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一直谨记着这至理名言。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这十多年的精心算计,到头来却还是沦为了别人的陪衬。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好像是黄粱一梦。以前的种种得意,在如今看来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德妃这一睡,就是三日。这三日,可是把正阳宫的奴婢可吓坏了。就连一向不怎么爱进宫的三皇子,也彻夜不眠的守在德妃的床榻跟前寸步不离。
“殿下,太医说娘娘身子并无大碍,这里有奴婢们照看着,您先下去歇着吧。”瑾儿看到他双眼熬的通红,不由暗暗心疼。
楚昀鸾从未料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他一向不喜母妃的自作主张,不喜她为他安排好的出路。所以,他一直在刻意的回避,能不进宫就不进宫。就算是迫不得已相见,大多也是沉默以对,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
如今,看到她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他这才意识到,作为一个儿子,他的做法的确是有些过分。就算不想按照她规划的路走,也该体谅她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若是他早点儿劝说她改变心意,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种事情了。
“殿下不必自责…娘娘只是担心陛下的身子,没有睡好…”瑾儿见他神情呆滞,忙上前柔声的劝道。
楚昀鸾何尝不知这是她的宽慰之言,他心里可清楚明白着。“瑾儿,母妃之所以看重你,是因为你的忠心不二。若是真的忠心,就该时时劝慰,而不是等到功亏一篑的时候在一旁好言安抚。”
瑾儿听了这话,面色不由一阵红一阵白。
殿下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对自己的厌恶。
“殿下,瑾儿知错了…”瑾儿噗通一声跪倒在楚昀鸾的面前,泣不成声。
“你不用哭给我看,你该向母妃忏悔。”楚昀鸾侧过头去,并不愿见到她这副模样。他对瑾儿的盲目跟从还有不作为,早已有了怨怼。
“鸾儿…”德妃似乎是被周围的声音给吵醒了,轻轻地唤了一声。
楚昀鸾忙收回心神,来到德妃的身边。“母妃,您醒了?”
“母妃还以为,你还在记恨母妃的自作主张,不肯进宫来看望母妃呢…”德妃看着儿子熟悉的脸庞,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
眼角瞥到跪在地上哭泣不止的瑾儿,德妃不免叹气。“母妃只是生病了,不关这丫头的事,你迁怒于她做什么?”
“是她没照顾好母妃,难道不该责罚么?”楚昀鸾抿了抿嘴角,见她还在维护这丫头,隐隐有些不快。
他最讨厌这种没担当的女子,尤其是这个女子还对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本不是她的错,为何要罚?”德妃咳嗽了两声,打断他的话。“她一向乖巧伶俐,又最是善解人意,母妃还想将她赐给你,去皇子府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呢!”
德妃,这是在变相的试探了。
楚昀鸾却丝毫不给她面子,说道:“孩儿府里伺候的人手足够了,母妃身边也离不得贴心的人,还是让她在母妃身边伺候着吧。”
瑾儿听到这话,打击颇大,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
德妃轻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你的意思吧…母妃以后再也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娶妻生子,让母妃早些抱上孙儿?”
提到这个,楚昀鸾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孩儿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懂得照顾别人,等过两年再说吧。”
德妃娇嗔的睨了他一眼,道:“又说气话了吧…在民间,像你这么大的男子,早就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孩儿心性未定,怕委屈了人家姑娘…再说了,上头几个兄长还未成婚,孩儿也不能越过他们去吧?”楚昀鸾本就不是个笨的,很快就找到了搪塞的理由。
德妃见他如此退却,只得悻悻作罢。
不过,经此一事,母子之间的感情倒是回温不少。楚昀鸾还亲自喂了德妃用饭喝药,殷勤得做了一回孝顺儿子。
奉国公府
“怎么会是大皇子?”听到府里丫鬟的议论声,谢霜华小脸一白,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不是最疼爱二皇子么,怎么突然给大皇子指婚?这是不是意味着,二皇子从此与帝位无缘了?那她的希望,不是就此落空了?
想到这里,谢霜华的肚子也一抽一抽的,再次疼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怀了这个孩子,还盼着靠他嫁入二皇子府,成为人上人,让那些嘲笑过她的人通通臣服在她的脚下呢。只是,这个美梦才做了几日,就破碎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谢霜华捂着肚子,额头都疼的冒出汗来。
红袖见她这是动了胎气,忙唤来经验丰富的嬷嬷,替主子保胎。“姑娘…姑娘,可千万别动怒,当心肚子里的胎儿…”
“对对对,我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提到孩子,谢霜华顿时清醒了不少,忙深吸几口气,努力的平复心情。
只是,她方才的举动,已经动了胎气。胎儿月份本就不深,哪里经得起这三番两次的磋磨,很快的,谢霜华的下身就濡湿一片,见了红。
“哎呀,不好了,见红了!”负责给谢霜华保胎的嬷嬷见裙裾下血流不止,不由得着了慌。
谢霜华却是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喝道:“瞎嚷嚷什么呢?!”
