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迎东冷笑了一声,“你刚刚不是还掏心掏肺的说他对你怎么怎么好嘛,好到要对你监听?”
陶然笑意很深,“他也是为了我好呢,怕我被坏人拐了去,好第一时间营救我,我不怪他的。”
江迎东眼底的不悦聚拢,“既然这么好,你还求我帮你拿下来干嘛?我不是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么!”
她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我原本没打算取下来,但有时白天和我老公亲密时会忘记取下手表,那种声音很尴尬的。我马上还要给我老公打电话,有些露骨的话当着外人的面讲,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江迎东真想伸手掐死她,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陶然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身上所有的麻烦都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丹尼尔还不会怀疑她分毫,只是苦了江迎东白白给她担了这罪名。
她刚准备拨打慕时丰的电话,结果又有信息进来,是一张照片,她放大一看,从脸颊红到耳根后,照片里的她正窝在慕时丰怀里熟睡,睡得很安稳,想都不用想被子底下的他们都未着寸缕。
照片下面附了一行字,【我先把这张照片发给林百川,你看怎么样?】
她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嗓子都开始冒烟,慕时丰这是要逼疯她,她赶紧拨了他的电话,“慕时丰,你到底想干嘛!”
“今天是第一天,就给你友情提个醒,以后你若是不主动,我就直接发了,我是说一不二的人,这一点你最清楚。还有,我改变主意了,十天之内离婚,你要是做不到,后果自负。”
还□□裸的威胁上她了,陶然压着胸口的憋屈,“慕时丰,我...”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十足的荡%妇,“别逼我好吗?”
“陶然,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想不想嫁给我?”
“......”从十五岁开始,她就想嫁他为妻,这么多年,她曾未动摇过这个念头,即便她已经嫁给了林百川,在心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还奢望着她成为他妻子的那一刻。只是现在她没有心思再去考虑这些,她的命还不知道能留多久。
“你只有想或是不想两个选择。我也不是贱到就非要死乞白赖的缠着你,只要你给我个明确答复,你若是想,也就十天而已,我就是咬牙也会坚持等下去,你若是不想,我保证这个电话挂断之后,我们从此就是陌路,你陶然再也不是我慕时丰的谁。”
她的心开始发慌,拿着手机的那之后不停的颤抖,他说她再也不是他的谁,不行的。“时丰,你不是说给我一年的时间吗?”
“我高估了我自己的忍耐力,我最高记录一天夜里抽了五包烟,天亮的时候我以为死了呢,没想到我还活着。我的女人,却每晚在别的男人怀里入睡,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再忍一年?但凡我还能忍下去,陶然,我舍不得让你为难,可是现在我忍不下去了。”
他略顿几秒,“你是我的命,我不会让别人要了我的命,谁都不可以!”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颗子弹打在了她心上,心上早已是千疮百孔,“时丰,对不起。”
“别跟我整这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慕时丰的忍耐力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的指甲几乎都掐在了肉里,“我有我的难处。”她的婚姻已经不再由她自己做主,就算是她想要离婚,可是上头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允许吗?
那边沉默许久,“陶然,我在你咖啡馆等你,一个小时后若是见不到你,我下午就对外宣布我和韩姿的婚讯,过时不候。”
陶然还想说话,可是电话已经被切段,看着突然黑下来的屏幕,她手脚冰凉,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在这一刻,情感战胜了理智,她不明白为何慕时丰会这么逼迫她,可她隐约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几乎是跑着进了别墅里,江迎东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馄饨馅,高大英挺的一个男人此刻围着围裙在琉璃台前,她说不出的复杂感。
他闻声抬起头,“怎么慌慌张张的?”
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在而后,喘息有些不稳,“六哥,我还有事,没法留在这里吃饭了,你馄饨包好了,放冰箱里,我下回再来吃。我先回了。”
也不管江迎东是什么反应,转身又跑了出去。她清楚慕时丰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若真惹怒了他,他是没有半分顾忌的。
阿城随即也进来了,“六哥,要不要送送陶小姐。”
江迎东摆摆手,“怎么一回事?”
阿城欲言又止。
江迎东把馄饨馅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应该不错,放下后又开始揉面,“说吧。”
“慕时丰打电话给她,让她十天内跟林百川离婚,若是做不到,他下午就宣布和韩姿的婚讯,现在应该在咖啡馆等着陶然。”
江迎东揉面的动作稍有停顿,眼底的波光泛着涟漪,他好似冷嘲的笑了声,继续揉面。
冷不丁的他说了一句,“阿城,慕时丰对于我们的用处很大,他今天已经是在暗示我们,别惹恼了他。”
阿城应了一声。
江迎东突然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紧盯着阿城,“就算没有慕时丰,也不许你动她。”
阿城刚要张口,江迎东打断了他,“我的话你放在心上就行。”
阿城紧握拳头,绷着咬肌,最终还是放弃了争辩,默默退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

陶然赶到咖啡馆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还差三分钟,没有迟到,她跟司机师傅说了句,“师傅您稍等一下,我马上让人送钱出来。”下午跟江迎东出去的时候包包没有带。
慕时丰已经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问了师傅多少钱,把钱付了后,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陶然。
陶然头也不敢抬,十指纠缠着,眼神乱瞟。
他点点她的脑袋,“江迎东家里的饭,你也敢吃!”
