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在那小媳妇鼓鼓的胸前扫了一圈,嘿嘿一笑:“每次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都能知道?难不成我身上的味儿被你闻出来了?”
小媳妇也不说话,只是那目光像是带着钩子一样一眼一眼地瞟那男子。
李二受不住她勾,正要过去,不想自己面前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之前与贺林晚在卖糖葫芦的摊位前会过一面的那名年轻妇人出现在了门口。
那妇人看了看李二,狠狠地瞪了那俏媳妇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不要脸的骚|货,勾死了自己男人不算,胡同里只要是个公的你都勾搭。这么缺男人怎么不去卖!”说着便一把将自己的男人拉扯进去,然后重重地将门给甩上了。
接着院子里还传出了那妇人的骂声和男人不耐烦的辩解声。
之前跟着男人一起回来的小男孩却被关在了门外没人理会。
那孩子不哭不闹,将手里的马扎打开,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口。
俏媳妇倚在自己家门前乐不可支地听了一会儿别人家的热闹,笑容娇媚对小孩道:“你叫小木头吧?小木头,你知不知道骚狐狸是什么意思?偷汉子又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说得婶子高兴了就请你吃糖葫芦。糖葫芦你从来没吃过吧?”
小木头抱着双腿在门前的巷子里坐着,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巷子口,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似是没有听到俏媳妇的话。
俏媳妇撇了撇嘴:“果然是小木头人,白瞎了一张好脸。”然后扭身回去,也将门给甩上了。
这时候不知谁家院子里传来一阵小孩尖利的哭声:“哇——姐姐,桂花抢我的芝麻饼。”
小木头眼眸一动,不知为何泪水突然在眼中迅速聚集了起来,然后泪珠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地。
“姐姐……”
一声犹如受伤的幼兽的呜咽声不知被什么堵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木头身后的门开了,李二家的开门出来,见小木头在门口就指使道:“去巷子口的酒铺里打两斤酒回来。”
说着便数出了几枚铜钱并一个酒壶一起递给了小孩。
小木头低头接过,李二家的又不放心地道:“别把酒壶打碎了,钱也别丢了,不然你也别回来了。”
小木头没说话,转身走了,从李二家的身后又钻出来一个小孩:“我跟小木头一起去,我比他聪明。小木头,等等我!”
那小孩追着小木头走了。
李二走过来皱眉道:“那么小的孩子,除了会吃饭什么也不会干,你收留他做什么?”
李二家的白了自己男人一眼:“又不是白给人养,每月给五百钱呢。他能吃多少?有钱不赚白不赚。”
李二不放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你也不打听清楚了再留下。”
男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瞧他那细皮嫩肉的模样,那人又让你对人假认他当你侄儿,像是想隐瞒孩子的身份,可别惹上什么麻烦!”
第52章 杰哥儿
妇人不以为意:“能有什么麻烦?才四岁的孩子,来家这么久我都没听他说几句话,这孩子看上去笨笨的。”
男人烦躁地道:“你懂个屁!今天带他出去的时候,好像有人追上来,幸亏我当年在军营里做过两年斥候,察觉到了之后就将那人给甩开了。”
妇人闻言也有些紧张起来:“被人跟踪了?是什么人?你看仔细了没有?”
男人不耐道:“我当时生怕惹上什么麻烦,哪里还敢往后看,赶紧的就将人带回来了。”
男人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不行,改明儿还是得把这小子的来历打探清楚了,不然我可不敢留着他了。”
妇人拍了拍脑门:“哎呀,坏了,我刚让果儿跟他一起打酒去了,早知道我不该放他出门的。”
男人摆手道:“罢了,打个酒不过几步路远的事应当是出不了什么岔子,只是以后你小心些别让他出门了。在我打听出来他的来历之前,你将人给我看好了。”
妇人这时候也有些后悔:“我不该贪图那每月五百文钱的,要是真惹上了祸事可怎么办?”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过也说不准是福是祸,说不定还是咱们的财运来了。”男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 光。
……
李果儿蹲在自己家门口数蚂蚁,见小木头脚步轻巧地从里面出来便凑上去问:“卖酒的马大娘说酒价涨了一文钱,你告诉我娘了?还买不买啦?”
