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条鱼一样,一会儿在水里吐泡泡,一会儿又脱离水面大喘气,满脑子都在想顾凛刚才的话。
不能这么任他撩拨,她得有点动作,都是顾凛女朋友了,她做什么不行?
对啊,她就是堂而皇之地上去扒衣服,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啊?!
何书墨觉得,以自己这个情商,她能有这番思考,简直就是顿悟!
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跟“情圣”曼琳的对话,何书墨有了反击战的大概要领。
“何书墨,你懂吗,大九岁是什么概念?”来上海之前,曼琳一脸“大师”气质地问自己。
“意思是,我跟他隔了三个代沟?”何书墨干瞪眼。
“屁嘞,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曼琳当时恨铁不成钢地揉了一下她的额头:“也就是说,他18岁入伍当兵的时候,你,何书墨,才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小屁孩儿。”
“没啊,我四年级了,之后我还跳级了,啊——”何书墨吃了一个爆栗。
“我的意思是,这是个优势你懂吗?”曼琳打断她:“他比你大九岁,你打探到的消息是,他18岁就去当兵了,他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时候,你鼻涕都没擦干净还是个小萝莉,再说了,他去的那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多年身边都是男人,一个女的都没有,现在忽然有了女朋友,还是个小女朋友,你知道他最怕什么吗?”
“最怕…什么呀?”
曼琳翻白眼,吐出两个字:“撒娇。”

撒娇?
何书墨从浴缸里坐直,飞溅起一层小水花,吐出两口水:“对啊,没错!”
忽然无师自通了有没有…
这个澡何书墨洗了大概得有半个钟头,洗完澡,她在自己的毫无情趣的睡衣和旅馆自带的浴衣中间,选择了一会儿,套上了跟顾凛情侣款的浴衣…
果然,他肯穿,一定是干净得令人发指了,何书墨看着浴缸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日式浴衣,拿起来一闻,满满的新衣服味道,估计是一次性、住完可以带走的那种,她研究好半天,才正确地穿上。
接着她刷牙、吹头发、抹各种带来的水乳,折腾完了,她开始在梳一个什么发型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上艰难抉择。
马尾?嗯,挺清新的,沈佳宜似的,好清纯…丸子头?也不错啊,很可爱…不然再过火一点,双马尾、羊角辫什么的,那就有点太做作了吧…
最后,她还是梳了个乱蓬蓬的马尾,总算从浴室里出来了。
带着满身热乎乎的各种沐浴液、洗发乳味道,何书墨一推开门,就觉得温差滑下去两度,刚刚吹干还没完全干透的马尾发梢扫过颈后,她抱着一堆衣服走出来。
远远地,就看见顾凛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桌边,一只腿伸直,伸进桌底,另一只腿屈着,听见动静,抬眸看她。
他这个坐姿,看起来好随意,何书墨瞧着还挺新鲜的,毕竟每次都是看他正襟危坐,放松下来的顾凛,她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我洗好了,我们…睡吧…”何书墨故意用词模糊,虽然有点低级了,但是这也算是调情吧。
“你先睡,我关灯。”
切,她说这么暧昧的话,果然他没什么反应啊。
“那个,我…这样好看吗?”再接再厉,何书墨看见顾凛站起身,趁他还没走去关灯,小声问道。
心砰砰直跳,何书墨觉得真是够了,不是反撩嘛,自己紧张个什么鬼啊…
感觉他走近了几步,视线凉凉地,停在她的脸上。
“马尾?”他的声音压低得很轻。
“嗯…”
洞察力太强了吧,而且藏这么深,换个直男癌,估计看不出来女孩儿披着头发跟梳着马尾有什么区别…
何书墨还在咽口水,忽然听见顾凛低沉的声音,简单的两个字,却在他唇齿舌尖萦绕了一下,所以吐字带着淡淡的魅惑:“可爱。”
噗…
他说什么,他说她可爱了?没听错吧,他竟然说这种话?!
