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极冷,前几天刚下过雨,林子里潮气很重,裹着作训服依然冷得人发抖,不小心碰到头上的树枝,还会落下一阵冰凉的积水,滑进脖子里冻得人一个激灵。
周翔走一段喝一小口酒,烧得胃肠火热,好歹能让人精神起来。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再累也不能停下脚步,不活动会冷得让人受不了。
饥饿和严寒时刻笼罩着他们,还有潜伏在山林间的危险,这些人走得十分缓慢,熬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估测才走了行程的五分之一不到,按照这种速度,根本无法按时到达指定营区。
好在白天急行比较容易,赶快一点的话,中午最温暖的时候还能小睡半个钟头。
这边紧锣密鼓地完成训练内容,那边元帅也丝毫没有放松,在设备前坐了一夜,生怕听到警报响起。
早上聂唯安利用酒精炉煮了锅面条,大冷天吃碗热饭感动得魏雪和宋庭玉眼泪汪汪,连聂唯安让他们增加了训练量也没有抗议,吃饱后乖乖去跑山路。
聂唯安想了想,盛了碗面条出来,特意送去主帐。
元帅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接过面条淡淡地道:“谢谢。”
聂唯安耸了耸肩,拉过椅子坐下,将监控卫星图点开,随口道:“没事,正好煮的有点多!”
元帅吃了口面条,以十分自然的口吻道:“味道不错…下次多放点辣椒。”
挑三拣四…下次倒掉喂猪也不给你了!
聂唯安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看那群兵没有什么意外,便关了页面。
元帅确实饿了,呼噜呼噜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抹了把嘴闲闲开口:“路线我们一早就定好的,前两天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最后一天想按时到达,就必须要泅渡了。”
聂唯安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也是这里,那么冷泅渡,万一休克什么的,就危险了!”
元帅心里也在担心,面上却丝毫不显,淡漠地道:“如果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将来上了真正的战场,他们也活不下来。”
聂唯安知道他说的在理,可她就是做不到他这样不动如山,自嘲地笑了笑道:“反正岸边有潜伏的急救兵…对了,你觉得他们哪个先到达?”
元帅一挑眉头,不答反问:“你觉得谁会先到?”
聂唯安想了想说:“不清楚…邵正体能不错,可为人冲动,容易暴露。周翔谨慎,但耐力不足。马振虎…不好说,小聪明很多!不过最先到达终点的,一定是战略最好的,懂得资源合理利用,毕竟他们的供给都不够。”
元帅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最先到达的兵,一定是早早就把自己的供给给吃掉的!”
聂唯安奇了:“为什么?”
元帅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高深莫测地提议:“不如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聂唯安的好奇心被彻底激了出来。
元帅神秘地笑笑:“就赌谁的猜测是对的!赢得人…”
元帅敲了敲手边的碗,“就给输了的人煮一碗合他口味的面!”
聂唯安想了想,觉得就算输也没啥损失,煮碗面不在话下,而且她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更何况…她真的很想看看一身悍然之气的大帅穿着围裙下厨房是什么模样!
聂唯安没有多做考虑,便点点头欣然同意:“好!”
元帅露出个不易察觉的满足笑容,伸出手道:“击掌为约?”
聂唯安冷冷一笑,重重一巴掌拍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聂女王要被坑了哦吼吼吼~
这辈子都要煮面煮面啦~
天气变态,爸爸受凉感冒,造成脑血管病复发了,昨天办了住院,所以这几天大苗要照顾爸爸,留言可能无法及时回复,但是大家的留言我都有认真看!所以千万不要放弃撒花嗷~打滚求花花求包养~
PS:家中有人心脑血管不太好的亲们,一定要注意提醒别受凉了,也别吃太冷的东西,因为很容易复发!


