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手肘急剧擦到地面的那抹疼痛,她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待林诗乔终是沉下心来,抚着脖颈怔然的打量着四周与眼前的成泰时,似乎内室外陆陆续续进来了许多人,而这其中还包括主审此案的衣沐白。
心中蕴了抹疑惑之色,正待这女子想要开口探问究竟之际,一抹熟悉的嗓音忽的在门外悠悠而起,衣太师现下是否可向朕解释,这一场作戏究竟欲意何为?
眼见随后进来的二人,林诗乔更是惊得顿住了呼吸,来人竟是连澈与苏清浅。
携了身旁女子一道踏入,连澈与之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坐落。虽然他并未看林诗乔一眼,但一旁的清浅却是深深浅浅的打量着她。
此时,在衣沐白的示意下,成泰从内室里走了出来。行至连澈与清浅面前,男人将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轻轻揭下,此人正是温玉。
朝连澈行下一记礼后,男人便退居到了一旁。看了眼温玉,衣沐白上前一步行礼后,便朝连澈道:臣谢过皇上与皇后娘娘能出宫前来看臣准备的这一场戏。
而此番,由温大人扮演成将军一角,相信没有人会质疑他所言。臣奏请皇上能让臣询问温大人几个问题。
得到了在坐男人的首肯,衣沐白不紧不慢的开口,温大人方才在扮演成将军时,与林诗乔的对话想必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么请问温大人,在你与林诗乔扭打之时,可有发现她身怀武功?
拧眉看了眼跌坐在地的女子,温玉忆起了方才自己掐捏她脖颈时的情景,而后沉了嗓音道:以臣所观,她并不会武功。
凝眼看过身着喜袍的男人,衣沐白再度朝连澈一揖,皇上,如温大人所言,臣也在那日案发后对成将军的尸身做了查验。
据查验的结果来看,刺入成将军胸前的匕首插得极深。若按一个并不懂武功的女子来看,想要透过肋骨刺入心脏将是一件极难之事。
眸光缓缓掠过在场之人,他继续道:而根据臣审讯林诗乔时的供词,更可证明当日新婚之房中处了她与成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据臣观察后推断,这第三个人就藏在那日的宾客当中。所以案发当日臣才向皇上奏请下命暂不释放宾客,而是继续关押。
听得衣沐白的这番言论,连澈轻凝了眉眼,淡淡道:不知衣太师对第三人藏于宾客之事,有何发现?
心中暗暗思量了一番,衣沐白朝男人施了一记礼,臣在审理成将军一案时,查阅了不少刑部的卷宗。其间,有一件案子引起了臣的注意。
噢?你说说看。微挑眼梢,连澈淡凝如水的倾吐出了几个字。
臣在查阅卷宗时,发现帝都的盐商姜楚在成将军新婚的前几日因税收问题教花榕府的官兵拦了下来。
而他也正因此事暂被扣押在了花榕府并未回来帝都,且他的家人亦尚不知此事。
眉目沉幽了几分,衣沐白再度开口道:但臣在那日查验到场宾客的名册之时,却发现此人竟然来到了现场,还送了贺礼。
倘若姜楚此人身在花榕府,那么那日出现在成将军婚礼上的那人又是谁?一个人怎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如果那日并非是他本人到来,那便将会是有人特地易容成了他的模样而混入婚礼当中,其目的便是找机会向成将军下此毒手。
看了眼正跌坐在地,怔怔望着自己的女子,他眸光转向连澈,凝声道:皇上,臣请旨此刻将姜楚押解上来。
在连澈的默许下,不消片刻那姜楚便被侍卫带了上来。细细打量着被带至房中的男人,清浅眸色深凝了几许。
这男人看上去斯文得体,并不似那般粗矿俗耐之人。
这安置宾客之处离如今模仿当日成泰大婚之房尚有一段距离,但她却几乎是并未有所等待,姜楚便被人带了上来。
想必衣沐白早就做好了打算,请她帮忙引连澈至此,亦顺势让温玉这个公认的廉政清明之人来扮演成泰一角。衣沐白料定,以温玉的清高严明,绝不会在此事上有半句虚言。
但若他果真是旁人乔装而为,那这人皮面具之下又当是谁?
