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正也不过才十九岁,虽然在部队磨练了快一年,可少年的倔强和骄傲依然未减,被三两句话一激,大喝一声就冲聂唯安挥去了拳头。
聂唯安不避不闪,迎着他的拳风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拇指捏在他的穴位上,狠狠用力,卸去了他的力道。紧接着往下一折,痛得他大叫一声,倒退几步捂着手腕。
这才是真正的脱臼,比他上次自己下手狠多了!
聂唯安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紧逼上前,一拳揍在他眼上,然后侧身弯腰,手肘狠狠击中他的胃部,打得邵正白了脸,差点吐了出来。
邵正眼珠子都红了,仇恨地盯着她,满脸不服。
聂唯安活动了下手腕,淡淡地问:“领悟了吗?”
过了片刻,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们才恍然回过神来,噼里啪啦地鼓起了掌。
掌声如嘲讽的笑,在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接二连三输给一个女人…
邵正额角青筋暴突,理智彻底不在,发了狂地冲上前,毫无章法地打了起来。
聂唯安不慌不忙地退后,见招拆招,脚尖猛踢他膝下一点,然后一拳砸在他另一只眼上,揍得他跪地后仰,最后飞身侧踢,邵正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
格斗场上万籁俱寂,众人已经从幸灾乐祸变成了同情着急,毕竟邵正是他们的队友,眼瞅着被修理得惨不忍睹,让他们不由担心起来。
聂唯安眼风一扫,这些人就立马散开队形,两两一组,开始对招。
聂唯安上前一步,蹲在邵正身边,低声问:“服了吗?”
邵正趴在地上,鼻青脸肿地转过脑袋,宁死不服。
聂唯安不以为然地笑了声,淡淡地道:“不服就好好努力!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地来比一场,别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就算趁了你心,你得意的起来吗?”
聂唯安不再多言,站起来沉声道:“别趴着装死!滚回去训练!”
邵正咬着牙缓缓爬起来,目光沉沉地瞪着她:“我会打败你的!”
聂唯安耸了耸肩:“我等着!”
一上午的格斗训练,每个人都满身是泥,摔打得全身酸痛,连筷子都差点拿不起来。
这顿饭异常的沉默,尤其是邵正那桌,气压低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下午障碍训练,聂唯安站在高台上端着枪,瞄准了周翔…
周翔一边动作不停地攀爬充作高墙的木板,一边头皮发麻地小声抱怨:“完了,这回轮到我了…”
邵正理也不理他,一跃而下,飞速地往前跑去。
周翔的预感没有错,可他再也没想到,聂唯安能这么损!
他们穿的作训服,虽然不是上战场,可为了模拟,也会全身装备起来,不仅背着沉重的冲锋枪,手套,头盔都必不可少,穿着防弹背心…全身装备加一起有三十多斤。
于是他们身上保护最薄弱的地方就是腰部以下膝盖以上。
聂唯安例无虚发,枪枪打在周翔的屁股上。
若是正面相对,那就更好了,瞄准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打!
周翔苦不堪言,一边翻越障碍,一边还得躲避子弹…
虽然是空包弹,可打在身上也挺疼…更何况是那么屈辱的部位!
周翔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这一枪又一枪,给打得裂成了渣!
跑了没两圈,周翔就满脸通红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
这下彻底没脸了!
晚上训练结束,大家互相搀扶着回到宿舍,一个个累得有气无力。
周翔从柜子里翻出药扔给邵正:“抹点吧,今天你太冲动了!”
“冲动的是你吧?”马振虎坏笑道,“怎么样,今天射得爽么?”
周翔脸色一沉,恼怒地踹了他一脚:“马大哈!你给我滚边儿去!”
不提还好,一提周翔就觉得蛋疼菊紧,郁闷地咕哝:“你说一个女人,不好好当她的卫生兵,居然跑来特种大队…体能不输给我们不说,身手还那么好,将来嫁的出去么!”
“人嫁不嫁得出要你操什么心?”马振虎不怀好意地瞄着他胯下,“还是说你今天被她折服了?”
“去你大爷的!”周翔没好气地骂,“我可无福消受!”