何书墨的脸像是飓风过境一样,傻笑溢出来,她赶紧捂住,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噔噔”跑到被褥旁边,一把掀开就像一只地老鼠似的钻进被窝里。
男左女右,她睡右边,把整张被子全盖住,脸也蒙着,心跳如擂鼓一样,在有点凉的被子里四肢蜷缩,然后她听到依次关灯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左手边传来掀被子的声音…
榻榻米真是讨厌,虽然真的是睡在一起,但是又远又近,根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相安而眠,和衣而睡,只能那么纯洁了,但是又隐隐约约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盖被子的声音,衣服摩擦滑过被面的声音,这不是撩人吗?!
啊,不行,就这么睡了简直失败…
一点点,动作缓慢地把被子拉到眼睛下面,何书墨朝着左手边看,忽然笼罩室内的漆黑让她一时间看不清。
顾凛只留了门边那盏小夜灯,还是隔着一层推拉门,透进来一点薄光那种,不刺眼但也依稀能看见他的轮廓。
气温似乎又攀升了几度,有点热。
何书墨偷摸摸地想着一会儿怎么行动,一边鼓励自己,没错,都是他女朋友了,她可以任性,只是第一次难免紧张就是了。
诶,想什么“第一次”啊混蛋,哪有那么污?
她一咬牙,觉得面红耳赤,但是无所谓了,这么黑能看见什么,慢吞吞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何书墨咽了口唾沫,直接朝着顾凛的被子挪过去,果然,因为离得很近,很快就找到他的被子,掀开,她像只老鼠一样,吱溜钻了进去…
真的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她一瞬间愣住了。
好像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开玩笑的啊,顾凛又不是什么木头桩子她可以随便摸!
这是个男人啊…
“想要什么,你可以直接说。”顾凛的声音好近,几乎就贴着她的耳垂,气息让她浑身都酥麻麻的:“别闹”
闹…她没闹啊…何书墨在被窝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温度好热,她只知道伸出小爪子,缠上他的窄腰。
好像摸到了,隔着一层跟自己身上衣料一样的衣服,是他的腹肌,满鼻子闻到的,都是他的味道…
“那个…”何书墨开口了,声音在他的胸口,所以闷闷的:“我…要抱抱。”
啊,好蠢,要抱抱?!
没错没错不紧张,没说错话,这不是很认真地撒娇呢嘛…
有点矫情?可是她这辈子没这么软萌过好嘛,她一个混在汉子堆里长大的工科女,偶尔撒个娇不容易啊…
顾凛刚躺下,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被子被掀起来,身上一凉,然后一个软乎乎的胳膊缠住了自己的腰,接着毛茸茸的脑袋一路顺着胸口拱上来。
他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她软软地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带着淡香,邪念这种东西一但冒出头,很难被无视掉。
结果听见那个细细低低的,埋在他胸前有些发闷的声音,说“要抱抱”。
第一次谈恋爱,自己18岁的女朋友,在晚上钻进被子,对着他说要让他抱抱,他还能怎样。
一瞬间觉得,不管她要什么,他都想给。
左手抚上额头,顾凛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然后右臂一把把她圈紧抱进怀里,让她进被子…
“懂我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么?”何书墨得逞之后,忽然听见耳边他低沉的声音。
“诶…”何书墨干咽唾沫,觉得整个人都被他抱住了,好紧好紧:“哪句啊?”
“男人,认真的话…”他声音低低的,每个字都很温柔:“什么都忍得住。”
完了,何书墨觉得整个人一软,化成一滩热水了。

第35章 [34.妹控大暴走]

魔都的一大清早,阴霾小雨,天亮透了也是灰蒙蒙的。
忽然,急促的刹车声传来,一辆出租车猛地停在狭窄而细长的街道里。
副驾驶座上身材高大、肤色很白的男人一把拉开车门就要箭步冲下车,司机师傅赶紧用上海腔浓重的普通话喊道:“先生,你还没付钱!”
