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平不满地瞥了屋里一眼,知道她是要跟某人说些话,冷哼一声对毛丹打了个招呼,就抱着叽叽喳喳的小肉团子下楼了。
那娜歉疚地转过身,低声解释:“丹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聂医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丹丹,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毛丹大方地摆了摆手:“你算了吧,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可是聂医生…”
“聂医生是万里冰川之上的一朵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毛丹似有所悟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无限惆怅地说,“我其实早就想明白了…男神什么的,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奢望的!更何况伪白莲真毒舌…虽然看上去是挺让人心动,可这就跟那些熊孩子似的,甭管多可爱多萌得人心颤,真摊到自个头儿上,还是宁愿早点塞马桶里冲走!太糟心了!”
那娜心有戚戚然,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毛丹眼珠一转,悄悄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问:“你就这么跟聂医生苟合去了,屋里头那个怎么办?”
那娜这才悚然一惊,想起被她忘记了的魏哲!
“哎呀!我怎么把魏哲忘了…”
“小声点!”
毛丹立马捂住她的嘴,一瞅她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里就万分同情魏哲。
毛丹羡慕嫉妒恨地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半天,不由感叹老天爷果然偏疼笨蛋,难怪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她这么一朵如花似玉的聪明姑娘,芳龄正好,怎么就一个靠谱的男人都没有!
毛丹越想越郁结,愤愤地拧了她一把,还是好心提醒她:“跟人好好聊聊,我去隔壁小诺那儿玩会儿!”
那娜认真地点头“哦”了一声,心里想着确实该跟魏哲好好聊聊,毕竟人家为自己找房子白忙活一番,要跟他好好道歉才是。
魏哲坐在床边,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着小远的故事书,看到她进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笑容中透着深切的落寞遗憾。
那娜很有些不好意思,被人扫地出门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跟魏哲说再不寄人篱下,可没几天就没出息地乖乖搬了回去。
“你想清楚了?”
魏哲的声音有些苦涩,低低叹道:“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那娜微微一愣,想了想说:“小远很喜欢聂医生,这地方也确实委屈他了…”
魏哲苦笑一声,轻叹道:“原来我输在小乖身上了吗?”
“啊?”那娜心头一跳,突然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魏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望着她,认真的说:“娜娜,你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那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开口:“魏、魏哲…别开玩笑了…”
魏哲的眼神温柔如水,却再认真不过。
那娜顿时沉默了。
魏哲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我怕吓着你,所以想着细水长流,一点点接近你…没想到半路上给聂唯平截了和!”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魏哲无奈地笑了笑,“我们认识以来,你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你’,‘对不起’…即使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跟我那么生疏吧!”
那娜张了张口,发现想说的还是“对不起”,不由闭上了嘴。
魏哲了然一笑,沉默片刻,淡淡地问:“你怎么会喜欢上聂唯平?我想不通他那个臭脾气,你为什么愿意委屈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别以为人被你拐回去就能春风得意了!小心马蹄太急摔断脖子哟聂医生~
大舅子的手术要是不能成功,你就等着被小肉团子策反吧!
还有磨刀霍霍的等着虐你的读者~嘎嘎嘎~
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点就贴上来!
感谢【Erica】的销魂霸王票~╭(╯3╰)╮
58
魏哲了然一笑,沉默片刻,淡淡地问:“你怎么会喜欢上聂唯平?我想不通他那个臭脾气,你为什么愿意委屈自己!”
那娜轻轻地说:“魏哲,抱歉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一直当你是朋友!至于聂医生…”
那娜想起他,笑容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恬静,竟让她原本平凡的小脸骤然多出了让人动容的魅力。
“聂医生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好,你不了解他,他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别看他天天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其实每次有病人死去,哭天抢地地哀求,他比谁都伤心!我以前不理解他,现在多少能懂一点他的想法,他只是…呃,很害羞?所以才那么别扭,故意用满不在乎来掩饰自己…”
魏哲心里酸涩苦闷齐全,忍不住嘲道:“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我跟那小子也认识二十多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提出医改方案,对患者对医生都有好处,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他!”
那娜惊讶地看着他:“什么医改?原来你们都认识那么久了…”
“你上次给了我灵感,其实我也很厌恶现在的医疗情况,所以花了很大精力做出一份新的医院规章。”魏哲无奈叹道,“当时聂唯平把我驳斥得一无是处,一点面子都不给,当即扬长而去!”
那娜和魏哲聊过,知道他一心想要改革,不过她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并没有多说。
“聂医生也许有自己的想法…”
魏哲好笑地看着她,那眼神让那娜脸色一红。
“行啦!”魏哲弹了下她额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我觉得要是连说都没说过,自己就太可怜了点…你听听就罢,不要有什么困扰!我希望你过得轻松开心…娜娜,我是个很实际的人,我喜欢你,愿意照顾你,可如果我一直得不到回应,就不会长长久久地维持这份感情!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如果觉得跟聂唯平不合适了,如果那时候我还在等你,你一定要给我机会让我陪着你!”
