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将桌上的器皿整齐地摆放而开,待女子整理到最为靠近皇帝与皇后位座的方塌前时,林诗乔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四周。
见众人都在忙于自己手中的活儿,并无人特别的去在意她。女子便手脚灵活的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将之混入了桌上的酒壶之中。
将包裹粉末的纸团揉捏成块,林诗乔将之收入了掌心。
可下一秒,她身后突如其来的撞击竟是让她身子一倾。
碰撞之余,她手中的纸团亦是不慎落地,滚入了塌下。
心中蕴了一抹薄怒,林诗乔咬牙之余,转头看向了身后撞到自己的来人。
眼眸轻轻一凝,女子目光所及之处,竟是那被瑞景帝奉为掌上明珠的连心公主。
心脏轻轻一颤,女子顿生惊恐之余,抬头看向了身着华贵凤袍的皇后苏清浅。
眼见这女子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而来,林诗乔心中顿时乱作了一团。这女子是何时在她身后的?她是否瞧见了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
看了眼四下纷纷跪倒的众人,她惶恐之余却并未忘却此刻该有的礼仪。几步迎了上前,林诗乔跪下开口道:民女见过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吉祥。
言语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因紧张而颤抖微变的嗓音。心中不禁微微一寒,她不知这女子接下来会如何应对自己。
番外篇:愿我如星君如月——小小幸福
看了眼齐齐跪地的众人,清浅一手拉上身旁的连心,淡淡道:都起来吧。言语间,女子沉凝的眉眼尽显端庄华贵之姿。
只是,她身旁的孩童却是微俯着身子,似在找寻着什么。原来方才这小妮子在疯闹撞上林诗乔时,手中的布偶娃娃竟是教惯性冲撞得落到了地上。
此时,她便正满眼寻找着那落地的娃娃。
见清浅并未询问自己,眼中也无异色。林诗乔便作状开始一道替着连心找寻那布偶娃娃。
轻动身形之余,女子在身旁宫人的裙摆后方发现那只布偶娃娃。眸色微微一亮,正待她欲倾身去捡拾那只娃娃时,却听得前方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娇音,宁秀姑姑,你去帮我把那只布偶拾来。恁
听得连心如此而语,林诗乔略显尴尬的收回了小手,却也只得浅浅一笑,随后抚了抚额际的发丝。
将头一低,宁秀姑姑忙几步踏至了林诗乔一旁的宫人身后,小心翼翼的拾起了那只布偶。将布偶身上沾染的尘土轻轻拍去,她将之毕恭毕敬的送回了连心手中。
将布偶娃娃收在怀中,连心眸色浅薄的瞥了眼一旁的林诗乔,随之拉着清浅的手摇了摇,母后,我们快些入座吧。胆
方才连心之举,让旁人都不难看出,公主并不喜林诗乔这女子。
轻轻点了点头,女子浅笑之余,却听得有小太监的唱诺声由远及近。眸光一转,连心一眼便瞧见了在宫人搀扶下缓缓而至的太后。
脱开清浅的手,小妮子抬脚便朝妇人一路奔去。将太后扑了个满怀,连心笑嘻嘻的开口道:心儿可比皇祖母到的要早。
掌心轻轻抚过身前孩童的发丝,太后轻轻一笑,哀家唤膳坊做了些你与祈儿爱吃的糕点,便来的迟了些。
轻挑眼梢,妇人示意身后宫人将糕点端至连心面前。乖巧的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嘴里,连心细细咀嚼着。
看家宴之上并未见连澈与连祈到来,太后不禁开口道:为何还不见你的父皇与祈儿到来?
轻轻咽下口中包裹的糕点,连心扬眉道:哥哥尚未结束教习课礼,稍后才会过来。父皇嘛,自是还未处理完手上政务,便让心儿与母后先行到来。
略一点头,太后牵起她的小手朝席间缓缓而去。徐徐坐落于高台之上,妇人瞥了眼跪地行礼之人,便示意大家起身。
眸光不经意的扫过仍在忙碌着送茶端酒的宫人,太后却是瞧见了人群中亦在帮忙打点事务的林诗乔。
眼眸轻轻一凝,她缓缓开口道:诗乔,你疾病尚未痊愈,怎就来到这里打上下手了。
听得太后问话,林诗乔忙停下了手中动作,朝她盈盈一福,太后娘娘,民女自知身子已无大碍,便想出来寻些事做,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罢了,宫中人手众多,还轮不上你来做这些。赶紧回去歇着吧,莫要让病情加重。
轻轻的摆了摆手,太后示意一旁的宫人将这女子送回永宁宫去。
见太后心意已决,林诗乔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临走前,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那掉落在方塌之下的纸团。
而此时,连澈的龙撵也在宫人的围簇下缓缓来到了家宴之地。二人相向而过之际,林诗乔除了跪下行礼,更是将这神色淡薄的男人浅凝了一记。
待连澈终是款款于清浅身旁落座后,她迅速的将小手轻挽上了身旁男人的手臂。将脑袋倚上他宽阔的肩头,女子不顾形象的轻声而语,今夜你还要批阅折子到很晚吗?
