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暗暗一合计,便有了主意。
“太后娘娘在镇国公府。”
“不过,很快就会回地府。”
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这个很快是多久,他们可不敢保证。
冷峻男子瞧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将那凉嗖嗖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收回,然后一声不吭的继续朝前走。
黑白无常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却突然开口了。“你们要找的人,在奈何桥头。”
黑白无常怔了怔,然后不顾形象,一阵风似的奔向了奈何桥。那里,可是孟婆赐汤的地方。晚一步,鬼魂就重新投胎去了。
好在他们的脚程快,在那名叫菀菀的女子喝下孟婆汤之前将她给截住了。
孟婆见他们又来抢人,眉头顿时皱的没边儿了。“我说二位使者,还让不让人好好儿办差了?”
黑无常很无奈的挥了挥手里的铁链,道:“只是借用一会儿,马上就送回来。”
“上次你也这么说,可我到现在还没见到梁太医的魂魄呢。”孟婆双手叉腰,圆润的肚子堪比身怀六甲的妇人。
“不是说已经回地府了吗?”
“擦,又被她给耍了!”
黑白无常平静的面容顿时龟裂,咬牙切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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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告诉你,楠竹来打酱油了滴
10 身娇腰软琴瑟和鸣
“不愧是万中选一的花魁。”许婉清将眼前还有些迷茫的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叹了一声。
五官精致,容貌出众,身材妖娆,气质脱俗。尤其是一双如墨漆黑的水眸,我见犹怜。此等尤物,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极品。
一直浑浑噩噩低垂着头的女子,听见这一声赞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当看清楚四周的陈设以及高高在上的雍容女子时,清丽的眸子才逐渐的绽放出光泽来。
许婉清没骨头似的歪在贵妃榻上,手里习惯性的把玩着一个玉质的小玩意儿。“刚刚当选花魁不久就不幸的坠楼了,着实有些可惜了…”
绝色女子一时弄不清楚许婉清的身份,屈膝福乐福身。“奴家菀菀见过贵人。”
“倒是个知礼的。”许婉清不免对她高看一眼。“你可有未达成的心愿?”
菀菀惊愕的微张着红唇的模样,亦是美得惊心动魄。只是想到如今自己只是一缕孤魂,她的眸子瞬间变得黯然。
见她不吭声,许婉清便猜出了她的心思。“不如,咱们来一次交易,如何?”
黑白无常原本没打算掺和进来的,可是听到许婉清提出交易,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白无常性子比较直接,劝诫的话破口而出。“娘娘,事关重大,您还是先问过阎君之后再做决定为妙。”
许婉清幽幽的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菀菀也是个妙人,见黑白二位使者对眼前的贵人俯首称臣,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希冀来。“旦凭贵人差遣。”
于是,许婉清招了招手,让她附过耳来,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起初,菀菀的脸色颇为尴尬,但想着那未完成的心愿,便咬牙应了下来。“贵人请放心,奴家一定尽力而为。”
许婉清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乾坤袋,将真正的许婉清叫了出来。“这几日,你便跟着这位菀菀姑娘观摩学习吧。”
至于学什么,许婉清嘴角微微翘起,她拭目以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了初一。
这一天,蒋三爷在外头会友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惦记着晚上的那点儿事。故而频频闹出笑话,被一帮狐朋狗友调侃了许久。
蒋三爷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刚要踏进许婉清的院子,忽然想起她说过不喜欢他一身的酒味儿,便顿住脚步,转身去了净房。
沐浴过后,他换了身石青色的暗纹锦袍,墨发高束,嘴角含笑,忽然有了一番翩翩佳公子的姿态。
院子里的丫鬟们见到他这副打扮,不由纷纷脸红着低下头去。
许婉清听到丫鬟汇报,正歪在迎枕上剥橘子吃。“今儿个就初一了?”
红笺见夫人不自觉的蹙起眉头,上前问道:“还是照旧吗?”
