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她们如何能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就算皇上偏爱文贵妃,可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二皇子也不过是个会讨巧卖乖的,连给四皇子殿下提鞋都不配…”德妃看似无意的说着,实则是在将目前的形势分析给王皇后听。
果然,王皇后在听完她这一番话之后,眉头就不由得紧蹙。“怎么,近来文氏那个贱人又有什么举动?”
德妃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碗轻轻地搁在了一旁的案几上。“娘娘又不是不知道贵妃娘娘,她最是擅长钻营,自然不会主动开这个口。不过…”
“不过什么?”王皇后见她吞吞吐吐的,不由拽紧她的手。
德妃吃痛,却不敢表现出来,脸上仍维持着原来的表情。“不过文家在朝中的门生众多,倒是替文贵妃说了不少的好话。虽没有提及协力六宫之事,却也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
“她敢!”王皇后愤愤的一挥衣袖,将案几上的汤碗扫到了地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狐媚惑主或许她在行,可打理六宫岂是她这种烟视媚行的女人能够胜任的!”
王皇后一气之下,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哪里还有平日端庄贤淑的模样。
德妃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只手捂着胸口,脸上的深情亦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王皇后发泄了一通,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也肯正视问题了。“羽璃,扶本宫起来!本宫要面见皇上。”
大宫女羽璃听到召唤,快步走上前将她扶住,眉头轻锁,却是不赞成她这个举动。“娘娘稍安勿躁…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您若是这时候找上前去,只怕不会达成所愿,还会惹来皇上的怒火,甚至加重处罚,还请娘娘三思!”
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德妃,暗暗责怪她多事。
德妃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见羽璃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忙也跟着劝阻道:“是啊…娘娘…您可千万别再这个当口撞上去…皇上本就偏爱文贵妃,万一弄巧成拙,就太不划算了!”
偏爱文贵妃,这本是事实,可这句话听在王皇后的耳朵里,却是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难道要让本宫心甘情愿的将掌管后宫的权力交出来不成?”王皇后见这条路行不通,一张脸顿时又沉了下来。
德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倒也未必…娘娘不如顺着皇上的意思,暂时将掌管六宫的权力交给其他妃子打理。一来,可以用行动证明娘娘并非贪念权势之人,替王家洗刷冤屈。二来,也让皇上瞧瞧,谁才是真正的明理大度,有母仪天下的度量。”
王皇后衣袖下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不由自主的深深陷入了肉里。“本宫如何能甘心…”
“文贵妃想要这协理六宫之权,也并非不无可能。可娘娘恩赐的和她自己争取得来的,可是大大的不同。”德妃知道有些话说到点子上,便无需多做解释。
王皇后闭上双眼,许久之后才睁开。“你说的不错…与其让她抢了去,还不如本宫大方一回,施舍给她一段时日…”
羽璃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好过娘娘去找陛下据理力争要来的好。看向德妃的眼神,又深了许多。
这个胆小懦弱的德妃,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无能嘛。能够稳坐四妃之位这么多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看来,以前她们都太小瞧她了。
送走了德妃,羽璃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德妃娘娘向来胆小怕事,这一次却主动给娘娘出主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她会做的事。要么是有人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要么就是她这些年来隐藏的很深,深藏不露啊。”
王皇后挑眉,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不过,相比起文贵妃的威胁,德妃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哼,她装疯卖傻也好,暗藏实力也罢,只要不得皇上的宠爱,本宫就只当养了一条狗。”
“娘娘说的是。”羽璃赞同的点头。“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派人盯着正阳宫,以防万一。”
王皇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摆手道:“这些小事你安排就是了,不必知会本宫。”
羽璃屈了屈膝,应了一声。“是。”
出了永和宫,德妃微微叹了口气。“本不想掺和进她们之间的争斗的,可如今大好的机会,若是白白错过,才真是可惜了…”
“娘娘也太冒险了…万一皇后警觉起来,发现娘娘这些年欺瞒了她,怕是会遭到猜忌。”贴身宫女瑾儿接着搀扶她的时候,小声的说道。
“本宫何尝不知道…只是,若不叫她们斗起来,本宫的三皇儿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呢…”德妃低声呢喃着,举止典雅大方,哪里还有平日里那怯懦的样子。
75 如意算盘公主心软
“明儿个就是太夫人进宫的日子,娘娘可要好好筹划筹划才是。”瑾儿作为德妃的心腹之人,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一步登天的。
德妃点了点头,继而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模样。
刚好,文贵妃的软轿迎面而来。德妃避让不及,只得退到一旁,恭敬地低头问安。文贵妃平日骄纵惯了,自然没将一个德妃放在眼里,连一个眼角都没留给她。
望着那娇俏的女人远去,德妃才缓缓起身,浅抿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笑意直达眸底深处。贵妃娘娘,这大齐皇宫之内,也就你能够与皇后娘娘一争高下了,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啊!
