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明强势地夺过顾陌的行李，不顾她的挣扎紧紧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我已经让司机回去告诉爸妈了，你今天先跟我回家，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顾家。”
顾陌象征性挣扎了一番，也就勉为其难地坐上夏启明的车。
夏启明一边盯着路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陌聊天，顾陌倒是客客气气，丝毫没有任何不快和不耐，只是言行举止间透着说不出的疏离。
夏启明很挫败，他倒是宁愿顾陌大发脾气痛痛快快闹一场…总好过这样不冷不热，他一个重拳出击，就好像打在空气中，轻飘飘一点作用也无。
到了家，夏启明怕顾陌跑掉，连车都没停好，就一手提行李一手拉顾陌进了门。
夏启明这么一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样子，看得顾陌心里直乐，强忍着笑意，面上依然平淡无波，任由他端茶倒水忙个不停。
顾陌没走之前，夏启明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当他端着一大盘切好的水果出来的时候，顾陌不得不感慨，被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顾陌接过水果，客气地说：“谢谢。”
夏启明面色一僵，却又立马恢复过来，没事人一样笑得温文尔雅。
“你的房间没动，我天天打扫，被单什么的都是新的。”
顾陌继续道谢：“有劳。”
“爸妈一直挺想你，等明天陪你回顾家之后，我们再去看看爸妈怎么样？”
顾陌摇了摇头：“抱歉，我想我们各回各家会更好。”
“…”
“小陌…”夏启明委委屈屈地挨着她坐下：“你能不能别这样？”
顾陌温柔地笑起来：“哪样？”
夏启明被她的笑容晃了神，迷迷糊糊地说：“以前那样就很好…”
顾陌笑得更加温柔了：“哦？你是说…让我继续为你做牛做马，一日三餐饭来张口，洗衣拖地擦桌抹凳？”
夏启明一窒，急急忙忙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那么客气的。”
顾陌收了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早就说好了只是契约关系吗？既然如此…还是算清楚些的好。”
夏启明颓然地瘫在沙发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顾陌撇开头：“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还是睡在自己的房间舒服。
顾陌一夜无梦，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慵懒地在床上滚了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夏启明轻柔地问：“小陌，醒了吗？”
顾陌清了清喉咙，拿乔地回答：“醒了，请进。”
门立马被推开，夏启明穿着随意，袖子卷到手肘，端着大大的托盘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顾陌心里一惊，就见夏启明放下手上的东西，装模作样地说：“早上好，早饭在这儿了，还有你喜欢的报纸。”
这这这…这让顾小陌说什么好呢？
本来这种爱心早餐送到床边的举动应该是十足的感动温馨，可眼下这种状况…为什么莫名的那么喜感呢？
夏启明仿佛没看见顾陌被雷得有些扭曲的脸，俯下身子迅速在顾陌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记得牛奶要趁热喝。”
顾陌目瞪口呆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惹得夏启明忍不住低了低头，将唇缓缓下移，对准了就要吻下。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顾陌一惊，连忙推开夏启明，红着脸愤怒地厉声喝问：“你干什么？”
夏启明的目光颇为遗憾地流连在顾陌红润的双唇上，不掩失望地说：“早安吻啊…”
顾陌顺手丢过去一个枕头：“滚出去！”
夏启明灵敏地接住、摆好，这才不慌不忙地往外走：“慢慢享用，不要急，我等你。”
顾陌瞪着床头的早餐哭笑不得，她哪里还有心情去享用？
别别扭扭地吃了早饭，顾陌收拾好出房门，看见夏启明正欢乐地站在阳台上晾衣服，手里举着一条粉嫩嫩的蕾丝小内裤，慢悠悠地往衣架上挂。
顾陌心里的火“腾”一下烧了起来，脸色通红地冲上去，颤抖着手指指着夏启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怎么动我的…东西？”
夏启明无辜地摊了摊手：“帮你洗衣服啊！”
顾陌连耳朵都红了起来，不知是气是羞，抓狂地说：“谁让你帮我洗了？”
