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骄阳睡得可好?”安宁公主牵了女儿的手,仔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回应道。
谢荣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虽然不太明显,看着却带了几分亲昵。“还不错。母亲,我肚子还饿着呢,可有我的吃食?”
安宁公主见她还饿着肚子,不免睨了女儿身后伺候的丫鬟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用饭?”
别看安宁公主挺随和的,但到底是皇家公主,通身的气势并不弱。尤其是她怔怔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澎湃的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谢荣华哪里能让两个丫头代为受过,拉着公主的手道:“是我起晚了,不怪她们的。母亲,走,我陪您用膳去。”
女儿如此亲昵的相伴还是头一次,安宁公主自然也要卖她一个面子。“也好。再过一会儿,便要去福祥院了。”
提到那个令人生厌的地方,谢荣华就忍不住皱眉。再仔细一打量母亲的装扮,又忍不住撇嘴。“母亲,您那套孔雀宝石衔珠钗呢?”
安宁公主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竟会提起这个。“在箱笼里锁着呢。怎么,骄阳也喜欢那支钗子?”
谢荣华听到那一个也字,顿时火冒三丈。
果然,那些贪得无厌的东西已经把主意打到了母亲的身上。她们的眼光倒是不错,尽想着她们母女手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支钗子是皇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骄阳怎么能夺人所爱。再者,那也不是我这个年纪能够戴的。”谢荣华喝了一口粥,慢条斯理的说着。“只是,皇外祖母仙逝好些年来了,有些想念了。”
提到仙逝的皇太后,安宁公主顿时露出缅怀之色。“是啊…一晃你皇外祖母也离开十年了。”
谢荣华假装没瞧见她脸上的哀思,低着头说道:“皇外祖母的忌日快到了吧?到时候,我陪母亲去祭拜一番,您就戴着那支钗子,皇外祖母在天上看到,肯定会很高兴的。”
安宁公主顺从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提议。
母女俩用完早膳,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福祥院走去。刚到太夫人的正屋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俨然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
见安宁公主和谢荣华一道前来,站在门口的丫鬟还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忙福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郡主。”
安宁公主依旧和往常一样,和蔼的问了一句。“太夫人可起身了?”
那丫鬟低下头去,眼底却是满满的鄙夷。没听见屋子里的交谈声么,自然是早就起来了的。这么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过,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恭敬的模样。“回公主殿下的话,太夫人卯正就起了。”
说完,才撩起帘子,将二人迎了进去,并通禀道:“太夫人,公主殿下和郡主过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丫鬟的禀报,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骤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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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摆婆婆谱幡然醒悟
“弟妹来了,刚才太夫人还念叨你呢!”还是大夫人李氏最先反应过来,挤出一抹笑容,率先打起了招呼。
安宁公主勾了勾嘴角,哪里听不出李氏话里头的讽意,故而并不接话。她先是冲着太夫人微微颔首,然后便在太夫人下首的位子坐了下来。
李氏热脸贴了冷屁股,脸色很是难看。但碍于安宁公主的身份,又不能发作,只好强忍着心里的憋屈,讪讪的端起茶杯,以掩饰那喷薄而出的嫉恨。
太夫人在安宁公主母女俩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冷了下来。又见公主对李氏不理不睬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过来,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
谢荣华下巴微敛,眼底滑过一丝冷意。这死老太婆,一天不刁难她们母女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若是以前,她或许会为了二房的清净,忍了这口气。只是,重活一世,她凭什么要忍受这个老虔婆的鸟气!