“不过聂医生真的很漂亮啊…就算凶了点,也是被你们逼的!”马振虎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们都是被殃及的无辜池鱼啊…邵大哥,求您别拧巴了!”
宿舍其他人也实在扛不住了,纷纷跟着附和。
邵正沉默许久,才慢吞吞开口:“放心,在我有实力之前,我不会再跟她对着干。”
周翔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了:“兄弟,你可算想通了!女人嘛,连古人都说女子和小人难养,你何必呢?吃亏的还是自己!”
马振虎翻身而起:“我决定了,今晚就去准备准备,给咱漂亮教官送点礼,哄哄她,让她以后对我温柔点!”
周翔不屑嗤笑一声:“温柔?你见过美杜莎温柔吗?”
马振虎疑惑地问:“美杜莎是什么?”
周翔翻了个白眼:“赶紧滚吧,文盲!”
马振虎大怒:“不许攻击我的智商!”
聂唯安在元帅那里受的一肚子气,全发泄在这群兵身上,每天折腾得他们生不如死,心情总算舒畅了。
聂唯安没想到,这群人的认服方式会这么的…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给大帅点蜡…
你这么不解风情,你啥时候能吃到嘴呢?

 


军中立威

午饭后有一段时间休息,聂唯安照例回了卫生所,督促魏雪和宋庭玉没事的时候勤加训练。
聂唯安坐下刚喝了口水,门就被礼貌地敲开了。
先是从门缝里探进一颗大头,眼珠子转了圈对上聂唯安,裂开嘴露出个憨厚的笑容。
聂唯安看得好笑,出声道:“进来吧!”
马振虎嘿嘿笑着走了进来,双手背后,黝黑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聂唯安一挑眉毛:“有什么事吗,马振虎?”
马振虎上前两步,狗腿地道:“姐,别客气,叫我老虎或者虎虎就行!”
聂唯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慢吞吞地开口:“马大哈?”
马振虎脸色一窘,不好意思地说:“聂医生,你这段时间帮着元教官训练我们辛苦了…您身手真漂亮!估计咱队里没一个是您的对手!我对您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重点!”聂唯安敲了敲桌子打断他。
马振虎大手伸出,赫然一只兔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饶是聂唯安心理素质过硬,冷不防毛茸茸的小脑袋上俩猩红的眼珠子瞪着自己,也惊了一惊。
马振虎拎着兔子耳朵晃了晃,讨好地笑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务必笑纳!”
巴掌大的小白兔被洗得非常干净,绒绒的毛蓬松起来,乍一看就像一个毛球。耳根处还用汗巾扎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绿色蝴蝶结,看上去十分喜感。
聂唯安将兔子接过来放在腿上,一边顺着毛,一边淡淡地问:“无事献殷勤…你找我有什么事?”
马振虎闻言立马露出可怜兮兮的脸,不用装,这表情也足够苦逼了。
铁打的汉子也架不住她和教官的轮番操练啊!
马振虎垂下脑袋,跟个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回答:“没什么,我就是代表咱分队给您认错来了!聂医生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您是高级知识分子,邵正他们连大学都没上,就是个小孩子,恶作剧惯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聂唯安逗弄着腿上的小白兔,若有所思地问:“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吧?”
“不不不!”马振虎连忙解释道,“这也是大伙的意思!阿正就是死要面子,拉不下脸来跟你道歉,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错了!”
聂唯安笑了笑:“行了,我也没怪过你们!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兵王,自以为是惯了,看不起女人…”
“没有没有…”马振虎连忙拍马屁,“您可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咱们都见识过了,哪还敢小瞧女人呢!”
聂唯安没理会他,自顾自说道:“我没心思和你们玩,也不想难为你们,只要你们不来挑衅我,我是不会针对你们的!”
马振虎竖起大拇指,一脸感动地叹道:“聂医生真是心胸宽广!”
聂唯安笑着摇了摇头:“至于训练内容…那是元帅和其他分队长们商讨后制定的!我的意见也只是参考,左右不了什么!”