陶然猛地抬起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他那里?”
他一副看傻叉的无奈表情,“我和他有生意往来,自然有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命吃这顿饭,不一定有命回来?”
她就更懵了,“江迎东还在饭里下毒不成?”
“江迎东的生意最近出了一些问题,可他却还有心思请你去吃饭,阿城是不会让你这样一个祸害留在身边的。”
慕时丰把陶然冻得有些发红的双手握在手里,一起放进衣服口袋。陶然想挣脱,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她只好放弃。
他继续,“阿城是一个冷静冷血到令人发指的男人,他不允许任何意外打乱他们苦心经营的生意,尤其是在多事之秋。况且你还是丹尼尔身边的人,江迎东会惦念着与你的那点旧情,可是阿城不会,他不允许任何不在他们掌控范围内的意外发生。若我没猜错,你若是真的留在那里吃饭了,今晚你就有可能死于非命。”
陶然一个哆嗦,声音都有点发抖,“他就不怕江迎东怪罪他,就不怕我老公找他麻烦?”
慕时丰笑了两声,在她耳边低语,“你以为你在江迎东的心里能超过阿城的地位?阿城不是第一次杀他身边有些歪心思的女人。至于林百川,阿城更不会放在眼里。你知道阿城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陶然摇摇头,“不知道。”
他的嘴巴紧贴着她的额头,“他是杀手,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不会少于两百,再多你一个真不算多。”
她不自觉的往慕时丰怀里靠了靠,“你今天在电话里的那些话是有意说的,就是想让我赶紧回来是不是?”
他冷哼一声,“还没蠢死!”
她还隐隐有些担心,“可是就算我今天幸运逃出来了,他不是还会找机会要我的命?”
他把下巴抵在她头顶,“不会,阿城监听了你的电话,而我已经在电话里警告他,谁要你的命,我都不会允许,所以他暂时不会动你,可你以后夹起尾巴做人,别再没事给我找事!”
她抽出被他紧攥住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腰,狠狠的恭维了他一番,“时丰,你怎么这么厉害,都能把阿城吃的死死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偶像,那可是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想着的。”
“没有这点本事,早就被他们俩给玩死了。”他忽的挑起她下巴,“奉承的话你就省省。接下来我会很忙,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你,你给我安分一点,别等到一年后我问林百川要人时,发现你的名字已经刻在了林百川给你买的墓碑上,到时候就算做鬼我都会撕了你!”
她站起身,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我不再惹是生非,小心翼翼的护着我这条小命。”
慕时丰对着她的手指就是一巴掌,“你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他晃了晃她的脑袋,“以后就在咖啡馆里老老实实的卖咖啡。”他环看了四周一圈,“我在这里还有你家附近都给你安排了狙击手,没有人能靠的近你。这段时间就别瞎转悠了,知道吗?”
她木讷的点点头,“时丰,你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管我做的什么生意,也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要知道,你排在我的信仰和生命之上,这就够了。”
看到她又要感性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她掉眼泪,对着她的脑袋就弹了一记脑瓜崩,“快进去吧,我得走了,还约了人。”
咖啡馆里。
陶然坐在吧台处一直在走神,她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身边的情况也更加复杂,就在刚刚,她突然发现她对慕时丰一点都不了解了,陌生的就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般。
她以前总觉得慕时丰会是最好对付的一个,可是情形越发的不明朗,一个比一个隐藏的更深,她置身于迷雾中,已经找不到方向。
她想着在她看不见的制高点就有好多支枪对着她这间小咖啡屋,心里就有些发毛,即便是她对血腥场面司空见惯,可还是心里不舒服。
就算江迎东的别墅是虎穴,她也不得不入。
已经六点半了,她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她发了条信息给林百川,【老公,晚上做什么给我吃?】
【...早上走的时候不是特意跟你说过了,我晚上有应酬。还没吃饭?】
她拍拍脑袋,【脑子进水了,你忙吧,我回家煮面条吃。】
【你先吃点酸奶和水果,我尽量早点回去,给你带些吃的。】
陶然一点都不客气,【我看行。】
她刚收起手机,咖啡馆的大门就被推开了,看到来人时,她揉揉眼睛,以为自己饿晕了。
“六哥。”
江迎东径自走到吧台处,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在上面,“找个碗和勺子,给你带了馄饨。”
陶然傻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静,她都怀疑自己幻听了。江迎东亲自给她送吃的,这是什么...鬼?不会是最后的晚餐,然后要送她上路吧?
