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在幽莲山庄时,便与连澈提前离去的秦暮云。女子快步跨至清浅面前,迅速的看了眼四下的宫人。清浅立刻会意,示意芙映让宫人都退下。
待内殿中只剩他们三人后,秦暮云看向清浅,颇为直接的开口道“连曦从皇陵中被救了出来,他包藏着狼子野心,如今已逃至了宫洺府。”
“原来那里早就暗藏着他训练的精兵,目前整个宫洺府已在连曦的控制之下了。那个地方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而幽黎国竟是乘着苍玄内乱之际,亦起兵攻打。如今他们一个在北,一个西南,皇上已是腹背受敌。”
眸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她继续道“苏清浅,如今的状况,便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王爷谋反,皇上将御驾亲征。”
秦暮云看着一脸呆滞的女子,冷笑道“人在做,天在看。莫要以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人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便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待她说完这番话离去后,清浅身子虚软的趴伏在了圆桌上。
果真一切就如她当时的猜想,宿冷离的目的是救出连曦。然而她没想到,如今居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连澈当时并未阻止上宿冷离的计划,算算他回来的时间,不过区区几日。只怕是还没有到青阳府,便折了回来。
想起在幽莲山庄发生的一切,她究竟做了什么?而他又为她舍弃了什么?
胸中的愧疚与自责,以及对他的想念,一瞬涌上了心头。
所有的情绪,顷刻间喷薄而出,她颤抖着身子,任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眶跌落,倾打在桌面上渐连成片。
正文 277277.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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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玄国历来皇帝御驾亲征前,都需到太庙上香祈福,以求祖宗庇佑。
太庙殿外广场的高台之上,设置了一面祭台。高台下站着群臣,而高台之上,则是立着一后四妃中的三位妃子。
太庙的内殿中,连澈正将香火***画像前的香炉内,而太后与连彦,温玉等人则是立在一旁。
抬头看了眼东临帝的画像,太后冷冷一笑。连胤,如今你最宠爱的女人,端贵妃的儿子谋反了。
即使你当年在病重之时,立了遗诏交予她保管,要将皇位传给连曦又如何?她甚至连拿出遗诏的机会都没有,便莫名的死去了。
当初张全又怎会让与之敌对的,端贵妃谢茗冉的父亲谢宜宗占得先机。
收了目光,她看向连澈,微叹了口气,“皇族竟是出了连曦这等不肖子孙,这让哀家死后,都无颜去见先帝和连家的祖宗。”
轻轻摇了摇头,她转身,径自朝太庙的殿门行去。待众人恭送太后完毕,连澈瞥了眼身旁的几人,“你们几个随朕一道去重华殿议事。”
迈开步履,他独立一人走在最前面朝重华殿的方向而去。而连彦,温玉等人则是随在了他身后。
踏入重华殿的院落,行至院中时,他忽的顿住了脚步。
抬头看了眼院中那株最为挺拔繁茂的花树,身着一袭月白龙袍的连澈,将目光转向了在自己身后分列而站的几人,“成将军,此番可有查出幽黎国进犯青阳府边境军队的详细情况?”
成泰忙上前一步,躬身一揖,“回皇上,目前青阳府周边与幽黎国的边境均已戒严,只出不进。而幽黎国此次调拨的十万精兵正在洛河镇外五十公里处扎营。”
“目前他们暂无任何动静,看来是想隔岸观火,伺机而动。”
眉目一沉,连澈开口道:“依成将军所言,这幽黎国的水军与陆军,哪个更为精锐?”