那娜感动得不知说些什么好,许久才长长叹息:“魏哲,你何必呢…”
魏哲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故作轻松地说:“好了,我该走了!你也快点收拾收拾下楼吧,不然聂唯平那个小心眼的又该记恨我了!”
那娜噗哧一笑,心里突然觉得伤感,低下头静默下来。
魏哲什么也没说,笑了笑转身离开。
这个男人和聂医生全然相反,温柔体贴,如沐春风,是她曾经理想中的完美情人。
本该喜欢魏哲这种的,却没想到会对聂医生动心。
她从小在和睦美满的家庭长大,耳濡目染全是爸爸对妈妈的悉心呵护。情窦初开的懵懂青春里,见到的也是哥哥对嫂子无微不至的宠溺爱护。她以为自己也能找到这样的男人,不用有多么显赫的家庭,也不必位高权重,只要他愿意将自己妥善安置,用心护她一生天真无忧。
曾经,这才是她想象中最美好的爱情。
没有血缘带来的天生亲密,却能组建一个不可分割的温馨家庭,他们是彼此信赖的亲人,共同孕育着爱情的结晶。
可真的有朝一日喜欢上了,才知道曾经的幻想,再美好也是别人的爱情。
聂唯平毒舌,小心眼,花样百出地捉弄自己,丝毫不懂得浪漫,也不会怜香惜玉。
可最困难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即使臭着张脸,即使凶巴巴地骂个不停,那娜也控制不了地向他靠近。
其实,哪有什么最完美的爱情呢?
最好的爱情,其实永远那么简单!没有天荒地老,也没有海誓山盟,只是想在一起,仅此而已。
魏哲纵有千般好,也不是她想一起生活的人。
那么多东西一次也不可能搬完,那娜生怕聂唯平等得不耐烦,匆匆装了些必需品,就拎个小包下了楼。
聂唯平面色不大痛快,特别是刚刚看到先下来的魏哲,他趾高气扬地想过去冷嘲热讽来着,结果被人不咸不淡地忽视了!
聂唯平蓄积已久的一拳头打在了棉花里,顿时有种闪到腰了的憋闷!
小胖团子趴在聂唯平肩上打了个哈欠,蔫蔫地嘟囔:“小姑~我困了~”
那娜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就走啦,你先睡吧!”
聂唯平却没走,眼尖地看到她手里小小的包,顿时如遭雷击,惊慌地看着她。
那娜微微垂着头,手指局促地绕着包袱带,讷讷地说:“又要麻烦你了,聂医生,真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错了!”聂唯平抱着孩子,五雷轰顶般整个人都呆了,站在原地不动,低声下气地认错,“我没想过让你们走,我心情很糟!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我怕我控制不了说出更多伤人的话,所以想着出去冷静两天…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搬回来吧…”
“我搬回来了啊!”那娜摸不着头脑,纳闷地问,“你怎么还不走?小远困得都睁不开眼了,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聂唯平一听这话竟然有不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再瞅一眼那装不了多少东西的小包,顿时心下不安,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肯走,坚持道:“不,你先听我说!我真的错了,你要还不放心…明天我就把房子转到你名下!以后那房子就是你说了算,只有你赶我的份儿,再也不用担心我让你走!”
那娜连忙摆手:“聂医生你说什么呀,你可别乱来,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房子的!”
这话无异于“我不会接受你”,聂唯平懊悔又惊慌,真想如刘护士长说的那样,找个地儿哭一哭去!
那娜刚刚被魏哲一番话说得心乱如麻,没察觉到聂唯平诡异的内心纠结,神思不属地转身往前走,飘忽地说:“赶紧走吧,很晚了…”
聂唯平内疚又焦急,竟然一时理不出头绪,实在没辙了,只得抱着个暖呼呼的肉团子乖乖跟在后头,晚风一吹,突然内心凄凉无比。
果然…一回到家,那娜从他怀里接过小东西,抱着他径直往客房走去!
聂唯平狗腿地跟上去,帮着她拉开被子,给小家伙脱掉鞋子,殷勤地让那娜颇不自在。
“呃…那什么,明天还要上班,聂医生你早点休息吧!”
聂唯平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呢?”
那娜还以为他有着什么别样的暗示,不好意思地背过身,脸色微红地给小远掖了掖被角,故作平静地说:“我…也累了,今晚就先跟小远睡吧!”
完了完了,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了!