“难道是我弄错了,这会儿已经过了卯时了?”她象征性了屈了屈膝,朗声说道。
太夫人眯了眯眼,越发的看这个孙女不顺眼。“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质疑长辈吗?你这个忤逆不孝的…”
“祖父时常教导,要不耻下问。孙女有不明白的地方,自然要问个清楚。祖母不但不为孙女解惑,反倒责骂于我,这究竟是何道理?”谢荣华冷笑一声,不卑不亢的反驳了回去。
“你…反了反了…你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太夫人向来被大房的人奉承惯了,哪里容许一个小辈放肆,指着谢荣华鼻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安宁公主蹙眉,对女儿今日的这番举动很是不解。女儿向来明事理,像这般公然顶撞长辈却是第一次。
正待劝解几句,却听长房的大姐儿谢霜华阴阳怪气儿的说道:“祖母,我看您还是别计较了。二妹妹都将祖父抬出来了,您若再教导她规矩,恐怕连皇上都要搬出来了。”
太夫人原本就在气头上,谢霜华这一开口,无疑是火上浇油。顿时,桌子上的茶壶砰地一声落地,摔了个稀巴烂。“哼…别以为皇上册封了你郡主就无法无天了!在谢府,我可不认你什么公主郡主。做晚辈的,就该有个做晚辈的样子。若是连孝道都丢到了一边,那还能算是个人吗?”
安宁公主广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哀来。自打下嫁到谢家,她从未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对谁摆过脸色。反倒是太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以长辈的身份拿捏她。轻则冷嘲热讽,重则无情责骂。而为了阖府的安宁,她都默默地忍了。可谁曾想到,她一再的退让,居然让她们得寸进尺,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们对她这个公主不敬,她可以原谅。可荣华是她的掌上明珠,她的心肝宝贝,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呵,她真是好大的威风,居然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
谢荣华怒极反笑,道:“哦,祖母还知道伦理纲常这种东西啊。那您知不知道,排在孝道之前的,是什么?”
谢荣华这么一提醒,屋子里的人这才记起来。排在孝道之前的,自然是忠义了。何为忠?自然是对皇室的敬畏和忠心了。刚才她那一番话,可是彻彻底底的将皇家威严给踩在了脚底下!
太夫人摆了一通大道理,还以为拿捏住了这母女二人。正暗暗得意呢,被谢荣华这么一问,一口气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李氏见太夫人吃了瘪,想着太夫人是她最大的靠山,忙呛声道:“荣华,太夫人可是你嫡亲的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老人家说话?还不快跪下来给太夫人请罪。太夫人看在你年幼的份儿上,定不会重重处罚的。”
谢荣华冷冷的瞥了这位大伯母一眼,哼道:“原来,在祖母和大伯母的眼里,至高无上的皇权竟然如此的不值一提。看来,下次进宫的时候,是该好好儿的跟皇帝舅舅探讨一下,什么叫做君为臣纲了。”
“安宁,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太夫人被谢荣华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挑比较软乎的柿子捏。安宁公主向来给人温和谦卑的感觉,故而太夫人便刻意的忽略了她皇家公主的身份。以往,只要她摆出婆婆的身份来,她肯定会屈服的。
只是今日谢荣华的一番话,让安宁公主幡然醒悟。她可是大齐尊贵无比的天家娇女,先皇最为宠爱的皇室公主!在谢府,就算长幼有序,但她公主的身份却是排在儿媳这个身份之前的。
“骄阳说的对,这些年来,咱们府里的规矩的确是有些乱了。”安宁公主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神情变得肃穆。
太夫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都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敢忤逆长辈!当初嫁进府来的时候说的可好听了,会一直恪守本分,孝顺公婆,结果老太爷一走,你们就翻脸不认了…哎哟…我的命怎么这可苦啊…”
听着太夫人指桑骂槐,安宁公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她贵为一国公主,肯下降到谢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还处处刁难。亏她忍了她这么多年,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够了!你哭给谁看呢!”安宁公主看似面和心善,但好歹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公主。如今一朝醒悟,自然不会再任由人欺压。
太夫人以为掉两滴眼泪,再把安宁公主当年的话拿出来说事儿,安宁公主就一定会服软向她赔罪的。可没想到的是,这一项恭顺的公主居然动了怒。看着她那带着薄怒的娇艳,太夫人忽然心生不妙。
安宁公主突然发威,屋子里那些还在幸灾乐祸的也都变得警觉起来,也才开始正视起她公主的身份来。