略输一筹

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一眨眼的功夫也就过去了。可对于时刻处在饥寒交迫和危险中的特种兵们而言,这四天仿佛被无限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自身意志力的残酷考验。
攀登上山顶的时候,没有人敢松口气坐下休息,皑皑白雪覆盖的顶峰,一个不留神就会冻得人休克,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衣服已经几乎没用了,在林间一路走来,早已被湿气浸透,一抹头盔能沾上一手的水滴,寒风一吹,冷得人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这些人是第一次体会到刺骨的寒冷是什么感觉,凛冽的寒风夹着冰粒刮过,像是无数根细小的冰刺,齐齐扎在皮肤上,融入肌骨中,让人全身由内而外的冷,一丝热度都感受不到。
寒冷、疲惫、重重的危险,已经让他们忘记腹中的饥饿,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们永不停歇,那就是华南利刃,绝不服输!
聂唯安估算着时候,觉得他们差不多快要开始泅渡了,便带上急救工具箱,和魏雪宋庭玉,悄悄赶去潜伏在岸边,三个人手持望远镜注视着河面,丝毫不敢疏忽,准备一有不对立马冲上去营救。
魏雪他们还是第一次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顶着重重伪装,动也不动的举着望远镜潜伏观察,没一会儿,魏雪就有些受不了,小声咕哝道:“来得太早了…我感觉衣服全湿了,好冷!”
宋庭玉到底是个男人,可坚持了没多久,双手也不由发软,举着望远镜抖个不停,一动不动的姿势趴久了,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聂唯安小声呵斥:“都给我坚持住!你们也争气点,看看别人,他们不仅穿越山林,还要翻越高山,体力快透支了还得武装泅渡!现在零下十几度呢,你们趴会儿就受不了了?再抱怨我就把你们丢水里醒醒神!”
宋庭玉倒抽了一口冷气,咬着牙问:“能、能换个姿势吗?”
聂唯安动也不动,冷冷地道:“纯爷儿们,人家狙击手这样经常一趴一整天,你不是有血性吗?坚持!这才哪儿到哪儿?”
宋庭玉苦着脸,却真的不敢乱动,生怕惹怒聂唯安被扔进结冰的河里。
“来了!”聂唯安小声命令道,“注意!”
远远的一个人跑来,步履踉跄,虽然在不停地奔跑,可那速度比走快不了多少,显然体力消耗极大。
那个兵摊在河边,拿着地图和指北针,估计在考虑要不要坚持按照计划走原路泅渡过去。没多久便见他收拾好行囊,然后在岸上活动了下,一步步往水里走去。
水面结了层薄冰,根本支撑不住成年人走在上面,那个兵边走边拿着枪狠狠击碎面前的冰面,到了河中心的时候,不知道是冰层比较厚,还是他的力气已经用尽了,敲了好几次没打碎,便干脆整个人潜入冰下,一口气游了过去。
魏雪和宋庭玉屏住呼吸,看得目瞪口呆。很多事情,亲眼见到带来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饶是他们俩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的看见这些兵为了任务的胜利拼命,心里还是止不住生出无尽的佩服。
保家卫国,不是嘴上说说的,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到他们的艰辛?
国家的坚固防线,人民的安居乐业,正是用他们的青春和血汗换取的。
所有人都默默地为他捏了把汗,直到那个兵从水面上露出头,然后一点点趟着水上岸,稍作休整便毫不停歇地继续赶路,众人依然在沉默。
聂唯安放下望远镜,一看身边两人面色动容的模样,淡淡地开口:“这些都是他们很平常的训练科目…我不知道你们对未来的打算,也不清楚你们为了什么坚持窝在这破山坳里。但是我依然希望你们可以想想清楚,找一个信念,可以让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坚持下去的信念!”
宋庭玉和魏雪被说得哑口无言,他们得过且过地混着日子,来这里也不过是抱着玩一玩、体验一把的心态,他们心里很清楚,不会长久待在这艰苦的卫生所里,总有一天要回到原来的舒适生活中…
可这一刻,亲眼所见让他们不由羞愧,聂唯安的这番话更是让他们无地自容。
同样是兵,他们差得简直是天壤之别。
聂唯安没再理会那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起身,找到其他地方潜伏着的士官们,将急救注意事项细细说明,便回到了营区。
虽然心里明白这种训练只要意志力够硬,体能上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但聂唯安还是担心他们会有危险。
元帅还是守在设备前,看到聂唯安回来也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眼神中透露的紧张和担忧,却是无法遮掩的。
聂唯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心里一软,想也没想就开口安慰道:“别担心,刚刚已经有人过关了。”
元帅撩起眼皮,眼神锐利地看向她,半晌神情慢慢放软,淡淡地道:“我知道,我的兵,自然过得了!”