小木头没有理会。拿着酒壶就往巷子口走,李果儿又连忙跟上去。
李果儿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盯着小木头那又长又翘的睫毛看,然后疑惑地问:“小木头,你是不是哭过?”
小木头没有理会。
李果儿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睫毛,小木头皱了皱眉,偏头躲过了。
李果儿有些生气:“你的睫毛那么长干嘛不让摸?不让我摸我就回去告诉我娘,今天不给你饭吃!”
小木头终于看了李果儿一眼,李果儿有些得意:“怕了吧?怕了就要听我的话,我还有一串糖葫芦被我娘藏在碗柜里,等会儿我可以让你舔一口。”
见小木头还是不会说话。李果儿双手叉腰冲着他喊:“喂。我跟你说话呢!”
这时候他们正好路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养的一条狗正躲在墙角里啃骨头,见他们走过来便朝着他们吠。
小木头终于说话了:“你知道那条狗为什么对你叫吗?”
李果儿看了看一脸凶恶的狗,一头雾水:“啊?”
小木头道:“你觉得他可笑看了它一眼。它却觉得你想吃它的骨头。”
李果儿回头看了那黑乎乎的骨头一眼。一脸的嫌弃:“我才不要吃。”
小木头笑了笑。看着十分单纯可爱:“可是狗不知道啊,它还以为你多想吃呢。”
李果儿呆呆地想了想,然后嫌弃地道:“我怎么会想吃狗的东西。它对我叫唤我也听不懂。”
小木头点了点头。一张小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漠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蠢货们的思维我也不明白,所以不屑理会。”
李果儿眨了眨眼,才四岁的他满脸懵懂:“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小木头好心安慰李果儿道:“人跟狗说话,狗自然不是句句都明白。人与人之间都有差距,何况是人与畜生。”
李果儿四岁的小脑瓜虽然还是没听明白,不过他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
见小木头破天荒的跟自己说话了,李果儿一时停不下来:“你哭了吗?”
小木头抿了抿唇道:“以后不会了。”
李果儿还是没听懂:“为什么?我要吃糖葫芦娘不肯买我就哭,然后她就买了。”
小木头眼睫一颤,双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怕看到我哭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去哪里了?”李果儿好奇地问。
小木头却是再一次成了哑巴,无论李果儿怎么问都不肯说一句话了,李果儿气得去抢小木头手里的酒壶。
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转角传来:“怎么转了一个时辰了都没找到我哥和那个丑丫头?我说你到底看清楚他们走的是哪一条路了吗?”
另一个声音笃定地道:“看清楚了。”
“奇怪了,我哥干嘛三番两次找那丑丫头,是为了梅园的事情吗?”
正躲避李果儿抢酒壶的手的小木头听到这一句不由得一愣,站在那里一时忘了反应,那边的两人正好转过来,于是小木头一头撞到了来人的身上,“砰”的一声,手里的酒壶掉到地上摔碎了。
李恒将撞到自己怀里的小东西拎出来,见是个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看不清面目的小孩,便故意吓唬他:“喂!走路不看路啊你?撞坏了小爷的衣裳你赔得起吗?”
小木头快速打量了李恒一眼,发现并不认识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垂下眼睛的时候目光在他腰间的玉佩上顿了顿。
小木头年纪还小,当初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跟着姐姐在内院读书认字,还没有进入京城公子哥儿们的交际圈,所以极少有人能认出他来,再加上他故意将脸上弄得脏兮兮的,李恒和高峰都没有认出他是谁。
这时候李果儿“哇——”地一声哭了:“酒壶摔碎了,娘会打我们的。”
小木头看了看摔碎了的酒壶,又看了看李恒轻声道:“你撞碎了我的酒壶。”
李恒翻了个白眼:“那又怎样?”