想到三爷每次歇在主屋都是睡在窗前的榻上,故而有此一问。
许婉清怔了怔,才笑道:“去库房多领一些蜡烛来,晚上或许用得着。”
红笺虽然纳闷,却还是遵照她的吩咐去办事了。
许婉清今儿个心情好,连带着对蒋三爷也殷勤了不少。尽管许婉清什么都没做,只是笑容比平时多了一些,也让蒋三爷受宠若惊。
晚膳过后,许婉清便将屋子里的丫鬟遣了出去。
看到屋子里亮堂堂的摆了许多烛台,又见许婉清施施然的去了净房沐浴,蒋三爷心里那个激动啊,傻笑着在床上打起滚来。
许婉清从净房出来的时候,两颊有沐浴过后的自然红晕。如锦缎般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更加衬托得肌肤赛雪。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银沙红的薄薄轻纱,可以清晰的看到内里姜黄色的鸳鸯肚兜。
莲步轻移,妖娆的身段展露无遗。如此魅惑的装扮,摇曳的身姿,让蒋三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婉…婉儿…”
“三爷…”娇嫩如出谷黄莺,柔媚得放佛能够滴出水来。
蒋三爷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酥麻麻的,灵魂都快要出窍了。
许婉清一步一步的靠近,将他逼到床榻的一侧,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根红色的绸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手绑在了床架上。
“婉儿这是?”
“三爷,让妾身来服侍您…”许婉清抬手,将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纱帐拉下,掩住里面无限的春光。
第二天,蒋三爷神清气爽的从正屋出来,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见门口站着一溜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妾,拿她们跟许氏一对比,顿觉俗不可耐。“夫人还未起身,你们都回去吧。”
小妾们羡慕嫉妒,却不敢吱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三爷从她们面前走过。
接下来几日,蒋三爷更是打破旧例,一连几天都歇在正屋。许氏再次得宠的事情,顿时闹得整个国公府皆知。
当然,众人各有各的看法罢了。
“老三总算是懂事了。”国公爷欣慰的感叹。
“三弟妹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世子妃沉吟半晌,吐出这么一句。
“良兄的精神头儿越发好了,莫非吃了什么神丹妙药?”狐朋狗友见到他若有所思。
“三夫人复宠,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小妾们个个垂头丧气,暗暗磨牙。
“哎呦,真是要气死我了!”老夫人见小儿子将许婉清宠的天上有地上没的,差点儿又吐出一口老血。
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各方小鬼儿传来的消息,许婉清满意的笑了。
“如今知道怎么样活着才算不枉此生了?”她斜倚在迎枕上,对着真正的许氏说道。
许氏点点头,脸上再也不见丝毫的懦弱。“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些年,臣女一未尽到孝悌之责,二未替家族争光,实在羞愧之至。若非娘娘的一番教诲,臣女至今仍不解人生的真谛。今后,必当努力的让活得恣意,不再盲目的自怜自艾。”
“你能这么想,我便可以放心了。”太后娘娘赞许的瞥了她一眼。
说着,谢荣华便毫不留恋的离开。
许氏感激的跪拜在地,再三叩谢。“臣女谢娘娘再造之恩。”
11 新的任务建宁侯府
“这就结束了?”黑无常惊愕的张着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白无常亦是不解的蹙眉,感到不可思议。娘娘突然变得这么爽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结束了这项任务,他们还真是有些难以适应啊。
昭圣太后走在最前面,却没有忽略他们二人的交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该教的都已经教过了,她也重拾了生活的信心,我还赖着不走,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黑白无常低下头去,心里却有些不服。这也太敷衍了一些。镇国公府龙蛇混杂,那许氏又心思单纯,真的能够应付得来?