番外篇:愿我如星君如月——太子旧部
才一被侍卫押解进来,这男人便被死死的按压地上,动弹不得。微挑眼梢,在连澈的一记示意下,温玉已抢先上前一步,来到了姜楚面前。
细细一看,清浅在男人的颈脖处果真是瞧出了细微的粘合痕迹。瞬间,温玉便暴力地将其面具揭下。
待男人手中的人皮面具从姜楚脸颊脱离之际,在场之人皆是暗暗一惊。
柳坚,神武将军挥下最为得力的副将之一。他曾跟随成泰南征北战勇猛杀敌,可算得他手边忠心不二的骁勇战将。只是,他又是何原因竟是亲手杀死了自己效忠的主将。
看了眼被压在地之人,衣沐白主动向连澈奏请道:臣斗胆向皇上提一请求,温大人对于审问犯人乃是颇具历练且经验丰富,臣特向皇上申请将此人交由温大人审问。旄
言语间,男人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块折叠整齐的方巾。轻轻打开此物后,他将其间分散开来的粉末抖动着集聚至一起,向连澈呈上道:皇上,这是臣在当日成将军遇害的房间角落里,发现的混有半夏草的迷香灰烬。
如若当时林诗乔被这抹稥迷晕而倒后,再被这男人嫁祸,也并非毫无可能。
男人话音未落,便被温玉冷哼打断:若是以衣太师这般方式推测,臣倒认为是林诗乔与这男人合谋,以混合了川夏草的迷香让成将军短暂失明,才得以下手将其刺死。嶝
听得温玉所言,衣沐白并不急于辩驳,只是继续着方才的话语,况且林诗乔已与成将军拜堂成亲,目前已是乃将军夫人。在现下并无确凿证据之时,断不可贸然对其逼供用刑。
成将军生前战功赫赫,且在百姓心中亦是有一定的声望。既然此次行刺之人现已落网。而林诗乔作为他的未亡人,若是长时间被关押在天牢中,只怕于情于理都难以向天下百姓交代。
待衣沐白一席语毕,便见那尊贵的男人起身淡淡道:就如衣太师所言,此人交由温玉审讯。将林诗乔押入刑部府衙,待朕考量一番后再做定夺。
眸光轻转向雕花木门之处,男人拂袖离去。而原本坐于他身旁的清浅,也一并起了身随他而去。
凝眼看过二人的背影,林诗乔身子一软,竟是虚弱得晕了过去。
可就在隔天,清浅正在重华殿陪同连澈批阅奏折之时,从刑部府衙传来了林诗乔晕死在牢中的消息。而经大夫诊脉过后,便断定这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回天乏术。
而此事,恰逢被前来重华殿的太后闻得后,这妇人竟是破天荒的下了懿旨,将林诗乔接来永宁宫中,由宫中太医为其医治。
可经过宫中无数太医会诊后,大家皆道林诗乔已是油尽灯枯,想必是在天牢中惊恐度日,积怨成疾,加之牢中条件极差,而使得她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
就在太医们对林诗乔的病疾皆束手无策之时,却不想那来自异国的韩霜,竟用她善使的银针之术搭配药浴,最终是将这一脚临入鬼门关的女子拉了回来。
此时,那名背叛并刺杀成泰的副将柳坚,也终是在温玉的审讯之下招了供。只是,他的来历却是让所有人皆吃了一惊。
这男人竟是前太子连皓的旧部之一,众人皆不曾想过,这睿勇忠诚的战将却是潜伏在成泰身旁多年的太子之人。
只是前太子连皓已薨逝多年,当时他的忽然暴毙亦是轰动了整个苍玄。只因太子是在与东临帝携众皇子皇女秋猎之时,意外暴毙而亡,且迄今为止,太子的死因都无人知晓。
虽是如此,但却有不少贵族大臣私下传言,太子之死恐是六皇子连曦所为。当年的东临帝极其宠幸六皇子的母妃谢茗冉,故这连曦自是深得皇帝喜爱。
而太子连皓是乃已故皇后林容之所生,因这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东临帝连胤自是与她毫无感情基础可言。
虽说当年他顶着众大臣与祖制的压力,将连皓封为了太子。但连胤心有不愿之余,更是曾多次想废除连皓,将这太子之位许给连曦。
此时,在苍玄与月风国相接之地的沧濂府,正有一匹壮硕的骏马飞踏出了城门,朝那月风国疾驰而去。
而那马背上头戴斗笠之人,正是急着要去向一个人禀告如今帝都内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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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风国,公主府。
轻橙幽暖的烛火下,蓕钼那满室的催情沉迷之香正浅浅的飘散在空气之中。而那摇曳轻摆的床榻之上,一名身子半掩轻薄纱袍的男子正眸色幽离的望着身下女子。
随着腰腹处的灵熟挺动,他每深深的进入女子一次,便会有娇喘连绵的哼吟之音悉数从她唇间荡漾而出。
