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知道,聂唯平藏在冰冷外表下的,是怎样一颗柔软的心!
甚至连别扭的嘴硬毒舌,在他一次次心软妥协时,都让那娜无法抑制地怦然心动。
那娜将脸埋进枕头,周围全是聂唯平清冽的气息,可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半夜悄悄起身,将自己收拢在怀里…
那娜小声呜咽,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蒙蒙亮起来,晨光微曦中,那段刻骨难忘的愉快记忆,也如一场好梦,乍然惊醒。
那娜轻手轻脚地起来收拾东西。
搬进来的时候不过两三个包,走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就积累了那么多东西。
就像许多不曾在意的美好细节,回想起来才蓦地发现,原来幸福曾经那么多…
卫生间并排放着的牙刷毛巾,小远用的宝宝沐浴乳…乱七八糟装了一包又一包。
那娜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刘护士长请假。
现在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下周出科后…跟聂唯平就真的很少见面了,也算如他所愿,再也不去打扰他。
刘玫没有多说什么就准了假,让她放心分数,有她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那娜对着一地的行李发愁,搬出去后要住哪儿呢?
回家的话上班实在不方便,小远也转到这里上幼儿园了,自己忙起来也没人接送,她哪儿放得下心?
可是住宿舍环境又太差,实在不适合小孩子成长…
一时也没有地方可去,想了想,那娜还是决定先回宿舍凑合着住两天,然后再尽快找间合适的房子搬出去。
这个时候,也只能先委屈小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家里突然来了亲戚,被拉去各种陪客…不好意思晾着人家自己躲屋里码字,于是断更了OTZ…
未来几天会拼命爆发…这个文后面大纲神马的都整理好了,剩下的就是飙字了!
那啥,聂医生果断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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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聂唯平大清早就被聂老医生踹醒。
人老了睡眠少,天才蒙蒙亮聂阜丰就精神抖擞地起床,洗漱完将儿子揪起来陪他晨练,爷俩儿顺便在外头解决了早饭。
聂唯平起床气憋着没处儿发,脸色难看到极点,挑剔着早点摊的稀粥,不由开始怀念小土包子温柔的叫醒服务,和花样百变的丰盛早餐…果然,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才靠谱!
吃完早饭,聂唯平回家冲了个澡,换上衣服打声招呼就要出门上班。
聂阜丰将人喊住:“回头和人姑娘好好谈谈,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也老大不小了,难得有个女孩不嫌弃你…”
聂唯平当即快步离开,砰一声甩上门作为回答。
到科室第一件事就是冲杯咖啡,聂唯平加了许多糖,喝一口就皱起了眉。
捏起包装纸看了看,一样的牌子,也没过期,怎么就跟小土包子冲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聂唯平嫌弃地将咖啡倒进水池里,端着空杯子,溜溜达达往外走,在护士值班室门口转悠来转悠去。
刘玫换好衣服一出来就见到聂唯平,一边往口袋上别胸牌一边冷嘲热讽道:“哟,聂医生您要是活动腿脚麻烦还是走远点吧!这可是姑娘们换衣服的地儿,您一大老爷们儿跟个偷窥狂似的在这儿晃悠,也不怕被人当成个变态啊!”
聂唯平瞅了眼墙上的钟表,冷着脸说:“交班了,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刘玫挑了挑眉,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劳您过问了!”
聂唯平干咳一声,眼睛往屋里瞄了又瞄,没看到某人,才哼了一声端着架子走了。
刘玫意味莫名地笑了笑,心里头明镜似的,就是不主动开口!
该!
让你别扭!
聂唯平直到早会结束也没见到那娜。
往家里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人接,聂唯平终于急了,拉下脸面找到刘玫,冷声问道:“她人呢!”
刘玫无辜地摊了摊手:“她?聂医生你这是找谁啊?”
聂唯平咬了咬牙,压下心里的恼火,尽量平缓地开口:“那娜人呢,怎么没来上班?”
