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地回到周家,韩左左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无比的宝宝,内疚心酸得掉下泪来。

郎熙握了握她的肩,力度沉稳,淡淡地开口道:“哭什么,我们的儿子,别说只是自闭,即便是个傻子,又怎么样?”

郎熙的声音平且淡,却包含着浓浓的坚定和强大的力量,傲气十足地说:“有我们在,他这辈子必然平安喜乐!”

韩左左慢慢收了泪水,事已至此,想办法挽救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查了许多资料后发现,虽然目前没有特别好的特效治疗办法,但是并非不能改善。

小夫妻俩没敢把此事声张,韩婉年纪在那儿,即便一直被照顾得很好,生了周小澈后也是元气大伤,每日里汤汤水水补着,周明义老婆儿子两头忙,也是没心思顾及其他。

韩左左仓皇无措,抱着孩子去找周老爷子,满面凄惶地说:“爸,医生说小泽有孤独症…”

周老爷子自从一下子多出来两个可爱的孙子后便一直精神瞿烁,顿觉退休在家的日子充满了乐趣,整日里神采奕奕地跟战友们炫耀,听到左左突然说孙子有孤独症,立马沉下脸接过孩子,不高兴地问:“哪个庸医胡说八道?”

韩左左第一次做母亲便遇到这种事,忍不住啪嗒啪嗒掉眼泪:“小泽很少哭,天天就是睡…跟小澈比起来,一点活力都没有!”

“哪个宝宝长个头的时候不是整日里睡?”周广荣啼笑皆非,逗了逗被吵醒后满脸郁闷的小孙子,“你想多了!咱们小泽是太聪明,不屑跟你们这没品的父母打交道,是不是啊小泽?”

小郎傲娇地别过脸,嘟起嘴吐了个口水泡泡,炸开后喷了爷爷一脸。

周广荣全当孙子充满奶香的口水给自己美容了,呵呵笑起来夸奖:“哟,小泽真厉害,都会吐泡泡了!”

韩左左:“…”

这么幼稚,到底是谁没品啊!

周广荣见多识广,跟小孙子玩了会儿才交还给小儿媳,捏了捏孙子的小脸,安慰了一句道:“你们呀,关心则乱!你瞅瞅,就老四那德行,他都算不上孤独症,小泽那么活泼伶俐,怎么可能自闭!我看…八成是被你们那婴儿房恶心住了,不信你把他跟小澈放一间房住几天看看!”

韩左左真是没辙了,病急乱投医,想着也许在小澈的影响下,小泽真能开朗起来也说不定,当晚便让俩宝宝睡在了一起。

小郎宝宝也不知道是真的反感那粉嫩腻味的婴儿房,还是更喜欢有同龄小哥哥为伴,总之真的开朗了一点。

然后韩左左和郎熙惊喜地发现,他们儿子虽然还是比较沉默,但是比起以前一天到晚的睡觉,已经好太多了!

至少现在,小泽宝宝偶尔也会在小澈嚎啕不止的时候跟着哭两嗓子。

韩左左捂着胸口谢天谢地,她估计,天下再也没像他们这样盼着儿子闹腾的父母了。

可是没多久…刚刚缓过来的郎熙同志,那颗初为人父的幼稚老男人心,就在儿子的残忍打击下,哗啦啦碎了一地!

那天风轻云淡,天气非常好,傍晚哥俩儿便抱着儿子在花园里晒太阳。

韩左左在草地上铺了厚厚的幼儿爬行毯,周澈长得虎头虎脑特别像他爷爷,个头比小郎大了不少,这个时候已经会爬了。

俩宝宝在毯子上爬着玩,父母们在一旁交流养儿经,聊着聊着,大人们就忘记了看孩子。

然后软软糯糯的清亮童声响起来,含糊不清却带着笑意:“哥~哥~”

大人们瞬间僵住了,霍然转头,齐齐瞪向草地上的爬行毯。

小郎坐在毯子上拍着肉呼呼的小手咯咯咯笑,流着口水含含糊糊地叫:“哥~哥~”

勇敢强壮的周澈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了毯子,撅着肉肉的小屁股趴在草地上,圆滚滚的眼睛瞪着面前一只绿皮小青蛙。

青蛙被挡了路,气鼓鼓地“呱”了一声,猛然一跳,吓得周小澈直起身子,因为没掌握好平衡,一下子四脚朝天仰躺在地。

然后小郎笑得更开心了,口水流得非常欢快,吹着泡泡拍巴掌,一脸幸灾乐祸。

韩婉惊叹道:“小泽果然聪明,这么小就会开口叫哥哥了!”