夏启明眨了眨眼：“你昨天很累了嘛…哎呀陌陌别激动，老公帮老婆洗内裤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再说你以前也洗过我的啊…”
“闭嘴！”顾陌的冷静理智完全崩溃了，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不许你动我的东西！”
顾陌愤恨地拎起包，走到玄关处换鞋子。
夏启明摘下身上可笑的围裙，套上外套，尾随着她。
顾陌心里连连冷笑，很好，夏启明，你不就想恶心我逼我就范吗？我偏不如你意！
夏启明一路上没敢再招惹她，顺顺利利地将车停在顾家大门口，拎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揽着顾陌进了门。
顾陌虽然心里有气，但多年的教养让她很识大体，面色无波地配合着夏启明扮演恩爱。
夏启明人前向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恭敬又不失亲切地送上礼物，关心地问：“妈，听说您身体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
顾太太抿了抿耳边的头发，扫了顾陌一眼，面上虽然漫不经心，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放心和喜悦。
“没什么大问题，还不是被那个臭丫头给气的！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到晚瞎折腾什么？你看看，才出去多久，又黑又瘦，哪里还像我们顾家的人？”
顾陌冷笑：“又黑又瘦又臭，不正是顾太太您生的？”
顾太太大怒：“我才没你这么不孝的女儿！”
顾陌笑得更加愉悦：“我不孝，那还不是顾太太您从小教育的好？”
反客为主（三）
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夏启明头大如斗，连忙上前陪着笑：“妈，您皮肤真好，我妈一直托我向您打听呢，你平时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怎么越来越年轻？”
顾太太果然笑逐颜开地拉着夏启明坐下：“哎哟，亲家真是的…我啊，也没用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平时比较注意养生，保持心境平和…”
顾陌心里翻了个白眼，干脆丢下两人上楼找顾忆去了。
顾陌很久没和家里人一起吃过饭了，虽然还是不习惯像别人家那样边吃边嘻嘻哈哈聊着天，但总算没再摆脸色冷嘲热讽。加上夏启明拼命地讨顾太太欢心，连带着一家子都慢慢高兴起来，颇有点其乐融融的感觉了。
吃过饭坐了一会儿，夏启明便拉着顾陌起身离去。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邀功：“陌陌，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顾陌耸了耸肩：“马马虎虎…”
夏启明凑上前去：“那你觉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消气？”
顾陌斜眼看了看他：“九牛一毛。”
夏启明无限凄凉地望着顾陌悠然自得地回到房间，冷酷无情地关上了门。
顾陌心情极好地哼着歌洗完澡，穿上睡衣出了浴室，就看到夏启明大大咧咧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夏启明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暧昧神色，面上却摆着单纯又无辜的笑容，看得顾陌的脸不受控制地微微红了。
顾陌尴尬地咳了一声，强迫自己不要受他迷惑，冷冷一哼，随手丢开毛巾，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调冰冷地问：“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夏启明枕着手臂，姿势撩人又销魂，理所应当地回答：“睡觉啊。”
顾陌被气乐了，冷笑着说：“夏先生，这是我的房间！”
夏启明眨了眨眼，纯情无比地点点头：“我知道啊，我们是夫妻，总不能一直分居两床吧？”
顾陌心里暗骂，平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人一旦卖起萌来，居然比正太萝莉的杀伤力还大！
顾陌强自冷静，努力抛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冷淡至极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本来就是有名无实的契约夫妻，而且已经谈及离婚了，离婚协议书我早就签好字交给你了。”
夏启明理直气壮地继续厚颜无耻着：“你记错了。”
顾陌一愣：“嗯？”
夏启明干脆直起身，一把揽住顾陌的脖子，一用力就将她带倒下来。