他脱下手套,拧开保温壶的盖子,又催她,“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呀。”
“哦,马上,马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进了休息间拿了一个碗和勺子走出来。
江迎东把保温壶倾着一些,用小勺子把馄饨一个个舀出来,又倒了一些汤出来,拿着勺子把碗里的葱和香菜都一点点认真的挑了出来,“本来不打算放葱和香菜,知道你不喜欢吃,可保姆说了,放进去后味道会更好一些。”
挑好之后他把勺子放到碗里,推到她那边,“尝尝味道怎么样,从和面到煮熟,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汤是我煮了好几个小时的骨头汤。”
陶然也笑不出,感谢的话更是无从说起,只是看了他两眼,拿着勺子开吃。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过往,她想他也是吧。
“好吃吗?”
她点点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他没接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吃。十二年前,他第一次‘请’她吃饭,也是吃的馄饨。
那天在派出所,因她跟赵所乱说,乱认舅舅,他狠狠的批评教训了她一番,还罚她贴墙站了一个小时,她最后边哭边让他放了她。
其实他知道那是鳄鱼的眼泪,用不着可怜,可到底是不忍心,就没让她继续站下去。才刚让她坐下来休息,她马上就来劲儿了,嚷着叫他请吃饭,说是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没理睬她,去了隔壁的审讯室。等他回来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办公室的一个同事在劝她,“小姑娘,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我要等我舅舅一起走,他还要请我吃饭呢。”
同事无奈叹了口气,“六哥家庭条件不好,母亲还在医院住院,他都已经入不敷出了,你知道点好歹行不行!”
没想到她抬头就与他来了个四目对视,她没有半分的难为情,背起书包就跑到他跟前,“舅舅,可以走了是吗?我饿了,你再不给我饭吃,就是虐待未成年,会遭人唾弃的。”
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衣袖就要往外走,他冷冷的拨开她的手,“陶然,我不是你舅舅,我单位还有事,走不开。”
她死活缠着他不让,“那我就一直等你到下班,你总要吃晚饭的吧?你请我吃宵夜也行,反正今晚就赖定你了。我才十四岁哎,你真的对我不管不问?你可是人民警察哎。”
她磨了很久,最终他拗不过她,只好陪她出去吃饭,可是她不会知道,他中午在医院给母亲交过透析的费用后,身上还有不到五十块钱,离发工资的日子还有四天,他本想凑活着到那天。
现在她要让他请客,他说不出自己穷到连顿晚饭都请不起,那时他二十七岁,最虚荣也是最要面子的时候。
出了派出所,她把书包扔给他,“舅舅,帮我拿着。”她还真是个孩子,沿着路牙石,一蹦一跳的,一路上就没有好好走过路。
他没问她为何这么晚了,她的家人也不来接她,也或许是孤儿,也或许是单亲家庭,所以她养成了这样泼辣散漫又刁蛮不讲理的性格。
他忍不住问她,“想吃什么?”没办法的话,他就只能让同事再送钱过来。
她指指前面,“马上就到。”她开始倒着走路,“舅舅,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他看了她一眼,没爱搭理她。到了店门口他才发现那是一家小吃铺,面条水饺馄饨都有。她已经走到店内,好像跟老板挺熟的样子,“大妈,三碗馄饨,不要香菜。”
听大妈说话的口音,是南方人。
这个点,店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她找了个靠近收银台处的位置坐下,拿了几张纸巾把油油的桌面使劲擦了擦,又把桌上的醋瓶和辣椒酱拿到跟前,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满足的盯着厨房的方向。
江迎东站在店门口,看着她那张明媚的脸,还有嘴角的那块乌青,忽的心里被什么搅动了一下,酸涩的有点疼。


☆、第五十七章

他深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没过几分钟,三碗混沌端上来了,她把两碗端到自己跟前,很护食的样子,“舅舅,我现在长身体,得吃两碗。”
她拿起醋瓶对着碗里洒了一些醋,又舀了大半勺子辣椒放进去,“舅舅,你要吗?”
