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被很厚,还有今天刚晒过的阳光的味道。
房间很静,整个小村都很静。
院墙外面的路上,路过的人说话的声音,盛夏都能听得见,只不过他们说的是方言,说的又快,她听不懂说了什么。
现在才九点,她也知道,这一夜会很难熬。
那种美梦被打碎、从天堂摔到地狱的疼痛感,弥漫了五脏六腑。
几个小时前,她发给任彦东的那条‘三哥,我到了。’任彦东已经回复她:【嗯,晚上我给你电话。】
她没再回。
从学校回来到现在,她一直在努力想着这一年半以来,任彦东对她的好,每一个细节她都怕错过。
可罗列了那么多,也压不过他去年还来这里,对她的打击。
直到这刻,她才恍然,为什么当初闵瑜知道了她跟任彦东在一起之后,闵瑜会痛心疾首。
因为闵瑜知道任彦东曾经的那段暗恋,大概也感觉到像任彦东这样冷情的男人,再次心动的概率几乎为零。
又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盛夏捞过手机,给闵瑜打去电话。
闵瑜今晚难得没出去玩,正在研究剧本,准备等盛夏回来后跟盛夏交流一下对剧中人物的理解。
“那边好玩吗?”
盛夏:“已经躺床上了。”
闵瑜笑着,“没跟你家三哥互诉衷肠?”
电话里有一瞬的沉默,盛夏实在开不起来玩笑,直奔主题,“三哥以前暗恋过夏沐是不是?”
闵瑜一愣,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
盛夏从闵瑜的反应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任彦东来这边就是因为夏沐,他确确实实喜欢夏沐。
原来她的三哥在爱情里,也曾爱而不得,也曾如此卑微过。
闵瑜也没打算再隐瞒,可也不敢多说什么,试探着问道:“宝贝,你怎么知道的?”
盛夏:“三哥在这里做过慈善。”
任彦东在夏沐老家做慈善这事儿,闵瑜听沈凌提过两句,当时她也不感兴趣,就没多问,具体细节她不是很清楚。
她现在脑子混乱,喝了半杯冷水让自己平静下来。
“盛夏。”她很少这么正式的称呼盛夏名字,“夏沐,那是任彦东的过去,在跟你恋爱之前,早就翻篇了。”
盛夏从被窝里坐起来,膝盖蜷缩,用棉被抵在心口处,那种冷和疼跟她曾经做梦,醒了后的感觉是一样的。
半晌,她回闵瑜:“我知道是他的过去。”
闵瑜宽慰她:“拿过去让现在的生活不开心,是自寻烦恼。任彦东不是拖泥带水的那种男人,你不用担心。”
盛夏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她再次开口,“我从来都不介意三哥的过去,他以前的那几段感情,我连问都没问过。”
不仅没问,也没纠结过,因为那是他的过去。
她也一直以为,总有天,她能打开他心里的那扇门,住进去。
“其实...三哥暗恋夏沐,也没什么。连女人都喜欢夏沐,就别说男人。可,”
盛夏无意识的,另一只手用力攥着被角。
“可他去年还来这里了,我在伦敦演奏会期间,他没时间去看我的演奏会,却来这里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半年了,他心里还想着别的人。”
闵瑜紧握着电话,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隔了几秒,盛夏的声音淡淡的从听筒传来。
“三十场演奏会,我以为他至少能捧场一半,哪怕三分之一,可他只去了三场,把时间都挤出来到小村这里来了。”
“我承认,我嫉妒,吃醋。”
闵瑜赶紧劝导:“你别妄自菲薄,任彦东是爱你的,他一次次的撤你热搜,用你的照片做屏保,主动公开你。”
盛夏:“在一段感情里,功不能抵过,再说,他公开我,这还不是功,他是我男朋友,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闵瑜已经感觉出了盛夏的决心,叹口气,她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盛夏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很轻:“还能怎么办呢?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都能想象的出来,继续跟他在一块后,我每天会干什么。”
“我会想着,被他喜欢着,是什么感觉?”