周明义笑眯眯地说:“这下你们不用羡慕小澈活泼了,小澈是力量型宝宝,你们小泽就是智慧型的!”

韩左左还是首次见儿子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坏心眼地默默祈祷以后小澈多出点丑制造些笑点娱乐她的亲亲宝贝…然后发现身边老公一直默然无语,不由好奇地捣了捣他。

郎熙妒火中烧的双眼死死盯着不死心和青蛙较劲儿的胆肥体圆的周小澈,悲愤地低吼:“臭小子白疼了!”

韩左左噗嗤一乐,她自然明白郎熙的哀怨幽愤。

全家上下最疼爱小泽的非郎熙莫属,恨不能长出个口袋将儿子装肚皮里贴身藏着…没想到小泽开口喊的第一个人不是爸爸,而是屁都不懂的周小澈!

哥哥能有老爸好?

臭小子,以后再也不给你洗澡换尿布!再也不把自己专属的老婆胸器给你享用!

不喜欢喝奶粉?

饿死你个小没良心的混账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明天早上才能到家…OTZ,久等了!回家后尽量多更新点补偿大家~

小狼在年幼无知的时期就已经得罪了老爸,那么他未来的日子还会好过么?

哦呵呵呵呵~下一个番外,小狼长大了几岁哦,小狼VS老狼~小狼和小澈还有随后出生的骆小毛~

 


72、番外三

韩左左对于自己生出一个天生面部神经不发达的儿子感到很悲愤,每次被狼小泽那一脸面瘫气到,都会把怒火烧到遗传了这部分基因的罪魁祸首身上。

郎熙同志表示自己很无辜,儿子很讨厌!

韩左左冷笑:“你的种你无辜?”

郎熙揪着小狼的领子,把他拎到面前冷声问:“你当初怎么不选好了基因再出来?”

狼小泽淡定地拨开老爸的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内心对越老智商越低龄的父亲大人相当鄙视。

“没办法。”小狼宝宝板着婴儿肥犹在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冲在最前面的必然是质量最好最强壮的精.子,比它大了百倍的卵.子都抵抗不了它的攻势…爸,你觉得一个受精卵能摒除这个精.子带来的基因吗?”

郎熙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如果是爸爸的,那一定强壮到无法抵挡!”

韩左左:“…”

“所以…”小狼宝宝严肃地作最后的总结发言,“妈,你不能怪爸太强大,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弱小。”

韩左左:“…”

韩左左瞬间暴走了:“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骆二叔。”狼小泽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骆二爷。

“骆、响、言!”韩左左勃然大怒:“该死的种马!狼小泽,我警告你,以后不许跟他学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为什么?骆二叔说这些东西,早晚都要知道!还说晚知道不如早知道,越早知晓越能早点实践…”

狼小泽不乐意了,他正处于求知欲十分旺盛的时期,难得骆二叔知无不言。

“骆二叔不仅人很好,懂得东西也很多!”

“知道为什么外人称他‘二爷’,小朋友喊他‘二叔’吗?因为他二啊,天下无二的二!”韩左左阴恻恻地笑,“他人好?他跟骆小毛也说这些吗?狼小泽你想想,若他教你的东西很好,为什么不教给自己的女儿?”

狼小泽恍然大悟,握着小拳头冷冷地说:“我明白了!妈,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小毛,把这些原原本本教给她!”

韩左左:“…”

郎熙欣慰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自内心地赞叹:“好儿子,有仇必报真君子,去吧!”

韩左左:“…”

韩左左暴跳如雷,掐着郎熙怒吼:“有你这样教育儿子的吗!郎熙你信不信我告诉老爷子让他拿拐杖抽你?”

郎熙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屑:“他?抽得到我吗?”

韩左左冷笑:“不好意思,少说了几个字…你信不信我告诉老爷子让他命令我妈拿拐杖抽你?”

郎熙:“…”

想起丈母娘凶残的手段,饶是郎熙也不由心里发怂,立马服软,低声辩解道:“我这也是为你出气啊…你想,那神经质的羊驼自食其果,该怎么面对老婆孩子?”

韩左左眼角一跳,狠狠剜了他一眼:“别以为说两句好话就成!桑小彤是我姐妹,小毛还喊你声叔叔呢!”