刘玫抱胸冷笑:“聂小平你打小就这幅死样子!越是喜欢谁就越是欺负人家,一天到晚臭着个脸,一准儿贱到死的烂德性,看谁都不如自个儿值钱,那表情谁见谁都想抽死你!你以为天下女人都是你妈啊非得惯着你?你说你别扭个什么劲儿呢?人好好一姑娘哪儿对不起你了非得委屈自己忍受你!不感激涕零地把人姑娘当佛爷一样供起来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作践人家,活该人姑娘蹬了你!”
聂唯平气得眼前一黑,向来只有他毒舌别人的份儿,可现在怎么了?他家老头子吐槽他也就算了,居然大清早就被刘玫骂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玫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挑眉嘲讽道:“你还别不服气!知道这回儿为啥没话说了吧,理亏呗!哼,找不到人开始着急了?我告诉你,以后啊,且有你哭的呢!”
刘玫上下嘴皮利落地将聂唯平损了个彻底,多年压迫后终于农奴翻身把歌唱,颇有种扬眉吐气的酣畅!
聂唯平捏着杯子的手指都泛了白,手背上青筋凸起,可见气得实在不清。
可偏偏…真的好像如刘玫说的那样,因为理亏,所以淬了毒的字眼都哽在嗓子眼蹦不出来…
差点毒死自己!
聂唯平长长呼出一口郁气,冷着脸掉头就走,路过垃圾桶将杯子狠狠砸进去,稀里哗啦摔了个粉碎。
刘玫立马不客气地嗤笑出声,尖利刺耳,讥讽地大声道:“哎呀,聂医生您可悠着点!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没的给人保洁阿姨增加工作量…”
聂唯平黑着脸敲开主任办公室,凶神恶煞地冲到张为栋桌前,将正在吸溜面条的大主任吓得直接从鼻子里喷出来两根。
张为栋鼻子又酸又疼,眼泪哗哗流,手忙脚乱地抽了纸擦,含糊地问:“小平你有什么事啊?”
聂唯平嫌恶地别开脸,将屁股下面的凳子拉远点,冷冷地说:“特5床病人暂时不要转去临海,今天明天的手术我已经推后了,你别给我安排急诊,我要给他再动次手术!”
张为栋一听,这会儿是真的要哭了,扯着面巾纸泪眼汪汪地劝道:“小平呐,有上进心想挑战是好事…可是咱国内现在的行情可不允许这样乱来啊!那个病人的情况我也了解,根本没法儿再动手术了,继续治疗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痛苦,还给人家属增加负担不是?而且一旦扯上纠纷,这又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聂唯平脸色淡淡地说:“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承担!”
张为栋将抽纸按在鼻子上擤了擤鼻涕,苦口婆心地劝说:“你一个人承担,你承担的了吗!到时候闹起来,砸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招牌,你这砸的就是咱整个医院的招牌了!”
聂唯平沉默片刻,平静地开口道:“主任,我记得月前你还说过,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能贪图眼前小利就罔顾性命!”
张为栋老脸有些挂不住,叹口气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医生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聂唯平摇了摇头:“病人家属已经沟通好了,手术单也已经签了字…张伯伯,我还记得小时候跟在爸爸后面,您那时是我爸的得力助手,当时你也是挑战不可能完成的手术,我爸对您可是全力支持的!”
张为栋想起以往也不由唏嘘起来:“那时候聂主任确实给了我很多机会练手…可是那时候患者家属没那么难搞,医患关系也没这么紧张!”
张为栋看他面色沉了下去,呵呵一笑,摸着肚皮道:“不过你说对了,那时候你爸全力支持我,现在我要是不支持你…我还真怕你爸回来找我算账!”
聂唯平面色一喜:“您同意了?”
张为栋无奈地摆了摆手:“能不同意吗?你术前准备都开始了,还把老聂主任给搬了出来,我不同意也不行啊!”
聂唯平站起来微微一笑:“谢谢您了张伯伯!”