“被他时刻放在心里有多幸福?”
“他要是跟自己心动的女人在一起,会不会说个不停?”
“他跟我在一块,是不是只是因为我适合做老婆,带出去也算是有点面子?”
“我还会成天疑神疑鬼,他到底是真的去出差了,还是去了哪里?”
“说不定我还会故意找茬,会跟他无休止的闹矛盾。”
“我不想自己变成那样一个神经质的女人。”
闵瑜听着都难受,暗暗呼口气。
电话里陷入良久的沉默。
盛夏调整好呼吸,“其实,我也能理解三哥,爱情是最没办法的事情,他放不下一些执念。”顿了下,她说,“他放不下对夏沐的那份心动,就像我这么多年放不下他一样。”
“我明知道他在感情上挺渣的,也知道他冷漠,甚至没人情味,我也早就体会到了日子过得毫无波澜,你看我还是想跟他在一块,也从来不埋怨他没时间陪我。为了跟他有共同话题,不管有没有用,我还是考研了。”
她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想跟三哥闹得很僵,就打算这样了。等回北京后,我就找个理由跟他分了。我也不亏,睡了他一年多。”
闵瑜自己在感情里受过伤,那种疼别人体会不到,也不是别人大道理的宽慰就能解脱。
她没再说废话,就这么安静的听着电话。
盛夏忽然自嘲的笑了,“那晚在会所,三哥帮我打牌,我还美滋滋的,在沈凌面前很嘚瑟,沈凌大概....觉得我很可怜吧。”
接着,又是静默。
闵瑜终于吱声,“你先冷静几天,等回北京再做决定。”
盛夏让闵瑜帮个忙,“你什么都别跟三哥说,这事我自己处理。”
闵瑜明白,这是盛夏心里的一根刺,发泄不出来,这根刺就会成疾,只有痛彻心扉之后,一切也许才能释然。
她一直陪着盛夏,后来盛夏也不再说话,电话里什么声都没有。
一个多小时后,手机发出电量不足的提示。
盛夏也累了,“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通话结束。
盛夏关了手机屏幕,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她坐了会儿,盯着看不清的墙壁发怔。
直到外面路上有摩托车的声音传来,她才回神。
被窝一点热气也没有了,她现在才感觉冷。
正准备躺下来,手机铃声响起,是任彦东。
盛夏看着‘三哥’那两个字,愣了片刻才接听。
任彦东问她,“那边好不好玩?”
盛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无异,“没来得及玩呢,到家就天黑了,现在已经躺床上了。”
任彦东问:“在村里?”
不知道为什么,盛夏下意识隐瞒了,“没,在县城我表哥家,就是我小姨奶的孙子家。小姨奶说村里冷,洗澡也不方便。”
任彦东竟然莫名的松口气,“那边的饭吃不吃的惯?”
盛夏:“还行,我本来就吃的少。”她问:“你呢?在哪?”
任彦东:“公司,刚开过会。”
默了默,“三哥。”
“嗯?”
她说:“我现在离你很远很远。”
任彦东从会议室刚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你不是有盛氏黑科技?”
盛夏扯了一丝淡淡的心酸的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你忙吧,晚安。”
任彦东听出她情绪不是很高,“累了?”
盛夏:“嗯,坐了一天的车。”
任彦东:“那早点睡。”
盛夏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后来就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500个红包。
*
明天还是老时间,晚上八点更新。

☆、第十七章

随着和任彦东通话的切断, 盛夏感觉心里某处、曾经满满的,现在一点点在变空,挡都挡不住。
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看着它慢慢变暗,直至彻底熄了亮光。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淌,等她回神,已经是半小时后。
她再次点开手机,把开屏密码改了。
由2333改成2555。
盛夏躺下去时,被窝已经凉透了, 没丁点热乎气,她手脚冰凉,身上也冷,把被子掖好,捂了好一会儿,还是冷。
怎么都睡不着,她开灯, 裹了羽绒服, 拿着水杯去倒热水。
大伯家的客厅和餐厅是在一块的,在中间那个屋子, 他们这里叫堂屋。
堂屋的门没锁, 盛夏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她找不到灯的开关在哪,只好又返回自己那屋拿手机照亮。
她点开手机, 输入密码时,下意识就输入2333,直到屏幕上提示密码错误,她才反应过来,密码已经改了。
跟三哥再也没关系......
