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笑:“是不是你都对我心动了?”
“是,这不给你表白来了嘛。”
两人都笑出来。
玩笑后,许曼打开了话匣子:“你长得美,学习又好,性格清高又死犟死犟的,不管哪方面都强,你说我能不关注你吗?”
夏沐半开玩笑:“你要是想崇拜我,我准了。”
“去你的。”许曼拿了个苹果故作要砸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抛着另一个苹果玩。
“诶,你怎么那么想的开?”
夏沐问:“什么想的开?”
许曼说:“拿命喝酒呗,喝酒的人都知道,你那种喝法就是往死了喝 ,不想要命了。”
夏沐笑笑,“受苦的人一般不会轻易死去的。”
许曼:“…怎么比我还悲观?”她叹口气,又用力咬了一大口苹果,食不知味的咀嚼着。
夏沐转移这个不高兴的话题,问她工作怎么样?
许曼点头:“还成,跟在任初后面混,除了辛苦点,倒是没人给我穿小鞋,日子算是过得舒坦。”
说起任初,气氛有点沉闷。
夏沐不自觉想到刚才在楼下见到任初的那个画面,明明一个开朗帅气的少年,在她面前总是紧张又压抑。
她对他没男女之情,可从心里希望他过得好。
只能拜托许曼:“你没事时多劝着点任初,等他在工作里接触到更优秀的女孩就不会对我再念念不忘。”
许曼:“没少开导他,你也知道,他一根筋,认准了的人,不会轻易放下,也可能会放心里一辈子。”
她嘴角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就像这次夏沐喝酒,任初看了后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当晚她们在上海,任初一个人出去喝酒了,找到他时,他手机页面就停留在夏沐手机号码上。
她看了下通话记录里,一晚上他打了十九个,都是没打通的,刚拨出去他就摁断了。
回到北京,他在机场的路上就问她要不要去看夏沐。
她应下来。
以为他也会上来,哪知他说要在楼下等着,不想打扰夏沐。
夏沐倒了两杯水坐回来,递一杯给许曼。
接着刚才的话:“谁也不会把谁放心上一辈子,没实质的感情过不了两年就淡下来了。”
许曼不吝啬对她的赞美:“漂亮的女人有,性感的女人也不少,聪明的女人更不缺,可三者合一的,太稀有,你让任初到哪里再去偶遇一个?”
说着,她笑笑:“就算有,人家早就找成熟的男人了,也没任初什么事。”
夏沐说:“任初还小,再等十年,多了是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追他,那时我们都老了。”
许曼一顿,有些恍然,“也对啊,等我们老了,他们正是人生的黄金年纪,多了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喜欢。”
那个时候她会在哪?
会不会有人不介意她的身世,愿意娶她?
夏沐也有片刻的怔神。
年龄是每个女人没法回避又不愿面对的事情。
就算她们现在还年轻,也不时会想:哎呀,过完年我又老了一岁。
她觉得自己老的更快,别人老一岁,她心里就能老五岁。
毕业前她租了房子,把自己不想给别人看的私人物品都放在了那里。
十几平方的小房子,简单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个简易橱柜。
跟纪羡北的公寓,不是没法比,是不好意思放一起比。
可那个简陋的小房子,能给她带来的安全感,远比豪宅豪车。
把东西搬过去后她在小屋坐了半个下午,她才二十二岁啊,可心里累的像四十岁一样,历尽沧桑。
好几次她打工受了委屈累到不行,她真想任性一回,不管了,什么都不管,就跟在纪羡北身边,就算不能嫁给他,做个情人也会有很多钱。
等理智回来,身体里有那么多声音在喊,夏沐,站起来,得往前走了。
她一路被那么多无形的东西在逼着往前走。
没有退路。
再过十年,她就三十二岁了。
那时纪羡北都四十多岁,已经是别人的老公,别的孩子的爸爸。
她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会过上什么日子,能遇到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会不会嫌弃他不如纪羡北?