记过,没等司机说完…
眼前一大把零钱塞过来,坐在驾驶座的老司机急忙伸手接。
这位男乘客上了出租车就满脸心急火燎,恨不得一拳捶烂挡风玻璃的表情,还不停的用北方口音絮絮叨叨地让自己加油门猛开…
“哎,多了五十。”司机师傅数好钱,很有耐心把多出来的那张五十递回去,回应他的,是一声“砰!”的关车门的巨响。
那个穿着黑色滑面风衣的男人已经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哦呦,这是…一大早寻仇去的呀…”司机看了眼那个年轻男人高大的背影,只见他大步流星、骂骂咧咧地朝着街道深处走去。
回想起这位乘客刚才乱跳的青筋以及捏得喀喀作响的拳头,司机赶紧倒车驶离,觉得今天新闻说不定会报道这附近发生命案什么的…
此时,街道尽头的日式旅馆。
盛言一夜没睡,他开的这家小旅馆地处偏僻,门面隐蔽,现在又正是淡季,最近生意冷清,当晚拢共也没几个人住,但是凌晨两点值班经理来替自己时,他还是忍住睡意,没回去睡觉,因为实在太好奇了。
能亲眼看见顾凛的女朋友什么的,这不是撞鬼的概率吗?
他倒是很想看看顾凛今天跟女朋友一起出房门的时候,是什么样诡异的场景。
结果盛言失策了…
早上五点多,这货居然自己一个人出来了,问他要早饭送回房间,然后说他要去上海的训练馆拿行李…
他看着顾凛取车离开,从头至尾“顾美人”的表情跟平日没任何区别,冷得掉冰渣似的。
估计顾凛这个死闷骚就是偶尔温柔,也只对他女朋友一个人吧,谈恋爱之后跟之前完全没什么变化啊…
窝在前台玩了一宿电脑,头昏脑涨的,顾凛离开之后,盛言又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忽然听见前厅的门被推开,碰到铃铛的声响。
门口,一个身材很高,眉眼俊朗的男人走进来,气势汹汹的,就像是走路带风似的,衣摆和裤管都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看见进来的人满脸来者不善的神情,盛言刚想问他是来住宿还是干嘛,他已经走到柜台前站定,然后静静地逼视着自己了。
盛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怎么好像眼睛往外冒红光似的?
二话没说,“啪”的一声,一张□□拍在前台上。
盛言瞪大眼珠子,“诶”了一声,吓得胆子都要破了…怎么回事,警察来了…
“帮我查一下,我找一个叫顾凛的…”他声音低沉,但是似乎火气很大,极力压抑了一下还是咬牙切齿的。
“这个…”盛言咽了口唾沫:“您找凛哥,有事儿?”
“你认识他?”何律新眼睛闪过一丝凶光。
“对,认识,他,他前脚刚出去,您可以在这儿等…”盛言说话都结巴了。
“那我等会儿再找他也行。”他打断盛言的话,眼睛里的光咄咄逼人的:“今天不宰了他我不姓何了,跟他姓顾!先不说这个,你老实交代,他诱拐我妹妹去哪个房间了?”
“嗯?”什么鬼?
盛言算是脑子转得比较快的,回想起昨天那小姑娘的身份证,确实也姓何,顿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天哪噜,这是人家女孩儿亲哥来了!
“就樱花后边儿那间,哎,哥们儿,您还是先冷静下,顾凛刚出去…”
“冷静你大爷。”何律新气得肺要炸了,刚走出去几步,忽然又停脚,转过头阴恻恻地来了句:“你是老板?”
“嗯。”
“先知会你一声,一会儿里面有什么动静都别报警,还有,”何书墨冷冰冰地说道:“砸了什么东西的话,算顾凛账上。”
盛言听得一哆嗦,这是要打架啊,把自己地盘儿当修罗场?
何律新迈开腿就大踏步地朝着院子里走,走出一股“神魔难挡,火焰四射”的气势。
看见他消失,盛言赶紧“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到处摸手机,打算给顾凛打电话,翻出来手机刚要拨通,忽然想起来:不对啊,顾凛这家伙星期二不开机啊…
***
何书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亏她还幻想过无数次第二天早晨醒来,阳光洒在顾凛的睡脸上,照亮长长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她能偷看两个小时也不带眨眼的。
最好还能偷摸摸地先爬起来去洗漱、化妆,然后假装自己依旧是纯素颜,再钻进被窝,等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凹好表情的红扑扑的小脸…
或者她凑上去,偷亲一口,他恰好在被她亲的时候睁开眼醒过来,大早上呢,有点难耐,直接像言情小说里一样,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晨光荡漾,对影成双…什么什么的…
哎呀,羞死了,她捂着脸,暗戳戳地痴汉了一会儿,才顿时收敛脑洞,没了笑意,眨巴眨巴眼,发现现实根本不是那样。
顾凛居然不见了!