张为栋挥了挥手撵人,端起面碗继续吃早饭。
聂唯平识趣地转身离开,关门前突然回头,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对了张伯伯,您刚刚从鼻子里喷出来的那两根面条掉碗里了,现正在您嘴巴里嚼着呢…”
张为栋立马捂着嘴找垃圾桶。
办公室恢复平静,张为栋呕了半天,一边漱口一边哭笑不得,心里暗叹,有聂唯平这些人在,也不枉他们当初那么费尽心机了…
聂唯平全身心研究手术方案的时候,那娜正在大太阳下一趟趟搬家。
虽然东西不重,可是一大包一大包的往楼上扛也很要命,那娜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坐在路边对着剩下的两包行李喘气。
头顶一片阴影落下,那娜眯着眼抬起头,看到来人不由尴尬地笑了笑,挥着手有气无力地打招呼:“嗨,魏哲你怎么又没上班啊?”
魏哲没有回答,皱着眉打量着她,语气低沉地问:“你搬回来住了?”
那娜点点头,绞尽脑汁地找借口:“那什么,老是住在别人家实在不太好…”
魏哲冷冷地打断她问:“聂唯平那小子欺负你了?”
那娜拼命摇头,可魏哲哪里看不出她的委屈,叹口气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别担心,聂唯平不干人事,自有人收拾他!”
那娜不想谈这些,勉强笑了笑转移话题:“我累死了都,魏哲你能帮我把这两个包搬上楼吗?”
魏哲当然乐意,轻松地拎起来往楼上走。
阴暗脏乱的楼梯散发着腐朽的臭味,混合着厕所特有的骚气,让魏哲忍不住拧起了眉。
宿舍乱七八糟的堆满了行李,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魏哲将东西随便放桌上,沉着脸伸手握住床柱摇了摇,顿时嘎吱嘎吱地晃起来。
“你要带着小远住在这儿?”
那娜忙不迭挪出块儿地让他坐下,闻言无奈道:“没办法,先将就两天,等我找到合适房子就立马带着小远搬出去!”
魏哲坐在快要散架的床上,眼睛四下扫了扫,当即说道:“不成!这种地方哪能住人?你没地方去就先搬我那儿!医院给分的公寓,虽然不大,多你们俩也住得下,而且离医院很近…”
那娜摇了摇头,笑着说:“不麻烦你了,反正也就凑合这几天…”
“娜娜!”魏哲沉下脸,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是真心想帮你,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好意?你要当我是朋友,就不要那么客气!我既然让你住我家,就不会嫌麻烦!”
那娜沉默不语,许久才低低叹了一声,诚恳地说:“魏哲,你人很好,真的!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可是,我是真的不愿再寄人篱下依赖别人了!魏哲,我知道你不会把我突然赶走,可我还是会担心害怕,你不知道…被扫地出门无处可去是什么滋味,那种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那娜说着,想起聂唯平的冷漠绝情,忍不住又心酸起来,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眨下去,苦笑道:“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也不忍心让小远一直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中!”
魏哲心疼地揽了揽她的肩,半晌才低低叹了一句:“是我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聂医生众叛亲离了啊~所有人一起,轮番上阵虐死虐死他!让他渣,该了吧!
这是第一更,第二更可能会比较晚,大家不要熬夜等,明早起来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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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哲心疼地揽了揽她的肩,半晌才低低叹道:“是我晚了一步…”
很多事情真的不适合徐徐图之,在这件事上,他确实输了聂唯平一份魄力。
若是早早出手,当断即断,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惜,晚了这一步,便再难追上了…
那娜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啊”了一声,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魏哲苦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说:“我帮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那娜感激地笑道:“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你去忙吧,我一会儿收拾收拾就行!”