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想,她跟纪羡北分开时,他会跟她说什么?
分开后他会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也对她那么好?
如果有天再见面他们会怎样?
那么多糟心的问题,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
想到以后,感觉不比现在好多少,还是一大堆糟心事等着她。
喝酒那晚,她一度以为自己不行了,感觉撑不到纪羡北来医院,特别是到了医院下车时,她疼的已经绝望,连路都没法走。
如果前面真要有个东西,她毫不犹豫的就想撞上去。
那种撕心裂肺,死亡也不过如此。
当时任彦东抱着她,她连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进抢救室前,她想把遗言跟任彦东说了,让任彦东代为转达,免得留下遗憾。那一瞬,脑子里想到的竟然只有纪羡北。
可是嘴还没张开,就被护士推了进去。
等从抢救室出来,又活了过来,矫情的心思全部没了。
“想什么呢?”许曼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沐懒洋洋的陷在沙发里,她笑了笑:“在想十年后。”
岔开话题,问许曼:“下午不用上班?”
许曼摇头:“跟着老板的侄子混,不用坐班,也没人管。”转而问:“你男朋友呢?没来陪你?”
“去公司了。”
“哦。”以为他在呢,还想看看长得什么样。
夏沐明显不想多说男朋友的事,许曼就没再多问。
两人聊着时,夏沐手机响了,沈凌的电话:“沈总。”
“没打扰你午睡吧?”
“睡醒了。”她问:“沈总有什么吩咐?”
“吩咐可不敢,纪羡北还不直接把我给撕了。”沈凌说着笑了几声,言归正传:“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去您公司。”
“那好,我八半左右到办公室。”
挂上电话,夏沐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许曼笑:“你男朋友想你了。”
夏沐抽张纸巾擦擦:“也许是别人在骂我。”
许曼:“这么个大美人,谁舍得骂?”
夏沐说:“女人舍得。”
许曼:“……”
随即反应过来后,笑了出来。
她看了下手表:“我得回去了,你也休息一会吧。”
许曼告辞离开。
到了电梯口,几部电梯都没到,她给任初发了信息:【你心上人一切都好,勿念。】任初:【嗯,我在停车场等你。】许曼:【看起来不高兴?】
任初:【她住院,我难道要高兴地蹦起来?】许曼:【……】
她抬头看了眼电梯,还有几层楼就到了,她回:【我马上下去找你。】消息发送出去,电梯门缓缓打开,看到里面的人时,许曼整个人身形一顿,都忘了侧身给里面的人让路。
纪羡北也一愣,眼前的人,他在照片上见过,跟他二叔包括跟他自己都有几分像。
纪羡北瞬间整理好诧异的表情,淡淡道:“麻烦让一下。”
许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身体侧过来,给纪羡北让了位置,直到他转弯不见,她还没收回视线。
不管什么时间,她都不想见到跟纪家有关的任何人。
他们的出现时刻提醒她不光彩低人一等的身世。
她呼口气,转身看电梯,已经下去了,她继续等。
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不堪的回忆全部涌来。

☆、第三十三章

纪羡北到了病房, 夏沐正在把花插进花瓶,心不在焉的。
“买花了?”
“同学过来看我买的。”
“同学?”
“嗯,大学同学。”夏沐看着他:“你来时她刚走, 穿职业套裙的女孩, 蛮漂亮的, 你上来时遇到没?”
他说:“刚才在电梯那边遇到一个女孩,应该是你同学。”
装作很随意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许曼。”
许曼?
肯定是了。
之前二叔在电话里说过曼曼怎么怎么样。
天底下没那么多巧合。
“纪羡北!”夏沐不满的喊他。
“嗯?”
“走什么神?”
“没什么, 想工作上的事。”
夏沐右脚脱了鞋,直接踩他脚背上,纪羡北无奈的看着她:“又怎么了?”
“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好看?”
“…讲点理好吗?”
夏沐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从来不会八卦女人长什么样,叫什么, 今天反常。”
纪羡北犹豫片刻,但还是不确定:“有许曼照片吗?”