他也是南方人,来自一个贫穷闭塞的山区,也习惯了吃辣椒,他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舀了两勺放进碗里。
“这是大妈自家做的辣椒酱,很辣的,你放那么多,吃的下去?”她偏着头看他,汤勺放在嘴边,又说了一句,“大妈是云南人,她们那里的辣椒很辣。”
他吃了一口,很正宗的辣味,跟他母亲做的辣椒酱很像。
看他吃的很香,她低着头边吃边笑,是一种得意满足的笑。
第二碗馄饨,她只是舀了两个出来,把碗就推到了他面前,“舅舅,我够了,剩下的你解决,浪费可耻。”
他明白,这一碗,是她特意多点的,怕他吃不饱。
那天晚上,他一共才花了十多块钱。走出小吃铺的时候,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豪华轿车,有两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站在车边,看到他和陶然出来,他们迎了过来,“六小姐,董事长让我们接你回老宅。”
陶然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书包,“舅舅,我先回我爷爷家去了。”她叹了口气,“晚上这顿打肯定跑不了的。我有空找你玩去。”
她跟着保镖离开了,头也没回的冲他挥挥手。
黑色低调的汽车缓缓驶离,他看了眼车牌号,吉祥的五连号。他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汽车,久久缓不过神。她今晚让他请的这几碗馄饨,给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那点自尊心。
“六哥,你要不要吃点?”陶然舀了一个馄饨送到他嘴边。
江迎东这才从过去回神,他淡淡一笑,“我吃过了。”
最后她把他今晚带过来的馄饨都消灭了,连汤都没剩,她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意犹未尽,“太好吃了。”
“下次想吃了,给我发个信息就行。”他把保温壶的盖子拧好,“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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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林百川还没有回来。她忽的想起她今儿不是和小警察约好了去拿手机的嘛,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百无聊赖的在书房里转悠了一圈,书房是林百川最经常出入的地方,可是她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想来林百川也不会机密文件藏在这里。
她看着保险柜思忖半天,那个保险柜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宝贝吧,心痒痒的,走过去坐在地板上研究起它来。若是密码输入不对,它一定会报警。真是麻烦。
她拿出纸笔,在上面列了好多组密码,最后都被她给叉掉了,他不会用这么弱智的密码。她用铅笔戳戳头发,难道会跟冯熙媛有关?
起初她是坐着想,后来干脆趴着,地板暖暖的,很是舒服。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百川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趴在地板上,手里还握着铅笔,脸下的那张白纸上也流了不少口水。
他轻轻走过去,半跪在她身边,白纸上写了好多组数字,再看看边上的保险柜,他叹口气,轻抚她的后背,“然然,醒醒了,我给你带了一些好吃的。”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天亮了吗?”
他把她抱起来,“你怎么在书房的地板上就睡着了。”
她这才晃过神,赶紧收起地板上的白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别藏了,该看的都看到了。想知道我密码?”他把她嘴角的一点口水擦掉,又把她的头发给整理了一下。
“哪个女人不想知道老公的密码!”她把那张白纸给撕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你的密码一定是跟冯熙媛有关,对不对?”
他从背后捞起她,“你脑子里成天瞎想什么呢。对了,你有个叫梅莉的合伙人,以前听你提起过,说她妹妹失明了是吧,好像身体也不太好。”
她也有点糊涂了,好像没记得跟他说过吧,难道是说了后又忘记了?不管那么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啊,眼睛之前做过手术,是在小医院做的,出了点意外,正在吃药,还没法再做第二次手术。她的肾脏也出了问题,一直在等合适的□□。”
“我有个朋友,走私了一批肾脏,最近到货,我让他给你留着,你让梅莉把她妹妹接过来。”
陶然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也走私?”
“别见怪不怪,这个世界上你看不见的黑暗交易多不胜数。眼下是救命要紧,你先别管那么多了。”
她转过身,与他对视,“林百川,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啊,都说人以群分,你不会也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吧?”
他面色仍旧平和,“陶然,我什么朋友都有,也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有自己的底线。”
她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以着期盼的眼神,“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能跟我说道说道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在她清澈的眼神里,他看到了自己,“涉及走私珠宝、翡翠,还涉及毒%品,还有军%火。”
听完后,她呆若木鸡,这些明明就是她最想知道的,可是当他亲口说出来时,她不仅震撼,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他什么都说了,又是怎么一个意思?就这么相信她?还是说,在试探她什么?
他捏捏她的脸颊,“小呆子,不会被吓傻了吧?”
她赶紧摇摇头,“没,就是没想到你会跟毒品沾边。丹尼尔也做这些,所以我挺讨厌的。我还在金三角和金新月待过,那些过往不堪回首,所以听到的时候,难免会心里不舒服。”
他更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紧紧的抱住她,“都过去了,以后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然然,还记得我在纽约时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跟着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会带你摆脱掉那些过往。”
他手掌压着她的背,来回摩挲,“记得明天联系梅莉,因为术前还要做各项检查,也不一定这批里就一定有合适的,可是我们还要试一试对不对?”
“老公,谢谢你。”
“别谢我,我也自私的很,只是希望我对她们的好,能回报到你身上。”
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绷不住了,慕时丰的狙击手,江迎东的馄饨,林百川的良苦用心,这些美好,总有天会化作乌有,而她要背负一辈子的良心债,死都不会安心的。