宫里面热闹非凡,朱雀大街上的公主府也不遑多让。
谢太夫人原本以为将二房分出去之后,便可以在国公府横行霸道高枕无忧了,可日渐冷落的门庭渐渐地让她清醒不少,也开始意识到二房在朝廷里的地位是如何的了得。一场寿宴,稀稀拉拉的几位客人,大都是本家的亲戚。京城里的显贵,派个管事的来送贺礼已经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可安宁公主府就不同了,即使离开了国公府,每日门前仍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这种落差,让太夫人差点儿气得吐血。
可要让她低头认错,将二房重新请回国公府,太夫人又拉不下脸来。一时之间,谢太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老态尽显,
这一日,刚承袭了国公夫人的李氏又跑到太夫人跟前诉苦。“母亲…眼看您就要进宫去见了,可手头的银子还未凑齐,万一娘娘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李氏哭穷也不是头一次了,太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又皱起了眉头。“区区一万两银子也没有了吗?宫里不是刚下来了赏赐嘛,怎么会凑不齐!”
这话,显然是不相信李氏所说。
李氏心里那个苦啊,可又不敢当着太夫人的面辩解。否则,还得落下一个不敬不孝的罪名。如今,她是国公夫人了,言行举止自然要更加规范谨慎,生怕行差走错。可爵位是下来了,赏赐却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值钱的有几样?更何况,那些赏赐一进国公府,还没到她手里呢,就被太夫人要去了大半,轮到她手里,就只剩下一些布匹和普通药材,值钱的是一样都没有。
太夫人的性子如何,李氏一清二楚。那可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要从她那里弄出银子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母亲…卿流刚议亲,这小定之礼还没备下呢…”李氏委婉的说道,还不时地拿眼角偷瞄太夫人的反应。
谢卿流乃是奉国公府的长子嫡孙,也是太夫人最宝贝的孙子,他的分量可比她这个国公夫人要重多了。
果然,听了这话,太夫人的面色虽然还是很难看,却没像刚才那般咄咄逼人。国公府如今的处境她不是不清楚,可要她拿出私房钱来补贴府里,还是觉得肉疼。“真的没办法了?”
“以前有二房在,或许还不用为银钱的事情发愁。可如今二房分出去了,每个月往公中交的那点儿银子也不够啊…”
提到二房,太夫人就忍不住发火。“哼…他们搬出府去了倒是逍遥自在,听说每日在府里大宴宾客,极尽奢靡,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
上一回安宁公主的贺礼,算是彻底把太夫人给得罪了。
李氏趁机给二房上眼药,接话道:“可不是呢…太夫人您怎么说都是公主的婆母,就算是分出府去,也该每日过来请安。太夫人您不提,他们也就当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实在是大大的不孝!”
太夫人冷哼一声,道:“她们可是皇室宗亲,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长辈。还指望她们来请安?没让老太婆我给她们母女下跪就不错了!”
