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澡的时间比平时长了许多,沈隽早已在外面的浴室洗过了,半靠在床头看书,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将那深邃的目光遮掩去了不少。
“怎么又不吹头发?”他把她拉过来躺在他的腿上,接过毛巾替她擦起了头发。毛巾的吸水性能十分的好,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头发就干得差不多了。
“我去拿吹风机,下面的头发无所谓,头皮的还是要吹干。不然很容易头痛。”他把她抱起来放到床的另一侧,起身去浴室拿吹风机。
待他出来时见到的就是一脸傻笑的黎可。
“傻笑什么?”他把吹风机插上电,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躺到自己的腿上,她乖乖地照做。
吹风机的嗡嗡声环绕在两人的耳边,温热的风吹在她的头皮上,也打在了他五指修长的手上。
他以五指做梳,慢慢地理着她的头发,很快便将头皮的头发吹干了,原本他还想再多吹一会儿,可她一直嚷嚷着说头发吹多了不好,死活不让他再吹,他看着吹得差不多了,也就顺着她的话把吹风机关了。
“沈老师,你好贤惠啊。”她一个翻身抱住他的腰。
“嗯?”他掀开薄被躺回去搂住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摘眼镜。
“先别摘!”她握住他捏着眼镜架的那只手,半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想看看你戴眼镜的样子。”
“有什么好看的?”他轻笑一声,却被她用更大的力气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他挑了挑眉,索性收回手,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她,“好吧,你看。”
她果真仔细端详起了他来,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他的脸上移动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个全面,大概是被眼镜遮住了,她还将他的眼镜拿起来观察了好一会儿又才重新给他戴回去。
“结论呢?”
“国色天香。”
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这小姑娘,成语是这么乱用的吗?
“这不是形容李香君的吗?”
“李香君是谁?”
“秦淮八艳。”
“哦!我想起来了,就说怎么那么耳熟。身材吗,她是j□j比你身材好多了,但是吗…那张脸绝对没有你的香艳动人。”
一个形容比一个更令人哭笑不得,他屈起食指敲了两下她的额头,叹道:“这都是些什么形容!哪儿有这么形容男人的?”
“但确实是嘛,你不知道你的眼睛多好看。”
“是吗?”他把眼镜放到床头柜上,顺手把台灯关掉,搂着她钻进了被子里,她身上的身体乳散发出真正馨香,他的鼻尖蹭在她的锁骨上,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宝宝,你好香。”
这人真是…转移话题的本事越来越了得了。
“好热,别凑那么近。还没说完呢,你的眼睛很好看。”
“唔…我很多朋友都这么说过。”话毕,他一手按在她的脑后将她的头压向自己,头稍稍一偏就覆上了她的唇,刚刚洗漱过的口腔还带着牙膏的清新味道,她软软的舌头上还残留一些甜味,他将她的小舌拽入口中吮吸着,间或用牙轻轻地刮过上面,给她带去阵阵痒意。
一记深吻过后她气息有些不稳,嘴唇上沾着晶亮的水光,比之前更加红润,他强忍着才没有再度亲上去。
“你换了身体乳?”两人额头相抵,鼻息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说话间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与空调制造的冷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不自觉地更贴向他。
“没有呀,一直是这个。”
“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她举起手臂闻了闻,疑惑道:“味道一样的呀,你再闻闻。”
他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到面前,却不是闻,而是…
“会留下痕迹的啦!”他用了大力握住她的手,她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口中解救下来,等他主动松口的时候,右手手腕内侧已经有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以及深红色的…吻痕。
“你怎么这么狠心!”他用力吸的时候她就想到肯定会留下吻痕,然而打开灯之后看得更加真切,那痕迹还真是…触目惊心。
“挺好看的。”他盯着那片红色痕迹看,状似认真的点头做评价。
“哪里好看了!”她在被子下踢他,那只作乱的小腿立马被他用双腿夹住,无法动弹,她嗔怨地瞪他,“那么大的痕迹,别人看见怎么办!”
“在手腕上没人会怀疑的,就说是蚊子咬的。”
“可是蚊子没有牙齿啊牙齿啊牙齿,还那么大一圈!”她边说着边用手指比划着。
“那就再来一圈。”他攥住她的另一只手,张口作势要再咬一口。这次她机灵了,立马抽回了手。
“让别人看见怎么办!别人会乱说的。”
她一句随口无心的话,却踩到了他的雷区,脸上的笑瞬间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双眸蒙上了一层灰色。
“承认我们的关系,真的有那么为难吗。”
温馨的气氛消失得太快,她竟感受到一丝凉意,她还没来得及辨别他眼中的情绪,他便收回了原本搂着她的双手以及压着她的腿。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窜入她的脑海,她慌忙地搂住他,动作太过急切,竟直直地将他扑倒压在了身下。
“我告诉杨漾了。”
“嗯?”
