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机后, 任意和任性像大人那样,安静的把自己小背包里的玩具和书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各自看书。
盛夏趴在台子上, 盯着任彦东看。
“怎么了?”
盛夏摇头,任彦东左右看看孩子, 他们没注意这边,他低头,盛夏递上自己的唇,轻轻碰触了下,随即分开。
飞机起飞,任彦东没工作要处理,陪着盛夏看了会儿书,盛夏看,他负责翻页,她看不懂的地方他翻译外加解释。
这两年,她除了上课,又修了一门外语,说要凑够四门外语打麻将。
最后一页看完,任彦东收起书,“睡会儿吧。”
盛夏:“不困。”
“闵瑜在曼哈顿待几天?”他随意跟盛夏聊着。
“下周回。”
盛夏说起闵瑜的终身大事,“她到底是没放下,还是没遇到合适的?”现在她也搞不清闵瑜心里到底怎么想。
任彦东:“应该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但愿是这样。
“她找你就为了叙旧?”
“也不全是,问我要不要开演奏会。”
“你拒绝了?”
“嗯。”她说:“过两年再考虑,等孩子大一点。”
任彦东:“你不用顾虑那么多,孩子我能带好,有空就带他们飞过去看你,再说你也不是一直演奏,休息时你就回家。”
他的想法是:“你在国内举办一次巡演,你那些粉丝不是就盼着你开演奏会?你要是全球巡演,他们很多人是没条件过去听的。”
盛夏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点点头,“那我找闵瑜和厉炎卓商量一下。”
任彦东瞅着她,“你找厉炎卓商量什么?”
“他现在是我官方后援会的会长。”
“......”
任彦东在心底‘呵’了一声。
他再也没见过比厉炎卓还不要脸的人。
飞机在傍晚时落地,天阴沉沉的,云层很厚。
说好了是任初和司机来接机,可到达厅里却多了一个碍眼的人,手里还捧着玫瑰花。
任意远远的就跑向任初,嘴里还喊着‘哥哥’。
任初经常去曼哈顿出差,每次都是住在任彦东那边,和两个小家伙很熟,感情也好。
任初一把将任意抱起来,还举高高。
楚寅昊在十米之外就已经感觉到任彦东凛冽的眼神扎向他,不过他看都不看任彦东一眼,笑嘻嘻迎向盛夏。
“女神,辛苦了。”
他把花递给盛夏,还特意说明:“这是我们全体粉丝的一点心意,怕人多吓着孩子,就指定我当代表过来接机。”
盛夏:“谢谢,仅此一次啊。”她接过花。
任彦东余光上下扫着楚寅昊,“你凑什么热闹?”
楚寅昊清清嗓子,“我又有了新身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盛夏粉丝后援会的副会长,刚刚走马上任。”
任彦东:“......”
半晌都没喘过气。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稳重?你爸知不知道你这么胡闹?”
楚寅昊逗着任性玩,抽空才回他,“跟你们这些老派行事不一样就叫不稳重?对了,我没在我们家公司上班,我爸管不着我。”
他说:“我现在跟厉炎卓合伙开了家演出公司,承接高端活动和演出,厉炎卓出钱,我出力,忙的时候好几天都没法合眼,两年我已经赚了好几套房子,你说道说道,我怎么就不稳重了?嗯?”
盛夏抱着花,和任初边走边聊,留他们俩在后面互相看着不顺眼。
任彦东只能曲线救自己,他声音冷淡:“追星也要有个度,别以后成为你跟你老婆的矛盾点。”
“这就不劳您费心啦。”楚寅昊把手里的车钥匙给任性玩着,又顺手把耷拉下来的毛毯给塞好。
他说起找女朋友,“我可以找个盛夏的女粉丝做女朋友,以后跟老婆孩子一起追星。”
任彦东无语凝结。
楚寅昊继续毫不留情的奚落他:“三叔,你老了,跟不上潮流,不懂年轻人现在的想法。”
任彦东抬抬眼皮,没搭理。
楚寅昊接着道:“再告诉你个秘密,我们都是把爱豆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喜欢。”
他声音温和的跟任性说:“以后喊我二号干爸,你一号干爸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任彦东一把推了过去。
楚寅昊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
他双手叉腰,忽然失笑。
到了出口,汽车已经在即停点等着。
任初和楚寅昊没坐这辆车,一直目送他们离开,才不紧不慢朝停车场晃悠,忽然楚寅昊猛拍了下脑门,“我日!”