桑小彤眼红韩左左的儿子许久,盼星星盼月亮盼来这么个女儿,骆家上下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恨不能捧在手心时时看护,骆响言更是出了名的溺爱女儿,这一招以牙还牙不可谓不狠。

不过…骆小毛的确伶俐可爱,虽然有些骄纵任性,不过不会让人讨厌,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嘴巴又甜,即便有些闹腾,可韩左左是打心眼里疼她!

所以拿骆小毛对付骆响言,韩左左自然不忍心。

郎熙揽着她的肩膀,淡淡地说:“你放心,我不过是给他添点堵。羊驼虽然二了点,但是他也没那么笨,不会坐视女儿长歪的。”

韩左左微微放了心,想着回头还是提醒桑小彤一下。

“爪子拿开!”韩左左不耐烦地拍开他不老实的手,“消停会儿吧!今天小澈回来,晚上我们回老宅去吃饭。”

周小澈打从娘胎出来就没老实过,跟小狼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周澈小朋友属于标准的混世小魔王,又是周明义的老来子,被父母宠上了天,韩琬性格太软,也收拾不了这个儿子,以至于周澈越长越霸道,到了后来,招猫惹狗,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气得周老爷子狠狠抽了他两回,依然死性不改,周广荣一怒之下把他扔进了军区幼儿园。

这可不是普通的军区附属幼儿所。

进了里面,不管你老子是谁,都得按照院里的规矩来,定时定点吃饭睡觉,军事化管理,半天练操,半天学习,一天下来累得哭爹喊娘,晚上还得洗自己换下的衣服。

周明义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侥幸逃脱过这地狱一般的幼儿园,可他从小听多了哥哥弟弟的描述,自然知道其中的残酷辛苦,心疼得要命,好声好气找周老爷子求情,结果周广荣铁面无私,冷着脸差点把他抽了一顿,挥着拐杖大骂他慈父多败儿…

周明义只能灰溜溜地逃走,窝窝囊囊地躲回自己房间,和老婆抱头痛哭。

儿子还那么小,虽然偶尔调皮捣蛋了点…可不是自己儿子不知道心疼!

周明义愁苦得哟,暗地里捉住老爸宠爱的小灰,薅了它好几根毛才出了气。

周小澈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这是他入学以后第一次回家,为了表示对他的关心,韩左左和郎熙在郎小泽的强烈要求下,带着儿子一起回来看望他。

不愧是军事化管理的幼儿园啊…

韩左左心里着实有几分惊叹,瞧瞧周小澈,这才两个星期不见,居然就被□出来了!

周小澈左边挨着嘘寒问暖的韩琬,右边坐着关怀备至的老爸,规规矩矩地端坐在沙发上,低眉顺眼地回答两人一连串的询问。

周小澈看到他们来了,抬起头乖巧地笑着问候:“小叔好,小婶婶好…小泽弟弟,你长高了哦!”

郎小泽抽了抽嘴角,实在不习惯周澈这幅假模假样的乖宝宝笑容,特别是那故作老成的语气,差点毁了郎小泽的标志性面瘫脸。

周广荣摸了摸手边的拐杖,欣慰得意地哈哈大笑:“早说了,小子们不磨练不成器!男孩子哪有这么娇气的,就该都送去好好管治!我看呐,小泽也去好了,左左选的那个幼儿园我看了,实在不怎么样,没的把个好好的小子养得娘们唧唧…”

韩左左精挑细选才找到一所满意的幼儿园,儿子也争气,考入了精英教育培优班,这么好的条件,她怎么可能愿意放弃?

韩左左微微一笑:“爸,您看您说的…小泽现在的班级是他自己考的,难得他上进考入了培优班,您可别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郎小泽从小就不用大人多操心,别看他一天到晚冷着脸,其实他心里主意大了去了,跟他爸一样,看中的东西一定想尽办法得到,而且占有欲还特别强,跟头小狼崽子似的,划出自己的领地不允许任何人侵入。

狼小泽有时候对母亲的依恋会惹怒老爸,郎熙也越来越不满儿子对自己老婆的霸占!

所以两个同样占有欲十足的霸道男性,从很早就相看两相厌,私下里明争暗斗了许久。

对于这么个乖巧聪明又早熟的小孙子,周广荣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随口一提也就罢了。

周澈小朋友无限遗憾,他的表情自然逃不过几个大人的眼睛,都以为他到底年纪小,离家不习惯,想有个熟悉的弟弟陪在身边。

郎小泽却不这么认为,周澈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力吃货,才不会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绪!