聂唯平张了张口,满心怨念,没精打采地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房间。
那娜松了一口气,要是聂医生真提出…啥啥要求,他们都已经那啥啥过了,她是矜持好,还是假意矜持一下好?
那娜胡思乱想一通,看聂唯平没有去而复返,便纳闷地拿出东西洗洗睡了。
回到熟悉的环境,床铺宽大柔软,房间通风透光,那娜自然一夜好眠,再加上心头的烦恼解决了,不小心就睡过了头。
已经快七点了,那娜连忙喊醒小远,将他的小衣服放床上让他自己穿好,便匆匆跑进卫生间洗漱。
早饭估摸着要到外面吃了。
那娜穿好衣服出门,惊讶地发现饭桌上摆好了碗筷,中西结合丰盛无比!
饭桌前聂医生顶着黑眼圈,正脸色沉沉地等着自己。
那娜心里一咯噔,不自在地挤出个笑:“聂医生早,对不起我起晚了没做早饭…”
“没关系!”聂唯平下定了决心,破釜沉舟地说,“以后你多睡一会儿,早饭我来负责!”
“…啊?”那娜傻眼了。
聂唯平看她一眼,沉声道:“所有饭我来做!”
那娜皱了皱眉:“聂医生,您是不是…没睡醒?”
聂唯平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狠心发誓:“家务活我全包!”
那娜:“…”
聂唯平一看她怀疑的表情,顿时推过来一张纸,急切地说:“你不信?这是我写的保证书!我说到做到!你、你就原谅我吧…”
“我原谅你了啊!”那娜接过保证书,瞅一眼立马表情扭曲了。
聂唯平不信自己那么容易就获得原谅,怀疑地问:“真的?”
然后突然想起来,慌忙补充道:“你不会觉得我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才原谅我的吧?”
那娜一愣,想起上次她鼓足勇气表白,聂唯平就说了这种类似的话。
聂唯平脸色一白:“果然如此吗…是我不好,我知道我说那样的话,根本不值得你原谅…”
那娜叹了口气:“聂医生,你到底怎么了?”
聂唯平眉头微蹙,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你…真的会在这儿跟我一起住?”
那娜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我东西都带过来了…”
“为什么就带了那么点?”聂唯平悲愤了,委屈地大吼,“你是不是准备过两天找到房子就搬走!”
那娜这下总算明白了,顿时哭笑不得,扶额叹道:“聂医生你想多了!昨晚太匆忙,还抱着小远,根本拿不下,我就捡了重要的东西带着…你不赶我们走,我们暂时是不会走的…”
聂唯平警觉地瞪着她:“暂时?”
“…”那娜一窒,无奈道,“好吧,你不赶我们走,就算我要带着小远离开,也会先征得你的同意!”
聂唯平知道她不会走,顿时松了口气,眼睛一瞥,见她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绞尽脑汁想了一夜写出来的保证书,顿时脸又黑了下来!
聂唯平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夺过来毁尸灭迹,却被那娜敏捷地躲开。
“还给我!”
那娜蹦跶着跑开,叠吧叠吧塞进口袋里,宝贝地拍了拍,笑嘻嘻地说:“不给!这本来就是你写给我的!我一定好、好、保、存!”
聂唯平气得磨牙,耳朵微红,小土包子言笑晏晏地立在晨光中,一切那么美好又那么温馨,那点子恼恨突然就不重要了。
聂唯平傲娇地扬头哼了声,端着架子坐回桌前,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撸完~
有姑娘不满意,觉得没有虐到聂医生…呃,手下这文本来就是轻松,然后还没到最后,聂医生悲催的道路才开始呢…刀子都磨好了,就等着逮到机会对聂医生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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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聂唯平早上和那娜同时上班,立即引来了刘玫的注意。
聂唯平很高调地将新买的咖啡杯递给那娜,神情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得意。
那娜每天为她冲咖啡,早就习以为常,接过杯子乖乖走了。
刘护士长溜溜达达地走过,探头瞅了瞅聂医生板得十分冷峻的脸,顿时嗤笑一声奚落道:“别装了,瞧你那一脸暗爽的表情!左眼写着‘淫’,右眼写着‘荡’!也就娜娜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聂唯平趾高气扬地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翻开病历。
刘玫最看不惯他那副自视甚高的神情,当下竖起眉头讽刺:“你也别太得意!小心人姑娘真把你一脚蹬了!这次吃到苦头了吧,告诉你,女人不是好惹的,下次就没那么容易让你哄回来了!”
聂唯平鼻子里冷哼一声,死要面子地嘴硬道:“什么苦头?谁哄她了?没影的事!”
刘玫切了一声:“那你还真是能耐了!”
“可不是!”聂唯平大言不惭道,“我就站这儿不动,她看到我有多好,知道错了,自己就乖乖回来了!”