“怎么了?”
“车钥匙在任性那。”
“车还没走远,我给三叔打电话。”
说着,任初掏出手机。
楚寅昊摆摆手,“别打了,任彦东不会接。”
任初不信,还是拨了出去,结果被秒按。
任彦东把手机关了静音,又伸手问盛夏要手机。
“你手机没电了?”盛夏把手机递给他。
“有电。”任彦东把盛夏手机调成震动,放在他自己口袋。
盛夏不明白任彦东这一系列操作,问了他也没多说。
直到快到家,她才看到任性手里玩的是跑车的钥匙...
盛夏趴在任彦东耳边,“你几岁啊?”
任彦东面不改色:“心理年龄一直十六。”
盛夏笑出了声,“我十八,以后喊我盛夏小姐姐。”
任彦东攥着她的手,把她的戒指放在唇边亲了下。
“妈妈,妈妈,你看,下雪了。”任意很激动的指着窗外。
任性趴在另一边的车窗,雪花落在窗玻璃上,她拿手指隔着玻璃碰触,“妈妈,想要雪。”
盛夏哄她,“回家我们到院子里玩,好不好?”
任性:“现在就要。”
盛夏把任性抱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车开得快,打开窗户很冷,把小耳朵冻掉了,就不美美了。等回家,雪大了,我们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任性听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朵。
眼底失落,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
任彦东拿出手机,预报只是小雪,基本落地即化。
他问盛夏,“年会后,我们去滑雪?”
盛夏对滑雪无所谓,主要是带着孩子堆雪人,打雪仗。
任彦东现在就开始安排,定在阿尔卑斯山脉下的一个小镇,那是Allen母亲的家乡,也是Allen度过童年的地方。
这两年,Allen和岳老师是他们家的常客,每次到曼哈顿,他们都会过去,特别是岳老师,基本对他放弃了。
不过岳老师这样安慰他:任何人放弃了你,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笑,还打趣他,说他是第一个让岳老师失眠,砸了岳老师招牌,让其走下神坛的人。
上个月,岳老师到那边音乐学院交流,正好Allen在曼哈顿有演出,他们几人又聚了一次。
Allen邀请他们一家去做客,他说要回国,就婉拒了。
和Allen约好,任彦东跟盛夏说,“Allen今年在家乡过圣诞节,待到元旦之后,我们三十号一早过去,到那边跨年。”
任意听说要去Allen叔叔家,很是兴奋,他问任彦东,“爸爸,我们可以听Allen叔叔弹钢琴吗?”
任彦东点头:“当然可以。”
任性:“爸爸,你和Allen叔叔,谁弹钢琴好?”
任彦东反问闺女,“你觉得呢?”
任性毫不犹豫的回答:“爸爸弹得最好。”
任彦东:“我也这么觉得。”
盛夏干咳两声,任彦东没看她,陪着闺女看外面稀稀落落的雪花。
天黑前,汽车停在了别墅院子里。
盛夏推开车门,冷风一个劲儿的往里钻,她下了车就往屋里跑,任彦东抱着任性,也是大步流星。
到了客厅,即便有暖气,任性也还是冻的哆嗦了下。
任彦东:“冷不冷?”
任性忍着,摇摇头。
盛夏还跟着捣乱,“哇,好凉快,好凉快。”
任性也学着妈妈,“好凉快,好凉快。”
盛夏:“好热好热。”
任性笑了,“好热好热。”
盛夏从茶几上拿了本杂志对着自己扇了扇,“这个天,可真热。”
任性也照样子拿了一本书,“这个天,可真热。”她没给自己扇风,而是对着任意扇。
盛夏笑了出来,她开始对着任彦东扇,“这大热天的,你穿这么多不热啊?”