而男人那依着脖颈轻垂而下的银色魅发,更是在这番激越的身形纠缠中,飞逸轻舞。沉幽的光影下,甚至可依稀见得他胸膛处那道浅长的薄痕。
男人身形进退之余,凉薄的大掌却是揉捏在另一个女子的胸间,而那女子亦是媚骨的依缠在他身旁,深深浅浅的亲吻着他。
霎时,这三人间交缠流转而出的潮热灼烈之气,几欲是要让那与他欢爱的两名女子炽恋沉沦。
见得这番情景,男人唇角轻凝之余,更是一手将身下女子的腿膝架上了自己的肩头,只为让他能更深的感受这香软之触带给自己的极致欢愉。
而他那盘恒在另一名女子丰盈处的大掌,亦揉抚辗转至了女子的腿间。指尖熟稔的揉撩之余,已有湿热的暖流缓缓淌进了他的掌心。
微凝眼梢,他忽的抽身而退,却将一旁已教自己撩拨得娇吟连连的女子推抵在了床栏之前。
身子猛的朝下一沉,男人就着她湿热的柔软,瞬间便将那滚烫的硕大推入了女子体内。
刹那,便有酥心蚀骨的娇音从女子唇间颤抖而出。而那方才教他压在身下的女子,则是灵巧的缠绕上了他的背脊,并在撩抚中印下了许许亲吻。
如此,即便是在这般强烈的感官刺激下,可男人却还是微失了心神。女人,于他而言似已仅剩**上的欢愉。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无法忆起那些曾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过的女子究竟生得哪般模样。
许久,待男人静倚在床栏旁时,两名女子正急急的拾捡着散落在地的衣裙,紧张穿戴。
此时,那夺人心魄的媚骨之香仍徐徐的缭绕在房间之中,可男人却已是静淡若水。如此这般,就好似方才那与女子激狂交缠的人,并非是他。
轻整好衣衫,两名女子临行之前,仍不忘俯身娇笑着似有哄慰道:你可是心萝公主最为宠爱的面首,若是让公主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略显不舍的看了眼男人绝美无双的容颜,其中一名女子将指尖轻抚过他如玉的脸颊,嗔媚道:我俩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
再度不舍的望了几眼眸光已是沉离弥散的男人,两名女子急急的朝雕花木门行去。可下一秒,她们甚至还未来得及踏出拉开的木门,便有一柄寒凉的利剑刺入了其中一名女子的胸膛。
见得这般情景,另一名女子惊声尖叫着连连后退了数步。眸中露出哀恐之色,女子不禁求饶道: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跌晃的朝后闪躲着前方刺来的长剑,女子腰间猛的撞上了身后的窗栏。霎时,便只听得一袭沉闷的声响传来,而女子却已坠落窗下,流血而亡。
冷眼瞥了记手中滴血的长剑,宇文心萝将之丢弃于地,而后缓缓朝倚在床榻旁的男人移步而去。此时,这男人正淡凝无绪的望着窗外夜色,并不曾看过她一眼,也不曾被方才悉数而亡的两名女子所撼动分毫。
认识止惜多年,在自己印象中,他就是一个从不曾为谁停留牵绊的无心之人。
如此,她便更是好奇的想要知道这男人暴戾张狂时到底是何种模样,才会乐此不疲地安排了一出又一出这样的戏码。
她曾以为,兴许会有某个女子能让他有不尽相同的反应。可时至今日,那个女子都不曾出现过。以至于她都怀疑,这样一个能让他魂牵梦绕的人或事,是否存在。
而她,已记不得究竟发生过多少次这样的事,可每一次他的反应却都如今日这般。
番外篇:愿我如星君如月——如期而至
缓缓在那张仍残留着欢爱之气的床榻上坐下,宇文心萝凝了眼身旁男人细琢如玉的倾美容颜,竟是自嘲一笑。
眼下,他已是暗中操纵着月风国的一切,而与那人的计划亦在苍玄国秘密的进行中。甚至他还不惜让韩霜假扮进宫医女,混迹苍玄后宫。
微垂眼眸,女子淡淡的轻笑了一许。她似乎快要忘记,那女子原本的姓名。
那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着可怜可叹的身世。但也正因如此,那女子才有了这番奇遇,成就了她现在一身的本事。
眉目轻凝几许,宇文心萝将小手轻抚上身旁男人的手背之余,眸光亦是暗沉了几许。这些年,若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已被朝中那些想要她速死的王公大臣们,噬骨殆尽。他除了一直屈居幕后助她排除异己揽得月风大权外,亦是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旄。
她与皇弟宇文浩凌的不伦之恋,让她一直沉沦在那禁忌的刺激享受中而不能自拔。
若说那是年少轻狂时,自以为是的爱情。那么在经历了这一切一切的变故后,她对止惜究竟是利用,感激,排解,还是那沉溺的迷恋?