那语气虽然平静,却透着无尽的骄傲。聂唯安明白,虽然元帅整日里嘴上骂得凶,心里却比谁都关心他们,为他们的进步自豪着。
忽然外面一阵骚动,元帅眉头一皱,连忙起身大踏步往外走,聂唯安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赶忙紧随其后。
一个士官正架着一个兵绕着营帐慢慢地走。那个兵全身湿透,冻得唇色苍白,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背囊已经被人接过去了,往地上一丢,朔朔地落下细小的冰碴。
聂唯安一边上前一边沉声道:“扶进帐篷,帮他把湿衣服换下,按摩心脏…我那准备了烧酒,喂他喝口,别太多,会刺激肠胃!”
聂唯安帮着将人弄进帐篷,那个兵虽然累得虚脱,却还是咧开嘴露出个憨憨的笑容,断断续续道:“谢、谢医生…”
“行了!”聂唯安不由翻了个白眼,“什么话留着待会儿再说,马大哈你就省省力气吧!”
聂唯安很快离开,让他们换衣服。回到自己帐篷里拿出急救箱,等他们收拾好才进去,熟练地为马振虎挂上葡萄糖。
马振虎已经缓了过来,瞅着教官嘿嘿地笑。
聂唯安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提前那么久跑回来了?”
路线是她和元帅反复确认过的,四天路程,马振虎却提前了近十个小时到达,让她不由惊奇无比。
马振虎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脑袋,略有些小得意地道:“我走得大半是水路,中间泅渡差点淹死!乖乖,真是要命得狠!”
聂唯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居然走那条路?”
确实有一条捷径,可聂唯安没想到还真有人会走,那条路有一大片沼泽地,山崖边的小路只容人侧身走过,一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翻过山后是望不到岸的河,别说这么冷的天,就是平时,武装泅渡过去也够受的了!
马振虎不好意思地咧咧嘴:“那什么…我想着早点回来就能早点吃顿饱饭!反正林子里头也不好过,还不如咬咬牙走捷径,早死早超生…”
聂唯安半晌无语,敢情支持你拼死拼活的信念就是吃啊!
真是成也是吃,败也败在那张贪吃的嘴上!
“对了!”聂唯安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你的供给什么时候吃掉的?”
马振虎不明白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早就吃没了,我禁不得饿,所以每拿到供给都留不住…”
聂唯安:“…”
马振虎忽然发现聂唯安表情有点扭曲,被她双眼中的凶狠杀气吓了一跳,紧了紧身上裹着的军大衣,小声开口:“医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聂唯安咬着牙狰狞地笑出来,“你好好休息!”
聂唯安憋屈地瞪了老神在在的元帅一眼,觉得自己这回输得…真心冤!
聂唯安前脚走出营帐,后脚元帅就跟了上来,不由没好气的道:“放心,愿赌服输!少不了你一碗面!”
元帅点点头:“我知道你言出必行。”
聂唯安叹了口气,有些小郁闷地问:“你是怎么料到的,马大哈一定会先到?”
“我没料到是他先到。”
聂唯安不解地皱了皱眉。
元帅淡淡地解释道:“我只知道,体能差不多的情况下,要想赢,就要比别人保持更好的身体状态。”
“拿到供给就吃掉,不给自己留后路,破釜沉舟反而会激发自身的潜能。而且这样还可以保留最大的体力,让自己一直处于比别人更好的状态中,不仅不会被人轻易干掉,还能始终速度行进…而且就算j□j掉,自己的供给也不会便宜了敌人!”
元帅挑了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战斗,谨慎太过有时会失去先机,别忘了士气也很必要!”
好吧…看来输得也没那么冤。
聂唯安呼出口气,释然一笑:“我输了,晚饭我就去兑现承诺!”