李氏知道安宁公主如今转了性了,想要从她那里占便宜实属不易。可谢二老爷到底是太夫人的亲生儿子,就算有些隔阂,但还是摆脱不了骨肉亲情的。“母亲,不管怎么说,二房还是姓谢的,娘娘也是二弟的亲姐姐。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了,谢家也更有盼头不是。想必这一点,二弟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她的话点到为止,至于太夫人怎么想,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太夫人沉默了,似乎在考虑李氏这法子的可行性。他们母子生分了,可姐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只是,已经跟二房闹僵了,该如何开这个口,太夫人一时之间很是为难。
李氏见她动了心,便更加卖力的游说。“母亲,老太爷的忌日就只差几天了。无论如何,二房都是要回来祭拜的。”
太夫人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是啊,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那个混小子虽然有了媳妇忘了娘,可对老太爷还是特别恭敬的。
“嗯…那你派人过去传个话,就说要给老太爷做场法事,还要去寺庙添香油钱,让二房多掏些银子出来。最好…能够把大哥儿的那一份也给出了。”
老太太的算盘倒是打得响。
她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就把这苦差事交给了她,说得也太轻巧了!不过,李氏明面儿上还是应了下来。“是,我这就派人过去。”
出了福祥院,李氏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呸…她倒是会吩咐,怎么不自己过去要银子!将这麻烦事儿丢给我,算是怎么回事!”
碧草朝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没外人在,这才好言相劝。“夫人,其实这也未必就是坏事。若是太夫人亲自去要,自然是更容易一些。不过,到时候到手的银子,怕是又要落入她的囊中,分给大房的就少之又少了。由夫人去办,面子虽然有损,可好处还是您的。毕竟是长嫂,公主无论如何也会给几分薄面的。”
李氏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还是你想的周到。”
“奴婢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碧草解了主子的难,十分的有成就感。
于是,当天下午,李氏就亲自带着丫鬟婆子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
谢荣华刚午歇起来,就听丫鬟说国公夫人来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红妆反应快,替她解惑道:“就是姑娘您的大伯母,如今的奉国公夫人,大老爷前不久刚承了爵。”
谢荣华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这一回,又以什么名头来要钱了?”谢荣华不用想,也知道那位大伯母的打算。如今的国公府可是个空壳子,没有了二房的供养,恐怕连应酬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姑娘果然神机妙算。”红妆捂着嘴娇笑。“可不是么,大夫人一进门,就跟公主哭穷来了。一会儿说大少爷要娶亲,一会儿又说老太爷的忌日快要到了,要给做场体面的法事…”
谢荣华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讽刺。“大少爷娶亲,关我们二房什么事!公中该给的银子,二房可是没少给一分。凭什么大房娶媳妇,要二房出钱!难道将来大少爷还能给爹娘养老不成!”
“大夫人可说了,将来大少爷可是要承袭爵位的,以后咱们谢家还要靠他呢!”红妆鹦鹉学舌,却也极为的不屑。
呸,就大少爷那个庸碌之辈,还能有多大的出息?连替二房的两位少爷提鞋都不配,还承爵呢,也不怕贻笑大方!
承不承爵的,谢荣华不知道。那是大房的事情,她懒得过问,她只要确保二房能够平稳安顺就够了。“那她开口要多少银子啊?”
归根到底,还是银钱的事儿。
红妆伸出无根指头,道:“五万两。”
“她的胃口倒是不小,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吞下去!哼,五万两,当咱们二房是她自家的银庄么,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谢荣华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一向随性的她也不免被李氏的狮子大开口给惹毛了。
“母亲怎么说?”
“公主自然是开口拒绝了,说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一大笔银子。”红妆撇了撇嘴,可到底是自家主子,也不好非议。要是换做是自家姑娘,肯定会拒绝的更加干脆,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她们。
谢荣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母亲肯定妥协了,到底还是抵不过一个孝字。更何况,还是父亲最为敬重的爷爷的忌日。“说吧,母亲给了多少?”