魏哲还有事,嘱咐两句才不放心地离开。
清晨有风还挺凉快,可太阳完全出来后,就觉得热了。
宿舍又小又闷,一扇小窗户还不通风,只有一个吊扇,隔了一年没用已经积累了许多灰尘,扇叶乌黑一片。这个时候那娜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爬到上铺简单扫了扫灰,就开了风扇。
有点风总算没那么难过,那娜撸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将小远的小衣服小被子挂在外面晒一晒,端来清水一遍遍擦床擦桌子。
真的要尽快搬出去了,天气越来越热,各种虫子也跑了出来,她习惯了不觉得太难捱,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
那娜忙了大半天,中午连饭都没吃,将宿舍收拾干净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全身又臭又脏,却累得一点都不想动。
敲门声响起,那娜回头一愣,诧异地问:“聂医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门没关,聂唯安敲了两下门就自觉地走了进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房间,笑着说:“我来找你!”
那娜心脏砰砰跳,勉强压下激动的情绪问:“聂医生你请坐,找我有什么事?”
聂唯安也不客气,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有人想见你,就托到我这儿来了!虽然我挺不乐意受他差遣,不过能看到我哥吃瘪,我就只好跑这一趟了!”
那娜垂下眼,掩去其中的失落,没精打采地说:“哦,谁要见我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聂唯安雷厉风行地站起来道,“这就走吧!”
那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聂医生你等等…我得先冲个澡换件干净衣服!”
聂唯安上下扫了她一眼,沉吟道:“也好,第一次见面总得留个好印象!”
那娜让她先坐着,又翻出干净杯子倒了水给她,便连忙拎起水瓶去打热水了。
在宿舍洗澡很麻烦,要拎两瓶热水到楼梯口的厕所里,端着洗澡用的东西,再搬个小凳子留着放衣服,然后在里面兑了水简单冲洗。
那娜动作很快,洗完将东西一收,就跟着聂唯安出门了。
聂唯安开着一辆十分张狂彪悍的军车,一路横冲直撞,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那娜白着小脸下车,走路都有点打飘儿。
聂唯安嚼着口香糖,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啊,我开车习惯了,一时忘了你受不了…”
那娜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纳闷地问:“这是哪儿啊?”
聂唯安带着她进屋:“我家!”
那娜脚一软,声音都有点飘起来了:“什么?你家?”
聂唯安耸了耸肩,拽着她往屋里走,然后砰一声关了门。
那娜结结巴巴地揪着她的衣角问:“为为为什么来你家啊?”
聂唯安扑哧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对你是肯定不赖的!”
“哼!”聂阜丰拄着根拐杖出来,闻言没好气地骂,“你瞧瞧你那副样子,女孩子家家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聂唯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冷淡地说:“人我带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完也不管那娜哀求的小眼神,快步离开了。
聂阜丰招了招手,和蔼可亲地笑眯眯道:“来,丫头!我是聂唯平的爸爸,早就想见见你了,过来坐!”
那娜乖巧地坐在旁边沙发上,诚惶诚恐地接过他递来的水,不安地问:“聂老医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聂阜丰嗔怪地说:“那么见外做什么!我很老吗?别喊我聂老医生,我不爱听!”
那娜尴尬地抿了口水。
聂阜丰亲切地继续道:“咱们都不是外人,你就跟唯平那小子一起喊我爸好了!”
那娜一口水呛了出来,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聂阜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多么…不合适,笑呵呵地说:“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唯平太混,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定饶不了他!”
那娜无语地听着他碎碎念,半晌才忍不住打断他:“对不起聂…伯伯,聂医生和我没什么关系…”
“谁说的!”聂阜丰一拍扶手,气势惊人地道,“丫头别害羞!你们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找个时间把日子定下,扯了证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了!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带着孩子也不好过,那混账东西敢不心疼你我第一个剥了他的皮!”
那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转移话题道:“聂伯伯您的腿怎么了?”
聂阜丰拍了拍膝盖叹道:“老毛病了!年轻时候在部队受了伤,没好利落,时不时就疼一疼…前个儿不是变天了么,这不又开始走不了路了!”