他估计,更遗憾的是没人能见证他的威风吧!

果然…没几天,军区幼儿园负责人的电话就打到了家里。

负责人先是很恭敬地问候了周老将军的身体,然后委婉地说:“周澈不愧是周将军您的孙子,从小就有大将之风!他来到这里一个星期就收服了同班的小朋友,然后势力迅速扩大到全院…刚刚,周澈带领他的部下,将刘司令家的小公子打得鼻青脸肿上了急救车…”

周老爷子好悬没气晕过去,铁青着脸把儿子媳妇叫回家,亲自带着他们买了厚礼去医院道歉。

周明义愁得要死,自从生了儿子,他发现自己谢顶的征兆越来越明显…

明明是同一时间生的儿子,为什么四弟那么好命,生的儿子又乖又省心呢!

如果周明义深入了解的话,他就会发现,其实郎熙一点也不省心!

至少周小澈还能棍棒教育,不老实抽一顿也能让他安分好几天。可小狼呢?表面上早熟乖巧,内心野性难驯,天生和郎熙不对盘,稍微长大点,就开始处处惹他不耐烦了!

这不,郎熙应酬晚回来那么几分钟,郎小泽就已经霸占了他的床位,窝在左左的怀里,抱着温温软软的老妈睡得无比香甜。

郎熙顿时不乐意了,松了松领带大跨步上前,伸手就要将臭小子拎回他自己房间。

韩左左连忙护住宝贝儿子,瞪着他低声埋怨:“你别吵着孩子!小泽每天学习那么辛苦,精英班压力又大,你体谅体谅他…今晚自己书房睡去!”

儿子太强悍,让左左满腔母爱无处泛滥,好不容易儿子表现的像个正常的小男孩,她这个做妈的自然要好好心疼一番!

郎熙满心怒火,辛苦个屁!他每天在外工作养家辛不辛苦?怎么不见有人来体谅他!破幼儿园中班也好意思说压力大?臭小子这是跟他叫板呢!

郎熙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那这周我们在家好好陪小泽休息休息,别去水上世界了。”

郎小泽唰一下睁开眼,原本还疲惫委屈的小脸此刻一派清明镇定,从老妈怀里爬出来,麻溜地跳下床,懂事地说:“妈,爸爸也很辛苦,你体谅他吧!我没事的,我已经长大了,男子汉都是一个人睡的!”

周末的水上世界是和骆小毛早就约好了的,难得周小澈那个混蛋不在,他当然不能失约!

郎小泽的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不过稍显黯然了些,不过那纯澈漆黑的眼睛,好像无法压抑一般,流露出那么点脆弱的故作坚强,让韩左左瞬间软了心,搂着他亲了又亲,柔声说:“小泽真是妈妈的好孩子!你不是一直想养金头泽吗?明天妈妈就带你去买!”

郎熙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郎小泽目的达到十分开心,还顺便骂了老爸不是男子汉,大方地任妈妈亲个够,还挑衅地亲了响亮的一记,才满意地回到自己房间。

不知道郎小泽继承了谁的诡异基因,居然喜欢蜥蜴。

即便郎熙和韩左左都不喜欢养宠物,不过如果儿子喜欢,让他们接受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你养条狗或者猫都成,再不济跟周老爷子一样养鱼养鸟,可怎么偏偏就看上冷血动物了呢!

还是巨蜥品种…

郎熙头疼地瞪着陷入慈母情怀不可自拔的老婆,叹了口气问:“你真要给小泽买蜥蜴?”

韩左左点头:“当然,小孩子很敏感的,大人说到就要做到,才能给他树立好的榜样!”

郎熙轻轻哼了一声,淡淡地问:“你养?”

韩左左瞬间哑然了,半晌才态度强硬地问:“你就对小泽这么没信心?我相信儿子一定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对有始有终对自己的宠物负责!”

金头泽蜥蜴能到两米多长,不管痴迷它的人把它赞美得多么天花乱坠,也不可否认它冷血动物的事实!

一想到那冰冷滑腻的表皮,密密麻麻排布的细小鳞甲,色彩斑斓诡异的外形…韩左左不由后悔了。

说实话,别说韩左左怕这生物,连郎熙都有点吃不消!所以他一直不肯答应儿子的要求,没想到小混账曲线救国,从左左那里下手,一不留神被他得逞…啧,这下难办了!