“两万两。”红妆撅了撅嘴,都不敢看主子的脸色了。
果不其然,谢荣华听完这个数字,脸色就沉了下来。“两万两!大伯父一年的俸禄也才三五千两,母亲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两万两!我宁愿将那两万两捐了香油钱,也不会给那些窝里横的白眼儿狼!”
谢荣华怒其不争,可安宁公主却觉得没什么。
晚上谢二老爷下朝回府,安宁公主便将今日的事情跟他说了。“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又是老太爷的忌日,出这笔银子也是应该的。”
谢二老爷却拧了拧眉,叹息道:“安宁,我知道你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你的嫁妆虽多,可被他们这样三番五次的盘剥,也总会有用完的一天。不是我阻拦你尽孝道,可到底还是要有个度,不能他们说要多少就给多少。你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可曾替他们想过?”
安宁公主正在替夫君宽衣的手一顿,微张着嘴半晌没有吭声儿。
76 公主顿悟兄长归来
夫妻对视良久,好一阵没说话。
谢二老爷向来对这个公主娇妻言听计从,极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带着责备意味的话,今儿个是头一次。
“豫郎…”安宁公主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哑,说话也少了几分底气。
谢二老爷轻轻地拍了拍爱妻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安宁,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嫁到谢家也受了不少委屈。谢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谢家,正如爹担心的那样,太夫人过度的宠溺,生生毁了大哥。长房本就人丁稀少,大哥儿又不学无术,这爵位能传到第几代还说不定呢。日后想要振兴谢家门楣,怕是要靠咱们二房了。”
安宁公主之所以肯下嫁,皆是对谢二老爷的一片痴心。谢二老爷当年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也因为对公主一见钟情,才舍弃了高官厚禄,做了驸马。要不是今上对这个妹夫的信任,恐怕到如今都还闲赋在家呢。
想到谢家的处境,安宁公主这才察觉到一些不容忽视的事实。“是不是皇兄对你说了些是什么?”
否则,他不会这般忧虑。
谢二老爷点点头,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都支了出去后方才开口。“以大哥的才学能力,承爵已是极为勉强。加上大哥儿又是个不成器的,皇上这才肯爽快爵位给他,怕是打算在下一代将其降爵或者干脆收回爵位了。”
国公,乃是世袭的爵位,除非是犯了忤逆之罪,是不能轻易摘除或者降爵的。
安宁公主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担忧起来。若是谢家败落了,她作为谢家的媳妇,自然也会受连累。“可是二房再有能耐,也不能越过长房承爵吧?”
谢二老爷摇了摇头,笑道:“不一定要承袭国公的爵位。咱们的两个儿子都是聪慧能干的,将来他们自己都能挣一个爵位回来。就算国公府倒了,但谢家仍旧在。”
这也是他当初答应老太爷,无论何时,都不会让谢家倒下!
国公这个称号算不得什么,只要谢家还在,昌盛兴旺,他就算完成父亲的嘱托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安宁公主也转过弯儿来了。“夫君,我知道怎么做了。以后,不会再任由他们予取予求了。”
谢二老爷见妻子懂了他的意思,便转移话题道:“洛儿他们过两天也就回来了,住处可都收拾妥当了?”
提到自己那两个出色的儿子,安宁公主脸上的愁容顿时一扫而光。“早就命人收拾好了,丫鬟小厮也都备下了。”
谢二老爷恩了一声,忽然又问道:“骄阳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怎么都不见她的人影?”