谢荣华见到母亲的改变,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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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公主发威撕破脸皮
“本宫今日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本宫敬你是驸马的生母,故而晨昏定省不曾懈怠。可你也别忘了,本宫除了是国公府的媳妇,亦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代表着皇家的颜面。本宫以前敬着你,免了你们日常的规矩,那是给你们体面。谁知道你们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步步紧逼得寸进尺,居然连皇上亲封的郡主都能随意的辱骂,你们好大的胆子!”安宁公主积压了十几年的不满一瞬间爆发出来,其威力可想而知。
太夫人被她锐利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刚才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气势早就不复存在。
这些年来,安宁公主的伏低做小,的确让她几乎忘记了这儿媳妇的身份。久而久之,颐指气使起来得心应手,渐渐地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回头想想,她能够在京城一众贵夫人们当中混得开,还不是别人给公主殿下面子。
想到今儿个叫她们来的目的,太夫人又是一阵后悔。将公主儿媳给得罪了,那她念想了那么久的东珠怕是要不着了。
屋子里静的可怕,除了谢荣华之外,其他人个个胆战心惊,恨不得立马从屋子里消失的好。
“弟妹…”李氏一直充当着老好人的角色,故而顺口就叫了出来。可一接触到安宁公主的冷眸,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公主身边的陪嫁宫女锦溪早就看不惯这群装腔作势之人,听见李氏的称呼,立刻就跳出来指责道:“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行礼!”
李氏吓了一跳,双腿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差点儿就给跪了下去。“臣妇…臣妇见过公主殿下…”
谢霜华从小娇生惯养,见母亲如此卑躬屈膝,顿时怒火心烧,站出来替李氏打抱不平道:“公主真是好威风,摆谱居然摆到家里来了,我娘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
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公主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锦沫突然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谢霜华娇嫩的脸蛋上,顿时留下清晰的四根手指印。
谢霜华愣了许久,直到疼痛袭来这才有了反应。“你…你一个贱婢,竟然敢打…”
谢荣华见她仍旧不吸取教训,还在长辈面前放肆,冷笑一声,道:“看来,国公府的规矩的确不怎么样。一个小辈,也敢顶撞长辈,我看这一巴掌还不够。锦沫姑姑,再赏她十巴掌,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李氏见女儿挨了打,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
那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嫡长女啊,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岂能容许别人这般糟践?
“荣姐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狠毒?!霜姐儿可是你的堂姐,你竟让一个卑贱的奴婢掌她的嘴?你…”
谢荣华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挺直脊背,说道:“大伯母,堂姐顶撞长辈,本就是她的不对。既然大伯母您平日里忙,没空教导堂姐规矩,那就只好由锦沫姑姑代劳了。锦沫姑姑虽说是母亲的陪嫁宫女,却也是朝廷的五品女官。能够得她亲自教导,说出去,堂姐颜面上也是有光的。我也是一片好意,您怎能如此无赖于我。”
李氏一脸愤恨的瞪着谢荣华,恨不得扑上前去撕了她那张明艳的小脸蛋。“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哼,你也顶撞了太夫人,怎么不见她们教导你规矩!”
锦沫轻蔑的瞥了李氏一眼,恭敬地朝着谢荣华行了个蹲礼。“二姑娘乃是皇上赐封的骄阳郡主,规矩自然是极好的,何须奴婢来教导。”
谢霜华紧咬着下唇,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半张脸早已肿得像肉包了。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谢荣华郡主的身份。她才是国公府最为尊贵的嫡长女,是姐妹中最尊贵的存在。可偏偏这个堂妹有一个公主出生的母亲还不够,皇上居然还破格封了她郡主。每每出去参加宴会,别人首先问候的是她这个郡主,反倒是将她这个国公府嫡长女给抛在了脑后。想到那些屈辱,她就恨不得谢荣华去死。
被谢霜华嫉恨的盯着,谢荣华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反倒露出一抹笑容,提醒道:“不尊长辈,藐视皇家公主,掌嘴十下已经是宽容了。锦沫姑姑,还不动手?”