马振虎心里不以为然,笑呵呵地说:“那是那是…教官也是为了我们好!不过,聂医生,咱们不求能减少训练量,只求您以后在特殊训练前,稍微透露点口风,不然任务失败,你们脸上也不好看啊!你看上次,要是提前有点风声,咱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聂医生求你了,以后请务必照顾照顾我们,千万别这么冷不丁地吓人了!”
马振虎是彻底不要脸皮了,这番话说到最后都微微哽咽了,简直恨不能挤出两滴眼泪来博取同情。
不过聂唯安的心肠够硬,不动声色地听完,敛起笑严肃地说:“军队是有纪律的!不提前告诉你们也是训练的项目之一!你当兵也好几年了,应该懂得军队的保密性!”
马振虎心里骂娘,面上赔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聂医生您教训的是!”
聂唯安瞄了眼墙上的钟:“行了,你们的歉意我收到了!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准备准备,下午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马振虎装了半天孙子,一句准话都没得到,摸了摸鼻子,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战友们都在宿舍里等着消息,一看到他来立马围拢上去,急不可耐地询问情况。
马振虎叹了口气:“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帅和医生都能成为少校,教官们都是油盐不进的啊!”
周翔皱起了眉:“难道咱们送的礼分量不够?”
小队长冯锐是军校毕业的,中尉,想得也比他们多,闻言抽了周翔一巴掌,怒道:“你想犯错不成?”
贿赂上级是大错,要记过的!一只小兔子没什么大不了,要是多了,就算他们肯送,聂医生也不见得肯收。
马振虎唏嘘地抹了把汗:“怪道我妈说女人不好惹…阿正你们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邵正沉着一张脸,站起来往外走:“我惹得祸我自己背,不会连累你们!”
冯锐冷冷喝道:“站住!你还想把事情闹到多大?全队人陪着你玩了那么多天还不满意?”
周翔拉着他劝道:“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你现在确实没实力跟她作对,何必硬碰硬?”
冯锐冷声训斥道:“你有骨气,就好好提升自己,光明正大地去和她比试!赌气算什么?你仗着自己年纪小家世好就以为可以在部队里横行无阻了么?邵正,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什么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该有的精神风貌?”
邵正咬牙不语,只觉得冯锐这番话比聂唯安的拳脚还让他疼,一字一句,粉碎了他可笑的骄傲。
冯锐冷淡地命令:“周翔你回来,由着他去闹!他已经成年了,是时候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
周翔叹了口气,劝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到自己的床位。
宿舍里人人不语,安静得诡异。
邵正脸色红了白,白了红,眼神明明灭灭,许久才慢慢地回转身,一步步走到冯锐面前,低头道:“队长,我知道错了!”
冯锐擦拭着自己的步枪,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我是队长,为你收拾烂摊子是我的责任,你不用对我道歉。你应该说对不起的,是你的战友,他们是因为你才无辜受累!”
邵正认真地对大家道歉:“对不起,我年纪小,你们都照顾我,我知道,可我却辜负了你们的好意!我以后不会了!”
马振虎哈哈笑着拍了他一巴掌:“好兄弟用不着见外!”
“是啊!”周翔笑着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阿正你转过弯来就行,没事的!”
邵正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什么,晚上我买条好烟请大家抽,算赔罪!”
马振虎闻言更高兴了:“嘿,那感情好!”
冯锐露出个笑容,很快就抿起唇角,冷淡至极地道:“腻歪够了没?赶紧整装,去射击场集合!”
有马振虎打头,聂唯安也不是小气的人,自然就不会跟这群平均年龄没自个儿大的兵们较真。下午去射击场的路上碰到元帅,聂唯安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以后不再做教官。
元帅皱了皱眉:“你教的不错,继续干吧!”
聂唯安摇了摇头拒绝:“我来这儿本来就没想过当教官,陈队让我辅助你制定训练项目,我会努力做好,但是亲自训练还是算了…我不适合,他们也更服你!”
元帅想了想道:“今天下午射击训练还是你来,我要去和其他分队长商量,过两天开展特殊训练。上次失败,要汲取教训,不然年后演习,这群不省心的该丢人了!”