“自从上次大病一场,性子就格外的懒散,总是提不起劲儿来。整日的闷在屋子里,我都怕她憋坏了!”安宁公主答道。
以前那么张扬的一个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还真是叫人难以适应啊。
谢二老爷对这个女儿也是格外的宠溺,一时兴起,便拉着公主一起去了谢荣华的院子。
乍闻父亲母亲大人过来,谢荣华眨了眨双眼,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直到听到外头纷沓的脚步声,这才慌忙下地,连鞋子都未穿好,公主夫妇就踏进了门槛。
“骄阳可是身子不舒服,怎么这会儿还在赖床?”看见女儿狼狈的样子,安宁公主不免担心起来。
谢荣华有些汗颜。
她不过是懒得动而已,哪里有那么娇贵。“娘…我没事…”
安宁公主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没觉得烫,又拉着她打量了好几遍,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谢二老爷见女儿那懒散劲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谢家乃是武将之家,向来都是习武修身,即便是闺阁女儿,也会学习一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身体都要结识一些。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女儿却养的这般娇气了?
见到父亲皱眉,谢荣华便知道又要挨训了,忙站起身来,冲着谢二老爷施礼。“父亲大人,女儿知错了…”
“知道错哪儿了?”谢二老爷见女儿识趣的认错,脸色稍霁。
“女儿不该心情郁结耽搁练功。”谢荣华撒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红妆红绸两个丫头低垂着头,强忍着笑意。她们姑娘还真是会掰!她们什么时候见她练过功了?就算是心情很好,她都懒得动一下的好伐。
“心情郁结?”谢二老爷挑眉,显然很是不解。
谢荣华嗯了一声,亲自端了杯茶水递到谢二老爷的手里。“想起祖父大人在的时候对女儿的教导,历历在目,如在昨日。转眼间却又到了他老人家的忌日,心里很是难受。”
见宝贝女儿红了眼眶,安宁公主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骄阳,你祖父最是疼你,可见不得你这般伤心难过。”
说着拿起帕子,就去帮她拭泪。
谢荣华哪里有泪,上一世她都没怎么流过泪,日子再艰难她都咬牙挺过来了,这一世很多东西都看开了,更不会有泪了。不过,却还是接过母亲的帕子,按了按眼角。“女儿只是想祖父了。”
提及那个一生气就暴跳如雷的老人家,谢二老爷也是唏嘘不已。年轻的时候,老太爷可没少拿棍子敲他。
“好了…过两日,等你哥哥们回来,到时候去祠堂给你祖父多磕几个头就行了。”谢二老爷到底是个大老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儿。
听说哥哥们要回来了,谢荣华眼睛不由得一亮。“真的?”
“嗯,前几日送信来,说快到京城了。想必,应该就是这两天了。”不等谢二老爷把话说完,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踏进院子,急急的禀报。“老爷,老爷…少爷…少爷们回府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爹,娘…”刚走到前厅,就见两个同样挺拔俊秀的年轻人踏着轻快的步子并肩进来,走到谢二老爷和公主面前,同时跪了下来。“不孝儿,回来了!”
谢二老爷看着又结识了不少的儿子们,脸上顿时露出笑意。“好,好,好!回来就好!”
安宁公主看着明显变黑变瘦的儿子,不由心疼的落泪。“一年多没见,都瘦了…”
见母亲大人落泪,作为兄长的谢卿洛忙解释道:“娘…您看儿子这胳膊,哪里就瘦了!不过是晒黑了一些,显得瘦…”
“就是,就是…娘,您看,我还长个儿了呢…”谢卿璃也站起身来,在公主面前转了一圈,憨憨的笑着。
安宁公主哪里不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是在安慰她呢,却也破涕为笑。“赶了一路,累了吧,快回去梳洗一番再过来,娘给你们准备饭菜。”
“哎!”谢卿洛兄弟也不推辞,乐呵呵的朝着父母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跟着丫鬟下去了。
谢荣华撇了撇嘴,她好像完全被忽略了啊!
哼,一会儿有他们好看的。
很快的,家宴就准备好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全都是谢家兄弟爱吃的。两柱香时间过后,一家人便整齐的出现在饭厅里。
“妹妹,一年没见,好像又变漂亮了!”谢卿璃褪去了粉面书生的形象,但一张嘴还是挺能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