成泰头一低,再次应道:“回皇上,臣曾在花榕府千云镇附近见过幽黎水军,突袭我们的都是一类身形小巧的舰艇,操作起来颇为灵活,机动可变性甚强,但是载重量却不行,若是长距离远航更不宜选择。”
“幽黎国玉临城海上的直线距离,到花榕府较远,这样的小舰艇若再装备军用物资,食物,武器,可能性不大。”
“所以臣以此推断,幽黎国必然在后方有巨大的舰艇,能同时装载许多资源,以作后备。”
稍稍顿了顿,他继续道:“然而我方多以陆地为防守据点,水上的战斗实力却不如对方精湛。”
“即便如此,此番他们虽对我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若是派一支军队守住千云镇以及周边,其实并无大碍。”
“他们并不能长时间在海上呆着,并且船只再大,承载的人数也不可太多,因此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是小顾袭击。”
“臣夜探幽黎军营,发现每个士兵皆甚为自律,严格遵守军纪。每十人为小队,各有一名队长,一百个人为一个营,有一名营长。以此类推,皆整体划一,一个指令便能准确快速的通达到每一名士兵。”
“而每一名士兵皆是按照队长的要求在训练。如此说来,便是以一抵十。若是迅速扩充,必然能在短期内快速成长。”
“看来幽黎国此次是有备而来,水陆两军虽说皆是训练有素,但相较之下,陆军的威胁会更胜一筹。”
听得他的这番言语,连澈轻眯了眼眸,“统帅是谁?”
“幽黎国第一勇士,三王爷宿寒诺。”
温玉瞥了眼成泰,上前一步,躬身一揖,“皇上,宿冷离必然是想趁着苍玄国内部动荡之际,想趁机拿下青阳府周边的州县。”
“我看未必,他协助连曦逃出,必然是早已与连曦有了私下的交易。而他们的计划,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连彦目光环过二人,淡淡开口。
“想不到连曦这个逆贼,竟然通敌叛国。”温玉眉目一凛,语气颇为冷寒。
连彦眸光一转,看向了负手而立的连澈,“还好七哥之前就从暗卫的打探中得知,已有所准备,让兵部尚书提前调动了粮草。”
眉间轻凝了几分,他似有疑惑的继续道:“七哥是何时得知,这颜铭便是宿冷离的?”
连澈眸光缓缓挑向他,唇角微翘,“在花榕府之时,你们可还记得,太后曾给朕捎了一封信。上面的内容是,幽黎国的老国王突然前来拜访苍玄。”
“当时暗卫正在追查颜铭的下落,原本已是有了线索。但当这老国王返回幽黎之后,颜铭的线索便断了。朕当时便怀疑是与老国王有关。”
“倘若颜铭就是老国王四个儿子其中的一个,那宿瑾之事便也很好解释了。”
“这老国王的四个儿子中,大王子子沉溺美色与权势。三王子勇猛有余,谋略稍逊。五王子则是寄情山水,个性洒脱自由。”
“而这六王子,据打探得知,乃是一名巫女所生。从小便与母亲隐居在外,直至十六岁母亲病逝,他才回到宫中,与老国王团聚。”
“幽黎国乃是异族,他们的服饰、饮食,文化与我们都有很大的区别。而这颜铭竟是对苍玄知之甚深,若不是长期在此居住过,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认知。”
“而这位从小便隐居在外的六王子宿冷离,与颜铭是同一人的可能性最大。”
听完此番话语,温玉顿悟,“宿冷离还是够冷血,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利用,我看他根本就没有心。那夜,宿谨中箭死在他面前时,他竟是无动于衷。”
远处,传来了一阵不很明显的嘈杂声,他转过头,眸光一凝。竟是苏清浅,她似乎是想要见皇上,此时正被重华殿院外的守卫阻拦着。
这女子果然是个祸害,他只怪当时在河边时,让池宋这个黑白不分的家伙抢先动了手,没有当场要了她的命。
若当时他能直接一剑***她的心脏,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局面。自从这个女子出现后,皇上就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女子,在花榕府遇险时,皇上竟用自己的性命护着她。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这女子于皇上而言的意义所在。虽说他不能理解,但终究还是只有接受。只要她能一心一意,那大家便相安无事。
但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那便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即便是最后皇上会杀了他,也在所不惜。
转眼看向一旁的池宋,竟是早已没了身影,他正朝那女子所在的方向而去。
清浅目光落向院中负手而立的男人,而他也正看着自己。