“有, 干嘛?”
“想确定一件事。”
夏沐翻出班级相册,找到有许曼的照片,放大:“是不是你刚才看到的?”
“嗯。”纪羡北望着她,片刻后沉声说:“许曼是我二叔的私生女。”
“……”
夏沐震惊的目瞪口呆。
想到许曼对人际关系的不冷不热, 对周围事情比她还漠不关心。
她在班级里已经算是不合群的了, 成天忙着打工学习, 没时间跟同学往来,可许曼家境不错,根本就不用为钱愁,可也都是独来独往。
刚才在病房,许曼还莫名感慨一句, 怎么比她还悲观。
夏沐眼神复杂的看向纪羡北。
纪羡北懂她的意思:“跟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不喜欢她并不代表她不好。”只是他没法接受许曼而已。
夏沐修剪花枝,修剪好的把花递给纪羡北,纪羡北把花仔细的插进花瓶。
“你们关系很好?”他问。
“一般,大学四年都没说过两句话。”
纪羡北不解的看着她。
夏沐解释:“就是毕业聚餐那次,有人说我被包。养,她替我解了围,后来吃过几次饭,挺聊得来。”
她想了想措辞:“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纪羡北拿着花在她脸上慢慢蹭着,一字一顿重复:“相见恨晚?”
夏沐踩他一脚:“跟你相见恨晚。”把手里修好的花又给他:“快点放花瓶里。”
问他:“真不介意我跟她往来?”虽然两人以后走动的机会并不多,其实这次许曼来看她,她也挺意外。
也许是因为任初的关系。
纪羡北:“等她知道你是我女朋友,自然而然就疏远你,都是成年人了,用不着刻意去跟谁不往来。”
夏沐点点头。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插花。
夏沐想起来病房衣柜里的衣服,问他:“你怎么把你衣服也带过来了?”
“陪床。”
夏沐不让:“我又不是躺着不能动,不需要,这边护士经常过来。你也睡不好,晚上你回家住。”
纪羡北瞥她一眼,问她:“要是我住院,你晚上会在哪住?”
夏沐想都没想:“当然陪着你啊。”
“那就是了。”
夏沐说:“那不一样的,我上班族,请个假不上班都行,你还有那么多公司的事要处理。”
纪羡北:“中宸没有我照样正常运营,就是有时候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他说:“晚上我跟护士说一声让她们不用过来,我跟你在病床上挤挤。”
夏沐:“不是现成有看护的床吗?”
“觉得你睡的那张床好。”
“……”
翌日。
纪羡北是被累醒的。
昨晚睡觉时他还是枕着枕头,醒来发现枕头没了,他被挤在床边,一夜过来脖子酸疼。
夏沐大半个身体趴在他身上,头枕在他胸前,他被压的快喘不上气。
“夏沐。”纪羡北轻拍她一下。
“嗯?”夏沐睡的迷迷糊糊,她自己也睡的不舒坦,浑身难受。
“起来,我腰受不了。”平躺了一夜,又被她那样压着。
夏沐睡眼惺忪,缓了下,从他身上下来,“我好像落枕了。”她用力摁着后脖子,疼的‘嘶’了一声。
纪羡北只是脖子酸,没落枕,他抽了个枕头枕着,“谁让你没个睡相。”开始给她揉脖子。
“诶,你轻点!”夏沐都不敢动。
躺着不得劲,纪羡北坐起来,找到她脖子上的穴位开始按摩,“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今天就在病房待着吧。”
“不行,都跟沈凌约好了。”
纪羡北漫不经心的语气:“任彦东让你采访了?”