“谢荣华,你敢?!”谢霜华被打了一巴掌就够难受的了,居然还要再打十下,她哪里肯。
谢荣华眉眼带笑的朝着她瞥过去。“你说,我敢还是不敢?”
谢霜华吓得后退好几步,惊恐的朝着太夫人身边躲去。“祖母…救命啊…”
太夫人刚才还沉浸在公主的威严之下,直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在国公府作威作福多年,又最是偏爱长房一家子,自然是要站出来维护她们的。“二姐儿,你这是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祖母,您确定要跟我讨论王法,嗯?”谢荣华嗤笑一声,言语之间满是嘲讽之意。
太夫人喉咙一梗,这才再次想起她们母女二人的身份来。论王法,顶撞皇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就算你是郡主的身份,但长幼有序,你也不能对霜姐儿无礼。”太夫人将谢霜华挡在身后,愤愤不平的说道。
她最嫉恨的就是这母女俩的身份,如今撕破了脸皮,她看她们就更加不顺眼了。一个带着名字叫,一个按照排行叫,亲疏如何,立见分晓。
“长幼有序又如何?祖母,您可别忘了,在长幼之前,还有个贵贱呢。”谢荣华冷哼一声,根本没将她嘴里的所谓规矩放在心上。
“你…你们这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啊!”太夫人指着谢荣华的鼻子,想要骂却骂不出来。
安宁公主冷冷的瞧着她,眼底最后的一丝敬意也被消磨的干干净净。“太夫人若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逼死,早在老太爷过世的时候就追随他而去了,何须等到今日!”
谢荣华心里暗笑:母亲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戳心窝子啊!
果然,太夫人听了这话,一口气没顺下来,晕死过去。
44 当年往事气死活该
“母亲,您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意?”挽着安宁公主的手出了太夫人的院子,谢荣华便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
安宁公主宠溺的拍了拍女儿的手,温言细语的解说道:“说起这事,也算不得府里的秘密。只是当时你还小,老太爷弥留之际,你并不在跟前,后来太夫人又刻意下了令隐瞒,所以你并不知晓。”
谢荣华一双星眸亮晶晶的,似乎对这个秘密很感兴趣。
难得女儿露出那样期盼的神色,安宁公主就更加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个清楚。“当年你祖父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将我们还有太夫人叫到身边,说舍不得你祖母,未免地下孤单,要求她跟着殉葬。”
“殉葬?”谢荣华听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副震惊又开心的样子。
大齐民风开放,像殉葬这种不近人情的事早已不再盛行。只有极少数的贵族,会在死的时候要求有人殉葬。
“祖父怎么会…”谢荣华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幸灾乐祸着。
安宁公主给了宝贝闺女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却也没有多加斥责,而是叹道:“或许他老人家临终之前,是真的舍不得发妻吧。”
谢荣华撇了撇嘴,不敢苟同。“祖父当年因为什么原因娶的太夫人,母亲又不是不知道。祖父才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让太夫人陪葬的。”
“哦,你这个丫头倒是鬼机灵。那你说说,究竟是因为什么?”安宁公主挽着女儿的手,笑着问道。
谢荣华眨了眨眼,道:“或许,是觉得太夫人并非善茬儿,不想她继续活着祸害子孙后代吧?”
安宁公主娇嗔的睨了宝贝闺女一眼,道:“淘气!有你这么说自个儿祖母的吗?纵然她真的有什么不对,可到底是长辈,是你父亲的生母。”
谢荣华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她这还算客气的,更难听的她都还没说呢!