小木头看了看李果儿,有些为难地对李恒说:“算了。你走吧,被我家人看见了说不定会让你多赔银子。我就说酒壶是我自己摔碎的,最多被打一顿再饿一饿。果儿你别哭了,酒壶是我摔碎的,不是你。”
李果儿闻言果然不哭了,却是吸着鼻涕道:“可是我娘会打你的,还有我爹,他本来就不喜欢你。”
李果儿短短的几句话让李恒和高枫瞬间就脑补了一番这两个孩子的家庭状况,难道是后娘和后爹?
李恒再霸道无耻,让他欺负一个身世凄惨的四岁孩子他还是有些压力的。不由得清咳一声。小声问高枫:“咱带钱了吗?”
高枫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郡王你出门从来不自己带钱,要买东西都是小厮付账。”
李恒皱眉:“那你怎么不带点银两在身上?”
高枫看了李恒一眼,理所应当地道:“跟您和世子出门,我这是公差。不用自己付账。”
李恒看向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木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又摸了摸自己身上,最后有些犹豫地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过去:“这个暂时给你做抵押,明日我让人送钱来的时候再换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高枫道:“郡王,这玉佩是晋王府信物怎能随意给人?万一丢了可如何是好?”
小木头看了那玉佩一眼,摇头不肯接:“算了,既然这东西这么贵重,我还是不要了,你们走吧。”
李恒却是脑子一抽,二话不说将玉佩塞到了小木头手上:“小爷让你拿着就拿着,小爷说要给就一定要给。明天小爷拿一百两银子来跟你换!”
说着李恒又转头看向高枫,嗤笑一声道,“丢了?谁有这个胆子敢拿试试?全京城谁不知道这是晋王府信物?”
高枫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没有再说什么。
李恒问小木头:“小孩,你家在哪里?明天怎么找你?”
小木头想了想:“我家地方小,不好找,明日我在这里等你。”
李恒点了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上午小爷有事,申时我让人拿一百两跟你换玉佩。”
小木头冲着李恒笑了笑,依然天真可爱:“知道了,哥哥。”
李恒被小木头这一声软软的哥哥喊得心里飘飘然的,果然当哥哥和当弟弟的滋味是不一样的。
小木头朝李恒挥了挥手,看着李恒两人走远了。
李果儿愣愣地问:“小木头,一百两是多少?”
小木头看了李果儿一眼:“果儿,想不想吃糖葫芦?”
李果儿眼睛一亮:“想!”
小木头道:“刚刚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跟别人说,改日我给你一百串糖葫芦。”
李果儿闻言口水直流,虽然他到现在还数不到一百,不过也能想象得到一溜糖葫芦排着队在他面前飞来飞去的画面:“一百两就能买一百串糖葫芦啊?”
小木头有些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如果被你爹娘知道了,糖葫芦就没有了。”
李果儿立即保证:“我不会说的!”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卖酒的酒肆,李果儿立即想起来酒壶摔碎了的事,苦着脸道:“可是酒壶碎了怎么打酒啊?又不能告诉我娘酒壶碎了。”
小木头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就走进了酒肆。不多会儿他就提了两斤米酒出来,连带着还有一个酒壶。
李果儿满脸崇拜:“你没给马大娘钱她也肯把酒给你,还送你一个酒壶,小木头你真厉害!”
小木头没有跟李果儿解释“赊”这个词,物种不同是没有办法交流的。
第53章 招招致命
太阳渐渐西斜,贺林晚不记得自己在这一大片胡同里走了多久,她也没有觉得累,对别人对她出现在这里投射过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都视而不见,也有一两个不长眼的无赖见她小姑娘单身一人在此觉得有机可趁,不过在贺林晚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用一枚石子废了一人八颗门牙之后就没有人再敢找麻烦了。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贺林晚却依旧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而外头贺勉和春晓已经快要将整个公关庙周围都翻一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贺林晚。
直到春晓走到一个卖香烛的摊位前问到了那位卖香烛的老婆婆。
老婆婆一听春晓的描述就立即道:“我见过这位小姑娘,之前就在这里她被张屠夫家那个恶婆娘带着三个儿子堵上了,说要绑了那小姑娘回去给自家傻儿子当媳妇,后来就打起来了……”
春晓听到这里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尖叫一声朝身后喊:“三少爷您快来啊!”