顾陌短促地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从夏启明身上爬下来，腰部一紧，无论怎样挣扎都起不来了。
夏启明温香软玉抱满怀，哪里能忍受她一直压着自己这么闹腾，干脆侧过身，双手一环，将顾陌紧紧抱在了怀里。
“白纸黑字，政府盖章，我们本来就是国家承认的合法夫妻！“
顾陌脸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红得快要滴血，用力推着夏启明的胸，怒声骂道：“夏、启、明！你他妈给我放开！”
夏启明算是明白了，顾小陌这么个别扭性子，心里越是想要怎么样，面上就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常常口是心非，又死要面子，对付她，就必须要死皮赖脸，还要死皮赖脸得强势无比，才能震慑住她。
“不放！死都不放！“
夏启明紧紧搂着顾陌，惬意地叹了口气，感慨一样说道：“陌陌，你走了那么久，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顾陌全身一僵，挣扎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
夏启明趁热打铁：“时间越是久，我就越是明白自己的心…以前，我以为人这一辈子只能有一次无怨无悔，我以为爱情是条单行道，踏上了就是永不回头的不死不休，却没想到，原来你早就把我拖到了你的轨路…陌陌，我再也回不了头了！”
室内一片安静，只余下两人的呼吸，一个轻浅，一个不稳。
沉默良久，顾陌才轻笑一声，抬起眼和夏启明对视。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几乎呼吸相闻，却让夏启明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顾陌眼中的情绪。
“你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过去一笔勾销？”
夏启明一窒，叹气道：“不是的，我从来没想过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原谅…可是，小陌，你得告诉我，要怎样，你才可以释怀？”
做错事要受到惩罚，只要你还愿意留下，承受再多折磨又有什么大不了？那些苦难比起未来和你在一起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即便是折磨，也让人承受得如此甘之如饴。只要还有机会相守，刀山火海，荆棘沼泽，亦欣然前往！
顾陌忸怩了半晌，才故作漫不经心地说：“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一不高兴就提离婚？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一旦得手就弃如敝履…”
“不会的！”夏启明一听有戏，急忙发誓，恨不能掏心掏肺以表真情。
顾陌却适时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正好打断了夏启明的毒誓，翻了个身在夏启明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淡淡地说：“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夏启明惊喜地凑到她耳边问：“你原谅我了？”
顾陌嘴硬，嘲讽无比地说：“这房子是你名下的财产，这张床也是你买的，你要睡在这里我能有什么办法？”
夏启明笑得极其愉悦，一脸餍足的表情像只偷腥成功的猫：“那明天我就把你的睡衣全部扔掉，再给你买新的！”
顾陌一听大怒，正常人不是应该甜言蜜语宣布明天就把房子过户吗！
夏启明连忙手脚一起缠了上去，压制住被气得跳脚的人，意味深长地威胁道：“喂喂，我可已经两三年没碰过女人了，你要是再乱动…我不介意马上就履行夫妻义务！”
热热的呼吸喷在耳后敏感的肌肤，全身都被陌生而危险的灼热男性气息笼罩着，顾陌脸一红，再不敢乱动，咬牙切齿地怒骂：“流氓，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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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皓卿在老管家的引领下，不急不忙地走向花园。
慕崇义显然劳作了不短的时间，大大的草帽下，一张脸生气勃勃，额头鼻尖布满了汗水。看到慕皓卿来了，就示意管家离开。
慕皓卿沉下气坐在旁边，看着慕崇义熟练地锄草、施肥、浇水。
慕崇义抬头一笑，难得的慈爱亲切，抚着心爱的枝叶说：“种花吧，最忌讳喷洒太多农药，虫子是驱逐得一干二净了，可太厚重的农药，也会让那些益虫不敢靠近…”
慕皓卿冷冷一笑，问得轻而平：“父亲，您今个儿特意召见我，不会只是为了跟我探讨养花经吧？”
慕崇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手套走到皓卿身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点水。