时至今日,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分清那究竟是一种怎样感情。她只知道,自己似乎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豳。
将脑袋轻倚在男人肩头,宇文心萝就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旁。之前,多少个不眠之夜,她也是如此静坐在他身旁。
尽管这男人总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模样,可这一切却无法掩藏他心底的那抹荒芜寂凉。
她从不曾问过他之前经历的种种,但也就是这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却依靠在一起,相互慰藉了彼此。
至少,她一直这样认为。因此他才做了自己的面首。
微凉的指尖轻抚上男人胸前精硕的肌理,宇文心萝将小手缓缓滑动了几许。他与生俱来的迷媚之气与玉琢模样,竟是让她在数个无眠的幽夜里,辗转反侧。
她脑海中,竟是他与那些女子欢爱时的情景。纵使他是自己的面首,可他们之间却从不曾有过这些。因为他曾对自己说,这是他们二人相处的底线。
她是月风国第一美人,可他对自己的熟视无睹,竟是让她在焦灼狂躁的情绪下,杀光了所有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子,以来挑战他的底线。
眸光扫过地上的斑斑血迹,宇文心萝眉目轻动了几分,他已与方才那两名女子有过数次欢爱。心中一凛,女子盘恒在男人胸膛的小手,竟是缓缓辗转而下。指尖触至男人腰腹处那松散衣袍下的昂扬,她顺势将之握住。
她早已过了青涩之年,而***所带来的感触于她而言,是如仙若梦。这一切,能让她仿佛在灵魂上得到救赎。因此,她迷恋沉溺于这样的感觉,却并不滥情。
此时,一抹燥热之感仿若是从幽隐的内心猛的迸发而出般,竟是瞬间流转至了她的全身满心。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对这男人的渴望,女子轻哑着嗓音开口道:难道我便真的不可以吗?
话一出口,宇文心萝便是后悔,她竟是这般沉不住气。
待她心中暗嗔之际,却见男人并未有任何反应。心中一动,她鬼使神差般的朝他靠近了几分。
亲吻上男人的耳际,女子那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就仿若止惜是她即便饮鸩止渴,亦甘之如饴的那个爱溺之人。
若是换做平日的她,就连她自己也会嘲笑。这般卑微的模样,又怎会是那尊贵骄傲的月风国公主。
轻阖上眼眸,正待宇文心萝欲要进一步撩拨他的念想之时,屋外叩门的声响却是惊扰了房内的二人。
此时,只听得屋外的护卫扬声道:公主,您派去苍玄的探子回来了。他此刻正在密室中候着,公主与止惜大人是否要接见?
他话音刚落,被扰了性子的宇文心箩便欲开口大声将其喝退。身旁这男人并未制止她方才的挑.逗之举,若是失了今日这番机会,她不知要待何时才能拉近二人间的关系。
可让她始料未及的,却是这男人以极快的速度起身,甚至尚未合拢衣袍便快步跨出内室,开门而去。
直到止惜的身影消失在女子的视线之中,他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那年,二人在红云国的那场相遇,也曾让她怀疑是这男人刻意所为。因此,她还私下派人暗中调查过他的身世背景,但却一无所获。
她甚至怀疑过止惜便是幽黎国国王,那个曾被连澈杀死在幽黎王城宫门之前蓕钼的宿冷离。
但除却他与宿冷离同样有着一头银色发丝外,再无任何相似之处。
随后出了厢房,宇文心萝方才踏入密室,便可见高台之上的男人,正俯瞰着跪伏在下方的探子。
密室内幽橘的烛火映照在透着逆光的铜镜之上,犹如白昼一般。而那个坐在黄金宝石之座上的男人,混着他淡淡的慵懒气息,竟是与这里的一切那般和谐。仿佛他本就该如此。所以她亦心甘情愿为他打造出这座华美之殿。
这座富丽炫美的暗室之殿,虽与月风国王宫相隔数千米远,但殿内陈设布置的华贵出处却丝毫不输与宇文浩凌所在的广陵殿。
瞥了眼正朝自己缓缓而来的女子,止惜淡淡道:你继续说。
轻俯身子,探子即刻应道:主子,那霍炎在成泰被杀一案中,已在衣沐白的设计下被暴露,现已被秘密关押在慎刑司的密室之中,而亲审他的人,正是温玉。
轻轻依在止惜身旁落座,宇文心萝却见他竟是勾唇轻轻一笑。他明明是个男儿之身,可那浅笑低眉的一瞬,竟是带着一抹冶艳无双之姿。
凝了眼台下略有瑟缩的探子,女子唇角轻凝了几分。他向来惧怕的并非是她这个杀人如魔的祸国公主,而是她身旁这个喜怒不形于色,手段亦残忍无度的男人。
看了眼身旁男人的极致笑颜,宇文心萝不禁幽幽开口,霍炎现已被抓,你怎还能笑得出来。我们是否要联合周崇光等人前去慎刑司解救?