郎熙沉吟了许久,也不困了,从床上爬起来,摸出手机光着脚跑到阳台打电话。

周老爷子刚睡下,被吵醒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郎熙淡定地问:“军区幼儿园还能塞个小泽进去吗?”

周广荣奇道:“小泽怎么了?他那么乖,你可别有事没事欺负他!”

“哪能!”郎熙淡淡地说,“我发现他们幼儿班教芭蕾,小泽有点痴迷,每天在家对着镜子点脚尖…我觉得您说得对,男孩子就应该从小磨砺,才能有男子气概!”

臭小子不是说你老爸不是男子汉吗?

哼!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男子汉不是那么好当的!

周广荣连忙答应:“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把那边手续办好,下周我保证小泽能顺利进去!”

“嗯。”郎熙诚恳地说,“先别声张,免得事情不成让二哥二**失望…小泽要是进去了,平时也能看着点小澈!”

难得儿子有求于人,还那么认可自己,周广荣兴致勃勃地保证:“好好好,就这么定了!我明个儿一早就给战友打电话!”

郎熙挂了电话,黑暗中双眼亮得}人。

郎泽小朋友赢了老奸巨猾的老狼同志,暗自得意的同时,也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而开心不已。

小金头泽不过比成年人的巴掌略大,脑袋上金色图案十分威风,光滑坚硬的鳞甲,小巧尖利的爪子…五一不让小狼深深喜爱。

韩左左强忍着恶心,一路都坐得离儿子尽量远,实在不能理解他的诡异爱好!

郎小泽宝贝地将小蜥蜴抱在怀里,时不时伸出手指头,怜爱地摸摸它。

小蜥蜴仰起脑袋,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看得韩左左毛骨悚然。

郎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突然漫不经心地出声问道:“小泽,给它起名了没?”

郎泽盯着自己的宝贝宠物:“还没有。”

郎熙眼中光芒一闪,勾了勾唇角说:“这条金头泽十分漂亮…不如叫泽泽?”

韩左左噗哧乐出了声。

“我觉得不错,泽泽,又好听又般配!”

小狼不高兴了,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小毛家有条狗叫王爷,我决定给它起名叫皇上!”

韩左左脸上的笑容微微扭曲。

小狼面瘫着脸,声音平平地说:“来,见过皇上!”

韩左左:“…”

郎熙一脚轰下油门,哼!臭小子就让你再得意两天,下个星期乖乖滚蛋吧你!

小狼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周末的时候拎着爬行箱,执意带着皇上去给骆小毛参拜。

小毛也是一奇葩,自小喜欢表演,天赋很高,连铁面无私的严翼全都对她赞不绝口,不仅有个娱乐大亨的老爹,还有个乐坛天后的老妈,小小年纪俨然成为最火的童星。

骆小毛见到皇上立马捧着脸尖叫,吓得骆响言差点扔了手里的东西。

骆小毛抱着自家老爸的大腿嚎:“皇上好可爱――爸爸我也要!”

骆响言差点被嘶嘶吐信子的小蜥蜴吓死,一把抱起女儿躲得远远的,捂着胸口惊恐地说:“乖啊,咱们一家子都是温良热血的好人,养养王爷这种毛绒绒的动物就行了!蜥蜴咱家可宠不起来啊!”

骆小毛不愿意,小丫头任性地扯着嗓子嚎:“我要我要,就要嘛…”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郎熙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啊,小姑娘适合养些毛绒绒的宠物!”

骆二爷搂着女儿感激地笑笑。

郎熙轻飘飘地建议:“狼蛛就不错,毛毛的,很可爱!”

骆小毛眼睛一亮,拍着巴掌喊:“狼蛛好!就要狼蛛!还要起名叫皇后!”

骆响言石化在地,迎风飙出两行泪…

疯狼,算你狠!

郎小泽带着皇上显摆了一圈,成功撩拨起骆小毛的心弦,满意地回了家。

度过一个愉悦的周末,周一早晨,向来不用大人□的郎小泽穿上幼儿园的校服,精神抖擞地站在镜子前打理发型。

校服很精致,改良式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配上领结,显得十分精贵,神采奕奕又帅气逼人。

这么出众的校服,也是郎小泽当初满意这家幼儿园的重要因素。

郎小泽整装待发,没想到大清早一个晴天霹雳,直把他劈得愣在原地。

郎熙慈爱地揉乱他的头发,然后嫌恶地拿毛巾将一手黏腻的定型水擦去,冷声通知:“第一天我会送你过去,除了简单的必需品,什么都不准带!有周澈在,你不会太陌生。”

郎泽小朋友愤怒了,冷冷地瞪着他问:“为什么?你没经过我的同意,不顾我意愿…你这是侵权行为!太过分了!我不会转学的!”