“老三，他到底是你的兄弟，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慕皓卿的眉毛夸张地高高挑起，故作惊疑地问：“兄弟？你说的是那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吗？”
慕崇义叹气：“老三，众叛亲离的滋味并不好过，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慕皓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如果我执意如此呢？”
慕崇义脸色一沉，眼神明明灭灭，眼底流转着让人不解的情绪。
“呵，我虽然老了，这些年也不大管事，由着你们折腾，可不代表我说话一点分量也没有！老三，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互相厮杀，拼个你死我活吗？”
慕皓卿嘲讽一笑，轻轻说：“你不会。”
慕崇义脸色稍稍缓和，只听慕皓卿继续道：“因为你从来没把我当做儿子…若是今天处于下风的是我，你定然不会过问！”
慕崇义眼中怒气一闪：“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慕皓卿突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凌厉，咄咄逼人地盯着慕崇义，一字一字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妈给我取的名字？”
慕崇义一愣，神色因为想起过往而晦涩难明。
“允之，我妈叫我允之！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崇义垂下眼，状似平静地端起茶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盖满脸的悲伤和追怀，只是颤抖的手，泄露了无法言语的情绪。
慕皓卿黑沉沉的目光平静无波：“承君此诺，允之一生。你年轻时意乱情迷随口而出的一句承诺，竟真的让我妈妈用了一生去守候！”
慕皓卿站起来，冷冷地说：“你若对她还有半分情意，就别来阻止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动手，就只能为人鱼肉。”
说罢，再不看他一眼，匆匆离开了这个承载了他无数噩梦的地方。
春风和煦，吹在慕崇义的心里却一丝温度也无。枪林弹雨中浴血打拼了几十年的人，这一刻突然折了腰，满目的痛楚与悔恨，颤抖的嘴唇长了又合，却始终唤不出那个刻在骨血里的名字。
承君此诺，允之一生。
这句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重重压在了背上，让慕崇义再也承受不起，忍了二十多年的眼泪，倏忽滚了下来。
慕皓卿从慕家离开后就始终没有好脸色，全身散发的骇人戾气，让跟在他身边的几人忍不住心惊肉跳。
慕皓卿坐上车，冷冷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手下人战战兢兢地汇报：“大体走向一直在我们掌控之中，可二公子的势力盘根错节，虽然被我们拔了不少，但具体还有多少隐藏的势力，就不得而知了…”
慕皓卿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敲在窗沿上，淡淡地问：“慕皓天那里呢？”
手下两人对视了一眼，犹豫地开口：“慕大少的心思一向捉摸不定，我们这么明目张胆大肆进攻，可他…”
“慷慨相赠是吗？”
手下人沉默着点点头，慕皓卿冷笑一声：“大哥那里不用管，他扔什么，我们照单全收就行了！派人盯着点王美清，仔细别让安安知道！”
“是！”
慕皓卿疲惫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在心里一遍遍反复计算着时间。
快了，很快就可以把她追回来了！
反客为主（四）
周末的时候夏启明不上班，约顾陌出去吃饭。
这段时间，夏启明总是时不时和顾陌约会，当真像个恋爱中的小青年一样诚惶诚恐却又花样百出地讨好着心爱的人。
顾陌无可无不可地接受夏启明的约会，反正现在闲置在家，就当消遣了。
夏启明带着顾陌先去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一起去商场下面的餐厅吃了午饭。
顾陌优雅无比地拿起餐巾掖了掖嘴角，漫不经心地问：“下面要去哪儿？”
夏启明结好账，帮顾陌拿着外套和包，神秘一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陌坐在车上，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道路，皱眉问：“这是要去大学城？”
夏启明笑笑不置可否，停好车，绅士地帮顾陌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顾陌惊讶地看着夏启明掏出钥匙打开书吧的大门，然后回头冲自己微笑：“进来吧！”