单薄的碎花睡衣下空无一物,她趴在他的身上,胸口的春光一览无余。
“我告诉杨漾,你是我老公了。”
他一愣,目光从那大片白皙的肌肤上移到她的脸上,两人四目交接。
“所以呢。”
“我不是不想承认你,只是…只是…”
“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他竟也同个小姑娘似的脸色变得比翻书都要快,刚才还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转眼之间笑容又挂上了眉梢,眼角都弯起。
“什么话?”
“生日快乐,我最亲爱的。”
Chapter 35 生日礼物
“今天不是我生日啊…”想到已经过了零点,黎可又改口道:“啊,是的…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生日?”
“笨蛋,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她的生日越来越近,她期待着,也担心着。
“你猜?”他抬手把台灯关掉,托着她的腰,粗粝的指腹隔着一层布料摩擦着她纤细的腰肢。
“你说不说!”
“我难道连自己老婆的生日都不知道?”
“嘿嘿。”一声“老婆”让她心里甜滋滋的,径自傻笑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饶是沈隽也无法做成柳下惠。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火热的身躯临架于她之上,燥热的掌心顺着她光裸的大腿一路往上探去。
她同样热情地搂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双唇。
“你都不给我生日礼物的吗?”
“多大的人了,还要礼物。”他埋头在她胸前啃咬着,含糊地回答。
“当然要!”
“嗯,待会儿给你。”
“是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觉察到他危险的动作,惊吓之余她慌忙地屈膝止住他的动作。
“套子!”
他将脸贴在她不着一缕的胸口,轻咬了一口,喘气道:“知道了。”
激情褪去之后她立马昏睡过去,任由他伏在她的身上。
相比之下,他倒是久久未能入睡,耳畔传来她清浅的呼吸声,像是林间的微风拍打树叶的沙沙声,又像是海风吹过沙滩那般。
这几日他不是不想联系她,而是一个课题即将到时,最后的试验和总结都尚未出来,实在太过忙碌,除了上课的时间基本都待在实验室,晚上到了将近十点才回到宿舍。
至于陆一弥说的喝到酩酊大醉,不过是半真半假。
周三那晚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挺早,九点刚过,想着还早便给她去个电话。谁知拿起手机,竟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博。
“谈恋爱好累啊。”
下面跟着有十来条回复,他大致浏览了一下,又返回去看第一条评论。
“恋爱多闹心一事儿,谈它干什么!”
“我也不想谈啊,破事好多。”黎可回复。
“谈恋爱还浪费时间,辛辛苦苦三五年下来照样各奔东西。谈什么恋爱,有本事直接扯证!”
“哈哈,是的,扯证多实在,别跟我谈什么乱七八糟的恋爱,不能结婚趁早分手!”
分手。
那一刻他想到了齐烽。
都说女人是最好的编剧,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也同样丰富得让人惊讶,短短几分钟之间已经猜测出了几种她和齐烽之间可能的过去,而每一种都让他犹如被人扼住了喉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会找到陆一弥只是个偶然,他下楼去买水,回来时正好在楼梯口碰见陆一弥,大约是刚约会回来,脸上还挂着笑容。
“约完会了?”他笑。
“你也?”
“没呢。”他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瓶。
陆一弥眼睛一转,扬起一边嘴角笑着:“该不是吵架了吧?”
“乱猜什么呢,上楼吧。”
“一定是了,来,告诉哥哥,好歹我也是被冠以情圣的名号,可以帮你解决。”陆一弥勾上他的肩膀,同他一起上楼。
他睨了陆一弥一眼,失笑:“我老婆是女人,你理解得过来么。”
“正因为太了解女人,才会喜欢男人。”陆一弥毫不掩饰,大方地说出了内心的话,“上我那喝酒去,慢慢说。”
陆一弥的宿舍里藏酒挺多,红的白的黄的,一应俱全,大小不一的各色酒杯陈列在橱架上,更像是展览品。
这一晚两人没说什么话,光埋头喝酒了。
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大约就在此吧。
女人心情不好需要发泄时,大多会找上一两个亲近的密友,像沙漏一般一点点地将内心的苦恼倒出来,直到心里的郁积全都消散,但往往,她们都会泪流满面。
而男人,无非也是找几个朋友,大家吃吃喝喝,无须太多的语言渲染,当大脑被酒精麻痹之后,原本的不快也都会变得模糊飘渺起来。一觉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沈隽不知道自己及时才睡着的,总之他早上是被黎可叫醒的。
“几点了?”厚重的窗帘紧闭着,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竟有些分不清白日还是黑夜。
“十二点一刻,沈老师,我好饿啊。”
“这么晚了啊,”他从床头上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我们出去吃吧,现在太晚了。”
“吃川菜好不好?”