刘玫懒得理他,抱起资料不屑离开。
有聂唯平和聂老主任的面子,医院很快就安排好了手术室,并配给相关的一应人员。
那娜亲自理出来一间单人特护房,疗养院上午就将人送了进来。
那郝神色平静,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任由医护人员对他进行初步入院检查,虽然昏迷不醒,可各项生命体征还算不错。
聂唯平开出厚厚一叠检查单,术前十几项常规检查必不可少,交给那娜说:“我跟拍片室打过招呼了,下午他们来做床边胸透。手术费用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申请了医院公益名额,属于免费手术!”
那娜挠了挠头说:“不用公益名额的,赔偿金还有一部分,应该够…”
“应该?”聂唯平冷笑,“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手术费用几十万,出去这个,还有术后康复治疗,会不会有后遗症还说不定…之前在临海已经花了很大一笔钱,不然你也用不着四处打听着找廉价出租房!”
那娜脸色微红,讷讷地低下头:“可是,医院会平白无故把公益名额给我吗?”
聂唯平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头上的护士帽弄得歪到一边,平淡的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帮你申请了,就一定能免去手术费用!”
再说…这是医院欠你们的!
聂唯平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即使他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医院也会尊重聂阜丰的意见。
那娜心生感动,泪眼汪汪地望着他:“谢谢你,聂医生…”
聂唯平收回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别扭地转过脸,神色淡淡地说:“先别急着道谢!虽然能免去手术费,可术前检查的费用要自己掏腰包…再说手术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等你哥没事了再好好谢我吧!”
因为有聂唯平的面子在,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
聂唯平对比了一年前的片子,发现情况糟糕了很多,钉子往深处移位,甚至多了血肿。
手术不能再拖了,情况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钉子就会碰到动脉,一旦血管爆裂或者脑肿胀,后果将不堪设想。
聂唯平打电话跟聂阜丰商讨很久,在聂阜丰的帮助下,很快就预定好了手术室,已经最精良的医疗队伍。
这是个很艰难的手术,几乎不可能成功,中途会出现什么意外谁也不能预测,聂唯平只好将可能需要的医生都请来,以防不测。
手术那天,那郝早早就被推下去进行术前准备,那娜几乎一夜没睡,将科室里的工作忙完,就要跟着聂唯平进手术室。
聂唯平皱着眉头将她撵了出去:“不行,你不能跟进来!”
“为什么?”那娜急了,“我可以当器械护士,或者巡回也成…聂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干扰手术!”
聂唯平冷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不行!你是病人家属,按照规定必须回避!”
“那…我什么也不做,就站角落里看着总行了吧?”那娜抓着他的隔壁哀求,“我实在等不了,我不能就这么坐在外面干等…求你了,聂医生!让我进去,我得陪在我哥身边…”
“娜娜,听我说!”聂唯平放柔语气,握着她的肩膀直直看入她的双眼,“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可是你在旁边,我会分心,我不想你看到你哥被血淋淋地切开,如果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你在会影响我们抢救…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在外面等我,好吗?”
那娜愣愣地看着他:“可是…”
“听话,在外面等我!”聂唯平温柔地安抚她,“你不是说过相信我吗,那就在外面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那娜咬了咬唇,缓缓点头:“我、我就在外面等…”
聂唯平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径直走进了手术室。
聂阜丰也来了医院,时隔将近一年再次穿上白大褂,聂阜丰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岗位,不由心生感慨。
有他在,还有对此心怀愧疚的院领导,至少可以保证参与手术的那些人能认真尽责。
聂唯平面无表情地站在洗手池前刷手,坚硬地毛刷从指尖一点点往下,皮肤被刺痛的感觉早就习惯,进过那么多次手术室,早就没了最初的激动,心肠也早被无数的生死离别一点点磨硬,各式各样的病例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牵动情绪。
可这一刻,温水冲过双手,居然让他焦躁不安起来,锐利的双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冷静。
聂阜丰戴上手术帽,将口罩系好,从镜子里瞟了他一眼,笑着问:“准备好了吗?”
这是聂阜丰很有名的一句口头禅,作为带教,每次领着学生进入手术室时,聂阜丰总是这样问他们,不过聂唯平在国外医院进修,没在他手下轮转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儿子说。
聂唯平显然没心情追忆过去,皱了皱眉头问:“您不洗手?”
聂阜丰笑着摇摇头:“我来…只是想看自己的儿子,完成一个伟大的手术!”
聂唯平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叹气道:“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爸,我想让你做我的助手,如果一旦我有什么不对,您就及时接过手去!”
聂唯平在医院里几乎从没喊过他“爸”,聂阜丰知道,这是他在用儿子的身份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