这次多谢你。”

南风的视线落在运动场上的两人身上。他的目光有些柔和,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不客气。我用树青体校的名义给他们俩报了比赛,也不想学校太快倒掉。”

卫校长支楞起耳朵:“什么比赛?有奖金吗?”

“‘未来之星’杯全国青少年网球比赛。”

至于奖金这个问题,南风没有关注,不过,应该是有的吧。莫名的,南风想起上次陆笙把比赛奖金全部交给他,他又忍不住莞尔。

卫校长看着南风微微牵起的嘴角,心想,看来这次奖金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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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出发

李卫国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精气神很好,身材并未像这个年纪的大多数男人那样发福,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要年轻许多。见到南风,他一脸的感慨,面色倒是有了些岁月沉淀的沧桑。

他开口,语气多少有些唏嘘,“这些年你一直没音信,都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南风点了根烟,“就那样。”

李卫国看着他熟练的抽烟动作,突然有些难过。

多可惜的一个孩子啊,那时候光芒万丈,风头无两,几乎每个人都坚信他一定能拿世界冠军,能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光,能在大满贯中创造历史。后来怎么就…

哪怕是现在,队里上上下下不少人还在怀念南风。毕竟,像他这样的苗子,不敢说百年无人,至少前后望二十年,不会有第二个了。

唉。

南风见李卫国一脸惆怅,眉毛都耷拉下来了,他突然笑了笑,夹着烟的指尖对着烟灰缸抖了抖,银色的烟灰如细沙般轻轻扬下去。他笑道,“李教练,我挺好的,真的。”

李卫国望向他,见这个昔日天纵奇才的少年此刻神色安静,清俊的眉宇间并无半点郁气颓气,只有沉静和从容,仿佛岁月淬炼的宝剑,宝气雍容,光华内敛。

李卫国深深叹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续了会儿话。无非是问问各自的生活,李卫国说了省队最近的情况,提到最多的字眼就是“乔晚晚”。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光芒,走到哪里都能聚起所有人的视线。曾经的南风是这样,现在的乔晚晚,也是这样。

南风安静地听着,时而附和几句,李卫国见他也不深问,于是有点奇怪,“你现在不关注她吗?我记得你们那个时候挺好的。”

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了。李卫国看起来再怎么器宇轩昂,他本质上也只是一个老男人,有着老男人常有的八卦心态。

南风答道,“怎么不关注?电视上经常看到她。”

原来他对乔晚晚的关注仅限于“电视上看到时不换台”吗…

李卫国掩嘴咳了一声,继而问道,“你呢?这几年都做什么了?”

“我,带了两个孩子。”

“你都有孩子了?!”

“…”南风囧得差点把烟掉下去,他非常严肃地解释道,“我教了两个孩子,教他们打网球。”

“哦哦,”李卫国刚才惊得直接坐直身体,现在听到南风如此说,他轻呼一口气,神色放松了,继而反应过来此话的内容,他再次惊起,“你是说你当教练了?!”

“可以这么说。嗯,启蒙教练。”

李卫国用两秒钟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然后觉得自己真是大惊小怪,南风当教练怎么了?不当才奇怪吧…

他喝了口水,坐安稳了,问南风,“教练当得怎么样?孩子还争气吗?”

“挺不错的,资质很好,也很努力。我觉得,他们有实力进省队。”

听罢此话,李卫国要是再不明白这个意思,那他就白在省队混二十多年了。他笑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南风。”

“嗯。”南风也笑了,丝毫不矫饰做作,一派坦然地承认。

李卫国说,“你既然对他们有信心,那就让他们打比赛嘛,打好了还怕不能进省队?”

“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南风说着,把陆笙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陆笙的情况特殊就特殊在,她学网球的时间太晚太短,导致技术磨练还有些粗糙,但是她的年纪和身体条件已经到了不能错过的阶段,必须接受更高质量的训练。所以这个时候最好能够进省队,而由于技术所限,她不能保证在重要赛事中打出风光,打出进阶的通道。

所以南风来找李卫国了。

李卫国听罢,点头说道,“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是没见过。南风,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她学网球实在太晚了,想打出来?难啊!除非是真的特别特别有天分,像乔晚晚那样。不过乔晚晚可是六岁就练网球了。连有天分的孩子都练得早,你没有天分的怎么追上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