郎熙坐在桌边开始吃早餐,淡淡地说:“这是你爷爷的命令。”

一句话噎得郎小泽无言反驳,立马跳起来往父母的卧室冲。

郎熙眼都没抬:“你妈一早走了,国外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别想着向她求救!”

郎小泽孤立无援,看着面色冷峻的老爸,顿觉世界一片灰暗,只好死心,颓丧地低头认输。

小狼默默回房换下衣服,抱起皇上背着包站在客厅等候发落。

跟残暴冷酷的爸爸比,皇上你真是热血又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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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泽被残忍地丢进军区幼儿园,养尊处优的小男生□练得生不如死,好在周小澈够义气,在幼儿园又足够威风,手下小弟无数,罩着他帮他摆平了不少事。

半个月炼狱一般的生活一结束,狼小泽不等人来接,立马离开幼儿园,直奔周家大宅。

韩左左刚回来,看到被折腾得瘦了一圈的儿子,心疼地搂着他直骂郎熙。

在老爸丧心病狂的眼神威胁下,小狼面无表情地开口:“妈您别担心,不关爸爸的事,是我想要历练一下,才主动要求转学的!”

周广荣笑呵呵地端起茶杯:“看吧,军区的教育方式还是很值得推崇的!你们啊,就是太溺爱孩子了…”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郎小泽吧唧吧唧咽下嘴里的食物,天真无邪地眨着眼睛问:“爷爷,我记得我的名字是您起的对吧?”

周广荣为儿子孙子取了好名,心里得意,面带微笑地问:“是啊,怎么了小泽?”

小狼居然羞涩地笑了笑:“为什么我叫小泽啊?爷爷,幼儿园小朋友都喊我‘玛利亚’,他们说我的名字连起来就是‘小泽.玛.利.亚’,和有名的漂亮姐姐重名…爷爷,为什么我是男孩,会和漂亮姐姐重名啊?”

“噗――”周小澈正捧着碗咕噜咕噜喝汤,闻言一个没忍住喷了,然后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捶着桌子大笑。

周明义没避开,被喷了一身汤,却顾不上衣服,傻了般张着嘴愣在那里。

韩琬目瞪口呆地僵着座位上。

韩左左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周广荣恨不能一脚将周澈踹出去,冷着脸问:“谁喊的?”

小狼无辜至极地看着他:“大家都这么喊啊,还咕咕唧唧笑得很奇怪…他们在嘲笑我跟女孩重名吗?”

周老爷子是特种兵里的兵王出身,机智狡诈,阴谋诡计无数,极少有这样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

饭桌上气氛立马诡异起来。

郎熙轻咳一声,淡淡地说:“玛利亚是圣母…如果不是你太窝囊任由别人欺负,他们也不会嘲笑你圣母!”

韩左左嘴角抽搐,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这个“圣母”和那个“圣母”真的是同一个意思吗四叔…

郎熙教育儿子道:“小泽,你记住了,能控制情绪是好事,可也不能太没种!很多时候委屈不能求全,不厉害点,别人只会更加欺负你!”

周广荣冷哼一声:“没错!男人嘛,有时候就得靠拳头说话!”

郎小泽深恨此计不成,被老奸巨猾的老爹轻而易举地转了方向,这个时候他要是提出来转学就会被认为是没种的窝囊废…

郎熙用手里的筷子轻轻敲了敲盘子,声音清淡,却听到的人心里发颤:“爷爷都发话了,以后再有人惹你,狠狠揍!”

韩左左:“…”

韩琬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向来“靠拳头说话”的儿子,默默地思索,当时那么混乱,医院没弄错吧?

小澈和小泽…真的没抱错?

作者有话要说:小.泽.玛.利.亚…有名的A.V女.优,个人认为长得挺漂亮…咳咳,我是纯洁好孩子~

噗…发表的时候因为文中不良词汇被自动锁定…

好吧,JJ你赢了,你比我纯洁!