正吩咐几个随从分散开去找贺林晚的贺勉听见了立即跑了过来:“怎么了?找到阿晚了?”
春晓焦急道:“有人要绑我们家大姑娘回去给他家傻子儿子当媳妇!”
贺勉闻言傻眼了,面色古怪道:“谁这么不长眼?”
/ 春晓立即问老婆婆:“婆婆,那个张屠夫家在哪里?”
婆婆愣了愣:“就在关公庙东街王二麻子巷,他们家是开猪肉铺子的……”
春晓立即转头恳求贺勉道:“三少爷。求您赶紧的去救人吧,再晚估计就来不及了。”
贺勉也深以为然,立即转身就跑,春晓也赶紧的想要跟上去,却被老婆婆一把拉住了:“诶!你们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呢!你们别担心,那姑娘没事,反倒是那张家人被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那姑娘自己走了……”
不想春晓听见了之后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着急地拉开了老婆婆的手:“哎呀!您别拉着我啊,我们家姑娘怎么可能会有事。我们担心的是那个不长眼的张屠夫全家!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嘛?”
春晓一边跑一边还嘀咕:“揍一顿?以我们家姑娘的脾气,你以为她揍一顿走人就完事啦?现在肯定是去哪里弄了几坛子火油要烧人屋呢。”
贺勉一口气不带歇的跑到了关公庙东街王二麻子胡同,随便抓了个人就问出了张屠夫家在哪,贺勉又火烧火燎地跑了去。远远的看到张家的房子还好端端的在那儿。没缺砖少瓦的。先就松了一口气。
等进了屋一看,喝!好嘛!屋里一溜躺了四个呢,全都在鬼哭狼嚎的。
一个大夫正在那摸着胡子说:“……伤势都差不多。四肢骨折,肋骨断了两到三根,门牙掉了三到四颗,肺腑脏器皆有损伤,不过好在都不致命,你们的身体底子都不错,修养个大半年就能下床了……恩,药方倒是省事了,毕竟都用一样的药……”
贺勉站着听了一会儿一颗心终于全放下来了,总算阿晚这次揍人还有些分寸,这些人修养个大半年就能好了。
“你们知道那位姑娘现在在哪里吗?”贺勉走进去就直接问道。
屋里的人都看向他。
贺勉咧嘴一笑:“就是揍人的那姑娘,我是她三哥。”
躺着的那四人立即情绪激动地瞪着贺勉,那位鼻青脸肿的妇人指着贺勉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贺勉一个字都没听懂。
大夫在一旁一边写药方,一边头也不抬地道:“伤患切记勿要动怒动躁,否则怕是要多趟半年才能伤愈。”
贺勉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这样肯定也是不知道贺林晚去了哪里的,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好心地询问那大夫道:“他们现在的伤势可以移动吗?”
大夫依旧头也不抬道:“乘坐马车牛车的话,多垫几床厚褥子还是勉强可以的。”
贺勉点了点头,对张家人道:“你们明日就搬离此地吧,反正这里的生意你们是再也做不下去了的,否则肯定会被隔三差五的掀铺子。”
张家几人都目眦尽裂地看向贺勉,张家妇人更是眼眶通红。想她张家从二十几年前迁居于此,一直就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以前这附近还开了好几家猪肉铺子都被他们用尽各种手段逼得断了生计,不得不搬离了,最后者附近只剩下了他们这一家猪肉铺,附近的人只能上她家卖肉,缺斤短两的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没想到今天居然轮到他们被人赶走了!