“不算采访,一条新闻,那晚我胃疼的受不了,沈凌看我可怜,就答应我了,算我讹来的吧,不知道任彦东什么态度。”她说:“先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只要保证我那条新闻有点击率就行。”
纪羡北了解她,知道她眼里心里只有钱,也没心思放在谁身上,就没再多说什么。
快到七点,纪羡北跟夏沐起床,夏沐连转头都困难,纪羡北要给她贴膏药,夏沐不让:“一股中药味,难闻,还会痒。”
纪羡北:“那你忍着点,回来我再给你按摩一次。”
夏沐说:“你别留在病房办公了,我又不是躺着不能动,你去忙你的。”
她不敢动转头,穿衣服都不得劲。
“我给你穿。”纪羡北拿过她的长裙,又提醒她:“早点回来,还要打点滴。”
“嗯。”
吃过早饭,夏沐就匆匆离开。
还没到八点半夏沐就到了沈氏集团楼下等沈凌,坐上车,沈凌见她脸色不佳:“身体还不舒服?”
夏沐也不敢摇头,手轻轻按在脖子上,沈凌坐她左边也看不见她动作,她淡笑:“挺好的,可能是昨晚睡太晚了。”
沈凌点点头,礼貌性的让她最近多注意身体。
两人到远东集团时才九点。
夏沐跟沈凌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去了任彦东的办公室,任彦东正在打电话,示意他们先坐。
夏沐第一次来,暗暗打量了下他的办公室,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以为会是严肃奢华的风格,没想到是简约风。
从装修到办公家具都是。
感觉跟他这个人的性格不搭。
然后…她还看到了她的那幅字。
秘书进来问他们喝什么,沈凌要了杯咖啡,夏沐说:“跟沈总的一样。”
“给她一杯温水。”任彦东挂了电话,对秘书说。
几人都是一怔,特别是沈凌。
气氛有片刻诡异的尴尬。
任彦东淡定自如,看了眼夏沐:“最近还是别喝太刺激的东西。”
秘书心神领会,退了出去。
夏沐有点受宠若惊,“谢谢任总。”
“不客气。”任彦东淡淡的语气。
沈凌瞧出夏沐的拘谨:“你就当这里是我办公室。”
夏沐看向他,感激的笑了笑。
任彦东有份紧急的邮件要回复,她跟沈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跟这几天的财经热点有关。
夏沐不经意抬眸,又看到那幅字。
沈凌见她走神,也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他一怔,昨天过来还没注意到。
他笑着问任彦东:“你不是之前说办公室挂这些乱七八糟的很俗?像老古板。怎么一边嫌弃着一边还享受上了?”
夏沐瞄了眼任彦东,任彦东正好看过来。
四目相撞。
夏沐淡淡笑了下,任彦东也微微颌首,两人视线分开。
沈凌还在一惊一乍的,调侃奚落着任彦东,说任彦东变了。
夏沐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澜,那天她在字画行写字时,任彦东就没有任何遮掩,说欣赏她的字,比他写得好,要裱起来。
爱好书法的人看到自己欣赏的字都不会那么含蓄,夏沐觉得太正常,任彦东把这幅字挂起来她没往心里去。
“夏沐,你好像也懂点书法吧?”沈凌问。
他记得媳妇提过,时间久了,他不太确定是不是。
夏沐点头:“懂点。”
沈凌看着字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两个人写的,你看是不是?前面那四个字明显比后面的写的好,还不止好一点。”
夏沐还能说什么?现在在人家地盘,还要求着人家配合拍照,她只有笑笑敷衍:“我不是内行,看不出来。”
任彦东瞥她一眼。
沈凌把字读出来,“不忘初心?”他调侃任彦东:“你有心吗?早就被小狗给吃了。”
不知怎么的,说起小狗,任彦东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纪羡北手里备注的‘旺旺’…
今天感觉什么都乱了。
任彦东静了片刻,收回心思,继续专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忙完,任彦东问夏沐:“照片你要怎么拍?”
沈凌手里正把玩着烟,若有所思的瞥一眼任彦东。
夏沐回:“就拍你跟沈总的合照就行,没什么具体要求。”
沈凌无意识瞄了眼夏沐,见她一直用手捂着脖子轻轻转头去跟任彦东说话,“夏沐,你怎么了?”