盛夏原本打算在小村待一周,等任彦东出差回来,她就回北京,不过后来她改了主意,在这里多待了一周,准备等她经期快至时再回去。
这些天里,她的日子过得简单而无趣。
白天跟着爷爷去学校,不是在阅览室发呆,就是在二楼的走廊上晒晒太阳,望着这个安静的小村庄,依旧是走神。
晚上回到大伯家,吃过饭,心不在焉的陪着一家人看会儿电视,具体看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八.九点钟时,任彦东会给她打电话,偶尔也发消息,跟以前一样,话不多,聊几句就道晚安。
任彦东在回北京的前一晚,要跟她视频,她拒绝了,现在不想看到他,“这边信号不太好。”她找了个理由。
任彦东在那待过,不管是小村还是县里,信号的确不稳。
他问盛夏:“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我下午的航班,上午给你去买。”
盛夏:“暂时没有特别想要的。”
任彦东:“那我随意给你买了。”
盛夏‘嗯’着,她假假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
“还行,有点累,今天出去玩了一天。”
任彦东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
盛夏:“再多待一星期。”
任彦东微怔,“这么长时间?”
盛夏语气轻松,“我也想早点回去,可我表哥和我表嫂不让,他们还有两天就放寒假,要带我去市里玩玩,说那边景点多,盛情难却。”
任彦东也不好多说什么,叮嘱她别着凉。
盛夏喊他:“三哥。”
“怎么了?”
“你想不想我?”
“嗯。”
“三哥,我离你很远很远。”
紧跟着,她又说了句:“晚安。”
任彦东以为她说那句离他很远,是想他了,便给她发了一张图片过去,就是那张‘盛氏黑科技’。
收到照片,盛夏失神片刻,后来发了个亲亲的表情给他,关了手机睡觉。
日子看似跟往常一样,平淡又平静的过着。
任彦东回到北京后也没闲下来,临近年关,各种应酬。
今天早上开过早会后,向秘书过来汇报,小村那边的校长一早打来电话,给孩子们的回信和春节礼物已经收到。
其实昨晚就收到,时间太晚就没打过来。
任彦东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向秘书接着汇报:“任总,您确认一下要刻哪种字体,这是设计部设计的几种图形。”她把打印出来的样图递给任彦东。
是S&R 的设计图,刻在手表上用。
任彦东把每个样图都仔细看了一遍,以着盛夏的审美选了其中一个。
他又吩咐向秘书:“明晚的时间空出来,别安排任何应酬。”
盛夏明天晚上的航班到北京,她在那边足足玩了十五天。
回来的那天中午,盛夏接到闵瑜的电话。
这几天闵瑜几乎每天都会跟她通电话,没敢问感情问题,陪她天南海北的瞎聊,有时也聊聊剧本。
“我去接你。”
盛夏:“不用,三哥去接我。”
闵瑜以为盛夏这么多天冷静下来后想通了,既替她开心又替她心酸,“想通了就好,过去的就彻底翻篇吧。”
顿了几秒,盛夏说:“没原谅他,就是找个其他借口跟他分手。关于他暗恋那事,我不想再提。”
闵瑜正在工作室,她合上电脑,点了支烟。
盛夏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你不是答应我要戒的吗?”
闵瑜没接茬,不满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处处为他着想!盛夏,你恨他就恨出来不好吗?”
盛夏声音很轻:“何必?”
她的三哥,最不屑撒谎,也从来不把感情当回事,这么多年,一直游戏人间,终于有个女人能让他心动,让他魂不守舍,让他谎话一个连着一个,让他在三十岁时还能像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样冲动,跑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做好事,让他那么热烈又卑微,她干嘛要去戳他的伤口呢?