顾陌走进书吧不由一怔。时隔数月，这里居然没太大变化，依然维持着自己离开时的风格，只是很多细节都被重新布置了一番，显得更加温馨。
顾陌稍微一思索也就明白了。
“原来顾阡把书吧卖给了你。”顾陌眯了眯眼，“我就说…这么一间小铺子哪儿能卖那么高的价钱！”
夏启明拉开椅子让顾陌坐下，随意打量了一下说：“还满意吗？我买下来的时候，里面的桌椅和书籍都被顾阡卖掉或者寄给你了，我只能尽量将它恢复成原样，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好，你再提出来…”
顾陌皱着眉打断他：“等下，你什么意思？”
夏启明望着顾陌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陌陌，我以前错过太多，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于是我就想，这间书吧也许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失去。而且，如果将来我犯浑惹你不高兴，你就不用逼着自己跑回家或者躲起来，你大可以来这里，以后可以把这儿当成你的根据地。”
顾陌眉头皱得更深了，疑惑地说：“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会经常犯浑惹我不痛快？”
夏启明一惊，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陌陌你能不能…听重点？”
顾陌冷哼：“我觉得我听的就是重点！”
夏启明委委屈屈地说：“陌陌，我只是希望这里能多些你在乎的东西，你的牵绊多了，才不会轻易离开…这次我知道你去了哪里，还能找到你，可下次…我不知道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你！”
顾陌沉默了半晌，抬起眼望着他，通透的双眼中宝光流转，吐出的话却让夏启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你送我书吧…和当初把‘别来无恙’送给方晴的目的，是不是一样的？”
夏启明眼神骤然一紧，表情有点淡，口气严肃而正经：“小陌，我承认我喜欢方晴喜欢了很多年，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没必要再拿这件事当做攻击我的武器！她也是你的好朋友，你这样给她增加困扰，于心何忍？”
顾陌气极反笑：“哦？我为什么不忍心？夏启明，你错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心！没你喜欢的方晴那么善良！”
顾陌“嚯”得站起来，转过身冷冷地说：“书吧你自己留着吧，顾阡多拿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去。
夏启明蓦地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去追，从后面一把抱住顾陌，不管她的大力挣扎，将她强行按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捧起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
“陌陌，陌陌…”夏启明叹气，无奈笑道，“你听我说啊！”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放开！”
夏启明非但不放，还凑得更近。
“我送晴子‘别来无恙’，是因为我知道她永远不会属于我。当初开那间酒吧就是因为晴子，希望她可以时常过来，能让我多见见她…可是她结婚了，我知道自己不会再有机会，理所当然没有再留着它的必要。我放弃别来无恙，就等于和过去做了个了断！这和我送你书吧不一样，陌陌，你明白吗？我送你书吧，是希望留住你…”
两人眼对眼，鼻尖挨着鼻尖，夏启明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自主意识，飞到了顾陌的脑海中。
顾陌突然凑近了那么一点，娇嫩红润的嘴唇情不自禁地贴上了夏启明，轻轻咬住他的唇，细细密密地吮吸。青涩的动作让夏启明心神一荡，半晌才反应过来，用力吻了回去。
夏启明的舌头强而有力地顶开紧闭的牙关，一进入顾陌的口中，便如一尾入了水的鱼，欢腾的一遍遍打着圈的扫荡。
夏启明一手绕道顾陌的脑后将她的脑袋往前按，一手揽着顾陌的背，如饥似渴地吸吮着顾陌的美好。
这个吻和上次意乱情迷之下的吻完全不同，让顾陌窒息到心脏都隐隐作痛，夏启明的强势和霸道带了点掠夺的意味，却让顾陌更加沉迷。
两个人坐在两张椅子上，靠得再近也觉得有空隙。夏启明觉得吻得不够深入，干脆手上用力一把将顾陌带到自己的膝头，圈在怀里细细品尝。
顾陌坐在夏启明的大腿上，不自觉就伸出手揽着夏启明的脖子，和他吻得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