 


73、番外四

郎熙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首先,周围全是金发碧眼的小妖怪,很少能见到跟他一样黑眼黑发的小朋友。

然后,别人都是有爸爸的,而他只有一个从来不会笑的妈妈。

郎月很严厉,对待他尤其如此。

郎熙有一次失落至极地回家,找到郎月问她:“妈咪,为什么我没有爹地?楼下的斯蒂芬说每个人都有妈咪和爹地的!”

那时候郎熙虽然比其他小孩子安静些,但是乌黑透亮的大眼依然不失天真,粉嫩的小男孩俨然是社区里小姑娘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郎月略显苍白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郎熙已经学会了挨打挨骂的时候不哭,眼泪在眼眶中转啊转,就是不肯落下来,紧紧抿着嘴唇,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倔强地板着。

那副模样,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心疼。

可郎月好像真的生了颗石头心。

郎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眼满是淡漠,冷淡至极地回答道:“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和别人攀比,我早就告诉过你,别人怎样与你无关!”

郎月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你不是没有爸爸,不过你爸爸已经有了比你优秀很多的哥哥,你说…他为什么要你这个没用的儿子?”

郎熙呆呆地仰着小脸,有些不解,有些困惑,更多的…却是本能的愤怒伤心。

为什么抛弃他?

只是因为他不够优秀?

可是他还小啊,等他长大了,也会像哥哥们一样优秀的!

郎月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望着窗外幽幽地问:“你想要爸爸吗?”

郎熙咬着唇点头。

郎月淡淡地说:“想要,就先努力变得优秀,让他后悔当初抛弃你!小熙,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也没有什么是无法得到的…你想要,就要想尽办法去争取!”

郎熙一点点变得自卑,即便有很多热情的漂亮小姑娘扬言要嫁给他。

可是,他没有可以把他高高扛在肩头的爸爸,没有陪他踢球的兄弟…他有的,不过是一个严厉冷漠的妈妈!

甚至这个妈妈,也不像斯蒂芬的妈妈那样,每天出门都会给他一个亲吻。

身边的人全都是跟自己不一样的,郎熙小小的心里盛满了落寞孤独,一天比一天胆怯卑微,越是处在人多的地方,越是紧张出错。

渐渐的,郎熙连说话都觉得困难,每次一张口就会控制不住地结结巴巴。

郎月十分生气,她什么也没多说,郎熙结巴一次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郎熙早就习惯了她的严厉,从一开始的委屈,到后来的惜字如金,他学会了隐藏情绪,用冷漠的面具将所有人拒之千里。

多好,没人过来搭讪,就永远不用开口,也就不会想起脸上热辣辣的疼。

郎熙一天天长大,在母亲的教育下永远成绩优异,很轻松就考入了最好的大学。

多年郁郁寡欢早就掏空了郎月的身子,看着儿子迈入了大学校门,郎月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死亡并不能带走郎月的怨恨,她顾影自怜了一生,在偏执中过的穷困潦倒,临终前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对那个男人的恨意。

郎月看着高大挺拔的儿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冷峻,丝毫不见半分伤心。

多像他啊,连那薄情寡义的性子都一模一样!

郎月面色一片灰败,眼睛却陡然亮起,直勾勾看着儿子,尖声说:“小熙,我对不起你!妈妈求你、求你…永远不改姓…”

郎月说完,颓然地躺在床上,胸膛许久才起伏一次,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郎月喃喃笑道:“阿广,你会后悔的…”

说完,郎月就死了。

死不瞑目,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郎熙面无表情地走近,拉起白色的床单盖住她的面容。

下葬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天气晴朗得不可思议,郎熙没那么多钱,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没有信仰,所以牧师什么的,一概全无。

人死如灯灭,死都死了,还执着着过去的种种又有什么意思?

郎熙把母亲的后事安顿好后,没有直接回国找父亲,而是半工半读将学业完成。

毕业的那天,他正式和M国这边的军火商搭上线,带着邱霖他们开始打拼自己的事业。

回国,当然要回去!

不为了母亲那所谓的仇恨,只因为他对传说中父亲的那点好奇。

可有句话不是叫做“衣锦还乡”吗?

一无所有找到他面前,郎熙做不到!