谢家几位老爷下朝回府,就听闻太夫人病倒了,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福祥院。
“太夫人因何病倒,可看过大夫了?”谢大老爷谢驰疆肤色白皙,身材魁梧,虽然出身武将世家,举手投足斯文有礼,有股子文人的儒雅。
大夫人李氏在太夫人身边侍疾,有这么好的机会给二房那对母女上眼药,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于是拿起帕子假装拭了拭眼泪,道:“大夫已经诊过脉了,说是肝火旺盛,气郁于胸,这才晕倒的。太夫人到底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唉…其实,也不怪弟妹和二姐儿…”
她故意将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便由着几位爷们儿去臆测了。
谢家大爷听了直拧眉,不耐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咯。”
李氏向来注重名声,一般都是唱白脸儿的。一个眼神示意,太夫人跟前伺候的大丫鬟落叶便站出来控诉道:“今儿个公主殿下和郡主来请安,太夫人不过是问了一句为何迟了,郡主便不依不饶,说太夫人小题大做。大夫人觉得郡主有失规矩,不该顶撞长辈,稍稍提了一句,便以不敬皇室的罪名将夫人骂了一通。霜姐儿气不过,替大夫人说了几句话,公主竟然命贴身宫女掌霜姐儿的嘴。太夫人惊怒,要公主好好管教郡主,可谁知公主竟不觉得郡主有错,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谢大老爷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脸色也越发沉重。
落叶低下头去,不敢吱声。
谢大老爷刚要发怒,躺在床上的太夫人幽幽转醒,哎哟哎哟的哼哼了起来。“你也别为难丫鬟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谢二老爷与谢大老爷的儒雅不同,俊雅之中带了丝英武之气,个子也更挺拔。在听了落叶的控诉之后,面色虽然有些不好,却并不完全相信那丫鬟的话。“私底下议论主子是非,你好大的胆子!”
落叶吓了一跳,慌忙跪下来请罪。“奴婢知罪。”
太夫人见心腹丫鬟被责骂,忍不住大声斥责道:“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老二,不要以为公主和二姐儿是你的妻女你就这般维护。若不是她们忤逆顶撞,我也不会气得晕倒!”
“若真的是安宁和骄阳的错,我立刻将她们送进祠堂请罪。可仅凭着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给她们母女定了罪,恐怕有失公允。不若将她们叫来,当面对质一番,母亲觉得如何?”妻女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岂会不清楚。骄阳虽然任性,但行事也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你…哎哟…这是什么世道啊…媳妇不敬我这个婆婆也就罢了,如今连儿子都不维护我这个老婆子了…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太夫人哪里敢把那对母女叫过来对质啊,只得蛮横的撒泼,想要蒙混过关。
谢大老爷虽然跟弟弟们的感情深厚,但却是个愚孝之人,最是听太夫人的话。见太夫人如此苦恼,只得硬着头皮帮腔道:“二弟,你就少说两句吧,瞧母亲都病成什么样儿了。”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问,就罚了安宁母女吧。”谢二老爷可不是个糊涂人,从太夫人异常的举动就猜出了个大概来。
这事儿,分明就另有玄机,他才不会像大哥那般被忽悠呢。
太夫人刚要再唱作俱佳的表演一番,门帘子却突然被人掀开。谢荣华带着安宁公主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闯了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谢二爷的面前。“父亲,一切都是荣华的错,不关母亲的事。荣华不该为了维护皇室尊严,顶撞祖母。”
谢荣华突来的举动,让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太夫人和李氏,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肯认错。这个向来娇蛮任性的二姐儿,居然也有低头的一天?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只不过,她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
45 如此祖母彻底翻脸
谢二老爷对女儿的疼爱是毋庸置疑的,更是个心思通透之人。早在谢荣华前来请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她的用意。为了堵住太夫人的嘴,他故意板起脸来,大声质问道:“荣姐儿,你竟然忤逆长辈,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