“还想拉肚子?”
想到上次半夜拉肚子的窘事,她的兴致就没了,跟漏气了的气球般皱着一张小脸。
“那吃什么…”
“西城家的甜点?”
“真的吗真的吗?那你快起床!晚了就没有芒果布丁了!”他不提还好,这下她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恨不得立马出现在西城饼屋。
吃掉两个芒果布丁后,黎可仍旧不满足,可又不好开口再点,只得一边嘬着奶茶,一边盯着盘子里的残屑。
沈隽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望梅止渴般的表情。
“还想吃?”他说着招手把服务生叫了过来。
“一个人吃那么多会不会不太好啊…”桌上还有一个八寸的抹茶蛋糕,才吃掉了不到一半,两个人吃那么多…
“你喜欢吃就吃,没关系。”
“会长胖的。”
“胖点好,你太瘦了,硌得我都有点痛。”
“哪里瘦了?”浴室里有体重秤,昨晚洗澡的时候称了一下,不过短短一星期的时间,比开学前胖了两斤。
他不语,目光从她的脸上下移,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视线在她的胸口多停留了几秒。
她瞬间明白了他话中所指,脸一下涨红起来,像是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
“我那里哪里小了!都有C了好不好!”她不敢大声说话,怒气发不出来,便从桌下用力地踹了他一脚。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才开口道:“才C?”
“C已经不算小了好不好!”这年头平胸多了去了,她!已!经!不!小!了!好!吗!
“还凑合,反正我也没见过大的。”他伸手过来捏她的脸。
没见过大的…什么意思?
时常抓错重点的她咬着习惯思考他的那句话,没见过大的…所以说…
“沈老师,你是处男啊!”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双眼瞪得像两粒猫眼石,漆黑的瞳孔里反射出点点亮光,脸上也带着惊讶又惊喜的笑容。
她这一声比刚才大声了不少,不知身后卡座里的人是否因为听见她的话才发出笑声,总之路过的服务生一定听见了,回过头一脸吃惊地望着两人。
沈隽脸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笑容,但要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
“你小声一点。”他的声音里满是尴尬。
她吐了吐舌头,小声问道:“真的是吗?”
“唔,吃完了我们就走吧。”他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避而不答。
“是不是是不是嘛!”
“嗯。”
“真的是?”得到了他的肯定回答,她还是穷追不舍,想得到更加确切清晰的答案。
“是的。够了吧?”已经有过多次亲密接触的两人,从未谈论过这个话题,更何况是在公共场合,他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再待下去恐怕他也撑不下去了,实在是…太尴尬。
回城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点也不安分,娇小的身躯老是扭来扭曲的,一会儿把镜子拉下来整理头发,一会儿又翻开抽屉找CD…
遇见第一个红灯的时候,他终于得以腾出手来,右手提着她的后领将正埋头翻找CD的她给拉了起来。
“怎么那么亢奋,动来动去的。”
“没呀,我在找东西呢。”
“不到十分钟你换了三张CD,你到底要听哪一张。”
“你这的歌都太旧了,跟你们八零后真是有代沟。”
“你就不是八零后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趁着最后的十几秒拉着她来了个火热的深吻。
绿灯亮起,他熟练地将车再度发动,动作一气呵成,镇定的姿态跟刚才沉醉在亲吻中的他截然相反。
她微喘着开口:“就算都是八零后,81年和87年还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
“啧啧,有代沟。”她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发现自己的思路竟被他带着走了,撅着嘴瞪他,“不对,你怎么转移话题!”
“哦?”他看了她一眼,启唇一笑,“你原本想说什么?”
“你当了二十八年的处男,之前都是怎么解决的啊?”
“咳咳…”他承受能力还算强,没把车子开上临旁的车道上去,可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什么怎么解决,小女孩问这个干什么。”
“说嘛!沈老师!”认准了他吃软不吃硬,她连忙放低姿态,娇着音调朝他撒娇。
这一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他果真松了口。
“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到底怎么解决!”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不合她的心,一定要问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算。
他右手握成拳抵在唇上,遮掩掉不自在的神情,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就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那是…用手?”
“唔…怎么又是红灯。”
“原来你也会这样啊!”