那嬷嬷忙捂住嘴,不敢再张扬。
“扶我回屋去…”谢霜华忍着肚子处传来的剧痛,朝着红袖伸出手。
红袖赶紧上前将她搀扶住,脸上却写满了担心。“姑娘可还撑得住?不若,奴婢叫婆子来软轿来吧?”
“二皇子尚未上门提亲,不能叫人知道…”此刻的谢霜华疼的冷汗直冒,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若是她未婚先孕的事情传来出去,怕是这辈子都难嫁出去了。
红袖连连点头,忙跟随着主子的步伐,快速的往东厢房而去。
只是,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如今的国公府早已是杜氏的天下,府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的耳目。
这不,才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谢霜华不幸见红的消息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哦?没想到咱们冰清玉洁的大姑娘,竟然如此的伤风败俗。”杜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一旁的谢悦华放佛找到了发泄的途径,鄙夷的说道:“还以为自个儿多高贵呢,总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哼,居然是这等货色!”
“娘,不若咱们将她的丑事宣扬出去,让她名誉扫地,如何?”谢悦华在府里可没少受谢霜华这个嫡姐的气,如今抓到了她的把柄,自然不肯轻易的放过。
杜氏沉思了片刻,却是觉得不妥。“她的名声坏了,你也得受牵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可取。”
“怎么就不行了?她自甘堕落,未婚之前与人珠胎暗结,与我们何干?”谢悦华见杜氏不同意,不免有些怨气。
杜氏戳了戳谢悦华的脑门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动动脑子好好儿想想…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别人可不管这些,他们看得是整个国公府。就拿你堂妹骄阳郡主来说,她被皇上赐婚,外人谈论起来的时候,都是说谢家如何如何…谢霜华再怎么不讨喜,可总归是你的姐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给我学着点儿!”
谢悦华不满的撅了撅嘴,仍旧没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想着该如何狠狠地打击谢霜华,哪儿还管得着其他的。“娘…难道咱们就要眼睁睁看着她继续逍遥自在,错过扳倒她这个大好机会么?”
“那也未必。”杜氏浅浅的笑了笑,温柔的外表之下是毒如蛇蝎的心肠。“能够让她甘愿放下身段委身之人,必定身份不凡。咱们不若先打听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然后再好好的利用一番。”
听到身份不凡这四个字,谢悦华也不由得动心。难道,谢霜华心仪之人,也是个身份尊贵的皇子么?
说起皇子,她忽然想起来了。国公府吊唁的时候,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来了。莫非,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谢悦华将心里的猜测与杜氏说了,杜氏也不由得上了心。“三皇子只知道读书,向来不解风情。那二皇子,倒是极有肯能。”
楚昀齐乃是贵妃之子,比起三皇子的母妃德妃更为尊贵。而二皇子本身也是众皇子当中最为得宠的,谢霜华就算想要嫁皇子,看上的肯定也是二皇子。
“二皇子啊…”谢悦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倒是有些印象。
比起沉闷低调的三皇子,二皇子的确要俊逸潇洒多了。他身材颀长,容貌俊美,排场更是大的离谱,骑在高头大马上,很是威风呢。
谢悦华不由得想到,若是她能够入了二皇子的眼就好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一个魔咒,将她给束缚住。
杜氏哪里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只不过如今的形势不明,她可不愿意白白的将闺女搭进去。“悦儿…听为娘的劝,你可千万别学你那嫡姐,做出什么傻事来!”
“娘…您怎么能拿女儿跟她比…”谢悦华不满的嘟着嘴,撒娇卖乖。
杜氏笑着抚了抚谢悦华额前的发,哄道:“好好好,是娘说错了话。娘的乖女儿自然是最听话懂事的!”
母女俩说了会体己话,杜氏便让丫鬟送谢悦华回去了。
谢悦华走了不久,大姑娘院子那边便传来了些霜华小产的消息。杜氏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勾唇笑了。“女儿家小产可不是件小事,若是调理不当,今后就别想再想怀上孩子…”
身旁伺候的人听了杜氏的话,不由得都低下头去。杜姨娘这是想暗中动手脚,让大姑娘永远无法再拥有子嗣啊!
133 公子有毒
大皇子府
“主子,钦天监将推算好的成亲的吉日送过来了。”龙三作为大皇子府的管家,这些小事情自然都是交由他来处理。
楚旻宁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旧拿着账册静静地翻看着。“定在哪一日?”