任彦东无奈:“盛夏。”
“嗯?”
她一脸的无辜,继续给他扇。
任彦东把她手里的杂志夺下来,盛夏根本就不让,她把任彦东摁在沙发里坐着,将他两手反剪在背后,她示意俩孩子,“爸爸热,快给爸爸扇风。”
俩孩子争前恐后,一边咯咯咯笑着,一边用杂志对着任彦东用力扇风。
任彦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们合伙欺负,早就习惯。
等他们玩够了,他把盛夏抱怀里,“好了,别闹了。”
盛夏搂着他的脖子,“三哥,我要吃冰淇凌。”
话音刚落,这时又有个小小的声音传来,“三哥,我也要吃冰淇凌。”
任彦东一愣,转脸看向任性,“你喊我什么?”
任性眨了眨眼,“三哥。”
任彦东被气笑,“别瞎喊。”
任性认真的表情:“四哥,我要吃冰淇凌。”
任彦东:“......”
第七十四章 番外四
任彦东对盛夏和任性也是有底线的, 不过这底线一降再降,早就降到了地平线以下。
这次,他还是想坚守一下, “天冷,等春天我给你们做水果冰淇凌吃。”
盛夏晃着他的脖子,“不行,现在就要吃。”
任性把手里的杂志丢一边, 抱着任彦东的腿,仰着小脑袋:“爸爸。”尾音拉的很长很长, 语调软糯, 开始跟任彦东撒娇。
盛夏的撒娇, 任性学的淋漓尽致。
盛夏:“就吃一点点,三口。”
任性重复妈妈的话:“就吃一点点,三口。”她眼神如此无辜, 任谁都没法拒绝。
任意也加入了战队, 抱着任彦东另一条腿,“爸爸, 我们是男子汉, 让着女生, 女生都是对的。”
任彦东垂眸,这是要逼死他。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盛夏脸上,这两年, 她越来越孩子气,哪有个做妈妈的样, 现在她是家里的三宝,任性和任意都要让着她。
就连闵瑜都说,盛夏被他给惯坏了。
任彦东跟盛夏确认:“保证就吃三口?”
盛夏连连点头,“保证。”
任彦东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凌,先喂给盛夏,任性和任意已经站在盛夏身后排好了队,接着是任性吃,最后喂给任意。
只吃了三口,也不过瘾,不过盛夏也没执意再要。
冰淇凌还剩了三分之二,任彦东没放回冰箱,自己吃起来。
盛夏:“......”
任性和任意眨巴眨巴眼,一下没适应爸爸这样的操作。
下一秒,她们三人一起围攻任彦东。
喊叫声,嬉闹声,乱作一团。
可任彦东高,她们抢不到冰淇凌,筋疲力尽之后,任性和任意累的直接躺在地毯上。
任彦东陪她们玩了会儿,就去了公司,八点约了余泽。
等任彦东前脚刚走,家里这边就彻底解放。
盛夏带领造反小分队,直奔厨房的冰箱前。
“家里谁是老大?”盛夏问两个小家伙。
“妈妈。”
“夏夏美女。”
任性看着哥哥,也跟着改成:“夏夏大美女。”
盛夏拿了一盒冰淇凌出来,“那我的秘密?”
“不告诉你三哥。”
“不告诉你三哥。”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盛夏拿了两个小碗和两个勺子,“冰淇凌要按体重分,重的就能多吃,身体小小就得吃少,知道吗?”
“知道。”
盛夏给每个小碗里都舀了两勺,比刚才任彦东喂给他们的都要少一些。
盛夏把任性和任意抱在餐桌前,两人坐一块,比着吃,看谁吃的慢,每次他们都舀一点点放嘴里,边吃边玩,吃到最后,冰淇凌都化了。
盛夏吃的快,一盒很快吃完。
她没把冰淇凌盒子扔掉,而是放了些冰块在里面,把冰淇凌盒子重新盖好,放在了冰箱最里面。
任彦东肯定数过里面有多少盒,这样就不会发现她偷吃了。
“宝贝们,去琴房啦,妈妈给你们弹钢琴。”
俩孩子一块跑过来,“妈妈。”任意拉着盛夏的手,“妈妈,你弹的好,还是爸爸弹的好?”