元帅听了,意味莫名地勾了勾唇角,看得聂唯安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大帅还是很腻害滴!不然也能让聂女王最后乖乖“臣服”…
下一章,女王聂就会明白过来,自己被狠狠坑了一头!
不过女王不是那么好惹的,一定会反击回去~


被调戏了

傍晚没事,聂唯安挑了几颗小青菜去河边洗干净,然后点起酒精炉开始煮面。
面条是之前离开营区从炊事班拿的,手工拉出来的,十分劲道。面条煮起来方便,带汤水吃起来也暖和,更何况面食管饱,所以聂唯安特意带了不少出来。
面条刚煮好,宋庭玉和魏雪两人已经闻着味寻过来了,端着碗筷双眼放光地盯着酒精炉。
聂唯安盛出一碗,对两人说:“吃完了记得把锅给洗了。”
两人忙不迭点头,争先恐后地抢上前。
聂唯安端着碗往元帅的营帐走去,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警卫员…就差没端茶倒水了!
聂唯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将碗重重放在元帅面前,口气不善地道:“赌资!”
元帅瞟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住筷子,挑起面条吃了口,然后平静地说:“有点淡。”
聂唯安翻了翻白眼,嘲讽道:“有的吃不错了!”
元帅居然微微笑起来:“可是…赌约说好了的,要做出一碗‘合口味’的面。”
聂唯安:“…”
聂唯安真想端起碗扣他脑门上!缓缓眯起了眼,杀气十足地开口:“你坑我?”
元帅摇了摇头:“你自己答应的。”
聂唯安怒极反笑,大力拽过碗筷,端起来呼噜呼噜吃了大口,冷冷地道:“不合胃口?那不好意思了,委屈你继续啃压缩饼干吧!”
元帅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盯着她的嘴慢吞吞地道:“…你刚刚,用的是我的筷子。”
聂唯安下意识就要呸一口然后使劲擦嘴,努力克制住,强作淡定地道:“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没有传染病。”
说着,聂唯安觉得营帐里忽然憋闷起来,连忙端着碗站起,匆匆的背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出了元帅的营帐,聂唯安就拿起水壶使劲儿漱口,刚才一时气愤忘记,白白给了人调戏自己的机会,一边愤恨不已,一边又懊恼自己在元帅面前连连丢脸。
聂唯安狠狠拧上壶盖,狰狞地笑出声。
很好,她一定会让他吃到“合口味”面!
到了第四天,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从上午开始,卫生所的三个人就一直在忙个不停,给先到达的兵们称体重,计算这次任务每个人的脱水情况,然后根据测量结果给他们补充维生素、蛋白质等营养。
所以说国家培养一个特种兵非常不容易,他们训练艰苦,任务危险,后勤保障就显得非常重要。
别看只有短短四天,山地极限行军,大多数人都明显消瘦许多,不仅仅是饿的,还有脱水严重的原因。
好在这次训练,目前为止都没有人受太重的伤,一些皮外伤不影响行动,宋庭玉和魏雪就能够处理。
营帐不大,很多受训回来的特种兵直接往地上就是一躺,裹着行军毯,任由医疗兵帮着测体温,挂葡萄糖。
邵正一脚踩空滚下了山坡,受的伤比较严重,脚踝肿得老高,连靴子都脱不下来,宋庭玉跪在地上,捧着他的脚放在自己膝上,拿着剪刀一点点剪开。
训练这么多天,邵正身上的味儿连他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脚臭,这群大咧咧惯了的糙汉子们都嫌弃地捂鼻子,简直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可宋庭玉的神情却十分平静,周围有人调侃邵正的臭脚,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将袜子剪开,手指轻轻捏着伤处,半晌才松了口气道:“没骨折,但是淤血这么严重,回头还是要拍片子看下。”
宋庭玉那样专注而认真,死毫不介意,邵正的心里忽然多了丝感动,别别扭扭地缩回大脚,故作不在乎地开口:“不用了!一点小伤哪值得大惊小怪!”