从那一夜后,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心脏忽的一收缩,有强烈的酸楚艰涩之感袭来,她咬了咬牙,依旧看着他。
她真的很想念他,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掌心的温度,甚至是霸道却又宠溺的态度与言语。
她想要亲口告诉他,她真的很爱他。
鼻子一酸,她的嗓子竟也是微微的哽咽了起来。而那男人却是转过身,朝着重华殿而去。
看着男人就要离去,清浅心中狠狠一疼,她本能的迈开步子,便要追去。池宋却一手拦下了她,“瑾妃娘娘,皇上正与大臣商议要事,还请娘娘先行回宫。”
心中一急,她脱口便道“今日我一定要见到皇上。”
此时,温玉缓缓走了过来,朝她一揖,“瑾妃娘娘,开战在即。若是娘娘想要说些让皇上分神的话,那臣今日便只好得罪了。”
那日,清浅最终还是没能在连澈亲征前,亲口告诉他,自己心中积攒了许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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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洺府之所以易守难攻,除了四面环山,皆因在炎木山有一处天险,那是进入宫洺的必经之路。
就在这距天险最近的未崖县内,一名婢女正一如既往的端着食物给房间内的女子送去。
每次送食物时,自己都会与这女子聊上几句,因为自从她来到这里后,便再也没有出过这个房间。
这女子叫云儿,因为这女子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她的名字。
于是自己便在二人相处时,私下给她取了这个名字。想着这女子必然会很无趣,因此每次在送食物的时候,自己都会与她聊上几句才走。
今日,她又一如既往地去给云淡送食物,顺便还带了一些有趣的玩意。
一步一步靠近这女子所在的房间,忽然有一阵瓷器掉落在地,碎裂的声响传出。她惊恐地加快了脚步,行至了房门处。
刚一踏入房门,她便看见了负手而立的六王爷,连曦。
她便是在未崖县时,连曦派来伺候这女子的婢女。连曦从皇陵一路到了宫洺府后,便来到了这里。
而这女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也来了。
将饭碗放置在圆桌上,只听得连曦嗓音微沉,“莫要挑战本王的底线。”他一手擒住了女子的手臂。
女子却只是轻声道“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若是王爷受不了,现在便可以将我杀了。”
看着眼前女子一脸淡然如风的模样,似乎很难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情绪,无力之感又一次袭上了他的全身。
死死钳住女人的手臂,看她因疼痛而微微溢出薄汗的额际,连曦终究还是松开了力道。
“好生照料着,若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他眸光幽冷的看向一旁的婢女,冷冷道。
待男人走后,婢女蹲下身子捡拾地上的瓷器碎片,喃喃道“云儿,王爷怎会发这样大的火?”
女子坐了下来,楞楞的看向窗外,轻轻一笑,“谁知道呢。”
正文 278278.断空峡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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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女子借着烛光坐在铜镜台旁,径自梳理着已披散而下的发丝。而婢女则是在床榻旁,替她整理着床铺。
放下木梳,女子起身走向床榻旁下坐下,自嘲一笑。现在这般究竟算什么?
寂静微风的夜,她目光落向了圆桌上轻轻摇曳的烛火。忽然一声猛的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房间的木门教人一脚踹了开来。
女子一惊,忙向门口看去。
连曦快步行至了床榻前,一把擒上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
“他来了!”
男人扬声而笑,那擒在她手臂的大掌因更加用力而泛出了点点青筋,“凭什么他一直都凌驾于本王之上,本王哪点不如他!”
目光转向眼前的女子,他眸色冷戾了几分,“这次本王便要让他有来无回。”
鼻端萦绕着男人身上倾散而出的淡淡酒气,女子眉眼淡淡的看着他情绪激动的模样。
皇上之前将她驱逐出帝都,在去燕江府一家农场的路上,她却被连曦所截。
如今,既然不爱,为何又要将她困在此处。
她已经不干净了,不是吗?
自己曾爱他入魔,他不曾看过她一眼,如今这般纠缠究竟是何意?