可是他们不走行吗?人家都放话了,不走就找人来掀铺子!告官?哪个官比晋王大?别说他们告不过,就算是告得过他们也不敢,谁让他们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贺勉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他们的话被误解成了威胁。其实贺勉真的是好心,他怕贺林晚把事情闹大了最后他也跟着倒霉,以前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一次贺林晚差点放火烧了人家。所以贺勉才先让张家人搬走。
贺勉好心的将话带到,也不管张家几人是怎么想的,转身就走了,他还得先找到贺林晚把人给带回去。
……
贺林晚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毓,眼神微冷。
“世子,你这是在跟踪我吗?”
李毓看了贺林晚许久,却是忽而道:“据我所知,贺三爷与妻卫氏只育有一子一女,贺姑娘可否为我解惑,你是从何时开始又多出来一个弟弟的?”
贺林晚一听这话就知道李毓肯定跟在自己身后很长一阵了,所以才听到了她之前跟那位婆婆说自己在找弟弟的话,不由得十分恼怒,当下冷冷一笑道:“世子可真是闲的发慌了。”
李毓也懒懒一笑,不在意地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世子从不干正经事,自然是闲的很。”
贺林晚慢慢走到李毓面前,李毓不知道为何看着贺林晚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心下却是突然起了警惕之心,虽然不知道这警惕是从何而来,不过李毓也是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正想要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一步,不想贺林晚却是不给李毓机会说动手就动手,并开两指就朝李毓脖子上的死穴点过去。
李毓一惊,他没想到贺林晚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一出手就是杀招,他刚刚虽然隐隐有些防备,不过贺林晚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他的防备心有限,所以当贺林晚的杀招突然刁钻而至的时候他居然一时不好躲开,只能抬手格挡,贺林晚立即变指为掌改向他的心脉拍去,掌风狠辣。
又是杀招!
贺林晚当初被叫做贺家的女霸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却唯独在武学上极有天赋,由她父亲贺光烈亲自教了几年,学的是她曾祖父贺勇当初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一套极为霸道的拳法,不想这套拳法贺家的男丁没有一个学成,反倒是贺林晚一个女娃学到了其中的精髓,以至于贺家她这一辈的男丁竟然没有一个是贺林晚的敌手。
李毓原本并不打算跟贺林晚动手,只想挡开她的攻击,不想贺林晚却是一招比一招狠辣且招招致命。李毓这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武学高手。
贺林晚一记狠招虚晃过后突然连连后退,然后抬手就朝着李毓打出了一把枚铜板,那些铜板分别朝着李毓的人迎,膻中,鸠尾,气海,期门,关元……等全身各处的死穴急速而去。
李毓脸色一变,终于还是使出了五成功力,挥袖将这来势汹汹的铜板一一击落,铜板丁零当啷地飞向了两旁的巷壁,竟然像是镶进了豆腐中一样一枚不落地深深嵌了进去。
李毓接完这一杀招,以为贺林晚还要继续攻击,不想贺林晚却是毫无预兆地停了手。
贺林晚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巷壁上因被铜板洞穿而留下来的小洞,还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切口,然后朝着李毓嫣然一笑:“世子果然不干正经事,这洞打的比老鼠洞光滑多了,功力如此深厚,想必私下里练了不短的时间吧?只是世人都道世子武功平平,可依我今日所见……恐怕远远不止是平平吧?”
李毓微微眯眼:“你招招致我于死地竟是为了试出我的功力?若是我武功当真平平,挡不住你这杀招你可知后果?”
贺林晚拍了拍手中沾上的墙灰,依旧是笑道:“到时候这里只有我和一个死人,能有什么后果?当然是你白白的死了。”
李毓看着贺林晚不怒反笑:“你以为你试出来了我武功不只是平平,就能以此为胁逃避我的问题吗?可惜,我今日一定要弄明白。”
贺林晚闻言有些惊讶:“世子不怕我将你隐藏实力之事说出去?都藏了这么多年,被人知道了多不好啊!”
李毓不理会贺林晚的转移话题,只是看着她冷冷地问道:“你到底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