聂唯安沉吟片刻问:“咱们不如有针对性地开展极限特训?对他们的体能和意志力都是很好的训练。”
元帅眼神微亮,点头赞同:“我回去写报告,射击训练交给你了!”
说完一点都不客气,转身大踏步地离开。
聂唯安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往训练场走去。
这群人果然听话多了。
聂唯安心里十分满意,一边调整大家的动作,一边仔细讲解:“…速射的时候,瞄准准星应该比十环直径稍窄些,准星约占缺口的五分之三,也就是说,准星两侧与缺口之间的缝隙要稍大一些…”
聂唯安拿起一把枪示范一遍,弹无虚发,而且动作流畅十分迅速。
马振虎一脸叹服地问:“教官,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聂唯安微微一笑:“没什么诀窍,主要还是在于感觉…我看显微镜可能习惯了,不会睁只眼眯只眼,所以瞄准的时候也是用两个眼睛。而你们大多数人都是用一只眼来瞄准,其实这样视野变窄,瞄准的速度就会慢下来。”
“当然,瞄准也不只是用眼睛,你要用手、手腕、手臂以及整个身体的力量和感觉去瞄准!眼睛仅仅起监督和检查的作用,而枪、手臂、身体则形成一个有机整体,起到执行和保证的作用…”
聂唯安放下枪,笑了笑说:“你们在老连队的射击都学得很好,个个可谓是神枪手,现在就是反复地练习,在练习中找到感觉,从而保证在各种环境中都能让自己弹无虚发!”
部队里,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受到大家的敬服。只要你有过人的本领,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大家也都会佩服你。
所以,即便聂唯安是个女人,这些天所展露的能力,也彻底镇住了这群不可一世的特种兵。
聂唯安用的不是雷霆手段,她是用一个军人的魄力,折服了原本看不起她的那些兵。
作者有话要说:马大哈的戏份也是略重的…
聂唯安之前的经历很重要,对剧情有很大影响,先不剧透,后面会交代~


击掌为约

第三章极限特训
立冬后,白天气温依然暖融融的,可到了夜晚,温度骤降,浓郁的白雾升起,在林间能冻得人瑟瑟发抖。
这样的天气,每天早上的集合哨便让人格外苦不堪言。
夜里一点多,军营里万籁俱寂,元帅看了眼时间,毫不犹豫地吹起口哨,尖锐的哨音划破静谧的夜空,霎时间人影晃动,三分钟后,全体成员已经在外面操场上整装待发了。
这群兵毕竟是经受过千锤百炼的,夜间紧急集合对于他们来说跟家常便饭一般,每晚睡前都会将行装摆放好,这边哨音响起,那边就迅速穿衣叠被,动作迅速却丝毫不乱。
元帅满意地点点头,等报数完之后沉声喝道:“稍息!”
“野外生存训练你们都不陌生!不过这次的训练内容有些轻微改动,是针对你们制定出来的,其中包括夜间潜伏,要进行极寒和饥饿训练,考验你们的意志!”
众人一听心里就有了准备,他们营区气候不错,夜间虽然冷但是也达不到极寒训练的要求,估计这次要外出了。
果然,元帅将训练注意事项简单说明了一番后,就给了他们五分钟回去重新整装。
士兵们动作迅速地返回宿舍整备,除了规定的必备物品,不准带多余的食物,不过还是有人在衣服里面偷偷塞几包压缩饼干和军供巧克力。
周翔一边换鞋子一边从床下拉出箱子,将里面藏的两瓶酒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往水壶里灌。
马振虎将单兵帐篷睡袋塞进大背囊里,鼻子一动抬起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周翔:“乖乖,你小子还藏了两瓶好酒?”
周翔眼也没抬,一壶灌满又拿过另一个水壶。
马振虎将帽子往头上一扣,搓着手凑近了嘿嘿笑:“哥们儿也分我两口呗?”
邵正皱了皱眉:“阿翔,你不会是想…”
周翔将壶盖拧紧,笑了笑道:“对,抗寒训练嘛,怎么能少了酒?”