算算日子,自元宵节那晚放纵缠绵后,这男人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忙碌。连着几日,莫说他们都未好好亲近过,就连她休息了,这男人都依然在忙碌着。
更有甚者,今日与昨日的早朝都一直持续到午膳后方才散去。如此,必是有大事发生。
可即便这般,每当她午夜梦回醒来之时,他却总是守在她的身旁。但到第二日清晨醒来后,她身旁冰凉的床褥又仿佛印证着他彻夜都未回来休息过。
感受到鼻尖处猛的一酸,清浅闷闷地拍掉了男人不规矩的手,娇嗔道:我还没说你呢,宴会尚未开席,你这个大忙人怎么现在便过来了?
见眼前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竟是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似定要等到蓕钼他说出一个理由。
连澈不曾言语,只是一把扣住女子的后脑将之贴近自己的胸口。不顾怀中女子的挣扎,他心中此刻满溢的幸福,就连自己都未曾发觉。而那噙在唇角的笑意,亦是由始至终都不曾消减过分毫。
教男人桎梏得无法动弹,清浅伸出小手胡乱的去抓扯男人的衣袍。
而面对此番情景,四下的宫人们自是心领神会的选择别过头去,各自忙着手中的活儿。
就连坐在一旁的太后,亦是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漫步了开来。
这男人力气甚大,清浅全然无法挣脱。每次遇到此种情景,她便总让这自大的男人占了上风。
看着母后如此狼狈,连心自是不乐意了。急急地踮起脚尖,她用力的抓攥着连澈的衣袖。
感觉到连心的急切之心,清浅心中自是宽慰不少。不亏是自己的女儿,在关键时刻还知道为娘叫不平,如此,也不枉她亲手将两个孩子照顾长大。
仰望着两个腻味在一起的大人,连心再将脚尖踮得更高了一些。攥上连澈的玉石腰带,她娇声娇语的开口道:父皇不能只顾着与母后亲亲,心儿好久都没和父皇抱抱了。
听得连心这般嘟喃抱怨的言语,清浅差点没被口水噎住,这女儿不该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吗?什么时候竟和父亲这般亲昵了。
正待清浅因她的话语心生烦闷之际,眼前男人倒是应了连心的话语。霎时,这男人便松开了擒在她腰身的力道,且将连心抱在了怀中。
朝着不远处的五角凉亭迈开步履,那离去的二人根本就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
轻轻整理了一番微有凌乱的衣裙,清浅凝着男人的背影,心中暗下了决心。今晚,她定不会让他在龙榻之上安然入眠。
此时,在一旁候了许久的池宋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行至清浅身旁,他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太子今日课程已毕,眼下衣太师正伴太子赶往此处。
点头示意池宋退下,清浅转眼看向了坐在亭中的父女二人。
此番,连心正腻在连澈的怀中嬉笑着撒娇。这小妮子,平日在宫人们面前皆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这会在连澈面前,倒扮演起乖巧来了。
唇角凝出一抹浅笑,清浅起身朝亭中的二人缓缓而去。
之前,那霍炎虽说已招供是自己刺杀了成泰。但这事又怎可能是他一人便可轻易完成。
只是,在审问之中,还未等他招供出其他党羽,这男人便在暴毙在了狱中。而衣沐白也算是成功将刺杀成泰之人抓获归案,并是在规定的时限十日内完成,故连澈并未再追究其责任。
可这线索已断,若是想抓住霍炎幕后的操控之人,却不知应从何下手。这断日子以来,通过观察林诗乔在宫中的表现及对她细致的揣摩,清浅只觉这女子颇有不简单之处。
随着时间的分秒而过,参与家宴的各皇亲与家眷亦陆续到来。
承着烛火与烟花的绚丽之耀,众人把酒言欢之际,孩子们皆被宫人带至了一旁玩耍嬉戏。
言谈间,清浅虽仪态万方的挨坐在连澈的身旁,可方塌之下,却是二人紧握交缠的双手。
男人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微微有些泛凉的小手,清浅指尖轻轻的动了动。
这是她自生过孩子后喝酒较为量多的一次。难得如此开怀,这抹微醺的感觉,竟是令她竟愉悦地哼哼了几句歌儿。
凝着男人绝美无双的侧脸与满含宠溺的眼神,女子的幸福之感不以言表。