似是酒的后劲起了作用,男人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他用力将绾苓朝床榻上一推,随即将之欺于身下。
一阵激烈的欢爱过后,他起身,穿戴好衣裳走出了房间。
待男人离去后,她一把抓起薄被,将自己整个盖住。
连曦踏出房门时,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女子。随即对门口的守卫吩咐道:“她若是闲来无趣,每日可在府中走动两个时辰。你务必时刻跟在她身旁。”
听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绾苓小手死死的攥着薄被,她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个时候。
自她来到未崖县后,连曦虽是没有明说限制她的自由,但她其实也只能在自己所处的院中走动。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与安心,她便乖巧的没有出过房门一步。
眼下,她若出门,需要做的便是甩开跟随自己的护卫。
每日清晨,连曦都有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事,那便是巡视未崖县的防务。
翌日。
绾苓清早便起床了,用过早膳后,婢女玉蝶便提议道:“既然王爷说可以在府中逛逛,那便出去逛逛吧。未崖县特有一种碧灵花。从云儿到这里以后,便未出去过,所以也定是不曾见过,不如去看看吧。”
绾苓淡淡的笑了笑,应了她。
二人房门后,她看了眼身旁一脸单纯的女子,“玉蝶,在这里你有私交很好的姐妹吗?”
“有的,她叫敏茹。”玉蝶笑着应声。
绾苓脑海中轻轻一过,继续道:“我怎么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敏茹就没有我这么好命,她遇到了个难伺候的主。”玉蝶撇撇嘴,微叹了口气。
绾苓微沉了眉眼,反问道:“是谁这般难伺候?”
玉蝶一惊,随即笑道:“没事的,姑娘多想了。”
瞥了眼径自朝前走去的女子,绾苓不再开口说什么。
回到房间后,她便一直在思疑着玉蝶的话语。暮色时分,趁玉蝶来送晚膳之际,绾苓从背后敲晕了她,随即迅速的与之交换了衣裳。
今日白天之时,她已从玉蝶的话中断断续续的套出了,那名难伺候的女子的所在之处。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她决定夜探一番。
待天色完全暗下来后,绾苓提起桌上的食篮,低着头拉开木门走了出去。由于夜色深幽,她又低着头。门口的守卫便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多问。
稳住心绪,她提着食篮一路缓行至了从玉蝶口中打探出的地方。是府中后院的一处,隐在树丛中并不很起眼的屋子。
目光所及之处,一抹高大的身形也正朝那处而去。心里一惊,绾苓忙迅速的隐至了大树后。
悄悄探出头,她瞧见那抹身影进入了屋子。定了定神,她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挽着食篮也朝那处屋子而去。
行至门口时,一名守卫伸手将她拦了下来,“你是谁,干什么的?”
绾苓灵机一动,轻声道:“我是新来的丫头,是来给姑娘送温补汤膳的。”守卫看向她手中的食篮,随即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
片刻后,他拿开了阻拦的手,示意她进去。
绾苓径自推开院门,深吸了口气。幸而她自来到这里后,便没踏出过房门,因此这边的守卫几乎都没见过她。
躲过守卫的视线,她悄悄绕至屋子的后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亮着烛火的窗棂。
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绾苓自嘲一笑。这样的事,她已是第二次这样做了。之前那次偷听,给她带来了此生最大的变故。
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时间与地点,然而屋内与屋外的人皆是一样。
屋内,连曦已将眼前女子逼至了墙角,“夏竹烟,将你从天恩寺救出来的我,究竟又算什么?”
那男人在很久以前,便知道了自己对竹烟的感情,然而却从未点破过。
他一直都在秘密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等待的便是今天。因为他不想一直屈居于那个男人之下。
因此当这男人在知道花榕府泄密一事是他所为之后,便将竹烟留在了宫中,目的是想以竹烟来牵制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太后的搅局,让那男人不得不将竹烟送出宫,这恰好便给了他机会。
那男人机关算尽,却怎么也不会料到他已知道竹烟被送至了天恩寺。当他被救出的一刻,便直奔天恩寺将竹烟也一并救出,带到了未崖县。
竹烟侧过头,冷笑,“连曦,不要忘记你是因为什么,此时才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连曦大掌忽的按上了她的胸口,脸也越凑越近。
滚烫的气息吞吐在她脸颊上,竹烟大惊,双手忙移至身前想要将他推开。他却一手扣上了她的双腕,将她的双手牢牢固定住。
“告诉我,你心里现在是怎样想的?”