“啊?”夏沐慢慢又转回来。
任彦东也看向她。
沈凌眼神示意她的脖子,夏沐领会:“哦,没事,有点落枕。”
沈凌笑,故意说给任彦东听,他不想任彦东陷进这种复杂的三角关系里。
他说:“不知道你们女人怎么想的,胳膊哪里有枕头枕着舒服,你学姐也是的,脖子酸的难受,还是不长记性。”
夏沐:“……”
任彦东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他拿了份文件起身走过来,递给沈凌。
沈凌疑惑两秒才接过去:“什么文件?”
“看看不就知道了。”任彦东在他边上坐下,伸手把烟灰缸拿到面前,拿出烟倒了一支出来。
他们两人聊天夏沐也插不上话,这里不是纪羡北办公室,她没法随便转悠,拘谨又无聊。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任彦东手腕处,抓痕还没有结痂,看着都难受。
烟点着,任彦东忽然想起什么,把烟直接摁灭在烟灰缸。
夏沐一头雾水,这人是想起女友的叮嘱所以就自觉把烟给熄灭了?
应该是。
不然抽烟的人不会无故就把刚点着的烟给掐灭。
比她家小狗粮自觉多了。
她家小狗粮每次被她当场戳穿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没抽。
几秒钟过去,任彦东还在用力揉着烟,零星的烟灰散落在烟灰缸周边。
回神,他把烟头丢在烟灰缸,轻靠在沙发里。
“要拍照,拍吧。”他忽然出声。
“就在这?”夏沐疑惑,更是不可思议。
沈凌也把视线投向他。
任彦东笑了:“不然呢?去专业的摄影棚?”
夏沐:“…因为会拍到办公室背景,我怕您介意。”
“没事。”
夏沐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拿出相机找角度。
很快就拍好,她回看照片,画面里,沈凌正在看文件,任彦东靠在沙发里,慵懒随意。
她真没想到任彦东会这么给面子,愿意让她拍到有话题度的新闻配图。
任彦东和沈凌开始聊工作上的事,夏沐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不合适,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说话就方便多了。
沈凌看着他:“你连媒体发在新闻通稿上你出席活动的照片都介意,还找人撤下来,今天竟然还主动配合拍这样的照片。”
他以为他会到会议室让夏沐简单拍两张,谁知道会在他办公室。
任彦东没接话。
沈凌叹口气:“任彦东,你完了。”
任彦东睇他一眼:“一大早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沈凌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知道。”
“呵,你除了骗过你自己,瞒不过任何人,不信你把你秘书叫来,问问她你今天是不是太不正常?”
任彦东反驳:“她是我客人,我又知道她肠胃不好,最基本的关心,你们都瞎激动什么?”
他拿过烟盒倒出一支烟。
沈凌说:“任彦东,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不会走路那会儿就认识了吧,你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翼翼对过一个女人?她在这里,你竟然把点着的烟都掐灭了。”
任彦东正要拿打火机,手上动作一滞。
夏沐从远东集团出来直接回了医院,纪羡北正在看文件。
他闻声抬眸:“拍好了?”
“嗯。”夏沐把包放沙发上,靠在他边上坐下,“不是都说了让你去公司办公吗?”
“在哪都一样。”
纪羡北把文件夹合上放在茶几上,转脸看着她。
“怎么了?”夏沐跟他对视。
纪羡北隔了几秒才说:“你那个相机的内存好像不多了。”
夏沐点头:“嗯,一会儿我把里头的照片都传电脑上。”
纪羡北:“…传还麻烦,到时把一些没用的删去就行了。”
过了四五秒,夏沐哈哈笑起来。
纪羡北在她腰间捏了把,“笑什么!”
夏沐搂着他的脖子:“我家小狗粮吃醋了?”她说:“我只爱吃仙贝。”亲着他的唇角:“那些照片传给主编后,我就都清理掉。”
纪羡北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眸,她眼神认真,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