任性眨了眨眼,这个问题好难,她喜欢夏夏,也喜欢三哥,选不出,她就没吱声,默默看着妈妈。
盛夏:“肯定是我三哥弹的好呀。”
“妈妈也好。”
“妈妈最好。”
任意抱着盛夏的腿,“妈妈,我爱你。”
任性:“妈妈,我也爱你。”
盛夏拿了两个小凳子,让他们坐下,“你们现在是小评委,听完之后给妈妈打分,好不好?”
“好。”
“妈妈,你弹什么?”
“生日歌。”
任性记得,“妈妈,你三哥也会弹。”
盛夏笑了,“对呀,妈妈就是跟三哥学的。”
那是任彦东给她弹的第一首曲子,至今,她都能想起那个童心未泯的旋律。
琴声响起,任意和任性不自觉的就跟着唱起来。
旋律欢快,他们唱得投入。
--
任彦东在去公司的路上时,觉得心里不那么踏实,脑海里时不时就冒出,盛夏跟两个小家伙偷吃冰淇凌的画面。
他给盛夏发了条消息:【不许再吃冷饮。】
过了半晌,盛夏也没回复。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是余泽:【我还有十分钟到。】
余泽总觉得任彦东跟他见面没那么简单,项目上,由其他人跟他对接,任彦东也不负责具体操作。
跟闵瑜有关?
也不大可能。
闵瑜跟他之间早就沧海桑田,放不下的人是他,闵瑜早走出来了,再次见面,她如此风轻云淡,淡到让他不适应。
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般,从来没有过感情。
汽车在夜色里穿梭,雪花被风吹着乱舞。
旧路。
旧人。
余泽到现在都记得,他跟闵瑜的第一次约会。
也是冬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那会儿,他们很年轻,以为一个拥抱一个吻,就足够走完余生。
余泽跟任彦东差不多时间到远东楼下,两人在电梯口遇到,一同上楼。
“闵瑜也在曼哈顿。”余泽打破电梯里的沉默。
任彦东瞥他一眼,“知不知道自己招人嫌?”
“呵。”余泽不屑的表情,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办公室,任彦东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管余泽。
余泽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找了茶叶,开始煮茶。
任彦东没跟余泽多废话,他打开计算机登陆邮箱,没一会儿,打印那边传来动静。
余泽抬眼,“还真要谈项目?”
“不然?”任彦东走了过去,把几页纸装订好,一式两份。
他递了一份给余泽,“把每个字都看好了。”
“什么?”
余泽叼着烟,接过协议。
他就知道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任彦东这次帮他也不是没条件,他除了投资这个新能源公司,也投了一些别的项目,其中一个任彦东看上了,想让他有偿转让一部分股权。
当然,任彦东给的价格也没有多大优势。
“你这是落井下石。”
任彦东:“在我这,就是给你雪中送炭,冒着严寒,你好歹也得招呼杯热茶。”
顿了顿,他说:“做生意就按做生意那套来,别扯人情。”他下巴微扬,“没什么异议就签了吧。”
余泽:“我那个项目就算赚钱,也不够你一年给盛夏买衣服买包的,你就缺那点钱?”
“钱我不缺。”任彦东把笔丢了一支过去,“但这不是我不赚钱的理由。”
余泽了解任彦东,任何时候,都不会好施乐善,他也没再磨叽,直接签了字,“明天我让律师处理转让事宜。”
任彦东‘嗯’了声,他关上计算机。
事情还没用十分钟就解决好,余泽的茶还在煮着,他也不急着离开,一支烟抽完,他靠在沙发里。
“今晚就这事?”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任彦东。
任彦东坐在了他对面,“你以为呢?”
余泽:“要我说,肯定比还有别的事儿。”
他猜测着,“商梓晴?”