“就是嘛!”马大哈经过一夜休整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生龙活虎地蹦来蹦去,熊掌拍着邵正的后背笑道,“咱爷儿们皮糙肉厚着呢!”
宋庭玉皱了皱眉,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不是小事,万一伤到筋骨没调养好,以后会有很多后遗症的,说不定连日常训练都困难…”
“呸呸呸!”邵正哼了哼,“小玉姐你少诅咒我!”
“是啊小玉姐,咱们可是男人,伤痕都是军功章!”
宋庭玉白嫩的脸皮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抗议:“我、我也是男人!不要喊我姐!”
“哟!”马大哈不正经地摸了把他的脸蛋,“就你这样的,细皮嫩肉,我一指头就戳死了,哪点像男人?”
宋庭玉气得狠狠握住剪刀:“我、我已经在训练了!”
“训练什么?成为女汉子吗?”
“哈哈哈哈哈…”
宋庭玉又羞又愤,眼圈都红了,泪汪汪的样子看得邵正心里又鄙夷又歉疚,刚想打个哈哈把话题岔过去,营帐的帘子就被人一把掀起。
聂唯安神色冷峻,锐利的眼神扫视过去,刚刚还在嘲笑的众人如同被刺了一下,疏忽沉默了下来。
聂唯安放下手里的器械盘,一边配药一边淡淡地道:“你们都是了不起的纯爷儿们,见了一场稀松平常的解剖就又晕又吐,还连带任务失败!把安全交给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兵王’,我还不如趁早一刀两断,也省得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聂唯安冷冷一笑:“宋医生体能上是不如你们,可人家至少不会在自己的岗位上掉链子!他作为医生,敬业奉献,是个让人放心将生命交付他手的人!而你们呢?作为军人,你们能让国家让人民对你们放心吗!”
营帐里霎时间静默下来,只有聂唯安毫不客气的质问,如同巴掌打碎了他们可笑的优越感。
聂唯安摇了摇头:“宋医生救过的生命,比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加一块儿还多!术业有专攻,拿自己的长处去和别人的短处比,你们也好意思?再让我听到一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就滚出去!”
聂唯安说完,放下配好的药就转身出去了。宋庭玉感激涕零地紧跟其后,双眼泪汪汪地嗫嚅道:“聂医生,谢谢你为我说好话,我真是太感动了…”
聂唯安猛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也争气点!别人说你像娘儿们,你他妈就少唧唧歪歪说些有的没的!你说你就不能上进点么,别人看不起你,你就爷儿们一回给他们看!哭,哭,哭,哭有个屁用!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早起锻炼!你不是有血性么,我他妈就不信邪了,还锤炼不出你来!”
宋庭玉脸色陡然煞白,踉跄着退后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聂唯安发了通火,在元帅那里受的憋闷气好了许多,瞪了他一眼,便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最后一批受训的特种兵也返回了营地,元帅总算彻底松了口气,将卫星云图关掉,吩咐士兵收拾设备,准备休整好就返回营区。
元帅活动了下筋骨,一出营帐正好迎面撞上最后一批兵,两个人迷了路,差点没走出来,全身泥泞,狼狈的被人搀扶着慢慢走。
元帅鼻子忽然一动,双目如电地扫向其中一人,周身的气势全开,压得那人透不过气来。
元帅双手背后,缓步上前,凑近了闻闻,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交出来!”
周翔不由得腿一软,心里暗叫糟糕,努力装出无辜的表情道:“什、什么?”
元帅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从他腰上拽下水壶,拧开了凑在鼻前一闻,唇角勾起个残酷的讥笑。
周翔面白如纸,双腿抖得筛糠般,若不是被人架着,这会儿早就软倒在地了。
“军供茅台,真是大手笔!”元帅讥讽地笑道,“我都轻易喝不起…啧啧,真是小看你了!”
元帅的规矩,犯了错误自己收拾烂摊子别被他发现,一旦被他发现,绝对的坦白从严,抗拒必死!
周翔当即不敢再隐瞒,垂下头认错:“对不起教官,我作弊了…”
“抬起头!”元帅冷声喝道,“还记得你叫什么?”
“周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