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这一刻她还是很喜欢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再无休止的纠结下去。
“不管怎么样,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不好过,也让他不好过。”
安静了几秒。
盛夏像是对自己说的:“就这样吧。”
“给他留一分余地,也是给我自己留一份体面,不是吗?毕竟,”她暗暗呼口气,毕竟,他是她初恋,也是她第一个心动的男人。
闵瑜一直都没插话,直到一支烟抽烟,她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回来就分?”
盛夏:“这样就太明显了,马上就要过年,等年后的。”她说,“我回北京待几天,就去我外公外婆家。”
等过完年,从上海回到北京,她就找他摊牌分手。
反正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样爱闹的性子,迟早会受不了任彦东的寡言少语,迟早会甩了他。
即使她分手了,别人也不会大惊小怪。
至于三哥那边,只要她不提及跟夏沐有关的,不管她以什么理由分手,他应该都不在乎,也无所谓。
就她知道的,他之前的感情,都是女方提出的分手,理由都是不爱他了,累了。
三哥一点都不生气,还很大方的祝福。
可能那些女人跟他在一起时,他也是这样冷淡,也是没时间,只花钱买礼物,可偏偏那些女人都是家世好,自己漂亮又有能力,最不缺的就是钱和礼物。
时间久了,她们看不到跟他的未来,心灰意冷,大概就及时止损。
以前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兴许能改变他,然而并没有。
闵瑜的声音传来:“你别太委屈你自己。”
盛夏回神:“不会。”
只要分手了,不再勉强自己去容忍,就没有委屈之说。
手机震动,是定的闹铃。
盛夏关了闹铃,“不说了,我要赶去机场。”
闵瑜问:“你现在在哪?”
盛夏:“在省城。”
她一早就到了省城,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逛了逛。
明明一座很美的城市,在她眼里却毫无生机。
在小村的这段日子,她一点一点的修复自己,虽然效果甚微,但总算没再继续深陷。
她以为总算能捱过去,在回北京前,她能把自己调整的差不多,就算分手,她也不会那么痛苦,可前两天,三哥又给孩子们写信了,还给每个孩子寄了新年礼物来。
他一直以为她住在县里,也怎么都想不到,东西是经她手给孩子们的。
包裹加急寄到了县里,春节期间快递多,送的慢,怕孩子们着急,她和大伯过去提件。
拿到包裹的第二天上午,课间时,她把那些信送给那些孩子,有个孩子当时就拆了,很兴奋的看起来,她下意识扫了一眼,是三哥的字,写了两大张纸。
后来那个孩子拿着信进了教室,她也不知道到底写了些什么。
那一瞬,她竟如此羡慕那些收到信的孩子,三哥从来没一次性跟她说过那么多话。
她感觉她病了,心里病了,钻进牛角尖出不来。
...
傍晚,飞机落地。
以前每次出差回来,盛夏都掩饰不住的开心,因为可以看到任彦东,而今天,她是如此排斥。
出来的人群里,任彦东一眼就捕捉到了盛夏的身影,他抬步走过去。
盛夏停下脚步,等着他过来。
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的风衣还是她送他的那件。
看到他,她心跳还是会加速,那些想念也全都涌来。
这就是她最大的悲哀之处。
任彦东走近,推过行李箱,他以为她会把手给他,他正要抬手去牵,结果盛夏勾勾小手指,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任彦东把风衣衣襟给她,盛夏用小手指勾住他的扣眼,跟他并肩朝前走,和他随意聊着:“今天不忙?”
任彦东:“没应酬,回家再处理邮件。”他侧脸瞅着她,“怎么瘦了?”
盛夏风轻云淡:“那边的菜太辣,微辣我都吃不惯。”
任彦东:“那还不早点回来?”