即便他冷情冷性不在乎,郎月对他说的那番话到底还是刻入了他的心底。

郎熙的事业越做越大,慢慢把目光投放到国内。

周广荣是军人,而他是个不能见光的军火贩。

郎熙做足了所有准备,才终于决定回国。

踏上家乡的土地,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人,而是按照地址去了T市郊外的陵园。

他要先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母亲恨了一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承担了所有的艰难,让他从小就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黑色的墓碑上,小小的黑白照片已经模糊,依稀可见一位妇人,目光平和沉静,面容自然比不得郎月,可那份温婉祥和,却让郎熙生出一丝说不出的羡慕。

这才是他心中,母亲应有的样子!

他那些从未谋面的哥哥们真的很幸福…

郎熙站在墓前看了一会儿,无声叹息,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低低的说话声从前方传来。

郎熙不动声色地挪了几步,看到一个白体恤蓝牛仔的女孩,坐在墓前的台阶上,对着墓碑絮絮叨叨地说话。

“…爸,你看我多够意思!我跟你都没见过面,你去天上逍遥了,我还在这儿替你照顾老婆!看在我这么讲义气的份上,你一定要保证我高考顺利啊…”

郎熙觉得这小姑娘说话有趣,不知不觉走近了两步,站在树后默默听她跟“人”聊天。

“你老婆最近很不对劲儿哎,不过她藏不住事,我拐个弯就套出来了!爸,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老妈她枯木再逢春,恋爱啦!对方是个挺不错的男人,对老妈很好,温柔体贴,是个居家型的好老公!哎爸,我这么说你不会吃醋吧?”

那女孩子笑了两声,却又突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对方家里人好不好相与…你说,我这么个拖油瓶,会不会很碍眼啊?听说周家挺豪门的,我妈性子这么软,我要不跟着还真不放心…”

那女孩说了许久,后来好像累了,往后一靠,望着天空落寞地叹气。

“不管了,兵来将挡,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郎熙心中一动,不自觉想到了过去。

他过的那么艰难,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父亲。

若是他有个平凡的母亲,给他一个普通的家…即便生活再困苦,也不至于让他漂泊无依!

女孩子站起身,拍拍屁股对墓碑上的男人说,“我该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找你聊天!爸,老妈都找到第二春了,你在那边看着有合适的就凑合过吧…我走了,再见!”

郎熙连忙往旁边站,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树后。

女孩子转过身,高高绑起的马尾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眉清目秀的面容还带着一丝稚嫩,一双猫儿眼神采奕奕,衬得她一张小脸,散发着说不出的勃勃生机,有一种别样的明艳,格外动人心弦。

女孩走路很快,雷厉风行,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郎熙慢慢从树后走出来,走到刚刚女孩坐的地方,俯□看着黑色的墓碑。

“韩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贺完结:

骆响言又被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妻狠狠欺负了!

英俊潇洒的骆二爷悲催地捂着脸嘤嘤嘤找到老婆,抱着桑小彤委屈痛哭:“韩大波和疯狼好讨厌!他们生的儿子也好讨厌!老婆你要帮我报仇!!”

桑小彤深感没脸,自己没本事居然窝囊地躲回家…桑彤毫不客气地将他踹开。

“骆驼,趁着咱家荣耀还能勉强压着恢弘一头,你赶紧琢磨着给那左左他们下点绊子…”

骆二爷一抹泪:“不能够啊…居安思危懂不懂?骆家在娱乐圈称王称霸太久,再不培养个对手出来,会死于安乐的!”

桑彤无语了,事业上没辙那就另辟蹊径。

“老公,这样,咱把小毛狠狠宠坏,然后嫁给小狼,去祸害得他们一家不得安宁…怎么样?”

骆响言勃然大怒:“做、梦!小毛要是嫁给了那小畜生,咱们家和那对夫妻就是亲家,还不得膈应死?”

桑彤不耐烦了:“那你继续去受气吧,没事别来烦我,我准备和小毛出演一部电影,封闭拍摄,你自个儿在家老实点!”

明明没本事还非得撩拨别人,不虐你虐谁?

韩左左对骆二爷这种没事找虐的犯贱行为也有点不耐烦,吃饭的时候忍不住跟郎熙抱怨了两句。

小狼举着筷子,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淡淡地说:“妈,你不用烦恼,其实很容易就能一劳永逸的!”

郎熙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狼难得勾了勾唇角,眼中精光一闪,慢吞吞地说:“我去把小毛娶过来,骆二叔的掌上明珠在我们家做牛做马…他敢不乖乖听话?”

韩左左拍着桌子大笑:“不愧是我儿子,这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