将身子朝着男人靠得更近了些许,清浅将目光轻扫过在座之人。眼瞳流转间,她却发现人群中唯独少了连彦。
番外篇:愿我如星君如月——清浅疑惑
ps:之前开头的倒叙中清浅发现林诗乔和连彦亲亲的夜晚,应该为今夜,不是元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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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生了一抹淡淡的思疑,清浅收了目光,却也没有将此事告知身旁的男人。
看了眼高台上幸福恩爱的二人,三王爷连煜将杯中的酒水斟满,随之举起朝连澈笑道:皇上与皇后娘娘相携相亲多年,乃是我苍玄之福。臣此番特敬二位一杯,愿皇上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福泽天下。
凤眸轻凝过台下献酒之人,连澈唇角扯出一抹冶艳的弧度,承三哥美言,今日家宴,大家便不必拘礼,朕先饮此杯。祧
轻抬手腕,男人举起手中的碧翠磐龙酒杯,将其间的酒水一饮而尽。眸光转向身旁亦举着酒杯欲要一同饮之的清浅,连澈忽的将指尖钳上了她的手腕。
看着她小脸上轻泛而出嫣红之色与唇瓣上凝耀而出的华光,男人心神竟是微微一荡。将指尖的力道稍稍一紧,连澈凑近她的酒杯就着杯中的酒水将之全数饮下了肚。
瞥了眼女子略显错愕的小模样,男人将眼梢一挑,随之放开了她的手腕,悠悠道:皇后今日已不胜酒力,此杯便由朕代为饮之。咴
看得这男人毫不避讳的在人前这般就着自己的酒水饮下,清浅暗暗的将小手摸捏至了男人的腰身指尖轻轻一拧,以示抗议自己的不满。
霎时,她微凉的小手便被男人的大掌裹住,而后按压到了自己的腿上。修长干净的指轻轻一挑,连澈将之缠上女子的指间与其十指相扣。
小手教男人桎梏到不得动弹,清浅愤愤之余却也满心甜蜜的轻倚在男人身旁,只为他这番细心的关怀与体恤。
其实这些年,她也曾想过再为这男人诞下一儿半女,但这男人却因担心她的身子不肯应允。
就如每每他们欢爱过后,他亦不再吩咐医女给她喝那些难以下咽的避孕汤药,而是在事前自己服下一些药物,以至她不再有孕。
思及这男人为自己所做的种种事宜,清浅轻眯眼眸之际,借着酒力抚了抚额际的发丝。
乘着浅凉的春风,她微觉目眩之际亦是徐徐的依着男人的臂膀斜卧在了男人怀中。阖上眼眸,她再也顾不得旁人如何去看待自己,她只想恣意的享受连澈的爱宠与呵护。
将小脸轻枕上男人的腿膝,她将唇触至男人浅有伤痕薄茧的手背轻轻一吻。感受到女子的轻暖之吻,连澈神色如水之余,却将指尖轻转着抚上了女子滚烫的小脸。
唇角扬起浅淡的弧度,清浅缓缓张开了略显迷醉的眼眸。只是,在她打开双眼的一瞬,透过方塌间隙,她看到了那个独自坐于塌案前的寂寥女子。
没有连珍的陪伴,亦没有连彦的相依。清洛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听闻着旁人热闹的言语,却几乎不曾用过面前的糕点与菜肴。
将连澈的掌心轻轻一捏,清浅终是凝声道:不知连彦竟是何时离了席间,就留下清洛一人在那,我去看看。
不曾多言一句,连澈只是重重的握了握女子的小手,以示默许。轻咬唇瓣,女子缓缓直起了身子。作状抚了抚眉心,她挽着衣裙缓缓走了下了高台。
见那个凤袍冠身的女子正朝自己款款而来,清洛忙从失魂中回过神来,而后起身朝她盈盈一福,见过皇后娘娘。
一手扶上她的手臂,清浅婉婉一笑,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浅淡如月的笑了笑,清洛点头示礼。不想自己唯一的妹妹在这热闹的家宴上无人相伴,清浅便索性坐下与她一道寒暄了几句。
只是言谈间,她却隐隐感受到了这女子客套中浅含的疏离与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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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凤撵的椅背之上,初春夜间那微凉的轻风将清浅脸上流转的滚烫终是卷带而走了些许。而这凉意,亦是让她从微醺中清醒了不少。
轻挪身子,女子瞥了眼走在自己身侧的芙映。她正挽着灯笼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嘴里还不时叮嘱那抬着凤撵的宫人,前方的石子路你们可要小心些,若是一个不小心磕绊惊扰了娘娘,便让你们一个个吃不完兜着走。