昭圣太后知道他们心有不服,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许氏虽然性子单纯,但毕竟是侯府的嫡女,该学的都已经学过了。况且,该争取的,她也是会努力的争取的,一如她不顾家人反对毅然的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以前,她不喜欢去争,一来是受良好的教养所致,不想一家人闹得不愉快。二来,是她不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以为宽容大度便能获取别人的好感。事实证明,一味的仁慈大度并不能收获幸福。该宽容的时候宽容,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她相信,许氏重活新生,必然早已醒悟。以后的日子,她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更何况,她背后还有靖阳侯府撑腰。想要欺负到她头上,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至于怎么在镇国公府立足,要不要鞭策不成器的丈夫成才,亦或是分府出去单过,那都是她的事情了。
闷不吭声的跟在太后娘娘身后,黑白无常无比的憋屈。只是,想到梁太医和花魁娘子菀菀的魂魄不知所踪,二位使者又是一阵头疼。等回到地府,还不知道怎么跟阎君交代呢。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黑无常装了壮胆,这才凑到昭圣太后的身边,询问道:“娘娘,不知那梁太医…孟婆那儿,还等着他的魂魄投胎转世呢…”
昭圣太后穿着拽地的大红衣裳,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一边走着一边心情不错德欣赏着黄泉路两边的彼岸花。“梁太医医术精湛,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所以,我给他找了一具肉身,给他一年的时间找到传人,继承其衣钵。”
“这…恐怕不妥吧…”黑无常听了直皱眉。
灵魂附体这种事,必须找对了合适的肉身才能恰到好处。若是用的不恰当,反而会适得其反,造成阴阳失调,人间大乱的。
昭圣太后见他眉头不展,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这事我自会跟阎君交代,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不会连累二位的。”
黑白无常面色讪讪,有些难为情。
不等他们开口辩解,昭圣太后又开了口。“至于菀菀姑娘,我答应帮她达成所愿便不会食言。不过你们放心,我并没有让她还阳,毕竟她的尸身早已腐烂。刚好她有个姐妹病死了,我便让她顶替了。等她心愿了了,自然会回地府报到的。”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便不再开口。太后娘娘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告诉他们。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她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只是,如此的任性真的好吗?万一扰乱了正常的秩序,怕是会很麻烦。
回到地府时,阎君正在为近来不断涌入的魂魄而苦恼。见他们三人进了殿门,忙将昭圣太后召进了内殿商议起来。
昭圣太后将梁太医和菀菀的事情说了,阎君便陷入了沉思。就在昭圣太后以为她要动怒的时候,她却突然拍着手跳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虽然这法子有些冒险,但咱们同样可以采用契约的形式,约束他们的行为。如此一来,倒也能够缓解一下魂满为患的窘境了。”
阎君说着,就去找判官商量具体的事宜了。
昭圣太后在内殿休息了片刻,黑白无常就又领了新的任务过来。
“这一次,又是谁?”昭圣太后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仪态万千的理了理缠枝花纹的袖口,淡淡的问道。
白无常看了看生死簿上的履历,语气不似以前倨傲,带了一丝恭敬。“是建宁侯夫人江氏,劳累致死。”
昭圣太后歪在金丝绣花迎枕上,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说说吧,什么情况?”
白无常早已将资料背得烂熟于心,张口接话道:“老建宁侯是跟随先帝打江山的开国元老,立过战功无数。老侯爷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可惜在生下世子不久就病逝了。临死前,便将庶出的妹妹许给老侯爷做了继室,生下了二老爷和四老爷…”
昭圣太后抬了抬手,打断他的话。“关系真够复杂的。这么说来,建宁侯府为了爵位之争,所以将江氏害死了?”
“江氏的确是累死的。”白无常肯定的答道。“这也是太夫人厉害之处。”
不动任何的手脚,只让一大家子人不时地闹出些事情来,就足够侯夫人烦恼的了。这手段,比起那镇国公老夫人来,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
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昭圣太后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世子从小体弱多病,活了不到二十岁就过世了,有妻妾两人,却并未留下子嗣。如今的侯府,正为了承爵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白无常省略了一些无足轻重的讯息,将重点给点了出来。
“继室…爵位…真够令人头疼的…”昭圣太后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为难之色。
黑无常看了看沙漏,好意的提醒道:“建宁侯夫人已经咽气一个时辰了,若是再不还阳,怕是来不及了…”
昭圣太后不解的挑眉。
“咽气太久再活过来,娘娘怕是要被当做妖孽处置了…”黑无常小声的嘀咕着。
妖孽么?