任彦东:“那是你的家事,我没兴趣。”
余泽也觉得没意思,跟商梓晴闹到现在,他也心累。
他说:“钱我可以给她,孩子必须归我。”
任彦东:“你配父亲这个称呼?”他一点也不给余泽留情面,“你现在外面有几个女人,要不要我给你数一数?”
余泽脸色变了变,没辩解。
任彦东:“眼下要紧的不是你跟商梓晴去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你得弄明白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起身,“我回家还有事,你要想喝茶就在这慢慢喝。”
逐客令都下了,余泽自然不会留。
他心情烦闷,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下楼的电梯里,他自言自语:“要是我改过自新,你说闵瑜还会不会再回来?”
任彦东:“继续做梦。”
雪还在下,地面已经湿透,灌木丛上隐约可见一层浅浅的白。
任彦东回到家,任性和任意已经睡了,盛夏也躺在了床上,背对着门。
他看了下时间,才九点。
“盛夏?”
没人应声。
任彦东走过去,盛夏眼睛紧眯,太过了解她的呼吸,现在这样子肯定是装睡,他亲了她一下,“起来了。”
还是没反应。
任彦东小声在她耳边说:“起来去会所。”
“三,二,”
他在心里做着倒计时,刚数到一,盛夏忽然睁眼,嘴角的笑不自觉溢出,“真的出去玩?”说着,她爬坐起来,“现在就走?”
她爱热闹贪玩的样子,依旧如初。
任彦东原本没打算出去,但说出去的话,他就不好收回,点了点头,“换衣服去,我给沈凌打个电话。”
盛夏已经快一年没去会所,精心打扮了一番,盛装而去。
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她还是那个骄傲又高调的美人。
这会儿的雪花比之前要大一些,路边已经泛白。
盛夏望着窗外,雪花落在车窗随即融化,化成一串串小水珠流下。
任彦东握着她的手,“今天挺听话。”
盛夏回头,“嗯?”
任彦东:“以为你趁我去公司,会偷吃冰淇凌。”
盛夏挑眉:“我是那样的人?”
车厢里忽明忽暗,任彦东也看不清盛夏眼底的侥幸。
盛夏怕说多露馅,岔开话题,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不是约了余泽谈事情?”
任彦东:“事情谈完了。”
“这么快?”除去路上的时间,两人聊了有十分钟?
“没多聊,签了个协议。”
他跟余泽也没什么话要说,以前就跟余泽玩不到一块,现在就更不用说。
今晚会所格外热闹,不少人过来玩。
任彦东推开门时,一屋人开始起哄,特别是沈凌,“我们钢琴王子来了,快快快,赶紧夹道欢迎。”
随后,一片狂笑声。
第七十五章 番外五
任彦东对他们的冷嘲热讽已习以为常, 他把风衣脱下,还没来得及搭椅背上,便有人过来假奉承, “来来来,风衣给我,为我们京城钢琴王子服务,乃是我毕生荣幸。”
“来, 放我胳膊上,我今天当衣架。”
任彦东斜睨他们, “你们这是吃饱了撑的?”
“还没吃呢, 这不就等着你荣归故里请我们吃大餐。”
“三王子, 看这边。”
三王子?
任彦东被噎了个半死。
他还是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架竖琴。
“谁让抬上来的?”
“我。”
牌桌那边,蒋百川的声音传来。
任彦东:“你有病?”
蒋百川正在出牌, 也没回头, “嗯,医生说需要任氏音乐疗法, 任总, 我先来个一百块钱的。”
“......”
用沈凌的话说, 一百块钱引发的恩怨情仇,三年过去,可一直上演到现在都没落幕。
目测, 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反正任彦东不会再多发一百块钱的红包给蒋百川,蒋百川自然就会时刻记着, 逮着机会就要钱。
蒋百川手里的牌出完,这才转身,“把一百块钱给我,这琴你就不用弹,让沈凌弹。”
沈凌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弹?”
“突然看你顺眼了。”
“滚。”
没再和沈凌扯闲篇,蒋百川指指那琴,跟任彦东说:“一百块转给我,琴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