她顶着一脑袋乱毛坐直,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被窝,自己睡觉好像不怎么老实,整个人醒来的时候,是横躺着、四仰八叉的睡姿。
而且,顾凛人呢…
何书墨失望透顶,坐在榻榻米上抠脚,最后彻底醒了,只好爬起来先去盥洗,收拾头发、化好妆,然后在推开餐厅的门时,发现桌上放好的早餐。
“哎呀妈呀…”何书墨望着桌上的各种三明治、面包和饭团,虽然都是冷食,但各种各样都有,看起来很好吃。
她目瞪口呆,这是让自己先吃饭的意思?
还体贴啊,就知道顾凛的男友力简直爆棚到天际啊…
稀里糊涂地吃好了饭,何书墨打开行李箱,拿起来之前就搭配好的今天该穿的衣服,开始换。
结果手刚刚勾上内衣的小扣子,就听见一阵几乎要把门拍碎的敲门声。
“嗯?”何书墨飞快地套上衣服,一边朝着门口走,慌张地问道:“谁啊?”
一阵沉默,何书墨刚想看猫眼,就听见门外一声低沉的:“客房服务。”
一大早的…服务什么呀?
何书墨扯了扯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那个,等我穿下衣服啊…”
飞快地套好衣服,整理一下发型,何书墨一把打开了门。
门缝敞开,那一瞬间,她觉得当头就是一盆冷水,浇得她浑身冰冷,然后那个盆还被直接丢在地上,砸了个咣啷啷。
这不是…
这熟悉的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轮廓的脸,挺帅的,只是完全没有平常欠揍的表情,反而有一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严肃,那一双跟自己相似程度99%的萌萌的大眼睛,此时渗透出静静的,“咔嚓咔嚓”将周围空气结成冰的怒意。
她什么都没说出口,就被抢先了。
“何、书、墨…”何律新站在门口,扒着门缝,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跟要杀人似的,所有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怒气值已经炸了。
没回过神,何书墨吓得低低地:“哥?”
何律新忽然,像是电影闪灵里的经典镜头一样,从门缝里猛地挤进来,低着头,狠盯着何书墨,似乎气得有点意识迷离了。
“你…翘课,关机,失踪,一个人坐火车,跑到上海,你…跟一个男人在外面过夜…你,你简直气死我了…”何律新一边说,一边步步走进来,似乎是大爆发之前的宁静,又或许是气疯了暂时没想起来怎么收拾自己妹妹。
“啊,妈呀…”何书墨回过神的一瞬间,撒开腿就往屋里跑。
衣服后领子一把就被何律新抓住了,何书墨撒开蹄子乱踹,想跑都没地方跑了!
完了,她从小到大家教严得跟铁壁一样,其实她也不反感,毕竟她整天傻乎乎的除了学习没别的事做,因为人缘不好,不善交际,一个好朋友也没有,更别提闺蜜了,她除了补习班、格斗课,就没在节假日出过门,从来没有出现过新闻联播开始放了她还没回家,坐在饭桌前扒拉碗里的饭的那种特殊情况。
结果,第一次谈恋爱,跟男朋友出来…过夜…就被抓了。
何律新不疯才怪呢!要是被她老爹知道了,她的腿要被打断了…
虽然她真的什么也没做,但是情况看起来,完全不是那样!
何律新揪着何书墨走进房间里,简直被画面冲击得差点晕厥了。
凌乱的被子,到处乱丢的衣服和睡衣,摊开的行李箱,浴室里传出来的沐浴液的香气,最可怕的是,那两床被子艳红艳红的堆在一起,跟新婚之夜一样!