昭圣太后微微的掀了掀嘴角,这个形容词似乎挺合她心意的。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听见身旁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扰得人心烦意乱。昭圣太后,不,应该是江氏吃力的将手边的茶壶摔了出去,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一声尖叫过后,一个长相妖娆的美妇扯着嗓子脸色煞白的跑了出去。“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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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都不留言,我都不知道写的咋样,没动力码字
12 妖孽作祟乱棍打死
“你再说一遍?”听到丫鬟的禀报,太夫人怔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丫鬟低垂着头回话,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声音越说越小。“梅园那边的管事妈妈说…说诈…诈尸了…”
听到诈尸二字,太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显然是没料到会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想到筹谋已久的计划眼看就要得逞了,她狠了狠心,吩咐道:“让姚妈妈带几个粗使婆子过去帮忙,务必将那妖孽赶走保住大夫人的尸身!”
太夫人的语速很快,一番话说出来滴水不漏,却越发显得心思缜密,深不可测。
几个儿媳妇都不安的垂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这样的秘辛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太夫人平时看着挺和蔼的一个人,没想到心肠竟如此歹毒。这是要将大夫人的死坐实咯!想到大夫人有可能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假死,这会儿不过是缓过劲儿来,太夫人却是要让姚妈妈去把人弄死了。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丫鬟都吓得屏住呼吸。
姚妈妈领着一群婆子去了梅园,几个儿媳妇都是惯会看人脸色的,也都纷纷起身告辞。
太夫人沉着脸点头应了,却是留下了二夫人说话。
出了福寿园,三夫人总算是舒了口气。见四夫人脸色不虞的走在前面,巴巴儿的凑上前去小声的试探道:“娘单独留下二嫂,想必是为了承爵一事吧。听说,已经命人快马加鞭送了折子进宫?”
四夫人狠狠地睨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嫂一眼,阴阳怪气儿的说道:“娘的心思,岂是我们小辈能够胡乱揣测的!”
三夫人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心里却忍不住鄙夷。这会儿,她心里肯定跟猫爪似的,很怄吧!也难怪她心里有气啊。同样是太夫人亲生的,待遇却大相径庭。太夫人的心当真偏到咯吱窝去了,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二爷,剩下的才会想到四爷。至于她家三爷,因为是庶出的,就更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四夫人眼角瞥见她眼底的嘲讽,脸色更加的阴沉。“三嫂有这个闲工夫关心别个院子里的事,还不如回去好好儿的休养,早点儿替三房开枝散叶是正经。”
四夫人不愧是书香门第出身,连挤兑人都不带一个脏字。表面上是为三夫人着想,实则暗指她是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
说完,也不等三夫人开口,就带着丫鬟婆子施施然的离开了。
三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咬着一口银牙啐了一口,道:“装什么清高…我们三爷虽然是庶出,可好歹也凭真本事考了个举人,谋了个一官半职。四爷却整日只知道拈花惹草,不停地往房里纳人。她倒是大度,拿自己的嫁妆体己供四爷吃喝玩乐!”
“夫人,还是少说两句吧,毕竟是在太夫人的院子…”贴身服侍的杜妈妈见她越来越口没遮拦,忙好言劝阻道。
三夫人嗤了一声,却不敢再多嘴。万一真叫太夫人院子里的拿捏住了把柄,日后三房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梅园
“夫…夫人…您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一身素镐的大丫鬟姚黄强制压住心头的恐惧,战战兢兢的来到江氏的跟前。
江氏刚醒来不久,头还隐隐作痛。听见外面嘈杂的厉害,脸色更显不耐。“去院子里看看,谁要是再嚷嚷一句,立刻拉出去杖毙!”