听完芙映的话语,清浅无奈的轻轻一笑。
这女子多年来一直如此,而她嘴上的功夫亦是愈发的厉害,刻薄尤胜从前。但私底下,她却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
只觉晚间的风相较于方才更浓烈了几许,已是微有凉意。清浅索性便将衣襟上的缎带提起,以来遮挡住侵入脖颈的冷风。
之前,连澈因与众位王爷留下来陪太后闲谈许久,待晚宴结束之时天色已晚,各女眷便由掌事太监安排在了宫中闲置的厢房入住。
自历经那些苦痛的变故,已有八年之久。她与清洛面上虽是和睦相处,但实际这女子心中似依然存了不少隔阂。
尽管如今她已与连彦育有两个孩子,却不知当年那些事,在清洛心中究竟还需再花多少年才能全然平复。
想起那个与自己轮廓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清浅不禁微凝了眼眸。
清洛时常会带着两个孩子进宫来看望太后,而她与清洛相见的机会自是不会少。
虽然她也曾努力改善清洛对自己的看法,但这女子却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礼敬却又疏离,怎么看都不像是两姐妹。
这些年,她亦曾私下调查过当年苏清浅所经历的一切事宜。除却这女子执爱连彦如火如荼,曾欲主动献身于他却被拒绝后,险些将清洛卖入地下妓院外,似乎再也探查不出其它。
但她直觉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这数年来,她与连澈夫妇相和之余,她亦深知他的脾性喜好。
当年苏清浅被软禁之时,苏柏年与沈溢在朝中势力相当。而当她附于苏清浅之身时,却也误闯了苏府家宴。
那日,连澈虽在场,但他却并未给苏柏年任何颜面,便直接想要处死自己。就如已知的这些罪行,苏清浅罪不及死,更何况她是苏柏年嫡出的女儿。
可当时自己早已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而后又紧接着历经了一系列的变故,因而有些事,她并未来得及细想。
但现在回想起来,苏柏年当时激烈的行为,以及夏竹烟婉约的求情,都透着丝丝古怪。
似乎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真相,以至于连澈决绝到甚至不屑于在苏柏年及众人面前做戏。
而从小便伴在苏清浅身边的贴身侍婢铃香,却在苏柏年宫变当夜被凌迟而死。不然,她尚可从这女子口中慢慢探得事件的始末。
想起那个一心为主的可怜丫头,清浅的眼梢竟是隐隐凝了几许泪光。
心中闷顿得生了丝烦躁之意,清浅微拧了眉间。霎时,凤撵忽的重重的一颠,她小手轻扶上撵架之余,亦是敏锐的瞧见了一抹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那耳目聪敏的芙映更是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而去。
将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她小心翼翼的四处照了照,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示意宫人将凤撵放下,清浅轻唤而语,本宫今日酒喝得略有些多,你便陪本宫去散散心吧。
此番关键是让本宫身上的酒气消减一些,否则等下连祈这孩子又得唠叨不休,他实然是与他父皇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遣散了随行的宫人,芙映右手稳稳的搀着清浅,左手则是轻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为身旁女子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瞥了眼眉目敏慎的芙映,清浅微叹口气之余,轻轻一笑,有多少年,我们姐妹二人没这般在夜间游走闲晃了?
这些年,芙映放弃了自己的个人幸福,全心全意的照料她与两个孩子。
对此,清浅心中充满了感激,于是私下便一直与她姐妹相称。自她成为皇后之后,出行均有凤撵随驾。
虽说让她更显尊贵,只是少了许多自由,但这却也是皇后需要遵循的礼法宫规。
一路缓步踏至落樱湖畔,清浅远远的便瞧见了两个人影正亲昵的拥抱在一起。而在漫天烟火绽放的一瞬,那湖畔二人竟是林诗乔与在家宴上便已失踪的连彦。
番外篇:愿我如星君如月——主动而为?