何律新一手抚额,从来没想过,自家的白菜被拱了,会以这种方式…
他都想好在自己心肝宝贝、纯洁无暇的妹妹的婚礼上,发言陈词,威逼利诱,让那个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祖坟上冒了一百年青烟,积了大功德这辈子才娶到自家妹妹的傻逼签好各种不平等条约,再立下最恶毒的誓言,他才勉强同意他把自己家的白菜拱走。
结果呢,这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兴许是因为缉毒大队呆久了,眼睛毒得太厉害,何律新正在蒙圈,扫视了周围一遍,眼睛跟扫描仪使的,一打眼就看见摊开的行李箱里那个…他觉得18岁孩子都不该用纯洁清澈的眼睛看见,看见了就受到了来自社会的恶意、成人的污染的,那盒包装刺眼的盒装物时,他整个人就要暴走了。
“那是,竟然这么龌龊…”何律新气得手指发抖,指着盒子骂道。
何书墨的心咯噔一下,泥煤,这怎么解释,怎么解释,说自己有贼心没贼胆,还是把舍友卖了交代实情,可是谁信啊?!
“不是,那个,那不是我买的…”何书墨赶紧解释,浑身冷汗。
“肯定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何律新咬牙切齿地念叨着:“顾凛,他简直就是个禽兽!”
何书墨懵了,不是那个意思啊,她说的是实话,确实不是她买的,但更不是顾凛买的啊!
何书墨解释:“也不是他…”
话音未落,忽然,房间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
很细微,但是很熟悉的脚步声,何书墨那一瞬间,简直要囧死自己…
顾凛回来了。
听见声音,何律新一边揪着何书墨,一边慢慢地、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口转身,在看见来人的那一瞬间,怒气值已经达到了120%,简直一触即发。
昨天晚上,顾凛,他对自己年仅18岁的、小幼苗、小天使一样的妹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他竟然依旧那么气定神闲的走进来,他简直不是人!
何律新气得发绿的眼睛,看见顾凛静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微微顿了下,还蹙了下眉。
他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好看有个屁用,欺负人欺负到自己妹妹头上来了!
以为他是摆设啊?!
何律新一把松开何书墨,掸了掸衣服,开始卷袖子:“姓顾的,你还有胆子回来…”
顾凛蹙着眉,看着眼前何律新卷袖子,然后低了一下头,有点无奈地抿了抿薄唇,再次抬起眼,平静漆黑的眸子里神色淡淡的,慢慢开口:“要打架?”

第36章 [35.决战大舅哥]

打架?
何书墨听见这两个字,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拉住何律新的衣服,结果一下子扑了空。
毕竟是亲哥,何书墨对他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何律新从小到大运动神经就特别好,高中的时候还被体校的教练看中,差点去练田径了…
但是对付街头小混混自然没得说,真的要跟顾凛打起来,自己亲哥这不是找死吗?
再怎么打,跟玩儿职业格斗的顾凛过招,那绝对是被要三秒ko的…
何书墨两只爪子扑空,低低地“啊!”了一声,就看见何律新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蹙着眉,猛地揪住了顾凛的衣领…
顾凛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更凉了一些。
就算看不见正脸,只能看见侧面,何书墨也知道何律新现在眼睛里冒火漏电,滋滋啦啦地喷射小火苗,正在跟顾凛对视。
但是,他两个人身高明明一样的,怎么何律新高出来两厘米呢…何书墨一低头,看见何律新脚上的鞋,顿时有点出戏。
他竟然偷穿内增高,自己亲哥到底是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专门要来教训顾凛的…
但其实这事,她不觉得自己错了,毕竟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啊,就只是头一次谈恋爱,出来跟男朋友约会,而且很单纯地和衣而睡而已,虽然在别人眼里确实是“开房过夜”那种很污的事,但被谁误解都好,被亲哥撞见,简直尴尬死了。
何书墨声音很低很细地喊道:“哥,我错了,你别冲动…”
何律新听见她认错,微微偏头,扫了一眼自己妹妹道:“这没你事儿,你先出去,我们老爷们儿好好聊聊…”
“不要!我不出去…你,你先把手放下不行吗?”何书墨顿时有点急。
顾凛很镇定地侧脸,看了一眼何书墨:“没事儿。”
“可是你…”何书墨听见顾凛的声音,顿时更不想出去了。
他说没事儿的时候,语气好温柔,像是在说什么事儿他都帮她顶了。
何书墨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有点心焦地看了最后一眼,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