姚黄见到地上昏黄的影子,这才敢确定夫人是真的活过来了,忙擦了脸上的泪痕,匆匆的跨出门槛。只是还来不及训斥院子里的乱成一团的丫鬟婆子,太夫人身边的姚妈妈便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闯了进来。
“你们两个守住大门,任何人不许靠近一步。”姚妈妈像是没看见姚黄似的,径直对身边两个容长脸的婆子吩咐道。
那两个婆子应了一声,便将其他人隔离在外,充当起了门神。
姚黄先是一愣,拦在姚妈妈面前,道:“姚妈妈,可是太夫人有什么吩咐?夫人刚刚醒来,头还晕着,可经不起这般吵吵闹闹。”
她的话说的委婉,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梅园是侯夫人的住处,不经允许就擅自闯进来,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姚妈妈轻蔑的勾了勾嘴角,下巴微敛。“听闻梅园闹鬼,太夫人怕那妖孽冲撞了大夫人,所以命老身过来好好的看守大夫人的尸身。”
她故意将尸身两个字咬得很重,完全没将姚黄的那番说辞放在眼里。
姚黄又气又急,太夫人分明就是不给夫人活路。想到早早就战死沙场的侯爷,英年早逝的世子,夫人本就够可怜的呢。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们还不肯放过她,非要将人置于死地不可!
她是夫人的陪嫁,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这些跟前服侍的又岂会有好下场?想到这里,姚黄猛地挺起胸膛,语气也变得硬起来。“姚妈妈的这番话,真是其心可诛。侯夫人明明活得好好儿的,先前不过是一口气没上来,昏迷了一阵子,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人给说成是死了,也太不把侯夫人放在眼里了!”
江氏在内室听到这丫鬟的一番话,嘴角微微翘起。
还算是个忠心的。
姚妈妈没想到一个小丫头也敢跟她叫板,一张老脸顿时气得通红。“姚黄姑娘想必是被鬼魂附体了。来呀,将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莫让那作祟的小鬼儿跑了!”
身后那些粗使婆子一拥而上,就要拉了姚黄出去打板子。
江氏冷眼瞧着这些胆大妄为的刁奴,撑着破败的身躯缓缓地从里间走了出来。“姚妈妈还真是威风,在本夫人的梅园也敢大呼小叫。”
身后突兀的响起熟悉的声音,姚妈妈浑身一个激灵,慌忙的转过身来。见江氏倚在门帘胖,冷冷的盯着她,双腿不由得打起颤来。“大…大夫人…”
13 棒打刁奴道士做法
“姚妈妈…你未经通报擅闯主子内室,自作主张处罚本夫人的丫鬟,是不是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江氏缓缓地挪动步子,仪态优雅不失纤弱之美的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眼神凌冽如刀锋。
姚妈妈原本挺得笔直的脊背,这会儿忽然就没了底气。但想到太夫人的交待,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大胆妖孽!居然附身在大夫人身上,还不速速离去!”
说着,便递给身后的几个婆子一个动手的眼神,示意她们上前将江氏拿住。
江氏注意到她们的一举一动,眼底丝毫不见慌乱,只是低沉的嗓音越发显得清冷。“你们可要想好了,本夫人可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若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追究起来,倒霉的可都是你们。”
那些个婆子兴冲冲的跟着过来,无非是想赚些赏钱,并未想太多。直到此时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棘手。
动手吧,若叫外人知道了,肯定没好果子吃,说不定还得按照府里的规矩直接打死。可不动手吧,让太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姚妈妈忍不住催促道:“想想你们的家人。若是办好了太夫人的差事,太夫人自然重重有赏。可若是…”
“姚妈妈也用不着威胁她们。”江氏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天理昭昭,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真要跟这个胆大妄为的毒妇一起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有报应?”
大齐信奉佛教,教化百姓要一心向善。江氏这么说,也是想吓唬吓唬她们。毕竟,这些人对鬼神都是十分敬畏的。
果然,她话音未落,就有几个胆小的婆子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