耳畔响彻着烟火在天幕中盛放而开的清脆声响,林诗乔将小手交缠着圈上了身前男人的脖颈。
抬眸迎上男人满含审视与猜忌的目光,她不予避讳的娇媚轻笑道:九王爷为何这般模样看我?
女子话音刚落,小手便顺着男人的肩头依依而下。轻抚上他坚实的胸膛,她已能感受到男人心脏的剧烈跳动。而那般强袭之势,仿若便要破胸而出般。
指尖轻轻一展,女子开始在他胸前缭绕着画圈。
只觉女子的双手就如沾染了魅灵的咒术一般,那所过之处竟是让他身子仿若燃起了炽火烈焰泶。
她每碰触自己一记,他的小腹便愈发的紧绷一分。
如此简单的动作便能挑起他强烈的欲念,这么多年来除却清浅,他第一次这般强烈的对着一个女人有着极度的渴望。
如此,究竟是因他与清洛平淡中的相敬如宾,亦或是受了这女子的魅惑?此时,就连他自己竟也莫名的心慌不已铧。
早在她出嫁之前,府中便已安排了嬷嬷教会她男女欢爱之事。对于男人情.欲的反应,她自是了解得颇为通透。
再则,她早便将对这男人的痴恋之情深藏于心。如今这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且二人又是如此暧昧的距离。
顷刻间,林诗乔只觉那爱恋如山火般全势压来,竟是抑阻得她喘不过气。眉间轻轻一皱,思念的欲火竟是蓦地从她胸中喷薄而出,再也无法停息。
二人身形姿影间,正有夜风徐徐的吹拂而过,而那树梢之上教烟火惊扰的鸟儿,已是双双对对的扑腾起了羽翼。
眼梢轻凝过倒映着月色花火的湖面,林诗乔轻轻的咬了咬牙。
此情此景,只有她与这男人。而她亦再不想隐藏自己的爱欲。这世间,又有谁规定对情事的渴望仅限于男子呢。
伸手将食指轻放于眼前欲言又止的男人唇上,林诗乔踮起脚尖,凑近他耳际轻声道:今夜你能来我自是万分欣喜,但我们相处的时间却不多。
而你又怎会舍得让你的娇妻独守空房?若一会你便要回去,那为何不趁现在做点实际的呢?
感受到女子温热浅潮的气息吞吐在自己微凉的耳畔,连彦竟是猛的一个激灵,那如火的燥热更甚之前。
不经意间偏转过头,许是巧合但更像有意而为,林诗乔竟也侧过了小脸,与之四目相对。
如此近的距离,连彦甚至能感觉到彼此鼻端那浅浅流转的轻薄气息。
此刻,再度绽放于天际的花火竟如白昼之光般,栩栩的映上了女子清秀的容颜。
看得眼前这副如梦似幻的光景,鬼使神差之下,连彦本能地略过了心中那一抹莫名的思疑,竟是低头重重吻上了女子的唇。
吮吻着女子如绵如蜜的嫣红唇瓣,他只觉唇舌交缠间,似有媚心之物渐渐噬尽入骨。而顷刻间,他吸索女子气息与唇舌的力道,就如女子的唇瓣便是他伤骨的解药般,一离即痛。
大掌缓缓游移至女子柔腻的腰身,连彦将之紧紧一揽,以为排解流转在体内的虚燥之热。
而那个与之脉脉相缠的女子,却是凝眼看着这男人她在唇齿间的缭拨亲吻间几欲狂乱。
心中的激悦如潮似海,在满目皆是连彦为她倾狂的眉眼神姿下,这女子终是缓缓的阖上眼眸,愈发火热激烈的回应着他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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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静静的倚在内殿的书案前默写书卷诗词,连祈瞥了眼窗外如樱缤纷的花树,眉目却是深暗了几许。
自母后给他安排衣沐白为自己的教习夫子后,他的眼界与思维已是开阔了不少。
不同于之前那些一板一眼尊本守章的夫子,衣沐白所知晓的事物永远都超出了他的凝思范围之外。
他不骄不躁,近乎察觉不出作为夫子的严苛,但无形间,他却又是时时刻刻的在给自己警醒与适度的约束。
作为苍玄将来继承大统的太子,这男人除了教给他应该习得的礼课教程外,亦是让他耳濡目染着各国各地的风情人文,以及鲜为人知的邦交之礼。
更甚者,他还时常研发出一些新奇的物件,让他眼前一亮。
听得轻雅的步履声正朝着自己由远及近,连祈微敛目光再度垂下了头。将执笔的小手轻轻一扬,他沾染了些许新鲜墨汁继续在纸面上默写着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