那娜一听,蹲到他面前说:“聂伯伯我能看看吗?我爸以前也有这毛病,我经常帮他按摩,能大大缓解呢!”
聂阜丰老怀甚慰,儿子女儿都不孝顺,这小儿媳妇可真是怎么看怎么可人疼!
“好孩子,以后唯平欺负你,千万别委屈,只管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那娜低头不语,卷起他的裤腿看了看,然后笑着说:“我帮你打盆热水敷一敷吧,然后给你按按,保管立马就能舒服点!”
聂阜丰顿时笑了:“那怎么好呢?丫头起来吧,你有这份孝心我就开心了!”
那娜忙说没关系,她宁可给老人家按摩也不想再听他念叨。
这边自家老爸和他的小土包子其乐融融,那边聂唯平苦思手术方案无果,烦闷之下回到公寓,惊怒地发现人去楼空,顿时气得砸了路上刚买的咖啡杯。
好啊,小土包子真是能耐!这么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一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么?!
聂唯平愤愤地屋里屋外转了一圈,那娜带进来的东西全都没了,房间钥匙留在桌上,恢复成本来样子的公寓顿时变得空旷凄清。
聂唯平气得揉胸,坐在桌前郁闷地低声骂了句:“兔子似的,跑得真快!”
莫名就觉得有点难过,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投入一段感情,对未来早早就规划好了,甚至悄悄跑去改了意外保险受益人…可那个规划中白头偕老的小土包子,走得半点留恋也无,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记响亮耳光。
聂唯平撑着额头,越心酸就越是止不住生气,气来气去,不由想起刘护士长的那番话,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那娜了。
聂唯平烦躁地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赌气地想,真好,终于又和以前一样了,没有讨人嫌的小土包子,和那个四处捣乱的胖团子…他又能恢复以前自由自在的惬意生活了!
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下班后还能出去喝两杯放松放松,不用想着家里有孩子一身酒气回来影响不好。
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打手枪了,现在就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纾解欲.望!
聂唯平绞尽脑汁想出许多单身独居的好处,还打开了音乐将声音调到最大。
可下班后的时光突然变得漫长难捱起来…
以前这个时候,小土包子肯定系着围裙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忙个不停,小胖团子叽叽喳喳地缠在身边,他呢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胡扯,悠闲地窝沙发上等着丰盛晚饭。
聂唯平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四肢大张地躺在自己床上,想到胖团子每晚必然讨厌地插足,然后半夜又被自己悄悄塞床角去,忍不住笑出了声。
忽然又顿了下来,疲倦地躺在宽大的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聂唯平十分不想承认,面对空荡荡冷清的房子,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昨天小土包子说的那句话多么动听啊,即便掺了几分虚假,到底还是用了心的!
总好过再也无法接近她…
总好过独自承受这一室清冷!
肚子一阵咕噜,聂唯平按了按胃,冰箱里还有很多食材,可他一个人实在懒得去弄。
想了想,聂唯平果断起身,决定还是回家蹭老头子一顿,虽然少不了一些难吃的剩饭,可也好过外面油腻咸辣的大锅菜!
因为是提前下班,这会儿还没到人流高峰,聂唯平一路开车还算顺利,很快就到了家。
刚进门就听到老头子中气十足的愉快笑声,其中还夹杂着熟悉的轻言细语,聂唯平皱了皱眉,鞋子都顾不上换就连忙往里走。
客厅里,老头一脸享受地坐在沙发上,那娜袖子卷得老高,蹲在沙发边给聂阜丰捏着腿,旁边一盆没来得及倒掉的热水,还夹杂着药酒的味道。
聂唯平气得险些厥过去,脸色唰一下黑了个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聂唯平别扭傲娇不给力,聂老头可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虐得还不够,聂医生要是不付出点惨痛代价,实在没法原谅他!哦呵呵呵呵~下狠手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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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阜丰看到儿子回来了,立马拉下脸淡淡地道:“哟,这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