竹烟轻皱了眉,迎上眼前男人探究的目光。她自然明白这男人的心思,是关于连澈御驾亲征之事。
扬起小脸,她眸色微冷,“怎么?听说他要御驾亲征,你莫不是害怕了?难道你就只有这点胆识吗?”“害怕?”连曦唇角一扬,笑得肆意而张狂。
眸光一凝,他继续道“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十一年!这皇位就应由我来坐。”
竹烟一怔,虽说她早就隐约感觉到这男人一直都不甘屈居于连澈之下。但如今,他这情绪还是第一次这般明显的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夏竹烟,你不要忘记这男人当初对你是何等的决绝,宫里的那个女子才是他的所爱之人。如今你的选择是什么?”
看着一脸沉默的女子,连曦微怒,“你现在就告诉我!”
竹烟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了他的束缚,随即一把推开了他,“给我一日时间,明日这个时候我再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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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绾苓依旧在用过早膳后去了府中闲逛。一路上,玉蝶都在给她说着昨夜自己莫名晕倒的事情。
而绾苓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脑海中一直都在想着昨夜听到的话,莫非夏竹烟也参与了进来?
直觉告诉她,竹烟的选择似乎会很关键。今夜就是竹烟告诉连曦她的最终选择之期了。
她的选择,势必会和本次皇上亲征有关。
绾苓原本打算趁着连曦巡视防务之时寻得机会,偷偷去见那女子一面。结果早膳后不久,府中便是一片混乱。
她隐隐听得守卫说,有一名女子不见了。
得知此消息后,绾苓心中大惊,莫非夏竹烟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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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连澈出征之日,已过去了十五日。清浅每日都会在金銮殿外守上好一阵。
虽说是于理不合,但她也并未太靠近。清浅的坚持让守卫亦是无可奈何,他们自知皇帝对瑾妃的专宠之爱。皆不敢得罪,也只得睁一眼闭一只眼。
腿脚已有了些许酸麻,今日的朝会似乎进行了许久时间。清浅只得寻到了院内的一处拐角,将身子靠至了墙上,稍作休息。
这十五日来,她过的并不好。除了那日匆匆见过一面,他们二人已有二十四日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心中对他的思念,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而过,愈发的浓沉强烈。几乎已是无时无刻占据着她的心,她的脑海,她的每一寸记忆。
清浅想,若是这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会扑到他的怀中,然后一顿好打。
这人有时真是坏透了,就如现在,竟是害她这样难过。
她相信他一定能凯旋还朝,因此她亲手缝了一枚荷包,想着在他回来的时候,亲手送给他。
清浅正如此想着之时,殿门处传来了些许声响,似乎是朝会已散。眸光一转,她看向了大殿门口。
细细观察着从殿中走出的大臣,她发现今日众人的脸色似乎都有些暗沉。眉间一蹙,她心中没来由的慌乱了起来。
此时,连彦也在人群中跨出了金銮殿,冥冥中,他竟是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而来。
清浅微微将身子一缩,隐在了墙角处。
待连彦行至墙角时,她忽的站了出来。直直的看着因自己的出现。而微微愣住的男人。
如今,看你是否还会因为发现我在,而故意换道走。
深吸了口气,她开口道“连彦,今日有皇上的消息吗?”
连彦轻轻一笑,应道“皇上亲征乃是苍玄国的首要大事,自然每一日都会有皇上的消息。”
见他有意同自己绕弯,清浅便也不再掩饰,直接问道“方才我见大臣们从殿内出来时,每个人的脸色皆显凝重,这是何故?”
听得她的问话,连彦不禁错愕了几分。他又怎会不知,她每日都会守在金銮殿外。
今日朝会上确有棘手之事,没想到她竟从大臣的神色上看出了端倪,可见这女子确实在用心观察,且细致入微。
看着一脸沉默的男人,清浅心下一沉,强压住心中的慌乱,她小心翼翼的探道“莫不是被我猜中了?”
“到底怎么了?请告诉我!”
连彦眸色沉幽的看着她,嗓音微凝了几分,“皇嫂,这不合规矩,臣弟不能告诉你。再则,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见他有离去的意思,清浅咬牙,上前一步道“他是我的夫君,我有权利知道他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