他差点没又被自己给呛到,回过头惊讶地问:“什么叫做‘也’?”
“呃?”她才发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是听说好多男生都会,呃,那啥么,没想到你也会。”
“…”
“怎么你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也会做那样的事啊。”
“萌萌让你问的?”
不愧是沈隽,一语中的。
“呵呵,没有啊,我自己想起来问的。”她绝对不能把洛小萌给供出来,她还要靠着洛小萌提供沈隽从前的故事呢,怎么能先把人家给出卖了。
“不食人间烟火,这个难道不是萌萌对你说的?”
“呃…呵呵,这个,不是我告诉你的啊,你千万别对萌萌说啊!”
他揉了揉她那颗圆圆的脑袋,叹笑一声:“小姑娘一个,谁会计较这些。”
放在台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连忙伸手拿过来查看短信。不到一秒,只听得她大叫一声。
“沈老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他瞥了一眼屏幕,淡淡一笑:“如你所见。”
“到呼伦贝尔的机票啊!你什么时候买的?”
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两张到呼伦贝尔的机票已出票,并且上面的信息完全正确,不可能是诈骗的短信。
这么说来,机票一定是沈隽买的了!
“你不是说很想躺在大草原上数星星吗,那就如你所愿。”他笑,眼角上扬,像是一只钩子,将她的魂魄生生勾了过去。
她快要,乐不思蜀了。
“沈老师,你快把我感动死了!”她扑过去想抱他,被他喝住。
“开车呢,坐好!”
她自知有错,但还是凑过去亲了下他的侧脸才听话地坐回原位。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草原啊?”
“我说是我猜的,你信吗?”
“说实话嘛沈老师,我好好奇!”
“你自己说过,不记得了?”
她摇头:“我真的有说过吗?真的吗真的吗?”
“忘记了就算了,这是生日礼物,喜欢吗?”
“太喜欢了!超级喜欢!撑到国庆就能到大草原了,真的好高兴好高兴!沈老师,你对我真的太好太好了!感动的要哭了!”
“小笨蛋,你喜欢就好。”
长期生活在都市中,每个人都对青山绿水有着程度不一的向往。
而她,则对大草原情有独钟。
对于去过的几个古镇,引人入胜的已经不是风光了,而是淳朴的民风,以及古香古色的建筑带来的历史的味道。
大草原就不同了,微风都带着青草的香味,从望不见的尽头那段袭来,一阵阵地拍打在身上,惬意得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舞蹈。
那是一种心灵的向往,在那里,连灵魂都能够得到洗涤。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对他说过想去大草原这样的话了,他却一直记在心里,并且将她的愿望转变成了现实。
她好像,又不太懂他了。
可也,更喜欢他了。
Chapter 36 呼伦贝尔
十月初的海拉尔秋意正浓,从万米高空上望下去时,只见一片片纯白的云朵漂浮在湛蓝的背景上,有种天地换了方向的错觉。
云太美了,像是新采的棉花般柔软,又好似棉花糖,让人禁不住想咬一口。
“快降落了,先把外套穿上。”
“不嘛,好热的。”黎可把被扔到自己肩上的衣服拉下,放在腿上,继续趴在窗前看外面的美景。
沈隽略一皱眉,却仍旧是好脾气地哄她:“地面温度只有十几度,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下机再穿,好不好?”
“不好。”语气果断而坚决。
黎可转过头来,故作可怜地朝他眨眼睛。
“看起来天气挺好的,可不可以冷了再穿?”她企图用怀柔政策,蹭上去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
他唇角微勾,这个小姑娘,越来越懂得抓他的软肋了。
“不行。今天的气温你知道吗?”
正巧,空姐甜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旅客们,本次航班即将降落海拉尔东山国际机场,地面温度15摄氏度…”
黎可额角一抽,嘿嘿地傻笑了起来:“呵呵呵呵,那么冷啊…”
她上身不过是一件长袖T恤而已,裤子倒是要厚实一些,但在十几度的天气里,这样的装束…还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他动作强硬地把外套给她套上,但手下的力气却很轻柔,像是对待珍宝那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弄伤了。
加绒的冲锋衣有两层,她的手臂伸进去把两层布料弄错位了,半天都没能从袖口出来。
他一只手在外捏着那只袖管,另一只从袖口伸进去握住她的拳头,慢慢将衣袖整理平整。
她扑哧一笑。
“沈老师,当我是玻璃娃娃呢?”
他帮她把拉链拉上,一直到锁骨的位置,两只手掌贴着她的脖子,将她裹在衣服里的长发给撩了出来,才回答她的话。
“还娃娃呢,二十多岁的人了,不知道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