“农历的八月十五,尚有两个月的时间准备。”龙三飞快的算着,然后给主子准确无误的答案。
楚旻宁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有些不满,眉头不自觉的挑了几下。
龙三见主子神色不对,忙解释道:“本来下个月十八也是个不错的日子,可谢家那边儿刚办完丧事,得过了百日才能发亲,所以就把日子朝后挪了挪…”
又是国公府那边!楚旻宁暗暗在心里咒骂。
“这国公府还真是是非不断…”龙二从暗部出来,憋得久了,逮到机会就巴拉巴拉没完没了,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被弄回去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自个儿蠢也就罢了,还总是连累别人…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了!”
龙一警告的瞥了他一眼,提醒他不要多嘴。
龙二瞥到主子不快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忙低下头去盯着龙一衣服下摆的花纹瞧。嗯,龙卫的待遇似乎又提高了不少。瞧首领身上的衣裳,比起以前可要精致多了。或许,他一会儿可以问问,他什么时候能领到一件?
龙一担心的不是国公府这头,而是宫里的那位。“主子,高公公传来消息,说圣上昨儿夜里又吐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主子大婚那一日…”
若是皇帝驾崩,这亲事怕是又要往后顺延了。
楚旻宁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开口道:“把上官弄回来。”
“上官公子跟着四皇子逃亡在外,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龙二实在是憋不住,忍不住又插了句嘴。
“你最近似乎挺闲的。”楚旻宁将视线慢慢挪到龙二的身上,语气十分肯定。
龙二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属下两个时辰之前才回来。”
楚旻宁故意忽略他言语间的推诿,直接下令道:“限你三日之内将上官带回京城。”
龙二听到这话,不由得哭丧着一张脸。“主子,属下能不能不去啊,我这板凳都还没坐热呢!”
楚旻宁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道:“可以。”
龙二见事情还有转机,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只是,他尚未来得及谢恩,楚旻宁又开口了。“龙一,将他送回暗部。”
龙二脸上的笑容一僵,忙跪下来乞求道:“主子,属下知错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楚旻宁本就没打算让他回去,见他乖乖的接下了任务,也就不吱声了。
见主子又沉迷于书海当中,龙一几个对视一眼,安静的退了出去。
“瞧,乐极生悲了吧?”龙三幸灾乐祸的嬉笑着,见好兄弟吃了瘪,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甚至还落井下石。“哎呀,从樊城到京城,少说也有几百里路吧。就算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两日啊。三日之内将上官公子带回来,这任务很艰巨啊!”
“龙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龙二狠狠地等着龙三,酷似张飞的络腮胡都要气得飞起来。
龙三摸了摸鼻子,道:“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恩,祝你好运!”
“你…”
龙一见他们又拌上嘴了,不由拿出首领的威严,站出来调解道:“行了,每人都少说两句。龙三,你去挑选两匹快马。龙二,趁着出发之前,去账房领些银子。”
不愧是首领,龙一一发话,两人便不再争吵,朝着对方冷哼一声之后,便分头行事去了。
不过,龙二在临去之前,扯着龙一的衣袖,腆着脸要求道:“头儿,这是龙卫新做的衣裳,我能不能领一件儿?”
龙一一把将他的手拍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想都别想!”
龙二嘟囔了两句,看在时间紧迫的份儿上,也就没有多做计较。在半路上遇到龙四和龙五,忍不住抱怨了两句。最后,还是龙四告知了他真相。
“龙二,你想弄一身和首领一模一样的衣裳?这辈子都别想了!”提到这事儿,龙四就忍不住笑得一脸贼相。
龙二不解的问道:“莫非,那衣裳只有首领一个人有?主子也太小气了吧!”
“你千万别让主子知道你说过这句话,否则,这辈子都别想从暗部出来了。”龙四稍稍拉开与龙二之间的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架势。
听他这么一说,龙二就更纳闷儿了。
还是龙五比较实诚,直接替他解了惑。“头儿身上那件衣裳,是郡主跟前的大丫鬟给他做的。”
“什么?首领居然跟未来女主子的丫头勾搭上了?”听到这个消息,龙二的八卦因子瞬间爆满,恨不得刨根问底,只差亲自去问龙一了。
龙四龙五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决定离这个缺心眼儿远一些,免得受到殃及。别看首领长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若真的动起手来,他们可不是他的对手。首领在武学上,是仅次于主子的天才,才十八岁,就已经打遍暗部无敌手了。否则,主子也不会让他做首领,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这人呐,最经不起念。说曹操,曹操就到。
“龙二,离启程还有一盏茶的时辰,你还有这个功夫在这儿闲聊?”龙一不知何时到了三人跟前,当真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啊。
龙四龙五见到龙一,跑得飞快,只剩下龙二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首领,他们说你这身儿衣裳是郡主跟前的丫头做的?嘿嘿…能不能让她们也给我做一件儿?”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龙一一脚就已经踹了过来。“你若是闲路太远,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龙二捂着被踹的屁股,一蹦三丈高。“首领,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让其他姑娘帮我做一件,我没想让嫂子帮我做啊…”
听到嫂子这个称呼,龙一心情大好,下手也就留了几分情。“还不快滚!”