稍稍顿了顿,女子继续道:我虽身在月风国,但也素闻这温玉能力超群,极有手段。但凡他所审过的犯人,无一不将所知一切全数招供。倘若真是如此,霍炎全盘托出,岂不是坏了你们的计划。
猜不透男人所想,只见他大掌一挥,探子便如释重负般的朝他二人行过一记礼,而后匆匆离去。
正待宇文心萝心生疑惑之际,身旁男人却站起身来。手指轻挑着一旁的火焰烛心,他沉了眉目道:霍炎若能将一切招供,便正如我意。
微转眼眸,止惜凝眉轻笑道:若是温玉知道,这成泰之死竟是由他间接造成,不知这刚正不阿的温大人将会如何向连澈禀报。
*******
天尚未亮时,皇宫的颐泰门处便有一辆马车乘着浅淡的夜色缓缓驶出。甚至不曾由守卫宫门的禁军加以检查,这马车便被放行出了宫。
待马车一路缓行至帝都的商铺之道时,车内女子缓缓掀开了车帘。看了眼四下已开门迎客的店铺,女子示意小太监将车停下。
眉目一转,她朝驾驶马车的小太监轻声道:好不容易出一次宫,想必你也想去采购一些物品带回宫中。不如我们先各自行动,三个时辰后在此汇合。
下一秒,却听得男人略显尖细的嗓音,刻意压低了道:姑娘这不是为难我吗?小的奉太后娘娘懿旨送姑娘出来采购药材,若是这事教太后娘娘知晓,那可是重罪。
听得他这般言语,韩霜即刻便将腰间的锦袋解了下来,放在他身旁,在宫中当差若是不受主子器重,有些人怕是到死才能踏出这个宫门。但若不与上级处好关系,在宫中的日子也定不会好过。
作状将四周探看了一番,女子喃喃而语,此处离后街相去不远,听闻那里有着帝都最大的赌坊,长乐坊。
虽说她时常呆在太医院与太后宫中,但她又怎会不知,这群小太监私下最好的便是博赌银两。
见这小太监似有犹豫,韩霜再度开口道: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眼瞧这小太监眸中精光一闪,女子便知她已成功的摆脱了这名跟班。
待二人分开后,韩霜便急急的朝街中的一家布匹店铺而去。自五日前,她交给温玉约见的纸条后,这女子便一直等待着今日与他的会面,无心再做任何事。
番外篇:愿我如星君如月——不再相信
待她刚一踏入布匹店,便有掌柜热情的迎了上前。在作状挑选布料之时,韩霜亦暗暗确定了无可疑之人跟踪。
为了保险起见,她仍是借着去茅厕的名义从布匹店的后院离去,随之急急的朝那药材店快步赶去。
这间药材店,实乃是止惜秘密安置在帝都的一个据点。而韩霜则是利用她在宫中医女的身份,一有机会便来此接收与传送消息。
药材铺后院的二楼,是为她专供使用的房间。而那里面的一间暗格内,则是存放有她所精心炼制的奇毒。就连林诗乔所中之毒,也是出自其中。
若换做平常,韩霜定会去仔细检查她的这些宝贝之物。但此刻,她却全无心思恁。
心神忐忑的站起身来,女子绕过圆桌来到了窗前。顺着半掩的窗棂看向那街道上往来而去的人群,韩霜不禁轻凝了眉间。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待女子眼梢瞥见案上的沉香之际,目光亦是轻轻的黯淡了几许。现下离她约见温玉的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但她却依然不见这男人的身影。
用力扯动着掌心的锦帕,韩霜的心就如万蚁啃噬。紧咬唇瓣守熬着这番苦痛的等待,她最怕的却是若是他此次不来,那二人再见便是遥遥无期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