邵正有点不放心:“还是算了吧,万一被发现…”
“不会的!”马振虎两眼放光,熊掌拍着邵正的肩膀,“阿正弟弟放心好了,有哥哥们罩着,保管什么事都不会有!”
邵正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骂:“一边儿去!指望你罩着,咱小队铁定玩完!偷吃嘴巴都不知道擦干净…上次被炮轰的还不够?”
“都准备好了没?”冯锐走进来,拎起自己的背囊道,“赶紧集合!”
众人不再多说,小跑着往操场去,跳上了大巴车。
天还没亮,山林里面大雾弥漫,车灯照过去只能看见几米开外,车子因此开得极慢,众人靠在车厢里东倒西歪,被颠簸得昏昏欲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巴车停靠在车站,众人睡眼朦胧地下车休整。
看着一群兵东倒西歪的模样,元帅眉头一皱,爆喝道:“整理军容!一个个像什么样子!”
大家一个激灵站直了,小跑步四散走开。
聂唯安带着宋庭玉和魏雪也跟着下了车,车站旁边有家麦当劳,三个人快步进去买了早饭。
洗了把脸精神不少,聂唯安他们的胃口也来了,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在山窝里待了这么久,难得有花钱的时候,三人很快就买了大包小包的吃食出来。
元帅胳膊搭在车窗边,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眼前一个塑料袋,皱了皱眉抬头,就看见聂唯安一手抓着双层巨无霸,一口咬掉近四分之一。
元帅接过咖啡,一挑眉淡淡地道:“谢了!”
宋庭玉从后面挤上来,捧着盒鸡块,修长白净的手指捻起一块,秀秀气气地吃进嘴里。
“元少校,你要不要吃点?”
元帅看看吃相豪迈的聂唯安,再看看斯文秀气的宋庭玉,嘴角狠狠一抽:“…不用了,谢谢!”
等到所有人重新在车上坐好,车厢里迅速弥漫起各种食物的味道。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恐怕是训练前最后一顿饱饭了,所以每个人都拼命往肚子里塞食物。
聂唯安和元帅并排坐在最后面,打开平板调出卫星地图,两人早就制定好了任务路线,在路上又重新确认了一遍。
下午一点多钟,大巴车在山脚停了下来,这座山车子根本开不上去,只能步行了。
巍峨的山峰让刚下车的众人来不及欣赏风景,心里就咯噔一下,不由苦笑连连。
这座山还没被开发,山里人迹罕至,虽然已经到了冬天,无数青松从远处看来依然郁郁葱葱,让山峦起伏的壮丽景色多了丝神秘莫测的感觉。
元帅和军士长亲自检查他们的行囊,将多余的食物通通扣下来,每人的补给都非常少,设备全无,在原始山林中,茂密的树枝遮天蔽日,只能依靠指北针。
这次不再分队,谁先到达目的地谁胜利,其余人按到达时间计分。也就是说,大家被分别带往不同地方后,不仅要小心丛林中潜伏的危险,还要提防被别人干掉。而这四天,别说休息了,每个人都必须做到高度警惕,还要对自己的补给精打细算以免熬不过饥寒。
丛林生存训练也不是没经历过,可以往都会备足补给,哪像现在,还要承受抗寒训练…
人在寒冷中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据说审讯顽固犯人常用两种手段,一是不停提审,不给犯人睡觉的时候,让他暴躁露出破绽,另一种就是让他在寒冷中抵抗不住招供。
元帅三言两语将任务内容说完,一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表情心里就来气,眼神锐利地扫视过去,冷冷地嘲讽道:“一群草包,这点辛苦就怕了?认怂滚蛋吧!”
众人被这么一激,立马站得笔挺,齐声大喝:“我们不怕苦,我们不怕累!”
元帅走到最前面,沉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出发!”
随队的特训士官们将人带走,聂唯安便和其他人上了大巴,从山脚绕道,往目的地赶去,争取在夜幕降临前扎营休整。
这些活自有随行的后勤兵做,专业训练出来的果然不一样,聂唯安和元帅绕着山路勘测地形,天黑前回营地,不仅帐篷搭好了,连通讯等设备都已经调试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