盛夏:“景色好,空气也好,就想多玩几天。”
出了到达厅一直到停车场,两人有一句话没一句的聊着,跟以前无异。
到了车上,盛夏还像以前那样,拿了本时尚杂志翻看,这本是最新期,她没看过,平静了好一会儿,她才看进去。
任彦东问她:“晚上想去哪儿吃?”
盛夏也没抬头,视线一直落在杂志上,看上去看的很入神,半晌,回他,“就在家里吃,要清淡。”
之后,车厢里再度安静下来。
任彦东手肘抵在车窗上,有些意兴阑珊。
就连司机都感觉气氛有点过于清冷,他从后视镜瞄了一眼,任彦东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没看手机,也没看杂志,一直望着车外。
然而路边的景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有冬天的萧瑟。
一整晚,从机场回来到吃晚饭期间,任彦东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出了差错。
直到盛夏洗过澡从浴室出来,任彦东退出邮箱,“没泡澡?”
盛夏摇头,指指小腹。
任彦东微微蹙眉,“还没结束?”
盛夏:“昨天刚来。”
她有气无力的爬上床,扯了被子胡乱盖了下,大半个身体都在外面。
任彦东起身,坐在床边,“这次怎么推迟这么长时间?”
盛夏也不知道,可能是心情不好,成天胡思乱想,整夜整夜的失眠,导致了内分泌失调。
她随意扯了个理由:“可能水土不服,偶尔推迟一次没什么。”
任彦东之前隐隐的担心这才放下,原来不是她心情不对,是身体不舒服,他把被子从她身下拽出来给她盖好,“喝不喝热水?”
“不想喝。”盛夏眯上眼,“三哥,我困。”
那声三哥,有些撒娇的味道,任彦东彻底安心。
“睡吧。”他抬手关了灯。
“三哥,晚安。”
“嗯。”
也不知道是被子上有他的味道,还是他人就在她身边,亦或之前半个月没怎么睡,她实在撑不住,没一会儿,就深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盛夏每天都研究剧本,任彦东也会应酬到凌晨,两人一直相安无事的同在一张床上。
不过因为盛夏在经期,没法亲热,偶尔,任彦东会抱她在怀里亲亲她。
经期马上就要过去,离过年也就只有几天,盛夏跟任彦东说,外公外婆早就催她过去。
任彦东没有丝毫怀疑,还给她买了机票,让她早点过去陪陪老人。
去上海的那天中午,盛夏收拾了很多套礼服,还问任彦东,“三哥,这条裙子搭配哪个包好看?”
任彦东耐心给她意见,她一共搭配了五套礼服。
“带这么多?”他随口问了句。
盛夏编了个理由:“嗯,过年时有同学聚会,初中,高中,还有大学同学,聚会赶到一块了,还要再跟几个朋友聚聚。”
她又拿了一套礼服出来,“三哥,这套好不好看?”
任彦东微微颔首,盛夏把这套礼服也整理好放进行李箱,又配上包,包上的丝巾也搭配上。
“三哥,好了。”
任彦东把行李箱拉链拉上,提到楼下去。
今天去机场,盛夏也没让任彦东送。
离开前,她在化妆镜前呆坐很久。
任彦东上楼,催促她,“还没化好妆?”
盛夏回神,拿着口红又假装涂了几下,“好了。”把口红放包里,她转身盯着任彦东看。
任彦东习惯性的以为,她在索吻,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盛夏忍不住心头微颤,她没回亲他,在他衬衫上、心口那个位置,用力亲了下,一枚樱桃红唇赫然印在了白色衬衫上。
她硬是挤出一丝骄傲的潇洒的笑,“不要太想我。”然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300个红包,前100,200随机~

☆、第十八章

除夕那天, 任彦东在家吃过饭陪父母看了会儿电视就回了自己别墅。
家里的厨师、司机和阿姨全都放假,偌大的房子里就他一个人。
今天吃饭时,母亲问他, 打算跟盛夏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时候结婚还不好说,盛夏还要读研。
他回母亲:情人节求婚。
现在离情人节也就十一天。
母亲显然很惊诧,又问:戒指你准备好了?
他点头:“早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