“哎哟…轻点儿…不就是一家衣裳嘛,至于这么小气嘛…”龙二挨了教训,还是学不乖,嘴巴还是合不拢。
不过,他的轻功还算不错,几个来回就出了大皇子府。
龙一摸了摸袖口的花纹,嘴角微扬。嫂子这个称谓,听得挺顺耳的。或许,等主子成婚之后,他便去郡主那里求了红绸?
樊城
“上官公子,殿下何时能醒来?”看着床帐内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四皇子,幕僚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每隔几个时辰就要重复的问一遍。
上官玉瑾替楚昀欢把完脉,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快速的写下一个方子。“劳累过度,加上心思太重,不会危及生命。拿这个方子去药铺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两个时辰之后就会醒了。”
其中一人半信半疑的接过药方,对上官玉瑾还是不敢全然的信任。唤来一个跑腿儿的手下,交待了一番,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多去几个药铺找几个大夫问问。”
那手下也是个机灵的,大概明白了上边儿是什么意思。
上官玉瑾开完药方,就到隔壁客房歇息去了。他已经好久没合眼了,没办法,荒郊野岭的,没有床榻他根本就无法入睡。若不是楚昀欢病倒,那些人担心他有个好歹,偷偷摸摸的带着几十个侍卫进了樊城的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他怕是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困死的人了。
等到上官玉瑾一离开,几个幕僚就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眼下该怎么办?”
“殿下还不知道何时能醒,京城那边儿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被废,皇上已经下令捉拿晋北侯回京。殿下,怕是走投无路了…”
“唉…当初看着四皇子呼声最高,才投到他门下的。可谁知道…”
“小声点儿,若是叫人听见,可不得了!”
“都怪那个上官玉瑾,要不是他设计出那么复杂的机关,咱们也不至于被困在地道里头,耽搁了起事。”
“对,都是因为他,坏了殿下的大事!”
“也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
“不若,趁着殿下昏迷不醒,咱们…来个先下手为强?”其中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是起了杀心。
另外几人也赞同的点头。“到时候,就说他见殿下昏迷不醒,就偷偷地跑路了。如此,殿下绝对不会想到是咱们…”
“好,就这么办。”
几个人商议妥当,便打算在晚上动手。
四方药铺
“掌柜的,大夫可在?”负责跑腿儿的府兵踏进药铺,手里拿着药方却不急着抓药。
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见到有人上门,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大夫出诊了,不在,不知这位小哥有何贵干?”
刻意打扮成农夫的府兵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着。“去了三家,都说大夫不在,怎么这么巧?”
掌柜的年纪大了,耳朵却很好使,笑着解释道:“这位小哥,你有所不知啊。樊城的黎大善人得了重病,找了好些大夫都没能看好。这不,张贴了告示,全城重金悬赏名医呢。所以,各大药铺的坐诊大夫都去一试身手了。”
乔装打扮的府兵无奈,只得先抓药回去救主子的命。“行,那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好嘞。”掌柜的应了一声,接过他的药方扫了一眼,然后,咦了一声。不过,他的表情控制的不错,到时没让人看出什么异常来。
将药方上的药依次称重,然后用一张油纸包裹起来,递到年轻人的手里。“小哥,这是你要的药,总共二两银子。”
“这么贵?”年轻男子听到报价,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些都是普通药材,你们药铺也太黑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掌柜的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老朽在樊城经营药铺数十载,一直都是这个价。小哥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四周打听打听,我可有欺诈于你?你药方上的药材虽然普通,可有些都是有价无市的,自然贵了。”
年轻人不情不愿的掏了银子,抓起药包就走。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老者马上唤来一个打杂的伙计,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伙计点了点头,飞快的闪进药铺的后院,将消息传了出去。
“奶奶的,天气这么热,什么时候才能到樊城!”龙二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遇到一片树林子歇歇脚,看着头顶上火辣辣的日头,又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
他掀起衣服的一角,当成扇子不停地扇着风,可即便如此仍旧不解暑,身上的衣裳还是被汗湿透了。
就在他抱怨连天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从头顶盘旋而过,朝着京城方向而去。龙二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黑色物体所为何物。忙一个飞身,跃上树顶,拦下了它。“看到我还敢跑?”
鹰隼睨了它一眼,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啄了一口。
龙二吃痛的放开他的爪子,哟呵一声。“脾气真够大的!”
鹰隼懒得理会他,拍打着翅膀,原路返回。
龙二啐了一口,这才将取下的信件仔细的浏览了一遍。等看完里头的内容,不由得乐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消息来得还真是及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